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文阅读

作者:息子兀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txt下载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古忠的秘密

    安陵松露也恍然大悟的神情,与此同时一阵风刮了过来,废弃的园子常年没有人气儿,似乎刮下来的风都比外面凉了几分,古忠看着她的脸和笑容,颤抖的起一为,脸上的颊肉就像是被风刮起了涟漪似的。

    “在江湖上,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佳话时有发生,那么美救英雄,情生意动似乎也不算稀奇。”

    安陵松笑着看古忠,莫名的,古忠觉得这张本来普通的面皮,在她的笑容下像是被染上了浓烈的色彩,变得妖艳诡异起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却突然像是鬼魅一般闪身到了他的面前,微微弯着腰,歪着头从下往上看他的脸:“郡主救了你,你对她倾心一片,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你为什么这么心虚呢?”

    古忠的的眼皮颤了颤,似抬眼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地垂下去:“我只是一介武夫,郡主是金枝玉叶,姑娘莫名毁郡主名节。”

    安陵松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依然从下到下地观察他垂着的头:“大部分人可能认为这样,可我觉得你只是喜欢郡主,也没有什么错啊,何来毁名节之说?要说毁了郡主名节的,也应该是孙六少吧?”

    一提到孙兼,古忠原本闪躲的眼神突然精光闪过,只是在抬起瞬间对上安陵松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睛时,蓦地又惊慌地敛下了神光。

    安陵松直起身来,在古忠面前站定:“你喜欢飞燕郡主,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想宰了孙兼那孙子的心情我甚至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飞燕郡主在收到有人约她去百世庵外时,明明是你通知她去后院接信的,上交你却不告诉我们?”

    古忠原本始终不愿意抬起的头蓦地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再也掩不住惊愕地瞪着她:“你……”

    安陵松嘿嘿笑了起来,两手一摊:“我猜的,不过看来猜对了。”

    古忠看着她,一改刚才的闪躲,目露凶狠,但她不以为意,而是原地微侧个身看叶天青:“青青,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样的呢况下要撒谎呢?”、

    叶天青十分配合:“当然是心虚的时候。”

    安陵松:“可为什么要心虚呢?他那么喜欢飞燕郡主,难道不想早一点抓到伤害飞燕郡主的人?”

    叶天青微微一顿,看了叶天鸿一眼,两人此时心均是一震,因为跟着安陵松的思路,他们想到了——

    “他知道那天飞燕郡主要去百世庵,所以当郡主去的时候,他在后面跟上了,然后……”

    叶天鸿没有往下说,他只是突然一只手掐在了古忠的侧颈处,虽然不足致命,但古忠的脸却已经憋得仿佛要流出血来:“你……你胡说八道,我……我没有伤害她。”

    安陵松看了叶天鸿一眼,叶天鸿不太甘心,但还是放开了手,古忠身体受限,只能站在那里干咳,脸色几乎憋成了猪肝色,不是因为叶天鸿刚才的动作,而是他自己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安陵松不说话,等着他慢慢地恢复。

    外面阳光热烈,废园屋下却是一片凄冷的清凉,可古忠的额头却是汗如雨下。

    安陵松终于再次微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不想伤害她,那么就应该把你那天所看到的,所做的,都说出来,至少这样可以找到真正伤害她的凶手,你难道不想给她报仇吗?还是说你就是那个人?”

    “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汗像豆子一样从古忠的额头滚落下来,落到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拍出一阵轻烟。

    古忠盯着地面上的烟尘,像是透过那短暂的尘雾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我只是……只是担心郡主一个人出城很不安全,就跟着她出去了,可结果进了树林后没多久,我便跟丢了……”

    安陵松低头盯着她脚踩在屋内灰尘上的脚印,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很着急,那时天黑了,那树林里虽然还有个百世庵,也没听说有什么野兽出没,但郡主是金枝玉叶,在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不害怕?当时……当时我对给郡主送信的小侯爷十分怀疑,怀疑他不怀好意……我越找越急,直恨自己当时没多带几个人来。就地这时,我听到了声音,是郡主的声音,当时我以为是郡主受了伤,就拼命地寻着声音往前跑,很快就在林了时看到了一座茅草屋,郡主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的,当时我也不想太多,直接就冲了进去,结果进去之后,我才发现……”

    他突然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滴汗又落到了地面,屋外吹进来的风似乎根本无法把他脸上的汗吹散,反而随着他的回忆,他脸上的汗越来越多。

    “你看见什么了,快说。”叶天青最没奈性,直接拍着人家的后脑勺子催促。

    可古忠这时嘴巴却像是成了闭中的蚌,抿得紧紧地一个字都不再往外蹦。

    安陵松用脚磨着地面的灰尘,像是在用脚作画,显得漫不经心:“你不会是看到孙兼在强叉飞燕郡主吧?”

    古忠原本垂着的眼睛突然暴瞪,血丝连着眼珠子,像是要把其从眼眶里拖出来:“要是那时我看到是他,定把他碎尸万断,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走出那片林子。”

    安陵松的心提了起来,她不由放弃了以脚画图,往前走了两步:“那你看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谁?”

    “郡主,只有飞燕郡主,她……”古忠突然停了下来,双眼缓缓闭上,在他最后合上双眼的瞬间,安陵松看到从他眼底闪过的分有是悔意还有——

    胆怯。

    从刚才她就发现了这个情况,这古忠表现出来的心虚,并不单单只是以他仆人的身份暗恋飞燕郡主,若只是这样,他可能会觉得配不上飞燕郡主而惭愧,但却绝对不应该是心虚和胆怯这种情绪。

    安陵松蓦地又往前迈了一步,她的一只明明很小的手,却如铁钳一般捏住了古忠的下巴,她的头微微抬起,眼睛微微瞪大,嘴角微微勾着,像是在笑,可给人的感觉却越加的阴冷。

    “只有飞燕郡主?那时飞燕郡主就被人……”她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而是直接到了下一句:“既然你发现了飞燕郡主为什么不是你把她救回去,而是到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第一百二十二章两个人

    古忠被迫抬头,可是他的眼睛却依然逃避地往下垂,但安陵松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从刚开始便一直没有真正塌下来的堡垒,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坍塌而下。

    只见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一个堂堂八尺高的壮汉竟是就这么从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你杀了我吧,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啊……”

    汉子嚎啕的哭声从胸腔发出,明明是嚎啕的大哭,可却给人了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安陵松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几欲崩溃的情绪,眼色冰冷异常,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叶天青和叶天鸿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她了,似乎当年从齐家离开后,她的脾气就完全变了,喜欢笑,不再因为别人说她的容貌而随意杀人,虽然还是脾气古怪,但却像是一个从地狱重新又重生于人间的幽魂,活得渐渐像个人了。

    可此时此刻,二人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更久之前的她,那时她会因为一个教徒突然看到她本来的面容而惊讶时,便出手杀人的样子。

    安陵松不知道叶天青和叶天鸿怎么想的,她是真的很生气,捏着古忠下巴的手蓦地往下一移,狠劲地捏住了他的脖子:“说说看,你怎么该死的?”

    兄弟两人愣了一下,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从古忠的态度看分明事情就是他干的,可是为什么她要怎么问呢?

    古忠双眼紧闭,双唇紧紧抿着,硬朗的面容一片寻死的灰败。

    但安陵松却不如他意,她掐着他脖子的手蓦地一松,脚下一旋,纤身一掠,人到了古忠的身后,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逼迫着他不得不向后仰去,同时眼睛也不得不睁开。

    她慢慢地矮下身,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暗恋她吗?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吗?不是想给她报仇吗?那就给我把那天你看到的如实说出来,如若不然,就算你死了,下辈子也偿还不了欠飞燕郡主的。”

    古忠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闭死,再也睁不开,可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涌,这汉子好似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淌完了。

    “那天晚上……”

    终于,他开口了,紧抿着的唇在开缝的瞬间,颤抖得仿佛随时都会泣不成声。

    ……………………

    阳光偏斜,还未到夕阳,但热度却稍退了一些,安陵松坐在街,手里抱着一包刚买的蜜饯坐在街边。

    叶天青和她并肩坐着,分吃一袋子零食,叶天鸿则站在两人身后,倚着墙沉默着。

    三人的神情都不是特别的好,像是有什么积郁在心中。

    差不多一包蜜饯都吃完了,叶天青才甩了甩手,呲牙咧嘴,脸色复杂,像是要宰人,却又无从宰起的样子:“不是,他是真的对那个郡主有意思吗?但凡是个男人都干不出这事儿吧,我了个特么,老大,要不我宰了他吧,这简直……”

    安陵松手里还抓着一颗蜜饯,神色难得淡淡地:“你宰了他,他倒是痛快了,就让他这么活着吧,他越是喜欢飞燕郡主,他往后的日子越是不好过,况且,现在飞燕郡主这样,王爷也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子,往后余生总要有个人照顾,他就用一辈子还偿还吧,况且这件事要负责的也不止是他!”

    手中的蜜饯顷刻被她辗碎,粘腻的感觉附在手指上,让人心生厌烦,这时叶天鸿从后面递给她一块帕子,她接近,轻轻擦手,这时便听到叶天鸿的疑问:“老大,你之前似乎早就认准古忠不是主谋,也不是最终的凶手,为什么?”

    叶天青一听,也好奇地看向她。

    她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擦着手上的粘腻,无比地认真:“从他对飞燕郡主的态度来看,他对飞燕郡主的喜欢应该不是说说而已,要只是单纯地贪恋美色,在出了这事后,他很可能早就跑了,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来。既然他是真心喜欢飞燕郡主,应该不至于下手这么狠,顶多就是**,而后还不敢承认而已。”

    叶天青:“那最终凶手就是孙兼?”

    安陵松低头看着手指,感觉还是粘呼呼的,不由皱眉:“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古忠说进到茅草屋里,郡主全身赤裸,情态异常,说白了就是被下药。这可能就是孙兼干的,他把郡主引出去,然后给其下药,当时郡主神志不清,就以为是殳无刃,而孙兼完事之后,拍拍屁股走人,此时郡主的药性还未过,正好被古忠看个正着,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可能还是个意志力不上怎么样的男人,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情态妩媚,渴望异常地在自己面前,便直接精虫上脑,可事后又害怕起来,竟然不管郡主直接跑了,可见不止意志力不怎么样,更是没有担当。”

    她的语调平淡,甚至透着冷意,而此时的精神似乎都放在了她粘腻消不去的手上。

    叶天青和叶天鸿听了他的话后,神色微妙,最后叶天青没忍住,吐槽道:“老大,好歹你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在说起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坦然?”

