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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 惊惶

    雨里夹着的声音有些吵杂,甚至连语气都给模糊了,但殳无刃以感觉得到安陵松不太高兴,所以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沉默着。

    不敢说,也是默认。

    雨水不断地拍打着脸,安陵松不得不抿紧了唇,她谈不上生气,上次谈不让他练万阳诀的时候,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可是她并不希望他这么急于求成,慢一点,给她一点时间,或许她还可以找到办法解决这件事。

    本来以为,他多少会把她的话听进去,结果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在京城时,他的内力已经深不可测,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入臻化境的地步,刚才那一瞬间如同神祇降临的样子,恐怕除了那几位不出世的高手,他再难遇敌手了吧?

    不行!不能让他在这里出手,若是真的被吴风起和归远丰看到他真正的实力,那么之前的江湖传言就等于被证实了,毕竟万阳诀并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武功,他们只会觉得他是练了什么邪功,才进步这么快的。

    归远丰回神,剑在雨中突然挽出一朵疯狂的雨花,直指殳无刃殳无刃:“殳无刃,你终于敢跟我当面对峙了,如果你现在把晓春放了,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若是你……”

    “归大侠,你有病吧?连晓春失踪和我们家侯爷有什么关系?而且连晓春失踪,她师尊拈花宫主还没有登门来问罪你,轮得到你吗?”

    她这么问的时候,已经在猜想归远丰和连晓春的关系了,两人都是江湖后起之秀,两家门派家族又走动得十分密切,年龄相当,身份相当,听说连晓春还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似乎归远丰这态度一下子就有了解释。

    可特么的你和归晓春都好到滚床单了,关男主什么事?原著里归晓春这个角色反正她看时没出现,也就还不是男主的后宫,在她这里就等于没关系。

    此时,归远丰似乎对安陵松失去了兴趣,大片的雨幕都挡不过他怨恨的眼神,天空再一道闪电,映上了他狼狈中透着阴毒的嫉妒的脸。

    安陵松愣了一下,就在这时,归远丰出剑,让她连不及想再多,右手突然摸向左臂腋下,跟着用力一抽,一把薄如纸片,软如草鞭,却银光细闪的物体,从她的臂上瞬息弹开,像是一条灵蛇一般弹入了她的手中。

    大雨中,细软的银光像是一条有生命的蛇,滑溜地穿透雨帘,无声无息地绕向归远丰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收剑格挡,就在他横剑挡住那朝着自己脖子卷来的东西时,眼前银光一闪,他手中的剑缠了一圈,跟着他听到了那带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归大侠,何必欺负我们家体弱多病的侯爷呢?小女子陪你玩啊。”

    归远丰的剑被她的“拂柳”缠住,一时脱不开,只能愤恨地瞪着她,殳无刃这时刚要开口,就听到安陵松的语气突然转冷,头也没回地说道:“卢风,把你家侯爷带回房间,别让雨浇病了。”

    她的语气格外的冷,是一种从两年前到现在,殳无刃都没有听过的冷,殳无刃整个身体突然就被定在了原地,四周的风声,雨声,雷声一下子都传不到他耳里,他脑海里回响的只有安陵松那冷到把他的骨头都冻透的声音和语气。

    姐姐生气了——生气了——

    她会离开我,会离开我,会——

    雨变得小了一声,可是雷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吴宅近海,雨水不参杂着海的腥味儿,让人感觉自己好像吃了好几条生鱼似的,安陵松只想赶快把归远丰解决,并没有注意到殳无刃的变化。

    他身上已经被雨水浇透,头发一片片地粘在侧脸上,他的脸本来就苍白,此时像被雨水浇透了一般,几乎成了透明色,粉白色的唇再不见粉色,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粉,白得吓人,透过渐薄的雨幕,甚至可以看到他发红的眼睛,如果此时有人站得近,会听到他微微磨着牙的声音,苍白的唇角已经有一点点的鲜红的液体往外渗。

    卢风和殳无刃认识了很多年,在他还只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了,此时的情况他只见过一次,就是一年多前,听说魔教圣女在魔教内斗中被杀的时候,那个时候要不是属下及时来报,说是消息有误,后果他甚至不敢想。

    面此时此刻,他的表现和那时一模一样。

    卢风双手撑着屋瓦,突然跳了起来,不顾身上血还未止住的伤,一把拉住了殳无刃手臂,他的周身还凝着强横的真气,差点把卢风给弹出去,他强忍着被真气震荡得内腑翻涌,几欲昏厥的痛楚,轻声说道:“侯爷,安姑娘是不想你出手,被他们抓住把柄,您忘了,他们说你练了邪功,她一切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能白费她的苦心啊。”

    卢风的声音不高,夹在雨声中似有若无,可是殳无刃的身体突然不颤抖了,紧紧握着的拳也微微有些放松,赤红的眼睛看向卢风,看起来邪毒无比,却又有些茫然脆弱:“为了我好?她……不是生我的气?不是想要离开我?”

    “当然不是,安姑娘那么在意您,对您那么好,她只是不想您受到伤害,不想您被那些小人污蔑,您放心,安姑娘不会有事,您看。”

    卢风往旁一边,这一边,安陵松和归远丰已经打了起来,荡雨剑法走的轻灵变换的路数,这样的剑法不能说不好,但下如萧凉秋所说,世间一切武功,万变不离其中,化繁为简,返璞归真才是剑法的真谛。

    你花样变得再多,再快,只要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安陵松不敢说自己比归远丰强多少,但此时归远丰的剑法除了花招,甚至连速度都在回落,看来卢风对于他内力已经有了一定的消耗,说不过刚才那一招已经是最后的一击。

    拂柳剑之所以称拂柳,便是因为在挥舞它的时候,那又薄又软的剑身仿若风中摇摆的柳条,可又是两边带刃,一伸一卷间,随时要你的命。

    安陵松当然不能在这里要了归远丰的命,但她十分好奇,归远丰何以这么肯定就是殳无刃抓了连晓春。

    “归大侠,你看你杀不了我,也伤不了我们侯爷,而我也不好间思在吴门主家里对你上怎么样,不如咱说聊聊天,说说你为什么就这么一口咬定咱们侯爷抓了连姑娘呗?”

第二百一十四章 焦急

    雨慢慢地停了,雷声渐渐远了,甚至太阳的光线已经隐隐地穿透了乌云,好像随时都会破云而出。

    殳无刃没有离开,但他已经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在安陵松的身上,好像怕她随时都会离开似的。

    安陵松的剑卷在了归远丰的手腕上,只要她一用力,归远丰的这只手便废了,吴风起终于这时想到这是自己家了,跃到屋顶劝架。

    “贤侄,如果大家有什么误不会,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归远丰没说话,但明显已经放松。

    见归远丰放松,安陵松自然也收起了剑,但她还是选择站在了殳无刃的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吴风起:“吴门主,我就好奇是不是你们这文州雨有什么毒,所以浇不得,下雨的时候您不出来劝架,这雨停了,架也打完了,你来劝架了,也不怕我们把你的宅子给拆了,也不怕……”

    她微微地侧头往后看了一眼:“侯爷当真在你家出了事,无法向朝廷交待……”

    三分笑意的眼睛朝着吴风起弯了起来,乍看之下,仿佛笑容达到了十分,可是那里传达的嘲弄与冷然却如有实质的刀剑。

    吴风起自认自己没必要怕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她武功盖世,但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他无所畏惧,但他却还是不自觉收敛了自己怒火。

    他在生气,却气得十分有度:“姑娘这话是何意?归贤侄不过是听说侯爷最近武功大进,想要切磋一番而已,谁曾想侯爷身边这位有所误会,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他转身向殳无刃深深一揖:“此时确实是在下疏忽,还望侯爷恕罪。”

    殳无刃全身被雨浇透,头发沾在头皮上,脸色苍白透明,眼睛半睁不闭,看起来随时都能晕倒的样子,此时被卢风扶着,只是微微一抬手,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陵松看得是又心疼又气恼,当下也顾不得跟吴风起和归远丰计较,上前把想把人扶到自己背上,结果发现自己身后地背起,转手又扶到了卢风的背上,然后一记眼刀扫向吴风起:“让人准备热水,把大夫找好,送到松柳院去。”

    说完,带着卢风掠与屋顶,朝着松柳院而去。

    吴风起站在原地有些懵,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有人以这种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即使是那些京城的贵人,都没有过。

    这心气儿莫名的就憋屈了起来,而始作俑者的归远丰自然就成了他头号撒气桶子。

    不过却也不好太过,只能是微微带着长辈责备的请听敢说道:“贤侄,你太冲动了,就算有所怀疑也不应该。”

    归远丰此时也是狼狈不堪,一身青衣湿透,头发一缕一缕地粘在头发,甚至还有水从头顶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把把剑归鞘,朝着吴风起深深一揖:“门主,是远丰冲动了,只是一看到他,我便想起晓春,一时没控制住,是远丰失礼。”

    吴风起上下打量他,可以江湖上的人还不知道归远丰对连晓春的心思,但几家交好的门派与世家却也清楚,要不是人家早就心有所属,婉言拒绝,他能退而求其次只能选归远溢那么个玩意?

    “贤侄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只是这安世侯深不可测,他这次来文州,甚至光明正大地说去参与伏魔会,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如我们先静观其变。”

    归远丰眼底依然难掩恨意,但却慢慢地收敛起来:“就听门主的。”

    ……………………

    卢风把殳无刃放到床上,刚要把人放倒,就被安陵松给拦下来:“他全身湿呼呼的,不得泡发白了呀。”

    卢风茫然看她:那要怎么办?

    安陵松大手一挥:“把他衣服扒了,扒干净了,我催人赶紧把热水送来。”

    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卢风呆滞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倚着床边脸颊透红,神志明显模糊的殳无刃。

    让他扒侯爷的衣服?他不敢怎么办?

    这时殳无刃的眼睛慢睁开一条缝,虚弱地抬了抬手:“你……先出去。”

    “可是侯爷,您的身体……”

    “出去。”他的语气明明有气无力,可是卢风的身体却像是受了某种特定的指令一般,再不敢往前一步,只能转身离开,只是在开门之前又转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安陵松从外面把门打开,看到卢风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跟着往屋里一看,看到床上的人还坐在那里,衣服也没有脱,不由狠狠地踩了卢风的脚面一下:“脱个衣服都做不好,完蛋玩意。”

    卢风:“……”

    “把水放到屏风后面去。”说完,就冲到床边,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撕攫殳无刃的衣服。

    殳无刃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想要推出去,掌心夹着万阳诀强横的内力,但因为身体太虚,被她给化开,同时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儿上:“都烧成这样了还要打人,别动,给你脱衣服,再动的话,就给你上演霸王硬上弓。”

    站在门口的卢风:“……”他是不是应该出去?

    送水的仆人:“……”倒完水赶紧跑。

    可偏偏殳无刃就真的老实了,一动不动地倚着床柱,微微地掀起了眼皮,红得异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小小的笑容,像是安抚,又像是乞求,有点可怜巴巴的:“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安陵松眨眨眼睛:“啊?”

