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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跳池塘的鱼     悍女人生txt下载     悍女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0、戒赌

    “好了,走了。”冯夫子看她们还在依依惜别催促道。

    昕姐儿撇撇嘴抱怨道:“夫子就是直男癌,真不懂情调。”

    颖姐儿拍了拍她的的胳膊道:“好了好了,我走了。”

    说着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

    昕姐儿总感觉有事儿没说,就是想不起来,不经意间扫见人群中的丁家财,猛然想起什么事儿,连忙喊:“等等。”

    颖姐儿扭头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有,不过不是和你说的。”昕姐儿说着走到喜顺身边道:“喜顺,你明天除了报道今天的事儿外再帮我写个寻人启事,寻找那些屡教不改的赌徒。要是赌徒本人或者他的家人同意,我们可以帮他戒赌。”

    “帮人戒赌?可能吗?”

    颖姐儿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傻白甜了,她可知道很多人输得倾家荡产的还忍不住去赌,可见赌并不好戒。

    昕姐儿看着她,神秘兮兮道:“你就看好吧,他们不是想赌博吗?我就让他们赌,什么时候赌够了什么时候,免得回来祸害家人。”

    “那到时候我去看看,可以吗?”

    颖姐儿看她脸上的神色,猜想一定非常好玩,开口道。

    “没问题,到时候想来看的都可以。”昕姐儿欣然应允,随后对喜顺道:“人不用多,两三个就好。要真是报名的人多也不用怕,有多少要多少,知府衙门的牢房空着呢,装得下。”

    “小的记下了,满三个就通知您。”喜顺连忙道。

    “那行,谢谢你,我走了。”说着朝颖姐儿挥挥手。

    昕姐儿不知道,她的一番话在众人心中产生多大影响,一旁的丁家财更是战战兢兢,几次想溜走都被眼尖的村里人看见。

    丁家财知道,在回村之前他逃不掉,回村之后就更逃不掉。

    像丁家财这样的赌徒早该收拾了,不过,非亲非故的,众人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知道有人要收拾,都注意不让他跑了。

    丁家财逃跑的打算也彻底落空。

    且说,知府夫人赵钱氏一拿到和离书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内院,立即吩咐跟着的丫鬟道:“秋风,你立即通知红珠和红珍,让他们来陶然居一趟。”

    “奴婢遵命”说完立即转身离去。

    钱嬷嬷一看夫人回来了,立即迎上去道:“哎呦,我的好夫人,你可回来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明知道是个局,还非得要过去。”

    钱赵氏笑着道:“幸亏我过去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大收获?”

    “收获?是什么?”钱嬷嬷有些好奇。

    “哎呦,嬷嬷你就别问了,我以后会和你说明白,现在你和易嬷嬷赶紧收拾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终于能走出牢笼了,赵钱氏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立即催促钱嬷嬷收拾东西。

    钱嬷嬷一惊:“走?去哪儿?”

    赵钱氏扬扬袖子道:“和离书已经拿到了,我们可以搬家了。”

    “和离书?娘,你真和爹和离了?”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十多岁小女孩走进来。

    赵钱氏一看慧姐儿领着红珠进来了,立即吩咐道:“钱嬷嬷、红珠,你们快去收拾东西,我和慧姐儿说会话。”

    “是”两人领命下去,为她们母女留下说话的空间。

    赵钱氏语气轻快地道:“对,娘终于和离了,可以带着你们出去了。”

    慧姐儿不可置信道:“爹同意你带着我和良哥儿?怎么可能!”

    “难道你想留在府衙?”赵钱氏收起笑容认真地问。

    慧姐儿连忙摇头道:“怎么可能?我就是不明白,我是个女孩儿,爹不要我,说的过去。但良哥儿是个男孩子,爹竟然也让娘带走,他不怕奶奶闹吗?”

    赵钱氏语带得意道:“你娘我运气好,得贵人指点,在公堂逼迫你爹签了和离书,而且还要带着你们两个。”

    “爹反悔了怎么办?”慧姐儿担心地问。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好意思反悔,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人,你爹颇为忌惮,如果你爹反悔了我就找他做主。”赵钱氏说出自己的打算。

    “即使爹不反悔,祖母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走的了吗?”慧姐儿怀疑道。

    赵钱氏拍了一下她:“你这孩子就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只要赶在你祖母回来之前搬出去,到时候,谁来也没用。”

    慧姐儿看她说话硬气,疑惑道:“你不怕祖母了?”

    赵钱氏看她一眼道:“我至始至终就没怕过,最开始是因为你爹我让着他,后来是不想惹她生气,让她不待见你们。现在我和你爹和离了,我认她赵石氏是谁,她对我来说充其量就是你们的祖母我前夫的娘,跟我可是没有半文钱关系。要是再无理取闹,姑奶奶可不会惯着她。”

    “那行,我们趁着祖母不在赶快搬走,让他们找也找不到,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说着就要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看到她爹往这边走,慧姐儿看他不注意前面,悄悄溜到一边。

    果然,他爹就这么过去了,看都没看她一眼,慧姐儿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屋里传来的争吵声,赶紧溜走。

    知府一进屋就看到钱氏在收拾东西,口不择言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离开我,外面是不是有你相好的。”

    钱氏一听,也不收拾东西了,三步并两步的跑到知府面前,上去一巴掌骂道:“我打你个不说人话的畜生。”

    知府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你敢打我?”

    钱氏呸一口道:“我打你怎么啦?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即使和离了,我还是你孩子的娘,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有没有想过孩子们,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知府抹了一下嘴边的血丝挽留道:“能不能不和离?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钱氏冷笑一声:“家?笑话,这还是我们的家吗?一大家子我们娘仨处在最底层,就是你那个小妾也被你娘捧得高高的,你有脸说是我们的家。没有你们,我相信我们娘仨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秀儿,你就听我一次吧,孩子要是跟着你,进学娶亲都会受到影响的。”知府试图说服钱氏把孩子留下来。

    钱氏不屑地看他一眼:“得了吧,就是在你身边也没见你有多关心,要是没娘,两个孩子能被磋磨死,相比你那看不见的前程,我还是愿意让他们健健康康的活着。”

    知府看她说不通发怒道:“你怎么那么不可理喻?怎么不为孩子的前途想想?孩子到时候一定恨死你了。”

151、小雨

    钱氏冷笑:“这会儿你赵大人想当个一心为孩子着想的好父亲了,告诉你,晚了!我的孩子我清楚,他们愿意和我走,你别白费唇舌了。”

    知府看她说不通,直接朝外面喊:“来人!”

    钱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劝赵大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的话……”

    知府心里一紧,他是知道钱氏不知什么时候和他离心了,也有想离开的心思,不过,她一介商贾女,没有什么倚仗,也只是想想罢了,今天竟然敢逼迫他,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一挥手,候命的下人识趣的又退下。

    “钱氏,你到底想怎么样?不要以为得了姓冯的一句话我就怕了你,惹恼了我,谁来也不行!”知府撂下狠话。

    钱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那锦王府的小主人呢?”

    “谁?”

    “锦王府的独苗苗”钱氏肯定地说。

    知府怀疑道:“你唬我呢?据说锦王府的大小姐是个病秧子,你会认识她?”

    “爱信不信,实话跟你说吧,要不是两个小姑娘对你宠妾灭妻义愤填膺,我也没想到今天给你和离,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钱氏和他夫妻十多年又岂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为了打消他想囚禁她的念头继续扯着锦王府的大旗。

    知府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的心里有些相信,不过想到传言冷笑道:“编,你就编,那位主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怎么可能认识她?”

    “你还真别不信,我曾经远远的见过她一面,今天在衙门前观审的两个小姑娘,其中有一个就是她。我们的事儿闹的也不算小,大家都看着呢,你说要万一有人问起来……”钱氏点到为止,让他自己想象。

    知府想到公堂后面的世子爷,又想到冯夫子的表现,终于肯定钱氏说的真的,抹了把虚汗,问:“她们怎么说我的?”

    钱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真想知道?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你尽管说。”

    “原话我已经忘了,不过大概意思就是,一个说,这个知府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这是知法犯法,置朝廷律法于何地,这种人真应该直接革职查办。另一个说,就是啊,听说他还是个凤凰男,靠着岳家的资助起来,一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典型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真不知道就这德行怎么能当官。后面的小丫鬟说,还不止呢,我听说,这个知府大人发达了之后,不仅任小妾把持后院,对夫人及嫡出子女都不好,任由一家人作践他们。那两位就怒了,纷纷说这种渣男还不休了留着过年吗?后来你知道了,我一怒之下就冲上去了。”钱氏解释道。

    “一派胡言,哪有什么宠妾灭妻、小妾把持后院?那明明是我娘在管。”知府恼怒的反驳。

    钱氏斜他一眼:“恰恰相反,我认为评价太对了,某些人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简直不要太无耻。”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着甩了下袖子哼一声走了。

    一直注意这边的钱嬷嬷看知府一走,连忙进来:“夫人,大人没有拿你怎么样吧?”

    钱氏像是没听见,往旁边一坐,拍拍胸口抬头笑着道:“嬷嬷,我胜了,我们可以出去了。你快去收拾东西,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钱嬷嬷刚刚虽然也在收拾东西,但并不相信她们能出的去,只把明面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大人都来过,夫人还让收拾东西,那肯定是能走的,高兴地哎了声,立马风风火火的去收拾东西,她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一分一毫都不留下。

    昕姐儿和喜顺说的话众人默默记到心里,一回村,除了绘声绘色的描绘公堂上的情形外,昕姐儿要给赌徒戒赌的话也在村里也传开了。

    老丁头也听家旺说了,不过在家财没有戒赌之前坚决不让他进家,再说了万一再跑了怎么办,要不是路上看的紧他早就溜了,还是继续让村里人盯着吧!

    小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一动,立即从小伙伴家告辞,匆匆忙忙跑回家,一进门就问:“娘,我哥呢?”

    正在纳鞋底的周寡妇头也不抬道:“谁知道又上哪了,咋了?你找他啥事儿?”说到最后抬头看着她。

    小雨皱着眉坐到炕沿上:“我哥是不是又去赌了?”

    周寡妇不乐意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盼着你哥好呢?你又没抓到,凭什么就说你哥去赌了?”

    小雨没好气道:“你就惯吧,惯得给丁家财一样,人家老丁家有地可买,我们家可什么都没有。你是准备卖我还是卖你自己啊?”

    周寡妇把鞋底子放到炕桌上:“我说你这丫头火气怎么那么大,谁惹你了?你在外面受了气也不能迁怒你哥啊。”

    “谁都没惹我,看到你对我哥我就来气儿,明明知道他赌博还纵着,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亲娘!”小雨生气道。

    “那你让我怎么办?打死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打坏了谁养我?再说你哥就是玩玩儿,不必较真儿,过两年就好了。”

    “说的好听,养成习惯了,越赌越大,你管都管不住,丁家财不就在那摆着吗?你还不经心!”小雨数落道。

    周寡妇无奈道:“那也没办法,你们又没叔伯兄弟,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住啊?”

    “今天从城里回来的人说,苏昕要帮忙戒赌,正在报名,让我哥也去呗?”