    安陵松抬头看他,原本皱着的眉毛蓦然舒展开来,笑了起来:“我在客观陈述,你在想什么呢?这人吧只有自己思想不纯正的时候,才会事事往歪想。”

    说着,她站了起来,把叶天鸿的帕子随手丢还了给他:“红红,没事管管你家的傻哥哥,别一天天总是这想些黄汤,小心哪天被哪个女人给拐跑了,哈哈……”

    她大笑着走向了街上的人潮,叶天青在后面差点跳起来,却被叶天鸿给按了回去,两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叶天青揉了揉鼻子:“有时候就感觉老大她身体里像是住着两个人似的,有时候像是一把两观都是刃的匕首,有时候又像个只会吃喝胡闹的妖精。”

    叶天鸿看了他一眼:“既然又是匕首,又是妖精,那你就少惹她,省得每次都被气得跳脚,一个大男人大街上大吼大叫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做客

    安陵松说要住到侯府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准备住进去几天。

    叶天青和叶天鸿给她的消息中透出了这安世侯府的古怪,也不知道这安世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未免再节外生枝,她必须得到侯府里转上一圈。

    不过她怕殳无刃直接带她回去会让侯府的人有微词,正待想个什么办法自己混进去时,殳无竟然直接来亲自接她过去。

    殳无刃来时正是黄昏时分,她端着饭碗正坐在院子里一边看夕阳,一边吃饭,她和叶天青和叶天鸿一向是一起吃饭,此时三个人就这么并望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到殳无刃来时,均是一愣。

    “刃刃?你怎么来了?”安陵松抱着饭碗就迎到了门前,殳无刃看着她饿碗里的青菜和肉,未语先笑:“白天的时候,姐姐说要住到侯府,我回去之后,便让人把房间收拾了出来,特地让人准备了晚膳,等接你回去一起用。”

    说着,他看了她手中的碗饭,目中不免露出遗憾。

    安陵松低头也跟着看饭碗,想了想,突然大手一挥,对后面的两个说道:“青青,红红,别吃了,咱们去侯府吃大餐。”

    叶天青、叶天鸿没搭理他,他们又不是没吃过大餐。

    安陵松懒得理他们,她把饭碗往正好路过的仆人手里一放,拉着殳无刃先进到院子里:“刃刃,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你外公同意我一个外人住进去吗?”

    殳无刃摇头:“外公现在不在府上,所以没有关系。”

    安陵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殳无刃:“就前两天,似乎是皇上有让他办什么事,所以暂时带着大舅舅和二舅舅一起去了。”

    安陵松恍然明白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烙下一个疑惑的痕迹,这么巧就出去了?

    殳无刃看着她充满疑虑的侧脸,夕阳的赤红的余辉在将其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映出淡淡的红,像是桃花朵朵开在了一片雪原,娇艳而纯白,明明那么好看,却不知为何那么多人说她太平凡,似乎连她自己都对自己的长相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那你的外公的那些小妾,还有你的那些表哥表姐……”

    “姐姐,我跟你说过吧,两年前我有一个认识的姐姐在离开我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安陵松懵了一瞬,随即想起来,两年前她“小依”的皮被扒,暴露魔教妖女的身份时,为了表达一下她对他应有的态度,说了一句“你太弱了”,这熊孩子居然记仇记得今天。

    从她的神情当中,殳无刃知道她想起来了,便接着说道:“那个姐姐对我很好,却因为我自己太弱,没有能力留住她。所以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稍微变强一点,至少……至少可以留住想留住的人,虽然外公依然不喜欢我,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但好歹我现在是世子,还不至于请个朋友到府是住两天的权力还没有。”

    少年说话时眼睛明亮纯净,笑容从眼底蔓延至唇角,即使渐渐昏暗下去的光线,也无法掩盖他眼底的亮光。

    安陵松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刃刃现在是世子了,当然不用怕他们。”

    男主终归是男主,即使不黑化,依然会成长,这是个好兆头。

    正道的光已经在蓄积能量,就等着一个契机,慢慢发光了。

    ……………………

    在前往侯府的马车里,殳无刃原本怕安陵松在吃晚饭之前饿着,准备了一些点心零食,没想到她竟然在家自己先吃上饭了。

    不过这些不耽误安陵松抓着零嘴往嘴里送。

    夕阳刚落,光还未被暗完全取代,宙城大街上来来往往地人行色匆匆,朝着四面八方而去,而归处都只有一个——

    家。

    回家,似乎是每个人都会放在口头上的话。

    只要有这么个地方,不论你走到天涯海角,都好像有那么一根丝紧紧地连在自己的身上。

    安陵松的手从车帘上放开,端起茶喝了一口,伸手便又要拿起一块点心,可却被殳无刃给拦下了:“等会儿回去还要用晚膳,姐姐莫不是要在车上就吃饱了,回去之后让我自己独自吃饭?”

    安陵松嘿嘿一笑,把手收了回来:“实在是你侯府的厨子手艺太好,这点心做得太好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呀。”

    殳无刃:“那以后姐姐便长住侯府,天天有好吃的点心。”

    安陵松愣了一下,正好对上殳无刃微笑的眼,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说得无比地认真,认真到如果她点个头,他就能给她在侯府安个家似的。

    所以,她想了想,说道:“我吧,在江湖游荡习惯了,偶尔住个几一达种达官贵人的家可能图个新鲜还不错,若是要让我长住,还不如杀了我,哈哈,我更喜欢外面的星辰大海.”

    不止我,你也要奔往星辰大海啊,不然怎么成为一个一统武林的正道的光呢?

    殳无刃慢慢低头,车内微弱的光将他的上半脸掩入了阴影中,露出人小小尖尖的下巴,唇先是微微抿了一下,而后慢慢地勾了起来,再抬头时笑容加深,漆黑的眼睛仿佛在昏暗的车箱里闪过一道光。

    而安陵松却只注意到他左额上的那抹梅花烙印,似乎比刚才红了一些。

    “看来想要留住姐姐很难呢。”他双眼发亮,笑容就像是在黑暗中像是缓缓绽放的兰花,那么高洁圣雅,可是安陵松却觉得莫名的心底一寒。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的——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干脆转移话题:“对了,今天皇帝让把你又叫走,没有为难你吧?”

    殳无刃也没有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摇头道:“没有,只是敲打了一番,说我在此事上做得未免有欠考虑,姐姐不用担心。”

    说着,他语气稍顿,抬头看向安陵松:“姐姐,你认为这件事是孙兼干的吗?”

    马蹄声在越来越清晰,说明了街上人越来越少,马车晃晃悠悠,有种让要昏昏欲睡之感。

    安陵松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肯定有份,但他那智商……”

    说到这,她不屑地撇了下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二十四章奇怪的态度

    夜将整个宙城笼罩,即使宙城晚上没有宵禁,但街上也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只是偶尔路过哪家酒家,会听到里面一群人喝酒划拳的大呼小叫声,而等到了安世侯府附近,已经没有了店家,整条街静得就像是到了另一个时空。

    安陵松看着殳无刃,一字一句道:“对方不止是给你和飞燕郡主送了信,把你们二人都引到百世庵,他甚至连张员外和百世庵尼姑偷情的事都算计了进去,还利用了张员外的妻子杀了张员外灭口。如果孙兼真有这个心计的话,他就不会在自己做了这种事后,还在别人面前炫耀,难道他不知道现在三王府为了女儿的事都疯魔了吗?”

    “那姐姐认为是……”

    “孙兼在酒楼看到飞燕郡主时应该就已经念念不忘,可是飞燕郡主不同于寻常家的女儿,不是他想玩弄就玩弄,但依这货平时的名声和行为作风,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一定会想办法把天鹅肉吃到口,他父亲在朝中的权势以及姑母在后宫的地位,让他有了以为自己可以上天的错觉。他很可能让手底下的人给他想办法,于是就有人给他送上了一计,这才有了古忠在茅草屋中看到的飞燕郡主的一幕。”

    殳无刃在安陵松那里时已经听说了有关古忠的事,此时顺着安陵松的话,思维一提,他便接了下来:“所以,很可能是给他提主意的人是螳螂之后的黄雀,表面是帮他达成我龌龊的心愿,实际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一撞,似乎有什么相同的电波从脑中一同闪过。

    安陵松:“你有什么仇人吗?”

    殳无刃:“三王爷在朝中有什么仇人吗?”

    跟着,两人同时愣住。

    殳无刃:“姐姐为什么认为是我的仇人呢?”

    安陵松只能笑:“直觉吧。”总不能说你是男主,书里的所有反派都是你仇人吧?

    车了突然晃了一下,跟着停了下来,而殳无刃的身体跟着车子这一晃,直接往安陵松这边撞上来,两人面地面着坐在马车上的小桌边上,距离并不远,他这么一往前撞,差点直接亲到安陵松的脸上。

    所幸他及时伸手支在了桌上,可是在条件反射地支住的那一瞬间,眼中分明又闪过一抹懊恼和后悔,好像很后悔自己的手反应这么快似的,甚至还瞪了自己的手一眼。

    但即使这样,两人离得还是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缠到了一起。

    可安陵松对于这方面的反应似乎于过的迟钝,她并没有发觉异样,甚至还伸手扶住了殳无刃的肩:“刃刃,你没事吧?撞到没?”

    殳无刃漆黑的瞳孔里印着他渴望思念了两年多的容颜,刹那间有一股想要直接抱到怀中,然后彻底地藏起来,不让她再有机会逃离自己身边的冲动。

    他知道这种想法有多危险,可是他忍不住那么想,他想他此刻看到眼底的一切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许觊觎一眼。

    可现实却是——

    他看着她,一动不动,只能借由说话来把自己那快要迸发出来的占有欲掩盖过去。

    “姐姐为什么从开始就认为有人要害我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安陵松有几分不适,微微往后仰了仰,然后伸手扶住他的双肩,轻轻把人扶正了:“都说了,就是直觉啊,别不相信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可是会救命的。”

    殳无刃被往后推了推,本不想动,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又不得不装作被她往后推开了一点。

    “可是姐姐,我不记得自己和孙相有什么仇,除了这侯府里的人,我平时为人低调,从来不会去主动招惹什么人,更别说是权势滔天的孙相了,而他府上的人,我也不记得有地交集,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想要害我。”

    无辜的眼神,坦然的态度,安陵松无法将曾经在书中看到的那个虚伪做戏的男主与眼前的人联想到一起。

    “行吧,这件事也不难,孙兼不还在大理寺呆着,找个机会问他一问,不就明白了。”

    马车停了半天,应该是到了侯府,安陵松率先掀开车帘,一眼就看到了安世侯府匾额挂在头顶,两边挂着两灯大灯笼,将那金色的字即使在夜晚,也在闪着光芒。

    大门口没有人迎接,也没有人扶着下车,安陵松也不奇怪,自己先跳下车,然后对着车上的人伸出手:“来,我扶你下来。”

    殳无刃来到车边,却没有伸手,有些小孩子气的自己跳下了车:“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你扶啊。”

    安陵松甩甩自己空着的爪子,抬头看了眼门庭冷落的大门:“怎么安世侯不在家,居家的人便都不出门了?连下人都不守门了?”

