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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能说的秘密

    安陵松的问题一直萦绕在袁心莲的耳边,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还在想。

    把她送回房间,安陵松特意交待了一下她身边的丫头今天晚上好好照看主人,随后自己便准备回房间。

    却在回去的路上意外看到归远丰,竟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吴宅。

    虽说两将联为姻亲,但也没有大半夜上人家做客的道理吧?

    看着归远丰的身影很快隐没在长廊的拐角处,她不再多想,直接纵身而起,无声地跟了上去。

    跟上去她才注意到,前面还有一个人给归远丰隐路,看身高背影应该是吴宅的管家,此时两人一前一后,无声地往前走,直到一座宽敞院落门前,那管家说了一句:“归公子,老爷就在书房里,您自己进去便可。

    归远丰点点头,推门进院,安陵松等那管家离开,便来到门前,想也没想直接从墙头跳到了院里。

    这回她格外的谨慎,吴风起和归远丰不是那些普通的弟子,她稍一不慎,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疾风掠影”的步伐轻灵诡异,当使到极致时,几乎快得轻人抓不到影子,如果此时在晚上有人看到,很可能是以为自己见了鬼。

    鬼影如同凭空跳了出来的一般,飘落在了院中唯一亮灯的那间屋了的屋顶,屋顶的瓦片被无声地掀开,一个年轻的男人的声音便飘了上来。

    “世叔是怀疑殳无刃早就找到了他父亲留下的东西?”这是归远丰的声音。

    接着吴风起说话:“贤侄不也是这样怀疑的吗?那天你与他的属下交手,他虽然没出手,但你看他那身法……而且我注意到,他虽然看起来有病似的,整天地咳,但他脚下的步伐却很稳,根本不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而且就如之前贤侄所说,连姑娘被偷袭之后回去,一直神不守舍,的确极有可能是他从中找到了某种控制人的秘术。”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这时一阵风吹了来,屋内的蜡烛被风吹得剧烈摇曳了起来,安陵松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掀的瓦片透风,吹乱了蜡烛,刚要把瓦片盖上,却听到里面有人走动:“下来了风,还是关上窗吧。”

    等窗关上,才又听到了归远丰的声音:“可是世叔,那图的碎片,在你我手中各有一片,拈花宫手中也有,他怎么可能找到宝藏?”

    “也许是他父亲留给他另外的线索?”吴风起说。

    归远丰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他父亲当年死的时候他才两岁,如果身上有什么东西,老安世侯会没发现?我更倾向于他这几年遇到了什么奇遇,这次他离开京城很可能是为了当年他父母的死……”

    突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安陵松坐在屋顶吹着风,心情慢慢地放沉,殳无刃父母留给他的藏宝图竟不是完整的一张图,可是如果不是完整的,为什么老安世侯当初想尽办法想要从他手中得到?为什么拈花宫还现巴巴地去京城让他归还他们的门中宝物,他都没有一张完整的图,怎么可能找到宝物?

    还有,如果这张图是分成几份的,为什么无风剑门和归风山庄手中会有残片,一提起当年殳痕伤的死,又突然的这么讳莫如深,他们在忌惮什么?

    难道——

    安陵松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她上下牙齿轻轻地咬在一起,慢慢地把唇抿直了,这两家联姻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这张图,他们联姻,无疑就是等于彼此手中都有了两张,而后再联起手来找别的图,会更加的事半功倍。

    就像是为了应她的猜想似的,吴风起的声音再次传了上来:“这次我们两家联姻,很快就会引得其他家放门派的猜疑,为了夜长梦多,贤侄,我们的图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合并上?”

    归远丰轻笑了一声:“世叔说的是,不过这次我们没带上图,不如等到他们二人成亲之时,我们两家将图同时拿出来,就当是给两位新人的大礼。”

    吴风起默了一阵,随即笑了一声:“贤侄说的也很有道理。”

    安陵松本来想再听听对方还会不会针对殳无刃的事说些什么,可是他们竟没有再提殳无刃,反而聊起两家大婚的事来,听起来好像真的就是两家家长在谈孩子的婚一般。

    见没有什么听的,安陵松轻轻地放回瓦片,影子一闪,消失在了屋顶,她消失得太快,天色又太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就在她所在的屋子后面,有一道长长的黑影隐藏在了由房子形成的阴影当中。

    等她离开了,那影子竟如同被黯间吞噬了一般,慢慢地消失了。

    安陵松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已知殳无刃的父母是死于江湖人手中,但江湖中,甚至包括殳无刃自己都认为,他的父亲和母亲是死于江湖寻仇,是因为他的父亲杀过太多人,所以被人寻仇上门。

    事实上,江湖就是这么个地方,你杀我,,我的亲人朋友再杀你,然后你的亲人朋友再来杀我的亲人朋友,就像一条打了死结的扣子,往死里循环,不得不休。

    原著中殳无刃一直就在给父母报仇,只不过他用的手段更为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人是他杀的,但在原著中,他至少表露了报仇的意愿,但在这里,她没有感觉到殳无刃想要报仇的想法,他就像是接受了父母的死,想要彻底斩断这一根恶性循环的死亡链似的。

    对这一点来说,安陵松其实很欣慰,虽然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用佛家的话来说,这些都是他父亲种下的因,所以理应由他父亲去接受这个果。

    可今天她所听到的分明透着另外一种信息,他父亲的死可能并不单只是寻仇,也可能是被人算计,杀人夺宝。

    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殳无刃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但凡有些血性的男人都会想给父亲报仇吧?

    可是如果他就这么杀了吴风起和归远丰,肯定又得被扣上其父杀人不眨眼的名头,还怎么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怎么成为正道的光?

    可难道就这么瞒着他?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好像是最好的方法,不知道,就没有仇恨,也不会报仇,便不会做错事,一切都会还按着她所计划的慢慢前进。

    可是——

第二百二十九章 喜欢谁宰了谁

    安陵松突然拍了息怕脸一下:“安陵松,你可真太不要脸了,为了自己的任务,竟然这么卑鄙。”脑海中一个白色小人儿拿着一只小叉子,用力地叉着她的头。

    “那你让我怎么办?任他为了仇恨变成反派?”又冒出一个灰色的小人儿,拿着叉子跟小白人打了起来。

    小白人:“那他也有知道父母怎么死的权利,至于他会怎么做,那是要以后说,而且你不能劝他吗?”

    小灰人:“你可真不要脸,告诉人家父母被人害死,然后又不让人报仇,那你告诉他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让他痛苦?”

    小白人:“我……我才没有,你可以帮他先找到这些人害人的证据,然后公诸于天下,这样他报仇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就没有人骂他了。”

    小灰人:“……”

    安陵松:“我果然是个小天才。”

    于是,自己就这么被自己劝服了。

    而此时,殳无刃正坐在没有点灯的房间里,黑暗的空间静谧得仿佛到了一个真空的世界,明明有人在那里,却是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黑暗里的影子就像是一个静止不动的雕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雕塑终于动了,随后黑暗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纹浪化开了,一个温和到极致的声音笑了起来。

    “本来还得慢慢找,这倒是自己先冒了出来,真是太有意思了。”

    跟着,房间突然亮了起来,殳无刃苍白却绝美的脸映在烛光下,他看了门口一眼,突然说道:“进来吧。”

    门口的人推门进来了,然后说道:“侯爷,安姑娘已经睡了。”

    殳无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摇晃的烛火,他突然很好奇,姐姐明天会告诉他今天晚上听到的事情吗?

    她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应该会告诉他的吧?他想。

    “袁心莲在这里呆了多久?姐姐对她说什么了?”

    属下突然就像是卡了壳的机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犹犹豫豫,一副想张口,却又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殳无刃的眉毛慢慢地挑高:“嗯?她说了什么?”

    属下一哆嗦,退了一步:“安……姑娘给袁心莲讲了一个朋友的故事。”

    “嗯,继续说。”殳无刃慢慢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

    属下用力地咽了口口水,从头至尾,一字不差地把安陵松给袁心莲的讲的故事讲了一遍。

    等讲到袁心莲问安陵松有无心上人时,他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主人呼吸在那一瞬间都轻了,好像是直接屏住了呼吸,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往下说,只好借着吞咽口水的动作,稍稍缓解一下自己此时想要逃跑的心情。

    见属下不往下说了,殳无刃低垂着的眼睛慢慢地掀了起来,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画理了两道阴影,掀起来时,就像是在打开一双神秘的幽境,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至美的天堂,还是修罗般的地狱。

    属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打颤的身体,突然跪到了地上:“侯……侯爷。”

    殳无刃坐在那里,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像活了过来,他慢慢地抬起了手:“好好回话,本侯恕你无罪,如果再不说……”

    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意思却已经再明显不过,属下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说道:“安姑娘说……说有,可……可是属下觉得她就是骗袁心莲的。”

    后一句,那属下说得极快,恨不得把十几个字化成了一个字说出去。

    殳无刃的头一下一下的歪着,脸上平静无波,可看着的人,却莫名的觉得他的脸在扭曲,扭曲。

    属下不敢看他的脸,只能低着头,继续往下说,按的还是安陵松原本的话,一字都不敢落下。

    最后,属下哆哆嗦嗦地做了个解释:“属下觉得……安姑娘就是把那人当成个钱包,专给她买吃的。”

    烛光又摇了一下,殳无刃脸上的波纹似乎少了许多,甚至嘴角还带了一点笑,隐隐仿佛有某种期待:“你说,如果这样就被姐姐称之谓喜欢的人,那本侯是不是也可以是姐姐的心上人呢?”

    属下:“……”要是侯爷您的要求这么没追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她是在魔教中长大的,是谁总给她买吃的呢?从小就认识她?是叶家兄弟?不对,她说对方成了亲,有了孩子,会是谁呢?给在西滇的人捎个信儿去,让他们找找魔教中有哪些人成了亲,有孩子,以前和圣女关系还不错的,找到了……宰了。”

    ………………

    第二天一早,吴宅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这吴峦栾也是厉害,都被关在了屋里出不来,还能闹这么大动静,也是没谁了。

    安陵松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跑去了前宅,本来殳无刃做客这几天一直都呆在松柳院,以表示自己真的体弱多病,那个被吴风起派来的英儿姑娘虽然还在院中,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殳无刃那天的话说得心如死灰,好像根本忘了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所以,当安陵松和殳无刃突然出现时,吴风起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把殳无刃请到了上座:“侯爷今天气色不错,身体好了许多吧?这几天老夫一直忙小女的亲事,没有亲自去探望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殳无刃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吴风起的座位上,盯着满桌子精致清淡的早膳,轻声笑了一下:“既是令千金的终身大事,门主理当多用心,吴门主连亲传弟子都派来侍候本侯,这份用心,本侯甚是感动。”

    “侯爷言重了,这都是应该的,只是英儿那丫头平时被师兄弟娇纵惯,若是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还望您不要介意。”

    “哪里,英儿姑娘很好。”

    两人一说一话间,安陵松早就坐了下来,两这一套,她是学都学不来,现在的殳无刃虽然不像原著那般虚伪到可能连自己都不能完全认识自己,但人家好歹是男主,这种话里有话这种基础技能还是要得的。

    至于吴风起,只要脸皮够厚,你就不会知道我做了多少缺德事儿。

    吴峦峰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早膳桌上也就三个人,只是这顿早膳吃得并不消停,安陵松一个小包子还没啃完,就被外面来来回回跑过的仆人给弄得没法往下吃了。

    “吴门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嫌弃我们侯爷吃你家早餐了?这么折腾还能让人好好吃饭吗?”