    周寡妇连忙摇头:“不行,那丫头那么凶悍,万一把你哥给打坏了怎么办。”

    “娘,你别听风就是雨好不好,苏昕人挺好的,她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只要能帮我哥戒赌,打就打吧,不打死就行。”小雨认真道。

    周寡妇拍她一下道:“你这丫头心真狠,竟然让你哥挨打。”

    小雨气闷道:“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哥改好了?就我哥那样的,你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他都改不了,还不如狠狠地打,打改他。”

    “你哥长这么大,我都没碰过一根手指头,凭什么让她打?”周寡妇不服气道。

    小雨点头道:“行,这是你的选择,我们管不着。不过你得为你的选择负责,到时候卖房卖地的还债,连个窝都没有的时候,你可别后悔。”

    周寡妇摇摇头:“不会的,你哥是个好孩子!”

    “丁家财他娘也认为他是好孩子呢,要不是遇到苏昕,就家破人亡了。行了,我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说着就要走出去。

152、到来

    周寡妇眼看着闺女要出门,连忙喊:“哎,回来!”

    小雨转身挑眉问:“怎么着?改变主意了?”

    周寡妇期期艾艾道:“能不能和他们说说不打人?”

    “你给别人多少好处费啊?还要按你的意思来?要真按照你说的做,那赌是一辈子也戒不掉。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和苏昕虽然相处不多,但我知道她比较强势,决不允许别人对她指手画脚的,所以要么你让我哥去,一切听别人的,要么你就让我哥像丁家财一样。”小雨看周寡妇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又加了一把火道:“老丁头人家有两个儿子,废一个还有一个,你可就我哥自己。”

    周寡妇心里一紧,她还等着儿子养老呢,要真像丁家财似的,他们家就完了,一咬牙:“让他去,不过先不让他知道,你也知道你哥滑头,他要是知道了,一准儿跑的远远的。”

    小雨一看娘同意了,高兴的跑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这个你放心,我的嘴巴可紧了,娘什么时候去问苏昕,要不我去问吧?”

    周寡妇怀疑道:“你行吗?他们会不会挑理儿?”

    “我当然可以了,苏昕挺明理的不会挑刺儿的”,小雨解释了一下,随后开解周寡妇:“娘,你腰杆能不能挺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老是躲在家里,就是我爹不在了,你还有我和哥啊,你别总一副低人一等的样子,要不然等你有了儿媳妇,儿媳妇儿孝顺了还好,要是不孝顺,你就等着儿媳妇在你头上拉屎吧。”

    周寡妇叹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出去见了人,乡里乡亲的,我总不能一句不吭,要是多说句话就有人传闲话,还不如在躲在家里,清净!”

    “我看你练功练的很好,谁要是再说你闲话,揍她,你要是打不过还有我和我哥呢。”小雨提醒她。

    周寡妇抱怨:“你这孩子跟谁学的,动不动就要揍人呢,再这么着以后怎么嫁人啊。”

    小雨为了不听周寡妇的唠叨立即道:“我去苏家一趟。”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

    周寡妇摇摇头:“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

    昕姐儿听姜婆说外面有人找她,有些疑惑,出去一看,认识,不过叫不出名字。

    小雨看她出来了,笑着道:“苏昕,我是周小雨,是这样的,我听说你要帮人戒赌是真的吗?”

    昕姐儿不知道她啥意思,看着她点点头。

    周小雨一听往昕姐儿面前走两步:“那需要什么条件?家人要不要自带口粮?”

    昕姐儿看她急切的样子猜想她家可能有赌瘾的人,解释道:“只要是有赌瘾的,不管男女都要,家里什么都不用带,他们是去戒赌,又不是去享福的,还带口粮,想的美!”

    “我哥大宝没事儿喜欢玩两把,我和娘担心这么发展下去他迟早会毁了,能不能请你帮忙帮他戒赌?”周小雨语带恳求道。

    “没问题,不过我们丑话说到前头,戒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可能用上非常手段,到时候你们可别埋怨。”

    昕姐儿虽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知道她家是一个寡母带着两兄妹,像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护犊子的厉害,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

    周小雨一口应承道:“没问题,只要能让他长记性,不再赌了,打不死就行。”

    “你回去也和你娘说一声,看她同意不,别到时候找麻烦就显得难看了。”昕姐儿知道有些泼妇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提醒她别秋后算账。

    周小雨连忙摇头道:“不会的,你放心,我娘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她性子比较软,做不来泼妇骂街的事儿,顶多心疼我哥掉眼泪。”

    “行,既然你们考虑好了,等去的时候通知你们一声。”说着就要走。

    “苏昕”周小雨喊住昕姐儿。

    昕姐儿回头:“有事儿?”

    周小雨不好意思道:“让我哥去戒赌是我和我娘决定的,我哥他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先瞒着?要不然我怕到时候他溜走了找不到人。”

    “行,没问题,只要你们舍得,我这边好说。”昕姐儿爽快的答应道。

    “苏昕,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谢,总之有用得着我周小雨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周小雨知道人家什么也不缺,自己家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只好暂给一个承诺。

    “行,回去吧,用得着你的地方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转身离开。

    周小雨怎会听不出她说的是客气话,不过,她自己可是认真的,从此以后练武更加认真,成为第一批女护卫,当然,这都是后话。

    事有凑巧,周小雨头天说了,第二天傍晚府城那边来信了,有两个赌徒的家人报名了,正好,这边有两个,凑够四个,昕姐儿趁黑通知了周小雨。

    丁家财和周大宝就在贾一他们的押送下,在众人的注视下,哭嚎着被人抬走了。

    村里人对他们戒赌很是热议了一番,不过很快就被老刁家回来的事儿给取代。

    人们看到老刁婆对两个儿媳妇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连她最疼爱的孙子也都淡淡的,最为重要的是刁江他们一家住到他们新房子了,老刁婆竟然没骂。

    众人背后纷纷猜测原因,有人说肯定是老刁婆看透儿媳妇的真面目才不待见他们,也有人说可能和刁家的幺妹有关,没看见一大家子都回来了,就差幺妹了,没准儿是她们妯娌俩合谋把小姑子卖了,老刁婆才不待见他们,更有人说是老刁婆是经一事长一智,知道儿孙靠不住。

    大家都知道老刁婆的厉害,没有人敢老虎嘴上拔毛,只是私下传传。

    不过,老刁婆这次回来变化有点儿大,怎么说呢,感觉没有精气儿,对,就是精气儿,以前她骂人打人虽然讨厌,但看着比较鲜活,而现在,她身上暮气沉沉的,颇有点心灰意懒的意味。

    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但猜想肯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儿,要不然,这一家子也不会分崩离析了。

    刁家的八卦热度还没退下,疙瘩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有人来投奔苏家了迅速取代了刁家的事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原来苏昕还跟人学过医术。

    不过,大家也没议论多久,紧接着就是春种,家家户户都忙着也没空说别人家的事儿了,就连学堂里也放假让他们帮忙。

153、人选

    昕姐儿也趁着放假把她精心存放的玉米拿出来选种。

    旭哥儿看她在那把秕的、小的挑出来,蹲下抓一把道:“你这保存的真好,竟然没有一点儿霉变。”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昕姐儿边头也不抬的捡秕玉米边头也不抬的说。

    旭哥儿摇摇头,妹妹还是不知谦虚为何物,也不纠结这,手里握着玉米道:“这么点儿能种多少?我们开的荒地能种完吗?”

    昕姐儿抬起头看着他摇摇头道:“想得美,能种个二亩地就不错了。玉米虽然不能太稠,太稀了也不行,棒子再大,量少也不行。”

    “那我们的荒地种什么?也种谷子?”旭哥儿不确定的问。

    昕姐儿也愣住了,思考了一会儿道:“那这样,我们总共五亩荒地,我种玉米剩下的地,一半儿种谷子一半种小麦,我们目前为止只有玉米种子,小麦和谷子还没有呢,你什么时候进城去种子铺买点儿?”

    “行,我明天就去,你们在家把地翻翻,顺便把租给老丁家的那两亩地的也买了。”旭哥儿点头表示同意。

    昕姐儿皱着眉道:“这都什么时候种啊?我只看到村里人翻地没看到他们选种啊?而且村里人种的都是谷子,小麦他们不一定知道,你买种子的时候顺便问问他们什么时候种。”

    “行,没问题。”旭哥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随即皱着眉道:“把种子种下去就完了吗?好像还有除草施肥什么的,这些我们都没时间啊?”旭哥儿说完摊开手表示无奈。

    昕姐儿皱着眉,把家里人捋一遍,突然眼前一亮:“有了,韩婶儿的丈夫卫大牙就行啊,他们一家的卖身契现在都在我们家,也算是自己人,石头也就六岁了,可以送去学堂了。五亩地,如果他自己忙不过来的话,雇个短工也是可以的。”

    旭哥儿也恍然大悟道:“对啊,家里还有这么个人,我竟然没想到,我现在就去和他说。”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出门了。

    昕姐儿看人都没注意这边,一心二用的,边蹲下捡玉米边问系统:“喂,统哥,你也听到了,我们要种谷子、小麦、玉米,但不知道什么时间播种,能不能给个建议。”

    “对不起,宿主,系统没有数据。”系统机械的回答。

    昕姐儿挑挑眉:“没有数据?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农作物,难道你们星际都不吃不喝啊?”

    “由于人类搬迁星球,很多物种不适宜在新的星球种植,截止到我们被制造出来,你所说的这些物种星际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系统解释道。

    原来这些农作物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随即昕姐儿好奇地问:“那你们那的人都吃什么?”

    “营养液”

    “营养液?那是什么?听名字跟小米糊糊很像。”昕姐儿疑惑地问。

    “人们从浆果中提取出营养成分,制成人们需要的营养液。”

    系统知道昕姐儿不耐烦听一系列的合成原理,言简意赅的说一下营养的组成。

    昕姐儿一听眼前一亮:“浆果?能不能兑换?我们这边能不能种植,产量如何?”

    “浆果是绿萝树的果实,有毒素,必须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将其成分提取制成营养液。由于星际严格把控浆果流出,系统并没有浆果以供兑换。绿萝树对环境要求极其苛刻,即使星际也只有一个星球能够满足条件,据检测,目前环境不适合绿萝树的生存,每株绿萝树每年挂果十至五十个不等。”系统一板一眼的逐一回答昕姐儿的问题。

    昕姐儿也不失望,兴致勃勃道:“没有浆果可以理解,但你一定有营养液,它就相当于粮食,你不可能把你的宿主饿死,营养液怎么兑换的。”

    “一个感谢值三管营养液。”

    “我先看看是什么样的,你要是就拇指大的管,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昕姐儿讨价还价道。

    系统把营养液展示给她看,昕姐儿一看炸了:“你这不是坑人吗?细的给麻杆似的,还没筷子长,估计还不够我一口吃的,能拼吗?能拼的话我就兑换一管尝尝味儿,其他的兑换其他的。”

    “一个感谢值只能兑换一种商品,你可别小看它,就这小小的一管,能管你三天不吃不喝。”系统推销道。

    昕姐儿又看了一眼嗤笑道:“你就吹吧,还没棒棒冰盛的多,能管三天,骗鬼呢。”

    “看着体积小,但它的容积相当于你们家三个水缸的容积。”系统解释道。

    昕姐儿吃一惊道:“那还说能管三天,那么多,十天也够啊。”

    “三天是按照星际人的平均食量算的,你们还没有具体数据。”

    昕姐儿心动了,不过仍和系统讨价还价:“我们有句话叫先尝后买,知道好歹,要不你先让我尝尝?”

    “星际出品,童叟无欺,谢绝品尝,谢谢!”说完就显示退出界面。

    “哎哎,别走啊,我又没说不买”,昕姐儿连忙喊停,看它界面又恢复,昕姐儿松了一口气:“最后一个问题,盛营养液的管能循环利用吗?我能用它装水吗?”