    殳无刃根本没看到她一脸懵逼的样子,只是凭着直觉抓着她的手不放,喃喃自语着:“姐姐,不要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走……不要走……”

    安陵松给他脱衣服的手停下来,低头看着紧紧扯着自己的手不断喃语的少年,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像是被玫瑰花汁给染红,红得触目惊人,仿佛随时能化成一团火烧起来。

    可嘴唇却又白得透青,嘴角处隐隐透着一点鲜红,像是被血染红了,安陵松心头一惊,嘴角流血了?

    她心下大惊,抬手便捏住他的两颊,把他的嘴巴捏开,仔细一看,原来是牙齿流血了,这才松口气,但跟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再度皱起眉头,对着门口就大吼了一声:“卢风,去问吴风起大夫什么时候到,要是大夫来晚了,侯爷有个好歹,老娘就让他无风剑门上下明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早上起来就看到心上人在旁边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殳无刃抓着安陵松的手不放,一直喃语求着她别离开,没办法,安陵松只能单手把他的衣服给退了,此时甚至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只留了一件亵裤给他,然后便把人给拖进了浴桶,蒸腾的热水,可能让殳无刃感觉到了舒适,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一些,但抓着安陵松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安陵松只能挂在浴桶边上,她同样的一身湿,粘呼呼的,挺难受,也想洗个热水澡,却只能在这里干看着。

    “你说你跟着浇这一波雨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折腾我的是吧?”一边说着,她一边拍了他的脸颊一下。

    殳无刃始终没有彻底昏迷,从小到大,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他已经养成了习惯,绝不轻易昏迷,因为昏迷了,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醒来了。

    他每次都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活了下来,这次当然也是一样的。

    可是——

    他的手慢慢地收紧,隐隐地感觉到有一股温柔而有力的力量一直在包围着他,拉扯着他,不让他陷得太深,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却不会让他觉得害怕,反而是觉得更安全,他紧紧地抓着那温暖的力气,听到熟悉却仿佛很遥远的声音,他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感觉那个抓着自己的力量又紧了紧,让他更加的有安全感,他轻轻地扯了下唇,似乎笑了。

    然后听到了一声叹息:“我不会走的,傻孩子,在你没有真正的长大之前,我不会走的,会一直陪着你,别怕,姐姐一直都在。”

    ……………………

    这一晚,松柳院灯火通明,吴风起和吴峦峰过来了一次,不过归家兄弟却一个都没有来。

    安陵松没有给吴风起好脸色,甚至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吴门主想看热闹,麻烦以后放聪明一点,别选在自己家,免得连累自己家破人亡。”

    她的话已是不给吴风起留半分颜面了,已经是**裸的威胁了,吴风起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了好几种颜色,最终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安姑娘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

    安陵松当时正坐在床边陪着殳无刃,他此时脸色稍好,但人仍昏迷着,一直不放开她的手,她此时离不开,只能坐在那里,笑了起来,还是那种三分笑,七分邪的样子:“吴门主不访试试,如果我们侯爷真的在这里出了事,你无风剑门会怎么样?”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他死了,又不是我吴家杀的他,皇帝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吴峦峰到底是年轻了一些,没沉住气。

    安陵松舌尖慢慢地刷过牙尖儿,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无风剑门好大的派头,连皇帝都拿你们没辙了,呵呵,很好,很好。”

    吴峦峰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想要反驳,一时间却找不到任何言语了,吴风起此时把儿子拉到了后面,往前一步:“姑娘在气头上,老夫可以理解,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姑娘这样攀咬便没意思了。今日之事的确是老夫之过,待侯爷醒来,老夫亲自向侯爷谢罪。”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这事轮不到她安陵松来管。

    安陵松冷笑一声,不想再与他们多废口舌,就像她刚才说的一样,要是殳无刃真的出什么好歹,她一点不介意当回魔头,反正男主死了,这个世界得崩,大家都得死。

    吴家父子离开,安陵松的胸口仍然起伏着,她觉得这父子差点让她失去她的男主,再也回不到家,可是——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堵得太难受,总想找个发泄口要发泄,有记忆以来,这种感觉很少,隐约记得第一次还是高中那会儿,老爸开车出车祸,她接到电话,往医院赶的时候,那时的大脑简直乱成了一片,什么画面都在脑子里飞了一圈,直到到了医院,知道只是轻伤,那种堵着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她转看着静静倒在床上少年,想了想,笑了一下:“唉,我也是个人嘛。”

    第二天一早,殳无刃醒来的时候,全身轻得像是在云上飘。

    随即,他又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身体里的真气竟是又霸道了几分,那种横冲直撞的感觉,让他备感力量的同时,隐隐有了种难驾驭的感觉,这不是好现象。

    他动了动了,想把胳膊抬起来,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压着,于是转过头——

    “……”

    很久以前殳无刃就学会了处变不惊,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甚至慌得连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了。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近得他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呼吸,一下一下,均匀而平静,那闭起的双眼虽然敛起了其中的光彩,但他却能想象得到这双眼睛睁开时是怎么的流光烈彩。

    大清早的,他能感觉到自己异于平时的心跳,明明慌得一批,告诉自己不要再看,眼睛却忍不住地从眼睛那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点点往下溜,先是那虽然不是特别直挺,却小巧可爱的鼻头,可能是刚才她的鼻子一直撞自己胳膊的原故,小鼻头红红的,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指刮一点,点一下,亲一下——

    一想到亲,殳无刃的眼睛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最后落在了那平时总是爱挂着笑,甚至就连睡着了嘴角都微微上扬的唇上,她的上唇有一只小小的唇峰,不说话的时候,嘴巴好像嘟嘟着,特别地可爱,特别地想让人——一亲芳泽!

    突然之间,殳无刃感觉屋里的温度高了好几度,明明烧已经退了,但他的周身却感觉比昨天晚上还热,甚至身体的某一部位开始发生变化。

    他狼狈而艰难地别开眼,另一边的手慢慢地伸进了被子里,就在这时,旁边的人动了,他吓了一跳,赶紧把眼睛闭上,眼皮颤了颤,终于勉强平静了下来。

    可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原本以为安陵松是醒了,只要他继续装睡,她应该会自己起来,然后离开,毕竟一个姑娘家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男子床上着了一夜,即使是大大咧咧的姐姐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可结果呢,他还是忽略了安陵松的脸皮,或者说是忽略了她那迟钝到把天底下最厉害的能工巧匠找来磨,都未必敏感起来的神经。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些人的神经就是一根电线杆子

    安陵松睁开眼睛,先是把头转到一边,就看到殳无刃半侧不侧的身体,她先是把他的身体扳平了仰躺,然后伸手在他的额头摸了摸,发现他已经退烧了,松了口气。

    然后就伸着两只胳膊在殳无刃的旁边伸了个大懒腰,她的肢体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殳无刃,带着温度的皮肤,不断地刺激着殳无刃的神经,他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心跳,怕她发现自己醒过来,可是身体某一处的反应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每一次的碰触,那种感觉就会强烈一点,再加上她离他极近,属下她身上那种特有的香味儿不断地往鼻子里塞,就更加地考验他的定力。

    有好几次,殳无刃都想就这么放开扑上去得了,反正她现在打不过自己了,可是每次想要彻底撕开自己的面具的时候,他都犹豫。

    结果,犹豫来犹豫去,安陵松的懒腰伸完了,人也坐了起来,直接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门,跟着她似乎愣了一下:“卢风,你昨天晚上一晚没睡?”

    卢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担心吴风起……”

    说着,门关上了,殳无刃在床上松了口气,其中又夹着遗憾的叹息。

    什么事,他都可以义无反顾,哪怕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怕后悔,唯独是她啊,他前怕狼后怕虎,就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弄丢了。

    这可怎么办啊——

    ……………………

    昨天晚上,吴家父子睡得不太好,一天早,吴峦峰就来见父亲。

    “爹,这个安世侯太嚣张了,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棋子,他凭什么……”

    吴风起敲敲桌子:“你这是干什么?平时的沉稳哪去了?昨天被那丫头一激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吴峦峰合地在父亲对面坐下:“爹,我只是气不过,就算是京城的那些人来了,也不敢这么对您说话,那丫头昨天竟然……谁给她的胆子?那个病秧子侯爷吗?”

    吴风起:“殳无刃这次来到文州,很可能是皇帝对这次我们没有参加那些武举而感觉到不愉快,所以特地派个人来给个下巴威,但也不至于其他动作,而殳无刃这个人……”

    提到殳无刃,吴风起谈说了,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无法评价这个人,一个还不满弱冠的少年,他竟然看不透!

    “那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吴峦峰心里,可能安陵松比殳无刃的威胁更大。

    “她的武功路数十分奇怪,我一时间也看不透,不过你不要轻易招惹她,这丫头邪门得很,你不对她对手,还有……最近看好你媳妇,告诉她,要是她再闹,便就不再顾及她颜面,直接把人接回来了。”

    爷俩说话间,仆人来报,说归远丰求见,爷俩对视一眼,吴风起便让仆人把人请进来,趁着这个空隙,吴峦峰问父亲:“爹,平时归远丰性格温和有礼,行事也稳重,昨天这是怎么了?而且事后他那态度,简直……”

    说起这个,吴峦峰心中不太高兴,虽说两家将成为亲家,但这样也确实是失礼了。

    吴风起摇头:“我也十分奇怪,虽然现在江湖上有传言,说连晓春的失踪和殳无刃有关,但却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依他现在的身份来说,昨天的事实在不是归远丰的行事风格,可能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

    话刚说完,归远丰就进来了,一进门,吴风起还没来得及起身相迎,他便跪到了面前。

    “世叔,昨日远丰太过冲动,差点连累了世叔一家,远丰整夜未睡,还是觉得欠世叔一个交待,今日特来谢罪。”

    如果说昨天归远丰一句简单的道歉还夹着什么情绪,所以不显得有诚意,但今天却是诚意十足,给足了吴风起的面子。

    吴风起倒也没拿态度,赶紧站起来把人扶了起来:“都是自家人,贤侄不必如此,世叔只是有些担心你昨天的情绪,想着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气成这样。”

    归远丰顺着吴风起的手站了起来,而后落座,只是再提起昨天的事,他温润的脸似乎又沉了几分:“世叔想必最近也听说过江湖上的一些事吧?”