    殳无刃回头瞅了那马夫车一眼,车夫慌忙低头,赶紧赶着马车绕去了后门儿。

    安陵松见连话都不说一声的马车,仿佛根本没把殳无刃放在眼里,可又不像那么回事,一时间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殳无刃亲自推开大门,请她进去,等迈进了大门口,才看到两个看门儿正在里面推牌九,看到殳无刃时,神情顿了一下,跟着又立刻转回了头,开始继续推牌九。

    可是这牌九推得很无声,就像是演哑剧似的。

    安陵松先入为主,直觉的就是认为这些下人没把殳无刃放在眼里,虽然觉得他们这牌九推得有点诡异,但也没多想。

    侯府的奢华,自然不必多说,这会儿本是晚饭间,府中来回走动的仆人不少,可是一个个安静如鸡,弄得整个侯府像是个演哑剧的舞台似的。

    每遇上一个仆人,他们都是匆忙看殳无刃一眼,然后便又低着头离开,如果不是突然遇到,而是大老远看到的,安陵松发现他们是直接就绕道了,好像殳无刃是个有毒的物体,离得的近一点,就会中毒似的。

    长廊边上挂着一排排灯笼,将整条廊映得通明,只是灯光的光芒依然不比安陵松习惯的电灯,那光线总是透着一种模糊的昏黄,她走在殳无刃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离得很近,却又觉得他的脸前像是隔着一层雾。

    “刃刃,他们平时看到你就这样?”

    殳无刃的脚步未停,速度未改,只是转头冲着她笑:“姐姐,现在好多了,我不必担心。”

第一百二十五章旖念

    现在好多了?

    那以前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怔怔地看着他走过去的背影,生活在一个这么大的家里,可是所有人都当他是空气,这种冷暴力比动手打人还人让人难受吧?

    话说她派来的那两人是怎么监视的啊?心里莫名翻起了一股无名火。

    即使明白,其实也不能怪两个属下,毕竟她交待的只是不要太近,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追上他的脚步,她抬手弹了下廊下的灯笼:“刃刃,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我跟你说,别因为我刚才在家吃了一点,你就舍不得全上来哦。”

    殳无刃笑了:“够你吃的,不够再让人做,想吃什么,尽管对我说。”

    安陵松愣了一下,黄色的光线下,这张脸露出的笑容平和温柔,可是极致的颜色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安陵松看着他眼睛一会儿,表情明显惊了一瞬。

    安陵松被自己看到和想到的东西吓了一跳,赶紧晃晃脑袋,定睛再看,还是平时那个有点天真有点害羞胆小的小少年啊。

    “姐姐,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里吗?”

    “啊,没,我就在想一会儿要怎么吃。”

    殳无刃小小勾着嘴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安陵松微微落后一些,盯着他的后脑勺,若有所思:刚才男主眼神怎么那么诡异呢?是黑化前兆吗?

    不行,得尽快找到凶手,然后让他感受到被人感谢和敬仰的感觉,这样就知道走人间正着是多爽了。

    晚饭很丰盛,而且可以肉眼可见的是用了心的。

    这又让安陵松觉得奇怪了,明明整个侯府都当殳无刃是空气,怎么会帮他这么精心准备一桌晚宴呢?

    吃饭间,殳无刃一抬眼,便看到安陵松盯着满桌子的菜若有所思,他是何等聪慧剔透,几乎是瞬间就猜透了她的想法。

    “姐姐,我刚刚承了世子之位,整个侯府上下都不服气,虽然这一年来我渐渐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人,可还是太少,其实这顿饭是我让人在外面酒楼定了,我怕侯府里做出来的菜……”

    他没再往下说,安陵松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刚才不是想这个事,我是在想案件,这件事必须得快些解决,不然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毕竟你是飞燕郡主的未婚夫,甚至还两度被人怀疑是你做的,时间一长,若是还找不到真凶,难免人们又得想到你的身上。”

    时时刻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殳无刃这一辈子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心是冷的,可却总是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而慢慢暖起来。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相信我,为着我,我们明明认识不久,可是你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相信。”

    安陵松正好正送块肉到嘴里,筷子还在嘴里咬着,被他一问,便定住了动作,牙齿在筷头上轻轻一磨:“可能是缘份吧。”

    说完,把筷子拿了出来,嘴巴动了起来。

    我艹!男主的感觉不是感觉,是特异功能吧?可不就是早认识了?不算两年前,她早在他还是书中角色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呗。

    “晚上我们去一趟大理寺。”安陵松把肉咽下,轻声说道。

    ……………………

    这件事件皇帝开口,三王爷为首,大理寺与刑部为辅三堂审查。

    说白了,皇帝还是向着自家人,由三王爷主理这件事。

    但人是关在大理寺的,也算是他给了孙相这个大舅哥一点面子,但也要吧忽略不计了。

    放晚的大理寺,黑漆漆地座落在永明街的一处,像个蛰伏的野兽,在这“野兽”的肚子里,有着不知多少十恶不赦的“腐肉”,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被牵连的人。

    “野兽”看似已经睡着,但他的身体里还睁着无数只眼睛,但凡有一只虫子飞进来,它可就便伸了舌头,一口卷进自己的大口里。

    可虫子飞不进来,却不代表有着灵智的人进不来。

    安陵松在殳无刃坚持的情况下,无奈把他也带了来,让她意外的是,殳无刃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手无缚鸡之力。

    对着她惊讶的目光,殳无刃坦然地笑了:“自从两年前那位姐姐说我太弱,我便偷着跟外公给表哥们请来的师父学了一招半式,但因为是偷看,再加上身体不行,只学个皮毛,但逃跑还是可以的,所以,姐姐以后不用担心我拖后腿,起码我还能自己跑。”

    安陵松无声地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好,咱老弟就是有上进心,放心,等事情解决了,姐让萧凉秋收你为徒,他的武功是天下无敌的,到时你肯定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的。”

    提到萧凉秋,殳无刃的笑容淡了一些,便直接转开话题:“姐姐,我们现在就在大牢附近。”

    安陵松的头从屋顶往下探了探:“嗯,不过这里的守卫挺森严的,是三王爷的人,还是本来大理寺的人呢?”

    殳无刃学着她往下看,过了一会儿,肯定道:“应该是三王爷的人,三王爷治军多年,他手底一的人都有着一股军人的特质。”

    安陵松点点头,伸出手搂着他的脖子便把他压了回去:“别伸出去太多,小心被看到。”

    她的臂弯紧紧地搂着殳无刃的子,殳无刃的头就靠在她的一侧肩膀前,突然一股清新的馨香便扑处鼻间,不是那种女子常用的香粉,好像就是皂角的那种味道,配着几不可闻的浅淡清香。

    是体香!

    殳无刃不知为何突然就这么肯定地想到,然后就感觉脑门一热,一股热流在全身还开奔蹿了起来,毫无章不地地洗劫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然后瞬间突然都归流到一个地方,他身体另一边的手慢慢地往身体下挪了一下,像是要掩盖什么。

    而安陵松根本没注意他在想什么,全神都在盯着下面的巡逻侍卫,就在此刻,两班交接的瞬间,她一把揪起正捂着自己下体而不知所措的殳无刃,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漆黑的夜晚,月不明,那一道掠影,如光如虹,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下面的侍卫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们没有看到安陵松两人的身影,更没有看到站在不远处,看着安陵松他们掠进大狱的黑影。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探孙少爷

    黑影就像是本来就立在屋顶的一只杆子,一动不动地立在了那里,他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黑,甚至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裹得紧紧地,唯露出两只眼睛,却看不到丝毫情绪。

    大理寺大牢和三王府的可不一样,只是孙兼到底是特殊,他被关在了一间条件相当好一点的单人牢,安陵松和殳无刃一进来,就打晕了两个看守,两人换了看守的身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犯人们面前,走进了大牢的深处,来到了关着孙兼的那间牢房。

    殳无刃拿着从看守身上下下来的钥匙,把门打开,门刚开,里面就传来孙兼嚣张的叫声:“知道来给爷认错了?爷今天就告诉你们,认错也晚了,等爷出去有你们好看的。”

    “那孙少爷可能要遗憾终生了,你这辈子要出去,有点困难啊。”

    在门“咔嚓”一声关好后,安陵松的声音就像是夜晚出现的小妖怪似的,突然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响了起来。

    孙兼就像是被梦魇蓦然惊醒的兔子,一个高跳了起来,转过身,在看清安陵松和殳无刃的瞬间,他张嘴就要大叫,可还不等叫出声,就被安陵松定在了当场,维持着惊恐地瞪眼,还有蹶屁股弯腰做起势的动作,那样子好你在邀请别人踢他两脚似的。

    见人这么客气,安陵松便也不客气,还真用伸脚踢了一下,接着被定成石块儿的孙六少就这么歪歪地倒了下去。

    “还挺好玩,刃刃,你也来玩呗。”安陵松回头笑站向殳无刃招手。

    殳无刃过来,把她的手拉下来:“姐姐,想要玩以后咱再玩,先问要紧的。”

    安陵松:“……”为毛我会有种被男主弟弟给哄了的错觉?

    为了这诡异的错觉,安陵松决定端起自己身为人生导师的派头,拍拍眼前的头:“嗯,刃刃想的很对。”

    殳无刃:“……”

    孙兼:“……”有人考虑一下我这个姿势倒在地上很不舒服吗?

    当然没有。

    安陵松弯下腰,一只手就把他整个人给拉了起来,他又像是一块人形石雕似的被摆正了。

    “孙六少,姐姐我这个人呢,其实很好讲话,只要你好好配合,保证今天晚上你睡个好觉,明天早上还能看到太阳,但若是你不配合的话呢?姐姐我的脾气又不太好,想必你是领教过的。”

    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左右地在孙兼面前晃了晃,那匕首在黑暗的牢房里甚至都闪着寒光,看得孙兼差点直接就尿了,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接地震了。

    而殳无刃原本只是静静立在一旁平静看热闹的神情,突然一寒,上前一步,手搭在了安陵松的肩膀上:“他没资格。”

    安陵松愣了一下:“啊?”什么没资格?

    殳无刃却没回答,而是把她往后拉了一把:“姐姐,这种人不配你这么跟他说话,还是让我来吧。”

    安陵松抬头看他,借着外面微弱的光,她只看到他下半张的脸,只感觉嘴唇紧抿着,下颌线条紧绷,似乎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

    可是为啥啊?

    妖女瞬间变怂包,小心地退到了一边:“刃刃,你怎么……”

    殳无刃却没有理她,直接走到孙兼的面前。

    牢里的光线不好,殳无刃本来就比孙兼要高,再加上他现在还半弯着腰被定住,从下到上看着他的脸,就只感觉到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殳无刃在京城也算是出名,但这名却不是什么好名。

    他不时常出门,只要出门遇到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难免都要被言语侮辱一番,孙兼更是其中好手。

    记得几年前,他被侯爷的打发出来去给人稍个信,当时正好他和居泽蓝在街边儿调戏个姑娘。

    当时居泽蓝一看到他,恶意就来了,拉着他把这殳无刃给拦了下来,当时的他瘦小得像只小鸡崽儿似的,他两根手指头就能把人给推倒,居泽蓝更是过份,走过去一脚就把人给踹倒了,然后踩着背,指着刚刚被他们调戏的姑娘说:“看到那女的没有?你过去,把她骗到没有人的地方,用你这张见人就一副我见犹怜,恨不得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觉得你受了天大委屈的脸去骗骗她。”

    当时的殳无刃怎么说的来着?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老侯爷让送的信。

    居泽蓝见他摇头,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地把人踩了一脚,抓着头发就使劲地往地上一撞,然后一把扯下他紧紧抱着的信,一口气撕个稀巴烂。

    之后不久他就听居泽蓝得意地说,那天回家这小子没把信送到,受了侯爷的罚,得有整整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具体的他其实记不清楚了,他唯一清楚的就只是在居泽蓝在撕了他手中的信时,他蓦然抬头的那一瞬间的眼神。

    那时天正是午时,阳光很好,人站在阳光下分明是暖洋洋的,可是就在那一眼抬起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如置身冰窑。

    但由于太快,他当时虽然感觉强烈,但却又甚为模糊,慢慢地便遗忘了。

    直至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那时的目光,可此时哪里只是置身在冰窑中,简直就是被丢成了万年的深寒黑洞。

    “六少,你的确有嚣张的本钱,你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姑姑是皇上宠妃,比起我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不知道强上多少倍。我也不想伤害你啊,我是为你好,你想一想,你现在玩玩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吗?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官员的闺女都好办啊,可那是谁?那是皇上的亲侄女,你做了这等事,你让皇上的脸往哪放?”

