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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万物无数

    萧凉秋跟着安陵松从酒铺出来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她腰上的小袋子,眼神深思,意味深长。

    安陵松本来没注意,但被看久了,也不得不注意了,只好问:“师尊,你看啥呢?”

    萧凉秋:“你这样花钱太浪费了,几句话就十几两银子。”

    安陵松摆摆手:“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牵扯着麻烦,对方还是个朝庭一品大员的公子,人家要是不想惹上麻烦,不愿意告诉你,你也没办法不是,这样更快一点。”

    想了想,她突然沉思了起来:“庆隆酒楼的老板也是个有钱人,一点小钱可能没办法让他张嘴,看来需要外援了。”

    安陵松到长公主府时,得到了盛情的款待,可是让人遗憾的是长公主并不在家里,而是三天前就出了城。

    她失望而归,可就在要离开时,一位公主府的侍卫匆忙进来,从她身边一阵风地刮了过去,跟着就听到侍卫对公主府的管家说道:“大管家,不好了,宫里面传来消息,说皇上震怒,要治世子爷的罪。”

    安陵松听到突然停了下来,也顾不得理会为什么皇上治殳无刃的罪,宫里就有人传信到长公主府上。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这么快就要治罪?不是还同有证据吗?”

    那侍卫不认识她,突然见有个人出现,吓了一跳,看管家,管家想了想,冲他点了点头。

    他这才回答:“孙相把孙六少带进了宫,还有侯府的孙少爷,再加上之前大理寺抓到的那个在百世庵看到世子爷的人,三个人一起指控,皇上不信也难。”

    说完,他又看向管家:“管家,现在怎么办?要派人去通知长公主吗?”

    管家有些为难,这几日是先驸马的祭日,每年的这几天长公主都不见任何人。

    虽然安世侯府的世子爷在长公主这里有些薄面,但是——

    安陵松没理会管家怎么说,她直接转身,“掠影疾风”将她的身影化成一道惊鸿,眨眼间消失在了长公主府。

    等管家和侍卫回神时,人早就不在了。

    安陵松甚至没来得及叫在公主府外等她的萧凉秋,等到庆隆酒楼时,才发现萧凉秋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酒楼现在生意正好,安陵松一进门,就冲着柜台去了:“你们老板呢?”

    柜台里的中年男人看着她急势汹汹的态度,吓了一跳:“姑娘找我们老板何事?”

    安陵松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把人直接从柜台里面提了出来:“跟老娘玩马虎眼?你还真是找不到东南西北。”

    说着,提着人的衣领,身形化做一道残影,直接消失在了酒楼里,在忙着的小二竟然没注意老板是怎么丢的。

    安陵松把人拎到了酒楼旁的小道里,一句废话也没有:“你是在哪里听到孙兼说他睡过郡主,并且还说郡主也不如何的话的。”

    老板刚才被她吓了一跳,但长年在生意场上混,反应自然不会太慢,于是眼睛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

    可是他今天遇的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妖女,还不等他眼睛两个圈转完,安陵松就掐着他的脖子道:“最好别跟老娘耍花样,不然的话……”

    即将出口的胡说八道就这么被扼在了喉头,老板惊恐地看着安陵松,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看着这么平平无奇的小姑娘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狠的话来。

    安陵松才不管他怎么想,见他微不可见地点头,便把手松了一点:“如实说当时的情景。”

    老板翻起白眼,努力地去想,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就……就是大家一起喝酒,说起女人的时候,孙六少说那飞燕郡主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这床上的功夫和死鱼一样没趣,几个公子哥笑他,说像他睡过似的,他就指天指地说,是真的。当……当时我也忙,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安陵松眼睛一眯:“其他的公子哥,都有谁?”

    老板:“……有……有安世侯府的孙少爷居泽蓝,还有鲁尚书的小公子,以及以及礼部侍郎的孙子。”

    听完老板的话,安陵松的手慢慢地松了下来,但却没放人,而是把人直接推到了萧凉秋手中:“师尊,你把人送到皇宫,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送到皇帝面前,让他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说完,她又看那老板:“你要是敢改口,我保证你一家老小结伴下黄泉。”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甚至是笑着的,看起来根本没有几分真实性,但却越是这样,越是让老板吓得打哆嗦。

    他本来就是不想参合这事,孙相那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谁敢得罪他啊,要不然,出了飞燕郡主那事,孙兼那天说的话早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可是不往外说,却也难免在自己的地方八卦一下,他没想到就这么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如今他一听说要皇宫,已然吓得站不稳了。

    萧凉秋在一旁揪着人,不怎么乐意:“我为什么要闯皇宫?还是为了那小子?”

    安陵松心急如焚,她怕再晚,皇帝真定了罪,想要翻皇帝下的案可有些难了。

    “不是为了他,就当是为了你徒弟我吧?师尊,人命关心,你就当帮你可爱的小徒弟了,好不好?”她上前,拉住萧凉秋的胳膊,用力摇了两下,撒起了娇。

    萧凉秋:“……”

    可能是第一次为人师,突然小徒弟使出这一招来,萧凉秋实在招架不住,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

    直到他拎着老板,闯进了皇宫内院,对着几百个大内侍卫的时候,他才漠着一张脸,默默了做了个决定——

    回去要好好教训他这欺师严祖的徒弟。

    可几百个大内侍卫,看起来是吓人,但未来的天下第一剑,却不是白白叫着玩的。

    九域之剑,恰如其名,九域百川,恢弘广阔,一剑扫过,百物皆避。

    九域剑法只有简单的九招,可每一招却如太极之象,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无数。

    萧凉秋一剑而过,真气带起凛凛狂风,原本那些扑上来的侍卫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抓扑闯入皇宫的刺客。

    萧凉秋无意伤人,急掠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戏

    皇宫大殿,百官肃静,所有人都拢手默默地站在两边,而龙椅之上的人,正怒目圆瞪,盯着跪在殿中间的那个单薄的身影。

    “殳无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殳无刃跪在殿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皇上,微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微臣没有和飞燕郡主一起出城,之所以出现在百世庵只是因为有人给微臣送了一封信。”

    他的语调缓慢而沉静,虽是为自己辩解,但似乎没有半分的急切,看起来一切成竹在胸。

    可他越是这样子,一旁的人越是愤怒,三王爷上前一步,指着他:“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诬陷你吗?就连……就连燕儿疯疯颠颠地都在叫着你的名字,你还敢说不是你?”

    殳无刃抬眼看了三王爷一眼,嘴角一勾,却没说话,只是把无尽的讽意都收到了这抹笑里。

    三王爷气得顿时眼露狰狞,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掐死他。

    皇帝虽是三王爷的长兄,但两人的年纪并得不多,可是在精神头上却差了三王爷不少,刚才他还震怒无比,此时却已露了疲态,他又再次问了殳无刃一句:“朕给了你机会,但你却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朕只能治你的罪了。”

    殳无刃突然抬头看向皇帝:“皇上,臣有一疑惑,想向皇上请教。”

    孙相这时在一旁看,冷笑了一声,似根本不把殳无刃放在眼里。

    皇帝眼皮掀了掀:“你问。”

    “皇上,您一直在问臣可有证据证明臣的清白,那么孙相家的公子的一句话怎么就成了证据?想必你也听说了,孙六少在当街离说了什么,当天王爷就找上了相府,在那样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请问皇上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你放屁,分明就是你骗郡主出的城,我无赖你,但那家的表兄总不会无赖你吧?”

    孙兼躲在父亲身后叫,然后看向居泽蓝,而这时居泽蓝倒是一副人模人样的,向皇帝拱手:“皇上,微臣那天王府做完证后,回家便被软禁了起来,要不是您传唤,臣也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侯府的大门了。”

    他语气中透着哭腔,像是自己有万般的委屈。

    皇帝一只手支在龙椅的龙头扶手上,懒懒地看着殳无刃,双眼冰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

    萧凉秋有些烦,虽然皇宫里的这些侍卫对他够不成威胁人,但是数量实是在多,这东西一多,难免让人觉得烦,特别是手里还拎着个一直在大呼小叫的男人。

    萧大侠整天没有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些不耐烦的情绪,九域剑在他的手中如一顶遮天闭日的大伞,强大无尽的内力散发出来的剑气挥洒着横扫九州的气魄。

    而此时的大殿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流,就连原本坐在皇位上已经累得快要睡着的皇帝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外面发生了何事?”

    皇帝一开口,内监便把皇帝的话一层层传了出去,没过多久,话便传了回来。

    “启禀皇上,有人闯入辰北殿,现在正在缉拿。”

    辰北殿?那不是皇宫的最外围,那得多大个动静能传到这位处皇宫正中的中和殿?

    就在众人还奇怪时,突然听到大殿外有人大喊声:“快把中和殿包围,保护好,绝对不能让他闯进去。”

    皇帝:“……”老皇帝已经完全没了睡意,原本昏花的老眼瞬间因惊惶而亮了起来。

    “怎么……不是在辰北殿吗?”

    不止老皇帝,在中和殿的其他官员也是乱成了一锅粥,看平时一个个向皇帝表达忠心的时候说得一溜一溜的,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往皇帝身前站一站,一个个恨不得能顺着门缝跑出去。

    但这大白天的就冒了个刺客,怎么想都有些奇怪,而居泽蓝可能是受家里人的影响比较多,脑回路清奇,而且箭头直怼殳无刃。

    “殳无刃!是你!是不是你派来来皇宫的。”

    殳无刃抬眼瞥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侧眼,连正眼都不算,可是他却吓得连退了几步。

    倒是孙兼还挺有狐朋狗友的义气,仗着有老爹撑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拽了自己兄弟一把:“皇上,这小子就是要造反。”

    对于皇帝来说,这得像明君还是昏君,可没有人喜欢听到这两个字,这是每代皇帝心中不可触摸的禁忌。

    果然,皇帝闻言脸色一变,看向殳无刃,殳无刃依然跪在殿中,而他始终的从容,更加地让皇帝担忧害怕。

    殳无刃抬头看向皇帝,他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漂亮优雅,如果再刻意露出清澈的眼神,很容易让人掉入他织起的毒网中:“皇上,微臣区区一侯府世子,有何能耐造反?若是说朝有势力,恐怕还不如经营多少的孙相,皇上圣明。”

    他双眼清澈,蕴含着万般的委屈,夹着晶莹的水意,刚才他被指证时,一直低着头,显得冷淡而不在意,而此时,他抬头时,倒是是被亲人伤得体无完肤的孩子。

    “皇上,您不相信臣的人品,臣无可可说,毕竟臣在您身边的时间还短,您对臣不了解,可是您怀疑臣的忠心,臣实在是,臣可是把父亲留下的……”

    说到这,他没有再往下说,而皇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抬手制止了他,跟着往孙相的方向一看,孙相瞬间吓得一哆嗦,拉着儿子就跪到了地上:“皇上恕罪,是臣养子无方。”

    到底是爱妃的哥哥,皇帝自然不会跟他较真,他挥了把手,再次看向殳无刃:“朕不是不信你,但是飞燕这件事……”