    “归兄指的是哪一件?”吴峦峰心下对归远丰昨天的态度依然有气,但面上已经掩藏得很好,只是在一些细微的语气中透露了一点而已。

    “最近有人传殳无刃是因为已经找到他父亲留下的秘宝,并且学了什么邪功秘术,所以才在短短时间内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体弱少年,变成人们口中的武功高绝,连计发都不是对手的高手,昨天世叔应该也注意到了,他从屋下到屋顶的速度确实说明他的武功不弱。”

    说到这,他顿了顿,温润眉眼闪过一丝愤怒:“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么殳无刃得到的便不可能只是武功秘笈。据说当年殳痕伤还曾闯入过西滇魔教,偷走某种秘宝,至于这个宝是什么宝,无人知道,而魔教除了以邪门的武功著称之外,还有就是一项秘术就是西滇盅毒。”

    他说了这么多,吴家父子却没太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吴峦峰干脆直接问了。

    “归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归远丰此时眉头一紧,眉眼中显露忧意:“晓春受郑宫之命,前去京城向殳无刃讨回拈花宫之宝,拈花玉指,结果晓春失败而归,在半路被人偷袭受伤,回到宫中后,整个人便浑浑噩噩,整日神不思蜀,像是丢了魂一般,最后竟然在某一夜里离奇失踪,拈花宫地理位置特殊,在宫外更是有一片迷石阵,外面的人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进来,最可能就是里面的人自己无声无息的自己出去,可是那时晓春还受着伤,她怎么可能无原无故地自己出去,我怀疑,她早就被殳无刃用西滇盅术控制,而后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离开。”

    他的一番分析,头头是道,但吴家父子也不是没长脑袋,吴峦峰很快就找到不合理之处:“既然这样,那么他还多些一举派人偷袭连姑娘干什么?直接好好放人回去,还能让人少怀疑他一些。”

    归远丰:“或许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给晓春下盅,但后来后悔了,所以才又派人追上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私欲

    归远丰的这个解释依然牵强,殳无刃明知道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拈花宫派人来向他讨要失物,更知道全江湖的人都盯着他父亲留下的东西,他派人偷袭无疑是让所有人把矛头指向他自己,这么做对他没有半分好处,他何必呢?

    但坐在这里的人,没有人愿意思考这个问题,就算是想到了,他们也会假装没想到。

    “贤侄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件事我们还应是从常计议,如果这几位姑娘现在还没死,万一我们惹怒了他,他提前下手,反面适得其反了。”

    归远丰低着头,神情中难掩忧心,但却也明白确实现在是没有办法,现在就算所有人怀疑人是殳无刃抓的,但没有证据,依他现在的身份,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对他怎么样。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这人略显沉重的话题被归远丰有意地掀了过去:“对了,世叔,怎么从昨天到现在没有见到栾师妹?”

    吴家父子这时表情微妙起来,吴峦峰以手掩着嘴咳了两声来掩示尴尬:“哦,前段时间峦栾说想出去玩几天,一直没回来,前几天已经派人去找,估计这两天就能回来了。”

    归远丰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说破,谈话很快又转向了另外的方向。

    ………………

    用过早饭后,安陵松又把殳无刃给塞到了床上,殳无刃无奈,只得老实地倒在那里,并且伸出手让她号脉,他知道她号的不是他的病情,而是他体内的真气,果然没过多久,她便收了去,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你的真气好像又上了层楼,你再这样下去,会很快承受不住万阳诀的功力,不能再练了。”

    殳无刃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而后微微一动,似有一层薄薄的雾气从他的掌心蒸腾起来:“姐姐,我还是那句话,与其窝囊地生,不如壮烈地死,你也看到了,他们每个人对我都是虎视眈眈,你以为归远丰真的只是单纯的认为我抓了连晓春,所以才那么激动地对我动手吗?他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我是不是像传言中那样武功大进,如果我真的武功精进,那么不就正好说明我得到了父亲留下的秘宝?”

    他笑了一下,蓦地敛起掌心的雾手,伸手握住安陵松放在一旁的手:“我想活得久一点,想和姐姐多在一起一些时间,就得先让自己强起来,不然别说保护姐姐,我自己的命可能会也早早断送,哪还能等到被万阳诀反噬呢。”

    安陵松无言以对,他的话听起来有点道理,可是她又觉得这样特别的不好,她昨天见到了卢风因为身体无法再承受万阳诀时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当时她去救他时,扶了他一下,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体内在那一瞬间空得就像是一个被吃光所有巧克力的铁盒子,晃一下都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卢风看起来又恢复了正常,但她试过他体内的真气,以前她没注意是什么样子的,可是这一次,她感觉到他体内的真气就像是一个霸道的小孩儿,一直在他的体内游走,而他的丹田与百骸脉络给这些真气游走的空间明显不太够用了。

    她有些担心,而卢风是这样告诉她的:“安姑娘不用担心,我天份有限,学的也不可是皮毛,此时是受了些微内伤,等内伤调好眼下还不会有事,我更担心的是侯爷,他天份极高,对于万阳诀的理解简直是一通百通,而且他的体质与我们不同,老主人说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法填满的黑洞,简直是万阳诀最佳的容器,可是这世上没有绝对,老主人走的时候对侯说他的身体虽然极适合习万阳诀,但当他受重伤,或者身体机能渐渐无法承受其霸道时,还是会被反噬。”

    因为殳无刃对安陵松的态度,卢风毫无压力地对她说了这些,同时也是希望安陵松能好好劝他,同时帮助到他。

    “刃刃,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要量力而为,现在全江湖都在觊觎你父亲的留下来的东西,其实我挺好奇的,你父亲当年虽然是个有名的怪盗,但我记得早年他只是喜欢一些奇石珍宝,偶尔会对一些名画感兴趣,后来为什么突然对别人家的秘笈啊,宝典啊感兴趣了?”

    这个问题都憋好久了,这回终于有机会得到答案,虽然她觉得殳无刃也未必知道,毕竟他父母死的时候,他还小,也没有人会告诉他有关父母的事。

    但让人意外的是,殳无刃竟然是知道的。

    “大夫曾说过我身上的先天的病灶可能是带有遗传的,我娘的身体就是一直不太好,当年我爹为了给娘治病,各种方法都想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便开始各门各派去偷一些典籍,呵呵……你也知道,我爹之前是个大盗,看到好东西就习惯性地顺走了,有的是他自己挺喜欢,有的是他觉得我娘会喜欢。”

    突然之间,安陵松觉得那个只活在人们的嘴里,总是被形容万一个杀人不眨眼,专门偷东西抢东西的大坏蛋的形象鲜活了起来,而鲜活得还挺可爱。

    虽然他偷东西不对,但这顺手牵羊莫名的有点搞笑,如果人现在活着,她可能会拍着对方的肩膀问上一句:“老兄,当初你顺手牵羊的时候,想没想过会给你儿子惹下这么多的麻烦啊?”

    “你爹还挺可爱的。”安陵松笑道。

    殳无刃看着她,两眼有光:“长这么大,所有人都说我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强盗,只有你一个人说他可爱。”

    想了想,他突然又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也没错,在这个过程中,我爹也杀了不少人,虽然他是为能回到我娘的身边,或者是为了保护我娘,但的确也杀了人,对于那些被他杀的人的亲人,他的确是个坏人。”

    “所以说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有相对而言,对于他们而言,你爹是坏人,可是你爹死了,你娘也不在了,这些恩怨本来就该完结了。他们口口声声地说要找你报仇,也不是为了他们的亲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把所有的东西交出来,你看看他们这些人会是各自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还是想把所有都私吞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手指游戏

    殳无刃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手,这只手也不老实,别人家姑娘要是被这么握住了手,肯定害羞,她倒好,自己反抓了他的手,开始玩他的手指头,丝毫不避嫌,也没不好意思。

    行吧,至少她习惯他的碰触,他往后可以多占点便宜,爱玩就玩吧。

    “姐姐不想知道我到底得没得到那些秘宝?”

    安陵松其实还真挺喜欢殳无刃的手,这只手不像大多数练武的人那么粗糙,却又不像那些没学武的公子哥,那么软弱无骨,这种软硬适度,又滑嫩细腻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手里握了几根温香软玉,没事搓搓,挺舒服的。

    听到殳无刃的疑惑,她低着头疑惑了一会儿:“得到了你就富可敌国,我好像也能跟着借点光,不得到,你好像也不太穷,想想……得到不得到好像不重要,不过……”

    她语气稍稍顿了顿,抬起眼睛看向殳无刃,双眼发亮,乍看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一筐鱼的猫儿,你说是贪婪的光也可以,但殳无刃就是觉得还挺可爱的,莫名的开始期待起,她又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不过什么?”

    “你爹到满江湖地找可以治你娘病的典籍,你说那里面会不会有可以解决万阳诀问题的办法?江湖上貌似有几个医派,以医圣门为首,你说你爹有没有上过医圣门的门头呢?”

    殳无刃愣了一下,很快便笑了,甚至还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为了否定安陵松的话在,而是在笑自己,心想着自己有什么好猜的呢,她总是那么为自己着想不是吗?

    如果——如果不是不是听到她对叶天鸿和萧凉秋说过的那些话,该多好,他现在应该快乐得能飞起来来吧?

    “这些事是要慢慢的来的,姐姐不用太过着急,我也不想太早去死,也会想办法的。目前还是要做我们该做的事。”

    他的笑容慢慢收敛,变得严肃:“昨天从吴峦峰的话中我们可以听得出,吴家现在对朝廷确实有了二心。”

    安陵松在一旁撇了下嘴:“也不一定非得这么说,或许只是他对当今的皇上不怎么看得上眼了,觉得自己有更大的靠山了,你觉得呢?”

    殳无刃没有否认定她的话,他从倚坐在床上,坐直了身体,拉起她一直把玩着自己手的爪子,然后先以指尖点着她的掌心:“我们假使这个位置是皇上,这五根手指便是皇上那为数不多的几个皇子。”

    说着,他捏住了她的大拇指:“大皇子早年平乱时受过伤,后来身体一直恢复得不好,长年吃药,深居简出,已经很少牵扯朝中之中,但这只是表面,我们并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当年他战功赫赫,甚至就这一直好不了的伤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受的,可最后却还是被皇帝落了,心中难免不平,这背后会干些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说着,他又捏上了她的食手,她的指尖往下勾了勾,与他的指腹相呼应,殳无刃的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心痒了一下下,然后抬无奈地看过去,安陵松无辜地眨眼睛,她只是条件反射,没别的意思。

    无奈,殳无刃只得收拾心神,继续往下说:“再说这二皇子,黄浩真他有野心,倒也不算笨,可却也说不上聪明,这几年,他越发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皇帝对他已经心生警惕,已经在着手压制了。”

    说着,他捏着她食指的手也放开了,这一回,她非常配合地把自己的中指放到他的手上,殳无刃下意识的抓住,然后抬头看她,她呲牙一乐:“下一个是三皇子吗?”

    “不是。”殳无刃抓住了她整个手:“皇帝的儿子不少,但大多早夭,接下来的是七皇子黄浩允,他平时倒是不问政事,整日吃喝玩乐,纵情酒色,皇上基本不管他,就连黄浩真都没把他当回事。”

    安陵松听到这里,并不怎么认真地随口说了一句:“也许他是假装的,只是让他的父皇和兄弟们放松警惕呢?”