    “可以”系统机械地道。

    “买了,一个感谢值的,不过麻烦你把营养液给我转换一下,能不能转换成糖豆之类的,那个管子最好最好转换成现在随处可见的。”昕姐儿要求。

    突然,昕姐儿听到有人在喊她,抬头一看,是娘,迷茫地问:“娘,什么事儿?”

    苏母笑着道:“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咋那么困,干着活干着活竟然睡着了。好了,你去休息吧,剩下这么点儿,娘帮你捡。”

    昕姐儿无力反驳,站起身打个哈欠道:“谢谢娘,那我先去睡会儿。”

    正好瞌睡娘送来个枕头,买的东西刚入账,她迫不及待想尝尝味儿。

    昕姐儿一进屋连忙关着门,迅速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看到呈拇指粗的竹筒状,昕姐儿放心了,从明显是开口的地方,打开盖子倒出一粒填嘴里,一入口昕姐儿瞬间想吐出来,系统立即在脑海里警告道:“严禁浪费,违者扣除感谢值。”

    昕姐儿忍受着说不出的怪味把那粒吃完,眼含泪花摇摇头道:“真同情你们星际人,这味道竟然能吃的下,真是佩服佩服!”

    “星际所有的营养液都是一个味儿,为了生存,没得选。”

    昕姐儿想起来不让浪费,可怜兮兮道:“统哥,我能不能一口吞了?像吃药似的,这太难吃了,我怕忍不住浪费。”

154、怪味豆

    “可以,只要不浪费就行。”系统机械的说道。

    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嚼烂,那味道,太销魂了,她再也不想尝了,一想到还有那么多连忙问:“一管里面有几粒?一粒能管多久,还有这有没有保质期?”

    “一管里面有十粒,一粒能管十二个小时,拆开放到外面,保质期是一个月,要是放到储物格里,永久保质。”

    “如果把这些营养粒吃完,这个可以盛东西吗?可以盛放什么?”昕姐儿边晃着手里的竹筒边问。

    “可以盛放液体”

    “固体呢,譬如银子!”昕姐儿想把这当钱包,不死心的追问。

    “固体的规格不大于营养粒的也可以,大于的放不进去。”

    昕姐儿点头表示知道,系统看她没有疑问了,退出界面。

    昕姐儿像得到个好玩具,把那些营养粒从里面倒出来装进入,反复玩几次,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躺那真睡着了。

    昕姐儿再次醒来是听到姜婆喊吃饭,迷瞪一会儿,想起来还有营养粒,连忙去找,在被子里找到了。

    昕姐儿看着桌子上的饭,没胃口,对姜婆和小周嬷嬷道:“婆婆、周嬷嬷,你们去吃吧,我看着昭哥儿、昀哥儿,我不饿,不想吃。”

    苏母一听,走上山摸一会儿她的额头:“不烧啊,这大长一下午了,什么都没吃,好好的,咋会不饿呢?你是不是吃什么了?”

    昕姐儿不想让娘担心,嘿嘿笑道:“娘,我就吃了一粒怪味豆,其他的什么都没吃。”

    “怪味豆?那是什么?怎么没听说过。”苏母皱着眉问。

    “就和货郎担卖的糖豆差不多,不过它的味道有点怪。”说着蹬蹬跑回屋把竹筒拿出来举给苏母看。

    苏母接过来一看,疑惑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昕姐儿看着苏母嘿嘿直笑,就是不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那一招对我没用,别想蒙混过关。”苏母看她那样子,没好气道。

    昕姐儿后退两步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今天翻箱子的时候找到的。”说着一个快步把竹筒从苏母手里夺下。

    苏母瞪她一眼道:“我才贫,还能贪了你的东西。”

    昕姐儿站到苏母够不到的地方,笑嘻嘻的道:“娘是不会贪我的东西,但您会把我的东西扔了,我都已经尝过了,除了味道有点怪之外,其他的还行,您就让我留着吧?”昕姐儿最后可怜兮兮的祈求。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那见什么都吃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这万一要是毒药,你就见阎王了。”苏母没好气的数落。

    “娘,你就放心吧,好歹你闺女也是半个大夫不是,不会把自己的小命儿玩完的,我还是很惜命的。”昕姐儿连忙辩解道。

    “行,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你了,就这样吧,爱咋的咋的。”说着也不管昕姐儿了扭头往饭桌上去。

    昕姐儿一看娘生气了,连忙跑过去,挽着她的胳膊道:“哎呀,娘,你别生气了,我让你管还不行吗?给你,你想怎么着怎么着吧。”说着拉着苏母的手把竹筒往她手里塞。

    苏母手一甩气结道:“是这个破竹筒的问题吗?我是让你别什么都往嘴里塞?你是真傻还是给我装傻啊?”

    昕姐儿立即严肃地保证道:“谨遵母上大人教诲,类似的事儿绝不会发生。”

    苏母重重的看她一眼:“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走了,竹筒也没有要。

    昕姐儿知道这一关过了。

    昌哥儿看苏母一走,立即围上来道:“什么怪味豆?我尝尝。”

    昕姐儿看他一眼,哼一声扭头道:“不讲义气的家伙,羞于与你为伍。”

    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娘生气的时候,这家伙就在一边看热闹。

    昌哥儿笑嘻嘻地道:“别啊,娘正在气头上,我站出来不过是多个人挨批。”

    “多个挨批也能分担一下怒火”昕姐儿不服气地说。

    “那也有可能火上浇油,娘更生气呢!”昌哥儿看她脸色缓和了,继续道:“况且我知道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够说服娘的,万一我凑热闹把事情弄的更糟就不好了。”

    昕姐儿傲娇的哼一声到:“算你说的有理。”

    “那给我一颗我尝尝,味道到底有多怪。”昌哥儿再次说。

    “给你可以,你得保证你不吐,要吃进肚子里,不然,我绝对不会给你的。”昕姐儿认真道。

    “一定不吐,我保证。”

    昕姐儿看了他一眼:“算了吧,我信不过你的保证,你只要答应,我可以采取措施让你吃下就行。”

    昕姐儿一说,昌哥儿更好奇了,认真思考一番,好奇心占上风:“行,我答应你。”

    昕姐儿打开竹筒,倒出一粒递给他,昌哥儿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

    下一秒,昌哥儿就要吐出来,昕姐儿立即上去捂住他的嘴,昌哥儿挣扎着要拉开昕姐儿的手,只是徒劳。

    他眼珠子一转,看到娘亲和大哥没注意这边,姜婆和周嬷嬷正一人哄一个一个弟弟,韩氏在摆饭,宗哥儿呢,咦,宗哥儿正往这边看,昌哥儿使劲儿摆着手向他求救。

    宗哥儿瞪大眼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等终于看到明白往他们这边走的时候,昕姐儿已经放开他了。

    一得到自由,昌哥儿立即朝灶屋跑去,以最快的速度舀水漱口,把一瓢水都用完才感觉好点儿。

    昌哥儿一出来,对正在看着双胞胎的昕姐儿抱怨道:“你这从哪买的,这味道绝了,再也找不到比这还怪的了。”说完还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昕姐儿想了想半真半假道:“不知道,从一个货郎担那买的,我记得当时看中竹筒了,他们不零卖,必须怪味豆和竹筒一起买。”

    昌哥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怕娘知道了,所以把它塞起来了,当时忘了,现在又翻出来了。”

    昕姐儿点点头:“要不是翻出来我也想不起来呢。怎么样?味道是不是特别销魂,让你终身难忘?”

    “确实终身难忘,我再也不想尝这味了。”昌哥儿苦笑着,随即不怀好意道:“昕姐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东西应该大家一起分享,让大哥他们也尝尝呗?”

    昕姐儿微笑着挑眉道:“总共十粒,你我各一粒,还有八粒,也就是还有八位勇士,这就靠二哥好好宣传宣传。”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这时,苏母喊:“昌哥儿,快点儿过来吃饭。”

155、意见

    “来了”说完拍了一下正在褥子上翻身的昭哥儿。

    “你手真狂,我们翻身翻的好好的,你打俺干啥,是不是,昭哥儿?”

    昭哥儿像听懂昕姐儿的话哦啊个不停,昀哥儿也不甘示弱的开始哦啊,不用人管,这小哥俩说的热热闹闹的。

    昌哥儿一坐下看着桌子的饭,苦着脸道:“娘,不想吃,我饱了。”

    苏母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行啊,不是不吃吗?那就别吃,看到底饿的哪个混蛋,韩氏,不准给他们留饭。”说完拿起筷子就去吃,像是要把菜都吃光似的。

    旭哥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真是没眼色,眼看着好了,又惹娘生气了。

    昌哥儿也很无辜,他确实吃不下了。

    夜晚睡觉的时候,旭哥儿不满的看着昌哥儿:“你说你是不是添乱?昕姐儿不吃你也不吃,你特意添堵的是吧?”

    昌哥儿拍着肚子道:“大哥,我也很无奈,我就是现在还不觉得饿呢。”

    “我记得饭前你可是喊着饿呢,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饱了呢,你吃啥了?仙药啊!”宗哥儿好奇的问。

    说起这个,昌哥儿看着宗哥儿生气道:“还说呢,昕姐儿的怪味豆难吃死了,我让你救我,你怎么反应那么慢?”

    宗哥儿无辜道:“谁知道你们兄妹在玩儿什么呢,我最后不是去了吗?”

    昌哥儿翻了个白眼:“有什么用?在我嘴里已经化完了!”

    “真的那么难吃吗?我看你漱口漱了好长时间。”宗哥儿疑惑的道。

    昌哥儿信誓旦旦道:“我敢肯定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吃过一次我再也不想吃了。”

    “那你是难受的不想吃饭?”旭哥儿疑惑的问。

    昌哥儿想了想,摇头道:“是感觉已经饱了,吃不下了。”

    “难道世上真有吃一颗顶几顿的药?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舒服?”

    昌哥儿动动手脚感受一下,摇摇头:“除了不饿,其他都还好。”

    “那这样,明天早上你们再不饿,就让舅舅或者廖大夫诊下脉。”说着示意都睡了。

    他们是都睡了,冯夫子处确是灯火通明。

    冯夫子对着廖大夫、柳大夫道:“廖兄、柳兄今天是我们首次碰面,为了共同辅助苏昕,有些事儿,我们必须提前说明。”

    “等等,我怎么不明白,什么叫辅助苏昕?我们不就是给他们当夫子吗?”

    柳大夫记得妹夫可是说让给孩子们当夫子,并没有指定是给哪一个,难道他们的目标不一致。

    廖大夫皱着眉问:“难道柳兄不知?”

    “知道什么?妹夫只说让我当夫子教他们,其他什么都没说啊。”柳大夫疑惑地问。

    冯夫子大笑着抚掌:“好一个永安王,果然是公平,我们一边一个,正好柳兄中立。”

    柳大夫急切地想知道是什么事儿,“冯兄、廖兄,你们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让我了解一下。”

    “柳兄稍安勿躁,听我们慢慢说”,说完还喝一口茶继续道:“锦王世子和永安王达成协议,锦王世子以把锦州传给苏昕为代价换取永安王的庇护,双方约定锦州既不受永安王控制也不受锦王世子控制,它独属于苏昕,换句话说,就是锦州如何完全听命于苏昕,永安王、锦王世子都无权干涉。”

    柳大夫来回踱步道:“这不是胡闹吗?苏昕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懂什么?这不是把苏昕推到风口浪尖吗?不行,我不同意。”

    廖大夫苦笑道:“不瞒柳兄,我能过这边说明事情已经成定局,我们只能接受。”

    “柳兄是关心则乱,现在不是还没对外公布,我们还有时间教会苏昕强大。”冯夫子宽慰他,随即说道:“而且你要相信苏昕的能力,她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差,缺的只是时间和目标而已。”

    廖大夫也赞同道:“苏昕绝对是个好主子,她胸襟宽广,有仁心和大局观,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冯夫子看他慢慢接受,添把火道:“况且连她的父母都同意,您即便是舅舅,也没理由反对不是?”