    殳无刃一直背对着安陵松,语调温和,句句在理,像是在好言相劝孙兼,可面对着这张足可以去竞选一下京城第一美人的脸时,孙兼却是两边腮帮子颤抖得都快把两边的颊肉肌掉,牙齿正在不住地打战,听起来就像在大半夜在磨牙。

    安陵松在后面听着,觉得殳无刃说得很有道理,心想男主就是男主,劝起来人都这么有说服力呢。

    殳无刃仿佛能感觉到她在后面点头,便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好像还是不太高兴。

    安陵松点头的动作一顿,又窝回自己的窝去思考自己哪里惹这祖宗不高兴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怕的东西

    殳无刃见安陵松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复又转头面向孙兼,往他面前又走了两步,微微地弯下腰,此时,他的视线几乎和孙兼是齐平的,整张脸都露在了孙兼的面前。

    殳无刃从胎里来身体就弱,从小脸色就是那种白得特别病态的那种,可偏偏他的五官又是极其的好看,这种好看在平时看起来会给人一种清雅的感觉,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样的光线下,再加上他背着安陵松,瞬间闪过的那一抹恶笑时,整个人都妖化了起来。

    孙兼被定在当场,逃也逃不掉,动也动不了,盯着慢慢挨近眼前的笑脸,眼珠子都快颤抖地蹦出来,即使是他被定了穴点,两腿打颤的腿已经隐隐地快要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了。

    可殳无刃开口说话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温柔:“六少,孙家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你仔细想一想,你这么做无疑就是打皇上的脸,等皇上不高兴了,厌弃了你孙家,你觉得你还是那个孙六少吗?那些个平时被你呼来喝去,欺压无数的其他公子哥们,会怎么对你?”

    “呵呵……”殳无刃慢慢地直起腰来,俯视着孙兼,笑了:“你以为那个帮你得到飞燕郡主的人是一片好心,让你得偿所愿?实际上他是这是在害你孙家万劫不复啊。”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孙兼突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似乎相当地不敢置信,到最后甚至是在拼命地摇头,表达他绝对不相信那人是要害自己的。

    殳无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让孙兼如此相信的人,是谁?

    “六少,你想说话?”殳无刃突然问。

    孙兼忙不迭地点头,殳无刃眼睛嘴角用一种缓慢地弧度慢慢地长啊起来,道:“好啊,不过你不可以叫哦,如果叫了,我这位姐姐会很生气的。”

    他说着这么姐姐时,回头朝着安陵松回头,微笑婉然,可是另一只手却是在暗处突然捏住孙兼的脖子,狠狠地往下掐,虽只一瞬,但孙兼的眼睛却几乎翻白,仿佛自地狱门口中走了一圈儿。

    安陵松一头雾水地被生气,然后又一头雾水地被微笑,跟着她见殳无刃退到了她的身边:“孙六少是聪明人,想必我刚才的一段陈说,已经让他想明白了吧。”

    安陵松连连点头:“嗯嗯,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男主嘛,做什么都是对的呀。

    见殳无刃的再无生气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往前走两步,抬手一拂,解开孙兼的哑穴,站在孙兼面前:“孙少爷,刚刚刃刃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说说那个给你出主意的人是谁了吗?”

    孙兼刚刚被掐得翻了白眼,此时刚刚缓过这个劲儿来,眼睛不自觉地朝着殳无刃看了一眼,殳无刃站在阴影中,只见他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掌朝里,竖起,在自己的侧颈上狠劲地一划,跟着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孙兼看不到他笑着的嘴角,但却看得清楚他那双在黑暗中亮得瘆人的双眼,顿时吓得一哆嗦:“我说。”

    安陵松的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里一点点冒出绿芽儿的柳条,那笑得叫一个春风拂面:“行,孙六少,你说着,我听着。”

    本来孙兼觉得这女子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可现在和后面的那个一比,觉得这笑容真特么治愈啊。

    于是,孙六少受惊的小心灵,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说话的不那么抖了:“我当时对飞燕郡主一见钟情,茶饭不思,所以我娘问我为什么,我就说了,当时我娘是要为我提亲的,可是那时皇上已经下了旨……”说着到这,他看了殳无刃一眼,本来眼里还有点不服气,可一下子又孬了下来,赶紧转移目光。

    “可我对飞燕郡主是真心的啊,我真的日思夜想啊,于是我的……”

    本来还想渲染表达一下自己对飞燕郡主如何的情深似海,如何的难以自拔的孙六少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安陵松原本带笑的眉眼瞬间一凉,几乎连头都没有回,上半身仿佛一根无骨的柳枝向后柔软的地仰去,就在她的后仰的头即使着地的瞬间,她看到在她的上空掠过一道黑影,快得即使就在眼前,她都来不及伸手拦住对方。

    一切发生得太快,安陵松在看到那个黑影的瞬间,原本已经快要倒地的身体,瞬间如大风挑起一了一根拂柳,凌乱地往旁一甩,跟着身体就像是一条灵蛇一般贴着地面滑了一圈,速度不可谓之不快,然后却依然没有躲过那黑影轰然疾速壁下的一掌。

    安陵松在面对史去那样的成名几十年前的前辈高手,依然能游走百上招,可眼前这个人却让她第一次有了力不从心,无所是从之感。

    那一掌来得太快,快得她看不到掌影,连这一掌会拍在哪里都无法确定,她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去避开这人气势威压之下。

    可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她有点后悔,干这么事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她家那个师尊领来呢,应该比现在还在新手村打拼的男主更顶用啊。

    就她已经做好接下这一掌的准备的瞬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狠狠地一扯,跟着整个人腾空而起,那一下她感觉自己好像坐个火箭的螃蟹,整个人身体平行地就往旁边普查扯了过去,力道之大,简直是她前所未见。

    咦?难道是她家师尊来了?

    惊喜一瞬间闪过安陵松的心头,可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一压,骨骼崩烈的声音瞬间在耳边扩散开来,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去感受,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一边臂膀仿佛失去了某种连接,和自己的身体其他的骨骼一下子分道扬镳了。

    跟着,才是疼痛。

    安陵松以前见惯了尸体,见惯了死亡,可她的心并不麻,每次她给那些车祸后的尸体做修复化妆时,都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全身破碎般的疼痛,刚开始工作时,她总是不自觉地共情到了尸体的感受,让自己痛苦不堪,但随着工作时间加长,她慢慢地学会了控制自己不要共情太深,但同样的,也让她对于疼痛,特别是骨骼方面的感受更加的惧怕。

    没错,她怕骨骼发出的声音,她宁可一把刀,在她的身上划十刀八刀,也不愿意听到自己骨骼发现碎裂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救你就是救我自己啊

    这一掌来得太快,所以疼痛来得比骨骼碎裂来得要慢,等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安陵松甚至还茫然地愣了一下,接下来骨头扯着筋脉的疼痛才瞬间占领她的大脑,她后知后觉地痛喊出声。

    却也只是短促的一声:“啊!”

    “姐姐……”殳无刃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害怕,但感觉里面还有更多的东西。

    安陵松由他扶着摇摇晃晃地站稳,巨大的疼痛让她现在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嘴唇紧咬着,别让自己发现太大的声音。

    刚才是殳无刃拉了她一把?

    但这疑惑只是在她脑中闪过了一瞬,当她看到那黑衣人要将孙兼解下来带走时,顾不得自己左肩上的伤,直接以右手拔出拂柳剑,剑如灵蛇吐信一般,在黑暗中闪出一条极细的光条,无声无息地朝着那黑衣人的后背袭去,形如鬼魅,就在剑剑将要挑现那黑衣人后背的筋脉一瞬,那人的后背蝶骨猛然一耸,跟着他人连身都没有转,竟只以强大的内力形成无形真气,直接让安陵松与手中的剑弹开。

    安陵松连退几步,突感五脏六脏剧烈翻涌,跟着喉头突然一热,一股腥甜便顺着喉咙滑出了嘴角。

    抬手把嘴角的血一抹,她咧嘴笑了一下:“我去,吐血了。”

    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黑衣人,此时他已经把孙兼打晕,夹在了腋下,明显要将人带走。

    实力相差实在悬殊,安陵松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可孙兼却绝对不能被带走,要是他带走了,案件再次陷入迷局,虽然这样也可以说明孙兼有鬼,负责潜逃,殳无刃可以洗清罪名,但若不抓住幕后的那只手,谁知道还会不会给殳无刃摆下什么绊子,耽误他成为一统武林的正道的光?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黑衣人走。

    不过这黑衣人看起来似乎并不着急走,他腋下夹着晕倒的孙兼,往前走了两步,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陵松,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该多管闲事的。”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平直呆板,没有任何特色,好像任何人都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一般。

    安陵松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胸震荡,便是有什么透过耳膜要传达自己的心脏,紧跟着便感觉胸口又是一堵,鲜血像是迷了路一般,从她的鼻子里流出来。

    她闭上眼,黑暗中半张染满了血的脸阴森得如新死的鬼,蓦地,她的眼睛睁开,时常戏谑的笑眼被情绪淬炼成了两把冰冷的利刃,偏偏这时她还就着染血的唇笑了起来,张扬恣狂在这一笑间尽显:“老娘还真就特么爱管闲事,你能奈我何?”