第二百三十章 出谋

    吴风起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也不知道是因为安陵松的话,还是因为外面一直吵闹的下人。

    憋着不太好看的脸色,吴风起站了起来,朝着殳无刃拱手:“侯爷,在下这就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请您安心用膳。”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他一出去,安陵松就站了起来,却被殳无刃给拉住:“姐姐,吴家的家务事我们没有必要插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安陵松低头看他的手,想了想,又做了回去:“你知道什么事?”

    “我听说吴峦栾找回来了,刚刚听到下人们说什么大小姐,估计就是吴峦栾的事吧。”

    安陵松点点头,对上了殳无刃的眼睛,自己的影子映入漆黑的眼底,她莫名的感觉心一虚,一屁股坐了回去,开始低头啃包子。

    殳无刃看着她,微微地笑:“姐姐,慢点吃。”

    “唔唔。”她胡乱地点点头。

    殳无刃嘴角慢慢地勾起来:“姐姐今天早上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最后一口包子还在嘴里,她喜欢着仓鼠一般的脸颊,用力眨眨眼睛看他,然后摇头:“么有啊。”

    他眼中的光变得暗沉,但笑容还很温柔:“真的?”

    安陵松:“嗯,当然,我有什么话能不跟你说吗?”

    她抬手拍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语气有些安抚,说完,便又低头喝粥,这时吴风起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安陵松更是没有给他重整心情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道:“吴门主,有时候有些事不能什么都仗着父母的权威干,你越是这样,孩子越是反骨,不如我帮你去劝劝吴姑娘?我与她年纪相当,有些话姑娘说起来更加方便。”

    吴风起脸色难看地看了她一眼:“多谢安姑娘好意,此事是吴某家事,就不劳安姑娘费心了。”

    “吴门主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呢,吴大小姐这么闹,整个吴宅都鸡飞狗跳的,我们侯爷都不能好好休息,这能说不关我的事吗?是吧?侯爷?”

    殳无刃扫了她一眼,淡淡地撇了下嘴,像是单纯的在笑,又像是在冷笑,吴风起一时间还看不出什么,安陵松却又懵逼了。

    这是又生气了?可气什么?

    算了,先不管这些,先把这两家联姻给拆了才好。

    “吴门主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被吴大小姐?”

    “安姑娘哪的话,在下只是怕那野丫头冲撞了安姑娘,她这几天在闹脾气,对谁都是大打出手。”

    “哦,那没关系,正好我可以陪她切磋切磋。”

    “安姑娘……”

    “吴门主,我只是想帮个忙,还我们侯爷个安静的养病环境而已,你何必这么拒绝呢?还是你想借着这个机地把侯爷赶出去?”

    吴风起无语凝噎,心里万匹草泥马奔腾,最后也只能咽回去:“那便多谢安姑娘好意了。”

    ……………………

    吴风起不认为安陵松是安的什么好心,可是他也想不出她这么做有什么用,她与吴峦栾不认识,依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听她的,可说是大打出手倒是可能性非常大。

    不过这一点倒也不担心,只要安陵松不是个傻子,不至于在无风剑门伤他的女儿。

    可到底是不放心,在安陵松端着早膳进了吴峦栾的房间后,便派人在屋外盯着。

    原本在安陵松刚刚进屋的时候,吴峦栾的大骂在叫和之前几次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过了盏茶的功人,房间里突然慢慢安静下来,没过多一会儿,吴峦栾亲自到了门口,对着父亲派来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别站在这里碍眼。”

    门中弟子为难:“大师姐,师父说……”

    “你们是想让我现在就吃饭,还是我现在亲自动手把你们踢走?”

    一听她要吃饭,弟子们愣了一下,然后偷偷朝着房间里看去,此时他们正看到安陵松正把早膳一一摆在桌上,还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看这情况好像是准备吃饭了,但其中一个更为谨慎一些:“大师姐,师父担心你又跑了,我们能不能在大门儿外等着,要是你跑了,我们会被师父罚的。”

    吴峦栾:“随便你们。”

    说完,“哐”地一声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吴峦栾并没有马上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她才转身回屋。

    吴峦栾长得和吴峦峰有些像,但论起气质来,却比吴峦峰更加的凌厉,可能是因为习武的缘故。

    她此时看着安陵松还很戒备:“你说你有办法让我不用嫁给那个废物?”

    安陵松喧宾夺主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下来说。”

    吴峦栾看看桌子上的座位,最后选择了坐在她的对面:“你为什么帮我?有什么目的?”

    安陵松一摊手,一副坦然的态度:“我是安世侯的人,实不相瞒,这次安世侯由朝堂下到江湖,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替皇上巡视,你也知道,前不久的那次武举,江湖人参加的并不积极,这让皇上很是不高兴,所以才有了这次行动。你想一下,如果皇上得知你们江湖两大家族门派就在侯爷的眼皮子底下联了姻,形成了一股新的江湖势力,皇上会高兴吗?到时最惨的就是我们侯爷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吴峦栾听了她的话,脸上露的怀疑并未完全消失,但从眼神中却有些意动了。

    冷静客观的分析说完,安陵松又换了副语重心长,掏心挖肺的诚恳样子:“而且大小姐,你得想一下,皇帝既然因为江湖势力不给朝廷面子而不高兴,派侯爷下来巡视,那如果有一天你们两家联姻,在江湖上形成了一股比任何门派家族都强大的力量,那么不止皇帝看你吴家不顺眼,恐怕全江湖都会忌惮我们,到时孤立你们两家,大小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只见她的手掌侧放在桌面上,话毕后,轻轻一翻,掌心盖于桌面,看着吴峦栾的表情既有深意,却又诚恳非常。

    吴峦栾不可否认的意动了,如果安陵松上来便说她是来帮她的,她是半点不会相信,但她反其道而行,先是说明了对自己有利的方面,然后再陈说有关她的利害,这样倒是让她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情心缠绕

    不过,吴峦栾虽然意动,但也没有马上应和,只能说,她虽然娇纵,但不愧为被吴风起视为无内剑法继承人,并不像是外面传得那样,除了脾气不好的娇纵外,一无是处,至少并不是那么那骗。

    “侯爷分明是私服来访,而且他来这里至今,只字未提武举的事,这便说明皇上下的是密旨,是让他暗察,姑娘这样告诉我合适吗?”

    安陵松收回手,漫不经心地玩自己的手指:“大家又不是傻子,武举一过,皇帝就派侯下到江湖,什么意思不言自明,非得大家把脸皮扯破了说明白吗?”

    吴峦栾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便和吴峦峰更像,有那么几分属于商人的奸诈的味道:“那安姑娘有何好计策?”

    安陵松双肘放到桌上,身体前倾,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吴峦栾想了想,把头挨了过去。

    ………………

    安陵松并没有在吴峦栾房间呆多久,呆是等她出来的时候,吴峦栾竟是已经把早饭吃完,这让一群平时侍候吴峦栾的老妈子和丫头们既惊奇又惊叹。

    吴风起知道了,也难免意外,不过不管怎么样,吴峦栾现在不闹了,也好好吃饭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但看人他是一点没放松。

    殳无刃原本并没有想在吴家耽搁多久,之前他的最终目标还是拈花宫,那个什么伏魔大会他其实很好奇,想看看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伏魔,而那个魔难道是他吗?

    毕竟现在江湖上一直在传,是他为了练邪功杀了几个江湖名门的女子。

    可是意外的发现,让他不得不在吴家多耽搁几日了。

    恰好,这也是安陵松的想法。

    只不过她发现自从她提出帮吴风起劝吴峦栾那天后,殳无刃对她的态度就很微妙,要说哪里微妙,她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哪里有了改变。

    于是,等了两天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拉着殳无刃上街,找了家茶楼,点了一桌子的点心,借着外面的明媚阳光和清咸的海风,她郑重地问他:“刃刃,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

    殳无刃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淡淡地笑了起来:“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她一脸纠结地抓抓头发:“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可是我就是觉得你吧这几天不太对劲,虽然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和平时没两样,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你看我像看个陌生人似的,我这人神经比较粗,可能脸皮也比较厚,别人拿手讽刺我,都未必听得出来,你要是生我气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别让我猜行不啊?”

    殳无刃本来是要喝茶,这时慢慢把茶杯放了下来:“姐姐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又没瞒着我什么事,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你想多了。”

    安陵松:“……”别说,还真有瞒着的事,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心虚,所以想多了?

    “呵……呵呵……是这样吗?”抓起茶杯,她一口灌了下去,强压下自己那如万马奔腾翻涌而来的心虚。

    两人坐在茶杯二楼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能照到他的上半身,可是文州的烈阳却怎么也暖不了他渐渐冰凉的眼,漆黑的瞳孔在烈阳下就这么慢慢地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安陵松由于太过心虚,没敢看他,直接转头看向大街,此时大街对面正好对着一间成衣铺子。

    这铺子和这大街上任何一家铺子都没有什么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铺子的大门儿好像是新换的,上面的油漆在阳光下都仿佛能反着光一样。

    安陵松本来只是扫了一眼那铺子的门,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可就在她的目光将要离开之际,一个人从那成衣铺子里走子同来,她愕然地“咦”了一声:“她怎么去那儿了?”

    殳无刃此时眼睑慢慢收敛,而后又慢慢地掀起来,此时他已与平时无异,跟着她一起向下看去,不看到她所注视的人时,也微微一愣,但并不是十分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吗?”他问。

    安陵松指着那扇挂着崭新大门的成衣铺:“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我记得那间铺子只卖男衣,不卖女衣。”

    殳无刃看了铺子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姐姐去过那家铺子?”

    安陵松:“……没有,路过,往里看了一眼。”

    殳无刃点点头,看起来不疑有他,只是奇怪地又看了铺子眼:“这铺子看起来有年头了,可是门还挺新的,难道最近换过门?”

    安陵松:“这不重要,你说伊兰为什么去男衣铺啊?难道是给吴峦峰买衣服?可是我觉得吴峦峰的衣服应该都是量身定做的,没有必要到成衣铺来买吧?”