    砰——

    皇帝话还没说完,中和殿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踹开,两人高的大门轰然倒向了殿内,一群站在门口的大臣连不极躲避,直接被压在了下面。

    外面这时有侍卫喊道:“快保护皇上。”

    可是这个时候乱成了一片,一个个保护自己都来不及,哪还有人保护皇上。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四处逃散时,突然有一人跑向了龙椅的台阶,张开双臂,以他那瘦弱的身体挡住了皇帝。

    “皇上,您放心,刺客要是想伤您,必定是从微臣的尸体上踩过去。”

    皇帝眼中闪过一瞬的动容,但到底也只是一瞬,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理所应当。

第一百零八章 混乱

    殿门轰然倒下,所有人禁若寒蝉,侍卫一窝蜂地涌进来,可是那个提着一个人慢慢走进殿的人却仿若未见。

    他一手提人,一手提剑,当看到站在殿上的殳无刃时,嘴角一撇,剑却收了起来,然后把手中的人往地上一丢。

    “她让我送进来的。”

    殳无刃看着大战皇宫侍卫,但依然纤尘不杂的萧凉秋,抿了抿嘴,可是当听到他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立刻鲜活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她……”

    而这时刚刚被父亲拉到后面的孙兼又蹦了出来:“殳无刃,你还说你不想造反,这个人一来就盯着你看,分明是认识你。”

    萧凉秋一进来就看着殳无刃,然后跟他说了一句话,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中和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的诡异,被殳无刃挡在身后的皇帝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殳无刃的后脑勺。

    殳无刃慢慢地走下台阶,这让皇帝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几个侍卫趁机跑到他前面来将了护住,有了侍卫加持,皇帝胆子瞬间撑了回来,大手一挥:“将他们给朕拿下。”

    眨眼间,萧凉秋和殳无刃被团团包围,萧凉秋的剑在手中轻轻一翻,却在一半被殳无刃按住:“萧大侠,姐姐让你直接闯进来,便说明她马上就会到,不要着急。”

    萧凉秋由于刚入大凌国遇到的那次灾民事件,对大凌国皇帝很是没好印象,他冷冷地往上瞥了一眼:“你觉得这些人能放过你?”

    殳无刃:“我只是相信姐姐会来。”

    萧凉秋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明白他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但他确实也没有再往下一步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地上还没缓过劲儿的庆隆酒楼的老板。

    “殳无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伙同外人,进宫行刺,还不快快把皇上扶走,将这两人拿下?”孙相这时先发制人,连给殳无刃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时刚刚清醒的酒楼老板一抬头,就看到孙相的眼神,跟着他头又是一歪,人又晕倒了过去。

    殳无刃转头看了酒楼老板一眼,然后慢慢地抬眼看孙丞相,突然一笑。

    孙丞相的眉头猛地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这张明明漂亮得过份的脸蛋儿这么一笑人,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有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还一无所觉,仗着自己爹在这,在那里胡乱跳脚:“就是,殳无刃你竟然进宫行刺皇上,你玷污了飞燕郡主还不够,这是要谋权篡位吗?”

    萧凉秋在一旁没说话,他只是慢慢地抬起了手,只是一个缓慢的动作,包围着他们的侍卫不进反退,忽啦下,全部退了好几步,差点把躲在后面的那些大臣们给挤扁了。

    而孙家父子同样躲在侍卫后面,侍卫们这么一退,爷俩也不好受。

    但萧凉秋的剑指的却是地上的老板,他说:“起来,把之前的话说一遍。”

    明明有一段的距离,但倒在地上装晕的老板还是能感觉到那剑发出的森森寒气,最终还是害怕突然一剑刺下来,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闷个头就跪到了地上,也不知道跪的是哪个方向。

    “皇上饶命,草民和这人不是一伙的,他们……他们以草民一家老小威胁,要草民污蔑孙六少,草民是无辜的啊。”

    他一说完,孙丞相那边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随即隐没,端出一副公正的样子喝道:“皇上就在这里,你如实说便是。”

    老板往后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孙丞相的眼睛,他突然哆嗦了一下,随即反就指向萧凉秋:“这个人和一个姑娘,今天突然闯进草民的酒楼,说让草民随他们进宫,就说孙六少在我的酒楼中说了一些对飞燕郡主不利的话,草民不愿意,他们就拿草民的家人威胁,最后还把草民硬抓进来。”

    皇帝的位置被侍卫围了好几层,他也看不到皇帝,最后说完就跪下了,而躲在侍卫身后的孙丞相和孙兼得得意地弯起了嘴角,其他人也在后面嗡嗡哄哄,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其实只要长点脑子的人就能想明白,这老板的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但殳无刃也懒得解释了,这整个大凌朝的朝庭是个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

    “还不快快把人拿下?”见侍卫不动,孙丞相再次发令。

    此时皇帝早就离开了中和殿,其中官职最大的便是孙丞相,他的一声令下,侍卫又往前挤了几步,但却依然没有人敢首当其冲地冲上前去。

    在这里的人几乎都在刚刚看到过了萧凉秋的神乎其技,一把剑足可挡千军万马,虽然是满朝文武都在这里,但谁不先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呢?

    见侍卫始终不敢动,孙丞相也急了,肥胖的身体竟然能一跳八个高:“还不快快拿下?再不动一律军法处置。”

    躲在侍卫后面,想跑跑不出去,想出来又不敢出来的大臣们几乎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由孙相说出来是有多么的不合适,你凭什么军法处置皇宫内的侍卫啊。

    但明显孙相位高权重,平时作威作福,几乎让所有人都忘了他的权限,侍卫们竟真的不顾一切地举着刀剑冲了上去。

    萧凉秋手中剑面微微一翻,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殳无刃垂手站在那里,单薄的身体站在人群中央,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可就那么静立的身影,却让一群冲上来的侍卫莫名的感觉脚底板在发凉,一股说不出来的血腥气就这么在一团闹哄哄的大殿中蔓延了出来。

    阿甲是冲得最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在最前面,现在他离安世小侯爷只有两步之遥,甚至只要他把刀伸向前砍去,就能砍到他瘦弱的肩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刀突然就砍不下去了,他愕然地瞪大眼睛,突然感觉呼吸一紧,原本虽然浑浊,但还是充足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了起来,眼前猛然一花,只感觉眼尾迅速掠过一末影子,等再看清时,只看到了眼前一双漂亮到近乎妖异的漆黑眼睛。

    阿甲没见过地狱,也没见过恶鬼,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的门口,看到了那个朝着他迎面而来的恶鬼。

第一百零九章 大闹中和殿

    他绝望,他不想死,他家中还有老母,还有妻儿,可是他连呼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认命。

    阿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至少……至少他是为保护皇上而死,家里的人应该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吧?

    “咦?怎么这么热闹?大家是在开派对吗?怎么不叫皇上一起呢?”玩笑的声音从大殿上面传来的,清脆嘹亮,带着某种力量直直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

    原本几乎如煮沸了火锅的大殿,一瞬间安静下来。

    阿甲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一松,空气如潮水般涌进鼻腔,呛得他弯腰咳了起来,可眼前的人似乎不喜欢他在自己面前咳成这样,而是伸手轻轻一推,把他推进了侍卫群中,跟着还不等他咳,就听到中间的位置,传了一阵连环不断,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把肺子咳出来的咳声。

    阿甲突然就不咳了,就好像他的咳声被里面那一连串堪称不要命的咳声给打败了,吓退了。

    萧凉秋这时往旁边看了一眼,满眼的鄙视,不甚爱说话的他,甚至还下了一句评语:“装腔作势。”

    可他旁边的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地,一直捂着嘴弯着腰,在那里咳,直到皇帝龙椅那边传来了个关切的声音:“小刃刃,你没事吧?”

    所有人看向龙椅的方向,紧接着个个面露大惊之色,只见明明刚才已经被侍卫带离中和殿的皇上又回来了,他现在又坐在龙椅上,只是身边站了一个白衣少女。

    少女面容平凡,乍一看都让人记不得她的长相,可是她的笑容却上人极共深刻,明明那么明媚,可是却透一股让人浑身都难受的邪气,特别是她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扶在龙椅椅背之后,可是指类却似有若无地指着皇帝的后脑,所有懂武功的人都知道,如果她这一指指下皇帝的百汇穴。

    所有人连呼吸都跟着安陵松的笑容而收紧放轻了。

    “我……没事。”殳无刃的咳声渐停,轻轻地说道,此时的他似乎换了一个安,安静,平稳,无害。

    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殿上的皇帝与安陵松的身上。

    安陵松并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她低头看着吓得都快神志不清的皇帝:“皇上,让这些侍卫哥哥们都下去呗,这里人这么多,空气这么差,对您老的身体不好呀。”

    皇帝坐在那里,吓得不敢动弹,几乎是僵着脖子低喊了一声:“还不快下去。”

    侍卫投鼠忌器,却又不敢真的离开,只是稍稍往后退。

    安陵松撇了下嘴:“至于吗?我只不过是想和皇上好好聊聊天而已,又不想把他怎么样,你们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她嘟了下嘴,生气的样子娇俏可爱,可那只小小的手,却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缓缓伸向了皇帝脑袋。

    一群大臣侍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本拥挤到没有地方站的中和殿几乎是在眨眼间的功夫就空了。

    退出去的不止侍卫,还有一些朝中大臣,此间事情明显还未了,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小命可就不保了。

    但也有一部分并没有退出,倒也不是他们不想走,但他们与事件有关,若是现在走了,事后皇帝再追究起来,只会更加的危险麻烦。

    而另外没走的,便是想仗着胆子在皇帝面前露把脸,彰显自己的忠心了。

    安陵松满意地看着空下来的中和殿,朝着殳无刃和萧凉秋示意,让他们过来。

    两人谁也没看谁,一起走向了台阶,站到了龙椅边上。

    安陵松站在龙椅的高台上,视线向下,这种高高在下的感觉确实不错,她的视线扫了一眼还留下来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孙相身上。

    孙相从刚才看到是她,脸色就不好,此时见她看自己,不止脸我次好,心脏都不好了。

    “殳无刃,你竟与此妖女勾结,简直是胆大妄为。”

    殳无刃站在安陵松稍前面,他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盯着孙相笑了一下,却笑得孙相心头颤抖。

    这小子笑什么呢?

    这时又有人站了出来,说话的对象还是殳无刃:“世子爷,如果此事你有何冤枉,大可向皇上陈词,莫不要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快快让这女子放了皇上吧。”

    此人在朝堂上现孙相素来不和,此时自然不忘与之做对。

    果然,孙相听到他的话立马变了脸色:“袁大人这是何意?是说本相还冤枉了他不成?”

    袁大人只是微微侧脸看了他一下,然后看向坐在龙椅子惶惶不可终日的皇帝:“那么孙相是想说为了你自己所谓的公正廉明,没有冤枉好人,连皇上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孙相被他反问得哑口中无言,而安陵松这个时候突然笑着鼓起了掌:“就是这个理,这位袁大人说得简直不要太对。”

    说着,她低头看坐在身边的皇帝:“皇上,您看到了吧?谁才是真正关心您,对您忠心耿耿,一心只为您着想的人了吧?”