    那黑衣人不说话,只是突然周身气流涌动,整个密闭的这牢房因为他强大的内力,气流而变得紧缩,若是不懂的武功地站在这里,甚至可以被气流挤压吐血。

    安陵松深吸一口气,突然说了句:“你先出去。”

    殳无刃动了,但他走的方向却不是门,而是安陵松的前面,他慢慢地走过去,每一步的速度和距离似乎都是等同的,并且准确无误的以十步之距,站到了安陵松的面前。

    安陵松看着他的背影,少年的身材高挑,却过于瘦弱,肩膀立在那里,像是被刀削的一般锋利,只有微弱光线的牢房,她甚至看不到他的整个身体,可是却蓦然感觉到此刻的殳无刃和之前任何时候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在这一刻,她来不及去思考哪里不一样了,保护殳无刃几乎成为她的本能,她上一步,右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往后去扯:“刃刃,听话,出去。”

    殳无刃没有回头,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漆黑清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突然笑了,可是他的声音却温柔得要死。

    “我怕我这一出去,就再也看不到姐姐了。姐姐保护我那么多次,这一次换我一护姐姐。”

    安陵松愣了一下,跟着就气恼了起来:“你那两个三脚猫哪里是他的对手,别闹了,快出去……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我……”

    “姐姐不想我有事,难道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姐姐为了我去送命吗?姐姐,我是个男人,无法容忍重要的人在我的面前受伤,哪怕我死,也不行。”

    轻飘飘的声音飘散在整个昏暗的牢房,安陵松刚要说话,却感觉到殳无刃周身的气息也起了变化,她的瞳孔一缩,愕然地看着殳无刃的背影,一时间忘了劝说。

    殳无刃慢慢地朝着黑衣人走了过去,一步一步,缓慢而用力,仿佛每一下,脚下都有了一个印子。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针对我也好,针对她也罢。呵呵……现在她受伤了,你说怎么办呢?”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片叶子飘飘然地往下落,可在落下的瞬间却又成了千金之石,每一个都仿佛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只听那人“嘿嘿”笑了一声:“小子藏得挺深。”

    他虽然在笑,可是从他的笑声中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甚至每一个字的语调都是一样的,若是想从声音辨人,根本不可能。

    说着,他把孙兼往旁一甩,看起来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这让快要昏倒的安陵松愣了一下,这人不是孙相派来的?若是孙相派来的敢这么丢他的小主子?

    殳无刃没有再说话,两壁一震,强悍的真气流如冲出牢笼的猛兽,横冲直撞地朝着四面八方朝着面前的黑衣人撞去。

    这时那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万阳诀?”

    安陵松背倚着牢房的铁壁,肩膀的疼痛和内伤让她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可是万阳诀三字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头倚在墙上,看着殳无刃的背影,眼中有丝茫然,仿佛她看到的不是那个她所熟悉的殳无刃,那背影莫名的让人有些陌生,她伸出手,想让他快走:“刃刃,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会死的。”

    殳无刃没有回头,但他的背影明显有了一丝变化,就像是一块铜墙铁壁,在一瞬间化成了挠指柔。

    “呵……值得!”就那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如一把劈山的砍刀,生生地把安陵松整个人心脏给劈了个缝儿,愕然地,眼睁睁地看着柔软的背影霍然化成铁骨,由真气荡开的气流连他的身影都被模糊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们都该死

    安陵松的心脏裂开了缝,有什么流了进去,可是她自己也没注意,只是刚才几乎睁不开的眼睛蓦地瞪大,难掩震撼盯着眼前几乎被涤荡的真气护住的背影。

    她没有惊讶于殳无刃为何有如此大的强横的内力,毕竟在她心里,身为男主的他,本就应该是强大的,这本书中除了萧凉秋,殳无刃的奇遇和金手指金大腿还在一堆,情节改成这样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先触发了别的技能。

    而对于殳无刃瞒着她,她就更没有感觉了,即使没有黑化的男主也不可能是个天真的小傻子,心机还是要有的,她这个身份才和他认识多久,即使表现得再亲密,防备也是要有的。

    只是既然还不完全相信,为什么——

    男主,虽然我想让你成为正道的光,但不是要你这么圣父白莲花啊,我救你是为了救我自己,你死了,我一样也活不成啊!

    有那么一瞬间,安陵松莫名的觉得有些恼怒,这样一个只会舍身忘己的殳无刃还不如著里的那个为了报复,为了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男主呢。

    可是明明是为了救自己,她怒个什么劲儿啊?

    丹田内腑被黑衣人的内力震得仿佛移了位,只微微动一下,便感觉全身都在疼痛,而左肩上的伤更是让半边身体几乎陷入瘫痪的状态。

    可是一向喜欢偷懒耍滑的安陵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

    殳无刃的身体是先天的虚弱,万阳诀乃至刚至阳的内家功,如果循序渐近的习练的话,对他的身体大有益处。但他现在年纪还尚轻,到底是欠了火候,同时因为强行激起与自己现在的体质不相符的真气,如果是面对一个内力不如他,或者与他不相上下的敌人,在短时间内可以击退对方,可眼前的黑衣人的内力明显远高于他,一旦此时释放的真气超过他的身体所负荷的能力,那么他必被万阳诀反噬。

    小小的牢房内的空气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压,扭曲,几乎以一种肉眼能见的波纹不在地在二人的周纹时而剧烈震荡,时而强烈扭曲,安陵松摇摇晃晃地试图走过去阻止殳无刃,却没想到手刚刚碰到那波纹,身体一下子被弹了回去,又撞到了墙上。

    安陵松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飞在天空的飞顶撞了一下,一瞬间自己也跟着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地,撞上了什么东西,那一刻,她只感觉眼前是黑的,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可是她的耳朵似乎又是清晰了,又听到了那个平直的,没有任何特点,却充满了恶意的声音。

    “真让人意外,再过个几年,可就不得了了呢真期待你快一点成长呢。不过呢……现在是我们的游戏,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可真是太挡害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玩个游戏还要依赖人家姑娘,对不对?”

    全身麻木的安陵松双眼紧闭,她想挣扎着再次站起来,可是全身上下,似乎除了耳朵就没有好使的地方。

    这人是谁?原著里的哪位高手?总觉得他对殳无刃有一股强烈的恨意?为什么?

    这本书里所有的世外高人不都是属于主角的金手指吗?

    不是!我只是要改一下主角彻底黑化的性格,没有要改他的金手指啊?书神大人,能不能出来好好谈谈?

    安陵松的意志在挣扎,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动不了,眼皮在黑暗中不断地颤抖,就是提不起睁开的力气,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绑,明明她的大脑在疯了的一般挣扎,可是身体却纹丝不动。

    “自己的游戏,自己玩才过瘾。小子,想要帮手可不行哟。所以,这丫头得死!”直板的声音突然变了音调,就像本来一根手指只按在一块钢琴键上,同样的力道,同样的频率,一直发着相同的声音,突然手指一换,音调陡然突转,本静止的画面突然大漠飞沙,金戈铁马,肃杀之气如凛冬寒风,直面切来,就连倒在地上动不了的安陵松,都能感觉到那种割面刮皮的疼痛。

    有人要杀了自己,没有人还能坐得住,安陵松也是,她几乎把自己这辈子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但还是动不了,只能倒地地上,把眼睛微微地朝着那个黑衣人的方向看去。

    殳无刃依然挡在她的面前,安陵松看着他的背影,目光突然一顿:“刃刃……你受……伤了?”

    只几个字,她说起来却无比的艰难,一张嘴,血沫子便从嘴角淌了出来,殳无刃原本挺如标杆的身体突然一动,转身来到了她身边,看到她嘴角不断涌出的血,他踉跄地退了一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姐姐……”

    他慢慢地蹲了下来,伸出手,想要去扶她,可是手在她的身体上方浮了半天,慌乱地不知从哪里下手,漆黑的眼底在黑暗中仿佛闪过水的光泽,可是掩藏在那光泽之后的却是纠结着一雾黑雾的暴戾。

    姐姐!姐姐!他又一次让姐姐受伤,比上一次还要重,还要——

    “你杀不了她。”手慢慢地落到了她的一边侧腰处,如同对待一个上古的珍宝一般,慢慢地把她扶入自己的怀中,然后他慢慢地转向黑衣人,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阴影中的黑衣人突然皱了下眉头,这笑容——

    “她伤成了这样,其实我们两个人都该死的,呵呵……不如我们一起来以死给她赔理道歉吧!”

    他声音温柔,却略带颤抖,缱绻的情意夹在温柔当中,难以让人捉摸,他的手一下一下地为安陵松抹去嘴角的血,像是在擦拭着他珍藏多年的宝藏,他看着她,每一眼的眼神,每一下的动作,都像是在做一次诀别。

    “呵呵呵哈哈哈哈……”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小子,你父亲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但老夫喜欢你,不过……现在你可不能死,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父亲?

    殳无刃的目光猛地钉上黑衣人,就连安陵松也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动了,黑影在铁壁的牢房中形如鬼魅,其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人是鬼。

第一百三十章 逃脱

    殳无刃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见他双手一把抱住不能动弹的安陵松,身体如一片大布一般在半空中一旋,整个人便全须全尾地把安陵松护在自己的身体下。

    可到底是来不及再做其他准备了,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刚才超出身体负荷地去发动万阳诀,此时无法再凝聚内力,最后只能用最原始也最无助的方法去保护她。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以全身护住,微微侧头,在她的耳边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姐姐,我还是不能够好好保护你。”

    安陵松的眼皮轻轻掀开了一点,染着血的鲜红嘴角扯开了一点弧度,她微微抬起下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笑道:“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就在他们的对话瞬间,黑衣人的掌风袭来,一瞬间,两人瞬间仿佛置身于被一片狂风巨浪包围的孤岛,四面狂风袭卷,冰冷海水夹杂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巨浪铺天盖地一般的压了下来。

    殳无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甚至是微笑的,平时总是矜持紧崩的下颔线柔和得仿佛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水,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十八年的人生,他孤苦无依,甚至在几岁的时候他就在想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活着?他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的人生是冰冷的,就像是演在万年冰川下的一场惹人厌烦的闹剧。

    曾经,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就生活在冰川之下,就在他以为其实全世界都是这样子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

    原本以为她和别人一样,只是在给他的冰川世界再加一层冰而已,可让人意外的是,她不是来加冰的,他是来化冰的。

    于是,两年前,他感受到了从出生为止唯一的那一点善意。

    抓着那一点点仅有的善意,他在冰川下挣扎求生,希望有招一日把这份温柔握在手中,可却没想到,还不等他去真正的握住,温暖便消失了。

    人就是这样,如果从未有过,便不再期待,可一旦拥有了,便再也放不下了。

    本以为老天极度的憎恨他,给了他温暖,又那么快地收走。

    但现在他知道,老天其实已经善他了,能为她而死,于他而言,已是幸福。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轻微的气息扫过他的耳边,那是安陵松特有的,带着笑音的声音:“没关系,我可以保护你。”

    一息过去,他听到了黑衣人一声疑惑地“咦”声,然后那如羽毛拂心一般的感觉又以在耳边骚动了一下:“没人告诉你,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吗?命只有一回,不管因为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能轻易放弃,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排山倒海下来的一掌最后到底没有落在殳无刃的背上,安陵松隔着殳无刃微微侧现半边头,露出了一双眼睛:“老头儿,想杀我不应该只仗着武力,脑袋也应该灵光一点,呵呵……最好不要试图再动用你的内力哦,不然毒针上的毒会直逼你的心脏。”

    那黑衣人在阴影中动了一下,可紧跟着身体就摇晃了一下,殳无刃的身体动了一下,却被安陵松轻轻地握住了手腕:“别去了,你也受了内伤。”

    “可是……”殳无刃不甘心地回头看那黑衣人,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什么人?”

    安陵松无语地笑了一下,这些巡逻的,刚才是偷着睡觉了?这会儿才发现有动静?