    殳无刃若有所思地盯着伊兰的背影离开,然后突然说了一句:“吴风起同意吴峦峰纳妾了,听说袁心莲因为这件事和吴峦峰闹得相当不愉快。”

    安陵松默了一会儿:“何止不愉快,寻死觅活的,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但这两天,却格外的安静,似乎是默认接受了。不过……姐姐怎么知道她寻死觅活的,据我所听到的,她只是那天晚上和吴峦峰大吵了一架,两人甚至动了手。”

    “哦,我晚上出去游荡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对于那天晚上遇到袁心自跳池自杀的事,她倒是没有隐瞒,一一说给了殳无刃听,只是省去了听到吴风起和归远丰之间的对话。

    殳无刃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明知道这个期待可能会落空,但还是忍不住去期待,他的身体因为这份期待变得奇怪,似乎有什么将要冲将而出,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是当真的紧紧,就像是一条绳子把她给紧紧地缠绕了起来。

    安陵松突然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全身像是被某种力量死死地梏住,她看向殳无刃,有点心虚,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能强忍住吞口水的动作,轻轻问了一句:“刃刃,怎么了?”

    殳无刃看起来并无异样,阳光下他的笑容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没什么,就是感觉姐姐似乎还有话要对我说,等着你说呢。”

    安陵松:“……”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这是离心了吗

    就在安陵松心虚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楼下大街上突然传上来熟悉的说话声,安陵松的耳朵一动,先往楼下看去。

    这条大街是直通文州城的城门,只要进入文州城,基本都要路过这条大街,此时安陵松就看到吴峦峰骑在马上,正在与另一个中年白衣男子谈笑风声,两人似乎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言语间说话的表情态度都很轻松。

    安陵松正好听到的是吴峦峰对白衣中年男子说:“医圣门与我无风剑门这么多年的朋友,这点小事,哪用夏兄亲自过来。”

    医圣门?姓夏?

    安陵松若有所思地盯着马上的白衣男人,四十多岁,长相谈不上出眼,但一眼洁高自清的气度倒是很是不一般,他腰带系着一根青色的腰带,而腰带四周又缠着几圈红色的细绳,如果刚才看他的长相安陵松还想不起他是谁,但现在看到这几圈红绳倒也猜出来了。

    “医圣门,‘一线生死’夏如离。”殳无刃的视线也在看着楼下,一口叫住了白衣人的名字。

    安陵松在认出夏如离的一瞬间,目光就变了,但仅一眨眼的一瞬,这一次,殳无刃并没有注意到。

    “医圣门似乎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无风剑门,夏如离亲自来了,想必不会是小事。”殳无刃看着渐渐走远人,淡淡地说道,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刚才的话题。

    安陵松松了一口气,盯着夏如离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时,一阵风吹来,夹着海的气息,抬目远眺,似还能看到并不算太远的海岸线,楼下大街上人声熙攘,楼下说书人的声音和客人叫好的声音不时传了下来,但似乎这一切都打不破两人之间突然陷入的沉默。

    直到——

    “侯爷?”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楼梯处传了来。

    两人同时转头,就看到了知府迈着他的小短腿儿,连跑带颠地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一到面前就朝着殳无刃行了个大礼:“微臣给侯爷拜安。”

    殳无刃看着对方,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知府大人不必多礼了,本侯微服私巡,不好打扰百姓。”

    说着,他朝着四周看过来的目光扫了一眼。

    知府脸上闪过一瞬的惶恐:“是微臣大意了,请侯爷恕罪。”

    殳无刃笑了着摆了摆手,表示恕他无罪了,知府这才直起腰来,但身体还是微微往前哈着,脸上的笑容恨不得挤现十斤的糖来:“侯爷,您在无风剑门住得可还习惯?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微臣,其实微臣早就给您准备好了一处别馆,风景好,又安静,很适合您的身份。”

    安陵松无声地笑了一下,朝着殳无刃眨了眨眼,似乎在和他暗暗对着什么暗语。

    殳无刃也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他微一抬手:“大人若是喝茶的话,不如一起?”

    知府顿时喜出望外,连礼让一下都顾不得了,直接谢恩上前,屁股贴着椅子边,坐在了侧面。

    “本侯听百姓说这文州城内如此安定,多亏了无风剑门的门主,他长年派着门中子弟巡逻文州城的大街小巷,但凡有贼子在文州城闹事都要想想无风剑门的势力,这么看来,大人可就高枕无忧了。”

    提到无风剑门,知府的脸色突然变得像是吞了两斤屎似的,全没了那日在吴风起面前的狗腿样。

    “侯爷,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这大凌国哪一寸土地不是皇上做主,哪轮得到他吴风起做主?无风剑门仗着天高皇帝远,把这文州当成了自己的禁脔,为所欲为,把我们这些朝廷命官不当一回事,我那上一任就是因为不被他左右,而被陷害贪污,最后被下狱,最后惨死狱中的。”

    怪不得看到殳无刃这知府这么热情,感情是想要告状的,平时估计吴风起根本不会让他有机会见到殳无刃,这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肯定得好好把握。

    殳无刃这时露出的意外表情并不做假,他虽然早就猜到吴风起对朝廷已经有了二心,但没想到竟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杀?

    “当真有此事?”

    “何止。”说到这,他往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侯爷若是想知道,不如我们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谈一谈。”

    殳无刃眼睛在他身上上下看了一遍,笑道:“好,本侯这两天会去巡视一番当地的民情,到时就有劳大人作陪了。”

    知府这时眼睛一亮,顿时笑颜开来:“理应的,理应的。”

    而这时,安陵松盯着知府,眼睛不知为何越来越亮,亮得知府都没办法忽略了,只能战战兢兢地看她:“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哈哈,没啥,就是听说知府大人给侯爷准备了别院,我很好奇那别院在哪里,有时间我倒是可以代侯爷去看看,要是真好的话,侯爷可以搬去那边住啊。”

    这个答案无疑让给知府再次的喜从天降,他自是喜不自胜地把别院的地址告诉了安陵松,这期间,殳无刃一直在看着安陵松,神情明明灭灭,像是阳光下的一片随风摇动的阴影。

    阳光露出时,温柔情热,可当阳光被阴影挡住时,又似乎有一只怪兽在那里挣扎拼命。

    ……………………

    入夜,吴家一如平时那般戒备森严,但这种森严只是针对外人,却自家人自然不必如此。

    本来吴峦栾以为父亲既然视她为半个继承人,那么无风剑门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和找不到的东西。

    可没想到,这一次她注定失望,翻遍了平时他父亲放贵重东西的密室,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最后差点还被发现。

    而此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安陵松骗了她。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让人把安陵松叫了去,两人并没有在吴家谈这件事,而是找了家酒楼的包间。

    只是等安陵松到的时候,却发现,在包厢里等着的她的竟然不是吴峦栾。

    坐在里面的人看到安陵松站在门口不动,笑着站了起来,非常有礼地施了一礼,甚至温和恭谦,找不到出半分毛病。

    “以此法请出安姑娘实是不得以为之,还请姑娘见谅。”

    安陵松:“如果我拒绝见谅呢?”

    “那归某也没办法。”归远丰彬彬有礼,又显得十分无奈地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到底谁威胁了谁

    他这话说得,倒是显得她瞒不讲理了,安陵松冷笑了一起,直接走进来,同时关上了门。

    “归大侠让人以吴大小姐的名义把我叫出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喝酒吧?不如来说说是什么事?”

    她坐到归远丰的对面,侧身坐在桌旁,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她并没有太在的兴趣,倒是对归远丰的意图兴趣更大一点。

    归远丰亲自为她倒了杯酒,推到面前:“姑娘似乎对我归吴二家联姻很不同意?”

    安陵松盯着推着面前的酒,然后慢慢地抬起眼冲着归远丰露出了一抹莫测的笑容:“归大侠这话我听不太明白,不如直说?”

    归远丰:“安姑娘爽快,那归某便也不拐弯抹角了。昨天你和吴大小姐见了一面,和你见过之后,她便不再大吵大闹,甚至还老老实实地吃饭,昨天晚上她就夜闯她自家的密室,说只要找到什么东西就可以不必两家联姻,这些话可是安姑娘对吴大小姐说的?”

    安陵松夸张地张大了嘴巴,然后用手捂住,瞪大了无辜地双眼,看着归远丰:“归大侠,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你们两家结亲家关我什么事啊?而且吴家密室有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主要还不是因为人家吴大小姐看不上你家二少,所以才这么折腾的嘛。”

    归远丰的脾气在全江湖都是出名的好,要不然也不会得了一个“静雅公子”的称号,此时他看起来依然温柔如水,看着你的时候,甚至会让人有种深情的错觉。

    “安姑娘,在下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样东西的存在的,不过你在安世侯的身边出现,无非不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目的,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可以合作,何必这么互相攻讦呢?”

    安陵松歪头,一脸的无辜:“归大侠,我和安世侯可是感情很好的朋友姐弟,什么目的不目的的,你可不能乱说话,破坏我们的感情哦。”

    归远丰此时嘴角轻轻撇了一下:“全江湖都只知道魔教中有一实力高绝的尊主,大部分都认为这个尊主才是教中的主宰,而那个传说中千变万化的圣女,也不过是个象征物而已,并没有实权。但很不巧,在下年少时曾入西滇游历,在那里倒是听说了另一种说法,说魔教虽然以尊主为主,但历代圣女手中都掌握着魔教圣物,那圣物是代表着魔教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圣女认为当任魔尊没有资格一统全教,那么她就可以拿出圣物,带领全教杀了现任魔尊,再立新主。”

    安陵松眼角弯了起来,双手扒在桌沿,身体往前倾去,微微地启唇:“归大侠,接着往下说。”

    归远丰盯着一桌之隔的笑脸,蓦然之间就感觉眼前的人像是突然被某种妖物附身了一般,他的手臂轻轻地动了一下,手已经握上了剑柄,但面上还是稳如泰山。

    “刚巧那次我远远地见过一次据说是圣女杀人的场面,太远,我并没有看清圣女的长相,只是隐隐记得她手中的那把剑……”

    他盯着安陵松的脸,看起来恨不得把她的脸削下一块皮去:“据说圣女的容貌千变万化,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长相,她也鲜少入中原走动,即使入中原,也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用什么武器……可是那把剑让我太过记忆深刻,那如毒蛇一般的剑法现在让在下想起来还汗毛直竖。”

    安陵松松开手,身体仿佛完全放松了,直接倚到了椅背上:“归大侠,一把剑可说明不了什么,你都说了,没有人知道圣女的长相,没有人知道她用什么武器,你觉得仅凭你一句话,别人会相信吗?”

    归远丰:“不用别人相信,安世侯相信便可以了,即使不相信,心下有了这层怀疑也足够了不是?”

    安陵松在心里骂了个MMP,她还真就不在意别人知道不知道,唯独在意殳无刃知道她的身份,这个游戏规则可真特么的要命,那个吴峦栾也真是够菜逼的,在自己家偷东西还能被发现,被发现了竟然连个谎都不会撒,吴风起还指望这女儿守住无风剑门呢,她看等他死了,直接解散更省劲。

    “归大侠,虽然你与吴家联姻是为了某种目的,但看吴门主对女儿也甚是疼爱,即使是还有其他目的,好歹也也看看对方的为人吧?想必他一定不知道令弟前不久在京城的丰功伟绩吧?”