    皇帝的眼皮抬了抬,朝着孙相看了一眼,孙相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跪下:“皇上圣明,微臣只是不想让小人有机会霍乱朝庭,为朝庭不利。”

    安陵松在一旁轻声对皇帝道:“皇上,这朝庭是您的,如果您都不在了,这利不利与您何干?怎么他说的好像朝庭是他家的似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可让全殿的人都听到,孙相此时那张被肉都快挤成团的五官更是扭成了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形状,他见皇帝的面色由惊惶中参杂了深沉,立马吓得五体投地,匍匐上前:“皇上,臣绝无此心,望皇上明鉴啊!”

    孙兼在一旁看父亲如此,大感愤怒,上前一步,也跟着跪了下来,但却没有像其父,五体投地,而是直着腰杆着,指着殳无刃:“皇上,这个小杂种勾结妖女,分明是要害您,是想图谋不诡,这个妖女有妖术,可以让人莫名其妙的听她的话,您不要相信他们啊。”

    他当初在街上有那种感觉,明明自己不害怕她,可是她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恐惧就来了,他本来没注意,回家之后才想清楚,肯这是这妖女有妖法。

    安陵松这时在一旁笑了起来:“算起来你们口中的小杂种可是皇上亲妹的外孙,刃刃还应该叫皇上一声亲舅公呢,那么请问,他是杂种,皇上是什么?”

    说完,她又低头看皇帝:“皇上,您觉得他在说您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章 果然是妖女

    安陵松的话就像是一根钉子,钉入了皇帝的心脏,他甚至眼睛都不抬了,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孙相,莫不是你们在背后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孙相此时脸色已经白了,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唯一养活的儿子也掐死。

    “皇上,犬子无状,请皇上恕罪。”

    他匍匐,跟着也拉住了自己的儿子,这回孙兼总算认识到自己胡乱开口好像惹了大祸,终于老实地跟着父亲匍匐在地:“皇上恕罪,小子绝对此意,请皇上明查。”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从开始一切都那么顺利,可这个妖女一出现,整件事情竟然反转了!

    她——果然是妖女吧?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三王爷这时终于开了口:“今日是本来是飞燕之事,殳无刃你这么大闹,分明已经说明了你做贼心虚,本王看你分明也是有诡之心。”

    三王爷平时与孙相没有什么来往,甚至因为孙兼当初在街上说的话,还记上了对方一笔,但一码归一码,现在他只想要的找到害自己女儿的真正凶手。

    殳无刃站在台阶之上,慢慢地抬头看向三王爷,终于开了口:“三王爷,飞燕郡主之事,我问心无愧,若您执意咬住我不放,最高兴的只能是凶手。至今天中和殿之事……”

    他说着,慢慢地转向皇上,然后跪了下来:“皇上,今日之事是因微臣而起,微臣愿意负任何责任,但飞燕郡之事还请皇帝给微臣一个辩解的机会。”

    就这情况不给机会能行吗?

    皇帝觉得他就是放屁。

    但身为皇帝,他不能说脏话,他只能说:“如今证人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等殳无刃开口,安陵松在一旁便说道:“他们有人证,我也有人证啊,来来,把人证送进来。”

    她话一落,跟着中和殿的屋顶,突然就破了个大洞,紧接着两个大包就被丢从上面丢了下来。

    一连两个“咚咚”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从上到下,最后才看清那是两个大活人。

    皇帝脑袋不敢动,只是抬起来看向漏了个洞的中和殿屋顶,最后闭上了眼睛,下垂的嘴角微微颤抖了起来。

    殳无刃也是目光自上而下,最后默默无语地看安陵松。

    安陵松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不想闹得这么大,可是带着两个大活人,从宫大门走进来明显不可能啊。”

    说着,她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贴着殳无刃的耳朵说道:“本来我想找长公主帮忙的,可是她在普陀寺给死去的驸马念经,那里的和尚贼死心眼,就是不让我进,我又不能大闹人家和尚庙,就先过来帮忙了,早就猜到那个酒楼老板不靠谱,师尊他老人家除了会打架什么都不会。果然闹得大了。嘿嘿……不过现在可能更大,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个罪名洗清了再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让青青在那里等着长公主,等她出来,立马带皇宫来。”

    被评价除了武功一无是处的“师尊老人家”默默地看了二人一眼,九域剑已归鞘,却警告似地发出一阵低鸣声。

    可惜没吓到两个偷偷窃窃私语的人,倒是把皇帝吓得差点尿裤子。

    “既然如此,那便……”

    可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平时那些把他放的屁都当成香氛的大臣们,突然有几个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小幺。”

    “棋儿。”

    两个人影,一老年一中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想也不想地就扑向殿下倒在地上的两人。

    可还没等他们扑过来,他们的身前突然多了一个暗红色的人影。

    那人明明只是一个人,可是站在那里,却像是成了一堵墙,硬生生地将他们堵在了原地,半步不敢再前。

    安陵松在龙椅边笑了起来:“看来不用我介绍这两位了。那么皇上,您觉得是由您来自亲审问呢,还是由小女人替您呢?”

    皇上老眼翻白,那是身为一个皇帝最后的一丝倔强。

    安陵松一点不计较皇帝的白眼,甚至还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就由小女子代皇上问了哟。”

    “且慢。”刚才还匍匐在地的孙相,突然抬起了头,朝着龙椅上拱了拱手:“皇上,您刚才也听到了那酒楼老板说有一个女子要挟他撒谎,现在就算是问出什么,咱们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她威胁吓喝出的结果?”

    安陵松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甚至还伸手脚了殳无刃一把:“刃刃,给孙相鼓掌,看看他为咱们想的多周道,连自己用的手段都教给咱们了。”

    孙相突然心中一跳,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要开口补救点什么,却见安陵松突然把头转向居泽蓝,后者正慢慢地往后躲,刚刚孙兼不定心把他往自己父亲身后拉扯,他倒好,见父子俩此时在风浪中间,恨不得得躲得远远的。

    但安陵松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已无大门,屋顶也已露了个大洞的中和殿此时凉风阵阵,在这初夏的季节显竟显得无比的舒适,安陵松的笑容也特别的舒适。

    “居少爷,你要躲到哪里去呢?不如跟我们说说,你昨天傍晚,你在回家之前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

    居泽蓝的身体一僵,可他又不得不转身面对龙椅的方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陵松并不气恼,她只是随便问了他一句,等他说完话,她直接就看向了地上的倒着的鲁家公子和周家孙少爷。

    “红红,把人弄醒。”

    一身暗红的男人站在鲁尚书和周侍郎面前,根本没有动,只是大袖一挥,耳力好的人只听到空气中响起一阵什么划过破空气的低尖的啸声,跟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便动了一下。

    两人身上并没有受什么明显的伤害,但父亲和祖父还是急得直想往前冲,但叶天鸿这么一根柱子忤在那里,他们也不敢乱动,只能焦急地叫孩子的名字。

    “小幺,你没事吧?”

    “棋儿,你受伤没有?”

    两个平时只知招猫逗狗,纵享玩乐的公子哥,平时被家里惯得都要上天了,但今天却格外的老实,一醒来,就翻身一跪,那样子比平时家里长辈过年拜年还要顺溜,直接就五体投地,只是冲着的方向不对,两人一个左一右,看起来像是乡野村妇祭拜无主的野神的似的,胡乱扣首。

第一百一十一章 狗咬狗一嘴毛

    “女侠,女侠,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真的,一句都没有骗你,就是居蓝泽那小子昨天晚上晚饭的当儿找到我们,还问我们够不够哥们义气,然后就让我们口令一致地说那天中午一起喝酒看到安世侯家的小侯爷带着飞燕郡主出城,而且还说一定不要把孙六少已经尝过公主滋味儿的事说出去,不然大家一起惨。”

    最先开口说话提是周侍卫家的孙少爷,他的口舌可鲁尚书家的公子更利索,说完了,还不忘补一句:“我说的最多,女侠先放过我吧。”

    鲁家的公子这时也不遑多让,跟着便一边扣着头,一边丢下一只大瓜:“居泽蓝说他看世子爷不顺眼,就想教训他,让我们帮忙,其实我是不愿意的,我和世子爷无怨无他,干嘛害他呀,女侠,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呢,女侠,您先放过我吧,千万不要把我丢到那么可怕的山里。”

    安陵松的笑容有些意外,没想到还些别的收获,就知道居家不可能让殳无刃这么安安生生继承什么侯位。

    一直往后躲的居泽蓝面色青白,但却不敢上前,只敢在后面色厉内荏地大喊:“你们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说这些?他……他好歹是居家的人,要是做出这等丑事,被外人知道了,对安世侯府有何好处?”

    平时称兄道弟,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这会儿谁认识谁啊,鲁、周两位公子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说世子爷坏话,还说一定找机会弄死他。”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世侯不待见这个外孙,但却也想不到府上的人竟然是抱着这么歹毒的心事。

    所有人都显得震惊,倒是当事人殳无刃面色淡淡,似乎居泽蓝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意外。

    居泽蓝本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更谈不上多聪明,顶多的也就是一点自以为的小聪明,他没想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多余一步,最后竟然是把自己装进去了。

    “还有,还有,他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漫骂世子爷,还有世子爷的母亲,说她自甘堕落,还有……”

    周家孙少爷这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突然低下头:“总之还有很多难听的话,小人不敢再说。”

    这周家的孙少爷倒是有些心眼,这会儿若是说居泽蓝骂殳无刃的父亲,皇帝或许还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如果说他骂的是皇帝的亲外甥女,那就不一样了,好歹是皇亲国戚,皇上会高兴才怪呢。

    果然,坐在龙椅上的本来被安陵松吓得动也不敢动的皇帝,终于龙颜大怒地一拍龙头:“居泽蓝,你可说过此许大逆不道之语?”

    已经缩在角落的居泽蓝腿一软,直接贴着墙边跪了下来:“皇上明鉴,小人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他们血口喷人。”

    其他两位公主哪会任他颠倒是非,立刻转向皇帝申诉:“皇上,我们有证人,当时他来找我们是在翠月楼喝酒吃饭的,虽然屋里没有人侍候,但门外一直有人守着,翠月楼的龟公可以给我们做证,他确实说过这话的。”

    居泽蓝傻了眼,瞪着眼睛,嘴唇嚅嚅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陵松在上面看得有趣,她悄悄地对殳无刃说:“刃刃,你看没看到他们一嘴的毛啊?”

    殳无刃转头看她,嘴角勾了一下,随即面向皇帝,并向皇帝跪下:“皇上,今日之事,确实是无刃之过,虽然无刃是被逼无奈,但还是让皇上受了惊,请皇上降罪。”

    皇帝坐在龙椅上,老眼微微抬了抬,看安陵松,安陵松的手收了回头,冲着皇帝露出个甜笑:“皇上,您看小女子干嘛?小女子又不敢不让您说话。”

    皇帝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吓坏了下面的一干大臣,特别是三王爷,他此时多少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殳无刃的态度有了改变。

    “殳无刃,你还不让他们放了皇上,是想错上加错吗?”

    安陵松一脸惊愕地看着三王爷:“三王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啊?你要让放人,直接找我就好,我跟世子爷又不熟,为什么要听他的呀?”

