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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 别人喜欢你能看出来吗

    安陵松目送万清遥离开,一回头,却发现卫望津还在,她莫名其妙地看他:“干嘛?你还认为人是我们家刃刃杀的啊?”

    卫望津别别扭扭地站在那里,憋了老半天,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姿态放低了一点:“安姑娘,依你的看法,凶手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安陵松有些意外,骄傲如卫望津竟然还能扯下脸来向自己请教,看来他与那位死者的感觉必然不错了。

    事关死者,安陵松倒是没想到开玩笑,她知道的也不多,但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听。

    正当她要开口之际,殳无刃却开口了:“当初卫少堡主在春月坊时口口声声说姐姐德行有亏,一个德行有亏的人说的话你信?”

    安陵松:“……”弟弟,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卫望津的脸通红一片,他为人本就傲气,傲气中带着些些自以为是,哪里忍得别人这样对自己说话,当却便要动手,殳无刃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来啊,手下败将。”

    “殳无刃,不要以为你我怕你,今天……”

    “哎哎,干嘛呢。”安陵松身子一横,挡在了两人中间,眼睛却看着殳无刃:“刃刃,你怎么了,脾气这么暴躁,无缘无故打什么架,先去里面,孩子们估计吓坏了。”

    殳无刃张嘴,想要反驳,结果却见她眉眼一凝,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又换成了平时那副病秧子的样子,蔫蔫地转身走进了残寺。

    卫望津看着他被安陵松斥责,不由有些得意,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她又把卢风给招呼了过来:“呶,把这个给他吃了,先让他在里面休息,别着急回去了。”

    卢风接过小瓶子,点点头,跟着殳无刃走了。

    等门口就余下卫望津两人,安陵松往前指了指:“咱们去那边说。”

    卫望津点点头,跟着她走了。

    “老卫,你能先说说你堂妹的死状吗?”

    被称做老卫,卫望津先是呆了一瞬,本想张嘴反驳,但想了想,又放弃了,便老实回答她的问题:“宝玉被找的时候大概是死后三天左右的事情,文州地理气候湿热,尸体已经发腐发臭了,他的致命伤就是失血过多,有人割开了她的颈部大动脉,放干净了她全身的血。其他三人并不多也是这样。”

    “我之前就想问了,他们四个人是一起被发现的?”

    卫望津:“是,当时她们的尸体被丢在一个城下的小河旁,就在这残寺之后。”

    安陵松:“那信呢?知道是谁给各家送的信,让人来领尸吗?”

    卫望津摇头:“秦家堡的是一个附近的小乞丐送来的,他也说不清楚让他送信人的样子,其他三家也是这样。”

    安陵松点点头:“之前我说过,她们很可能是约好的,那么平时这四人应该是认识的吧?她们有什么共同的朋友吗?”

    卫望津敛眉想了想:“我和宝玉平时接触不多,但的确听说她与铁牙镖局的千金铁巧心是认识的,至于其他人,我倒是听万清遥说过,说他的师妹莫莲儿与铁巧心认识。”

    安陵检以:“嗯,这差不多就说得通了,她们四个人肯定认识,只不过这当中可能还有一个和她们四个人都认识,并且在她们中间起到了一个领导作用的人,或者说这个人手中掌握着她们想得到的东西或想知道的消息。总之,一定是她们认识的人,我刚才可不是在扯淡故意整你们,朝着这方面调查,总会有些线索。”

    卫望津这回听得很认真,一改他往日的态度,等安陵松说完了,他脸上又浮现纠结为难的神色,本来想去残寺里的安陵松看他这样,不由奇怪:“还有问题?”

    卫望津的脸又红了起来,腮帮子紧了紧,总是挺拔的肩膀有些弯,但他还是固执地盯着安陵松的眼睛,以至于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紧张,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对……对不起,上次在春月坊的时候,我不应该那样说你,我道歉。”

    安陵松愣住,直到看到卫望津紧张得脸都红了,汗都流了,她才反应过来,而卫望津则因为她始终迟迟没有表现而更加的紧张,从小到大,他从不轻易道歉,这更是第一次对一个不熟悉的,甚至看起来要能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道歉,他全身上下都透着别扭,但却也心甘情愿。

    事实上在那天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是殳无刃却在宴后,把人全部送走,自己守在了那里。

    安陵松见自己再不表态,他可能把自己给憋死,赶紧摆手:“没什么啦,不用在意哈。”

    卫望津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将要转身的她目光突然在远方一顿,他赶紧跟着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黑衣的衣角,刚刚那似乎有人。

    “是谁?”他问。

    安陵松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她此时的侧脸有些阴:“今天跟你们来的人当中有白头发的人吗?”

    卫望津摇头:“没有。”

    安陵松点点头,说了句“不送”,便回了残寺。

    卫望津看看她的背影,又看向她刚才看的方向,最后只能带着疑惑离开。

    ……………………

    这一晚,安陵松他们没有回城中,就住在了残寺,殳无刃吃完了药后,傍晚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脸色的红退了,脸恢复了苍白,但精神难得不错。

    夕阳还未落,寺中的小厨房已经升起了炊烟,卢风正陪着小敏在厨房忙活,不时还能听到两人在厨房的笑声。

    小敏的一只耳朵不太好使,卢风说话声音就格外的大:“小敏,你要少放些辣,侯爷他不吃辣。”

    小敏:“那安姑娘呢?她有忌口的东西吗?”

    安陵松这会儿正和殳无刃坐在院里看夕阳,就着她的提问就喊了一声:“我没忌口的,但我喜欢吃甜的。”

    小敏特别爽快地应了一声,她转头看两人在厨房忙活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等回到京城,你就把他俩的亲事办了呗。”

    殳无刃也跟着看过去,笑着点了点头:“好。”

    跟着他头转过来,看着她:“姐姐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情合义投,那如果有一天,有人心仪姐姐,姐姐也能一眼看出来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得主动给木头浇水了

    安陵松坐在小板凳上,歪头四十五度角想了想:“能吧。”

    殳无刃坐在她的对面,突然弯下腰,凑近她的脸,几乎是鼻子碰鼻子的距离看她:“你确定?”

    安陵松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退,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一边爬起来,一推把他往后推了推:“熊孩子,不好好说话,我怎么不确定了,别人喜欢我自己我会不知道?”

    殳无刃一边伸手将她拉回来,一边突然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轻碰了一下:“怎么知道?”

    安陵松感觉到自己脸颊如蜻蜓点水的一样,呆了呆,但因为速度太快,还不等细品这是无意间碰到,还是什么的,卢风就端着菜上来了。

    “安姑娘,这次你给我的药是什么药,比之前侯爷用的药要强上许多呢,吃完药不久,侯爷就睡下了,烧也迅速退了呢。”

    被卢风这么一打叉,安陵松直接把刚才那微妙的碰触给忽略了:“啊,对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卢风本来正想仔细听,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转头一眼就对上殳无刃阴冷的目光,吓得他把差把盘子给丢了:“侯……侯爷?”

    安陵松以为殳无刃是因为她瞒着他而生气了,赶紧一把薅住他的手:“刃刃,你先听我解释,我并不是要骗你,那天我发现了他的身份,就想着他应该有点用,但我不想让他知道你的身份,免得起什么歹心思,就想偷偷的把人先控制起来,然后慢慢地磨,医圣门的人医术精湛,特别这个罗号子,虽然他喜欢剑走偏锋,但他的医术在医圣门别具一格,或许有办法治你的病呢?也或许他能想到办法解决万阳诀所带来的反噬副作用,毕竟武医一家亲,所以我就先把他给藏起来了。真不是要骗你。”

    她是真的很着急,就怕殳无刃不相信自己,可殳无刃却完表没有表出现怀疑,这与她在原著中了解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姐姐不用跟我解释,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我们之间,何必去分你我?”他笑着,亲手为她把额前的头发掖到耳后,手指在她的颊边流连不去,笑容温柔中带着暧昧,就连后来的小敏都看出两人之间的异样,把卢风给拉走了。

    可是安陵松却只顾着松口气,甚至嫌弃他手在自己脸平磨来磨去的特别难爱,一把给扯下来,握在手里:“这样就好,改天我带你去他那里,让他看看你身体情况,刚刚才那药就是从他身上扒下来的,果然是大补,这么快你就恢复了。”

    殳无刃:“……”他觉得以前温水煮青蛙的想法简直是蠢透了,面对着这么一块木头,你要不是主动往她头上浇水,这辈子都别指望她能开花。

    残寺里剩下的孩子都是相对身体不好的,不敢轻易挪动,吃饭的时候小敏时屋去照顾这些孩子吃饭,院里的石桌旁就他们三个人,太阳已经下了山,院里只挂了一盏灯笼,所幸月色不错,白天的乌云早就散尽,就在这时,残寺外有人敲响了那扇破门。

    三人同时放下了碗筷,看向门口,他们之所以选择不离开,就是怕白天的人夜晚再回,殳无刃看了卢风一起,卢风点点头,起身去了让口,没过多久,竟有人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他们看到了跟在卢风身后进来的人。

    月华下,来人一袭白衣胜雪,艳若桃李,又端庄贵雅的脸在看到安陵松和殳无刃时,意外的一愣,但目光却是定在了殳无刃的脸上:“公子?”

    殳无刃看着似乎震惊不已的任纤纤,笑着点点头:“姑娘,这么快又见面了。”

    任纤纤似乎很高兴,上前一步:“是啊,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我刚刚听说今天有很多江湖人都到这边来,就担心这里的孩子们,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公子你竟在这里。”

    任纤纤一改她平时高冷的态度,这端庄中不失热情的样子,让安陵松看了,突然就很不顺眼。

    “任姑娘真是有心了,不过大白天的那些江湖人就招摇过世地来这边,你晚上才知道,这是看完了热闹直接来的?”安陵松的敌意几乎是毫不掩示的,她本身不喜欢任纤纤这个女人,再加上心里始终有些微妙的怀疑,以及刚刚她一看到殳无刃时露出的表情,让她直接懒得再在言词上去修饰,几乎是把厌恶直接写在了脸上。

    任纤纤这才看向她,却也只是一眼,便转向殳无刃:“我今天去了一趟邻县,也是傍晚才回来。”

    安陵松:“你不知道他是谁,看到他大晚上的在这里,你除了刚进来表现的那一点小惊讶之外,好像一切都挺理所当然的,任姑娘,你不觉得你这戏缺了点什么吗?怎么?想当我们侯妃啊?”

    任纤纤嘴角微微地颤了颤,像是委屈,却硬忍着端出懂事端庄的样子:“安姑娘,我知道我们初识并不愉快,可毕竟当时你私闯我家,我也不过是自卫而已,前不久侯爷帮了我,我不过是想找个机会谢谢他,别有他想。”

    说完,她又看了殳无刃一眼,脸红着低下了头,那一眼你是情意,又像是矜持,再在那样的美貌加持下,恐怕没有男人可以逃得过。

    安陵松不由紧张起来,两只眼睛瞪向殳无刃:你要是敢搭理她,我就把所有的饭都吃了,不给你吃。

    殳无刃:“……”知道吃醋生气是好事,可是你为什么把饭菜都端到你跟前,你吃得了吗?