    安陵松说话的态度相当随意,听内容分明是威胁,可是看她的态度又仿佛不是。

    归远丰眼睛眯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安姑娘,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不应该有这样的蠢想法。”

    安陵松嘿嘿一笑:“那万一你犯蠢了,一不小心就害怕了呢?毕竟吴门主不介意,可吴大小姐会不介意?依吴大小姐的能耐,你觉得她会不会这么任由父兄摆布?”

    归远丰突然不说话了,温润的眉眼渐渐冷凝:“有双赢的机会,安姑娘就非得争得鱼死网破?你两年前就潜在了殳无刃的身边,现在换了张皮再次出现,无非就是为了他身上的东西,我们合作,对你百利而不一害。”

    安陵松慢慢地低下头,盯着摆在面前的酒杯,看样子是在已经思考,归远丰此时也露出了满意而得意的笑容,慢慢地挺起了胸膛,而这时,安陵松抬起头,同样露出一个笑来:“归大侠,你知道江湖年人都怎么评价你吗?”

    归远丰愣了愣,没说话。

    安陵松:“他们说啊,归大侠温润尔雅,脾性随和,且光风霁月,磊落侠义,每个人一提及归大侠,无不竖起大拇指。”

    她的语气诚意非常,甚至连态度都是无比真诚的,可是归远丰的面色却是微微一沉:“安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安陵松歪头摊手一笑:“我想说,我不和两面三刀,虚伪做作的货色合作。”

    说完,她“啪”地一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要走,归远丰面色一变,厉声道:“你就汤我告诉他你的身份?”

    安陵松朝着他伸了下手:“请便。刚好我也不想看到吴大小且往火坑里跳,到时我留不留殳无刃身边不重要,倒是你们两家会很热闹,至于这姻亲……呵呵……”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成衣铺子

    安陵松离开后,归远丰便把整张桌子都掀翻了,他来时信心满满,觉得安陵松必会受自己掣肘,这样她不止不会破坏归家与吴家的联姻,而他这边更是有了一个更加强而有力的利用对象,毕竟没有人比留在殳无刃身边的人更方便去探寻秘密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安陵松居然是块油盐不浸的硬货,她不止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殳无刃知道,甚至还反过来威胁了他。

    而更可气的是,这个威胁虽然看似无足轻重,但他却又不得不忌惮,因为吴风起可以不在乎归远溢的品行,但吴峦栾却绝对不会真的任父兄左右,到时事情一闹大,被别的门派或家族知道,难免会起疑。

    桌子被掀,小二在外面听得清楚,却不敢进去,这时走过来一个白发人,他笑着朝小二扬扬下巴,让他可以下去了,小二解脱一般地转身跑走,而那白发人没有任何顾及,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

    其实安陵松心里头更憋屈,她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她特么怕得要死,特别怕归远丰把她的身份告诉了殳无刃,可是让她和归远丰合作,她又是千百人不愿意,一旦合作,那么往后的麻烦只会更多,到时万一被殳无刃发现,那比她是魔教圣女还让人解释不清。

    至少圣女是本来就有的身份,不一定非是为了他的图才在他身边,可是她若是和归远丰他们扯上关系,那就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可归远丰这么个存在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在她的身边炸开,如果被殳无刃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么她之前的副本就算白打,还得从新手村从头再来。

    妹的,什么鬼规矩,谁说魔教圣女就不能导人向善了?非得当无名英雄,啧!

    安陵松此时厉气微重,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都会此微地裂开一条细细的缝,等她走过去,别人刚巧走上青石板时,瞬间石板裂成了五七八块,吓得人家一个高跳起来,还以为自己突然有了神力,竟是一脚踩裂了整整一条的大青石。

    可是等她走的路长了,踩到石板的人也多了,情况就变得越加诡异,甚至开始有人在传是不是要有什么天灾**,可是对于这一切,安陵松都不知道。

    她走在街上,竟然又以走到了那家成衣铺的门前。

    她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上面的那几个大字——布衣巷!

    听着还挺朴素的,就是那几个烫金的大字看着特别的张扬又骚包。

    此时她就站在门口,原本站在大堂里招待客人的一个老板往外一看,吓了一跳,赶紧招来小学徒,在小学徒耳朵边说了句什么,小学徒点点头,一溜烟儿地跑出来,就在安陵松以为他是要迎接自己时,却见他突然整个人突然跳了起一,双手往大门上一挂,然后两只腿夹在了门板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着安陵松,也不说话。

    安陵松:“?????”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小兄弟,你干嘛呢?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这扇门吗?你要娶它为妻吗?”她走到跟前,抬头看着整个人挂在门上的小少年,表现得特别勤学又好问。

    小学徒低头看她,用力摇头:“师父让我把门看住了,免得被人又踢碎了。”

    安陵松:“……”

    里面正在招待客人的老板这时正好把人送出来,此时正假装没看到她,只是身体那一哆嗦还是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等把客人一送走,立马转过身来。

    这老板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留着小胡子,戴着八角帽,标准的商人打扮,一笑起来便会给人三分讨好的样子,而此时这讨好加了十分。

    “小祖宗,这一扇门不便宜,上回你踹碎的那扇,我才换不到一年,这再换,这个月的收益就没啦。”

    安陵松眼珠子一转,抬手就把小学徒给拽了下来,就在他尖叫着以为自己要一屁股掉地上时,她的手轻轻一托,便抓着他的手臂在,把人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看门也不是这么看,你可以把门扛回家,这样就没有人有机会踹碎了。”

    呆呼呼的小学徒眨眨眼睛,然后看看老板:“师父这个主意好。”

    老板:“……”

    “来吧,给我选些衣服,从四五岁到二十**的,个个尺码都来,顺便再给我几套女装。”安陵松背着手在,大爷似地走进了店铺。

    老板跟在后面:“圣……姑娘,咱们这是男衣铺,没女衣啊……”

    “没有就给我现做几套呗,反正你是裁缝。”她一边理所当然地说着,一边在铺子里先逛了一圈,衣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男式成衣,当然也有布料,在这里也可以自己量身订做。

    “那……姑娘随小老儿到后面量尺寸?”

    安陵松看了老缝一眼,点点头:“那就去吧。”

    老缝把店面交给了两个徒弟,自己跟安陵松去了店铺的后院儿。

    他还真拿了尺子,要给安陵松量,却被安陵松给拦下了:“不用给我量。”

    刚才还一副商人和气生气讨好样的老缝这时严肃了起来:“圣女是还有吩咐?”

    “也没什么,是真的来给你生意的,我刚才说的衣服一会儿都给我包好,然后给我送去一个地方,女式的也是,比我高一点,挺瘦的,普通的尺码应该都可以。”

    “是,那属下马上就去办。”老缝说完就要离开,却被安陵松又叫住。

    “老缝,你在文州应该呆了几年了吧?”

    老缝停下来转身,面露感慨:“从圣女把属下安排在这,已经十几年了。”

    安陵松点点头,他口中的前圣女就是原身的母亲,所以老缝在魔教中算是她这一派的人,如果是别人,她会担心人心会变,但是老缝——

    “我知道圣女当初就是因为欠我那几百万两银子不想还,所以才把我打发到文州这种离西滇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以为时间久了,就不用还了,可圣女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生意不好做,这文州的大部分生意都被无风剑门给揽了,咱这外地人只能做做小本生意,这我十几年还没赚二十万两银子呐,您看……您上次说让我找个地儿藏个人,这事要是办妥了,是不是……”

    “哦,地儿自己找到了。”

    老缝:“……”

    安陵松欣赏了一下三维立体版的如丧考妣。

第二百三十五章 千金换情郎

    老缝只感觉自己抱在怀里的一只大金兔子就这么蹦跑了,他双手伸在半空中,欲哭无泪。

    安陵松看着老缝的样子哈哈大笑,转个身坐到了里屋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老缝我就喜欢你这爱钱的样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老缝哭丧着脸往她面前走几步,双手彼此插进衣袖,摆在胸前:“圣女,您要是看属下可爱,就给属下个赚钱的机会呗,而且,您娘亲欠我的几百万,现在您连利息都没还一分呢?这样吧,属下也不要利息了,您还个本金就行,分个期也不是不可以的。”

    老缝那种奸商的笑容露了出来,明明谄媚又奸诈,却又莫名地多了份喜感,可安陵松这时却没有笑,而是以一种特别认真的眼神看着他:“老缝,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爱钱的样子可爱吗?”

    老缝愣了愣,一脸的茫然:“因为属下数钱的样子特别英俊潇洒?”

    这两年老缝与这位新任圣女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圣女喜欢开玩笑,格外的开明而且大方,所以此时说话倒也没有太多顾及。

    可这一次,安陵松却没有笑,她神色淡淡地看着老缝,圆亮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竟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嘴角虽然翘着,但却莫名的森冷,老缝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一时间不知所措:“圣女……”

    “你数钱的样子的确挺好看的,但我更喜欢你对钱的执着,只要是为了钱,你连命都不要,更别说是小小的忠心了,对吧?”

    说到这,她又笑了起来,整张脸突然就像是破开一片冰天雪地,嚣张开放的桃花,春暖粉映,且张扬已极。

    “是,除非有人给了属下比圣女欠得还多的钱,不然属下这辈子就只能赖着圣女了。”老缝此时的笑依然是谄媚着,可是和刚才又完然不同,如果说刚才那个笑里透着普罗大众的市侩,那么此时的笑容便是夹着血腥的执念。

    可安陵松看着这笑却是要当满意,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啧,觉得你这笑容帅,那现在跟我说说,诡阔风给了你多少银子?”

    老缝嘿嘿,一笑,伸出了一根手指。

    安陵松:“一千两?也太小气了。”

    老缝:“尊主虽然不没圣女有钱,但圣女也不能小瞧了尊主不是?”