    柳大夫猛地转身问:“我妹妹也同意?”

    冯夫子点头道:“这么重要的事儿肯定得让她知道,到目前为止,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估计也就苏昕还傻呵呵的被蒙在鼓里。”

    柳大夫好像一下子泄了气,坐到那道:“那你们商量吧,我负责听。”

    说完也不在看他们开始闭目养神。

    两人相视一笑,都对他的识趣感到满意。

    说实话,柳大夫作为苏昕的舅舅,他要是横插一杠子,还真不好办,索性,那人有自知之明。

    冯夫子毫不客气地问:“廖兄比较擅长哪方面的?”

    “不瞒冯兄,廖某其他资质平平,唯有两者尚可,一是家传医术,二是执行力。廖某能够很好的执行安排。”廖大夫谦虚道。

    冯夫子抚掌道:“大善,廖兄真是过谦了,某就是嘴皮子厉害,执行力上欠缺,我们两个珠联璧合,正好辅助主公。”

    廖大夫知道,他这声主公代表对苏昕的认可和肯定,高兴道:“共同辅助主公。”说着举起一只手掌。

    冯夫子见状也举起一只手掌与他相击。

    两人三击掌后,廖大夫问:“冯兄,主公最近可有什么需要廖某去做?”

    “永安王给了五百两银子,主公想建一个书院,前些日子还正问她铺子里的分红呢。”冯夫子把他知道的消息分享出来。

    廖大夫点头道:“行,我稍后会问一下她想建什么样的书院。”

    柳大夫看他们说的差不多了,睁开眼提醒道:“认主放在心里就可以了,小心隔墙有耳,再说了,昕姐儿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让她从你们的话里找到蛛丝马迹,想必你们也知道她的实力。”

    “柳兄说的是”,廖大夫朝柳大夫施礼后对着冯夫子道:“昕姐儿的破坏力是你想象不到的,我们可别引火烧身。”

    冯夫子眨眨眼:“有那么恐怖吗?”

    廖大夫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力大无穷的人在没有理智下的杀伤力有多大。”

    冯夫子瞳孔一缩:“原来她没有撒谎,她还真打死过野猪。”

    廖大夫朝天翻个白眼:“除非是个陌生人,在自己人面前,她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带掩饰的。”

    冯夫子苦笑着抚额道:“这种直肠子真让人无福消受。”

    廖大夫眼前一亮:“怎么着?冯兄是已经享受过了?”

    冯夫子看他一眼:“廖兄比我们相处的时间长,想必深有体会。”

156、诊脉

    柳大夫看两个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竟然要吵起来的架势,站起身打圆场道:“冯兄、廖兄,一人少说一句,相信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们慢慢看,不着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没什么事儿,我们就散了吧?”

    两人看看墙角的沙漏还真是不早了,廖大夫朝冯夫子拱手道:“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柳大夫也趁机拱手说:“告辞。”

    说完两人抬腿就走,冯夫子说了句慢走,也跟在后面相送,廖大夫发现后,转身道:“冯兄留步,以后日子还很长,太客气就显得生疏了。”

    柳大夫也赞同道:“就是啊,冯兄,就不要那么多礼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两位仁兄慢走。”冯夫子看他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得同意。

    说是回家休息,柳大夫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安氏迷迷糊糊的问:“想什么呢?一直不睡。”说完又睡着了。

    “你说他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毁了昕姐儿?”不等有人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也对,昕姐儿聪明伶俐,也未必不能闯出一条道。”

    说是这么说,柳大夫又在炕上翻来覆去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且说,昕姐儿、昌哥儿翌日吃早饭时,仍然没胃口,不想吃。

    “韩氏,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给他们俩留饭了?”苏母不满的问。

    韩氏一听,连忙跪下道:“夫人明鉴,奴婢不敢,奴婢是完全按照夫人吩咐的,姜嬷嬷可以作证。”

    姜婆点头道:“昨天确实什么都没有留。”

    昕姐儿走过去挽着苏母的胳膊道:“娘,你别冤枉好人了,我们确实什么都没吃,也感觉不到饿。”

    “你就吃了那个什么怪味豆?”苏母看昕姐儿点了点头,转向昌哥儿:“你呢?也是吃了怪味豆。”

    昌哥儿心虚的点点头。

    苏母瞪他一眼,她前面刚教训昕姐儿不要乱吃东西,后面一个不注意他就又吃起来了。

    也许苏母的目光太灼烈,昌哥儿小声解释道:“我就是好奇味道到底有多怪。”

    苏母没好气道:“你也不怕是毒药!”

    昌哥儿小声辩解道:“昕姐儿都吃过了,没事儿,肯定不是毒药了。”

    旭哥儿挑眉:“万一是慢性毒药呢?”

    “那就更不怕了,既然是慢性的肯定不会一粒就行的,需要很多粒才可以。”昌哥儿解释完以后,不耐烦道:“吃都吃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一会儿让舅舅过来看看吧,这一直不饿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饿正好,省钱了,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看出了昌哥儿的不安,苏母没好气的数落,随后又对旭哥儿道:“早饭后让你舅舅过来诊下脉。”

    安氏边和茹姐儿收拾碗筷,边对一边的柳大夫道:“你昨晚说昕姐儿怎么啦?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

    柳大夫真真假假道:“说昕姐儿调皮,两任夫子一碰面都在说她呢。”

    安氏一听顺着他的话道:“可不是嘛,大妹也不管管,一个女孩家家的在村里称王称霸的,照这么下去,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柳大夫一听不乐意了:“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她能在一群比她大的人中间称霸,那是她的本事,如果我们茹姐儿也能称王称霸,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呸呸,说什么呢,我们茹姐儿即便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做什么小霸王,你再说我和你急。”安氏不乐意道。

    把碗筷送进厨房又折返回来拿盘子的茹姐儿听到后,反驳:“娘,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都太难了,需要曲意逢迎、委屈屈求全,想想就难受,还是做个女汉子好。”说完抱着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氏看着她的背影,气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朝柳大夫瞪眼道:“都怪你,偏要让她去进学,看看都学的什么,都学野了,一定是和你那个外甥女学的。”

    柳大夫听出她对昕姐儿的不满刚想反驳,外面传来旭哥儿的声音:“舅、舅,你们吃完饭了吗?”

    柳大夫也顾不得反驳,连忙走出去道:“是旭哥儿啊,一大早的找舅舅啥事儿?”

    旭哥儿三次并两步走到柳大夫跟前道:“舅,昌哥儿、昕姐儿昨天吃错东西了,请舅舅去诊下脉。”

    “行,你去药房把我的箱子背着,我们现在就走。”说着就要出门。

    旭哥儿也赶紧进屋去背医药箱。

    柳大夫脚步稍微放慢一点儿,等他跟上开始问:“怎么回事?吃错什么了?”

    “昨天昕姐儿翻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怪味豆,她和昌哥儿一人吃一粒,昨天晚上都没吃饭,今天早晨也不想吃。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旭哥儿解释道。

    柳大夫皱着眉,不赞同道:“什么怪味豆?在哪买的?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乱吃呢。”

    “谁知道呢?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呢,昨天我娘生了好大的气呢,今天还没消气儿。不过就是担心别吃坏了东西,所以请舅舅去看看。”

    旭哥儿说着把药箱带子往肩上又挪挪。

    柳大夫心想,这还是个孩子,能担当那么大重任吗?

    随后,他就没有时间想了,因为已经到了,姜婆正在外面等着呢!

    柳大夫进屋之后,直奔昕姐儿,把脉把了一刻钟,又换昌哥儿,又把了一刻钟,站起身摇摇头道:“从脉象上看,他们俩都正常的很,没有什么不对啊。”

    苏母不放心的问:“三哥,他们俩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吗?”

    “脉象显示和正常人一样”,柳大夫摇摇头,随即对昕姐儿说:“你那个什么怪味豆还有没有?给舅舅一一丸舅舅看看。”

    “有,你等一下。”说完跑回房把竹筒拿出来,倒出一粒递给他道:“舅舅,你要做好准备,味道确实很怪。既然要试就不能浪费,无论多难吃,你也不能吐出来。”

    “对啊,舅舅,我们要一丝一线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昌哥儿摇头晃脑道。

    柳大夫笑着道:“你这小坏蛋花花肠子还不少,说来说去不就和昕姐儿一个意思嘛。”

    昌哥儿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笑嘻嘻道:“那舅舅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柳大夫豪气道:“古有神农尝百草,你舅舅就尝个怪味豆,小意思。”说着把怪味豆往嘴里一扔。

    “怎么样?”苏母、旭哥儿看柳大夫扭曲着脸异口同声地问。

157、坑人

    柳大夫绷着嘴,脸扭曲着,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没事儿。

    嘴里已经没有了,柳大夫接过昌哥儿端着的水立即到一边漱口。

    直到一瓢水用完,把瓢递给昌哥儿对苏母他们道:“这味道,绝了,再也找不到这么难吃的了,怪味豆,当之无愧。”

    “三哥就没有发现里面的不妥之处?”苏母不放心的问。

    “没有,我虽然没有尝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或许这就是做出来坑人的,也有可能我医术有限”,柳大夫摇摇头,随即想到这种可能,对昕姐儿道:“昕姐儿,你再给我一丸,我让廖兄看看,他家学渊源,可能知道的更多。”

    昕姐儿毫不犹豫的又倒了一粒递给他:“还是那句话,不浪费!”

    柳大夫想说我看你是在坑人,不过想到自己就被坑了,他也得找个伴儿,欣然同意:“放心,一定不让他浪费!”

    正要走的时候,停住脚步道:“再给我一丸,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道理姓冯的躲过去。”

    昕姐儿立即又倒一丸奉上,柳大夫说了声:“旭哥儿把我的药箱送回家。”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宗哥儿看诊脉也诊不出,围上来好奇地问:“昕姐儿,还有多少?给我一丸呗,我也尝尝到底什么味儿,让他们一个个脸色那么难看。”

    昕姐儿挑挑眉:“你真要吃?说好了,无论多难吃都不能吐的。”

    宗哥儿连忙保证道:“你放心,绝对不会吐。”说着朝昕姐儿伸开手。

    一旁的昌哥儿竖起大拇指:“兄弟,是条汉子,放心,兄弟给你善后。”说完连忙进屋去舀水。

    昕姐儿往他手里倒出一丸,他毫不犹豫的填进嘴里,一感觉难吃,立即夺下昌哥儿手里的水瓢,喝口水,一仰头把怪味豆吞进肚里。

    昌哥儿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看已经咽下去的宗哥儿,喃喃道:“还可以这样!”