    殳无刃想了想,否认了:“黄浩允……我接触过,他没那么聪明。”

    在说与黄浩允接触过,他顿了顿,虽然只是一瞬,但安陵松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并不算太好的回忆,想到他以前的生活圈子,与黄浩允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所谓的接触,恐怕又是借着他的那些表哥表姐们的“光”,那这接触到底是什么样的接触,恐怕不说也明白了。

    手挣开了他的手,中指顶着拇指轻轻一弹,说:“那接下来的两个皇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殳无刃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了一般,笑容温柔地滑过唇角,伸手抓住了她的无名指:“九皇子黄浩礼整日读书,很少出门,皇上把工部交到他手里,谈不上政绩,但也没出什么差错。至于十二皇子,他是皇帝老来得子,格外的宠爱,性子霸跋扈,说一不二,偏偏皇帝觉得这个儿子最像他年轻的时候,现在朝中有什么很多人都默默地站到了十二皇子这一边,皇上似乎也默许着这件事,现在有很多人都认为十二皇子可能是最后赢家。”

    说完,他把她的手全包了起来,然后看向她若有所思地脸:“姐姐在想什么?”

    安陵松撇着嘴摇头,在现代看多了宫斗权谋的戏剧,她不认为皇帝就是真的有意传位给十二皇子,所谓帝心似海,只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管他是英明还是昏庸,在算计人心这方面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强。

    “你也这么认为吗?”

    殳无刃先笑了一声:“看看后宫时不时送进去的美人,就可以看得出,皇上还不服老。”

    安陵松也跟着乐了:“皇帝不服老,可是他的儿子却希望他赶快死,可想而知他是什么心情了,这么一想,早就得意忘形了的二皇子恐怕就是那只出头鸟了。”

    “当年皇上因为长公主的驸马牵扯到了一起贪污舞弊案,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竟然不顾长公主的情面把人斩首示众,为的就是要彰显自己大义灭亲的帝王襟怀,后来又察明那事与驸马牵扯并不深,驸马虽有罪,但罪不当死,便又觉得对不起长公主,这些年来对长公主是恩宠有加,但那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现在他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反心,又知我外公与这些皇子牵扯颇深,便又把我扶持起来,说白了,这大凌国,包括国中所有人都不过是皇帝的玩具罢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他的儿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他冷笑了声,安陵松倒是不奇怪:“所谓天家无父子,他们爷几个闹腾呗,虽说你是皇帝扶持起来的,但最后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你既可以选择掺和,也可以选择远走江湖,反正天下是他们家的天下,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呗。”

    殳无刃有些意外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姐姐,我很意外。”

    “嗯?意外什么?”

    “你一直让我当一个好人,当一个英雄,可是英雄难道不是应该心怀天下,以天下黎民苍生为己任吗?如果我放任皇帝父子内斗,最后国家内乱,最受苦的难道不是百姓吗?这似乎并是英雄的行为。”

    安陵松:“……”完了,小市民思想秒暴露了。

    “呃……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英雄就是要以天下为己任。哈哈哈哈,我试探你呢。”

    看着她干笑着跳下床,殳无刃坐在床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啊,对了,刃刃,你觉不觉得归远丰对你的态度很奇怪呀?”安陵松赶紧转移话题。

    殳无刃倒是无所谓:“很多人都认为我抓了连晓春,而他倾心于连晓春,倒也不奇怪啊。”

    安陵松摇头:“他因为这个恨你,找你算账的确不奇怪,可是你不觉得他不止恨你,还在嫉妒你吗?”

    他愣住了:“嫉妒我?嫉妒我什么?”

    安陵松一摊手:“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殳无刃陷入迷茫的迷惑,安陵松倒也没想在这个问题上太过纠结,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总之,皇帝交待的事你要做,但也不必太过认真,你现在的身份摆在这里,吴风起的主子只要还没有彻底反,他眼下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至少在他家里他是不敢,而归远丰……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既已入江湖,明里暗里的算计就少不了,你自己要小心了。”

    “那姐姐你想做什么呢?”殳无刃突然问道。

    “嗯?”安陵松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看姐姐的样子似乎有些事要做。”

    “哦,也没啥,就是觉得无风剑门和归风山庄这么联起姻来似乎对武林不是什么好事,不好的事不要发生就好嘛。”

    “姐姐并不是属于江湖中哪个门派,何必为这些事操心呢?”

    “呵,没关系,不代表不凑热闹,我看吴风起不顺眼,就不想他得逞,反正没事,玩呗。”她伸手拍了拍他:“好了,你先好好养身体,我帮你去查吴风起的问题,让你和皇帝有关待。”

    殳无刃想叫住她,她却已经转身离开,他的手虚伸在半空中,久久没有放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卢风在外面轻叫了一声:“侯爷。”

    他这才把手慢慢地放了下来:“进来吧。”

    卢风推门进来,走到床边:“侯爷,今天早上归远丰和吴家父子见过一面,之后似乎相谈甚欢,这门亲事似乎是定下来了,我们……要阻止吗?”

    殳无刃倚在床边,被子盖在腹部处,双手十指义叉地置在复部上面,当冷笑出声时,腹部起伏了起来:“为什么要阻止,我们不止不阻止,还要想办法把吴峦栾找回来,然后让她心甘情愿地嫁了归远溢。”

    卢风不解:“可是侯爷,如果这两家联姻,不止对江湖不利,可能朝廷也不利,这样皇上会不会怪罪您?”

    “你觉得我在意那老糊涂怎么想?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湖人怎么想,且先等着看热闹吧。”

    ………………………………

    星宿巷一如往常般的安静却又浮华,每家小院的门都关得紧紧的,但每从小门前路过时,都会闻到一股衣香,偶尔还会听到佳人的娇笑声,清脆悦耳,如笼中莺雀。

    安陵松背着手,晃进巷中,她还是那一身翠衣,在巷口的时候,那天给她拉车的车夫甚至还认得她,朝着她打了声招呼。

    等她走进去时,那车夫就对同伴说:“这姑娘又以来了,不会是来调查家中相公金屋藏娇的事吧?”

    同伴跟着他一起探头探脑:“这姑娘的打扮应该是没成亲吧,哪来的相公啊?”

    “未婚夫也说不定呢?那天我给她拉货,跟她一起的就是一个小公子,长得可俊的,就是看着病恹恹的。”

    “你都说病恹恹的,怎么可能还有这心情?对了,刚才我倒是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姑娘进去了,陌生脸孔,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哪家贵人新收藏的娇娘。”同伴一提起这一茬,精神头便来了。

    “哎,你是不知道那姑娘美的呀,简直天仙一样的人儿,最重要是那气质,简直和大家闺秀一样,这么说吧,这一条街都是美人儿,但和这位美人儿站一起,都成了臭豆腐。”

    开始说话的车夫不信:“得了吧,美成这样又大家闺秀的,谁还当小啊,那不得八台大轿抬着进门当主母啊?”

    “哎,你还别不信,下次等你看到了,就知道有多美了。”

    那个车夫可能很久都没有看到同伴口中说的美人儿,可是安陵松却很快就看到了。

    她来到了伊兰的住的小院前,但却没有进去,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后,便跳进了伊兰对面的墙头,却没曾想,刚落下,就被一把剑给模在了脖子下。

    一侧头,就看到了一张夭桃浓李,却又端丽无双的脸。

    美人虽美,但手握长剑,气势逼人,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安陵松微微退了一下,对方说道:“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安陵松嘿嘿一笑,竟是真的听话没有动:“这么美的人儿舞刀弄枪的,多危险啊。”

    对方看着她,也不接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私闯我的家。”

    安陵松眼睛眨了眨,头微微偏了偏,然后似惊讶地挑挑眉:“我记得这里原来住的是一位马财主的小娇妾住的地方,难道是因为他换人了?”

    女子的剑仍没有收回,但微微退了一些,脸上的杀气也敛了些许:“你是找原来的住户?可是前天她便搬走了,据说是随着马财主离开文州了。”

    安陵松愣住,离开文州了?是得到什么消息,知道了殳无刃的身份怕被问罪,所以先跑了吗?

    想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原来如此,看来我来晚了一步。”安陵松退后了一步,手指轻轻一指剑身,洁白银光的剑发出一声轻鸣声,跟着那美人便退了一步,目露震惊:“你……”

第二百二十章 第一女主

    安陵松避开剑,并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了小院里,那一片花圃旁的秋千上:“姑娘,你是昨天搬进来的?”

    任纤纤低头看看自己的剑,眼中闪过不甘,但最后还是慢慢地把剑收了回去:“这与姑娘无关,而且即使不是我住这里,是原来的主人,姑娘这也算是私闯。”

    任纤纤身材高桃,五官秾丽,如初春桃花,这样的脸美则美矣,但很容易给人一种狐狸精的感觉,但偏偏她没有,反而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冷端庄的气质,如一朵只要远观的高岭之花。

    特别是配着这一身的白衣,看着更是胜雪难靠,难以让人接近。

    这长相这气质,安陵松莫名的开始觉得有点熟悉了。

    “姑娘这话说的不对,我一没偷二没抢,和这里原来的主人又是旧识,怎么能算是私闯呢。”

    她在秋千上晃了两下,便又下来,人影就在花旁一闪,眨眼间就到了任纤纤的面前:“我见姑娘面善,或许我们在哪里见过也说不定,姑娘芳名?”

    想了想,她又追回了一句:“我叫安陵松。”

    任纤纤脸上闪过纠结,对方既然先报了姓名,她若是不说似乎有些失礼,但这女子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正经的邪气,让她不太想说出自己的名字。

    “姑娘,我又不是什么调戏你的登徒子,也报了自己的名头,不会连个名字都吝啬吧?还是说把你安排住在这里的男人看得这么紧,连同是女子的朋友都不能结交?”

    任纤纤秀丽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任纤纤。”

    安陵松:“……”叉!随便跳个墙头就把男主的大老婆给跳出来了?

    任纤纤看着瞬息变幻的表情,顿时戒备了起来,连退数步,剑横于胸前:“你认识我?”

    安陵松回神,摆手:“不认识,就是想这么美的美人儿,竟然被人金屋藏娇藏在这觉得可惜罢了。”

    任纤纤看着她,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姑娘找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是否可以离开我的家?”