    安陵松:“好吧,虽然我把他的金库给搬得差不多了,但为了不让他一下子饿死,太丢魔教的脸,还是给了留了几十万,这些钱他要是慢慢花的话,估计够他花个一辈子的,不要告诉我,他全给你了。”

    老缝嘴角抽了抽,他多年不在西滇总坛,那边和消息一边都是听同僚说起,他只知道新任圣女这两年的行事风格比前任还刁钻,而这她的刁钻都用在尊主的身上,整天气得尊主上蹿下跳,偏又拿她没有办法,以前他当个笑话听,现在看好像可能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圣女又说错了,尊主给属下的是一百两。”

    安陵松:“……”好吧,她承认,她还是低估了诡阔风那又奸又坏又二的风格。

    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从诡阔风那抠抠搜搜拿出一百两银票和可笑画面想象中抽离出来,她一拍桌子:“那我就有理由相信你了,跟我说说那天吴峦峰的外室伊兰到这里来干嘛?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这几一我打听了,这女子在文州城可是小有名气,以前据说还是个花魁来着。”

    老缝听到她的话并没有惊讶,只见他双袖收拢,肩膀微微拱起,低眉顺眼儿地说道:“圣女,您这话说得不亏心吗?您连一分钱还都没给属下呢。”

    安陵松耸耸:“那诡阔风给了你一百两,你去听他的呀。”

    老缝:“我更想要圣女的几百两……伊兰他是几年前尊主随便放在文州的一条眼线,其实说白了就是玩够了,随便丢在这边了,可能尊主早忘了,可就在一年前,这伊兰竟然找到属下这里来,说她有了殳痕伤当年所藏宝物的线索,说要见尊主。”

    “于是你就给传话了?”安陵松问。

    老缝:“她塞给了我一千两的银票,还有一串成色不色的珍珠。传句话而已,不算难。”

    “你都没告诉我,我还欠你几百万两呢,你不要啦?”某人委屈巴啦地看着老缝。

    老缝:“……”

    “往下说。”安陵松大手一挥,说道。

    老缝:“后来她只要一有消息便让我传到教中,每次出手倒是阔绰,属下之所以没告诉圣女,一是因为圣女上次来时就说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有就是怕被尊主发现属下与圣女还更有阴私。”

    安陵松本来听得挺好,听到最后一句,突然就喷了:“哎哎哎,你说话用词谨慎一点,什么我和你有阴私,你怎么不直接说我和你有一腿?不是,话说你当年借我娘那么多钱,你确定不是暗恋她,才借那么多的?”让一个守财奴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唯有爱情啊。

    老缝的两边颧骨上的肉不规则地抖了抖,然后又一片恶寒地抱着肩膀象征性地退了一步:“圣女,您可太瞧得起属下了,属下没那胆子,其实当年我也不过是一时脑热,才借给您母亲这么多钱的,当初属下在教中犯了个大错,要不是您母亲早被前任尊主给丢到蛇崖下面喂蛇了,是您的母亲为了救属下,和前尊主翻了脸,还大打了一架,才保住了属下的小命,当时心中太感动,脑袋一热,就一下子借了她几百万,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看上了你父亲,可你父亲那个……好像……总之,她为了讨你父亲欢心,知道他喜欢名画,一下子收罗了一车的名画给你父亲送去,然后这才有了您,嗯……想一想……圣女,您能来到这世上,可能和这几百万也有关系的。”

    安陵松难掩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件事原主是不知道,原著中更没有交待这些次要人物的一些经历,她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原主她娘是这么勇的吗?

    即使是个魔教妖女,但这么敢爱敢恨的在这样的时代也是很少吧?

    开始觉得这个被传得可能每天用人血洗澡的魔教妖女有点可爱肿么办?

第二百三十六章 都不着调的母女

    老缝痛心疾首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就怎么一直脑热呢,这么多年了,圣女她老人家除了在她死前把我踢到文州让前尊主一时顾不上找我麻烦,让我赚了一点小钱外,根本一分利息都没还我。”

    安陵松的母亲是死于魔教内斗,她几乎是和前任尊主同归于尽的,所以两人的孩子各自继承了对方的身份,然后继续死磕,只不过以前的安陵松的做法更直观,反正见到面了,我就恨不得弄死你,而诡阔风也是,见到了就想杀了安陵松,然后夺回圣物隐血莲。

    而现在的安陵松,倒是没有了对他那种非杀不可的仇恨,只是单纯地看不顺眼他那又坏又二的样子,每次见了面都以气死他为己任。

    “哦,所以你现在特别怕我死了,就彻底没人还你钱了吧?你怎么没去找我父亲要?”

    原身似乎有记忆以来就没有父亲,身边只有母亲,她本来也没太在意,但在听到了前任圣女倒追的爱情故事后,她对这个男人倒是有了些兴趣。

    老缝摇头:“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我上哪找啊?”

    安陵松:“……”得,她好像还得到了一个隐藏的支线任务,找爸爸。

    老缝抬头小心看着她的神情,发现这人小圣女比起前圣女更加让人捉摸不透,就像现在,她坐在那里,一副像是思考,又像是回忆的表情,你根本不知道她是在思考自己的父亲是谁,还是在回忆自己小时候到底有没有见过父亲。

    “圣女,之前您让属下找地方藏人,请问是和那个伊兰有关吗?”他决定还是先尽职尽责地当个好属下吧。

    安陵松这才回神,抬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老缝一会儿,而后突然很郑重:“老缝,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管你是因为钱也好,因为别的也好,我是相信你的,但现在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老缝被她的郑重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而且莫名的有点热血沸腾,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就好像当年前圣女跟她借钱时一样。

    一想到这,他就拼命地想要压下心底涌起的一片热血,可是偏偏压不下,憋得他脸都红了:“能……能得圣女如此信任,老缝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MD,他没想这么说啊,真的没想啊!

    老缝的表情因为自己的行动和理智相背而变得扭曲,脸又红得像被血染过似的,看得安陵松莫名其妙:“老缝,你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脸这么红?”

    老缝嘴唇哆嗦着,像是个中风病人似了,用尽了全身力气,逼出了一句话:“我肯定是为了钱才这么干的。”

    安陵松:“哦,我知道啊。”

    老缝:“还……还有我的老姐姐……两年前您在西滇救下了一个老妇,当时她身中盅毒,是您找人给她拔的盅。”渐渐的,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安陵松听完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她当初刚穿过来就露了馅然后就回到了西滇魔教,当时她还受着伤,为了担心诡阔风会趁机暗算,叶天青和叶天鸿一直隐瞒着全教上下,除了侍侯她的一个老妈子,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情况。

    而诡阔风为了知道她的真实情况抓了老妈子,在她身上下了盅,但老妈子很忠心,并没有出卖她,甚至还挺到了她去救她。

    本来那老妈子身上就有魔教为了控制属下行动与忠心的盅毒,她在给老妈子治伤的时候,直接给拔了盅,然后又把人送到了教外,颐养天年。

    想到这,安陵松就不得不感叹世界之小了:“那你这可真缺德了,自己在这里吃香喝辣的,让自己的老姐姐在魔教里头当下人。”

    老缝:“她习惯了西滇的生活,并不想到中原来,我劝了她几次,她都不愿意,况且教中除了像属下这样外派的教徒,没有特殊原因,都不允许私自离教的。”

    这些安陵松都清楚,便没再多说,她想了想:“要不我把你的盅毒也拔了?”

    老缝惊讶地看着她:“圣女?”

    “不过我不会,得到时青青和红红回来了才能拔。”

    老缝:“……”您还能靠点谱不?

    “哎呀,别那么看我啊,这事又不归我管,甚至给你吃下盅的都不是我,我哪里知道怎么拔盅啊。”她站起来,走到老缝面前,拍他肩膀。

    老缝:“嗯,不是您吓的盅,但是你的命令。”

    安陵松:“……”

    老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胆子就大了,但这种感觉好好,特别是看着圣女哑口无言的样子,真特么爽。

    于是,老缝笑了起来,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然后笑容越来越大,最报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

    这世上除了钱,他什么都不爱,要他的忠心也只能是钱,可是这一刻,他居然觉得钱也没那么重要,和这小丫头片子聊聊天,竟是比让他一天赚个几百两银子还要开心。

    安陵松被他笑得有些懵,命令人给属下下盅的并不是她,而是原主,但她还是觉得挺对不起这些属下的,可偏偏教中规矩如此,可是她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盅都解了,那么原本忠于她的人最后会忠于谁便不得而知了,为了教内的势力平衡,她只能继续保持着这种规矩。

    安陵松给了老缝一个地址,让他去残寺接人,然后把人悄悄地送到那里,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说完便出了里屋,而这时外面的小学徒们已经把她要的衣服都打包好了,整整几大包,见她出来,就问她要怎么拿走,她看了老缝一眼,老缝点点头,她笑嘻嘻地就走了。

    ………………

    归远溢前不久还到过京城,对于京城达官贵人们的传闻多少都有听一耳朵,而他听到最多的就是有关现在安世侯的事情。

    京城有人传他貌若谪仙,清雅脱俗,也有人说他是妖孽转世,一生下来就克死了父母,甚至还克死了外祖母,也就是皇帝的亲妹妹,也有人传他体弱多病,是个瘦筋巴骨,转眼就能入土的病秧子。

    不过在他在京城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多的却是这位安世侯如何手段了得,竟得皇上青眼,从一个人人可以踩一脚的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为了安世侯。

    没见到人时,他有万般的猜测,可是见到人后,他突然就传言根本信不得。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算英雄救美吗

    归远溢面前的殳无刃,他的确有着不俗的容貌,但却谈不上清雅,倒是和大部分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差不多,手中摇着把玉骨扇,眉眼含情,看到好看的姑娘,总是会不自觉地看上两眼,然后又笑得别有深意,带着几分品头论足,若是看得顺眼了,甚至还会让属下上前去打听人家名姓住处。

    至于体弱多病,这脸看着是挺白的,可也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一步三喘随时都能死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他总感觉在对方身上闻到了相同的味道,特别是刚刚他看着茶馆里台上唱歌的小歌女时的眼神,那一副恨不得把人家衣服扒下来的样子,看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了。

    殳无刃一袭白衣,坐在窗边,一直在盯着台上唱歌的歌女,一颦一笑间看似优雅,却又以给一种**满含的感觉,再加上他相貌出众,本就吸引人,那台上的歌女早就看到他了,此时已经被她看得连口中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满面通红地低着头,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抬头去偷偷看,然后再被那眼神看得低下头。

    突然,殳无刃站了起来,那歌女的呼吸突然一紧,唱词猛地顿住,双眼定定地看着离座走过为的殳无刃,含情而又期待,茶楼里的其他客人这时也忘了听歌,这个白衣公子实在太显眼,不管是男客还是女客在他走进来的瞬间都一直似有若无地关注着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对歌女表现出来的兴趣,甚至还有女客有些羡慕那歌女,觉得能得如此相貌出众人,气质出尘的公子青眼,是一种幸运。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殳无刃走到中下,对那个歌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自走过了歌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茶楼。

    茶楼内所有人都错愕地呆在了那里,而那歌女先是惊愕,后是难堪,最后漂亮的脸蛋儿连着眼圈儿一起红了起来,竟是捂着脸冲下了歌台。

    归远溢看着殳无刃的反应也有些意外,难道他是猜错了,人家其实跟他不是一套号的,品味更是和他不一样?