    随即想到他吃的时候,昕姐儿的动作,抱怨道:“都怪你,你要是不捂我的嘴,我早就想到这法子了。”

    昕姐儿无辜地耸耸肩:“自己笨,怪我喽!我要是不捂,你敢保证你不吐出来。”

    旭哥儿看昌哥儿又要争辩,连忙打断道:“好了,不要吵了,已经过去了,再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都给我去翻地,我看你们是闲的了。”

    旭哥儿说完,转头和苏母说:“娘,我们和卫叔去翻地了。”

    “好好看着他们俩,别让他们偷懒,我看他们还有那闲心调皮。”苏母仍然余怒未消的安排旭哥儿。

    “嗯,我会好好看着他们的。”

    旭哥儿应允之后朝他们几个示意可以走了,几人纷纷拿着工具朝外走。

    廖大夫看到柳大夫过来诧异道:“柳兄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你们家不是有地吗?”

    柳大夫也不和客气,直接道:“柳某有个医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廖兄。”

    “寒舍谈话不太方便,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谈吧?”廖大夫看看周围的环境提议道。

    “没问题,我们找冯兄借个地方。”说着做个请的动作示意廖大夫先请。

    廖大夫也做个请的动作,推辞道:“柳兄先请,您是贵客,理应先请。”

    柳大夫不想在这上面和他纠缠,也不客气的走在前面。

    冯夫子看他们两个一块过来,疑惑道:“你们这是?”

    柳大夫看他一眼道:“我们进去说。”

    冯夫子感到事关重大,也不啰嗦,连忙把让他们进屋关着门。

    不等廖大夫问,柳大夫就递过去一个白色的丸子:“廖兄,你家学渊源帮忙鉴定一下这里面都是什么成分。”

    廖大夫抬头看着他:“你逗我呢,你自己就是大夫,还用的着我?”

    柳大夫把边他的手摊开把药丸放到他手里边说:“真不是玩笑,柳某才疏学浅,吃了一丸,还是辨别不出里面都是什么成分。只能过来请教你了。”

    廖大夫用手指甲刮了一下药丸,放到嘴里,仔细品味一番。

    柳大夫看到人家的动作,想捂眼,都是那俩混蛋误导的,为了不浪费他一口吞了,要是他自己,肯定会像廖大夫一样尝的。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柳大夫还是盯着廖大夫的脸色看,在他又刮下更多放在嘴里,柳大夫忍不住问:“怎么样?里面是什么?”

    “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成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人体无害,我似乎感觉到里面有一种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廖大夫摇摇头道,随即抬头看着柳大夫道:“柳兄从哪得来的?可知道有什么效果?”

    柳大夫无奈地道:“不吃饭算不算效果?”

    “什么?”

    “不吃饭?”

    廖大夫、冯夫子都表示怀疑。

    “千真万确,今天吃过早饭,旭哥儿请我去为昕姐儿、昌哥儿诊脉,说是他们俩就因为吃了这个,已经两顿没吃饭了,现在还不想吃。我诊脉之后发现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不同,我自己吃一个又找不出问题,所以才来向廖兄请教。”柳大夫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冯夫子一听不乐意道:“你们怎么不看好她呢,来历不明的就让他吃。”

    柳大夫一听不乐意道:“冯兄此言差矣,昕姐儿又不是小娃娃,谁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盯着她,为了这,我妹妹现在还在生气呢。”

    廖大夫也感觉冯夫子的话有点重,打圆场道:“冯兄也是关心则乱,不过我们大家一定教她认识到绝对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冯夫子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连忙赔罪道:“柳兄见谅,冯某失态了。”

    “柳兄无须多礼,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有些事儿还是换位思考一下。”柳大夫还是对他的话耿耿于怀。

    冯夫子知道一时间也打消不了他的看法,转移话题道:“柳兄手里还有没有?某也想尝尝。”

    “数量不多,你可别浪费。”说着从随身带的小瓶里把另一颗倒出来给他。

    冯夫子捏着药丸往嘴里一放,这味道太难受了,真想把它吐出来,不过为了不被小看,冯夫子竭力把自己放空,忽略口中的味道。

    冯夫子自以为做的很好,殊不知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出卖了他。

    口中的味淡了之后,他又用茶漱漱口,抬头问柳大夫:“这到底是什么啊?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柳大夫笑着道:“它还有一个贴切的名字叫做怪味豆。”

    廖大夫大笑:“哈哈,真是名副其实的怪味,不行,我得问问昕姐儿还有多少。”说着朝冯夫子施礼离去。

158、接手

    柳大夫坑了一把冯夫子,也怕他秋后算账,顺势跟着廖大夫告辞。

    他们一走,冯夫子不顾形象的跑到屋里的大缸里舀一瓢水开始漱口。

    廖大夫先去苏家得知昕姐儿不在家后又去地里找她。

    昕姐儿听见有人在地头叫她,一看是夫子,连忙扔掉打土坷垃的棍子跑过去。

    “师傅,你找我什么事儿啊?”昕姐儿离多远就开始问。

    夫子等她走到跟前问道:“苏昕,我问你,你那个怪味豆在哪买的,还有的多少?”

    昕姐儿摇摇头:“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昨天才翻出来的。总共十粒,已经去掉六粒了,还有四粒,怎么啦?有问题?”昕姐儿有点不明所以。

    “能不能再给我几丸,我想研究研究。”廖大夫看她有点犹豫,立即道:“我不白要你的,我帮你做事儿。”

    昕姐儿眼前一亮:“师傅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

    随即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不舍。

    “对,我说的,我不要几丸了,就要一丸行了就可以。”夫子看出了它的不舍,退而求其次道。

    “夫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徒儿现在正有一件事需要师傅帮忙呢。”昕姐儿毫不客气的说。

    “什么事儿?你可别提过分的要求啊,师傅老胳膊老腿儿的经不起折腾。”廖大夫故意苦哈哈道。

    昕姐儿翻了个白眼:“看夫子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就是需要夫子跑跑腿,如此而已。”

    “真有那么简单?”廖大夫表示怀疑。

    昕姐儿信誓旦旦:“就是那么简单。”

    “说吧,什么事儿?也让我心里有个谱。”

    昕姐儿笑嘻嘻道:“徒儿我不是想建一个书院吗?现在人手不够,希望师傅伸出援助之手。”

    “建书院?这可不简单,你坑师傅呢?”廖大夫不满地看着他。

    “师傅,君子一言……”

    廖大夫没好气的打断她道:“好了好了,让师傅干什么,说!”

    “师傅,我想建一个综合性的书院,招收积极向上的学员,不论男女。书院是分级的前三年是识字阶段大家都是一样的,三年过后,大家开始选择,可以选择科举、园艺、刺绣、手工、武功、兵法等各行各业。你说行不行?”昕姐儿说出了她对书院的畅想。

    “没什么不行的,只有你愿不愿意做的区别。”

    昕姐儿一听,高兴道:“那麻烦师傅了,建房寻夫子之类的就靠你了。”

    “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这么多事儿还叫简单”,廖大夫看她假装可怜,无奈摆摆手道:“好了,怕了你了,我同意还不行吗,别忘了把东西给我送过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昕姐儿望着他的背影喊:“师傅你放心,我一定连银子一块送过去的。”

    果然看到夫子走的更快,昕姐儿笑呵呵的往回走。

    旭哥儿看她这么高兴,好奇道:“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嘴巴都咧到耳根上了。”

    昕姐儿边拿着棍子敲土坷垃边道:“能不高兴吗?本来以为是无用的东西,竟然能骗到一个劳动力,简直是意外之意啊。”

    “怎么说?骗谁啦?难道是廖大夫?”昌哥儿疑惑地问。

    “对,就是他,我用一粒怪味豆换他帮我跑书院的建设以及找夫子。怎么样?划算吧?”昕姐儿得意道。

    “一个难吃的破豆子,竟然……廖大夫也太吃亏了吧!”昌哥儿替廖大夫打抱不平。

    昕姐儿翻个白眼道:“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他同意就好,用的着你在这替人担忧。”

    昌哥儿知道斗嘴斗不赢她,索性不说。

    旭哥儿却在心里猜测,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儿,要不然爹肯定不会把廖大夫送来,而是要让他们回去。

    这时,一旁默默地干着活的卫大牙出声问道:“小姐,书院建好了我们家石头可以去读书吗?”

    昕姐儿欣然应允:“没问题,我建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读书明理,只要愿意交束脩,谁都可以。”

    “还要交束脩啊?”昌哥儿怪叫道。

    “废话,不交束脩夫子们吃什么喝什么?书院怎么运作?我现在就已经倾家荡产了,以后还要继续填,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又不是开慈善的。”昕姐儿毫不客气的怒怼回去。

    旭哥儿看她没有大包大揽的把以后也给揽下心里点点头,不过也好奇道:“你准备收多少束脩?”

    “那要看他们的经济实力,我准备定三个标准,一个就是有钱的、一般人家和穷人,有钱的提供的条件好,费用贵,这是毋庸置疑的,一般人家条件一般,费用也一般,实在是太穷了,可以先学习,不过必须与书院签协议,学成之后五年之内为书院效力,五年之后看他们自己的意愿。至于具体束脩是多少,还得和夫子他们商量一下。”昕姐儿把她早考虑好的束脩说出来。

    卫大牙听完称赞道:“小姐仁义,一定会有好报的。”

    昕姐儿不在意道:“好报不好报的倒无所谓,就是讨厌有些人得寸进尺,好像姑奶奶欠他似的,占便宜没个够。”

    “就像你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必要为这纠结”,旭哥儿安慰了她一句问道:“你那怪味豆还有那吗?给我一个,我尝尝味道到底有多怪。”

    “没问题,还有四个,许给师傅一个还有三个。正好你一个,娘一个,再留一个给颖姐儿。”昕姐儿把她分配的方案说出来。

    旭哥儿连忙拒绝:“别,所剩不多,你还是省着点用,娘和我、姜婆,我们仨用一个就行。”

    昕姐儿瞪大眼睛看着他,旭哥儿没听到回音,抬头一看,昕姐儿正吃惊的看着他,莫名其妙道:“怎么啦?你不是说不能不浪费吗?我们仨分吃一粒也不算浪费啊。”

    “没什么,我就是想既然姜婆有了,周嬷嬷和韩婶子也分吃一颗吧。”

    事实上,昕姐儿的内心在哀嚎,她怎么那么笨呢,为了不浪费,她竟然一口吞一个,她完全可以和人分食或者分开来吃。

    “昕姐儿,总共就十个,你就不留一个?”昌哥儿提醒道。

    想想那味道仍心有余悸,昕姐儿摇摇头:“不留,我想要的又不是它,我记得当初买的时候我看上竹筒了。”

    “现实版的买椟还珠啊!”昌哥儿怪叫道。

    昕姐儿瞪他一眼:“要你管,是椟是珠,我说了算。反正我不乐意那难吃的玩意儿,难道你还想再尝尝?”

    昌哥儿连忙投降道:“不敢不敢,开玩笑的。”

159、筹备

    昕姐儿露出得意的笑,算你识相,她是个急性子,回到家立即就拿着银子和承诺的的的怪味豆去找廖大夫。

    一进院儿,看到丁氏正在院里忙活,昕姐儿笑着问好:“师娘好,我找师傅。”

    丁氏抬头一看,是小郡主,笑着道:“是郡……小姐啊,他正在屋里呢。”边说边指指屋里。

    “师娘叫我昕姐儿就好,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

    丁氏顺势道:“那昕姐儿快进去吧,你师傅啊,估计又入迷了。”

    昕姐儿哎了一声进去后,丁氏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真让师娘说对了,师傅可不就是又入迷了,昕姐儿进去的时候,就看他聚精会神的好像感受什么,旁边放着瘦了几圈的怪味豆。

    昕姐儿等他回神,立即上前:“师傅,这是你要的东西。”说着把银子和怪味豆放到他面前。

    廖大夫站起身:“寻找夫子,你对夫子有什么要求吗?”