    这话竟是在撇清她与殳无刃的关系,一句话,把殳无刃摘得一干二净,要是换做别人,应该会很高兴,可是殳无刃却蓦地转头看他,目光沉冷,看得她莫名其妙,然后怂怂地冲他一笑,用眼神表达:就是说说。

    殳无刃瞪了她一眼,转身不再看她,安陵松懵逼地一脸茫然。

    “哎,今天大家都是为了三王爷家的飞燕郡主的事集中在这里,现在不觉得跑题了吗?”

    男主面前怂成狗,但男主一转身,某人便又浪了起来,今天她的目的就是要把男主这个强叉的罪名给洗清了,造反的罪名都比这外罪名好听得多。

    经她一提醒,三王爷也想起了今天的正事。

    他早上征战沙场,气势与满朝的文官自然是不一样,此时虎目一瞪,看向孙兼,厉气横生:“孙六少,周、鲁二位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三王爷,这件事……”孙相这时插进嘴来,可话还未开口,安陵松便打断了他。

    “孙相,三王爷问的是你家公子,可没问你?还是说你想像威胁地上这个酒楼老板一般,再给你些时间威胁两位公子临时改口?”

    “你……”孙相伸手两根手指指向她,她却身体一偏,把皇帝给露了出来,他两根手指刚好指向皇帝。

    孙相吓了一跳,赶紧收起手来,再次匍匐到地上:“皇上,是微臣教子无方,平时最喜欢在口头上占人姑娘家便宜,他定是见过飞燕郡主芳容,所以才一时口快,吹吹牛皮,他没那个胆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明查。”

    “孙相,听您的意思好像您家的儿子口头上占了飞燕郡主的便宜也无所谓?我倒是奇怪了,飞燕郡主金枝玉叶,皇亲贵女,怎么就能让你这当臣下的儿子随便言语侮辱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安陵松没有紧抓着孙兼侮辱飞燕郡主至疯的罪名,倒是先追起口角上的问题了。

    这在外人看来,明显就是舍了西瓜捡芝麻,就连殳无刃和萧凉秋也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皇子驾到

    孙相听到她这么问,心下一喜,刚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却见三王爷转身向皇帝的方向跪下:“皇上,臣请扣押孙兼,臣要亲自审问他。”

    听到三王爷的话,孙相和孙兼的脸色同时一变:“皇上,此事疑点甚多,并且牵扯到三王爷的郡主,还是交由大理寺处理更为公正。”

    孙相的反应不要谓不快,他竟直接省去了求情,反过来要求把儿子扣押到大理寺,这下可吓坏了孙兼,抱着他父亲的腿就哭:“爹……”

    孙相懒得看这不成器的儿子,抬腿踢了一脚:“让你平时别到处胡说八道,我看你这张嘴就应该给你缝上。”

    三王爷脸色阴沉地看着爷俩演戏:“孙相,大理寺卿本就是你的学生,你把你的儿子送到他那里,是想干什么?”

    孙相脸上的肥肉颤了颤,硬是挤出个笑容:“王爷,您这话说的不对,大理寺本就是我朝律法司,当初世子被怀疑不也是被送到了那里,您不也没说什么嘛?怎么到了微臣的儿子,大理寺就成了徇私枉法的地方了呢?您不信微臣,难道还不信皇上的眼光吗?大理卿当初可是受到皇上亲口佳奖,亲自提拔,为今不知为皇上破过多少大案。”

    孙相把皇帝抬出来,那叫一个义正严辞,正气凛然,连安陵松都要个信大理寺卿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了。

    一直站在龙椅边上不说话,可是却像一只事实在露着刃的宝剑一般,闪着寒光,让人无法忽略的萧大侠,突然不高不低地开了句口:“既然大理寺这么厉害,为什么到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要误会萧大侠是在和孙相做对,看他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是真的很奇怪。

    孙相当时的表情就甭提有多精彩了,而此时皇帝的脸色却开始转换变化,从安陵松说完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停过。

    此时在孙相被萧凉秋凉反问得哑口无言之际,皇帝突然开口:“这件事事关飞燕的名节,还是由皇弟处理颇为合适。”

    皇帝金口玉言,一声令下,三王爷立马让人把孙兼给拿了,其中也包括了周、鲁两位大人家的公子,还有居泽蓝。

    几人虽然想拦,但风刚皇帝已然发话人,他们若是拦了岂不是违抗皇命了?

    今日之事本就为飞燕郡主,眼下似乎靠一段落,但却又没有。

    中和殿上下左右通风,阳光直辣辣地从屋顶的大洞照了下来,刺得皇帝眼睛有些睁不开,他看看身边的安陵松,平凡的少女对他眨眼一笑,莫名的妖风横扫,吓得老皇帝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殳无刃这时跪下来:“微臣不敬,请皇上降罪。”

    安陵松眼皮一跳,心道:这熊孩子心眼也忒实了吧?

    “皇上他圣明,孰对孰错,自然是心里有数,何必你自己在领罪呢。”

    说着,她微笑地瞥了皇帝一眼,在她眼里,这皇帝是谁来当都无所谓,但殳无刃可是半点疏失都不能有。

    皇帝两颊边下垂的颊肉不由颤了颤,张着嘴,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此刻侍卫全被逼在了中和殿外,虽然外面一定团团包围,但他刚才见识过安陵松一人扫倒几十个侍卫,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侍卫在保证他不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抓拿住这女子。

    况且,殳无刃在这里,现在这个时候,殳无刃之于他还有利用价值,他还不想这么杀了对方。

    恐惧与算计同时在老皇帝脑中闪过,最后他做下了决定,可是刚开口,就听到中和殿外清朗威严的声音。

    “殳无刃,不管飞燕郡主之事是否是你之过,但今天你派人劫持父皇,已经是大逆之罪,莫不是还妄想父皇放过你不成?”

    来人随着声音出现在了中和殿的大门口,离得门口近的人不由叫了一声:“二殿下!”

    黄浩真背手站在门外,朝着皇帝遥遥一拜:“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请您恕罪。”

    皇帝看着二子,却并没有显出几分高兴来,安陵松把殳无刃往后往一把:“这二殿下什么来头?”

    殳无刃没说话,他的视线与殿外的二皇子相撞,空气线性收缩,仿佛二人中间多了了一条真空的隧道,隧道中刀光剑影,看不到的锋刃直撞横卷,片甲不留。

    可这一切发生不过是无形中的瞬息之间,殳无刃倏地笑了,他往前走了两步:“二皇子说错了,微臣是在保护皇上,何来挟持之说?”

    安陵松:“……”很好,这句话说得很男主。

    还在中和殿内的所有大臣统统看向皇帝,一双双求知的眼神像是在问:皇上,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样听着他们胡说八道真的好吗?

    可大臣们的反应到底还是没有安陵松快,只见她刚才还双指指在皇帝脑后,这会儿突然蹲到了皇帝腿儿边,双手竟然慢慢地给皇帝掐起了腿来,还不忘谄媚地仰头冲皇帝笑道:“皇上,舒服吗?”

    皇帝脸上松弛的皮肉扭了扭,最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殳无刃回头看在皇帝的腿上胡乱捏的安陵松,她则冲他眨眼笑,摆着嘴形像是在说:冲吧!少年!

    可殳无刃不太高兴,姐姐的手怎么可能给这个老东西按摩呢?

    别说他,萧凉秋也不太高兴,他徒弟还没这么侍候过他这个师尊,怎么可以侍候别人呢。

    殳无刃的想法埋得更深,也更狠,在他想着在什么时候怎么把老皇帝的腿锯下来的时候,萧凉秋的做法就简直明了多了。

    他上前,把安陵松给揪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把人放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看了皇帝一眼:“她是我徒弟,不是你的侍女。”

    皇帝:“……”

    殳无刃:“……”

    带着几千人马来救驾的二皇子:“殳无刃,你当本皇子是傻子吗?御前禁带武器,你身边的蓝衣男子背上是什么?”

    三人之中,就灵敏萧凉秋看起来最有气势,再加上之前史去的两次失败,使他认定了三人中的萧凉秋才是主要战力。

    只见他慢慢地跨进了中和殿,一身紫色金边的锦袍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脸上的修整干净的胡子随着得意的笑容张扬开来,就像个在他白净的脸上跳舞的小毛人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要擒吗

    二皇子走到了殿中,视线环视了中和殿中一圈,嘴角微撇,眼露鄙夷,最后看向殿上:“殳无刃,你纵属下要挟父皇,这么多人在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此举不是谋逆是什么?”

    他的声音高昂,气势充沛,声音透过屋顶的大洞传扬出出去,几乎整个中和殿的四周都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接着,他的声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声啸浪涛的,气势恢弘的回应:“逆贼当诛!逆贼当诛!逆贼当诛!”

    如波涛震浪一般的声音一涌而进中和殿内,人们的耳朵振聋发聩。

    一时间中和殿像是成为了一座海中孤岛,被四面八方的惊涛骇浪给团团转住,随时都会被巨浪淹灭。

    胆子小的大臣有的已经抱着耳朵蹲到了墙根下,胆子在的也是一脸的惊惧,仿佛将要面临一场惊天巨变。

    孙相此时躲在了角落,被肉挤成了一对小豆的眼睛在那时转啊转的,似乎在思考对他最有利的决定。

    而三王爷则像是一只猎鹰,他什么也不管,只死死地盯着孙家父子。

    而此时最平静的倒是龙椅边上那四个最冷静的。

    老皇帝坐在龙椅子上,眯着眼睛像是快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冷静,还是已经吓麻木了。

    安陵松和萧凉秋一左一右地老皇帝的龙椅旁边,以应老皇帝突然的动作。

    至于殳无刃是站在安陵松的旁边,老皇帝的左位稍前。

    这时只见他往安陵松旁边挨了挨,安陵松以为他要跟自己说话,还主动把耳朵往前靠了靠,结果人家却是对老皇帝说话。

    只见殳无刃稍稍把腰往前倾,低声道:“皇上,微臣可否借一步说话?”

    皇帝老眼微抬,左右看看安陵松和萧凉秋,那意思好像在说:都这样了,朕还能说得算吗?

    可殳无刃像是没看懂他的意思一般,他没开口就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没动。

    明明殿外被重重包围,千钧一发,可也不知道是三人真的艺高胆大,还是胸有成竹,居然没有一个太过紧张的。

    皇帝此时抬眼,挨个看过三人,最后目光落在殳无刃的脸上,轻轻点了点头。

    殳无刃这才往前动了一下,身体紧紧地贴着安陵松,要往皇帝耳边凑,安陵松看着这情况,就想往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然后朝着她露出了一抹紧张的笑。

    于是,这安陵松不动了,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任他扯着手,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远远地看去,竟像是抱在一起似的。

    可别人眼里的旖旎,在安陵松心里却是这样的:孩子这么依赖妈,到底是好还是坏呢?这样还能成为统武林正道的光吗?