    卢风:侯爷好像挺高兴,是因为这个美人吗?好像不对,他好像是因为安姑娘把饭都端到自己面前,不给他吃,而高兴。完了,侯爷这是怎么了?不给吃饭,还高兴了?

    “任纤纤,今天白天的热闹好看吗?你这么担心这里的孩子,白天时怎么不出来保护他们呢?”

    嘻皮笑脸的安陵松想要逗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可当她不笑的时候,那股子又邪又冷的气息释放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化成了无数的小冰刀,一刀一刀地往她的攻击目标身上扎,毫不留情。

    任纤纤的脸色变得难看,而到现在,殳无刃竟是连一句请坐都没有对她说,这与第一次在街上见面时他对她那满脸的痴迷与兴趣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第二百六十章 安世侯差点被气死

    从小到在,任纤纤都没有在男人面前这么吃瘪过,她也不否认了,只是用更加委屈,却又强忍着的神情,看着殳无刃:“侯爷,我今天的确在白天的时候就赶过来了,可是当时的情况就算我出来,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让您更难做,我主要是担心这些孩子,见他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毕竟吴门和和归公子都在,我若是与他们站在对立处……您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苦衷的吧?”

    她既委屈,又小心地看殳无刃,月光下,那白得发光的倾世容颜,即使是安陵松一个女的看,都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太迷人了,安陵松心里有些忐忑,这可是原著中男主最爱的老婆,此时这副小情羞意地看着他,他能一点都不动心?

    这么一想,她就回想起当初看原著时的一个小片断,当时成为他小老婆的飞燕郡主与任纤纤吵了起来,飞燕郡主贵为皇亲,性格自然任性,便把状告到了殳无刃那里,殳无刃懒得管后院儿的事,而任纤纤又表现得既委屈又无辜的样子,还要力持着大老婆懂事端庄的气度,立刻得博得了殳无刃的怜爱,直接把不管是非,把飞燕郡主给训了一顿,还冷落了半个多月,吓得飞燕郡主再也敢乱发脾气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作者甚至没详写原因,但安陵松印象深刻,从当时她就认定了任纤纤就是一个绿茶兼白莲。

    此时,竟用这副德性来恶心她了,当她是飞燕呢?

    安陵松放下筷子,撸胳膊挽袖,她讨厌女人间嘴皮上的那点勾心斗角,咱拳头底下见真章。

    就在她准备揪着任纤纤准备出去大干一场的时候,殳无刃却慢悠悠地坐到她跟前:“姐姐,你想和我坐得的定点就直接,何必用饭菜勾引我呢。”

    安陵松:“……”

    任纤纤:“……”

    殳无刃:“姑娘,街上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谢本侯。这里的人也没事,时间不早,姑娘还是早回吧,毕竟……”

    他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鸡蛋,放到安陵松碗中,才慢悠悠地抬头一笑:“你在这里,姐姐不能好好吃饭,她今天很累,吃完要早点休息。卢风,送客。”

    任纤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对她说话呢?怎么可能?

    难得,那张一直端着的脸有破裂的趋势,她着急地上前一步:“侯爷,我……”

    “姑娘,侯爷和安姑娘要用膳,你说要进来看看孩子,我才让你进来,不过现在你打扰到侯爷了,请吧。”

    卢风挡在了她的身前,面无表情,丝毫不客气,又是一个对她不假以辞色的男人。

    任纤纤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在抬头看向卢风的一瞬间,卢风甚至隐隐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他皱着眉头,戒备地退了一步。

    这时小敏出来,看到任纤纤,热情地奔了出来:“任姑娘,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吃饭了吗?如果……”

    “小敏,坐下吃饭。”殳无刃语气温和,但神情淡淡,小敏是个聪慧的姑娘,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异样,她求助地朝着卢风看去,卢风冲她摇了摇头,她又看看脸色不好的任纤纤,左右为难,不敢违抗殳无刃,又怕怠慢了任纤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还是安陵松解救了她:“小敏,任姑娘就是大半夜出来裳月,路过这里打声招呼而已,现在招呼打完了,你卢大哥正准备送客呢。”

    小敏紧张地看看殳无刃,然后又无助地看安陵松,安陵松直接站起来,拉着她坐下来:“让你卢大哥送客就好,你都忙一天了,坐下来歇息一会儿,任姑娘大肚不会计较这些小节的。”

    殳无刃这时已经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子,一桌子的粗茶淡饭,摆在他面前,让他显得像是一桌宫廷宴似的。

    “卢风,还不送客?”

    卢风再次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任纤纤脸色几经变幻,最终竟是又无声无息地恢复了正常,甚至还礼数周道地向殳无刃施了礼:“侯爷慢用,小女先告退,改日再来拜访。”

    殳无刃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安陵松对此破为满意,小敏在一旁也觉察到了殳无刃对任纤纤的不喜,只是她不太明白,怎么会男人不喜欢任姑娘这样的美人。

    卢风回来了,对殳无刃说:“侯爷,人走了。”

    殳无刃的筷子顿了顿:“明天你就亲自把人送回京城,这里不能再呆了。”

    卢风愣了愣:“可是侯爷,您……”

    “本侯还需要你保护吗?况且,不是有姐姐在吗?”殳无刃打断了他。

    小敏一直坐在那里没敢动筷,安陵松这时把菜夹到了她碗里:“小敏,吃饭呀。”

    她点点头,小心地端起碗,又小心地看看殳无刃,似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卢风看她,冲她摇头,她只好又低头,安陵松看得分明,她状似漫不经心地一边吃饭一边问小敏:“小敏,前段时间你们这里来了很多人,你知道不知道?”

    小敏愣了一下,怔怔地摇头,可想了想后又点头:“有段时间孩子们想吃鱼,我就事实在小空和小立去河边抓鱼,本来我们是在下游抓的,可是后来发现鱼越来越少,我们就去了上游,在那里我们看到很多人的脚印,当时我们怕是坏人,就没敢在那里停留,马上就回来了,之后就再也没去了。”

    一群人的河边,想来就是几个死者的家属来接尸体时的情况了。

    “那之前你们在河里抓鱼时可还有发现其他的陌生人?”这回是殳无刃问的。

    小敏似乎对殳无刃有着平民天生对贵族所有的惧怕,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小声回答:“没……没有。”

    安陵松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来,吃饭。”

    小敏抬头,看看卢风,卢风叹口气,想了想:“侯爷,我陪小敏去里面吃吧。”

    殳无刃没说话,点了点头。

    卢风便带着小敏端着碗饭去了厨房,两人一走,安陵松就从后面拍了殳无刃的后脑勺一下:“你看你把人家女孩子给吓的。”

    殳无刃辜:“我什么也没做啊?”

    突然之间,他的眼睛在月华之下开始闪闪发光:“姐姐,你很讨厌任纤纤吗?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安陵松毫不犹豫地点头:“嗯,讨厌,所以你就算是娶老婆,也绝对不能娶她,你要是娶她,我就成为恶大姑姐,弄死她。”

    大姑姐?这给自己的定位还真不明所以呢。

    遂,安世侯月光下差点变成咬人的狼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什么时候能开窍

    在厨房吃饭的小敏放松多了,她问卢风:“卢大哥,刚才你为什么对任姑娘那么不礼貌,她是好人啊。”

    卢风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温柔道:“小敏,以后要记着,长的好看的人不一定是好人,表面对着你很好的人,也未必是真的对你好,安姑娘不喜欢她,侯爷肯定也不喜欢她,侯爷不喜欢,我便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要是还喜欢她,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小敏被他绕得有点迷糊,过了好半天,回过味儿来,突然眼睛一眯,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安姑娘吃醋了,是不是?她喜欢侯爷,而侯爷也喜欢安姑娘,所以安姑娘不喜欢任姑娘,他也不喜欢。”

    卢风摸摸她的头:“小敏真聪明,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侯爷喜欢安姑娘,至于姑娘的想法……谁也不知道。”

    “咦?可是我觉得安姑娘对侯爷很好呀。”

    “好了,别好奇这些了,快吃饭,明天我送亲自送你们回京城,我可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陪你哦。”

    “嗯!”

    而安陵松这一晚,注定得顶着满头问号睡着,因为她又不明不白的惹她的小祖宗生气了,吃饭吃到一半,就不搭理她,倒是一直给她夹菜,好像恨不得一口气撑死她。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卢风竟是从外面回来的,他身后带了一队人马,几辆看起来平稳舒适的马车。

    当时,安陵松正在残寺门口,对着初升的太阳伸懒腰,清凉的风还夹着文州特有的腥咸空气,再配着四周植物的清香,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她一下子便清醒了,她蹲在门领着两个腿脚不好的孩子坐在那里拔草抓蚂蚁玩,等着小敏把早饭做好。

    在抬头看到卢风,带着个车队回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卢风,这是你大清早,找回来的人?”

    三辆马车,每辆马车旁都四着四五个人,每个人穿得都很普通,但从每个人的站姿和走路的姿态来看,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人。

    卢风坦然地点头,他明白殳无刃没有任何要隐瞒她什么的意思,他只是想让她慢慢地了解自己。

    “是,除了老侯爷的兵权,侯爷身边一直有和我一样的一些人,我们都是兄弟,上匹的孩子也是这些兄弟送回去的,他们送,侯爷和我都放心。”

    安陵松叼着草根点点头,倒没表现出什么生气的样子,站起来,两只手臂,一边夹着个孩子就进了门里。

    门里,殳无刃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晨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像是给他包了上淡黄色的光晕,没有了昨天晚上生气时的冷脸,他笑得很温柔:“姐姐,吃早饭了。”

    安陵松走过来,把孩子往他怀里放了一个,两人一起抱着孩子回去吃早饭。

    吃完了饭,安陵松便和殳无刃离开了残寺,卢风留在了那里。

    太阳渐高,温度慢慢升起,走在满是野草的小路上,青草的香气夹杂在炎热的空气里,似乎把热气带来的烦燥给扫去了不少。

    殳无刃似乎并不受炎热影响,他昨天没有换衣服,可是一身的白衣看起来还是洁白如新,额上也没有一滴汗,只是左额上的那朵梅花更红了而已。

    “他们和卢风一样,都是被老头子收养的,老头子利用‘诀堂’找了一辈子的答案,也没找到,呵,现在轮到我找了,他们都一心跟着我,也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

    路边的鸟叫虫鸣声似有若无地掩去了一部分他的声音,但安陵松依然听得清楚,她揉揉他的头:“不用担心,还有我呢,只要我还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殳无刃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不要说只要‘我’还在,而是要说一直在,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一直!”