    他本来就坐在离殳无刃只隔一张桌子的后面,同样是靠窗,所以等到殳无刃出去后,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地跟了出去。

    紧接着,他的眼睛由先前的疑惑,跟着慢慢地豁然一亮,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大街上的情景,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有趣,最后,他一拍桌子大笑一声:“果然还是人家眼光高。”

    ……………………

    殳无刃从茶楼出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他刚才坐着的位置一眼,等到了他看到了在街对面,刚刚在茶楼里看到的那两抹倩影时,他无声地笑了。

    只见他摇着扇子,风姿款款的走向街对面,视线在四周扫了一眼,跟着手在袖中轻轻一弹,一个就在他前面不远处,手中提着一筐鸡蛋,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大妈突然腿一软,整个人便朝着刚才站在她旁边的两个女子方向倒去。

    大妈身子一斜,手中整筐鸡蛋就朝着旁边的两个女子身上倒去,两人均是吓一跳,但妙在两人反应都极快,一黄一红的身影,如两只彩色蝴蝶,翩然飞袂,一右一左路避开了鸡蛋砸身的惨状。

    就在鸡蛋落地,蛋液四散的瞬间,一两滴蛋液正好溅在黄衣女子的身上,她端贵的眉宇轻轻一皱,便弯腰要去处理蛋液,而就在这时,殳无刃袖中的手再次轻动,那本来就脚步不掐眼瞅着就要倒下的大妈肥大的身体直接就朝着那黄衣女子倒了过去。

    女子正在处理粘稠的的蛋液,突然就感觉有一片阴影朝着自己的头顶压了过来,身体的反应远比大脑要快,她连退数步,欲避开这泰山压顶的阴影,可到底还是错算了一步。

    滑腻的蛋液把附近的青石板路沾得湿滑无比,她连退两步,突然感觉脚跟一滑,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对于一个能使出刚刚好精妙步伐的人,这样的姿势并不一定会倒下去,可是坏就坏在姑娘家喜洁,这脚边四周,甚至连她们刚刚站的摊位前都粘着蛋液,让她一时间根本无从搭手。

    在措手不及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黄衣女子长得极美,如画的眉目此时不显慌张,倒是更显狼狈,浅黄衣的衣裙在阳光下掀起纱浪,带着一楼淡淡的清香,正好刷过及时出现在她身后的人的脸上。

    黄衣女子控制不住后仰的身体突然在半空中停顿,她感觉到了一只有力的手紧紧地扶住了自己的腰。

    “姑娘,受惊了。”耳后传来的声音如山中冷泉,清冷却又透澈,虽然疏离,但却有几分浅浅的温柔。

    任纤纤感觉自己的心池荡了一下,她感觉自己腰上的手一紧,整个人便被凌空带了起来,对方的手搂在她的腰间,她能感觉到那手指的纤长与力度,明明连个正面都没有打过,对方这样的动作已显轻薄,可奇妙的是,她竟然只因为对方的声音,并未觉得不妥。

    脚落到了地上,腰间的手也已松开,殳无刃退了两步,笑容温柔百礼貌:“在下一时情急,唐突姑娘了。”

    任纤纤转过身来,此时她正眼看到了殳无刃,阳光下,白衣少年笑容温暖柔和,眉眼清雅,一缕刘海挡在了左侧额,但依然隐约可以看到左额上那朵红色的梅花印迹,如果换成普通人,那可能只是个可怖的烙印,但在他的脸上却成了锦上添花的装饰。

    江湖少年英雄遍地,就算是京城那些富贵子弟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地从未见过如此让人一眼难忘的少年公子。

    一向心高气傲的任纤纤这时突然收敛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傲气,像是普通女子那要产,对殳无刃盈盈一拜:“是小女子要谢谢公子才是,不知公子贵姓?”

    殳无刃打开玉骨折扇,轻轻摇着:“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任纤纤心一急,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他停下来,似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她,任纤纤赶紧松开手:“啊,不好意思,小女子只是想要好好谢谢公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种的白菜凭什么让别人家的猪拱

    刚才和任纤纤站一起的另一个女子这时走了过来,她看着殳无刃,眼中闪过惊讶,跟着很快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地,问了任纤纤一句:“纤纤妹妹没事吧?”

    任纤纤摇头说自己没事,然后再次看向殳无刃,殳无刃这时看了眼这后来的女子一眼,突然一笑:“是伊姑娘吧?前不久我们见过。”

    伊兰当然记得殳无刃,像是他这样的人很难忘记的,她甚至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她并不想打这声招呼而已。

    伊兰有礼却淡然地笑道:“公子见谅,奴家实在不记得了。”

    殳无刃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任纤纤:“我姓殳,名无刃,姑娘可要记好了。”

    殳无刃!

    任纤纤愣住,这个名字她不算陌生,虽然其人未在江湖上走动,但他的名字却已经在江湖人的口中传说了很多年。

    “你……啊不……您……您是安世侯?”任纤纤不自觉地往前了一步,似要伸手碰触他,但伸到了一半突然被另一只手给拍了回去,同时一个似玩笑,却又说不出冰冷的声音传来。

    “光天化日的,一个姑娘家对人家小男孩儿动手动脚的,合适吗?”

    ……………………

    安陵松从成衣铺出来,就在街上晃,她本来合计着再买些零食好吃的,让老缝一并给残寺的孩子们送去,结果就在街上看到了那么狗血的一幕。

    当时安陵松看到任纤纤差点被鸡蛋滑倒时还有点遗憾,心想这时要是有个手机,肯定得反这一幕录下来,毕竟江湖第一美人的丑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结果就在她遗憾的叹息还没完,就见一位白衣公子翩翩若仙地从天而降,直接揽着第一美人的腰,把人给解救了下来。

    那画面看得总觉得那么熟悉,好像她以前看的每次古装剧里都会有这样的场景,既特么狗血,又特么说不出的好看。

    毕竟都是俊男美女嘛!

    当时安陵松的心情就很微妙,有一种自己种的白菜马上就要被一只猪给拱了的不畅快感。

    于是,她也没有心情买东西了,就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等殳无刃扶住了任纤纤,紧接着就转身要离开时,她原本不太爽快的心情微微好了一点,咱家孩子就是心好,没别的想法。

    可没想到殳无刃要走,任纤任竟然毫不矜持地就把人给扯住了,当时安陵松就觉得这只“猪”可真不要脸。

    本来这样,她还能沉得住气,直到殳无刃竟然自报家门,一副想要和美女认识认识的样子时,她终于再也呆不住了——

    安陵松把任纤纤的手扯开,随即就放到了,站到了殳无刃的身前,上下打量着任纤纤:“哟,是任姑娘呢,好久不见,又漂亮了呢。”

    任纤纤脸色不好地转了转刚刚被她差点捏碎骨头的手腕:“这位姑娘,你这是何意?”

    安陵松:“预防我家的白菜被猪拱。”安陵松呲牙一乐,那股子嚣张又邪气的气质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即使站在江湖第一美人面前,竟也丝毫不逊色。

    殳无刃被她这句话形容给说得没憋住,赶紧展开扇子,挡住了自己的下半脸,任纤纤原本艳若桃李的脸更是红成了一朵蔷薇花,惹得路过的男人无一侧目。

    “安陵松,你……”

    “嘘!”安陵松把右手食指放在了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任姑娘,你可要记得你是江湖第一美人,这大庭广众的,可不能失态哦。”

    任纤纤:“……”

    伊兰自从安陵松出现后,便出奇的安静,可安陵松却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她把头微微往她那边一歪:“哈,二位到底是因为原本就认识所以住在了对门儿,还是这物以类聚,才邻居几天就感情好的一起出来逛街了?话说吴二奶奶这身怀六甲,这么出来合适吗?不怕突然就流了?”

    本来安陵松说这句话就是纯粹心里不痛快,找两人麻烦而已,可两人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微妙神情却让她为之微微一怔,这两个人本来就认识?

    可是可能吗?伊兰原本是青楼的花魁,且又是魔教中人,而任纤纤家境优渥,祖父甚至曾经还在朝中为官,其姐当年更是颇得皇帝盛宠,一个有这样背景的两人为什么会早就认识?怎么认识的?

    现在回想起来,任纤纤会住在星宿巷就已经很奇怪了,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甘为人妾,而住在那里的女人名声都不太好,依然在江湖上的风格,一般的理由都不足以让她自降身份住在那里。

    看着安陵松渐渐若有所思的眼神,伊兰眼中闪过一瞬的慌张,倒是任纤纤相较之下更为冷静:“就算以前认识又如何?伊姐姐曾经帮过我,我最近听说她被人欺负,甚至有人还想要弄掉她身上的孩子,我便搬过来保护她,这有什么?”

    安陵松点头:“是啊,这有什么的,你何必还特地给我解释一番呢?呵……”

    殳无刃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参于女人间的战争,他还没从安陵松刚才那一波状似吃醋的行为中反过神来呢,惊喜来得太快,他有点头晕。

    直到安陵松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转身走,他才回过神来:“姐姐……”

    “闭嘴,我现在不想搭理你……看什么看,不争气的玩意。”安陵松一伸手,把他要回头的动作给扳了回去。

    殳无刃:“……”我没想看女人,我只是想看看刚才这一幕茶楼里的人看没看到而已。

    任纤纤和伊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再加上两人容貌出色,吸引了街上不少男人的侧目,为了不再引人侧目,两人赶紧离开了,只是在两人离开时,那大妈突然扑了上来,非说两人撞了她,害她撒了一筐的鸡蛋,无奈之下,两人又赔了大妈的一筐鸡蛋钱。

    等街上的闹剧结束,茶楼里的人也看够了热闹,归远溢这时对自己身边的跟班说了句:”我看这安世侯倒是顺眼的很。”

    跟班嘻嘻陪笑:“那是,一看他就是和二公子您一样,是个中高手,刚才他分明就是看上了人家那姑娘的美貌,故意意使手段把那老婆子弄摔的,然后趁机相识,然后又故作矜持,高,真是高!”

    归远溢:“大哥说这安世侯心机深沉,我看大哥就是太小心了,这么个毛孩子,连吊个女人手段都这么粗糙,还深沉呢,啧!”

第二百三十九章 巷角来人

    正午阳光明媚,安陵松的脸却阴晴难定,他们已经走很远了,她依然没有说一句话,殳无刃此时已经从喜悦中走脱出来,开始变得忐忑了。

    “姐姐……”

    安陵松走在前面,脸色微沉,倒也不是生他的气,就是内心有些复杂,她觉得她不该反对殳无刃谈恋爱,原著虽然是后宫向,但他并不特别注重男女的感情,所以她才能在明明知道后宫一堆的情况下,还能磕得下他和萧凉秋的CP。

    可现在的殳无刃与原著不同,谁知道他不会一谈恋爱就不要事业了?

    而且任纤纤这个女人,她实在喜欢不上来,不管是原著中,还是现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刃刃,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任纤纤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要因为美色就没了脑子。”

    “姐姐,我没有,只是刚巧路过,顺便扶了一下而已。”殳无刃跟在她身边,小声解释,解释的时候又忐忑,又压不住内心的喜悦。

    安陵松:“先不说她是怎么和伊兰认识的,就光说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残寺这一点,我就觉得奇怪,那里本来本地人都不常去,她刚入城,怎么找到那里的?迷路?哼哼,我是半个字也不相信。总之,记着,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不要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找不到北了,明白吗?”

    殳无刃跟在她的身侧,看着阳光下她的侧脸,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时不时在她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就像是一条毛绒绒的幕帘挡去了她眼底所有的秘密。

    “姐姐也很好看,那姐姐骗过我吗?”他问。

    安陵松摸着脸颊转头看他,嘿嘿一笑:“是吗?好看吗?其实我也觉得还不错,也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人都说我长得挺普通。”

    她说的是真的,她觉得原主长得其实还可以,圆圆的鹅蛋小脸儿,嘴巴谈不上樱桃小口,但却有一只可爱的唇珠,不笑的时候也很可爱软萌,鼻子不挺,但贵在形状小巧可爱,眼睛不大,但又圆又亮,或者整个五官没那么出采,但也挺可爱啊,也不知道自卑哪里来的,非得把自己易容成狐狸精的样子。

    啧!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没妖女的气势了,可天生长相没有,咱可以气质弥补啊,你当妖女又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因为你的所做所为吧?