    昕姐儿思考了一会儿:“第一、夫子的人品要好,不能势利眼,进入书院,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对所有的学生应该一视同仁;第二、要有原则、不愚孝,那些被愚孝思想荼毒的书呆子,我们不要;第三、要不重男轻女,我们这是综合性的书院,里面有男有女,那些歧视女性的大男子主义不要。暂时就想这么多,以后再补充吧。”

    廖大夫苦笑道:“能当夫子的不少,能达到你要求的却不多,你真给师傅出了个大难题。”

    昕姐儿斩钉截铁道:“宁缺毋滥,不仅夫子,就是学生如果只是混日子我们也不要。”

    看到夫子点头,昕姐儿继续道:“我知道银子肯定不够,如果用完的话,夫子提前和我说,我再想办法。”

    廖大夫看着她道:“师傅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只能说竭尽全力。”

    昕姐儿毫不犹豫的道:“我相信夫子。”

    廖大夫哭笑不得:“我自己都没把握呢,你哪来的自信?”

    “因为你是我苏昕的师傅啊!”

    那骄傲的样子看得廖大夫直摇头:“好了好了,别耍嘴皮子了,师傅是尽力而为,你呢,也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拿出个章程,毕竟师傅只是个跑腿的,拿主意还是看你!”

    “好的,没问题”,说完昕姐儿歪着头:“那师傅我走了?”

    廖大夫摆摆手:“走吧走吧,知道留不住你!”说完又用指甲刮了一下怪味豆。

    昕姐儿看到这情形,郁闷死了,不浪费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什么自己就偏偏选择最难吃的呢?真是猪脑袋!

    这种懊悔的情绪没有影响她多久,就听师娘在旁边喊:“哎哎,昕姐儿别走啊,留下来吃饭吧?”

    昕姐一听边跑边回头喊:“不了,家里做好了,等着我回去吃呢。”

    丁氏看她跑的快,只得作罢,走进屋里抱怨:“你也真是的,昕姐儿给你送东西,这都到饭点儿了,也不留她吃饭。”

    廖大夫抬起头:“这么些年,她在家吃几回饭?明知留不住,干嘛张嘴,浪费口水。”

    丁氏气的瞪他一眼:“你这呆子,真不会做人!”

    “自己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廖大夫不解的看着她。

    丁氏知道和他说不通,索性不理他,走到身边小声问:“哎,我问你,她就是你来的理由吧?”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知道的人少”,廖大夫盯着丁氏的脸,随即,眼光看向外面道:“苏昕正在筹办一个书院,招收积极向上的学员,不论男女、贫富贵贱,到时候我们家的三个都可以去学堂。”

    丁氏问出来后就后悔了,好在夫君没有生气,心里舒了一口气,待听到孩子们都可以去,不可置信道:“真的,小满也可以去?”

    看到他点头,丁氏兴奋道:“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去?”

    “夫人,你别听风就是雨好不好?”说着指着桌子上的小箱子:“呐,这是建书院的银子。再说了,我们家小满和义哥儿小着呢,耽误不了!”

    丁氏横他一眼道:“那也比你强,孩子们的事儿你管多少?”

    廖大夫理亏,求饶道:“行行行,夫人说的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说着还弯腰施礼。

    丁氏翻个白眼,又是这一套,也不理他,直接转身走人,临走前说了声:“吃饭了。”

    廖大夫连忙追到门口:“夫人,我不吃了,不饿!”

    “不吃早说啊”丁氏对这人无语了,转过身怼他道:“我也不做着你的饭,现在做那么多咋办?有种你明天还不吃!哼!”

    说着气嘟嘟的转身走了,嘴里还嘟囔着:“我就不信你吃一顿管几顿!”

    昕姐儿回去之后,把剩下的两丸也分出去了,还不忘和颖姐儿通信,让她过来拿,至此,怪味豆总算分完了。

    不过,可惜的是,颖姐儿一直没过来,她也只能替她保管了。

    转眼又是一个休沐日,廖大夫这段时间通过关系找到一个告老还乡的工部员外郎,托他为书院选址、画图纸,这不今天举行开工仪式。

    一说到疙瘩村要建书院,里正、衙门都非常配合,衙门甚至半卖半送的把书院周围方圆十里的地都划给了书院。

    里正太知道在此建书院对疙瘩村意味着什么,在得知钱不足时更是号召村民们免费帮忙。

    不过,有人乐意帮忙,有人却不乐意。

    不管乐不乐意,疙瘩村要建书院这件事儿确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因此,这天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凑热闹。

    临近午时,廖大夫穿上青色儒衫站在众人中间朝众人拱手道:“乡亲们,感谢诸位对青山书院的支持。由于我们资金有限,为此书院推出以工换学活动。”

    “什么是以工换学?”人群中有人好奇地喊。

    廖大夫看着众人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如果一家有一个人在这帮忙干活,直到建成,那么这家有一个孩子可以在书院免费读三年书,当然如果你只干了一个月甚至半个月,那么孩子学习的时间相对缩短。不过,上述活动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你踏踏实实干活了,如果被发现你只是来混日子,那么不好意思,为了对那些踏实肯干的人负责,我们必须把这些害群之马清理出去,并且前面的干的天数也讲作废。”

    众人看廖大夫说完了,下面立即嗡嗡作响。

    有人不满道:“凭什么作废?难道以前干的活儿就白干了!”

    有人嗤笑道:“多大脸!偷奸耍滑也叫干活,你咋不上天。”

    “恩公,俺可找到你了!”一声凄厉的声音传来。

160、大梅

    场面瞬间安静,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一个衣着破烂的的女娃娃正抱着刚刚讲话人的腿。

    众人的八卦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事态发展。

    廖大夫后退几步仍甩不掉抱着他腿的姑娘,无奈道:“姑娘,你是谁啊?别拉拉扯扯的行吗?我是有家室的人,影响不好。”

    “俺不,俺一松手,你又跑了怎么办?”说着又搂的更紧了,自顾自的说道:“自从你丢下俺不管,为了找你,俺可吃了好多苦。”

    一听这话,人群都沸腾了,议论纷纷。

    廖大夫看到夫人瞪过来的眼神,简直要气疯了,边试图把腿抽出来边问:“姑娘,你到底是谁?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有丢下这种事儿,你认错人了。”

    那姑娘仍死死搂住他的腿道:“不可能,就是你,你就是化成灰俺也认得!”

    廖大夫看到夫人瞪他的眼神,苦着脸道:“姑奶奶,求你了,你到底是谁?说明白行吗?我媳妇儿的眼神都快把我杀死了。”

    那姑娘放开他的腿,把双手把蓬乱的头发往两边抿抿:“恩公,是我啊,我是大梅啊!”

    廖大夫连忙趁机把腿收回来,躲到丁氏后面。

    “姑娘,你肯定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大梅小梅的。”廖大夫藏到丁氏后面说。

    大梅连忙摇头道:“不不不,俺没认错,就是你救的俺。”

    “行,就当是我救的你,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廖大夫看她说不通,只好引她往其他地方说。

    “就是前几天俺要跳河自杀,你救的俺。”说着还有点娇羞。

    “哦!是你啊!”

    大梅刚要上去相认,廖大夫话题一转:“既然那是你的话,我敢肯定你找错人了,救你的是赶车的小哥儿,是他把你捞上来的,我是什么也没干。”

    大梅一听激动道“你骗人,就是你,就是你救的俺。”

    说着还往他跟前走走,吓得廖大夫赶紧后退几步。

    “姑娘,我犯得着骗你吗?当时除了我和赶车的小哥儿外,还有府城的郑秀才,他也可以作证。你真的找错对象了。”廖大夫认真的解释。

    “就是你,就是你救的俺,俺记得清清楚楚,你别想耍赖!”

    廖大夫还想解释,丁氏瞪他一眼:“一边儿去,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说完看着大梅道:“我说姑娘,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别话本看多了,准备救命之恩来个以身相许吧?”

    丁氏看她脸色一边,知道自己猜对了,厉声道:“我告诉你,不可能!别说你不是当家的救的,即便是他救的我也不同意。”

    “俺报俺的恩,又不碍你的事儿,你凭什么不同意,这是俺和恩公的事儿”说着又朝廖大夫道:“恩公,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

    说完还似模似样的行了个蹲礼。

    廖大夫赶紧摇头摆手:“家有娇妻幼子,廖某已经很满足了,姑娘,请回吧,不要害人害己了!”

    大梅气的直跺脚,指着丁氏:“你这个悍妇,一定是因为你,恩公才不理俺的。”

    说着就要去撕她,众人看着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突然,一个影子一闪,大梅已经撂倒在地,一个身边粉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他们面前,旁边还跟着一个保镖的人物。

    有人认出了,这是苏家的远房亲戚,好像姓慕。

    颖姐儿看着摔倒在地的大梅道:“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那么不知羞耻?真正的救命恩人,你不管,却偏要拿着救命之恩的幌子缠着一个有妇之夫,你怎么做的出来?”

    大梅一下子坐起身:“她就是俺的救命恩人,俺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有什么错,都是这个悍妇不容人,恩公早就应该把她给休了。”

    周围的人对她的言论是目瞪口呆,心想这人脑子有病吧,就连丁氏也不气了,以一种不和傻子计较的眼神看着她。

    颖姐儿气急了,用手指着她:“你还真是不要脸,人家夫君都没说话,用得着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颖姐儿本不擅长和人吵架,也就是气急了,才想起来这么一句。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串掌声,紧接着走出一人道:“姑娘的三观真是感人,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奇葩的人!真是活久见!”

    大梅不知她话里面的意思,猜想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服气的回怼道:“你又是哪根葱?俺只想向恩公报恩,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不放过俺?”说到最后语气中竟然带着祈求。

    “让我告诉你我是哪根葱”说完指着廖大夫道:“那位是我师傅,他旁边的是我师娘,你说我是谁?”

    昕姐儿看她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接着道:“你说我师傅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来报恩,是也不是?”

    大梅急切的点点头。

    “我师傅现在是娇妻幼子在怀,别提有多幸福,你非要在他们之间横插一杠子,破坏他的家庭”昕姐儿看着廖大夫说完,随即又看着大梅:“这不像对恩人,倒像对仇人使的美人计,说,我师傅和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坑他。”

    大梅摇着头道:“不不,俺只想报恩,是恩公让俺有活下来有盼头,俺想报答他。”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最令人不耻的方式?”

    昕姐儿也听出来了,或许夫子的话真让她有活下来的希望。

    大梅眸子一暗搂着腿:“俺被赶出家门,俺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俺自己了。”说完嚎啕大哭。

    众人看这姑娘刚刚还兴的给个小老虎似的,现在竟然大哭起来,一时间不知发生什么事儿。

    一刻钟后,昕姐儿看她已经发泄够了,偶尔抽噎一下,小声问道:“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说出来,我们大家或许可以帮忙。”

    大梅抬起头用那微红的眼睛看着昕姐儿:“真的?”