    “……”安陵松看着他强调一直时的眼神,不由愣了愣,同样的眼睛,她看到的不再是无助,彷徨和乖巧,相反的,那里面有自信,有坚定,还有——

    安陵松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殳无刃曾经一无所有,在原著里,他在乎每一份对他的好意,却又不相信这些好意,他接受每个女子对他的情意,看似多情,实则是无情,他做事不择手段,几乎毫无原则可言,他对任何事物,只有志在必得,却没有什么执念,若是得不到,毁了便是。

    可刚刚,她觉得殳无刃的眼里好像纠缠着无数根丝线,那些丝线缠缠绕绕地朝着一个方向粘去,轻缓的,温柔的,好像怕伤到目标,却又固执得不愿意退缩半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有各被缠住的感觉,她不太确定。

    因为以前老妈就说她没心没肺,缺心眼儿,小时候家里条件都一般,妈妈买新衣服的时候,往往都是先给弟弟买,有余钱才给她买,这些她不介意,到奶奶家,奶奶有好吃的一定是先给弟弟,她也不介意,因为如果她也喜欢吃的话,会直接到弟弟手里抢,然后被奶奶追着满村的跑。

    等长大,懂得一些事情后,她又中二得觉得自己都这么大了,没必要能个熊孩子计较,以前的朋友说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挺好,人家骂你,你都不一定听得出来。

    她觉得朋友评价的没错,比如现在,她是真不明白殳无刃把眼睛化成了一条条线缠着她干嘛。

    “刃刃,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会尽量在你身边帮你,但不能肯定真一辈子,也许有哪一天你还得觉得我在你身边是个大灯泡呢。”

    殳无刃拉着她的手腕,突然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低下头,正好挡住了她正面的阳光,她就看到他的眼睫毛在自己眼前扇了两下,那浓密纤长的睫羽,好像能扇出一阵小风,她看得有点迷,好想也有这样的睫毛啊,真是个睫毛精。

    “姐姐,你又分神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个普通的姑娘那样呢?”我刃无奈地叹息。

    安陵松:“我挺普通啊!除了武功高一点,长得好看一点,没其他特别的啊!”

    “那我问你,普通的姑娘如果被一个长得不错,身份好像也不差的男子这样搂着,这样看着,她会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男主他吻我了怎么办

    殳无刃的另一只突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撞着她的鼻尖,只差两双唇的那几寸小距离了,然后他又以沙哑缠绵的语气问了一遍:“她会怎么样?”

    安陵松眼睛用力地眨了两下,两人的睫毛突然撞几下,轻轻的,痒痒的,就像有什么在心头挠了一下。

    由于离得近,在安陵松眼里他左额上的那朵梅花更加的妖艳,阳光下仿佛还闪着红光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莫名地紧张,然后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刃……刃刃,你怎么都不冒汗?”

    殳无刃:“……”

    “而且你额头好凉。”轻轻蹭了蹭。

    殳无刃:“……”

    “……”面对着殳无刃越来越有攻击性,而且明显又要开始生气的眼神,她怂了,结结巴巴地正面回答他:“那个……可能我不太正常,从小我妈就说我缺心眼,朋友也说我神经大条,正常姑娘应该是……害羞?”

    殳无刃:“……”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过得最苦的那几年,可能都没有此时这么暴躁。

    他退开了一步,但搂着腰的手还没放开:“你觉得你自己不正常?”

    “呃……”这是要生气了?我是要说自己正常,还是自己不正常?完了,我没脸红,是不是打击到他的男性自尊了?孩子大了,自尊心也强了,那我要怎么办?配合娇羞一下?

    等等,娇羞应该是怎么样的?

    大脑里来回搜索了好几遍,把以前电视剧时女主娇羞的样子都回想了一下,终于稍稍有了些底气。

    只见她在他怀里,勉强地伸起双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拍,直至拍得有些微红,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殳无刃:“好了,我们再来。”

    说着,把自己的额头往殳无刃还未抬起的额头上一撞,这一下撞得不轻,疼得她呲牙咧嘴,就连殳无刃都微微皱了下眉,但他没说话,就等着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她重新把两人的额头抵到了一起,然后把眼睛垂下来,睫毛轻轻地颤抖着,脸有些微微的红,嘴角轻抿,像是紧张,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殳无刃看着这一幕,即使明知道刚刚她那一顿操作有多莫名其妙,还是看得心跳加快,他抑制不住冲动地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地抬起她的脸,她配合地抬起了脸,眼睛紧紧地闭着,睫毛颤抖的频率更加的快,仿佛能直观地看到她此时的心跳。

    殳无刃的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眼中狂喜与占有并存,那一刻他只有一种想法:吻下去,她就是自己的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就在他的唇即使印上那个独属于他的烙印的瞬间,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猛地推了出去,刚才还在他怀里的人,娇俏地嘤咛了一声:“讨厌啦,死鬼。”

    说完,捂着脸就跑了。

    殳无刃:“……”如果现在有个外人,估计现在已经被殳无刃给拍碎了,这么炎的天气,殳无刃身边四周的草木似乎都因为冷气而蔫了下来。

    殳无刃本来以为自己的怒气值已经被气到了最高峰,却不想,她还又杀了个回马枪,只见刚刚跑远的人,又颠儿颠儿地跑了回来,还兴致勃勃地问她:“刃刃,刃刃,刚才我的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娇羞无限,已经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了。”

    殳无刃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用力地呼出一口气,突然一把把人揪到自己面前,几乎是惩罚性地一口咬了下去。

    烈阳当空,风儿呼啸而过,草木随风摇晃,虫鸣鸟叫,那一刻的世界是寂静的,不管是殳无刃的,还是安陵松的。

    原本带有惩罚性质的吻慢慢变了味儿,缱绻缠绵,让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加的热烈,安陵松的眼睛还震愕地瞪着,眼前是殳无刃紧闭双眼的脸,这张脸有多完美,她都懒得再形容了,可是这时,她却感觉自己是第一次真正地看这张脸,然后眼睛就定在了那朵梅花上,梅花粉艳,随着主人的轻缓的动作,像是在慢慢绽放,又像是在慢慢合拢,看着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有点花,呼吸也开始紧,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搁浅在海边上的鱼一样,她不得不张大嘴巴去寻找呼吸,可是却有一张强势的大嘴巴,在她好不容易要张开嘴呼吸时,就给她堵了回去。

    来来回回地好几次,她终于受不了了,也不管在自己嘴里肆无忌惮横扫的是什么了,张嘴就是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牙齿,咬一个软呼呼东西上,她的嘴终于自由了,她像是终于回了海中的鲜,拼命的呼吸,呼吸,等于把把肺部填满了,她才回过神来。

    然后——

    哦买嘎!

    安陵松看着殳无刃捂着嘴,委屈地看着她的眼神,做出个单手捂脸的表情包。

    “那个……我需要缓缓。”

    说完,她推开殳无刃,转身走到了一棵树下,蹲到了树根儿底下,开始拔树下的草。

    殳无刃捂着嘴,刚才舌头被咬了一下,以致他现在说话点不方便,但不影响他偷偷地露出了笑容,终于算是有点反应了。

    安陵松的缓缓,就是一缓一整天,她没有回无风剑门,而是直接在城内随便找了客栈,一头钻了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殳无刃也不敢逼得太紧,只能由着她,而这时万清遥竟来拜访,之前他离开前说要谢罪,竟说的是真的。

    殳无刃让余下的随从守在客栈,他与万清遥离开。

    而此时的安陵松正在房间里撕纸玩。

    “他是喜欢我?”

    “他是逗我?”

    “他是喜欢我?”

    “他是逗我?”

    等一张纸撕光了,她也没撕出个结果,倒是眼睛往下一看,满屋子全是纸。

    看着一地的狼藉,她终于清醒了,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蛋儿:“醒醒,醒醒,男主可是钓妹儿高手,他肯定是觉得我表演的害羞侮辱了他的魅力。可……可万一他真喜欢我怎么办?”

    某人又开始愁得撞桌子,她不讨厌殳无刃,有时候还挺喜欢他的,特别是他乖巧听话的样子,可这喜欢不是可以咬嘴的那种喜欢啊?她可从来没对男主有非份之想啊,她是来改变男主,成为男主人生导师的,不是来成为他后宫的,好不好?

第二百六十三章 当我三岁小孩呢

    殳无刃在喝茶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万清遥关切地问道:“侯爷的身体可好?”

    他把茶杯放下,摇头:“本侯无事,不知万公子今天找本侯出来是有何事?”

    万清遥长着一副书生相,一点不像江湖人,笑起来更是有着一股文士之风,他这时拿出了一封信,慢慢地推到了殳无刃的面前:“侯爷,这是长公主要在下给您送来的信。”

    听到长公主,殳无刃愣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推到自己在前的信,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他没有马上打开信,而是抬头看着万清遥,万清遥一片坦荡,笑道:“长公主担心您不认识在下,特地把这个让在下拿来了。”

    说着,他又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块金镶玉的耳环,看起来名贵,但却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不过倒是这样东西让殳无刃彻底变脸色,他直接接过耳环,把金镶玉的耳坠翻过来看了一下。

    当他放下耳环时,看着万清遥的眼神也已经产生了变化,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明明瘦弱的肩膀,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挺拔而坚韧,他脸色虽然仍苍白病态,可是笑容却像是一把被拂去灰尘的利箭,即使屋内无光,也在隐隐散发着光芒。

    万清遥看着这样的他,眼睛也跟着发光,就像是一个一直走在黑暗中的人,终于找到了光明的方向,他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单膝跪下:“草民万清遥,参见侯爷。”

    殳无刃站起来,亲自把人扶起来:“万兄快快请起,既然长公主能把这只耳环交于你手,便说明你是她最信任的人,自然便是本侯最信任的人,不必如此多礼。”

    万清遥站了起来:“侯爷谬赞,万某不过是替长公主跑跑腿而已,一切都还是仰望侯爷的运筹帷幄。”

    两人握站手复又坐了下来,此时的的气氛已与刚才大大不同。

    而这个时候安陵松已经晃到了街上,她觉得自己需要吃点好吃的,冷静一下,不能被美色迷惑,她可是有任务的人,绝不能让美色误事。

    正当她抱着一只被开了瓢的椰子,插着竹管,喝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在前面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背影她并不熟悉,可是那一头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白发,她却莫名的有点熟悉。

    把喝了一半的椰子直接丢到了一边,她想也没想地就快步追了上去。

    街上人潮穿梭,安陵松左旋右转地跟着对方的脚步,怪的是,她的速度不快,可是却始终追不上对方,她一直能看到对方那一头飘逸的白发,却始终看不到完整的背影,两人的距离一直没有变远,亦没有变近。

    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安陵松微微犹豫了一步,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白发人突然转过头来,对方几乎是准确地一眼看到了她,并朝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记忆的玻璃在这一瞬被抹擦干净,安陵松立刻想起了对方是谁,那个人不就是曾经在京城的一家客栈里遇到过的那个白发中年帅大叔吗?