    安陵松左右看看,的确没有必要赖在人家不走,只不过见到了全文第一女主,难免有些好奇,就想再缠一会儿。

    原著中任纤纤出场挺早的,原著中她就有武林第一美人之称,性格高冷,可对男主却是温柔又体贴,最要命的是竟然不介意男主遇一个爱一个,甚至还帮男主稳固自己的后宫,这自然是让男主对她更加的喜爱有加。

    男人可能都喜欢这个的女人,但安陵松站在女人的角度,就觉得她挺假的,一个女人只要真的爱上一个男人,不可能一点不介意他与别的女人暧昧,如果她真的不介意,那只能说她根本不爱那个男人。

    她在看原著中时,那里一只出现了三个女人,飞燕郡主,任纤纤,以及在他还在京城时出现的姑娘。

    原著里飞燕郡主没有遇上计发,更没有受那样的苦,她还是那个娇俏可人,却又有些任性霸道的小郡主,她时常会因为殳无刃和别的女子太过亲近而吃飞醋,总要闹得鸡飞狗跳,殳无刃谈不上多喜欢她,但安陵松认为,至少原著里的飞燕郡主是真的喜欢殳无刃。

    而这一位可就难说了,总感觉她的喜欢假得让人不舒服,虽说被男读者吹成了史上最懂事女主,但身为女性,她就是觉得她的喜欢太假了。

    看似大方,却只是没放心上。

    突然之间,安陵松没有了调戏美人的心情,竟然真的就安安份份地告辞,从里面推门出去了。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刚巧有一个穿着素淡的姑娘正要敲门,两人打了个照面,那姑娘看着安陵松心了一下,便让开了路,安陵松则冲那姑娘笑了一下,先迈出了大门。

    等她出去,那姑娘才又敲了敲门,这时任纤纤正好在门口,便直接让那姑娘进去了。

    安陵松倒也没想站人家门口偷听,她只是往伊兰住的方向走了几步,刚巧两人说话的声音虽不高,她却又以能听到。

    “任姑娘,不好意思,卢大哥他不同意,我和你一起走,而且让我把这些还给你,这些实在太贵重了,卢大哥说现在收容院收支良好,我们不应该再随意接受他人的馈赠,要靠自己才对。”

    “小敏,这是我的一番心决,虽说现在大家都能吃饱饭了,可是要是像上次那样,再有孩子生病,那要怎么办?你的那个卢大哥又不是时时呆在这里,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些钱你留着,总会用上的。”

    “不,不用了,任姑娘,卢大哥说以后会好好安置我们,不会一直让我们呆在这里的。”

    “他要是能好好安置你们,就不会这些年都不回来看看你了。”

    “……虽然卢大哥因为很多事不能总回来,但他还是很关心我们,每年都会让人给我人捎钱回来,还有吃的穿的,他一直很关心我们……总之,任姑娘,谢谢你上次帮了我们,但这些我真的不能收,谢谢你。”

    话说完,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刚刚进去的姑娘匆匆又跑了出来,她甚至没看到安陵松还站在那里。

    任纤纤家的门被那姑娘关上后,她就没有再出来,安陵松看了她家大门一眼,又朝着那姑娘的背影看了去。

    刚刚她听到的内容刚好可以让她猜到那姑娘的身份。

    之前,她无意间听到卢风和殳无刃请假,然后就听到什么收容所的地方,这姑娘提到了收空所,又说到了卢大哥,这世上巧的事还真就这么多,可能这姑娘就是之前卢风跟殳无刃请假,想要见的人吧?

    笑着耸耸肩,又往任纤纤那边看了一眼:或许人家只是大方了一点,心肠也许不是那么坏也说不定呢。

    脚跟一旋,安陵松朝着伊兰家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墙头突然跳出四个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四人同时着着黑裾白衫,外挂暗红色短身外氅,腰挂统一青柄长剑,头发以一根黑带束起,这打扮全文州城都知道出自哪里,安陵松自然也知道。

    “哟,怪吓人的,你们无风剑门现在这么牛叉吗?竟是连路都不能上人好好走了?”

    四个无风剑门的弟子,如四尊门神一般站在安陵松面前,其中打头的那个黑如碳漆,要不是白天可能都看不到他,可偏偏眼白多过眼珠子,看人的时候不管什么表情都像是在送人白眼,看不起人似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不怀好意又如何

    黑脸男人只是微微垂了下眼,冷哼一声:“若是好好的人,路自然是随便走的,就怕有些宵小,不怀好意。”

    安陵松微微退了一步,然后上下打量这个黑脸男人,突然笑了起来:“我便不怀好意,你等又能如何?”

    啪!啪!啪!啪!

    一连四个脆响,直接贯穿了整条巷子,几个大男人直接被四个巴掌拍到倒地不起。

    安陵松则又站回了原位,慢慢地擦着自己的手掌,一副沾了脏东西的样子:“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管是那位男主子,还是里面的女主子,只要我安陵松想去的地方,没有人敢拦,也没有人拦得住,她大可以躲在她的屋子里,躲在她的男人身后,但如果有一天我真想要她的命的时候,我看看谁还拦得住。”

    说完,丢掉了刚才擦手的手帕,转过身,就在这时,倒在地上的黑脸男人突然把手中的剑甩了出去,不甘心的脸上全是怨毒,安陵松头都没有回,突然原地后仰,整个上半身如一根韧草一般向后弯下,跟着一只腿朝着直上抬起,脚尖轻轻点了一下飞过来的剑尖,那剑瞬间竟像是自己有了生命一般,突然倒转,划开一道疾风,朝着黑脸男人飞回去。

    男人吓得黑脸变白脸,被朝着他急驰而去的剑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倒到了那背后的门上,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到了剑风化成实质的利刃,正朝着自己的头顶劈下,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自己生命的终结。

    可是突然一声剑鸣,杀气戛然而止,他感觉到了自己头顶有一阵冰凉的风吹过,头皮有一条感觉凉凉的。

    安陵松这时却没看这个黑脸男人,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门说了一句:“杀人很容易,自然被杀也很容易,我喜欢管闲事,还就喜欢管别人家的家务事,欢迎来杀,杀不死我……”

    笑容在脸上绽出了一颗大太阳,却让人突然遍体生寒:“就是我杀你。”

    帅帅地留下了一句极有威摄力地的话,某人很快离开星宿巷,在巷口自己握拳抬头比了个“耶”的姿势,然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巷口。

    本来她今天是想来会会那个马大财主的女人,结果人跑了,然后又以想会会那个伊兰,结果对方这心虚的竟弄来四个大老爷们儿的举动,让她再加怀疑那天偷袭他们的那个神秘人了。

    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家一起玩呗。

    而就在她离开星宿巷不久之后,吴宅松柳院殳无刃便听到了属下的汇报,他还倒在床上,一副病得起不来床的样子,等属下走了,他问了卢风一句:“都处理干净了?”

    “马家米铺一直正常营业,只要不去深入,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什么,就算吴风起发现老板换了,顶多也就是认为马财主得知自己得罪了侯爷,自己跑了。”

    殳无刃点点头,然后慢慢地抬头看向卢风:“卢风,你觉得本侯这事做得过份不过份呢?要是姐姐知道了,会骂我吗?”

    卢风想了想,得了个最保险的回答:“属下觉得这人对侯爷和安姑娘意图不诡,本来就该死,不过安姑娘心地善良,可能要是知道了会有我得心里不安,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听了他的回答,殳无刃笑了起来:“卢风,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真是深得我心,这样吧,你收容所的那些弟弟妹妹,还有心上人什么的人,我也不用时常牵挂着,等这间事办完,本侯便派人把他们送到京城,找个好日子,也把你和心上的人喜事办了吧。”

    初听到殳无刃允许他把收容院里的弟妹们带到京城,卢风喜得眉毛飞起,一听到要娶心上人,又害臊地低头挠起了后脑勺:“侯爷别开我的玩笑了。”

    “本侯没开玩笑,等明天本侯的身体好一些,便与你去那收容院看上一看,好歹是你的在意的人,本侯也想见一见。”

    ……………………

    收容院严格来说并不在文州城内,而是在文州外的一处残寺中。

    这里原来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寺庙,但因为朝代更替,寺庙渐渐废弃,后来就成了这些流浪儿的去处,本来寺庙已经透风漏雨,不能住人,但这些年通过卢风的努力,已经重新修缮,虽然不能回归原来的规模,但住在这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还是有了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特别是这两年,条件越来越好,只是这些被丢弃的孩子大多都是身体不好,卢风送回来的钱,大多都都花在了给孩子治病上面,日子过得总是入不敷出。

    殳无刃其他三个属下留在了无风剑门,自己和安陵松跟着卢风往文州城外走。

    由于昨天在星宿巷遇到那个叫小敏的姑娘,安陵松特意问了卢风。

    “小卢,刚刚刃刃说的你那个心上人是不是叫小敏啊?”

    提到心上人时,卢风脸红了一下,跟着便好奇:“安姑娘见过小敏?”

    “见过,昨天我去了星宿巷,她是去找一个小任纤纤的人,道谢的同时似乎是还钱的,是你让做的?那个任纤纤是什么人?”

    说任纤纤的时候,她看了殳无刃一眼,殳无刃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没明白,显得极其无辜。

    安陵松微微地嘶了一声,看向卢风。

    卢风回答说:“是什么来头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听小敏说前段时间这个姑娘好像是晚上来不及进城,就在院里借宿了一宿,正好走路有个孩子生病,小敏手中没有钱,那时我还没到,是这姑娘帮记找的大夫掏的钱买的药,后来又听说这里很多孩子都身有病疾,时时入不敷出,便给了小敏许多银子。但无功不受禄,我现在也来了,而且侯爷也答应我把孩子们接到京城,那边我可以更好的照顾,也有更好的大夫,我便让小敏把钱还给人家。毕竟不是小数目。”

    听到这里,安陵松看殳无刃竖大拇指:“刃刃真是大凌国好老板。”

    殳无刃抿嘴笑,显得有些羞涩:“这样卢风就可以安心地呆在我身边,好好保护我了。”

    卢风:“……”您还用我保护吗?

    文州天气势,但风却凉,可能是因为靠海的缘故,吹来的风总是夹着一阵海腥的气味儿。

    三人走在城外的小土路上,路是人为踩出来的,路边全是绿草野花,绿色配着五颜六色,显得鲜活又可爱。

    只是在这充满着海风的空气中夹着一丝别样的腥味儿,在这一片绿草鲜花中又染着一片不太一样的颜色。

第二百二十二章 黄瓜与胡瓜

    先停下脚步的是卢风,跟着安陵松也停了下来,像只小狗似地在空气中拱鼻子:“这里的味道好你不太对啊?”

    殳无刃手中拿着的是她送给的玉骨扇,此时把扇子一收,指着小路左前方:“那边。”

    三人一路踩着青草野花,朝着左前方那个微微下坡的地方走过去,这里基本是平的,只有前面有个小下坡,坡下是条小河,下雨的时候有水,若是长时间不下雨,便会干涸。

    三人走过去,远远听到了河水哗啦的声音,刚才还看不清的物体,渐渐清晰了起来,那是一个趴伏在草地上的人。

    深灰色的布衣上粘着草屑,灰白头发在脑后散开,几乎把整个后脑勺都盖上了,只是露出了后项的一块还粘着血的皮肤。

    “还活吗?”安陵松走过去,就要去把人掀过来,却被殳无刃一把拦住,然后看了卢风一眼。

    卢风点点头,小心上前,把人给掀了过来,然后在颈侧探了一下脉息,回头:“侯爷,还活着。”

    其实死活殳无刃并不在意,不过姐姐总是想他当一个好人,他总得做点什么让她高兴。

    于是——

    “你把人扶起来,先带到收容院那边吧。”

    ……………………

    收容院的大门看起来还是破落,但走进了大门儿,里面现在倒是充满了温暖的人情味儿。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院,院子里种了很多蔬菜,此时绿盈盈地,充满了蓬勃的生命,中间是一种用石子铺的小路,路有些粗糙,但却压得很平整,再往里便是原本寺庙的大雄宝殿,现在已经连佛主的影子也看不到的,破败得随时都塌的样子,有三个个孩童正在里面玩游戏。

    其中一个孩子看到有人进来,便跑了出来,在看到卢风的瞬间,突然欢快地大叫起来,可是他叫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叫出来,但另外几个同伴听到他的叫声都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腿脚似乎不太利索的小女孩儿竟是最先跑出来的,在看到卢风时,也高兴地大叫起来:“卢风哥哥来啦,卢风哥哥来啦。”