    殳无刃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安陵松的手,而身体紧紧地靠在安陵松的前在同,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那丝丝缕缕的热度,就像是某种催情的药物,差点让他心旌摇曳。

    黄浩真本来是信心满满地站在殿下,看此时情景,心下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瞬息间思绪百转,跟着眉目一凛,突然大喝一声:“殳无刃要对父皇不利,来人,快来拿下这逆贼。”

    二皇子的喊话的瞬间,殳无刃明显话还没说完,安陵松一把扯住自己的手,拂柳剑着着她的动作脱离腰间,她没说话,只是从刚才一直存在的笑容蓦然消失,可在所有人的眼里却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那个谈笑妖邪的女子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一杆冰冷的枪杆。

    殿下的人莫名地感觉心下一寒,又往边上退了几步,几百名银甲黄巾的士兵一轰冲进了中和殿,站到了黄浩真身后。

    黄浩真负手而立在殿中,他在史去口中已然听闻了这个女子,在他眼里看来,不是史去对手的人,均没有资格被他放在眼里,更遑论一介小小女子。

    至于殳无刃,他今天的举动无疑是在自己找死,皇宫内院,竟放任他招罗的武林人士闯进皇宫,挟持皇帝,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殳无刃在黄浩真说话时,好像根本没听到,直到安陵松的手离开了他的掌心,他才顿了顿,微微侧了下头,然后才又继续说下去:“……二皇子想要看看微臣父亲留下的图,可是那时微臣已然将图献给了皇上,所以才产生误会,还望皇上能替微臣解释一二。”

    皇上的眼皮往上撩了撩,一双浑浊的老眼在这一瞬间竟然有精光闪过,他冲着殳无刃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低哑着声音道:“无刃啊,你这是在离间朕父子吗?”

    殳无刃恭敬地敛眉低头:“臣不敢,臣只想保住这条苟延残喘的命而已,若是如皇上所说,臣大可以把图握在手中,岂不是更好拿捏把握?”

    说着,他慢慢地抬起眼,漆黑的眼睛坦然而镇定,即使在皇帝凌厉的目光下,也未有一丝动摇。

    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皇帝的目光终于收了起来,他再次昏昏欲睡地眯起了眼睛,用一种似嘲笑的语调说道:“你若有冤屈,大可以直接向朕伸,你的方法用错了,今天的事就算老二不来参一脚,你觉得可能善了吗?”

    殳无刃看着皇帝,屋顶透下的光把他的脸映得仿佛像是被佛光笼罩了一般,本就清雅的气质,远远看去,竟如神仙一般圣洁。

    他冲着皇帝微微笑开,慢慢地站起了身:“帝王威仪,自然神圣不可侵范,那么微臣愿意领罪。”

    说着,他再次跪到了皇帝面前,前面仗剑而立,准备大干一场,但并没有什么底气的安陵松突然回过头,有些复杂地看着他。

    现在领罪,不就等于承认图谋不诡?这是要掉脑袋的活啊?这是没黑化直接成了没长脑子的小白花了?

    原著书中并安陵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段有没有,或者说有是如何解决的。

    她提着剑,往萧凉秋身边串了串:“师尊,能听到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吗?咱们走得了不吗?”

    萧凉秋以一挡百不在话下,可是好虎也架不一群狼。

    萧凉秋:“带你一个人离开,措措有余。”

    安陵松:“……”拜托,那边的才是你的亲媳……啊呸!徒弟。

    好吧,还是谢谢您老还想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四面通风的中和殿突然安静了下来,刚才皇帝与殳无刃最后的那句对话没有压下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么——

    安世侯世子是准备束手就擒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帝的惊惧

    二皇子带来的明显并不是宫中内卫,看这银甲黄巾竟是驻扎外京城之外的军营中的士兵。

    兵部的军符一直在皇上手中握着,二皇子是怎么把调来这些士兵的?

    看着满屋的银甲黄巾在阳光下闪着刺光的光线,缩在角落的大臣们心中个个惊疑不定。

    黄浩真像是早就知道这些大臣,包括皇帝怎么想的似的,他上前一步,朝龙椅之上拱手:“父皇,儿臣在得知您在中和殿被挟,快马加鞭便去城外求救,马将军得知您遇险,正带着大队人马赶来皇宫,儿臣担心您的安危,急于星火,这才带着少数人先赶回了皇宫。”

    他这一解释,很多人放松下来,安陵松站在上冷笑了一声,手中拂柳剑轻轻一挥,一道如灵蛇般的光闪过殿下众人的眼。

    “二皇子,话说得漂亮,可你怎么不看看眼下的情景,怎么看都是你带兵造反,我等拼死在保护皇上吧?”

    说着,她仗剑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挡住了皇帝的,并且十分入戏地加了一句台词:“皇上,您先走,末将殿后。”

    皇帝:“……”

    殳无刃:“……”

    萧凉秋:“……”

    一阵漫长的沉默在中和殿中渲染开来,气氛由刚才的紧张的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黄浩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敢独闯皇宫的江湖女子,不是一身胆气,或者高冷傲物,竟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疯子。

    只听他冷哼一声:“跳梁小丑。”

    跟着,单手举起,用力往前一挥:“来人,给本皇子拿下这三名逆贼。”

    千军万马打不过,但跑还是措措有余的,但这黄天厚土,到底还是人皇家的,到时成了通缉犯,她和萧凉秋倒没啥,可殳无刃这还要怎么成为正道的光?

    安陵松舌尖在牙齿内部刷了一遍,这长公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念完佛啊?

    她敢闯进来,可不是奔着当通缉犯去的,是她离开时,她身边的嬷嬷说长公主出后一次会第一时间赶回皇宫,帮她这个忙的。

    莫不是那嬷嬷骗她?可没必要吧?

    上次她和殳无刃去了长公主那里,虽然二人的交流不多,但她还是多少看出来,两人的关系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淡,更不像之前原著那么水火不融,甚至三王爷在来抓殳无刃人,长公主还为其说了话。

    她当时就是赌,两人的关系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可看现在的情形,好像是她猜错了?

    只转瞬间,安陵松的思绪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她从来不怕成耿通缉犯什么的,在她眼里,这个世界就好比一个通关游戏,只要不死,怎么玩都行。

    可她是外来人,殳无刃不是,他还要成为人人敬仰的光,那么人生就不能留下丝毫污点。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成为谋反的通缉犯——

    殿下刀兵上涌,眼看所有士兵就要涌上龙椅台阶,但他们到底还是忌惮安陵松他们手中的皇帝,涌到台阶下,便不敢再前。

    安陵松站在台阶之上的最前,萧凉秋和殳无刃各自站在她的左右,三人面对着包围着中和殿的千军万马,就像是将要海浪淹没般渺小。

    难道真的要带着男主浪迹天涯去?那他势必要改变身份,再做易容,那么就算他有一天真的成了正道的光,那还算不算是他本人?她的任务算完成吗?

    妹的,没个系统跟在身边,这简直比单机游戏还单机。

    安陵松想着,蓦地一咬牙,一把抓起殳无刃的手腕:“刃刃,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托大了,这是我自以为是了,给你惹了大麻烦。”

    要不是她自以为是,想得那么简单,以为抓了皇帝什么事都可以暂时缓一缓,却没想中间突然早出个二皇子这个程咬金,而长公主竟然到这时还没来。

    果然是自以为害死人啊。

    这时,她的视线往下面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暗红身影,不由松了口气,看来红红是趁乱离开了。

    殳无刃这时反握住她的手,甚至还冲她笑了一下:“不,只要是和姐姐在一块儿,我死都愿意。”

    安陵松:“可特么的我不想死,更不会让你死。”

    说着,安陵松右手震臂展剑,朝着另一方歪了一下头:“师尊,不好意思,这回连你也连累了,等跑了再和你道歉。”

    萧凉秋话不多,剑出鞘,寒光闪过整个大殿,低鸣轰过,带着凛烈的杀气,但目光却看着的却是殳无刃。

    “为了你,她无端做了这么多,你却始终只想着下跪,这皇帝昏庸无能,百姓吃苦,杀了也就杀了,再换一个总比他强。今日我可保她离开,可你又能为她做了什么?”

    听着萧凉秋仿佛说换件衣服似的换个皇帝,老皇帝终于不淡定了,他猛地掀起眼皮,看向萧凉秋人,但紧跟着却是一脸惊异地看向殳无刃。

    只因殳无刃这时竟是没有开口,他垂着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安陵松有些无语,萧凉秋这种不知世故的性格她是早就领教到了,他当换个皇帝是换双袜子那么简单啊?

    她微微侧过去,对身后的殳无刃轻声说道:“刃刃,别听师尊胡说,我就是想帮你,不要什么回报,你好好做你自己就好。”

    她不敢全部回头,要随时戒备几个台阶之下的人突然袭击,所以没看到殳无刃蓦然抬头看的她那一眼。

    那一眼只看着她的背影,可是却把贪婪,癫狂,不甘,脆弱,以及愧疚,悔恨全部参杂到了里面,他默默地站着,掌心在袖中无声地翻开,一股如漩涡气的小气流在他的掌心慢慢地凝聚,而后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向皇帝。

    可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又变了,变得平静而无害,甚至带着一点点亲切:“皇上,姐姐她并没有伤害你,对吗?”

    老皇帝的眼皮重重地一跳,眼中闪过惊惧,他是皇帝,他在位几十年,或者有很多人说他是昏君,说他无能,可是他却是始终站在最高手俯视着这些人,形同蝼蚁,但今天他却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被死死踩在脚底下当成了蝼蚁,随时可以被辗碎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方黑化中结果失败了

    “老二,你这阵仗到底是想要救朕?还是想让朕在刀剑中意外死亡?”

    多少年了,皇帝说话一直就是那么有气无力的,满朝文武几乎都习惯了那种语气,认为从开始最就是这样的了。

    可是这一刻,一些老臣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皇帝初登基之时,那时他还很年轻,还那么意气风发,对整个国家和帝业还是那么的有热情。

    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情,唯独黄浩真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父皇,儿臣是……”

    “不要说了,都给朕退下。”

    帝王虽老,威严依在,皇帝一声令下,围在龙椅边上的士兵迅速如潮水般退去。

    其实黄浩真并没有撒谎,这些兵的确是他借来的,并不是为他所用。

    谁知刚刚一直领着儿子当鹌鹑的孙相,就在大家都快要忘记他时,突然冲了上来,跪到了台阶之下:“一些皆因微臣而起,微臣愿意代皇上送各位出皇宫。”

    话里的意思是他愿意替皇帝成为人质,送几人出宫。

    安陵松站在最前,先是愣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孙相,原来你对皇上这么忠心啊?”