    “先别管他了,快走。”安陵松低声说了一句,殳无刃再回头看他黑衣人,只见他已经把孙兼再次夹到了腋下,而后朝着他这边看过来。

    不过安陵松觉得他看的是自己:“小丫头,老夫这辈子没在女人的身上吃过亏,今天倒是尝了鲜,咱们后悔有期了。”

    安陵松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不了,老头,你还是快点老死吧。”

    那人也不和在逞口舌之能,夹着孙兼便跑了,殳无刃这时也一把抱起安陵松,紧随黑衣人之后,无声地出了大牢,等巡逻的侍卫一来,牢房里的其他犯人已经迷倒了一片,而那个单独的牢房,哪还有他们看守的犯人?

    ……………………

    夜幕下,殳无刃抱着安陵松在错落地屋顶起落,他的轻功走的是鬼魅一般的路子,若是普通人打眼看到了他顿下来的影子,再抬眼一看,便什么都看不到了,肯定以为自己见了鬼。

    “咳咳……”殳无刃压抑的咳声从上面传来,跟着安陵松感觉到有一什么滴在了自己的放在腹部前的手背上。

    她勉强地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血,吓了一跳,便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刃刃,你先放开我,我可以自己……”

    “我没事,姐姐,马上就到了。”

    安陵松:“可是你的伤……”

    “我没事,我时常咳嗽……”

    “放屁,你咳血了,咳血了,你感觉不到吗?”安陵松突然打断他,语气中的恼怒已经掩示不下,情绪激动牵动了肩上的伤,她脸色白得像大半夜了来飘的女鬼。

    殳无刃顿住,双眼惊惶:“姐姐……不要生气。”

    安陵松:“……”

    深吸一口气,把疼痛压下:“我没生气,只是你这样下去不行,你好像受了内伤。”

    “我没关系。”殳无刃再抱跃起,如一道夜半鬼魅一般消失在了某家屋顶。

    ……………………

    萧凉秋基本上每天休息的时间都很准时,他心不旁骛,所以想睡就可以睡,但睡着的同时五感没有封闭,只要周围有响动,他定然惊醒地睁开眼睛。

    可今天晚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直到下半夜了,还是没睡着,一直坐在床上打座。

    今晚的月色不好,外面黑漆漆的,屋内没有点灯,更加的黑,就在这时萧凉秋的即眼睛蓦地睁开,朝着一边的窗户低喝了一声:“是谁?出……”

    啪!

    哪用他说出来?不等他把话说完,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了。

    一道人影闪进门来,直接迎上了他的剑。

    剑光在昏暗的光线也扫过一双眼睛,萧凉秋猛地收住自己的剑势,直接收剑入鞘。

    “怎么回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虚

    在萧凉秋接过安陵松的瞬间,殳无刃整个身体突然朝后面仰了过去。

    安陵松吓了一跳,挣扎着要去伸手接他,却被萧凉秋按下,然后一个转身,踢腿,直接轻飘飘地把殳无刃给踢到了椅子上,接着转身又把安陵松给轻轻地放到了他床上。

    安陵松:“……”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安陵松朝着殳无刃看过去:“说来话长,师尊,你还是先看看他的情况吧,他受了内伤。”

    萧凉秋只是微微往后瞥了一眼:“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倒是你的伤比他重多了。”

    他的眼睛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清冷的眉眼微微眯了起来,隐隐有些怒火的征兆。

    安陵松现在的神志也是迷迷糊糊的,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是闭着眼睛摇摇头:“我还好,先救他,他不能死。”

    萧凉秋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眉闪过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最后直接转身从身上掏出了一只瓶子,倒出一粒药丸,转身一直塞进了殳无刃的嘴里。

    “暂时死不了,我先看看你的伤。”他走到床边,手伸向她,安陵松半边的身子都染了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她说殳无刃比她的伤重,可是她看起来却惨多了。

    平时鲜灵机鬼的双眼无神地半眯着,脸苍白如纸,唇色也是一片灰白,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祥的死气,可就算是这样,她偏还要醒着,看着萧凉秋在自己肩膀上空顿下来的手调侃道:“师尊,没事,撕吧,我不让你负责。”

    萧凉秋:“……”有个不着调的女徒弟可怎么办啊。

    “……”安陵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晕,那么疼,晕了多好啊。

    萧凉秋再次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拿了块帛布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忍着。”

    安陵松:“……”

    ……………………

    一只大麻袋直接被丢到了地上,屋里的灯光因为扛麻袋的人的动作而摇晃了几下,这是宙城外郊区的一座村落,整个村落只有这一幢宅子还亮着一盏灯,远远看去,像是来自有名的一盏鬼火,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让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的村庄显得不那么鬼气森森。

    “这废物在这里了,咱们之间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黑衣人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一直坐在屋里的妇人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人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口微微顿了一下,跟着轻声一笑:“嗯……是有个人的想法刚好和你一样而已。”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妇人还想再问,门却已经大开,门口早就没有了那抹黑影。

    妇人坐在屋里,盯着大开的房门发了一怔。

    最后慢慢地站了起来,把门关好,走到地上的麻袋跟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那麻袋,像是在安抚着。

    ………………

    安陵松最后还是没顶住疼,晕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而她的人依然躺在萧凉秋住的客栈房间里。

    她试图动一下,瞬间左肩便传来抗议,宣告着它的罢工,最后她只能老实地倒在床上,然后抬眼盯着床顶,无奈地叫了一声:“有人们?有点渴……”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扶着她的右肩,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跟着一杯水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因为肩膀上伤的原故,脖子动起来也颇为费劲,就着手喝了水后,便说了句:“谢谢师尊。”

    她在萧凉秋的房间,在这里的自然就是萧凉秋呗。

    端着水杯的手突然顿住,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侧后面响起:“姐姐……对不起。”

    安陵松愣了一下,微微往后侧了下头:“刃刃?”

    身后的人小心地扶着她坐好,然后坐到了她前面,果然是殳无刃。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本来就病态苍白的脸几乎都要透明了,双唇泛着青色,看起来竟透着一股不祥的死气。

    安陵松吓得够呛:“刃刃,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着,抬起右手就要去碰触他,却被他在半路拦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姐姐,看到你没事,我就没事了。”

    青白色的唇虚弱地勾了起来,被苍白透明的脸映得更加漆黑的眼睛闪着欣喜不作伪的光,就好像他说的,只要她没事,他就真的没事了。

    安陵松低头看着握着自己手的手,一样的苍白,她不自觉地反手握了一下,本来心安理得的对殳无刃好突然竟变得心虚起来。

    她为什么对他好?她自己心里明白。

    而殳无刃当时在生死一瞬时挡在她的面前,又为什么?

    想到这,突然有些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

    她慢慢地低下了头,便没有看到殳无刃也心虚地低下了头。

    “刃刃……”

    “姐姐……”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抬头,最后安陵松笑了笑:“你先说。”

    殳无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慢慢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安陵松愣了一下:“嗯?”

    “我骗了姐姐,其实我会武功,但我一直瞒着姐姐,一直被我保护,甚至还害你受了伤……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一听原来是这事儿,安陵松就更加的心虚,殳无刃单只是因为没告诉她自己有武功,就觉得好像负了她三生三世似的,可她从开始接近他,对他好就是有目的性的啊。

    这么一显,自己好像更加卑鄙了。

    “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先入为主,以为你不会武功的。”她要是还有脸去怪人家骗她,可就真太不要脸了。

    殳无刃原本一脸的死气好像就只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变得重新焕发了新生,愣是从那一片苍白灰败中闪出了一道清亮的光:“姐姐不生气?不会不理我?”

    “当然不生气,知道你会武功,而且武功不错,我还很高兴呢,这样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会有人欺负到你了。”安陵松一咧嘴,笑容还是有些虚,男主这一世是真很天使啊,竟然就因为这种事情吓得连看她都不敢看她。

    要知道原著里的男主可是胡说八道起来连草稿都不用打的啊。

    殳无刃不说话,就双眼发亮地死死地盯着安陵松,好像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操之过急

    安陵松被看得越发的心虚,多好的孩子啊,或许以后自己可以对他真的好一点,就像是在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弟弟吧,反正对于养弟弟她有经验,家里那个叛逆期高峰的弟弟她都能管好了,更别说这个看起来很乖。

    萧凉秋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在你看我,我看你,要是个外人进来,还不知道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呢。

    萧凉秋站在门口,神情莫测,甚至闪过一丝疑惑,好像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刚刚心情乍起波澜。

    “醒了?”萧凉秋以两个字,打断两人的气氛莫名的对视。

    安陵松十分坦然地收回目光,没有注意到殳无刃慌忙收回目光的窘状。

    “师尊,刃刃他的伤没事吧?”

    萧凉秋把药端过来,直接塞到了殳无刃的手中,冷冰冰地道:“他的内伤死不了,但他身体有问题,什么时候死就不知道了。”

    安陵松:“……”完了,剧情是彻底放飞了,男主的第一CP都不理会男主死活了。

    “师尊……你别吓我,刃刃这身体到底怎么了?”

    殳无刃像是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感觉似的,慢慢地舀起碗中的药,然后放到嘴下吹凉,喂到安陵松的面前:“姐姐,先喝药。”

    安陵松瞅瞅他苍白脸,满眼的星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张嘴把药喝了,然后继续看萧凉秋:“师尊,你还没说刃刃的身体到底上怎么了?”

    萧凉秋抿嘴,有种自己种的菜被外面的野猪给拱了的不爽感:“他先天体质虚弱,心肺不良,万阳诀本来可以增强他的体质,但如果消耗过大的话,就等于是在耗命,昨天晚上……你们遇到了什么人?”

    安陵松的武功,和殳无刃的内力他都有一点了解,能同时这么重创两人的人物,绝对不简单。

    可是他久居剑域,对于中原江湖所知甚少,想不出为今江湖会有哪号人物有此等身手。

    提到昨天晚上的黑衣人,安陵松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那个黑衣人是去救孙兼的?是奉了孙相的命令?可是孙相不至于那么傻叉吧?这个时候有人去大牢把他儿子救走了,不是明摆着就是他干的吗?做贼心虚这罪名基本就是落实了吧?”

    又是一匙药送到了嘴边,她自然而然地张嘴喝下,然后因为药的口感皱了下眉头,但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分析:“很可能是有人不想孙兼说出什么……可是,如果他们不想孙兼多话,灭口岂不是更省事?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个劲带走呢?”