    他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对方看着她笑了一下,甚至还点了点头,如同一个久违的,但不算交情太好的朋友他乡相遇,点个头,示个意,便又各走各的。

    原本想放弃的安陵松突然加快了脚步,当时在京城遇到这个人的时候,她没多想,如果不是昨天残寺外看到那个白发背景,她现在甚至也不会想太多,可事实就是她突然觉得当这个白发人看起来很可疑。

    她脚步加快,白发人突然脚步也加快,最后竟是直接一跃至屋顶,回头朝着安陵松笑了一下,转身消失在屋顶。

    安陵松不敢耽误,纵身一跃,也跟着跃上屋顶,追着前方起落不抹的一抹黑影迅速地消失在了文州城的街道上。

    湿热的咸风不断地从耳边掠过,闷热的空气让人觉得喘不上来气,安陵松额头流出汗来,速度也在慢,而对方的速度却不见缓,习九域心法以来,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改变,可是此时她再次感觉到了差距。

    自穿书以来,让她如此感觉到差距的,除了萧凉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一想到某种可能,她迅速再提起一口气,速度反而更快,原本前面已经要准备等她的白发人微微一怔,很快嘴角一提,笑了起来,但接着却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有趣的小丫头,真是可惜了。”

    一部分武林人看不起轻功,认为这是逃跑的功夫,如果自己真的有实力,哪里用得着这一门功夫。

    可人没有永远无敌的,你也不知道哪天,你是不是要逃命,而且轻功真的很浪费内力。

    对方的背影始终不远不近地拉着安陵松,直至出了文州地界,白发人突然在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停了下来。

    他一身黑衣,站在一片姹紫嫣红之中,原本应是极违合的,可是他那张狂的气势却硬是把那一片绚烂的野花压成了可有可无的背景。

    他负手而立,侧对着安陵松:“这里的景色不错吧?小丫头。”

    斩博栖说着向,转身面向安陵松,他那深遂不似中原人的五官如同一刀钢刀直刺安陵松的心里,她突然握住腰间的拂扶剑柄,侧身退了一步,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大叔,你把我大老远从文州引到这里,是想跟我分享这一片美景?不要吧,大叔很帅,可是我对大叔没兴趣啊。”

    她对着斩博栖巧笑如兮,却一瞬间把的“拂柳”拔出来,柔软的剑身像是一条有灵性的蛇,随着她震臂发现轻鸣。

    斩博栖负手往前走了两步,他脸上的遗憾不似做伪:“小丫头,本座是真的喜欢你,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

    安陵松歪头冲他露出天真的笑:“大叔,人家还小,你不要调戏人家,更不要吓人家嘛。”

    斩博栖似被她夸张的天真给逗笑了:“这样吧,你呢别跟着殳无刃那个小子,本座留你一命,收你当本座干闺女,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好不好?”

    安陵松状似惊喜的瞪大眼睛:“哇,真的吗?好高兴哦。”

    随即,却突然变脸:“妹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给我两块糖,我就怎么怎么样?大叔,你没病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对决

    斩博栖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她变脸变得这么快,软如无骨的拂柳剑瞬间绷直,二十步开外,直指向他:“说吧,你是什么人?之前杀了计发的人是你吧?你为什么针对殳无刃?他与你有什么恩怨?”

    斩博栖依我负手站着,他看着她的神情甚至都有了一股长辈的慈祥“没什么恩怨,顶多就是他爹活着的时候,看着他特别不顺眼而已。”

    他说的随性,好像只要看别人不顺眼,他灭人全家都是理所应当的。

    安陵松自然不信他的鬼话,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儿,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计算着自己一会儿打不过要怎么跑。

    “这次事件是不是也是你算计的?那几个姑娘是你杀的?连晓春在哪里?”斩博栖终于换了个动作,吓得安陵松又连退三步。

    他却只是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小丫头饶了本座吧,本座喜欢杀人,但却并不是谁都值得本座动手,所以……小丫头,你应该感到荣幸啊。”

    他笑着朝着安陵松的方向摊开双手,他刀削一般的五官,配着深前的眼眶,即使是笑着看人,也会给人带来一股杀气的感觉。

    安陵松握剑的手不由一紧。

    “你要杀我?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总是帮着那个小子,让我的心肝宝贝看你很不顺眼了啊。”他竟然说得理所当然,甚至在说完这句后,还一脸诱哄地又放软语气:“所以我说,你不要跟着他,给我做女儿多好,不用死,又有武功学。到时就算你想称霸武林,成为武林至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呀。”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安陵松这回算见识到比自己不要脸的了。

    不过她对他口中的“心肝宝贝”很是好奇,殳无刃在江湖上恩怨颇多,但换种说法,他又是没有任何恩怨,他身上所有的恩怨,都来自于他的父亲,那么这个人口中的“心肝宝贝”与殳痕伤又是怎么样的恩怨?

    “我比较喜欢养娃,让我的娃成为武林至尊,咱俩的爱好一样,所以没的谈。不过要是大叔的‘心肝宝贝’愿意来跟我谈谈,或许我能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呢。”她缓缓地把拂柳剑横在面前,剑身映出她邪笑的眼。

    叮!银影晃过她的眼睛,弱柳扶风一般的剑竟在刹那间如同飞龙在天一般,气势恢宏地朝着斩博栖直劈而下。

    斩博栖目露微讶,负手侧身,避开这一剑:“小丫头,这才几日未见,进步不少啊,我果然很中意你啊。”

    “都说了,我对大帅没兴趣。”安陵松剑势不减,拂柳在她手中转成无数剑花,看似繁琐异常,可是等到了斩博栖这个境界,一眼便能看了那繁花似锦当中,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剑,这一剑足以让大部分高手,一剑穿心。

    剑气卷起空气中的微风,突然之间山城狂风大作,花瓣随风扬了起来,卷成一片绚烂的花幕朝着斩博栖压去,斩博栖的视线被挡去,而他看起来并不紧张,倒是摇着头遗憾地啧啧两声。

    只见他慢慢抬起手臂,黑色的宽袖中伸出他的手,那只手很白,细长,如果光看这只手,会让人觉得这肯定是一个绝色美人的手,可是这只手就只那么轻轻往前一推,繁花散去,指尖翻转,一条银色的光条便被他紧紧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风散去,花落地,安陵松无语地站在斩博栖五步开外的地方。

    她以为自己已今时不同往日,结果怎么又败的那么惨,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就是那次在大理寺牢中打伤她和殳无刃的人了。

    “小丫头,你很有天份,就是有点固执,往往这样的人活不长的。你看,你要是我的义女,我就可以把你带回去,咱们往后是一家人,就不用喊打喊杀的了,可你偏要站在那小子的一边,你还真当他能成什么大事啊?所有习万阳诀的人都没有活过四十岁的,他的师父也不过是多活了五年,你觉得他那先天便有缺的身体能活多少年?”

    拂柳像是被焊在了他的指尖中,安陵松试了几次都没有拔出剑,她疑惑地看着更近处的斩博栖,这人长得人高马大,长相又明显不中原人,蓝色的眼睛好像总是隐含笑意,却又时时事着杀意。

    他的杀意是不毫不隐藏的,可是又迟迟不肯动手,难道还真是看上她骨骼清奇,是个练武奇才啊?屁!

    “你的心肝宝贝,又为什么非得陷害殳无刃呢?若是有仇杀了他便是,要是想得到他身怀的东西抓了便是,反正有你这个高手在身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可为什么非要费尽心机,非要先陷他于不义之地呢?大叔,不会是你的心肝宝贝暗恋我家刃刃,想要他走投无路,然后投奔他(她)吧?”

    说话的时候,安陵松暗暗运气,垂在身边的手,两指成刀,随时准备反击。

    斩博栖摇了摇头,脸上似慈悲又似遗憾:“你这小丫头有时候说话就是气人,让人恨不得……”

    安陵松突然觉得手中拂柳猛然一颤,她瞳孔惊颤,倏地把手松开,就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拂柳剑尖突然回转,朝着安陵松弹去,剑势横霸,安陵松慌忙躲避,却依然没有快过斩博栖的手,他的手如一道残影在安陵松的眼前晃过,当五指掐在颈项的时候,安陵松才惊觉,自己的命已经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丫头,何必的,天堂有路不走,偏地走那阴曹地府。”斩博栖低头,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语调有多轻,他的手就有多用力,淡淡的青筋崩出他玉白手背,配着安陵松因为缺氧而胀红的脸,诡异却又让人绝望。

    安陵松死死地盯着他,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从很久以前,她就不是一个甘心的人,不论做什么事,不做到极致,她绝不会甘心放弃。

    她想活着,所以,她不会甘心去死,刚刚一直在凝气的两指还未完全准备好,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放弃了求生。

    看着闭上眼睛的她,斩博栖再次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是真的觉得这丫头特别适合当他的衣钵传人,不管是天赋,还是性格都特别地对他的味儿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烧了一切

    杀人,对于斩博栖来说如家常便饭,从年轻的时候,他就开始杀人,什么样的人他都杀过,只要他不喜欢的,皆可杀,管你老幼妇孺,这是他第一次在杀人的时候产生了可惜的感觉。

    看来真的是老了,人老了,难免都会心软。

    他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山城扬起了风,再次卷起风刚落地的残花,一片花瓣可能不甘心埋到这一片土地,随着风突然高扬起来,正好落在了斩博栖的鼻尖,他慢慢地垂下眼皮,那一瞬间眼底竟然流露出些许温柔,他似回忆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安陵松就在这时,蓦然睁开眼,两指毫无声息地朝着斩博栖的心脏处推去,两指之间蕴含着内力,但凡只要碰到他的身体,就算不心脏碎裂,也得伤及内腑。

    可就在指尖将触到他的衣袍的瞬间,斩博栖突然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蓝光:“小丫头,我喜欢你这种心狠手辣的风格,每次都是直取我的心脏,可是心狠手辣是要与自己的实力相并称的,如果实力不够,你的心再狠,也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说话的瞬间,他的手蓦地收紧,安陵松突觉眼前一黑,心里暗叫一声:这下完了。书神大人,能重玩吗?

    穿来的时候,安陵松处过一个奇怪的黑暗世界,那里是黑暗的,却也是明亮的,因为在一片黑暗当中,有一块块仿佛电脑屏幕的东西在那里闪烁着,她隐约记得那上面全是一幕幕仿佛电视剧一般的画面,可后来,那画面上都上演着什么,她却一点都记不清楚了。

    现在她又处在了黑暗中,可是却没有那些屏幕,她只能听到风声,闻到花香,以及——

    “谁给你的胆子,把她伤成这样?”声音很轻,可却像是在被卷在了一片深海漩涡中,冰冷,扭曲。

    安陵松挣扎着,想要清醒,可感觉自己就像是飘浮在一片虚无当中,全身都没有力气,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那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么与本座说话呢?”这是那个白头发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和刚才一样,不可一世,好像谁也不是他对手似的。

    她听到了殳无刃笑了一声,那笑声还是很轻,可是她总感觉和平时他笑的时候不太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长虫从地爬出来,然后慢慢地缠上了她的身体,那股冰冷直达心底,让她的心脏都不由颤抖了起来。

    砰!

    一声巨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剧烈地一颤,一切归于了平静。

    风,还在吹,花香还在空气中弥漫,这香气很繁杂,可却不让人烦乱,闻着交杂的淡香,吹着轻缓的微风,安陵松有着难得的安宁。

    可是,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这安宁的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股力量迫使她猛地睁开眼睛:“刃刃。”

    有两只手臂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身体,有什么软柔的东西正轻轻碰触着她的头发,头顶传来温柔的轻语:“别怕,别怕,我在,我在呢。”

    安陵松的身体停止了打摆,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又闭上了眼睛,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刚才叫出“刃刃”两字时,嗓子已经是哑得不行了,现在连发现声音都有些困难。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脖子,她本能的颤了一下,却很快被安抚:“不要紧张,我在帮你。”

    她慢慢地放松下来,倚靠身后并不算多温柔的怀抱,可却出奇的有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嗓子不再那么疼了,她再次睁开眼睛,扭了扭脖子,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扶正了。

    “怎么样?”殳无刃轻声问着,声音中还隐隐带着颤抖,有一种余悸未完的惊惶。

    安陵松摸了摸脖子,还有些疼,但刚才他以内力帮她化去了大部分淤血,已经没大碍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看了一眼四周,现在他们应该还在那个山坡附近,四周还是草花野花,只是地势高了一点,此时正对着红色的夕阳。

    “随从看到我匆忙出城,我跟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

    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后肩窝处:“姐姐,我以为我晚了,我真的以为我晚了,我害怕,好害怕啊……你……你别这样丢下我一人好不好?好不好?”