    说完,她倏然转头,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您看孙相对皇家的贵女虽然不怎么尊重,但对您还是很忠心的,您说您应该不应该赏他家个公主赐个婚什么的?毕竟孙六少那么喜欢皇家贵女。”

    安陵松偏不在孙兼奸污飞燕郡主之事上使劲,反而一直朝着皇家贵女这上面打,对于别人来说不合理,但对于皇帝来说,其实奸污一个有点血缘关系的侄女其实对他影响不大,关键的是他养的狗竟然敢公然挑衅他这主人的面子。

    此时的侄女不是侄女,代表的是皇族的颜面。

    萧凉秋不懂这其中的弯绕,但殳无刃现在已经明白了。

    他抬眼看安陵松,眼底温柔氤氲。

    中和殿四面通风,可已入夏的天气,到了正午,阳光正好从屋顶射下来,刚才还好,现在却已炙烈,所有人头上都有了一层薄汗,有的因为吓的,有的因为真的很热。

    殿中的士兵在皇帝的一声令下退下,可是安陵松他们么闯皇帝,挟持皇帝的事实依然摆在眼前。

    皇帝不想放过他们,别人也不想,只是皇帝在他们手中,又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事件就这么焦灼了下来。

    孙相刚刚扑上来,想表忠心的样子,一下子成了个笑柄,没有人再为他的表演去鼓掌,甚至连皇帝都没有看他一眼。

    安陵松也急,她本计划是长公主及时出现,即使她有挟持了皇帝,但还可以借长公主之口将这一行为变成另一种意思。

    可是到现在长公主未到,而她不想让殳无刃成为一个谋反的通缉犯,那么今天这件事就必须有一个圆满的解决。

    可要怎么解决?她那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师尊连杀了皇帝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现在是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殳无刃看着陵松的背影,虽不知她的想法,但多少感觉到了她的焦燥。

    萧凉秋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却还是和当年一样,竟依然还是毫无能力保护她。

    安陵松当年走时最后一句话已成了他的魔魇——

    你——太弱了。

    如今,还是那么软弱的他,她会不会依然会转身就走?

    他不想再像当年那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她离开和背影,更不想再看到她被人围起吐血的样子。

    杀了吧!不如就杀了吧!把所有人都杀了,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姐姐,而姐姐也不会再因为他的软弱而离开。

    殳无刃双眼尾慢慢地染上了一抹红,左额际的那朵梅花烙印甚至都比刚才更加的红艳,艳至了妖异。

    他往皇帝面前走了走,头微微歪了歪,看着皇帝,眼神意外地天真而纯洁,他对皇帝轻轻地扯动着嘴角,笑容温柔,语调轻缓:“皇上,其实微臣真的很想好好效忠您的,可是您看看这些人,都不想微臣好好为您办事,非说微臣要谋反,您说怎么办呢?谋反可是大罪,要死人的,微臣还很年轻,并不太想早死。”

    他笑着,一步步走向皇帝,听起来像是在乞求皇帝放他一条活路,可是只有离他最近的皇帝,才能清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由他身上的那股子地狱鬼气。

    安陵松站在前面,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身体不由一震: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怎么像是——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慢慢地集聚在了安陵松的身上,可还不等成形,便突然被人打散了。

    “这是怎么回事?”随着冷淡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看向中和殿的门口。

    只见长公主一身素衣缓缓走了进来,对于满殿的狼藉,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看向龙椅之上,先是跪下:“皇上万福金安。”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不到她,但他感觉到了殳无刃刚刚身上的鬼气散了开去,慢慢地松了口气:“皇姐不必多礼,请起。”

    长公主起身,抬头看着抬上,不由眉头狠狠一皱,这时有的人高兴了,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对这位皇长姐十分的尊敬,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长公主甚至能左右朝政上的一些事,而且她是女子不会因为某些行为而引起皇帝的猜疑。

    孙相这时依然跪在原地,他偷偷地看了一眼长公主的神情,而后慢慢地把头又压下了地上,嘴角得意地笑了起来。

    长公主往前走了两步,刚好站在孙相的旁边,她皱着眉头看向龙椅之上,语气中不管严厉:“松儿,本宫让你进宫好好保护皇上,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这些中和殿的屋顶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士兵又是谁带来的?”

    长公主话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安陵松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她直接把剑往自己腰上一收,往下走了两步:“长公主,这可不能怪我,我来的时候,一群身份不明,打扮成宫内侍卫的人不知道要把皇上带到哪里去,我只好先把皇上救下来,然后送到人最多的地方,这里。结果我一来,大家都说我要谋反,这不,二皇子把城外扎营的驻军都带了来,还说马将军随后就到呢,估计这会都得兵临城下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帝的决定(一)

    安陵松把“兵临城下”四字说得格外重,意味暧昧不清又仿佛有所指。

    二皇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跪下来解释:“父皇,儿臣是……”

    皇帝没有开口,却是长公主出厉声阻了他:“老二,城外驻军直属兵部,你没有兵符,如何调动这么多人马?还有马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黄浩真急要解释。

    可是安陵松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直接走到台阶,来到长公主面前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相:“本来今天是为了三王爷家飞燕郡主之事,就在今天早上长公主在去普陀寺为先驸马祈福的路上时,听到了有关的一些消息,长公主担心有人企图蒙蔽皇上,或者狗急跳墙,对皇上不利,便让我带我证人来,同时保护皇上。”

    在说“狗急跳墙”之时,她若有所指地看了孙相一眼,继而继续说道:“可是我来的时候,皇上竟然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我一时着急,只好用非常办法先把皇上放在眼前好好保护了。”

    “既然是皇姑姑让你来保护父皇,你为何开始不说?”黄浩真一句话问出所有人的疑惑。

    这时殳无刃转过身来,用事实在咳音的声音说道:“谁说没有说,可是你们相信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却仿佛事实在一股力量,绕着所有人的耳朵都走了一圈儿。

    三王爷这时往前站了一步:“这位姑娘当时的确说过这句话,但有的人却不相信,执意说这姑娘谋反,恐怕只是想混淆视听吧。”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孙相一眼。

    安陵松和殳无刃相继离开了龙椅旁,萧凉秋自然也不会再留下,皇帝终于再露天颜,可是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他看着长公主,然后指向安陵松:“她是你的人?”

    长公主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江湖丫头,不懂规矩,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帝慢慢地端坐到了龙椅上,天颜慢慢地恢复平时的高不可攀,他的视线落在安陵松的脸上许久,看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竟是真的从善入流地点了点头:“既然是你的人,朕便不追究了,回去好好教养教养,别总是这么不懂规矩。”

    众人惊讶,可惊讶之后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皇帝对长公主的恩宠可不只是嘴上说说,但殳无刃呢?难道他也是受长公主之托保护皇上?

    这不,很快就有人盯上了这个问题。

    “皇上,这位姑娘是长公主府上的人,是受长公主之托来保护后直,可是安世侯世子呢?他刚才对皇上可是万万的不敬,还有那个剑客……”

    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手指一指,结果殳无刃还是站在那里,可是他所说的剑客竟然早无踪影了,而在场的人竟是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莫不是大白天见了鬼?可大家一回起那蓝衣男子的风姿,那哪你鬼,说是神仙还差不多。

    事实上,八字胡的目标本就不是萧凉秋,他是安世侯长媳妇的父亲,说白了两人是亲家,对于殳无刃在安世侯府的地位,他再清楚不过。

    而殳无刃如今无疑是抢他女婿的身份地位,他怎能不恨?今天他没跑,也不过就是想要看着殳无刃倒霉而已。

    却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长公主竟然来了,把分明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挟持的戏码,硬说成了保护,而皇帝竟然默许了。

    可那个女子有长公主护着,他殳无刃总没有吧?

    他刚刚可是一直观察龙椅之上的情景,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皇帝在面对殳无刃时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情,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图谋不诡?

    恐怕皇上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八字胡的话说完,中和殿陷入了一阵静默,唯有外面的风时而从屋外刮进来,掀起所有人衣袂的一角,看似温柔,却像是想把每个人脸上的面具都吹掉似的。

    在场的人其实不止一个人像八字胡这么想,但却没有人敢说。

    一旦被起了头,大家的附和也随之而来,一时间竟是所有人都认定了殳无刃图谋不诡。

    最后,以二皇子黄浩真为首,竟是齐齐向皇帝跪下,请求治殳无刃的罪。

    安陵松站在长公主旁边,看着地上跪得一片,冷笑了一声,凑到长公主耳边轻声说道:“长公主,我是个江湖野丫头,不太懂这朝堂上的事儿,这些大官是在干嘛呢?是在和起来一起威逼皇上吗?”

    说是轻声在长公主耳朵边上咬耳朵,事实上这不轻不重的声音,一字不差地都飘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以及所有跪下的大臣的耳朵里。

    长公主侧脸看她,威严的脸上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松儿虽然出身江湖,但人是顶聪明的。”

    这句话听着竟是直接认可了安陵松的话,跪在地上的大臣,有的膝盖一哆嗦,似乎跪得不那么稳了。

    这时,只听到长公主扬声道:“皇上现在还清明着,刚才世子是在护驾,还是在威胁,想来不用各位去指正,自然心里明镜的。”

    说完,她朝着殳无刃看去了一眼,问:“世子,不如你自己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跑到上面去了?”

    殳无刃抬头拱手向皇帝:“微臣认得这位姐姐,之前在街上看到长公主与这位姐姐在一起,自然是知道这位姐姐不是来伤害皇上的,当时殿内情况十分的混乱,宫内侍卫虽然明着意图要抓微臣,但微臣注意到他们很多人一直在注意着皇上,再加上姐姐示意,微臣便借机去到皇上身边,就近保护。”

    说完,他便跪了下去:“皇上,是微臣护驾方式不当,还请后直降罪。”

    孙相一直跪在地上,孙兼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身边,没有父亲在旁,在中和殿,他连走路都走不稳,此时到了父亲旁边,才堪堪稳了下来,只是三王爷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他,让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即使听到殳无刃的辩驳,他想狠狠地反驳嘲笑,可是却再也提不起胆子了。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殳无刃怎么样的结局,全看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安陵松朝着长公主看去一眼,却见她一脸的平淡,看起来漠不关心,又像是胸有成竹。

    再看殳无刃,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从侧脸看竟也是一片平静,并不见如何紧张。

    一时间,中和殿内只有风声,不闻人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皇帝的决定(二)

    九五一言,生死即定。

    皇帝的一句话,便可定殳无刃的生死,他说他有罪,他便有罪,他说他无罪,即使有罪也是无罪。

    安陵松不些忐忑,从在朝所有大臣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殳无刃即使被封为世子,会是下一代世子,但在这朝野之中,依然是孤立无援。

    她的手慢慢地摸上了腰,如果——

    如果皇帝决定追究殳无刃,那么她只能硬是把人给带走了,至于往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个结果,其实也有她的思虑不周的责任在里面,她绝对不能让殳无刃有事,不管是因为她的任务,还是别的什么。

    在她旁边的长公主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突然不着痕迹地拉了她的手一下,她转头,见长公主微不见地朝她摇了摇头,然后给了她一个笃定的眼神,像在告诉她,不用担心,不会用事。

    就在这时,皇帝开口了,他像是终于睡醒了一般,原本只是斜倚在龙椅上的身体慢慢坐正,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掀掀眼皮,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片,不由一皱眉:“都在这跪着干什么?刚才刀光剑影的时候没见一个人往前凑,现在这是在马后炮吗?行了,朕累了,都给朕滚回去吧,长公主和无刃随朕去御书房。”

    说着,皇帝站了起来,一直躲在边没敢动弹的老黄门赶紧上前扶住,从侧门扶着皇帝离开了。

    三王爷这时突然站出一步:“皇上,飞燕的事……”