    说完,小女孩儿便垫着脚向大雄宝殿后面跑去,其他几个孩子本来是想冲过来的,可是这时注意到卢风身这还有人,便又胆小地站在原地,特别是刚刚那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儿,更是躲到了同伴后面。

    安陵松发现这几个孩子似乎都有些缺陷,小男孩儿不会说话,小女孩儿的腿脚不后,而挡在小男孩儿身前的那个稍大一点的小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长得特别凶,半张脸都是黑色的胎迹,看着人的时候像个小狼崽,他没像其他两个孩子那么兴奋,只是看着安陵松和殳无刃露出了戒备,只有看卢风的时候像是在疑惑,像是在问这几个人是谁。

    卢风这时把那个受伤昏迷的人放在一边,往前走了两步:“小立,小空过来。”

    听到卢风的招唤,哑巴男孩儿犹豫地往外走一步,另一个凶脸小孩儿拉起他的手,走到卢风面前:“卢风哥哥。”

    卢风摸着凶脸男孩儿的头,又摸了摸哑巴男孩儿:“侯爷,这个叫小立,这个叫小空,小空胆子小,小立性子野,要是有什么不敬的地方,您别介意。”

    殳无刃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看小立,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互看了一会儿,殳无刃突然笑了,他长得好看,气质又淡雅,一笑便像是自带鲜花背景一般,很少人会对这样的笑容反感,即使是胆小的小空,和性子警惕的小立,也难免俗。

    “我叫殳无刃,你们可以叫我无刃哥哥。”

    “我叫安陵松,你们也可以叫我松松姐哦。”安陵松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歪头对两个小孩儿笑。

    她可能长得没有殳无刃好看,但笑容的感染力那是无敌的。

    果然,面对殳无刃还有些犹豫的小立这时立刻就跟了笑了起来,虽然他半边脸的黑色胎迹看着丑陋,但属于孩子的童真在笑容绽放的瞬间便透了出来,竟是个阳光的小正太。

    这时,小女孩儿拉着一个姑娘跑了出来,那姑娘穿着一身素色的粗布衣裳,衣袖往上卷着的,衣襟处有水渍,似乎刚刚是在洗衣服之类的。

    她先是看到了卢风,眼睛跟着一亮,然后又注意到了殳无刃和安陵松,便愣了一下,特别是看到安陵松时。

    安陵松直接朝着她挥了挥手:“小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小敏这时恍然想起,这姑娘不就是昨天在星宿巷纤姑娘家门口遇到的那个姑娘吗?

    简单的介绍,卢风并没有隐瞒殳无刃的身份,小敏在突然听到他的侯爷身份时,一时间手足无措,行了大礼之后,像只无助的小兔子躲在卢风的身后。

    那个受伤昏迷的人被抬到了后面,因为院子里有很多孩子生病,小敏学了一些医术,这人除了内伤外,主要还是外伤,她给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把人暂时安置在了这里。

    收容院里虽然破败,但地方多,这里还住着很多人的,有的和卢风差不多大了,有的甚至比卢风还大,还有一些比卢风小一点的,甚至还有像小立小空这样的孩子,但这些人,无一不是身体有缺陷的,就算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缺陷,也都属于体弱多病型的,但凡有些劳动能力的,这个时候都去城里工作了,到了晚上才会回来。

    卢风算是这里的特例,所以当年他被带走了,而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不意外的,都有着对命运的感同身受,虽无血缘,但彼此之间的感觉可能比一些普通人家的兄弟姐妹还要深刻。

    “卢大哥,你让我把那些金子还给任姑娘,我都还回去了。”小敏坐在卢风身边,轻声说道。

    卢风点头:“嗯,还回去就好,这段时间我边的事办完,就让人把你们都接回京城,侯爷在那里给大家准备了大院子,还有大夫随时侯着,到时就不会有人再半夜因为大夫不愿意来,无声无息的走了。”

    他后来的话声音很低,透着无奈和悲伤,小敏的眼眶微微发红。

    但这都是两人的不上互动,卢风尽量没去影响殳无刃和安陵松。

    此时两人正被几个孩子拉着认蔬菜,因为安陵松刚刚指着一根小黄瓜,叫“黄瓜”,结果被一群小孩儿嘲笑,那说叫“胡瓜”才不是黄瓜呢。

    安陵松不服,跟几个小孩儿叫板:“它现在叫‘胡瓜’,但未来的有一天,它就是叫‘黄瓜’。”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妖女的手段

    中午,三人是在收容院吃的饭,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有自家园子里种的青菜,但安陵松却吃得挺开心,抱着碗吃了两碗,饭后还抓着了一根硬被她叫做“黄瓜”的胡瓜啃。

    临走前,殳无刃留了两千两的银票给小敏,小敏下得不敢收,直到卢风让她收下,她才收下。

    同时临走之前,安陵松去看了那个被救的人,伤口失血过多,还没醒,她本来是考虑要不要把人事带走,毕竟这人一看就是武林中人,若是一个坏人,对这院子的病残小幼实在太过危险。

    她歪头看着床上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老筋巴骨,瘦得都脱相了,闭着眼睛看不到眼睛怎么样,但整体五官的线条特别地硬,即使不睁开眼睛也会让人不觉联想出一双杀气横生,或者奸诈恶意的眼睛。

    所谓面由心生,这人看起来实在不是像个好人,看来还得带走,到时随便进城扔到哪家医馆,只要不死就算救人了。

    安陵松想着,便准备让卢风进来把人扛走,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她以为人要醒,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可这人动了一下之后,便又以没动静了,却因为他的动作,原本挂在脖子上,藏在衣襟里的东西倒是露了出来。

    安陵松走过去,伸手顺着露出的黑绳把藏在衣襟里的东西捞了出来。

    顺着绳子出来的是一声铜牌,黄色的金属正面只烙着一个壶状的物体,其他地方空空如也,安陵松的指腹在背后摩挲了几下,翻手过来,铜牌的后面便没有那么平整,坑坑洼洼的,只有在右下处角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雕上的字“耗”。

    安陵松盯着手中的牌子翻来覆去地看,这时床上的人眉头皱了皱,这回似乎真的要醒了,安陵松把牌子放回了他身上,这时那人的眼皮掀动,还不等睁开,一只手成爪状,朝着安陵松的手腕抓了过来。

    安陵松似早有戒备,翻掌便化开了这一爪,跟着一批点在那个的穴上,一瞬间,那人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维持着举爪的动作,闭着眼睛倒在那里。

    “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呵,可真没良心。”说着,她坐到了那人的旁边:“你也别害怕,我不杀你,也舍不得杀你。而且不止不杀你,还要救你帮你,看你这样子是被人追杀了吧?你可以在这里躲着,这地方一时间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不过这里都是些病残小孩儿,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实在不放心,所以只能加层保险了。”

    她说加层保险,那人的眼皮动了动,嘴巴也动一下,似乎有话要说,可安陵松却说:“我说的算,不接受讨价还价。”

    说完,她突然捏住那人的下巴,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小黑盒子,她单手打开盒子,一只白色的,像是药丸一样的东西便被她拿出来,硬塞入了那人的嘴里,那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似想挣扎,但却怎么也挣不开,最后只能硬生生吞了那药丸。

    药喂好了,安陵松拍拍手,顺手解开了那人的穴道,那人睁开眼,意外的,这人眼神虽然杀气重,但却并不奸邪,只是给人了一种冷酷无情并且有些偏执神质的感觉而已。

    “别这样看我啊,又不是要命的东西,不过你也别想靠你自己的本事解了它,这是魔教的缠心盅,它在你身体时一辈子也未必要你的命,可是如果它的主人要是想要你的命,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它都会要了你的命。”

    床上的人目眦欲裂,扭动着脖子挣扎,却是半分动弹不得。

    安陵松笑咪咪地俯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那眼时的怒火似要把她烧着,可是她却毫无所觉:“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真的是缠心盅,你没办法解的,所以不要试图作无用的功,你先在这里呆着,要是这里的人受一点点伤,就算不是你干的,我也会当你做的,到时万一我不高兴,缠心盅可也就不高兴了。”

    抬起头,她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触感就像是只有一块皮包在了骨头上似的,硌得手疼。

    她站起来,甩了甩被硌到的手:“这几天你肯定动不了,我让人多给你弄些好吃的,好好养着,下次来看你的时候记得吃胖一点,啧,全是骨头,看着真难受。”

    床上的人:“……”

    安陵松一出门,就看到殳无刃正朝着这边走来,看到她先是笑:“姐姐,你要把这个人带走,还是留下来?”

    安陵松微微往后侧头:“先放这儿吧。”

    殳无刃愣住:“可是姐姐……这个人来历不明,留在这恐怕……”

    安陵松上前拉住他:“没关系,我有办法,小敏在哪儿?”

    殳无刃疑惑地跟着她走,头却若有所思地往屋里看去了一眼:“在前面……”

    卢风正在对小敏交待一些事,安陵松他们过来时,他顿了顿,安陵松便趁要塞给小敏一个锦绣袋子,那袋子沉甸甸的,随即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铜制的小铃铛。

    “安姑娘,你这是……”卢风盯着那个袋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叶家兄弟离开之前往她怀里这塞的,好像全是金豆子。

    “刃刃是我的弟弟,你是刃刃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这是应该的,而且我还有事要拜托小敏。”

    卢风一时间呆住,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说自己和殳无刃是朋友,还是说她竟然有事要拜托小敏。

    安陵松也不管他,走到小敏面前,抓住小敏拿着铃铛的手:“小敏,这是我为了帮这些孩子的一片心意,你不能拒绝,还有除这些,我还得请人帮忙照顾我们救回来的那个人。”

    卢风听到这里,吓了一跳,上前一步就要开口,却被殳无刃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可是依然难掩担心。

    安陵松这时摇了摇小敏手中的铃铛:“这个东西你千万不能丢,那个人你也不用着急治好,只要吊着他的命,别让他死就好,要是他敢对你们不利,你就摇这个铃铛,我保证,他肯定就没办法伤害你们,嗯……不用太久,我很快就让人来把他带走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看热闹

    小敏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然后求救地看向卢风,卢风其实并不想把那人留在这里,可是殳无刃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是他就是知道,如果他敢拒绝的话,肯定死得很惨。

    最后,他只能再确认一遍:“安姑娘,那个人明显是个武林人,如果他生了歹心,这个铃铛真的可以确保这里的孩子们的安全?还有如果有什么人找上来的话……”

    安陵松摇摇头,让他放宽心:“这个地方太偏僻,即使是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更别说是外来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追杀他的人了解这里的地理情况,但未必了解这个破寺,我之前发现这寺中有一处地窑,把人移到那里即可,至于这个铃铛……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如果那个人想要伤害小敏,铃铛一响,他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她语气顿了顿,走到卢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卢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知道我这个做法有些冒险,但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他死,也不想追杀他的人找到他,要是他把带进城,难免会被人发现,放心,我不会让他在这里呆太久,很快就会让人把他移走。”