    安陵松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她能感觉到后颈传来的湿凉感觉,他在哭,身体也在颤抖,恐惧仿佛从他身上的每个细胞在往外散发,安陵松的心猛地一颤,一种她怎么都形容不出来的,从来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是一粒小种子似的,在心里慢慢发了芽。

    “别哭啊,听话,我这不是没事吗?都这么大了,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难道将来你还要当鼻涕英雄啊。”

    她抬起手臂,手反拍拍他的头,他便把头顶在她的手心蹭了蹭:“安安,我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只想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安陵松在听到他称呼自己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却没有去追问,反正一个称呼而已,不过——

    “刃刃,不要说小孩子气的话,现在有人就是要抹黑你,把你逼到悬崖的位置,想要让你众叛亲离,你绝对不对着这些人的道,他们越是要抹黑你,你便要越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转过身看着他,却在看到他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时,突然闭上了嘴,最后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放心,不过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即使我做了错事?”殳无刃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灵魂穿透一般。

    “自家孩子做错了事,就是我没教好,有什么理由去怪你呢?”她笑着拍拍他的头,却被他一把扯下来,双眼隐隐透些现危险:“我长大了,安安不要再把我当成孩子了,好不好?”

    “呃……好吧。”

    “这里的夕阳很漂亮,刚刚我一直在想,要是你还不醒过来,我就把这里烧了,到时这片美景就永远都停留在了你看到的时候。”

    安陵松:“……”我的天妈,这是什么疯狂发言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来日方长

    安陵松并没有受到内伤,斩博栖是真的要杀了她,所以他选择了用最直接的方法。

    可是她却怎么了没想到,回到文州后,她竟然这么快又与斩博栖见面。

    而这一次,她知道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的身份。

    啧!竟然还是个外国王爷,但特么的,你飘洋过海跑到大凌国,为的就是找男主麻烦的。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前一天还差点被杀死,安陵松看到斩博栖的时候就格外的不爽,不爽就盯,盯着盯着她发现了异样。

    吴风起可能是想在殳无刃面前再挽回些什么,便特为摆了一场宴,并亲自向殳无刃敬酒致歉。

    殳无刃大度不予计较,两人之间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倒是一向滴水不露的归远丰看着殳无刃时,总是有意无意地透出一股敌意来。

    安陵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有什么正在她狡黠的目光下闪动,只是目光微微一转,便看到了斩博栖,这个什么外国亲王的。

    后者发觉她在看自己时,还微微一笑,冲她眨眨眼,然后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从唇形上她隐约判断,他是在说:来日方长。

    你妹的,还想杀我呢,姐再让你有机地,就跟你姓。哼哼!

    殳无刃一转头,就看到她正对着斩博栖做鬼脸,他朝着对方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突然之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甚至连在舞池中央跳舞的舞姬的脚步都乱了一用眼神。

    那一瞬间半空中的杀伐,令在场所有人,连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安陵松转头看殳无刃,却见他摇着她送的白玉骨扇竟然笑了,没有了平日在他面前的那种乖巧的,或者是柔弱的笑容,即使此时顶着苍白的病容,他依然笑得不可一世,傲然顶立。

    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坐下并不是一只简单的团蒲,而是一把承载下天下至高无上权势的龙头金椅。

    “不日前,本侯得斩王爷赐教,受益匪浅,改日还请斩王爷再多多指教了。”

    斩博栖与殳无刃是面对面坐,他的坐姿与殳无刃不同,他更加的随意,随意到让人觉得他是坐在自家床上一般,他手中端着杯酒,看着殳无刃的笑容肆意到好像随时都会拿着刀冲上来砍他一刀一般。

    “哪里,本王留在在中原十几年,难和遇到一位侯爷这么一位对手,赐教多了,本王怕又没的玩了。”

    安陵松在一旁撇嘴:“得了,前不久被我师尊追得满大街跑的,也不知道是谁。”

    别人要是差点被人杀死,再次看到那个差点杀死她的人,难免会有些不适,她倒是适应良好,除了在进来看到他愣了一瞬之后,竟是毫无波澜,甚至还有胆子嘲讽他。

    斩博栖发现这个小丫头好像真的对他的味,他是打心里不舍得杀了,要是他不要老帮着这殳无刃,惹那人不高兴就好了。

    安陵松本是纯粹恶心斩博栖,却没想到,他却是相当有诚意地点头:“的确,那位不爱说话的年轻人的确是相劲敌,本王想,用不了多久,他便可在本王之上了,就是不知道他与你的小侯爷孰高孰下了。”

    能得斩博栖的一句认可,所有人都对安陵松这个师尊感到了惊奇,斩博栖一脸惊讶地看着众人:“怎么?你们没听说最近有位年轻剑客,连败九门山与华山两大掌门?这件事可是在江湖上传开了呢。”

    九门剑与华山两派的掌门已经是江湖公认的不出世的高手,这两位的剑法据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难遇敌手,怎么突然之间就被人连败?

    而这时,所有人都看向安陵松,有震惊,有不信,有的还有淡淡的明了,怪不得底气这么足,原来有一位这么强的师尊。

    只有归远丰看着她的目光更加的阴沉,唇角隐隐勾出一抹险恶的笑:“安姑娘的师尊?安姑娘是忘了自己是出身哪里的?你的师尊什么是什么人呢?”

    殳无刃的眼睛抬起眼,看了归远丰一眼,笑了一下,归远丰突然感觉心头一颤,整个人的背部神经都崩了起来,他戒备地看向殳无刃,殳无刃,轻摇玉扇,笑着看他:“归大侠觉得我安世侯府出来的人,没资格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师尊吗?”

    从归远丰隐忍的神色来看,他对殳无刃很是忌惮,但这背后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安陵松的笑容渐收,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直一他发现她的目光,他收收敛起来。

    吴风起做为东道主,这个时候自然要出面圆场,他代表那天出现在残寺的所有人,亲自向殳无刃敬酒致歉,其他随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到了归远丰时,他虽然百般不愿,却还是站了起来。

    殳无刃也不做态,欣然受了这一杯,酒毕,他表态道:“此事与众位英雄并无干系,要说是有干系的,还是那杀人凶手,不知诸位接下来要怎么做?”

    铁大铁这时拍着桌子叫道:“自然是要把那个杀人凶手给揪出来,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他恐怕是这里最想给女儿报仇的,其他的到底是什么想法谁也不知道,所以安陵松此时就觉得这是今天她听到了最动听一句话。

    归远丰却在这时别有深意地看了殳无刃一眼:“除了这几位姑娘,连姑娘现在也是杳无音讯,不知道侯爷可否给些线索?毕竟你曾经见过她,她身上还有你安世侯府的东西。”

    通明的灯光下,殳无刃脸色苍白透明,这样便趁得他的眼睛格外的黑,黑得如两条深不见底的深渊,当这样如深渊一般的眼睛在灯火当,面有笑容,目光却如冰冷如渊,他没有完全看向归远丰,只是把目光稍稍往他那边挪了一下,唇角微勾了一下:“归大侠若是真的想找到连晓春,其实可以去问问阎王,若是你找不到去的路,本侯可以送你一程。”

    安陵松张着嘴巴,看着她看着一点点成长的孩子,她怕他长成原著里那样虚伪又无下限的样子,可却也从没想到他竟然长成了这么月王八——啊呸!王霸之气的样子啊!

    果然,归远丰的脸色变了又变,却没敢再说下去。

    安陵松朝着他又看了一眼,这归无丰和最开始看到的样子,可不太一样了,此时的他好像在着急着什么,急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发火

    吴风起见势,赶紧打圆场,他朝着舞姬们挥了挥手,舞姬们纷纷退下,乐师立刻换了一曲更为轻悠的曲子,更适合谈话。

    “侯爷这次想必也会参加这次的伏魔大会吧?”

    殳无刃:“自然,只是本侯到现在还不知道,伏的这个魔到底是哪一个‘魔’?”

    他看着吴风起,阴柔漂亮的脸,却自有着一股凌厉之气,吴风起心底一凛,连忙解释:“侯爷有所不知,西滇魔教再次进入中原,这一次他们一入中的,便杀了沙海帮帮主,而且动手的就是魔教教主诡阔风。

    安陵松垂下眼,敛去了她一闪而过的惊讶神情,等抬眼时正好看到殳无刃正在看她,她嘿嘿一笑,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不止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甚至还主动问吴风起:“吴门主,魔教在中原消声匿迹多年,这次突然出现,肯定是有所图谋,吴门主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不等吴风起开口,归远丰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他们为了什么,安姑娘会不知道吗?”

    安陵松满有疑惑地看他:“为什么我应该知道吗?哦,这难道是因为我也觉得归大侠也应该知道,连姑娘在哪里的逻辑吗?”

    她端起酒杯,朝着归远丰的方向敬了一下,可是那脸上甚至是友善的笑容竟然让归远丰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只见他的唇角微微颤了颤,勉强地笑了起来:“归某是觉得依安姑娘的聪明才智,肯定可以猜到魔教的目的。”

    安陵松:“归大侠客气了,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当。”

    斩博栖坐在归远丰旁边,在刚才听到魔教时,他便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很快突然目光就定在了安陵松的脸上,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殳无刃注意到他的眼神,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前者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向他,笑了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可是无声间却是在半空中交锋了一把。

    提及魔教,所有人的心情都略有沉重,只有归远溢似乎对此事毫无感觉,他在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朝着殳无刃端起酒杯:“侯爷,归二在这里敬您一杯。”

    归远丰转头看了这二弟一眼,刚要阻止他往下说,却听他又说道:“这次我与栾栾可以两情相悦,全靠侯爷撮合,这一杯,侯爷定是要喝的。”

    原本归远溢敬殳无刃就已经相当让人意外了,听到他的话,吴风起和吴峦峰俱是一怔,不久前,吴峦栾因为不同意这门亲事,几乎天天大闹,可就在前两天,她突然不闹了,说是同意了这门亲事,本来他还以为是她想通了。

    可听归远溢这话,竟是和殳无刃扯上了关系?可是依殳无刃的立场,应该是绝对不会想他们两家联姻的吧?他到底有何图谋?

    面对吴家父子的疑虑,殳无刃表现得相当淡定坦然,他端起酒杯与归远溢隔空碰了一下,笑道:“二公子言重了,本侯不过是看不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而已。”

    简单的一句话,却听得吴、归两家代家长惊疑不已,归远丰深知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德性,还有情人呢,他知道不知道情这个字怎么写都难说。

    至于吴家父子惊疑的是,女儿妹妹什么时候和这种废物还是有情人了?