    皇帝停下来,眼睛往孙相的方向扫了一眼,冷漠地移开:“此案交由你和刑部和大理寺亲自督办。”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大理寺,三王爷并不满意,但他却没敢再拒绝,而孙相此时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隐隐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还有机会就好。

    而这时,长公主在一旁凉凉地说了一句:“三弟,这件案子虽然是三方督办,但还是要以你为主,为了避免有人从中做些什么,你的眼睛也睁大了,别让不该死的人死了,更别让不该丢的东西丢了,用人的时候加小心了。”

    当长公主说不该死的人死了的时候,周大人和鲁大人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把自家的孩子藏到了身后。

    而孙相的此时脸色青了。

    长公主只是用眼尾扫了他一眼,然后看殳无刃:“走吧,皇上叫我们呢。”

    殳无刃上前,看了安陵松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听安陵松说:“放心,我就在宫外等你。”

    这时,萧凉秋无声无息地又落到了安陵松的旁边,把人往后一拉:“走了,这里太吵。”

    话还没说完,安陵松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殳无刃看着已经无人的地方,愣了半息,跟上了长公主的脚步。

    两人走出中和殿,跟着小黄门一路往御书房去,当走出已经塌成一片碎的中和殿范围时,皇宫的奢华渐渐显露了出来,正午阳光正热,两人走在游廊的阴影下,可是空气中仍然事实在热气。

    小黄门走在更前面,长公主这时往前看了一眼,才低声对殳无刃说:“你太冲动了。”

    殳无刃眼皮轻轻地敛着,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地反了起来,黑眸沉静如深潭:“可我不能总是躲在她的身后,更不能让她有事,哪怕我死。”

    轻轻地一句话,仿佛是根头发丝拂过皮肤,可每个字又重如千金,掷地有声。

    长公主惊愕地看着他,单单只说了一个字:“你……”

    最终,却只是化成了一片沉默。

    两人跟着小黄门来以了御书房,皇帝没有让他们一同进去在,而是先让长公主进去,殳无刃在外面等着。

    差不多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长公主才出来,她和殳无刃无声地对视了一声,而后迅速别开,殳无刃由另一个黄门带入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帝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御案后还有大批没有批奏的折子,西北大旱,南边水涝,西南蛮夷动乱,他都不管,只在自己这一小方天地,享受着他的荣华富贵。

    可你若要说他糊涂,他却又对底下几个儿子勾心斗角了若指掌,并且时不时地插上一手,让他们彼此之间咬得更凶一点,以来巩固自己的权力,免得一方做大,对自己不利。

    而殳无刃便是他巩固自己权力的一环,更是他得到巨大财富的一把钥匙,所以即使他分明感觉到了刚刚殳无刃的杀意,但他依然没舍得杀了他。

    殳无刃此时跪在御书案的前面,皇帝坐在书案之后,静静地看着他,虽然他坐在深宫,但关于这孩子的传闻,他一句也没少听,说白了,还是带着些他皇家的血脉,但皇家的血脉向来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也懒得去管那些芝麻烂谷了的事儿去。

    可所有人都认为已经被安世侯养废了的孩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臣的父亲给臣留下了一张图,那是父亲乃至祖父一生留下的财富,可是臣幼小,没有能力保住这些,臣愿意把这些献给皇上,求皇上一个恩典。”

    瘦弱的身体跪在面前,那拱起的后背看起来并不如何的宽厚有力,可是当时自己就是感觉那像是一根钢筋铁骨,仿佛里面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似的。

    他为这种想法感觉到可笑,然后他问他:“你外公将你养大,你为保不把这些交给你的外公,反而给朕呢?”

    跪着的人低着头说:“外公并不喜欢臣,就算是臣把所有的一切给了他,他不觉是不会喜欢,这些年外公之所以没有把臣杀了,或丢了,不过是因为臣手里这个东西而已。”

    “哦?安世侯虽然不能说是富可敌国,但财富绝不可少,为何盯着你的父亲的遗物?”

    少年微微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脸色明明那么苍白,可是眼尾却是微微地泛着红:“安世侯在前几日大皇子寿辰之时,送了一份礼物,一副江山图。”

    说完,少年把头慢慢地低下了,他盯着少年的头顶,久久没有开口,两人就这么在御书房相对静默了许久,最后他说:“安世侯这个世袭便由你承了吧,你自幼孤苦,这也算是朕给你母亲的一份补偿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随时都可以

    皇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和一年前跪在自己面前没有多大改变的殳无刃,终于开口了:“无刃,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朕的命吗?”

    殳无刃跪在地上,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睛漆黑,带着光泽,只要他想,就可以是一片清澈见底,让人看不到里面有任何的阴影。

    “皇上,您死了,对微臣有什么好处?微臣有今日全仰仗的是皇上,若是您不在了,可能微臣明天不会横死街头,微臣为什么要您死呢?”

    皇帝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下垂的眼皮轻轻往下一搭:“那女子和那个剑客真的是长公主的人?”

    殳无刃愕然地看着皇帝:“皇上,你不相信长公主?”

    想了想,他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问,便又以低下了头,回答说:“那位姑娘我是见过的,至于那位剑客,我并不熟悉,但我听到那姑娘叫那剑客师尊。”

    皇帝听完他的回答,突然说道:“可长公主告诉朕,她不认识那个剑客。”

    殳无刃全身上下,好像连根汗毛都没有动一下,他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说道:“微臣曾见过那位剑客的剑法,为今江湖,恐怕难有人出其左右,这样一位高人,即使他的徒弟入了公主府,他却未必看得上眼,长公主不认识倒也不稀奇。”

    皇帝想了想,似乎是认同了他的话,甚至脸上还露出了一抹无奈:“你说长公主她怎么不爱住在皇城,非要往外跑,和那些武林人打交道有什么意思,不过……”

    他语气一顿,突然转了个弯:“她喜欢那丫头,朕倒是不奇怪。罢了,她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吧,朕也就不计较了,谁让朕当初……”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却也没有让殳无刃起来,两人又是在书房是静了一会儿,皇帝才微微抬了下手让殳无刃起来。

    待殳无刃站了起来,皇帝问他:“这次来京参加武举的江湖人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

    殳无刃微微拱着肩,低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几个比较大的门派有的没有派人来,有的派的也只是门中的小弟子,江湖散门倒是不少。”

    听到他的回答,皇帝的手掌突然重重往案上一拍:“哼,这些武林草莽倒是看不起朕的武举了?”

    殳无刃:“倒也未必,臣听说秦家堡的少堡主已来到京城。”

    皇帝的眼中似乎终于露出个相对愉快的神光:“可是西北那凤祁山下的那个秦家堡?”

    殳无刃应:“正是,前几日少堡主与孙相家的孙六少起冲突,孙相不知少堡主身份,还欲教训对方,多亏了二皇子下的广春子先前及时前来,才阻止了一一场纠纷。”

    “老二的人?老二的人为什么要替秦家的少堡主解围?朕可不知老二还这般爱管闲事。”

    皇帝冷哼一声,殳无刃立在一边没有说话。

    皇帝这时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无刃,你莫不我得今天老二和处针对你,想在朕这给他上些眼药?”

    殳无刃低头:“微臣只是如实向皇上交待。”

    皇帝无声地哼笑了一声,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你给朕的图并不完整,其他的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殳无刃:“皇上,当初父亲因为此图为江湖人所追杀,他为了保险起见,将图分成了几份,在追杀当中,有三份被人抢走,甚至父亲都不知道在谁的手中,臣已将父亲留下的全部给了皇上,至于其他的……希望皇上给臣些时间。”

    皇帝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怀疑的精光使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刚才有神多了。

    殳无刃像是没感觉到他的怀疑似的,接着说道:“但微臣最近因为飞燕郡主的事应该暂时离不了京,还请皇产宽限几日,待查到害飞燕郡主的贼人,容臣亲自为皇上去寻那三份图。”

    皇帝:“亲自去寻,你知那三份图的下落?”

    殳无刃:“臣虽不知图在哪里,但却知当初都有些什么人参于了追杀父亲,到时一一寻上门便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但每个字似乎都夹着仇恨,皇帝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你便助三王爷尽快查出真相吧。”

    ……………………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人的地方就一定少不了一句话不合便刀剑相拼的场面。

    安陵松就守在皇宫门口,都能看到两位自认为是高手的人想要决战皇城之颠。

    当时安陵松差点笑喷了,差点以为这两位是和她一样是穿过来了,想学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呢。

    结果两人还没开打,就被皇城内的侍卫团团包围,然后抱着头鼠窜跑了。

    安陵松抱个肚子在皇城根底下,差点笑得直不起腰来,直至殳无刃出来,她还在那笑。

    正午已过,阳光的热烈还未减退,殳无刃见她笑得额头都渗出汗珠了,便走过去,蹲下来,伸手为她拂去这额上的汗,漆黑的瞳孔映着她的影子,语带宠溺:“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都流汗了,也不知道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

    安陵松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和语气,顺手便着他的肩膀就站了起来:“刚才太好笑了,两个自认为是高手的江湖人要去皇城最高去比武,结果被侍卫追得嗷嗷叫,本来皇城里侍卫就因为刚今天的事憋了一肚子的火,哈哈哈……”

    看她笑得那么开怀,殳无刃也跟着笑了:“姐姐,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好啊,吃完饭了,咱们再去办事。”

    “嗯?”

    “我在去皇宫之前,发现了些线索,就等着印证了。”

    安陵松手从他的肩膀放下,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刚刚长公主走的时候,说她想邀请我去她家住几天,被我拒绝了,说实话,与其去长公主家住,还不如去刃刃家住住看呢,刃刃欢迎我吗?”

    殳无刃愣了一下,眼睛从被抓着的手上抬起来看他,没掩示住眼里的惊讶,甚至还有一丝心虚。

    “姐姐……要去侯府?”

    安陵松歪歪头,她的眼睛有些细,但不是凤眼,乍看起来普通,但却很亮,她的五官总是给人一种看了就会忘的平凡,可是当你多看几眼后,就会觉得无比的舒服,特别是笑起来,就像是一盏灯,把一个原本平凡的脸映出了光芒。

    “刃刃不欢迎我吗?”

    殳无刃右手食指与拇指在袖中轻轻地摩挲着,极力地控制想要去摸摸那脸的冲动。

    “不,姐姐什么时候想来,随时都可以。”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太不讲道理了

    安陵松没有机会和殳无刃吃这顿饭,因为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殳无刃就被长公主叫走了,等他走之后,叶天青和叶天鸿便出现了。

    叶天青因为前一天晚上和史去交手受伤,此时脸色不太好看,但看情绪倒是不错。

    “哎,我那个天真可爱又纯法的师尊哪儿去了?”她记得出皇宫后,让他俩带萧凉秋去吃午饭的。

    叶天青道:“老大,你认的那个便宜师尊让我给你传句话,说你要是再为了殳无刃那么胡闹,他就不认你这个徒弟了。”

    安陵松愣了一下:“这是吃醋了?可我分明是帮他媳妇嘛。”

    叶天青和叶天鸿惊恐地看她,叶天青:“老大,什么媳妇?谁是谁媳妇?”