    卢风低着头,不是他不想相信安陵松,实在是这里都是些病残或者孩子,万一有什么人来,他们根本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身世的关系,小敏的感觉十分敏锐,此时她突然偷偷朝着殳无刃看了一眼,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卢风,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侯爷不太高兴,她赶紧上前一步,拉着卢风的手臂:“卢大哥,没关系的,我可以把人移到窑里,没有人知道那里,甚至就连这里的孩子大多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就算有人来了也找不到,而且这里一年半载都没有人,更何况安姑娘还给了我这个,没事的。”

    卢风抬头看看她,一抬头正好对上殳无刃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刚才犹豫的太久,侯爷肯定是不高兴他竟敢拒绝他的心肝宝贝,所以不高兴了。

    强大的求生欲,再加上他知道安陵松背后的身份,知道她的手段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好。”

    小敏把三人送到寺门外,卢风突然回头,提醒小敏:“小敏,如果那位好心的任姑娘再来,你千万不要让她知道这里藏了人,明白吗?交待其他人也是,不要说漏了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敏点头应是,安陵松本来是走在最前面,这时脚步突然一顿,后脚跟一旋,人一阵风地就退到了小敏面前:“小敏,你和那位任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小敏:“两个月前吧,一天傍晚的时候,任姑娘说来不及地进城了,能不能在我们这里代宿一宿,后来她见我们这里困难,便时常过来接济,好几次有孩子病,拿不起药,都是任姑娘自己掏的钱,我常去买药的那家药铺老板见过她,还总是夸她人美心善,总想她当自己的儿媳妇。”

    说到后来,小敏还掩嘴笑了起来。

    安陵松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也跟着笑了:“是啊,是挺人美心善的。”

    说完,就转身走了。

    卢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临走之时,他又心事重重地交待了几句,这才离开。

    不止卢风发现了安陵松的异样,殳无刃也看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安陵松一直在注意四周的环境,这一路来,虽然谈不上幽闭深远,但因为附近什么都没有,基本上没有人来到这里,文州是海滨城市,所有的繁华都在靠海地带,这一片靠着内陆的地方,几乎很少有人来。

    就像之前小敏说的,一年半载都不见得有人来过里,那任纤纤就算是进城来不及了,也不至于走到这边吧?

    “姐姐在想那个任姑娘怎么找到这里的?”下午的阳光明媚,照得殳无刃苍白的脸也有了红晕,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看着安陵松若有所思地侧脸,一语中地。

    卢风在旁边听到了,吓了一跳:“安姑娘,那个任姑娘有问题?那我回去告诉小敏,让她以后少见那个女的。”

    说完就要往回跑,却被安陵松叫住:“你着什么急啊。我就是觉得奇怪,但这也不是绝对的,万一她就是没法进城,随便走走,走到那里的呢?都两个多月了,她也没对小敏怎么样不是吗?而且就算她有问题,小敏突然改变态度,反而更危险了。”

    殳无刃这时拍了拍还是焦急不已的卢风:“或许她去那里的目的并不是小敏他们,你也别太担心,回去后我让人盯着那个女子,姐姐不是知道她住哪里吗?”

    卢风总算安下心来。

    …………………………

    傍晚时分,三人回到了吴宅,此时正是晚饭的时间,家家户户屋顶都是炊烟四起,吴家厨房方向这时也传出了菜香,只是三人从大门进来的时候,觉得这宅子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安陵松:“这吴家的下人怎么了?昨天不还挺有精神的,今天怎么一个个像鹌鹑似的?”

    殳无刃给不了她答案,卢风也不能。

    于是,她只能半路抓个小丫头问:“哎,怎么了?你们门主突然死了?”

    丫头:“……”

    安陵松:“小姐姐,你别瞪我啊,你们这个个表情,如丧考妣的,让我不得不这么想啊?”

    丫头:“……小姐找回来了,和老爷大吵一架,被老爷关在了房间,现在又不吃饭,下人送饭去,小姐就丢出来,报告老爷,老他就大骂一顿,甚至今天就赶走了三个,还有一个被小姐就碗砸伤了头,还没醒呢。”

    安陵松用力地瞪大了眼睛,张嘴了嘴巴,夸张地表现自己的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池鱼之殃吗?”

    丫头:“……”没法和这人好好说话了。

    趁着安陵松没注意,丫头转身就跑,安陵松笑着看着丫头的背影,一耸肩,然后转头看殳无刃:“刃刃,你说今天晚上咱们有饭吃没?”

    殳无刃笑:“不止有饭吃,还可能有热闹看。”

    “呀,刃刃,你学坏了。”

    “跟姐姐学的,不热闹不看王八蛋。”

    “所以,咱不能当王八蛋。”

    “嗯。”

    卢风:“……”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夜随

    吴风起有些庆幸,归家兄弟送来了聘礼之后便去了自家在文州的别庄住,并没有住在这里,不然女儿这么闹,让两家都太难看了。

    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平时太过娇惯,性子跋扈又刚烈,要是不想办法让她自己愿意,这门婚事实在是太难促成了。

    他发愁地在坐在书房,连字都练不下去,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他头也没抬,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奈:“进来。”

    门外的人进来,他还是没抬头,语气又坏了几分:“小姐还不吃饭?”

    “爹。”进来的是吴峦峰。

    吴风起这才眉头紧锁的抬起头,在看到吴峦峰的脸的瞬间,愣了一下:“你的脸怎么了?”

    吴风起这时脸上带着三分羞愧,七分恼怒:“还能怎么了?又闹起来了呗。”

    吴风起这时“啪”地一声把毛笔拍在了桌子上:“这一个个是反了,反了,竟然伸手打起自己的相公来了,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

    他绕过桌子,走过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瞅瞅你的样子,你是个男人,竟然让女人把脸打肿了,出门别说是我吴风起的儿子。”

    吴峦峰被父亲骂得抬不起头,他越这样,吴风起越是来气,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他烦燥地在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儿,大袖一挥:“回去告诉袁心莲,她再这么闹的话,我便做主,直接把人接进家门来,自己一无所出,还这么霸道泼辣,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可……可是爹,依心莲的性格,她非得大闹,到时闹大了,我们家……”

    “那就想把她给送走,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说。”

    ……………………

    吴风起到底是一门之主,家里再闹腾也不至于怠慢了客人,今天晚上安陵松吃的依然不错。

    只是吃完了饭之后,她把殳无刃哄上床早早睡觉,自己却猫悄地出了松柳院,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时候,殳无刃的房间也空了。

    安陵松的身影在吴家大宅的屋顶,时隐时现,用普通人的眼光看起来就像个鬼影在浮浮没没,只是几个掠影,她便消失在了吴家,最后直到消失在了夜色的掩盖下。

    别人没发觉她,而她也没有发觉自己身后若有若无地一直尾巴着一条影子。

    只是那影子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步态恣意潇洒,不知道的人根本没想到他是在尾巴,反而以为他是在夜游呢。

    出了吴宅,安陵松的疾风掠影就变得肆意起来,东窜一脚,西掠一下,绕了几圈,终于在一家买成衣的铺了前停了下来,铺子早就关了门,她就站在门口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十分用力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嗯,就是这儿了。”

    说完,她直接走到成衣铺的门口,二话不说,一脚踢开了紧闭的大门儿。

    踹门的声音在夜晚就像是一记晴天霹雳,几乎一瞬间,四周店铺后的住宅就有灯亮了起来,可是偏偏那扇刚刚被踹开的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四周再次陷入平静,亮起的灯火渐渐灭了,刚刚踹门的人影子无声无息地从屋顶冒了出来,很快又消失于夜色之中。

    而那个刚才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黑影在寂静一片的黑暗中,轻轻呵笑了一声:“原来如此。”

    这一笑很轻,却仿佛被泡在了糖里很久很久,腻得连吹过来的海风都去到了腥味儿,只有淡淡的清甜。

    安陵松又无声无息地回了吴宅,只是在回松柳院的路上时无意往下瞥了一眼,愣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这片区域已经在松柳院附近,四周除了种满了柳树外不家几个造形奇特的松树,院子也是因此得名,而在一片柳树中央还围着一个小池塘,这池塘一般有钱人家里人造的小当池塘不太一样,四击竟然围了一个小小的堤坝,堤坝上面还圈了一圈铁刺网,只留了一条通路,缓缓延伸至池塘中间,那里建着一个钓鱼台。

    刚来的时候,安陵松就看这个池塘莫名其妙,心想着自己家里的池塘还建堤坝干嘛?就问仆人,这才知道这个池塘地下有条连着海的通道,虽然离海有段距离,一段涨潮也不会淹到这里,但是会顺着地下的那条通道把这水塘填满,等退潮后又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以免涨潮淹到宅子,这才建了这座堤坝,平时有时候海里缺海鲜甚至不用上街去买,直接在这里池子里也会抓到新鲜的鱼,特别是涨潮的时候。

    当时安陵松非常震惊,心想有钱人真会玩。

    而这时,这个池塘的水比之前要满上一些,可能是前几天的那场雨,水波平静,但黑黝黝的水面就像是一个随时等着活物自投罗网的野兽的嘴,一呼一吸间都在等着要人命。

    一个人影从柳林中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脚步虚浮,往前的每一步身体都差点倒下,可她摇摇晃晃地又以站稳,继续往前走,好像前面有一个她所执拗的目标,要她必须达到一般。

    安陵松轻如一片柳叶着于树梢之上,借着只余一把镰刀形状的月光看着下面。

    ——是袁心莲,她这个时候来这边是要干嘛?

    她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对劲,安陵松原本的怀疑开始变得忧心,双臂轻轻一展,身如轻燕一般又往前了一步,可这一次还不等她的脚步点到树梢,袁心莲的身体突然像是一只离弦的箭,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绝望投向了前面不远处的那个连个海的池塘。

    她的这一步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安陵松差点一脚踩空,直接掉到地上。

    安陵松来不及去稳自己的身形,只能半路凌空换气,整个人直接朝着袁心莲的方向冲过去,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她的手伸向刚刚从眼前掠过的衣角时,衣角在眼前消失,跟着就是落水的声音,她的脚步在地面轻轻一点,身体几乎看不出犹豫,也跟着冲下了堤坝。

    此时跟在他后在的人眼睛蓦地瞪大,想也不想地也跟着冲到堤坝边上,可就在他也准备跳下的瞬间,突然听到坝下哗啦啦地一阵水响,跟着一道翠影如一只漂亮的锦鱼一般在水中一跃而起,溅起无数洁白的水光,即使今夜没有什么月光都闪过一道鲜活的光影。

    安陵松抱着人重新落在堤坝之上,黑影又隐入了黑暗,她没有注意。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为了渣男寻死值吗

    “哎,你醒醒,时间这么短不能淹死吧?”安陵松用力地拍着袁心莲的脸,两人脸上身上全是水,她拍一下,袁心莲的脸上甚至还能溅出水花,袖子动一下也带着一片一片的水。

    见连拍了几下人还没醒,安陵松只得把人放平,开始给做心肺复苏,可是做了半天,对方什么反应也没有,她更着急,这人刚掉进去她就把人给提拎上来了,根本不可能在肺中积水,怎么就昏迷不醒呢?