    他们同时看向殳无刃,那眼神恨不得上前来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本来他们因为吴峦栾亲口答应了亲事,正松口气,可是突然知道殳无刃竟然插了一脚,竟有些担忧起来。

    安陵松看着殳无刃的侧脸,嘴唇抿了抿,想开口说什么,却在殳无刃看过来时,又闭上了嘴。

    殳无刃偷偷地在桌下抓住她的手,有点讨好笑。

    而对于归、吴两家联姻的事,铁大铁和陈子观,以及万清遥还是第一回听到,三人的反应各不一样,铁大铁的反应是难过,他抹了一把脸,情绪低沉地说了一句:“那就恭喜吴门主了。唉……我闺女要是还在的话,也是快要成亲了。”

    陈子观也跟着说了句恭喜的话,但他的神情很是奇怪,还朝着万清遥看了一眼,而万清摇是里面最淡定的,他同样说了句恭喜,便没有再对此事做什么评价,任是陈子观用眼睛把他看穿了,他都再也没有反应,气得陈子观脸都扭成花了,最后只能气哼哼地转过头,不再说话。

    吴风起身为东道主,此时见宴会突然陷入诡异的静默,不得不张口缓和气氛,可还不等他说话,家中的管家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大事不好啦。”

    吴峦峰站了起来,斥道:“有没有规矩,没见客人都在吗?”

    管家跌跌撞地爬进宴厅,被吴峦峰地大声斥责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可是夫人她……”

    管家左右看看客人,脸来露出为难之色,吴峦峰一听到是有关袁心莲的,当下脸色一变,极其不耐烦的挥手:“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下去吧。”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揪着衣服,结结巴巴道:“可是……少爷,夫人她……”

    “本少让你下去,听不到吗?没看到这么多贵客吗?”

    管家被吴峦峰的吼声吓了一跳,直觉地就要退出去,却突然被安陵松给叫住:“管家,你们家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看向她,然后看向吴风起和吴峦峰,没有主人的命令,他哪里敢对外人说什么。

    吴峦峰看向她,虽然因为殳无刃的面子,他不好太过无礼,但眼神与言语之间却也难掩不悦:“安姑娘,这是我吴家的家事,就不必您操心了吧?”

    安陵松冷笑了一声:“本来是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吴家的少夫人的命是我救回来的,那她的命就是我的命,她的事我就要管上一管了。”

    吴峦峰一怔,随即亦冷笑:“我夫人一直在家中,怎么就能让安姑娘救了命呢?安姑娘就算想让吴家承你个人情,也得找个别的理由吧?”

    “谁说在家中就没有生命危险了?毕竟丈夫领着外室登堂入室,甚至为了外室动手打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换个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心灰意冷,自寻短见吧?呵……吴大公子,听说你要把你那个外室娶回家门吧?要不是那天晚上我路过,恐怕你吴家现在办的不是喜事,而丧事吧?怎么?男人三妻四妾已经够恶心人的啊,你们吴家还要三妻四妾,宠妾灭妻,害人性命?那感情好,有你这位大舅了做模范,将来归二公子娶个五妻六妾,九妻十妾,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渣男就该宰了

    安陵松半分没有给吴风起面子,说话间她站了起来,负手立在那里,冷嘲的目光看着吴家父子,就像是在看两堆垃圾。

    吴风起的脸色不好看,他看和殳无刃:“侯爷,此事是我吴家的家事,您看……”

    殳无刃端着酒杯微微笑了起来:“吴门主,姐姐可不是本侯的属下,更不是本侯的附属,她极讨厌对情不专一的男人,要是本侯做出这样的事,她说不定连本侯都打,你看本侯没用,本侯管不了。”

    吴风起这一口气差点背过去,这明摆着就是要给安陵松撑腰,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息下来怒气,皱眉看向管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

    管家连忙抹掉额上的汗:“老爷,夫人受伤了,她……”

    “受伤了,找大夫就好,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去……”吴峦峰再次打断管家。

    管家顿了顿,抬头看向吴峦峰的表情有点着急:“少爷,夫人她受伤了,她是为了保护伊兰姑娘受的伤,后院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要抓伊兰姑娘,夫人阻止,现在被黑衣人打伤了,还……还……”

    一听到事关小妾伊兰,吴峦峰的脸色立马变了,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宴厅,而吴风起一听闻家中有人闯进来,当下朝着所有人拱手致歉:“各位,吴某去去就回。”

    万清遥这时站起来:“吴门主,来者不知是何人,我们还是随你一起去吧。”

    吴风起只是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

    而这时,安陵松和吴峦峰早已冲了出去。

    殳无刃倒是没有太着急,他一直盯着安陵松的背影消失,他在想思:姐姐好像很讨厌男人三心二意,以后我是不是应该和自觉和所有女人不管老幼全部保持距离比较好呢?

    …………………………

    安陵松跑太快,走错了路,最后她比吴峦峰还晚到了一步,她到的时候,吴峦峰正把伊兰抱在怀里安慰,而袁心莲正被丫环扶着在一边,她的一边肩膀微微下塌,嘴角有血流出来,她的手一直捂在自己的腹部位置,似在在强忍着痛楚,可是这些她都不顾,只是双眼通红地看着吴峦峰,可偏吴峦峰始终没有看她一眼,一直在那里温声安慰着伊兰。

    “呜……吴郎,你特意把我安排在最深处,就怕姐姐看到我不高兴,平时这里除了侍候的人,什么人都没有,那个人突然就出现,要打人家,呜……要不是姐姐竟然出现在这里,人家……呜……后果真不是堪设想,呜……人家吓死了,肚子现在都疼了。”

    安陵松在一旁听到伊兰的话,嘴都要气歪了,什么叫怕姐姐不高兴,特意把你安排在偏僻的住处,什么叫平时连人都没有,突然就出现个人?什么刚姐姐刚巧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不直说就是袁心莲看你顺眼,找人来教训你的?

    果然,吴峦峰突然转头看向袁心莲,本来袁心莲的眼睛这时闪过了一道光,可她下一秒,吴峦峰便把这束光一举扑灭了:“袁心莲,你这恶妇好狠的心,你就那么恨她吗?她肚子可怀着我吴家的孩子,你竟然……”

    袁心莲的眼睛里的光芒在瞬间碎成了一片片,最后化成了黑暗中的虚无,她的身体无力地摊在了椅子中,灵魂甚至仿佛都在光灭的瞬间离体而出。

    她没有哭,双眼漆黑,再无光泽,更没有了情绪,吴峦峰见她不说话,竟然上前一步,要去抓她的肩膀,正是她塌下来的那一边。

    可是她不躲不避,只是看着他,就像一个身处极端黑暗中的人,眼看着那里唯一的一道向征着出口的光在眼前慢慢消失,最后只余下绝望。

    吴峦峰的手最后没有碰到袁心莲,安陵松紧紧地握住了他手腕,下一秒,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腕骨掰碎,接着,狠狠地往外一甩,吴峦峰整个人就像个个破袋子似的被丢到一边,正好撞上门框。

    只听到门框突然一声脆响,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

    吴风起领着众人赶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脸色大变,拔起剑就冲了过去:“安陵松,你干什么?”

    安陵松负手站在袁心莲身前,面带冷笑:“干嘛?杀人!”

    拂柳弹出,随着主人的情绪,杀气凛然,当她实实在在地释放出杀意的时候,往往是不笑的,冰冷的眼睛,眼冷的唇角,整个人好像在一瞬间被冰封住,连心好像都被封住,任何人都进去不了。

    殳无刃不喜欢这样的她,他喜欢看她笑,开心的,玩笑的,促狭的,阴邪的,算计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笑,他都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好像被冰封住了她。

    吴风起被安陵松目中不无的态度激怒,再顾不得殳无刃也在场,他剑直指安陵松:“臭小头,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你撒野?杀人?那就要看看你没有那个能耐了。”

    安陵松的嘴角慢慢地扯开来,那不像,只像个伤口被扯开来,看起来狰狞而血意:“吴门主是不是多年未走江湖,躲在这弹丸之地,只看得到自己头顶天了?”

    她往前一剑,柔软的如蛇的剑身在她的动作间,瞬间崩直,剑身的寒光在这刻变得更加的森冷,杀气直击吴风起。

    紧随而来的人,殳无刃并不怕安陵松受伤,他倒是乐得她能把心里的这口气出出去,归远丰只想看热闹,他并不觉得吴风起不会是安陵松的对手,而斩博栖一脸有趣地走到殳无刃身后,轻声问她:“你怕你的姐姐受伤?”

    殳无刃没看他,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斩王爷觉得我需要担心姐姐的实力?”

    斩博栖:“的确不需要担心,但我实在不明白,她这样闹,对你好像没有好处。”

    殳无刃:“重要吗?”

    只有三个字,简单的让有些人甚至不明白什么意思。

    可是斩博栖却几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只要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想要的,把天翻过来又如何?

    明知不可为,就偏要为又如何?

    人这辈子能真的爱过一次,纵容又如何?

    突然之间,觉得这小子也挺对眼,要不是因为那人非要收拾他,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个忘年之交也说不定。

    斩博栖不说话了,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此时黑衣人没见,倒是自己的家丑展于人前,吴风起的脸色已经黑得滴水了,他剑指着安陵松,看向袁心莲:“心莲,你有什么话要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反转

    袁心莲的脸色通白,比刚才还加难看,额头隐隐有汗渗出,唇色白得像是铺了一层霜,她紧咬着牙齿,闭上眼睛,那是心灰意冷的绝望:“我无话可说,安姑娘,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

    “谁说与我无关?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就是我的了,谁想欺负你这条命,自然得问问我了。”她的脖子轻轻扭了扭,剑尖指向吴家父子还有伊兰。

    “来人啊,找大夫去,夫人受伤了。”

    殳无刃这时突然开口,可是却没有人动,殳无刃笑着看向吴风起:“吴门主,你不会想看着你的儿媳妇就这样死吧,不管刚才发生什么了,好歹是一家人。”

    “哼,这个恶妇竟然收买人来害伊兰,伊兰身怀六甲,她这与杀我吴家人有什么区别,简直死有余辜。”

    吴峦峰紧紧地抱伊兰,看着袁心莲的眼神恶毒而无情,而袁心莲却再也没睁开眼睛,只是在听到他的骂言时,嘴角哆嗦了几下,一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此时,就连外人听到吴峦峰的话都不免皱了皱眉头,铁大铁心直口快:“吴大公子,这不能吧?江湖上谁不知道‘莲心映手’当初可是位侠肝义胆的侠女,怎么会干这种事?”