    安陵松说到这里,殳无刃突然咳嗽了起来,他本来心肺就不好,再加受了内伤,这咳起来简直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下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最后吓得安陵松都顶着一身的伤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把人就从床边给拎到床上,单手就要给对面输入真气,以平他此时由内伤引起的内息混乱。

    因为动作太大,左肩上的伤口扯开,有血氤氲了出来,安陵松也无暇顾及,未受伤的右手直接推在了殳无刃的后背,可却被已经咳得神志不清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殳无刃给躲开,与此同时,萧凉秋坐到了床边,把她轻轻地推到了一边:“我来。”

    萧凉秋侧身坐在殳无刃的身后,本身强大的真气不断地输入殳无刃的身体。

    殳无刃闭着眼睛,但他并非全无感知,他能感觉到自己原本混乱的内息正被一股宏大温和,却又让人毋庸置疑的力量慢慢地梳理着,他知他体内的万阳诀内办强横而霸道,就像是一个嚣张以极的小孩儿,绝不容许别人占领自己的地方,可此时他那嚣张霸道的真气却像是被一股温和而又宽容的力量所安抚,慢慢地开始跟着那股真气流走于他的全身,那股强烈地,想要迸烈身体的感觉慢慢地压了下去,肺部那种被无数绵团堵塞的感觉也渐渐地减缓,直至安静平缓。

    安陵松倚在床边,看着殳无刃咳声渐渐平息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萧凉秋的手慢慢收回,她小心地关道:“师尊,刃刃这伤……”

    萧凉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的内伤虽重,但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好好将养,很快就会好,但人心贪婪不足,他急于求成,可本身的体质又无法完全承载万阳诀阳强大的力量。”

    说到这里,他看向殳无刃,目光更加冰冷:“小子,万阳诀理论上对你天生虚弱的体质有好处,但那也是循序渐进而来,一口吃下胖子,只会让你自己撑死。”

    说完,他站了起来,一甩衣尾,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药碗,虽然眉眼清冷,但安陵松还是感觉到了他微少的小情绪,赶紧哄道:“师尊,谢谢您亲自给徒儿熬的药,真好喝。”

    萧凉秋:“……与其让为师熬药,还不如你好好学武,等伤好后,便好好习剑吧,别到时死外面为师还得为你收尸。”

    语罢,萧凉秋弯腰捡起药碗,转身又出了房间。

    这期间,殳无刃已经醒了,萧凉秋的话他听在耳朵里,却没有回应,直到他走出去,他才转头看安陵松,嘴唇嚅嚅,却不知如何开口。

    安陵松理解地拍了拍他,又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谁都想自己强大,不用依靠任何人,但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听姐姐的话,就算是习武,也不用太过着急,现在姐姐在你身边,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了。”

    心像无处依傍的浮萍,终于有了岸可靠,殳无刃慢慢地低下了头,手轻轻地触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姐,又流血了。”

    “哦,没事儿,小意思。”她侧头看了一下,然后对着他勾了勾右手指,殳无刃愣了一下,本能地凑了过去。

    一股夹着药香的唇风“刷”地刮过他的唇缝,他的身体蓦地僵住,就像是一块石头一般双腿双手支在床上,茫然地看着那两片在自己眼前仿佛在邀请着什么的粉唇。

    “刃刃啊,你一会儿帮我问问客栈里的小二,这里有没有糖果蜜饯什么的呗,这中药可真够苦的。还有啊,给小二些赏钱,让他跑趟腿儿,去我家给青青和红红找来,我有事吩咐他们。”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苦药配蜜糖

    殳无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罐梅干蜜饯,更不知道自己刚才送出去了一个元宝。

    从房间走出来,他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直飘着一朵诱人的樱花,几次都想扑上去采撷,可最后却又因为胆怯而按兵不动。

    从小长在侯府深宅,看多了男人在深宅之后的粉黛拥香,别说老侯爷便妾侍无数,就连和他同辈的那些表哥也是妻妾成群。

    男女的那点事,他很小的时候就懂。

    可在他眼里那都是毒香蚀骨,每一个主动接近他的女人带挂着一颗歹毒的心脏。

    他们有的是纯粹想要整他,看他难堪,有的抱着想要从他身上挖出秘密以讨好老侯爷,有的甚至只是把他当个鲜嫩的小玩具,把玩把玩。

    女人之于他而言就是刻骨的毒。

    只除了一人。

    可最初不是那样的啊,两年的思念,纯粹而单纯,他只想她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当真正的找到了,见面了,却发现有些东西变得不受他的控制,他的执念没有因为再次见面而得到缓解,反而——

    “你站在这里干嘛?”萧凉秋无声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殳无刃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回头,目光平静,抬了下手里的蜜罐:“姐姐说药苦,想要吃蜜饯。”

    萧凉秋手里依然端着一碗药,没说什么,先进了屋。

    安陵松见两人一起回来,并肩站在门口,一个高大清冷,一人纤长清雅,莫名的般配,她用一种老母亲一般的目光看着门口的二人,慈祥到:“你俩一起回来的呀?”

    殳无刃:“……”退了一步,摇头。

    萧凉秋:“……”往前迈了一步,摇头。

    两人这时想法有志一同的默契:好可怕的表情。

    看着两人默契地摇头,安陵松自动屏蔽掉两人在她说完话后恨不得装作这辈子就不认识的动作,欣慰地点头微笑:“好,好,你们能好好相处我就放心了。”

    殳无刃:“……姐姐,吃蜜饯吧。”不堵住嘴的话,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来。

    萧凉秋:“……先把药喝了。”苦死你得了,这个徒弟简直就是逆徒。

    安陵松:“……”你瞅瞅,你俩表情都这么同步,怎么让我不磕呢?

    屋内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所以,当叶天青和叶天鸿赶来的时候直接就撞上了诡异,只是两人当看到安陵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肩膀还有伤的瞬间,什么诡异都感受不到了。

    叶天青直接撞到了萧凉秋,叶天鸿是直接撞着殳无刃冲进房间的。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去侯府住两天呢?怎么伤成这样?他们侯府的人这么对你?你等着,我去把那个侯府给烧了。”

    叶天青连珠炮的问题问完,都不等安陵松说话,转身拔剑就要冲出去,却被叶天鸿给一把拉住了,他拉着哥哥,蓦地转身看殳无刃,平时里他便冷漠寡淡,此时脸上更挂着了一层冰:“怎么回事?人只去了你府上一晚。”

    殳无刃手捧着蜜罐,迎上叶天鸿的目光,慢慢地低下头:“是我没保护好她。”

    兄弟俩的剑几乎是同时出鞘,却被安陵松一脚给踢了回去。

    不过不是帅帅地把两把剑同时踢进鞘里,而是就着叶天青的屁股踹了一脚:“干嘛呢?干嘛呢?当我是死的?你老大是用人保护的人吗?这一路来,你俩也不知道被你老大救过多少回,还好意思问人家怎么没保护你老大。行了,行了,都收起来,有事让你们办呢。”

    这两年的相处,让兄弟俩总时常忘记安陵松真正的武力值,实在是她平时不着调的样子太过深入人心了。

    两人刚才关心则乱,现在想想,这个病歪歪的小子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保护老大,只是人是去了他家后才受这么重的伤的,难免还是气愤,特别是叶天青,恨不得冲上去像刚才安陵松踹他似的,踹两脚。

    “行了,行了,别瞪了,眼睛都瞪出来,你瞎了,小心红红另结新欢不要你了。”安陵松坐在床边朝二人招了下手,两人这才走到床边。

    “老大,你要我们做什么?”叶天鸿性子更稳,此时虽然心中仍难免对殳无刃有所怨怼,但却不像叶天青那么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

    “青青你把古忠给我带来,我有话要问他。”

    她叫的是叶天青的名字,叶天鸿在一旁微愣,但却没有多问,等叶天青在狠狠地瞪了一眼殳无刃离开后,他才又问:“老大,需要我去做什么?”

    安陵松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昨天晚上孙兼被一个神秘人给带走了,那人武功奇高,我是想不起是为今江湖的哪号人物,估计今孙家得是一团乱,你趁机帮我盯紧一个人。”

    “谁?”

    安陵松勾了勾手指,他把耳朵凑到她面前,只轻声说了几个字,叶天鸿便退了开来,点点头,然后目光在她的肩膀上看了一眼,退开时朝着殳无刃看过去,这一记冷眼刀,比起叶天青那叫叫嚷嚷更有威力。

    殳无刃低着头,默默地承受了他传达的怨怼。

    叶天鸿离开,房间里静了半瞬,萧凉秋这才端着重新熬好的药走了过来,把碗给她:“已经凉了,一口喝了,不许再浪费。”

    安陵松接过,对着药碗一咧嘴:“好的师尊。”

    说着,端起碗一仰而尽,药汁顺着舌尖一路滑到味蕾,虽然她是一口气灌下去的,可当拿开碗闭上嘴的瞬间,苦涩的感觉还是在口中蔓延开来,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她正在闭着眼睛,咂吧下嘴,想把嘴里的苦味都吞下去,吞到肚子里就感觉不到了,可是越咂吧越是苦,这时香甜的味道在鼻下蔓延开来,她睁开眼睛,一粒用糖腌制的梅干放在她鼻下嘴前,不远处是一张温和的脸,带着淡淡的温柔宠溺:“吃了就不苦了。”

    安陵松:“……”为毛感觉不太对,这哄五岁小孩儿的表情是她的错觉吧?

    不过嘴巴是真的苦,她想也不想地张嘴就把殳无刃手上的梅干咬了过去,在咬的过程中,舌尖不小心刷过他的指尖儿,殳无刃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他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来,把那根被舌尖刷过的手指深深地藏入了掌心。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太把自己当回事

    最后那一罐子的蜜饯都到了安陵松手里,她倚坐在床边,单手抱着罐子,像吃糖豆似地一颗接一颗,还不时地问萧凉秋和殳无刃要不要。

    刚刚她吩咐叶天鸿时,声音虽不高,但却也没避着萧凉秋和殳无刃,两人的内力不浅,想要听自然是听得到的。

    “姐姐,你为什么让叶天鸿去盯着那个人,她有什么问题吗?”殳无刃见她精神不错,便把刚才听到的疑惑问了出来。

    安陵松嘴里还嚼着梅干,一口要吃好几个,两腮鼓得像是仓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怀疑那个卖药郎可能是个女人的事吗?”

    殳无刃点头,但疑惑仍在:“但我还是不明白,姐姐为什么怀疑是她?”

    “我之前晚上潜入过相府,偶然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孙兼之所以在王爷找上门时,一口咬定你和飞燕郡主出了宙城,便是她出的主意,当时我觉得可能只是刚巧,毕竟这件事你涉入比较深,再加上你和飞燕郡主的关系,往你身上推更加的顺水推舟,虽然当时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找不到突破点,便忽略了,但昨天晚上孙兼的态度让我觉得疑惑了。”

    说到这,她又往嘴里塞了几粒梅干,萧凉秋看着皱了下眉,然后一把夺过蜜罐子,手中一空,安陵松顿时感觉失去了全世界:“师……尊……”

    她竟然把两个字绕了九曲十八弯,萧凉秋拿着蜜罐的手差点没稳,直接把一罐的蜜饯都洒出去。

    抱着罐子微微侧个身,不去看安陵松:“吃多了对牙齿和身体都不好。”

    没有注意到萧剑神在转过身时,两颊飞过两抹淡淡的红云。

    殳无刃听到安陵松那撒娇地一声“师尊”,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森冷,一眼瞥向萧凉秋,杀气横生,甚至连安陵松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刃刃?”

    殳无刃闭上眼睛,凌厉森寒的眸光迅速收敛,最后消弥,再慢慢睁开眼睛,只要他想,他的双眼可以盛尽天下的春水,温柔缱绻,可惜就是荡不开安陵松这棵木要头的心。

    “昨天晚上孙兼不相信给他出主意的人是害他,他的话中隐约透出了出主意的人并不是相府的下人或者是门客,而是他更加亲近的人,再加上之前张氏口中卖药郎的一些特征,所以姐姐怀疑她就是那个幕后针对我的人,可是……为什么?”