    昕姐儿朝她点点头。

    “俺是柳沟镇韩集人,几个月前俺被人贩子打晕了带走了,幸亏被人救了。官府把俺送回去,一开始还好好的,时间一长外面风言风语的多了。家里人对俺也不满起来,无论俺干多少活儿,家里人总对俺不满,即使俺只吃一点点,他们还是嫌俺吃的多,最后竟然要把俺嫁给一个喝酒打媳妇的寡夫,俺实在太怕了,想到了死。在俺投河后,是恩公救了俺。俺报恩也是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要不然,俺不知道俺活着还有啥意思!”大梅絮絮叨叨的说。

    昕姐儿摸了摸脑瓜:“请恕我直言,你讲这么多,我还是没听出来师傅怎么救的你?据我所知师傅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水。”

161、商议

    大梅一副你怎么那么笨的眼神看着昕姐儿,不过还是解释道:“一个小哥儿把俺拖上来后,恩公就对俺说,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俺一想也是,俺都不怕死了,活着更不怕了。是恩公的话解救了俺,俺要报答他,但俺什么都没有,只能学戏文里以身相许了。”

    昕姐儿、颖姐儿对视一眼,昕姐儿继续道:“师傅就是感叹的一句话,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也并不是为了救你,你不必一门心思的要报恩。”

    大梅一听,摇头道:“那不行,恩公对俺可是活命之恩,俺不能没有良心。”

    “你要报恩,方法多的是,以身相许是最笨也是最无耻的方法”昕姐儿看她还是一根筋的要报恩劝说道:“我师傅现在生活美满、家庭和睦,你要报恩势必会影响到他的妻子和孩子,而且他本人也不乐意。这样以来,你这倒不像报恩,反而像报仇。我师傅和你多大仇怨啊,你要这么害他。”

    大梅连忙摇头:“不不,俺没有想害他,俺什么都没有,只有以身相许了。”

    昕姐儿看她还是说不通,长出一口气:“你这人咋那么死心眼呢?我师傅需要,你能拿的出,那叫报恩;我师傅不需要,你硬要给,那是强买强卖,是报仇!”

    大梅不满的看着昕姐儿:“说了是报恩,不是报仇!你咋听不懂话呢。”

    这倒打一耙做的可真顺溜,昕姐儿气的转过身不理她。

    “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但报恩不必急于一时,也未必要你一个人报恩”颖姐儿看她似乎在听继续道:“你可以等到将来自己有能力了,而你的恩公又需要的时候报恩,即使你没有机会,可以要求你丈夫、你孩子帮你报恩,这些都是可以的。”

    “对啊,报恩肯定看你恩公的想法,你这样的报恩方法,只会惹人厌烦,以后谁还敢救人啊。”

    昕姐儿看颖姐儿说的她听进去了,也继续跟着劝。

    大梅为难道:“可是现在俺自己都没活路了,没有以后了。”

    昕姐儿想起她说的话,承诺道:“如果你没地方去,可以留下来给干活儿的师傅们做饭,一天二十文钱,就看你愿不愿。”

    大梅一听立即表态:“俺愿意,你放心,俺什么活儿都会干,也不偷懒。”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明眼人也看出了里面的道道,各人想法不一。

    昕姐儿对着人群看热闹的马氏喊:“柱子婶儿,我又给你招了个帮手,你们俩做饭你看怎么样。”

    马氏立即笑呵呵地道:“没问题,不过手脚得勤快,要是偷奸耍滑的,我可不要。”

    后面的话是看着大梅说的,她可是看明白了,这姑娘或许有报恩的想法,但更多的是因为无处可去,这不,给个机会,人家立即就抓住了。

    大梅立即摇头道:“不偷懒,你放心,俺绝对不偷懒。”

    颖姐儿扯扯昕姐儿的衣服,用口型说了声“住的”。

    昕姐儿会意,继续道:“至于住的,柱子婶儿,你能帮忙安排吗?”

    马氏豪爽道:“没问题,她一月六百文钱,拿出来一二百文,想必很多人家都愿意让她住。”

    昕姐儿看出她的不情愿,没有理她,想找落脚的地儿又不想出钱,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那就劳烦柱子婶了,平时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她去做。”昕姐儿安排了声。

    马氏是个精明人儿,也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是看住大梅别惹事儿,保证道:“你就放心吧,跟着我几个月,保证出来人个利落的人儿。”说着去上前把大梅扶起来。

    “师傅,接下来还是您主持,我们家来客人了,我得回去招待”昕姐儿看事情已经查不多了,和廖大夫交代一声,看到廖大夫点头,拉着颖姐儿的手调侃道:“你这大忙人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颖姐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今天可是做善财童子来了,某人要是惹我生气了,可是一文没有哦。”

    “谁?是谁敢惹颖妹妹生气?我去帮你修理他。”昕姐儿作出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

    颖姐儿噗嗤笑了:“昕姐姐还是那么皮,走,我们回去说。”

    颖姐儿一进屋就从跟着的人怀里拿出一个小箱子:“这是我们年里年外的分红,衣铺五百两,出版社二百两,总共七百两。”

    昕姐儿一副财迷的样子搂着小箱子,抬头看着颖姐儿道:“颖妹妹真是及时雨啊,你要是不来,我这几天就得去找你了。”

    颖姐儿又搬出一个小箱子,放在桌子上拍着道:“这才是真正的及时雨!”说着还示意昕姐儿自己打开看看。

    昕姐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打开箱子,一看是银子:“你这是?”

    “昕姐姐不是正缺钱吗?我也出一部分。”颖姐儿看着她道。

    昕姐儿把箱子合上:“颖妹妹,我好像和你说过这个书院不是我的,建成之后选了院长,他要独立运营的。你这钱投出去等于打水漂了。”

    “昕姐姐,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能为那些穷人建书院,为什么我就不能出点钱?你歧视我啊?”颖姐儿假装不忿道。

    “哈哈,当初的小可爱变成了小辣椒,已经会拿话将我军了”昕姐儿看着她有点急,语气一转:“不过,我喜欢,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负。你要一直那个性子才让人担心呢!”

    “昕姐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颖姐儿可不乐意这么放过她。

    昕姐儿看糊弄不过去,只得道:“不是歧视,就是吧,不好意思让你的钱也跟着我打水漂,毕竟你赚钱也不容易。”

    “那你自己的呢?”

    昕姐儿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怎么花,管别人什么事儿?”

    颖姐儿得意道:“我的回答和你一样,千金难买我乐意。”

    昕姐儿看她主意已定,无奈道:“行,既然你乐意,那活动的空间更大,我们买点地怎么样?作为书院的经费来源。”

    “书院就是教书的,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到时候摊子铺的太大,没法收场啊!”颖姐儿提醒道。

    昕姐儿摇摇头:“不不不,我认为以工换学的方法很好,应该长期坚持。这样一来,书院的田也有人打理了,一举两得,书院的发展就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不至于坐吃山空。”

    颖姐儿怀疑地问:“你打算的挺好的,但是会有人愿意学吗?又会有夫子教吗?”

162、解惑

    昕姐儿挑挑眉:“为什么不愿意?多少人想学门手艺求爷爷告奶奶的还不成,现在只需交点学费甚至可以免费学,他们又不傻。就是手艺人,恐怕有点难,大都敝帚自珍,不愿意出来教!”

    “生死面前无大事儿,要真是手艺人既能活命又能把手艺传下来,想必他们是乐意乐意的。”颖姐儿提醒她可以找落魄的手艺人。

    “对,这些艺人长期以来社会地位不高,我们可以许以重利比如让他们读书、脱离贱籍等等来交换,也有可能有人来。”昕姐儿受到启发也想出个主意。

    “夫子的事儿你也不用愁了”颖姐儿看她好像去了块儿心病似的,有点好笑,随即想起了自己的疑惑:“昕姐姐,连我都看出了那个女人缠着你师傅别有用心,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为什么还要留下她?”

    “不留下她,难道看着她去死?”昕姐儿摇了摇头:“我做不到。女人活在这世上本就艰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你就不怕她趁机又缠着你师傅?”

    昕姐儿一瞪眼:“她敢?前面她为了生存缠着师傅,我可以不计较;她要是自甘下贱,也别怪我不客气!”

    颖姐儿疑惑道:“昕姐姐,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令人难以捉摸。”

    “切,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就想着,被拐也不是她的错,她因此承受种种责难,师傅的出现如一根救命稻草,她不择手段的抓住,这是人的生存本能。我可以理解,也愿意原谅。现在给了她一份工作,她能养活自己,自食其力了,她要是还是不管不顾的缠着师傅,那就是自甘下贱,不值得同情,我也没有必要为了她浪费时间了。”昕姐儿认真的解释道。

    颖姐儿了然的点点头:“哎!这世道对女人真是不公平,做人难,做女人更难!难道就不能改变吗?”

    “要想改变也不是没办法”昕姐儿看她那喜出望外的样子,想到现实泼她冷水道:“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颖姐儿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们改变我们能改变的,时间长了不就好了吗?你就说说吧,到底该怎么变,我们琢磨琢磨。”

    昕姐儿双手固定住她的头,与她对视道:“亲,你想搞事儿?”

    颖姐儿拉下她的手,不满道:“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搞事?我只是不想让女人活的那么艰难。”

    “为了你的这句话,干了”昕姐儿豪气地说:“不止女人,小孩子也很艰难,没有长大之前随时有可能被卖,而且我还听说有的地方还溺婴,特别是女婴,根本就活不了。”

    颖姐儿听了心里一紧:“你说方法吧,我跟着你干。”

    昕姐儿摇着食指:“不不,不是跟着我干,我们还要看你的呢?”

    颖姐儿吃惊的指着自己:“我?”

    昕姐儿点点头:“我的办法就是立法,官府通过法律保护他们的权益。只要你爹同意,我们就可以建立大雍朝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这不得需要你向你爹提?”

    “那个什么保护法那么厉害?只要制定就可以了吗?”颖姐儿怀疑地问。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法律制定,只是一个标杆,让你有法可依,下面还有普及法律、运用法律的问题。我法律制定的怪好,你不知道或者你知道不会用,也不行。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运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昕姐儿解释。

    “那他们不用怎么办?”

    “怎么办?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法律不保护权利上的沉睡者。我法律没有规定,没有保护你,那是我的错,我已经规定,你自己不用,那就和我无关了。人必自救而后天救。你自己都不想着从泥潭里爬出来,怪不得别人。”昕姐儿毫不客气的指出。

    颖姐儿点点头,确实有道理,随后愁眉苦脸道:“我该怎么样和我爹说?干巴巴的要求他制定什么法,我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更不用说他了。要不,你去和我爹说?”

    昕姐儿一瞪眼:“我脸比你大啊,你是他闺女都不行,我能比你还管用?”

    “昕姐姐,你就想想办法呗,我们广大的女性同胞们就指望你了。”说着还一副拜托拜托的样子。

    昕姐儿手抚下巴想了一会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不一定管用。”

    “管用不管用试试看,我们死马当活马医。”颖姐儿说完挽着昕姐儿撒娇:“昕姐姐,你就说嘛。”

    “我们在找你爹之前做两件事儿,第一、做个调查问卷,关于对妇女、儿童的调查问卷;第二、统计一下锦州的人口结构,有多少男人、女人和孩子。我们做调查问卷的目的是了解妇女和孩子的生存现状,统计人口则是说明妇女和孩子所占的人数。”昕姐儿看颖姐儿有听没懂的样子,总结了句:“我们的目的就是向你爹表明,占人口较大比重的妇女儿童,他们的生存环境不容乐观,作为锦州的主人,他应该采取措施去改善这种情况。”

    “哦,我知道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向他提出保护法。”

    听到这里颖姐儿总算明白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行,我们现在就开始做”看到她点头,颖姐儿迫不及待道,随即转身对跟着她的人道:“摇光叔,你先回去吧,告诉我爹,我不回去了,要留在这几天。”

    “你这丫头听风就是雨,哪有那么快,我们还得合计合计呢,再说了,你这大忙人不是还得管铺子什么的吗?”昕姐儿提醒她不需要这么急。

    颖姐儿一拍脑袋:“对了,昕姐姐,说起铺子我想起来了,我找到一个管铺子的人了。铺子现在在她管着。”

    “谁啊?这么有本事被你给看上了?”昕姐儿好奇地问。

    颖姐儿神神秘秘道:“这人我们以前见过,你也认识哦!猜猜是谁?”