    “哼!侠女?铁镖头可真是看得起她了,也不过是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平常女人而已。今日要不是……啊……”

    吴峦峰的话还没说完,惨叫便叫出了口,等众人回过神来,只看到他一敢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愤怒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可是动也不敢动。

    “要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嘴缝起来。”安陵松瞪着眼睛,身体微微一往前,拂柳的剑柄握在她手中,可是剑身却不知何时缠在了吴峦蜂的脖项之下,只要她微一用力,吴峦峰的脖子下一秒就会滚落到地。

    所有人都惊住了,惊她的速度,惊她的敢。

    要知道,这可是在吴家的地盘,整个文州几乎都是吴家的,她却敢如此挑衅,要么就是真的不要命,要么就是强到根本不把无风剑门放在眼里。

    看到唯一的儿子命悬一线,吴风起真的急了,大叫一声:“妖女休要害我儿。”剑风直接朝着安陵松直劈了过来。

    可是吴风起剑却只是举了起来,再也没办法朝着安陵松靠近,殳无刃的两个随从,一左一右挡住了他的剑,他怒目向殳无刃:“侯爷,吴某敬你身份,不要以为吴某就是真的怕你。”

    殳无刃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轻轻摇动着白玉扇,说道:“你不需要怕本侯,因为你还没资格。”

    归远丰这时看向斩博栖,可后者却像是没注意到他暗示的目光似的,竟然只站在一边看热闹。

    他只得自己上前:“这本是吴家的家事,侯爷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殳无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吴家的家事本侯自然没兴趣,可是你们听到了,他们的儿媳妇儿的命是我家姐姐的,哪能随别人糟蹋,你们没看到她受伤了吗?她脸色犯白,右肩塌陷,并且嘴角流血,明显是受了内伤的,况且……”

    他的扇子猛地一收,白影顿闪,就在所在人怔愣的瞬间,他人已在袁心莲心边,只见他一把拉起袁心莲,不顾礼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淡雅的眉眼突然浓重起来:“哪个女人会冒着失去自己的孩子的危险,去做这种事?”

    四周突然寂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包括袁心莲自己,她愕然地看向殳无刃,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殳无刃看着她,摇了摇头:“夫人,你的确有喜了,只是……”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裙裾,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鲜血:“可能已经留不下了。”

    袁心莲的眼神空洞地睁着,两行泪无声地留了下来,她咧了咧嘴,想笑,却怎么也出笑不出来,最才她闭上了眼睛,颓然地坐了下去。

    安陵松闻言,盯着吴峦峰错愕的脸,不由恶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高兴吗?你终于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替别人养儿子了。”

    说着,她朝着伊兰看了一眼,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躲在吴峦峰的背后,在安陵松攻来之时,她又巧妙地避开,让别人看起来像是吴峦峰为了救她,把她推开一般。

    此时,她看到安陵松恶意的眼神,不由往后退一步,楚楚可怜地叫了一声吴郎,可是她的吴郎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空闲来救她?

    吴峦峰脖子被缠在拂柳之下,现在加半个音都不敢发现,安陵松往后看了一眼:“刃刃,派人先把袁姑娘送到大夫那里,丫环留下,我有话要问她。”

    她称之谓袁姑娘,分明便是把她与吴家分开来了。

    殳无刃派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随从把失魂落魄的袁心莲带走,转身面向吴风起:“吴门主,这个时候,本侯觉得你应该谢谢本侯了,你说是不是呢?”

    吴风起脸色红红绿绿,又左右看看拦着自己的殳无刃的随从,最后愤恨地收回了剑:“侯爷,此事本就是吴某的家事,还请侯爷不要插手。”

    殳无刃两手一摊:“本侯本就不插手你的家事,只是那位袁姑娘似乎也算不得你们吴家的人,本侯不过是救人一命罢了。至于刚才发生的事实,人在这呢,不如你问问你们自己家的丫环。”

    他下巴一扬,扇尖指向刚才一直扶着袁心莲的丫环。

    吴风起看了这丫环一眼:“今天这事是怎么回事?”

    丫环低着头,往前一步,似在害怕,但却在抬起了头看着吴风起:“老爷,这几天少夫的胃口一直不好,心情也不好,奴婢是听说咱们大后院有一棵几十年的山果树,上面结的果子又酸又甜,特别开胃,少夫人就说她想尝尝,奴婢心想着,就带着少夫人出来走走,正好也散散心,就到了这边来。”

    丫环话说到这里,已经证明,袁心莲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有意为之,吴风起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他朝着吴峦峰看了一眼,后者心虚地把眼睛往旁飘了一下。

    丫环继续说:“等到这边的时候,少夫人才发现这是伊姑娘的住处,少夫人……不想看到伊姑娘,就说要往回去,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伊姑娘的院子里出来,少夫人以为是贼人,便要叫住他,跟着就听到伊夫人在院子里喊救命,少夫人就和那个黑衣人打了起来,可是那黑衣人好生厉害,少夫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把少夫人打伤后,本来还想杀人灭口,是奴婢把人喊了来,他才急急逃走了。”

第二百七十章 绿茶的暴露

    丫环说话的声音虽然颤抖,但是言辞清晰,思路也顺畅,所有人看着吴峦峰的眼神都变得微妙。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倒也不奇怪,可是大部分人对于正妻就算没有感情,至少还有一份尊敬,而吴峦峰竟然连自己的正妻怀孕都不知道,甚至为了小妾害得正妻流产,此行在普能人当中,已算是失德,更别说吴家还是武林名门了。

    安陵松突然收回了拂柳,退了两步,伊兰赶紧上前扶住吴峦峰,一脸的心疼:“吴郎,你没事吧?”

    吴峦峰的脸色很难看,等接触到了吴风起的眼神时,他慌乱地别开了脸,同时把伊兰的手往外推了推。

    吴风起不愧为一门之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能迅速地恢复冷静,他厉目看向伊兰:“你可见过那黑衣人?”

    伊兰连忙摇头:“吴老爷,奴家没见过那人,他是突然闯进院中的,用刀逼着奴家,问奴家藏宝库在哪里,可是奴家哪里知道,他见奴家不知道,便想杀了奴家,可后来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便慌忙地跑了,没想到被姐姐拦了下来,等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奴家才敢叫人的,奴家从来没有见过那个黑衣人。”

    在听到黑衣人打听吴家宝库的时候,吴家父子包括归远丰,表情都微妙的变了一下,殳无刃视线在三人脸上晃一圈,无声地笑了起来。

    安陵松听着伊兰的说说词,却只是冷冷地撇了下嘴,拂柳剑瞬时毫无预警的,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朝着伊兰卷了过去。

    她出手得太突然,所有人都还没反过神来,只听到吴峦峰大叫一声:“不要。”

    安陵松的拂柳剑已经朝着伊兰的脖子缠了过去,如果刚才安陵松对吴峦峰还只是威中下,那这一刻就是实打实的杀气,不止正在接受的伊兰,就算是四周的人都能感觉到她剑气中卷起的凛烈杀气。

    在吴峦峰眼里,自己尚不能躲过这一缠,更别提娇弱无骨的伊兰,就算是在得知自己失去了孩子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也没这么红,情绪也没这样失控过。

    他几乎是不要命地朝着安陵松扑了过去,可他到底是学艺不精,安陵松甚至都没有赏他一眼,一脚踢飞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廊柱上,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竟是连自己最爱的女人,以及他们的孩子还是保不住,他“啊”地一声惨叫:“爹,我们已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救救他们啊!”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四周的一片沉寂,那寂静就像是所有人一下子突然掉入了一个神秘的黑洞,所有人都在震惊于这个洞的神秘,根本无暇发出任何声响一般。

    直至那个熟悉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实在没趣,你不应该这么快就暴露自己呀。”

    吴峦峰睁开眼睛,在睁开那一瞬间,他的眼皮哆嗦了一下,像是不敢看到什么,可是等到他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时,却并没有看到他所害怕的,他只看到他那个心爱的女人,双手握着匕首,堪堪挡住了安陵松的那一剑。

    匕首的利锋闪着寒光,伊兰双止冰冷地看着安陵松,与他平日所见的娇柔大相径庭,在感觉到吴峦峰的目光时,她突然笑了,只是笑容不再娇羞,更像是一朵有毒的花在空气是释放着毒气,她说:“吴郎,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吴家的种了,你真的忍心,他还没来到这个世上就离开吗?”

    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带着无限的情意,听得吴峦峰心中悸动,不由上前两步,却被父亲一把压住肩膀拦住,吴风起不像吴峦峰被美色所惑,他盯着伊兰的眼睛隐隐地透出敌意与戒备。

    “父亲,她肚子的孩子……”

    “哟,吴大公子,你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家里明媒正娶的夫人的谪生子,不见你怎么在意,这外面的野种倒是上起心来了,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是你的?怎么不就是人家亲爹想孩子娘,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你无风剑门来看娘俩呢?”

    安陵松嘲讽的笑声像是夹着糖,又像是糖中夹着毒,听起来让人极为不适,吴家父子脸色均难看得瞪着她,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拂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慢且妖异地缠上了伊兰的手腕,伊兰大惊,想要挣脱,却为时已晚,手腕被拂柳的剑锋狠狠地一勒,匕首应声落地,她如囚犯一般,被拂柳捆住了双手。

    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你……你是……”

    安陵松歪头看她,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只见她食指放在唇,眯眼睛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是再不出现,你可就死定了,我保证,我的剑比你的嘴更快。”

    伊兰这回终于露出惊惶的神色,她的眼睛朝着四周看去,最终却还是落在了吴家父子的身上:“吴郎,身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真的忍心,他就这样没了吗?”

    吴峦峰当然不忍心,他等了多少年,才等来这个孩子,他看着父亲:“爹,也许伊兰她是有苦衷,才隐瞒自己会武功的,她在我身边两年多,从未有地可疑的行为,甚至没有一点害我的心思,有一次我外出谈生意,遇到劫匪受了伤,是她拼着命地把我带回城中,要不是她,那时我就该死了。”

    安陵松在一旁撇了下嘴:“你要是死了,她还怎么入吴家,还怎么打你吴家宝库之中东西的主意?吴大公子,刚见面时,我觉得你像个奸商,现在看来,吴家的生意没在你手里败完,可能还真是祖上积德了。”

    这时,殳无刃慢慢地走到了安陵松的身边,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她握剑的手腕,用几近哄小孩的语气说道:“姐姐,你想救的人已经救了,既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就不要管了,有些心神不值得你去费。”

    安陵松歪头看他,眼里还有刚刚看着伊兰时的冷意,裹夹着些许探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殳无刃这话似乎还别有深意。

    殳无刃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难受,却不表现出来,依然温和地望着她:“姐姐。”

    安陵松垂下眼睫,唇角抿直,慢慢地勾了起来:“好,那咱就不管别人的家务事了,我看她不顺眼,便直接杀了吧。”

    她眼睛看着殳无刃,握剑的手突然一松,就在吴峦峰松了口气,殳无刃也将要笑起来时,她突然以手切剑,未被握住的左剑,以一种鬼神莫测的速度接过脱长右手的剑,拂柳突然接到主人的命令,剑尖猛地往前一弹,直取伊兰的颈项。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惨的吴家

    拂柳剑尖如头一蛇头一般,朝着伊兰的面门咬过去,吴峦峰大惊,不顾父亲的阻止跑过去,就连吴风起也不由往前迈了一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对吴家父子来说,那肚子里还是他们吴家的人。

    其他人对于这件事不好过多的插手,但很多人也觉得安陵松的手伸得太长了,如果她本意是帮袁心莲,那么此时她揭穿伊兰“柔弱”的面目,其他的便与她无关了,她却一意孤行地要杀还怀着孩子的女人,这难免太过心狠手辣了。

    寒芒如同蛇牙一般,“咬”向伊兰的脖颈,伊兰大惊,想要逃跑,可是拂柳剑身还缠在她的手腕处,只有剑尖朝着她扑“咬”而来,生死一线之间,对于生的渴望,让她放弃了一切,只想寻求唯一的一线生机,她闭上眼,大喊了一声:“尊主,救命!”