    殳无刃无语地看着她沾沾自喜的模样,他倒是喜欢她这自满又得意的小样儿,但这分明是没抓住他这句话的重点在哪里,他分明是在暗示她,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他吧?

    这到底是因为她觉得本来就没有必要告诉他,还是因为她就是这么会演戏呢?

    “刃刃。”安陵松突然停了下来,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巷子人烟稀少,穿堂风穿过,空气都变得凉爽了不少。

    殳无刃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没说话。

    安陵松站在原地,脸上闪过纠结,这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点期待:“姐姐想对我说什么?”

    抓抓头发,她往前走了两步:“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有人告诉你,我是个坏人,在你身边别有目的,你会相信吗?”

    巷子两边的墙挡住了阳光,殳无刃整个人是在阴影当中,可偏偏安陵松面对的是他身后巷外的阳光明媚,这也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沉默,让她莫名地紧张起来。

    终于,殳无刃缓缓开了口:“我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姐姐愿意一直在我的身边,那么我就只相信姐姐说的,就算是姐姐告诉我天上的月亮是方的,我也会相信。”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缕轻松的笑意,同时驱散了安陵松心中的不安,心下也中她站在生出了微妙的感动,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步,环住了他瘦削的身体:“我也是,我永远都不会骗刃刃,或许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但绝对不会害刃刃。”

    呼吸在这一瞬突然紧了一下,跟着殳无刃的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在他郁结的胸口有了解放:“嗯,我相信姐姐。”

    可以了,有了她这句话就可以了。

    小巷安宁,徐徐的穿堂风无比的舒服,两人的拥抱并没有任何有色的意味儿,但却温暖平和得让彼此都不太想放开。

    就在殳无刃以为这温暖的拥抱还可以再持续一会儿的时候,两人的身体突然同时一僵,紧跟着,两人迅速弹开,身体同时转向巷子的深处,殳无刃一身冰冷阴郁的杀气肆无忌地释放出来,已然完全换了一个人,而安陵松眯着眼看着巷子里面,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这种感觉,莫名的熟悉。

    又是一阵风,肆无忌惮地在条条巷子里穿梭起来,在两人目光共同的逼视下,一个黑影的人影缓缓地从深巷的一角走了出来。

    安陵松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自己的腰,扶柳像是有了灵魂一般,银光在腰间微闪,她目视着前方全神戒备,这种感觉熟悉地让她想要立刻冲上去干上一架。

    但殳无刃的反应明显比她快,可能是对方的杀气太过明显,他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手中玉骨扇化成一道青白色的影镖,“嗖”地一下朝着巷角黑影飞了过去。

    玉骨扇的飞速划开了仿佛把空气割裂了一条缝隙,夹着冽烈的戾气向巷角黑影直切了过去,那黑影原本站在那里没动,他可能也没想到殳无刃出手如此的快,如此地不留情面,毕竟他旁边的人还没动手呢。

    最重要的是没想到一把普通的玉骨扇竟是夹带如此强横霸道的厉风,逼得他不得不离开原地,彻底地站在两人的面前。

    黑影如一只苍鹰拔地而起,黑色的斗篷迎风鼓起,甚至因为主人的速度太快,响起烈烈的风声,安陵松嘴角一抽一抽地看着对方的动作,直到他落在他们十步开外的地方。

    这货怎么跑出来了?她皱起头,而这时黑衣人正看着她,这人的皮肤是小麦色,五官立体凌厉,鼻子尖带一点点鹰钩,嘴唇很薄,一副刻薄的样子,而此时他正看着安陵松,一双狼一般的眼睛阴毒又狠辣。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否认,长得还不错。

第二百四十章 戏弄尊主

    诡阔风一看到安陵松,就像是狗看到了猫,别管什么情况,先咬了再说。

    平时安陵松也和他差不多,但这会儿殳无刃在场,他那么聪明,但凡诡阔风开口,可能就得被他识破。

    “是你男人自己喜欢上我的,又不是我看上他的,我早就拒绝他了,你自己留不住他,不关我的事,你来找我也没有用。”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安陵松急中生智,直接就给诡阔风扣了个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大帽子。

    诡阔风果然一脸的懵逼:“你……”

    安陵松这时却突然推了殳无刃一把:“刃刃,这男的是个变态,你这长得太好看,免得他缠上你,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殳无刃:“……”玉骨扇子刚回了走,他甚至连整个身体都挡在了她的前面,已经做好和这位魔教尊主一较高下的准备。

    “姐姐,你……”

    “刃刃,听姐的好不?你去外面等我?”安陵松狠狠地瞪了一眼诡阔风,双眼带着乞求地看着他,微微闪过水光。

    殳无刃心头一悸,呆呆地看着她,安陵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是担心,便用诡阔风能听到的音调说道:“你用担心,他打不过我,一个为了个男人和我叫板的废物点心而已,你不用担心,这次我总得解决,让我自己解决,行吗?”

    诡阔风一直被忽略在一边,堂堂一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尊主竟然直接被人这么无视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安陵松,你这个……”

    “你给我闭嘴。”安陵松突然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诡阔风一呆,还真就吓了一跳,跟着就不甘心地又要大叫大跳,这是他和安陵松吵架或打架时最习惯性的动作。

    “安陵松,你竟然这样对本座说话,本座身为……”

    “你特么给我闭嘴,听不到吗?”安陵松这回是真的火了,扶柳剑想也不想地就从腰间弹了出来,剑尖一种凝结的剑气,化成一道微不可见的细针,直直朝着诡阔风弹了过去。

    诡阔风还要大骂的嘴突然一顿,瞳孔一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同时展开斗篷急速后退。

    殳无刃站在安陵松的旁边,像是没看到这些似的,他一直在看着安陵松,看到她的诊焦急,看到她的不安,甚至也看到了她刚才弹出的那一线剑气是夹着怒火与杀气的。

    他明白了,她不想让他知道他的身份。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在意这件事,那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她会怎么样?

    突然之间,殳无刃不敢往下想了,他甚至直接选择了逃避,至少要让她认为自己什么都不会知道。

    就在诡阔风翻起斗篷,手按住腰间那把弯刀时,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去街上的那家刚刚路过的书局等姐姐,姐姐尽快回来。”

    说完,他便真的转身就走了,转身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安陵松松口气的神情:“好,那你乖乖在那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殳无刃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折手中的扇子,径自朝着巷子外走去。

    见他将要走出巷子,安陵松彻底松了一口气,走向诡阔风:“走吧,咱们也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诡阔风阴沉地看了她一眼:“你走我旁边。”

    安陵松撇嘴嘲笑了他一声:“瞅你那胆子。”

    诡阔风:“……”

    其实真不能怪诡阔风,以前还好,这两年,他没少在背后吃安陵松的亏,这死丫头简直是没脸没皮,什么下流手段都用得出来,在他背后画乌龟,用扶柳剑突然把他背后的衣服劈个稀巴烂,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在他背中下了一个盅,要不是他发现及时,那只虫子可能直接就从他背后的某个部门钻进身体里了。

    这女人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最重要的是她毫不要脸,什么手段都使。

    殳无刃还没走远,安陵松懒得和他计较,直接与他并肩朝着巷子里走去,只是在两人将拐弯时,诡阔风突然转头朝着另一头的巷子看了一眼,那时殳无刃正准备走向巷外的大街。

    诡阔风就在趁此时,突然无声地把手伸出了斗篷外,指尖轻轻一弹,一个小小的赤红色的东西,化成了一道红影,朝着殳无刃的方向飞了过去。

    殳无刃在拐弯的瞬间,一阵风吹来,带着他的衣袂卷了一下墙角,他人走过去了,衣襟还有一片在墙的另一边,这时刚巧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啪”地一下粘在了他的衣角。

    ……………………

    安陵松和诡阔风直接到了文州城外的海边,海上的风更大,吹得靠在岸边在渔船摇摇晃晃,站在沙滩上偶尔还会看到爬过的蟹子,看得安陵松忍不住蹲下去想要抠几只,晚上回去吃新鲜的蒸螃蟹。

    诡阔风最恨的就是她这副看不起自己的样子,一脚踢飞她要抓住了螃蟹,伸手成爪,就要抓向她的肩膀。

    安陵松本来蹲在沙滩上,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支到沙地上,身体就着蹲势,以手臂为轴心,轻盈娇小的身体在半空中像轮轴一般横向旋转,海风吹起她翠绿的裙纱,夹着淡淡的桔子香气,直接扑到了诡阔风的脸上。

    诡阔风气得伸手胡乱扒下裙纱,就在这时,安陵松的双脚突然从侧面一铲,直接踹他的一双小腿。

    诡阔风大惊,慌忙后退,可谁曾想安陵松突然收住腿势,一只空闲的手直接顺势扯住了他的斗篷一角,用力一扯,整个黑色斗篷被扯了下来,露出诡阔风瘦得如一根麻杆的身体。

    诡阔风身高不矮,但却瘦得像只猴,在安陵松看来,比殳无刃还瘦,殳无刃再瘦,人家的骨架看起来颀长俊秀,可是诡阔风的瘦好像就只有麻杆与他相称了。

    平时,他不管去哪都穿着撑肩的大斗篷,这样会显得他更威猛一点,气势更足一些,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扒下他的斗篷,可能在全教上下,甚至全武林上下,敢这么扒他的,也只有安陵松了。

    而安陵松最喜欢的就是看他一扒下斗篷,就像黄反大闺女被扒了衣服一样的无所是从的样子。

    斗篷一没,诡阔风条件反射地要抱胸,但想想不对,看看左右无人,直接拔出弯刀:“安陵松,我要你命。”

第二百四十一章 永远不是对手

    安陵松拔出扶柳剑,闪着黑色光芒的弯刀,被扶柳剑的银光轻轻一卷,跟着刀弯剧烈一震,将剑弹开,两人的同时纵身飞向靠在海边的渔船。

    刀光剑影在烈阳交错纷杂,凛冽的杀气夹在海风当中,化成一道道腥咸的追命索魂兵器,刀剑碰撞闪出的火光在阳光下无限被放大,每一记火星落在木船上随时都可能将人家的船给点着了。

    当安陵松发现这一点时,突然收势:“先说好,要是把人家这一连窜的船给烧了,你负责赔。”

    诡阔风跳脚:“凭什么我赔?没你份吗?”