    一边想着,她用手去探对方的脉搏,脉搏除了弱一点外,其他都很正常,可人就是醒不过来,她站起来拧了拧上身的水,有点无奈:“虽然我对女的不感兴趣,但只能牺牲一下了。”

    说着,她跪坐到了地上,伸手抬起袁心莲的下巴,另一只捏住了她的鼻子,身子慢慢地俯下,脸一点点地朝着袁心莲的脸挨下去,同时还噘起了个章鱼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直在黑暗中的人看不下去了,脚步往前移了一步,就在这时,袁心莲终于动了,她慢慢睁开眼睛,同时抬起的还有一只手,刚刚好挡住了安陵松的欲耍流氓的章鱼嘴。

    “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要救我。”袁心莲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头上的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流成了一道道水流,得亏她没有抹胭脂,不然非得化成一条条五颜六色的小河。

    见她醒过来,安陵松松了口气,直接坐到了她旁边的地上,抬手抹了把脸:“你干嘛这么想不开啊?活着不好吗?”

    袁心莲低垂着脸,任腥咸的海水顺着脸颊流到放在腿上的手上,然后手慢慢地收笼,像是要把自己的眼泪给藏起来。

    “活着有什么好?等着看他把别的女人娶回家?看着他和别人在自己的眼前每日亲亲我我?”自嘲的笑声夹着微不可查的哽咽,明明想哭,却又倔强地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出眼泪。

    安陵松抿着嘴看她,皱起了眉:“这就值当你死?好吧,就算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无法放手,那你不觉得你死也得拉着他一起吗?这样生不能一双人,死总可以一双人吧?你这么自己死算个啥?给他和那个女人让位置吗?你是不是傻啊?”

    说到激动处,她是毫不客气地在人家无风剑门少奶奶的额头顶了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袁心莲也被她的操作给弄懵了,终于抬起了头,眼睛中还有泪,但暂时却没有了悲凄,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可能长这么大都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两人恩恩爱爱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如果其中有一个变了心,另一个还是舍不得,还想一双人,那就只能死就一双人了呗,要他死吗?你要是舍不得下手,我帮你?”

    袁心莲呆呆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子她并不陌生,除了之前在伊兰那里她帮了自己,同时也在吴峦峰的口中得知她竟然是无风门剑的贵客,即使吴峦峰一提起她就恨得牙痒痒,却偏又不敢对其怎么样。

    可是她为什么要帮自己?之前那次她就觉得奇怪了,但勉强还可以说是路见不平,但这一次呢?她身为无风剑门的客人,正常人都不会管这种闲事吧?她为什么要管,而且还可以这么坦荡地说出这样的话?是在试探自己什么?

    不!应该不是!

    袁心连很快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眼前的人笑得邪气,却又矛盾地透着真诚,她甚至相信,只要她现在一点头,她转身就能去杀了吴峦峰,所以她的身体僵住,甚至不敢动。

    安陵松见她许久不说话,眼睛一定不定一盯着自己,以为她跳水里,脑袋也跟着进水了,便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哎,怎么了?要我帮你把脑袋里的水倒一倒吗?”

    袁心莲:“……”

    见她眼睛终于有了神志,安陵松这才把手放下站了起来,开始拧身上的水。

    “谢谢你。”沉默了一会儿,袁心莲轻轻地说道:“可是你不该救我,如果我现在死了,至少他还会记得我,可是如果等有一天他把那个女人带回家,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不管我是死是活,他可能都不会再看我一眼了。”

    安陵松正在低头拧衣角的水,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正好面对着柳林中的黑暗,这表情被掩藏在黑暗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那人不由嘴角往上扬了一下。

    “你这病得可真不轻,他能背叛你在外面找女人,还有了孩子,你觉得他心里有你吗?他心里都没有你了,你死不死活不活对他有什么意义?记得你?要让他记得你,你现在就去杀了他全家,包括那个女人和不知道是不是他孩子的孩子,那时估计他能望你一辈子,说不定下辈子还记得。”

    袁心莲再次被安陵松的言论给震惊到,她生长于武林正道的家庭,从小教的便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这种可以称这邪道的思想是半点都没有过,可是从安陵松的嘴里说出来,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而在黑暗中的影子这时眼睛里也透出了着迷,他就喜欢她这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心里,仿佛天下都是她玩具一样无所谓的样子。

    虽然这个没被放在眼里心里的可能也包括他。

    所有看着安陵松的人都被她全身上透着的邪气所迷惑,可是身为一个受现代法律教育的人,她的道德观当然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更想知道的是当袁心莲听到这些时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看看这个女人还有救没。

    “虽然他对不起我,甚至他们吴家也未必对得起我,但我不能对不起他们,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清清白白,公道自在人心。而且……”

    她咬着唇,缓缓闭眼睛,一滴泪珠从眼角落下:“我下不了手。”

    安陵松受了不地再次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是没救了,也不管身上的腥呼呼的海水了,她又一屁股坐到袁心莲旁边,对着她竖起个大拇指:“我算服你了,你这是和屈原比呢,不管别人对你如何,你都要坚持正道直行,保持高洁的情操呗?可那你也得像人家一样有着一腔热血的爱国之心,而不是因为爱一个渣男啊。”

    屈原是谁,袁心莲不知道,她只是低头沉默不语,安陵松无奈,最后叹口气:“走,换件衣服,我给你讲个故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有初恋吗

    松柳院最近,安陵松把袁心莲拉到了松柳院自己的房间,回去时她朝着殳无刃的房间看了一眼,灯没亮,没啥动静,便放心了。

    而原本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看着她进了松柳院后,并没有跟着,而是朝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等两人换好了衣服,安陵松捧着一罐子蜜饯倒了一个只小盘子里,放到袁心莲面前:“呶,吃点甜食,有助于调整好心情,听我好好讲故事。”

    袁心莲盯着面前鲜红欲滴的小果子,犹豫了一下,捻起一颗放到嘴里,清甜的味道在嘴中化开,似乎心情在那一瞬间真的好了一些。

    “我吧,以前有个很久不联系的同学……”

    “同学?”

    安陵松抓抓头发重新说了一遍:“是朋友啦。我们很多年未见,可是有一天我们见面了,我却没想到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她顿了顿,又以解释了一句:“我以前做的事有点吓人,就是那种死人打扮的,让他们在死前可以得一份体面的,不过说着听着吓人,其实只要你在工作时保持着一份虔诚和尊重死者的心,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啊,跑题了,我们继续。”

    “我没想到我见到这个朋友的时候,竟然见到的是她的尸体,当时她被送到我那里时衣服都没有换,穿的就是平时家在的睡衣,那样子就像是她刚死就被人随便送到我们那里火化一般,家里人连场葬礼都不给她举办,但当初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家境不错,还挺有钱的,她父母也挺宠爱她,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说到这,她抓了两颗蜜果子送进嘴里,袁心莲却像是听入了迷,暂时忘了自己的悲伤,定定地看着她,等她继续。

    “于是,我就去问同事,是谁送她来的,同事是说是个男人,自称是她的丈夫,而这个朋友是自杀的。”

    袁心莲刚刚隐隐还出现好奇的光的眼睛突然暗没了。

    安陵松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当时虽然我觉得她丈夫实在太过份了,但规定就是规定,我只好亲手给她换衣服,跟着,我突然吓了一跳,那是我干这一行两年多,第一次吓成那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袁心莲在听到刚才有关丈夫的话,便显得有些恹恹了,此时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她诈尸,死不冥目,又活过来了呀。”

    袁心莲愕然地抬起头,眼里终于有了些情绪,是不敢置信。

    安陵松嘿嘿一笑:“哈哈,吓唬你的啦,她是没死透,我发现她还有心跳,就赶紧送她去医院……医馆,但到底还是晚了,她醒了一会儿后,最后还是走了。”

    笑容随着她的话慢慢隐沉,此时安陵松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袁心莲,莫名地像是狠狠地抓住了她的心,让她跟着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她在临死前对我说,她的丈夫在外面有情人,那情人甚至登堂入室向她示威,而他的丈夫不止不帮她,还帮着那个女人打了她,她当时情绪激动,一冲动就服一整瓶的药,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她的丈夫甚至没有送她去医院抢救,直接把她送到了我那里,专门处理尸体的地方,啧,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快弄到死亡证明的。”

    后一句话,安陵松说得既冰冷又嘲讽,她看了袁心莲一眼,同样带着淡淡地嘲讽:“你刚才说现在死了,他至少会记得你。其实我朋友的想法和你也差不多,她觉得吓唬一下她的丈夫,那男人就会紧张害怕,可她没想法到,那男人那么狠,竟然连救都不救她。哈,忘了说了,刚才提到过她家境不错,不过几年没见,他的父母早亡了,家产全部留给了她,如果她死了,她的丈夫就成了所有家产的合法继续人,就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过活了,其实吧我觉得就算她不玩这一出,可能有一天,她的丈夫也会想办法让她消失。”

    说到这,她两手一摊:“你看,用死来逼你一个不爱你并且变了心的男人,什么用都没有,只会是白死。”

    “后来……那个男人怎么样了?”袁心莲问。

    “啊,我向有关部门举报了他,家产他得不到,还被控诉意图谋杀,估计得在大牢里呆很久了。”

    “那个时候,我就答应我的朋友一件事。”

    袁心莲问:“什么事?”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代替她多帮一些像她一样傻的女孩子,她很后悔,可是那时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带着巨大的遗憾在她的怀里离世,甚至死后紧紧抓着我的手都不放开,我在想啊,我答应了她,要是我不做到的话,她肯定会化成厉鬼来找我算账的。”

    她夸张地做了个鬼脸,袁心莲突然被她给逗笑了:“她就算化成厉鬼,也不是找你,而是找那个男人的。”

    见到她笑,安陵松松了口气:“笑了就好,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不要轻易放弃,特别是为了不值得的人,好好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生活,你有手有脚,又不是没有吴峦峰就活不成。”

    提到吴峦峰,袁心莲的情绪一下子又落了回去:“安姑娘,你有过心上人吗?”

    安陵松呆了呆,头歪四十五度角想了想,努力想,甚至是从自己青春期开始,最后不怎么确定地点点头:“应该算有吧。”

    这时,屋外正好有个人路过她房门口,她听到了,也没在意,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殳无刃的属下。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现在还喜欢吗?”

    “为什么?”她又呆了呆:“可能是因为那时他总带我去吃炸鸡?然后时不时还会给我买那家贵得要死的蛋糕店的招牌小点心?”

    袁心莲突然有点无语,这到底是喜欢吃,还是喜欢人啊?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安陵松这回回答得十分痛快坚定:“喜欢啥啊,人家闺女都能打酱油了。”

    说到这,她有点疑惑,那段青葱岁月算她的初恋吗?她从小就跟在邻居家的大哥哥身后,说是初恋,还不如是兄妹呢。

    袁心莲这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同情她一下,还是大声告诉她,你这哪是感情啊。

    “那你呢?就真那么喜欢吴峦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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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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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