    殳无刃成功以正题吸引了安陵松的注意,把刚才发现的那一点异样摒弃开去。

    没有了糖分的支撑,安陵松的精神迅速萎靡:“我也想不通,哈……”

    说着,她打了个哈欠,殳无刃立刻上前,扶着她的一边肩膀:“要不你先睡一会儿吧,等他们两人回来后,再叫你。”

    安陵松没有反对,点点头,顺着他的手慢慢地躺了下来,在他给她盖背的时候,反手抓了他手腕一下:“你也休息休息吧。”

    “好。”殳无刃轻轻点了点头,把被子给他掖到了身子下面。

    等他转头,一眼就看到萧凉秋淡冷的目光,他不屑地撇下嘴,走到桌子边上,把蜜饯罐拿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萧凉秋跟着他一起出去,两人在门外停了下来,看了对方一眼,殳无刃先笑开:“萧大侠刚才的心跳似乎很不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萧凉秋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蜜罐:“对一个人好并不是不问后果的予取予求,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可以把全世间一切都给她。”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蜜罐子,正好小二从身边走过,他随手就丢在了对方怀里:“是啊,是不怎么样,但她想要,那我便给她最好的。”

    说着,他突然对着空气中打了个响指,一个白影便从某一房间里闪了出来,那人低着头立在他的面前:“世子,有什么吩咐?”

    “听闻同文县有一家药果子铺,那里的蜜果子据说都是用大补的补品密制而成,现在你便去给本世子买几罐子回来,记得晚上姐姐喝药之前,一定要回来。”

    同文县离宙城有一段距离,若是普通人一个来回大概要一天左右,就算是会轻功之人,在这半天之内来回,也是有些强人所难。

    但那白衣人并没有丝毫犹豫,领命便转身离开了。

    “萧大侠关爱爱徒,在下十分体谅,现在萧大侠可还满意?”

    萧凉秋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殳无刃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只披着画皮的恶鬼,在安陵松面前,他给自己披上美好而善良的皮,一旦安陵松不在,他便懒再披着皮,直接露出他恶鬼的本来面目。

    他是真为自己徒弟的智商着急,这么一个虚伪善变的狐狸豺狼在身边,她竟然还把对方当一个软呼呼的兔子,明明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对上这小子就那么蠢呢?

    客栈二楼走廊上的人不多,偶尔有客人或者小二走过去,两人站在离房间对面的栏杆边上,看着楼下的来来回回的人流,殳无刃侧对着萧凉秋,他的正脸会给人一种柔美的感觉,可是若从侧面看去,他的下颔线十分的凌厉,莫名的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这个侧面才是这小子的真正面目吧?

    萧凉秋心道。

    “你身边应该有很多不错的大夫,为什么把她送到我这里来?”在他眼里,殳无刃绝对不是别人看起来的那么孤立无援,在他的背后定然还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殳无刃转过头看向他,萧凉秋的容貌会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清冷感,实质上他也的确如此,可又不全是如此,这股子清冷又透着不染尘俗的高贵纯洁,殳无刃讨厌这种气质,更讨厌安陵松对他的那种特别。

    “身为她的师尊,萧大侠不会是舍不得你那一身浑厚的内力吧?大夫可以治她的外伤,可内伤呢?”

    萧凉秋不说话,整张脸就像是一缕清淡的薄雾,朦胧而清冷,过了一会儿,他才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冷笑:“你内力的损伤比她深得多。”

    殳无刃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幽兰淡雅的眉高高地挑了一瞬,随即化成一根坚冰:“萧大侠,你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世子的内伤的确重,所以相当地恨自己不能亲自为她调理内伤,至于你想说本世子想要借你之内调理内伤?呵……”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有那个资格吗

    殳无刃没有说下去,只是呵笑了一声,但萧凉秋好你感觉到了他那一声呵的意,像是在说——

    你有那个资格吗?

    即使微微斜倚在栏杆之上,不屑而慵懒的微笑,可是一瞬之间,眼前体弱多病的少年就像是突然多一根钢筋铁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不可一世,毫不掩示地在他眼前展示出来。

    殳无刃走进了刚才那个白衣人走出来的房间,直到晚饭之前,他再也没有出来。

    而这一天,孙相经历了他从政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儿子也交出去了,也同意三堂会审了,怎么还是没逃过厄运。

    一夕之间,门庭若市的相府变得门可罗雀,朱漆大门明明依然那么奢华已极,远远看去,却莫名的凄凉。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安陵松还在睡觉,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叶天青已经回来了,古忠被他像个破烂儿似地丢在房间的角落,他正坐在桌了边上吃瓜子,萧凉秋坐在他的对面,正在慢慢地擦他的剑,淡然而专注。

    而就在她的旁边,殳无刃正坐在床边静静地拿着本书在看,她眨了下眼,看清书的名字,竟然是一本话本小说。

    安陵松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里,殳无刃这样的人即使是看书,也应该是看那些什么经世伟略的著作。

    不过这会儿房间里的氛围可算是不错,只不过她一睁开,其有两人便很快从她的呼吸发现了,同时看了过来。

    殳无刃:“姐姐?醒了?饿吗?想吃什么,我吩咐人给你拿来。”

    “……”是不论她想吃什么,都能给她变出来吗?

    “油闷大虾?红烧排骨?再来个阳澄湖大闸蟹?”她不甚认真地问。

    殳无刃笑了,把书放下,拍拍她的手:“我让人给你把鲜虾蟹黄粥,以及清蒸排骨送来,你有伤,不宜吃太油腻。”

    安陵松:“……”我去!真有?

    殳无刃趁着她震惊发呆时出了房间,叶天青趁机凑了过来:“老大,我看这小子以前都是在跟咱们装孙子呢,你还怕人家在侯府被欺负,你是没看到今天下午,他把侯府的几个厨子搬到客栈时的气派头,哪是你口中的小可怜啊。”

    说完,又转身一指:“你看看那里摆着几个罐子吗?据说是派人去同文县特地给你买回的药果子,喝药时甜嘴儿的,老大,我觉着吧,这小子对你的非份之想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安陵松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就抬头拍了自己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属下一后脑勺子:“你是街边没有凑一起磕瓜子的大妈吗?过去,把古忠给我弄醒,我有事问他。”

    叶天青抓抓后脑勺,扁扁嘴:“对了,你让阿鸿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加来?”

    安陵松挣扎着要起身,可是一边肩膀动不了,一只手撑着有些废劲,一直不说话的萧凉秋突然动了一下,眨眼就在床边,默默无声地把她扶了起来。

    安陵松抬头冲他一笑:“谢谢师尊。”

    他轻轻点了点头,把她轻轻地靠在床边。

    “你是还喝奶的孩儿吗?看不到红红就要找,真是半刻都离不开,比新婚夫妇还要粘呼,没眼看啊。”

    叶天青对于她这样的调侃已经习惯了,提溜着古忠过来,然后把人的昏睡穴解开,站到了床边,得意道:“那是我们兄弟感情好。”

    安陵松特别腐眼看人基地扁了下嘴:“你怎么不说夫妻感情好?”

    叶天青:“那也得我攒够老婆本了,再给你表演什么叫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就是一被人娶的货,到时你老大给你准备嫁妆,不用你自己攒了。”安陵松笑嘻嘻地开着没营养的笑容,眼睛却一直在看着地上慢慢转醒的古忠。

    古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陵松,这女子虽然此时的脸色与上次掐着他的脖子时显得不甚健康,但那邪气的笑容还是让他一眼心脏震颤:“你……”

    “别紧张,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好了,立刻放你走。”安陵松倚着床,轻笑着说道,而这时,房门被打开,殳无刃亲自端着她的晚饭回来了。

    他走进来,看到古忠挣扎地从地上坐起来,仿佛没看到一般,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来到床边,亲自摆好之前让客栈准备的小桌放到桌上,把粥和排骨以及几样清淡的小菜一一摆好:“温度刚好,边吃边问吧。”

    安陵松睡了小一天,刚才说的那些一点都不开玩笑,如果不是左肩受伤,她可能会双手齐上,只不过吃起来麻烦,比如喝完了粥,还得放下匙子,再去拿筷子夹菜。

    殳无刃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直到她肚子不再那么饿得难受,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他举起来的手,不由愣了一下:“刃刃,你还同吃饭呢?赶紧让小二再准备一副碗筷,你这孩子,不吃饭怎么不早说呢。”

    殳无刃:“……”

    叶天青捂着嘴偷笑:“不是,老大,人家那是……”

    “姐姐,你是想问他那天给郡主送信的人的特征吧?”殳无刃把手放下,自然地打断了叶天青的话,同时看了叶天青一眼,叶天青只好悻悻地住了嘴。

    安陵松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但这海鲜粥的味道实在是好,她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听到了殳无刃话时,眼睛一亮,放下筷子竖起拇指:“刃刃聪明,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问?”

    殳无刃坐床边,身子微微侧对着她,此时眼睛略微一斜,便看到了坐在地上沉默低头的古忠。

    “之前姐姐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古忠看到的那个灰衣人是什么样子,那个给孙兼出主意的人既然会乔装成卖药郎中,便也可以装成仆人,只要两方对比一起,就知道是不是一个人了。”

    安陵松手抓着筷子在半空中点了点他,然后看向地上的古忠:“听到了吧?如果想要抓到害郡主的人,就好好想想,那个送信的仆人有哪些特点。”

    其实也是自己疏忽,上次见古忠时问他一下,也许早就想到那个卖药郎中了,也能早就从孙兼这里找到突破口。

    这下孙兼没了,看起来好像真殳无刃的嫌疑完全解除,孙兼背了个大锅,但背后那个始终针对殳无刃的人,却依然蒙着层面纱。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845/ 第一时间欣赏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 作者:息子兀所写的《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为转载作品,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介绍:
又怂又浪迟钝魔教小妖女X一步三喘就是死不了病娇年下大疯批[双洁]
安陵松因为一条书评就穿了,唯一的任务就是顶着魔教妖女的锅把三观尽碎的黑化男主培养成正道的光,这样她才能离开回家。
她顶着马甲在男主身边晃,又怂又浪。
敢给男主顶锅,却不敢给长公主当义女。
敢让天下第一剑给自己倒洗脚水,却被男主的一声咳嗽吓得钻桌下。
敢灭了人家门派的掌门,却不敢接掌门之位。
敢成为男主心里唯一的光,却不敢给他照一辈子。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愿望,只想为男主抹去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恶意,还他一条明亮而宽敞的大路。
可浪着浪着,马甲穿了好几件,肩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本想着男主马上就要成为正道的光,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一天,男主却对她说:“我知道姐姐要离开我的,所以我统一了江湖,夺得了天下,把这颗心里面全装上你,只要你离我远一步,这颗心就黑一点。姐姐,你想一下,整个天下在我的手里变成一片黑暗,会是什么样子?”
安陵松:不是,说好的风光霁月武林传奇,勤政爱民好皇帝难道都是她做梦吗?
女主微精分,怂时像豆包,浪时武功盖世,天下我日。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到男频文中被候爷宠翻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