    “因为是你要打架的啊?我又没想和你打架。”

    “谁敢让我本座赔,本座就杀了他。”身为魔教尊主,要是连个杀人的自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安陵松嘲讽的咂了下舌:“啧啧啧,堂堂魔教尊主竟然因为拿不出钱来,就要去杀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老百姓,这可真是堪称今天江湖最大笑话。”

    诡阔风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安陵松,你别只会跟本座耍嘴皮子,你临走之前偷走本座的缠心盅,还不给本座交出来,那是本座花了三年时间才培育出来的。”

    “不就一只虫子吗?你至于大老远地跑来跟我要?”安陵松压根就没想否认,毕竟她出来的时候,那缠心盅可以算是她抢来的,哪能算偷,说是偷不地审诡阔风给自己脸上好看一点而已。

    “不过是一只虫子?你知道那只虫子花我本座多少的心血,你……”

    安陵松不耐烦再跟他吵这些,反正他现在想要缠心盅也没了,她从船沿上跳下来,迎着海风走向远处那一片礁石处,那里没有船停在那里。

    她脚上的疾风掠影走得太快,明明没有什么什么动作,人已经渐渐离开这一片停船的海岸。

    诡阔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狠狠地磨了磨牙,然后走到被她放到沙滩上的斗篷旁,用车一甩,把斗篷再次披到了肩上,就在他在转身要跟上安陵松的一瞬,视线突然往船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才朝着安陵松的方和走去。

    同样是一条海岸线,却是不同的风景,如果说渔船停靠的地方是人间烟火,那么这里便是暗黑地狱了。

    黑色的礁石错骨嶙峋地一路从海里延伸到岸边,犹如海底巨兽的爪子,一副随时都给把人拖下海下吞掉一般。

    安陵松就站在一块形状最为奇特的礁石上面,迎着烈烈海风,等到诡阔风站在她旁边的时候,她并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远方翻涌的海面:“你省省心,我的身份现在不能透露。”

    诡阔风冷笑了一声,刻薄的嘴唇,像是被刀削成的一条斜线,往上扬起,风把他重新披上的斗篷用力地往后鼓起,海水不断地拍打着礁石,溅湿了黑色的布料,让其颜色更加的黑,仿佛染了血。

    “别跟我说这套,我压根不信,我看你就是看上了那个小鬼。”

    安陵松:“……”为毛每个人都认为她看上了殳无刃,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一个女的对一个男的好,就非得是看上了?

    “诡阔风,你只是因为我抢了你的缠心盅,所以就从西滇追来的?你当我的脑子和你一样呢?”

    大风吹来,诡阔风在大风中突然诈毛:“你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说你智商低呗。”安陵松用手扒拉开吹在脸上的头发,斜了他一眼:“不要以为你在这里安插眼线我就不知道。”

    诡阔风的脸扭曲了起来,他身体瘦,但这张脸却难得的可以骗骗人,只是这么一扭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像条要吃人的狼似的。

    “安陵松,你竟然派人监视本座?”

    安陵松翻了个白眼:“我没事监视你干嘛?偷看你洗澡,还是记录你每天和几个女人上床?”

    诡阔风的咬着牙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收买了老缝。”

    安陵松眼睛轻轻一眨,笑了:“老缝现在看到我,恨不得拿着刀子追债,我给他一分钱,他都当是利息,怎么收买?还是说尊主您给我把钱还了?”

    诡阔风一时语塞,在正常人的思维中,老缝那个爱财如命的人,好像应该就是这样,而且他就是看钱办事,钱给得越多,他越忠心,可是安陵松他母亲欠了老缝屁股债,给他五千两,都不一定够还利息,哪里还有钱收买?

    于是,尊主大人就信了。

    安陵松:“……”又坏又傻的,说的可能就是这种人了。

    “总之,你做你的事,我干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最终拿到东西谁才是赢家,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搞鬼,让我的身份暴露的话……诡阔风,我有一百种法子让你这辈子都没法见人。”

    诡阔风闻言,不屑地冷笑:“凭你?”

    一阵大浪后过来,汹涌的翻花与礁石相撞,夹着风的声响像是由海底翻出来的闷雷,飞溅起的水花仿若爆炸开来的火星子。

    安陵松想像是早预料到这一步似的,就在水花溅开的瞬间,她仿若一只一直在海平进低空飞行的海鸥突然发现了海面的异样,猛地一下从平面飞向高空,在水花绽开的瞬间,她人已经在岸边,正朝着被水花溅得狼狈不堪的黑衣人笑得张狂释意。

    “哈哈哈哈哈,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我不是非要得到宝图,更没有兴趣找回隐血莲。”

    她的笑声飘散在海风中,而诡阔风的怒火在这时开始疯狂的燃烧,因为他发现,他竟然真的拿这个女人半点办法没有。

    从前,他与她之间虽然一直在勾心斗角,明面上暗地里的手段一回不少,但好歹是势均力敌,但从两年前这货任务失败,受伤回教后,竟是一改以前惜命,且把视脸如命的顾及,同时脸皮也不知道上怎么练的,厚成了城墙,武力两人不相伯仲,而不要脸的功夫,她却是赶超他十万八千里,而且缺德的手段一波跟着一波。

    最让他记恨的是,她竟然在他与红颜知己翻云覆雨的时候,把属下全部叫来,然后就在他与属下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观看了一场色生香,更是让他的属下知道他竟然还得用药助兴,这对于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偏偏——

    他拿她没有办法。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尊主之怒

    诡阔风披着一身是水的斗篷回到岸边,心里的火气也蒸不干,在路过那一片停船的岸边时,他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躲到了船身之后。

    看着那艘船,他慢慢地露出了一抹噬血的笑:“可别怪我,要怪你就怪安陵松那个女人,谁叫她这么会惹本座生气呢。”

    说完,人已经估了原地,这时又是一阵浪拍打到岸边,掀起岸边的一排船摇摇晃晃,夹在海风中间,隐约一声短促的惨叫声。

    殳无刃一直在那家书局等着安陵松,他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书,似乎并不着急,只有不时地往门口看到的动作,才微微透路了他的心情。

    而书局老板的女儿同样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甚至还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喝杯茶,说里面有供客人选书累的,休息的地方。

    殳无刃礼貌地拒绝了对方,就在姑娘失望地要离开时,突然看到他后颈有什么东西在挪动,本来她以为那是长在他后颈上的痣,结果仔细一看,那东西竟然在动,她顿时吓了一跳,指着他的脖子:“公……公子,你的脖子上好像有只虫子。”

    殳无刃愣了一下,抬手就要去抓,结果姑娘拦住他,转身就在旁边的书架下面,取出了一片宣纸过来:“公子,这虫子看起来特别诡异,红色的,我们这里靠海边,气候又湿热,时常有些有毒的小虫子,要是直接拍破了,可能有毒,你别动,我帮你取下来。

    殳无刃的眼睛突然闪了一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地把眼皮耷拉下来,轻轻地对姑娘说了一句:“那就有劳姑娘了。”

    姑娘摇摇头,拿着宣纸小心翼翼地把他后颈颈上的那只小小的红色虫子取了下来,正要放到地上踩死时,殳无刃拦下了姑娘:“姑娘,还是给我吧,我丢去外面,免得弄脏地面。”

    姑娘往外看了一眼,点点头,给了他:“那你要小心一点,不要碰到它身上的液体。”

    “嗯,谢谢姑娘。”

    殳无刃拿着包着虫子的宣纸走出书局,来到旁边的一处没有人的地方重新摊开纸,里面的虫子还没死,正在疯狂地扭动,在纸打开的一瞬间,竟像是一根小箭一般朝着殳无刃的面门射了过来,要不是殳无刃的反应极快,可能直接便窜入了他的鼻子当中。

    殳无刃出手极快,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只是看到他退了一步,可是他的手指却在红虫子飞向他的瞬间在半空中轻轻弹了一下。

    此时他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是趴在街边的墙上看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那只嚣张地虫子,此时小小的身体已经被镶嵌到了墙壁里,而且碎成了一团糊糊,只能看到一小搓红色和绿色粘呼在一起的东西。

    殳无刃嫌弃地退了一步,转身就要走,可刚转到一半,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捡起刚刚丢掉的宣纸,把墙上的液体擦了下来,而这时正好安陵松回来,看到他的举动,不由奇怪。

    “刃刃,你在干嘛呢?”

    殳无刃直觉地把手中的宣纸想要藏起来,但意念刚动,他又收了回去,摊开手,把宣纸团给她看了一下:“刚刚看到一只虫子,长得特别奇怪,我听说文州有很多有毒的虫子,看起来像是有毒的,怕附近有小孩儿碰到,就打碎,结果太恶心,正想找地方处理一下。”

    “那边有人在烧东西,就丢火堆里烧一下就行,咱们正好回去了。”

    安陵松指着前面,有个巷口有烟冒出来。

    “嗯,好。”

    殳无刃也没再回书局,跟着她就往回走,安陵松心下欣慰不已,开始学会为他人着想,就是改变的开始。

    而殳无刃只是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她的笑容,便转过了头去,嘴唇微微声起:看来当时他突然改变主意做得没错,要是当时直接走了,姐姐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这么做了,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只要他不经意地说了下姐姐就会高兴,但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效果越加的好了。

    想到,殳无刃突然觉得那只早就被拍得稀巴烂的胡子可爱了起来,甚至连它的主人都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

    吴峦栾因为想偷父亲的东西而被抓个正着,虽然明知道是安陵松让她做的,但碍于殳无刃的情面,吴风起也不敢把安陵松给赶出吴家,最后只能把女儿先送到别院。

    安陵松自从知道了吴归两家为什么要联姻时,一直想要想办法破坏,可是第一步就走死了。

    最主要的是,吴家与归家似乎与当年殳无刃父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如果殳无刃知道了真相,难免是要报仇的,这样就极可能让他的人格走向极端。

    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她却总感觉自己骗了他,这心里始终过不去。

    所以,她决定,这个仇她要给殳无刃报了,等要明真相,要是归吴两家真的与殳无刃父亲的死有关,她就动手。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舒服多了,于是她决定把今天晚上没吃饱的肚子填一填。

    从房间出来,她习惯性地往殳无刃的房间看去,灯灭着,原本以为是睡着了,可定睛一看,平时这个时候还守在门外的卢风不在,只有另外一个随从站在门口。

    “今天怎么是你在,卢风呢?”

    那随从看到她吓了一跳,连腰板都直了,昂着挺胸,仿佛士兵向长官报告似的:“回安姑娘的话,卢大哥他……他说他看他心上人去了。”

    安陵松眯着眼睛打量随从,此时正好挂在门口的灯笼照在他脸上,豆大的汗珠就顺站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

    虽然这文州挺热,但到了晚上海风挺大,不至于热成这样吧,而且她有那么吓人吗?紧张成这样?平时和她说话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安陵松的视线哪扫描仪一般在随从身上来回上下地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里面像是有激光扫射一般,看得那随从汗流得更快更多了。

    “侯爷什么时候睡的?”安陵松往紧闭的门口看了一眼,问。

    她语气轻浅,听不出不悦,但也听不出平日里的那种让人放松的嘻嘻哈哈。

    随从用力地吞了口口水:“戌……戌时左右的时候就睡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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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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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