    安陵松:“你是我媳妇。”

    叶天青:“……老大,求放过。”

    安陵松:“怎么?本老大临幸你,你还不乐意了?”

    叶天青:“没……就是想求老大指条明路,你看上我哪了,我改。”

    安陵松:“……”

    出了皇城范围,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眼看武举在即,街上行的江湖人越来越多。

    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能分清楚哪些是江湖人,哪些是普通百姓,除了身上的武器外,其实不有气质这一点上。

    气氛这东西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人在一个环境中养成出来的无形之物。

    人在江湖,难免要牵扯以一些风波中,甚至吃饭喝酒时,多看一眼,都可能打起来,自然而然的,江湖人身上多少都有那么一点戾气。

    即使如那些名门世家,也难免其中,只是有的可以掩藏,有的不能而已。

    卫望津是秦家堡的少堡主,从背景到天姿,再到气质,无一不上佳,当他与一群京城的那些四肢软绵无力的公子哥走在一起时,就像是在一片无骨随风而摇的小草中耸立着一株挺友而坚韧的白杨。

    安陵松一眼看到了他,他也一眼看到了安陵松。

    卫少侠从小天姿过人,得天独厚,被人哄着供着养在,长大了行走江湖,更是凭着一身本领,跻身江湖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甚至到了这全是权贵的京城,依然是众星拱月。

    他有骄傲的本钱,也有那个能力,所以当一眼看到那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还嬉言嘲弄的女子时,他想也不想地就走了过去。

    安陵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英俊少侠:“哟,卫少堡主,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卫望津走过来,一脸的不善,可是待到跟前,对上她的笑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恃才傲物,但却不是恃强凌弱之人,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并不是普通弱女子,可是人家此时笑脸相迎,他要是出口就伤人,是不是有违侠道啊?

    跟着卫望津走过来的世家公子们本来看到他朝着一个女子走过来,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美人儿,结果过来一看,竟只是个相貌清秀的小家碧玉,不由有些失望。

    “卫兄,你平时竟是喜欢这样的?这还没我家的通房丫头好看呢。”不知道哪家的纨绔,开口就是先对安陵松的容貌贬低了番。

    安陵松眯着眼睛看了对方一眼,叶天青和叶鸿吓了一跳,却听她开口笑道:“公子,你真幸运,要是放两年前这么说话,你的舌头都没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啪”两声脆响,这声音在热闹的街道上并不明显,但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楚,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看到这女子怎么动手的。

    只有卫望津看得分明。

    只被扇了两巴掌的公主子哥,两边脸瞬间肿成了馒头,两手捧着脸开始大叫:“你……竟然打我,你这个……哎哟……”肿起来的脸让他嘴张大一点都疼得要命。

    喊到一半就捧着脸开始嚎。

    一群纨绔平时在京城横行惯了,哪里受得这委屈,一窝蜂地就人冲上来,安陵松都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似笑非笑地朝着卫望津看了一眼:“卫少堡主,和这么一群草包一块儿,你也不嫌丢人。”

    “我和什么人在一块儿,和姑娘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不觉得太不讲理吗?”

    “你这眼睛和耳朵是装饰用的啊?”安陵松跳到他跟前,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速度之快,简直如惊鸿掠影,退开的时候甚至还不忘拂一下他额前垂下的刘海。

    卫望津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敢当众调戏他的女子,当下气得满脸通红,伸出一掌,便朝着安陵松拍了过来。

    “哪里来的妖女,竟是如此不知简点。”

    安陵松一跳老远:“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你至于吗?”

    叶天青和叶天鸿轻而易举地把那些公子哥打趴下,然后跟着她一起跃上了屋顶。

    叶天青:“老大,你说你没事就喜欢撩人,专撩这种好看的公子哥,你说你要看上了,就直接上,干嘛撩完就跑啊?”

    安陵松:“你没事不也撩红红,你怎么不直接上啊?”

    叶天鸿:“……”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天青:“……不是,你让我上怎么上?”

    叶天鸿把人往后拉了一下:“你可闭嘴吧。”

    安陵松站在屋顶,看着卫望津腾跃而起,朝着她这边追来,她也不跑,就等着他落到自己面前,他腰杆挺直,一身黑色的劲装更是将他的身材彰显得更加的气宇轩昂,他一手背后,一只手臂伸手,两指指向安陵松:“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从上次见面你便言语侮辱?”

    安陵公懵了一瞬,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所说的上次见面的事。

    她耸耸肩:“卫少堡主,我可没有侮辱你,那是你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之而,你看不上那个女子,对她态度倨傲鄙夷,而我不怎么看得上你,难道不可以表达一下吗?若是不可以,那你这堂堂的江湖少侠,可就太不讲道理了。”

    “我……你……”卫望津气得她的强词夺理说得再次脸红,可偏偏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江湖人都有这么一个习惯,当说不过的时候,都喜欢动手。

    在之前他就见识过了安陵松的身后,再加上刚才那两巴掌与这轻功,卫望津不可能再认为对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

    八方掌以一掌之功幻化无数掌影,朝着安陵松拍了过来,可安陵松却依然站在那里没动,叶天青和叶天鸿却已然站在了她的前面,她把两人轻轻往后一扯,直直地怼上了无数掌影之中。

第一百二十章 我就是看他不痛快

    掌影在安陵松的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卫望津一脸的不解与恼怒:“你为何不还手?”

    “没啥,就是刚才有人说我长得丑,我看看卫少堡主会不会就因为我长得丑,而不怜香惜玉。”

    卫望津没想到是这以个回答,跟着他突然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神情,脸有些别扭地转到了一边:“你……你其实不丑,只是眉目清淡,多看一会儿还是挺好看的……”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闭上了嘴,脸上恼怒的神情更甚,这回甚至连脖子都红了。

    叶天青和叶天鸿在后面看着,前者贴着后者的耳朵说:“老大她这胡说八道的本事也真厉害,看看把人给撩的。”

    叶天鸿把人往旁推了推,没搭理他,这时就听安陵松说道:“卫少堡主,秦家堡难道还稀罕这什么武举之位吗?难道是准备让你退出武林去从政?”

    安陵松的眼睛笑眯了起来,像是因为卫望津说她好看而高兴,但她的问题却相当地有针对性。

    脸上的红意稍退,卫望津的神情一淡:“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哦,没啥关系,就问问,既然卫少堡主不愿意,那就此别过吧。”

    安陵松说过多,也无刻话,转身背后,直接掠影出去,眨眼前已在几幢房子之外。

    叶天青和叶天鸿也紧中她她离开,待走远,叶天鸿问道:“老大,你为何要招惹卫望津?”

    安陵松无辜地眨眼:“我怎么招惹他了?你没看到是他自己过来的吗?而且……”

    她顿了顿:“秦家堡不像是对这什么武举人感兴趣的样子,而卫望津和二皇子又走得很近,我很奇怪秦家把少堡主派来京城是为了什么。”

    兄弟二人见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难得这么认真,都安静下来,不再说话,可没想到没几秒钟,她就又露出本性:“青青,你跟着长公主回来的一路,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啊?”

    叶天青跟在她身边多年,虽然这两年他们的老大改变许多,但其性格却更加的好捉摸,她一问,他便明白了,便说:“路上我们遇到了城外的驻将马将军,不过被长公主三言两语打发回去了,估计这会儿他心里得在骂二皇子吧。”

    安陵松这时落在离三王府最近的一户屋顶,午后的阳光很热,她却喜欢在阳光下,抬着一只手挡在眼上,看着三王府那边的动静,笑道:“这二皇子我看他的目标倒不是皇帝,而是殳无刃,只不过不太聪明的样子,完全忽略了如果皇帝看到他今天这样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估计是以为他打着救驾的名头,皇帝就会以为他真是来救驾的了。”

    说着,她摇了摇头:“大凌国几百年的基业,如今已经风寸飘摇,有些人还寄望于下一任皇帝,我看这事挺悬的。你们看看下面的百姓,他们脸上的神情,他们对这相王朝已经麻木了,这还是最政治中心京城呢。至于其他地方,你们也去过,什么样的情况不用我说了。”

    叶天青和叶天鸿看着她的侧脸,两人都有些意外:“老大,你还关心国家大事呢?”

    安陵松茫然地转头:“没啊,我就是看那个皇帝不痛快,想着他什么时候死而已。”

    说完,她双臂三展,衣袂随着她的动作翻飞如蝶,接着整个人飘向三王府的方向。

    叶天青和叶天鸿紧随其后,对于他们的老大的想法,他们一向跟不上,不如就什么都不想,跟着她走就是。

    安陵松进三王府的时候无声无息,而且目标明确,虽然是大白天,但因为是午后,所以大部分下人都打着瞌睡,巡逻的侍卫甚至还没有晚上认真谨慎,毕竟没有贼人大白天闯王府的。

    为了让女儿能更好的养病,飞燕郡主现在的住处稍显偏僻,不是王爷特别派来的人,几乎没有人接近这里。

    当安陵松三人到的时候,院子里一片寂静,似乎飞燕郡主也已经午休,只有一个人像是一棵松柏似地站在门口。

    安陵松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老大,你想干什么?”叶天青轻声问。

    安陵松一指门外的人:“你俩把他给我带到刚才路过的最北边的那个已废弃的园子,记着,别发出声响。”

    兄弟二人没有任何疑问地点点头,身形一掠,瞬息消失在了安陵松的身边。

    ……………………

    安陵松先去了她所说的废园,本来她是想再和飞燕郡主偷偷见个面的,但听到院子里安静如常,她便有些不忍心了,想来这些时日,即使是疯了,飞燕郡主恐怕也难有安眠之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睡一觉,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没过多久,叶天青和叶天鸿回来,中间夹了个古忠。

    古忠满脸的戒备与恐慌,而在看到安陵松的一瞬间,地是在怔愣之后,直觉地心虚地飘开眼。

    看着他的反应,安陵松觉得挺有意思的,她走到他面前,自下而上的仰望他,从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古忠因为紧张而用力吞咽的喉结,以及线条紧绷的下颌线。

    “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答应我,不要乱叫,我现在就让他们给你解穴……”

    说到这,她突然翘起脚,食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放,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过但凡你要是想要借机发出什么声音,就会永远都发不出声音哦。”

    看着这张明明很普通,但却透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邪气的脸,古忠心中惊悸万分,却又不得不乖乖地点了点头。

    安陵松退开两步,朝叶天青扬了扬下巴,叶天青抬手解开古忠的哑穴,但他的身体还是动弹不了。

    “古先生对飞燕郡主似乎十分的关心?”

    古忠很配合,果然没有叫,他微微敛眉低头:“当奴才的自然要好好效忠主子。”

    安陵松左右踱了两步,笑道:“郡主屋子的奴才可不少,我却没见过哪一样像古先生对郡主如此上心的。”

    她的视线转移,从古忠的脸上移到了他的手臂上:“这里应该有很多郡主咬的伤吧。”

    古忠直觉地想要把自己的手臂藏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动不了,最后只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别扭的神情,躲开了安陵松的目光。

    “郡主对我在救命之恩,我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倍的忠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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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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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