    在她喊出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身体跟着一紧,反应快的甚至拔出了剑,吴家父子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伊兰。

    如果刚才她只是表现出她会武功,也许这还有别的解释,可是那一声“尊主”却已经找不出任何解释的说词了。

    为今江湖,被称为尊主的人又有几个?刚刚杀了江湖门派首脑的又是哪个尊主?

    魔教,退出中原江湖多年,可是有关他们的传说却始终没有散去,每当提到魔教,所有江湖人想到的便是腥风血雨,尸堆成山的画面。

    有的人是真的见过,而有的人只是听说,但却足以让所有江湖人把魔教彻底的妖魔化了。

    伊兰的一声“尊主”所有人惶惧不已,眼睛朝着四处看去,甚至就连身边的人都怀疑是不是也是魔教中人,就在人心惶惶地瞬间,伊兰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竟是不顾还被拂柳缠在中间的手腕,直接硬生生地从拂柳中间鲜血淋淋地脱手而出,一滴滴血液淋朝着安陵松的头顶淋下来,最终却没有落到她的头顶,殳无刃更快一步的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中,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所有的血。

    这一幕突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等大家的目光跟着伊兰的身体往上时,才惶然发现,在她背后的屋顶上站着一人,由于那人一身漆黑,几乎与夜融入到了一起,竟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场的,只有斩博栖露出个事不关己的笑容,然后目光便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殳无刃。

    “啧!真的没用。”屋顶上的黑衣人厌恶地咂了下舌,突然见他扬起手来,屋下的人们同时连退数步。

    这时半空中突然传出一阵小鼓的轻响,众人还没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只听半空中“嘭”地一声,什么东西突然炸开,刹那间,半空中洒下一片粘呼呼的液体,腥咸的气味儿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而粘稠的液体几乎浇在了每一个站在这个院中的人的身上。

    只除了在小鼓响起的瞬间,早有先见之明的安陵松,和她一起带走的殳无刃,以及似乎也早知道些什么的斩博栖。

    全院子的人淋成了血人,每个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特别是吴家父子,吴峦峰一天之间,失去了两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可见他现在得抓狂到了什么地步了,愤怒甚至让他忘记了害怕,提起剑就要冲向屋顶,却被比他更冷静的吴风起给拦了下来。

    吴风起亦是一身鲜血,那里面搞不好还有他未来孙子的血,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但他至少明白,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魔教尊主的对手,若是冲上去,儿子便没了,吴家就是真的没后了。

    整个小院全是血腥味儿,铁大铁块头大,接受面积更广,平时什么都要先冒头的他,这回竟然难得地安静,即使被淋得满头满身都是血,也没有敢出声,而陈子观正猫着腰偷偷地往后退着。

    诡阔风站在屋顶,睥睨地盯着屋下之人,当目光看到正欲逃跑的陈子观的背影时,嘴角不屑地一撇:“如今的中原江湖还真是人才凋落,什么样的人都敢自称一声少年英雄。”

    吴峦峰被父亲挡在身后,目眦欲裂:“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诡阔风一甩他的黑斗篷,刻薄的嘴角突然笑了起来,他目光往小院外移去,落在一棵树下的人影上:“吴大公子,这你可不能怪本座,谁让你家的客人如此苦苦相逼,她本来可以嫁于你当小妾,为你吴家添枝加叶,可有人偏偏见不得你吴家人丁昌盛,非要闹出这种悲剧。”

    安陵松站在树下摸了摸鼻子,抬头看诡阔风:“诡阔风绝了人家后的分明是你,怎么还怪我呢?而且你要是不让她到吴家偷东西,人吴门主搞不好还是男女孙双全呢,可是被你这么一闹,长媳的孩子没了,小妾的孩子也没了,这可不就绝后了,这全怪你,可不能怪我……”

    她这时稍稍一顿:“对了,你到吴家偷什么呢?吴家虽然有钱,但你魔教在西滇也是富贾一方,有什么这么吸引你,竟然亲自上门来呢?”

    安陵松的话让吴家的父子身体同时一僵,甚至连刚才愤怒悲伤都变得不那么强烈的。

    这时归远丰突然站了来,他从小院的门口看向安陵松:“安陵松,你现在已经闹得吴家鸡犬不宁,此事是吴家的私事,你还要管?”

    安陵松一身的洁净,看向院里一群人的满身血污,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好啊,我不管了,现在吴家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反正我现在已经非常的,非常的……痛快了。”

    她竟然真的说走就走,一把拉起殳无刃就离开了,离开时,还背着小院挥了挥手:“吴门主要是觉得我害了你们吴家断子绝孙的话,我欢迎你们父子来找我,我保证,会让你们吴家断得更彻底。”

    说完,她回过头来,回眸一笑的瞬间,吴风起和吴峦峰在愤怒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阴冷之气,就像是有一条细细的小蛇无声无息地从脚跟慢慢地往身上爬,细微的,可能不会让你太不适,但冰冷的感觉,却让人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诡阔风看着安陵松的背影远去,无趣地撇了下嘴,像是不输阵一般,竟也留下了一句和安陵松差不多的话:想报仇,随时来找我,但你们肯定死定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信任

    在吴家这么大闹了一场,安陵松心情有还不错,在亲自去了袁心莲的情况后,便和殳无刃往现在住的客栈去。

    长街漫长,黑漆漆的长街只能借着月光看个七七七八八,不远处有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隐隐地还能听到城外的海浪扑打着沙滩的声音。

    安陵松侧脸看一直没说话的殳无刃,他的脸在月色下显得更加的白,白得像发了光,整个人像是在隐在光晕之后似的。

    “在想什么?”她问他。

    他转头,给她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淡雅:“我在想……姐姐为什么那么非要置伊兰于死地,毕竟你已经袁心莲看清了吴峦峰,也已经让吴峦峰追悔莫及,也已经让伊兰在吴峦峰面前暴露,至少让吴风起再也不可能对她信任,即使她怀里吴害的孩子。那么……”

    他顿了顿,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后又复看她:“依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子,怎么会对伊兰赶尽杀绝?你是早知道她是魔教的人?”

    安陵松看着他的眼睛,神光沉静,坦荡的好像他只是在问,你家里有几口人一般,安陵松嘴唇轻抿了抿,突然笑了起来,还以坦荡的目光:“是啊,知道。”

    殳无刃微讶,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承认了,接下来的问题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姐姐为什么会知道魔教中的人?”

    问完,他闭上了嘴,等着她的答案,面色平静,可是心跳却只有自己知道,她会承认?还是会否认?她会相信他吗?殳无刃觉得这一刻竟是以往他任何一次的生死一线都要让他紧张。

    可安陵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扬起了眉毛,冲他露出绚烂的笑容:“在你阻止我要杀她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只是想救下一个人?还是救下这个人可以让你得到什么?”

    殳无刃没想到,她竟然是反问自己,心不由得平晃在了半空,有失望,又以仿佛有些松口气。

    “姐姐想我当个英雄,试问英雄会眼看着一个怀了孩子的妇人死于自己眼前吗?”殳无刃答得非常痛快。

    安陵松盯着她看了一眼,却没有什么,而是状似次欣慰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

    然后,她对于他的问题,有了答案:“我只是知道她肯定别有目的,而那个黑衣人一定是她的同伙,所以不过是出手试探,看看她的同伙会不会来救她,只是没想到,来是来了,结果却是……”

    直到这时,安陵松才把因眼看着伊兰被诡阔风以盅爆体的震惊还有内心的后悔表露出来,她敬畏每一个生命,在这里,她不敢说自己一个人没有伤害过,但她尽自己最大所能,不去害人性命。

    这是一个天真的执着,但她愿意尽所能去做到。

    可今天,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在自己的固执下,就这么一尸两命,往更深了去探究,人是她杀的。

    眼中的光采逝去,殳无刃突然后悔了起来,他不该问的,早就知道自己,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不说什么就不说什么,管她是谁,在他身边的,就是他的,可是——

    怎么办?纠缠越深,越想得到全部,越想她把整个的自己交由他手,她隐藏一分,就会让他的执念偏执一分,不是不信任,只是想把所有的一切牢牢掌握。

    他怕!他怕啊!怕哪天,她就像是突然出现那样,又突然消失!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安陵松突然说道。

    殳无刃回神,茫然地看着她,此时已是深夜,她要带他去哪里在?

    不过——哪里其实都不重要,只是和她一起。

    “好。”

    ……………………

    殳无刃很意外,安陵松并没有带着他去什么神奇古怪的地方,她只是带着他,走过文州大街,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一处看起来甚为庄重宏伟的大门前。

    “进去吧。”安陵松拉了他一下,却不是从大门进,而是直接跃过墙头。

    安陵松做事向来随己喜好,大半夜跳人家墙头,倒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殳无刃跟着她一起跳了进去。

    这户人家似乎人西凋零,当他们穿过长长的廊道时,竟是没有看到一点灯光,走了好久,殳无刃才想到——

    这里可能没人住。

    可就当他刚给这想法下定论,却又以见到在长长的廊道拐弯处,有一扇门内正透出一线幽幽的光。

    安陵松看到灯光,并没有停歇,而是直接走过去,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殳无刃跟在她的身后,在跨过门口,看到房间里正在围着一个药炉转圈的人时,他愣住了。

    那人看到他们突然闯进来,也愣住了,三人互相看着对方,愣了一会儿,安陵松先动了。

    只见她上前一步,打开药炉的盖子,闻了一闻,摇摇头:“老耗子,你就死心吧,你还真以为弄点香就可以把‘缠心’给引出来?要是真那么轻易,诡阔风估计自己都想回炉重造一下自己了。”

    罗号子长的就和安陵松给他起的外号一样,个子矮子,瘦得皮包骨,一双小眼睛你是土耗子一般的活灵活现,一个圈好像就是一个计,光从他长相上来看,真的很难把他当成是医圣门中才能颇受重视的鬼才。

    不过相有心生,这副尊容到底还是判出了门,成了人人喊过的过街耗子。

    他一看到安陵松,两眼睛就嘀哩咕噜地转,随即又是一副讨好的样子:“我不过是在研究我的药方,可没有想怎么解缠心盅。”

    安陵松撇了下嘴:“啧!少跟本姑娘耍这嘴皮子。来,你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医圣门现在暂时也离开了文州,人我给你带来了,给我看看,有什么法子把他的病治了。”

    她把殳无刃给拉到了身前,罗号子抬头一看他,就愣了一下,随即陪笑道:“姑娘,您不是开老夫的玩笑吧,这小哥虽然脸色苍白,但内劲弃沛,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

    “放屁,本姑娘让你看你就看。”安陵松霸道地把他揪到了面前,往殳无刃面前一放,威胁道:“要是说错一个字,本姑娘现在就让你尝缠心盅的滋味。”

    罗号子缩着脖子,敢怒不敢言,朝着殳无刃伸出手:“这位小公子,劳烦你伸一下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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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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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