    昕姐儿把她认识的人过滤一遍,不确定道:“是苑姐儿?她有那么大本事?”

    颖姐儿摇头。

    “你家大丫”

    “她如果有那本事,我早就拉出来了,还用得着等那么久吗?”

    “好了好了,不猜了,你直接说吧,到底是谁?”昕姐儿没耐心的问。

    颖姐儿看她没猜出来,有点儿小得意:“是知府夫人,不,现在是钱夫人在帮忙管着。”

    “是她?你怎么找到她的?”昕姐儿疑惑的问。

163、调查

    颖姐儿摇着头:“不不,不是我找的,是她毛遂自荐的,她主动要求帮我管的。”

    昕姐儿一想,也明白了钱夫人此举的目的,笑着对颖姐儿道:“我就说钱夫人是个聪明人,怎么样?知道找你当靠山。”

    “找我当靠山?她知道我是谁?”颖姐儿吃惊的看着昕姐儿。

    “我估计在公堂那会儿就已经猜出来了,所以她才敢公然向知府要和离书并且和离书上还注明要孩子,知府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能拿捏地住她,没想到钱夫人竟然借着你的势真的出来了,出来之后又怕知府找麻烦,才想和你拉关系,让知府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不得不说这是个精明的女人,善于抓住机会。”昕姐儿分析道。

    “虽然她利用了我,我非但没感到生气,反而有些不舒服,世上的女人真难。”颖姐儿语带惆怅的说。

    “没办法,世情如此,百年的媳妇熬成婆,凡是做到婆婆这个份上的,每个人都有一番血泪史,敢于像钱夫人这样反抗的是少之又少。”

    “昕姐姐,我们现在就开始做吧,早一天让那个什么法面世早点救她们脱离苦海。”颖姐儿商量道。

    昕姐儿哭笑不得道:“是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你把它想的太神了,它没有那么大作用的,说个不好听话,它就是个死物,只有懂法、用法才是它的归宿。”

    颖姐儿耍赖道:“我不管,我就想现在和昕姐姐商量。”

    “那这样,我大致的和你说一下,你回去和钱夫人、王叔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完善,你看行吗?”

    昕姐儿看她连耍赖的招数都使上了,只得妥协。

    “叫上王叔,我知道,为什么还要叫上钱夫人?她现在说白了,就是一个管事,我们好像不太熟。”颖姐儿疑惑地问。

    “哎呦,我的颖妹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们现在想要制定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难道它只保护底层的妇女儿童,不保护其他的妇女儿童?肯定不行,它得一视同仁,所以啊,我们要解决的是如何保护各个阶层的妇女儿童,平民百姓,我们可以找里正、找村长去问,再往上呢?那些有钱的、当官的我们怎么办?钱夫人的作用就在这,可以请教一些在有名望的妇人,请她们提些意见,钱夫人是最好的联络人。”昕姐儿苦口婆心的和她解释,看她终于明白了,继续道:“而且钱夫人作为女人,很多时候她能感同身受,引起共鸣,王叔一个大男人,他能体会到女人的吗?他只会说女人矫情。”

    “嗯嗯,王叔看起来豁达,但其实他还有点大男子主义。”颖姐儿想起王不屈以前的种种赞同道。

    “还有一点就是钱夫人人比较精明,考虑的问题比较全面,这一点是男人都比不上的。”昕姐儿点出钱夫人的优势。

    颖姐儿信服的点点头:“我会多和钱夫人商量的,具体怎么弄。你说,不,你写个大概,细节问题我们再完善。”

    “那行,调查问卷那部分针对不同的人设计不同的问题,例如所有人都可以问家有几口人,都是谁,家里吃的怎么样,都是怎么吃的,家里的活计怎么分的,怎么干的;不过针对妇女和孩子又有所不同,针对妇女你可以问出嫁多少年了,有几个孩子,有孩子的时候做多久的月子,孩子平时都干什么;对小孩子来说相对要简单,问他有几个兄弟姐妹,平时都在干什么,他们家谁做饭,吃饭的时候怎么分等等这些问题。”

    “我就不明白,关于吃饭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提到过,为什么小孩子的比较详细呢?大人不是知道的更多?”颖姐儿忍不住问。

    “这些问卷,小孩子的回答是最真实和接近真相的,成人的世界需要考量的比较多,往往说的不一定是实话,还有提醒你们一下去做调查的时候,最好带着糖、针头线脑之类的,作为回答的奖励;不要让他们一块回答,一个个的回答而且分开,并承诺不会外传,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敢讲话,讲真话。我想到的只有这么多。”昕姐儿看着颖姐儿:“我们出版社有多少记者?”

    “四五个吧,怎么啦?”颖姐儿不解。

    昕姐儿摇摇头:“远远不够,那这样,我们选三个富裕村、三个中等村、三个贫困村作为代表,详细摸清上述问题,你看怎么样?”

    颖姐儿皱着眉:“那村子怎么选?有什么标准吗?”

    昕姐儿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强项,去衙门问问不就知道了。还有我的意见仅供参考,你最好找人商量商量,我这边也找夫子他们商量一下,如果能制定出具体的律法让你爹看,那就更好了。”

    颖姐儿点头赞同道:“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们确实比我们考虑的全面。那好吧,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找夫子他们,我去找王叔,集思广益。”说着还点一下头。

    “对对对,凡事不要那么急,事缓则圆,我们慢慢来。你也快快回去商量吧。”说着就要推她走。

    颖姐儿刚顺势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忙喊:“哎,等等等!还有事儿没说完呢!”

    “还有事儿?”昕姐儿立即停手看着她。

    “就是那个调查问卷,你只说了老百姓的,还有士宦人家,哦,对了,还有丫鬟婆子之类的他们也的权益又该怎么保护,你还没有说呢。”颖姐儿转过身连忙道。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就放过我吧,我就提供一个思路,其他的怎么运作就你怎么执行了。我可以给你这样说,世上没有任何一部法律能够涵盖所有的情况,因为世事变迁,法律也要做相应的调整。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一个最基本的,定下基调,以后会有陆陆续续的解释来补充完善,所以现在你没必要纠结在这”昕姐儿看她还是一副你得和我说的样子,投降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关于这个士宦人家,你可以让钱夫人邀请一些夫人小姐前来,和他们说明目的,她们自己就会提出来。至于丫鬟之类的,你可以问问你们家丫鬟婆子之类的,也和她们说明目的,为了自己她们也不会不说。”

    “昕姐姐,关于调查的事儿,交给我了,你和夫子他们商量怎么制定律法吧。这样我们也不用来回折腾了。”颖姐儿看着昕姐儿提议。

164、律法

    昕姐儿一想,是这个理儿,爽快的答应道:“那行,我们先按照我们自己想法去制定,回头再针对你们的调查问卷反映的问题,作出修改。”

    “好,就这么办。”

    “等等,我们得说清楚,调查问卷你们得给出一份调查报告,别到时候你们把所有的事儿都推给我们了。”昕姐儿看她要走,连忙道。

    颖姐儿回身皱着眉道:“调查报告?怎么写?”

    “就是你们的调查对象、调查的问题、调查反映的社会现象,得出的结论是什么。根据这份报告,我们顺理成章的就可以推出这部法律了,要不然师出无名,你爹肯定不会同意的。”

    “行,这调查报告的事儿就交给王叔了,回头她有什么不懂的,让他直接和你联系?”

    不知什么时候昕姐儿已经放手不管事了,颖姐儿不确定她愿不愿意和王叔联系。

    “行,没问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们随时联系。”说着指了指养信鸽的地方。

    “那昕姐姐我走了。”说着还学着昕姐儿以前的样子挥挥手。

    昕姐儿摸了摸耳朵:“我是不是该假意留客啊?”

    颖姐儿一听,噗嗤笑了:“我们都那么熟了,谁还不知道谁啊,不用客气。”

    说完率先出门,身后还跟着保护她的人。

    苏母一看颖姐儿要走,连忙站起来道:“颖姐儿,现在就走啊?咋不住几天呢?你回家不是也没什么事儿。而且这都晌午了,留下吃顿饭吧。”

    “不了,婶子,我们是吃过饭过来的。你也知道我是个急事儿的,我和昕姐姐要办一件大事儿,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说着朝苏母挥挥手,就要走。

    “那行,婶子也不虚留你了,路上慢点。”说完要抱着昭哥儿去送客。

    颖姐儿一看连忙拦住:“婶子,您就别客气了,客气的我都不敢来你家了。我自己走,您就别送了。”

    说完立即跑出去。

    苏母抱着昭哥儿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只看见背影。

    苏母一进院,立即对院子里的周嬷嬷说:“嬷嬷,关一下门。”

    说完直接朝屋里走去,边走边喊:“昕姐儿,你是不是又给我出幺蛾子了?你们要办什么大事儿。”

    昕姐儿正捧着脸想着该怎么和夫子他们说,突然听到娘的喊声,下意识的站起来,正看到苏母抱着昭哥儿进来。

    看着昕姐儿那迷茫的样子,苏母再次问:“你们俩是不是又要干什么坏事儿?”

    昕姐儿一听,不满的跺脚道:“娘,我们到底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了,让你现在一看到我们,就说我俩干的是坏事儿。我告诉你,我们干的不仅不是坏事儿,还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一旦办成了,这将是我们女性同胞的福音。”

    苏母撇撇嘴:“骗鬼呢,知府夫人和离,不是你们怂恿的吗?这要不是坏事儿了,什么是坏事?”

    “哎,娘,这个锅我们可不背,我们请知府夫人来前堂只是想在知府的后院放把火,谁知道知府夫人那么精明,竟然抓住机会和离,只能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昕姐儿不服气的辩解。

    昭哥儿这个小不点儿以为昕姐儿是和他说呢,一直哦啊的说个不停,间或还蹬腿笑笑,一个人在那玩儿的好嗨。

    昕姐儿忍不住捏捏他的脸,他更是高兴的乱蹬。

    苏母拍拍昭哥儿的头,示意他乖一点儿,看着昕姐儿道:“行,你是常有理,我不和你掰扯,我就问问你们这次想干啥?”

    苏母知道昕姐儿的歪理多,和她说理,纯粹是找虐,退而求其次,问问她们的目的。

    “今天有一个姑娘缠着师傅要对师傅以身相许呢,我……”

    昕姐儿还想往下说,苏母打断道:“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真没耐心,我这说的是我们做这事儿的诱因,这……”昕姐儿看苏母一瞪眼,也不敢在混淆视听了,立即道:“我们想制定一部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

    苏母皱眉:“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那是什么?”

    “就是专门对女人和小孩进行保护的法律。就好比孩子,你生下孩子必须对他负责,不能随意打骂、虐待、遗弃、买卖,否则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像那种溺婴就应该以故意杀人处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处罚。”昕姐儿说到最后有些义愤填膺。

    这确实是大好事儿,苏母点点头:“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兵分两路,颖姐儿负责问卷调查,我负责法律制定,到最后拿给她爹看,让她爹颁布这部法律。”昕姐儿说完皱着眉道:“不过现在有个问题,而且是最大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苏母下意识的说。

    “其他的都好说,就是关于你们这些贵妇和那些奴婢的权益,我想不出来该怎么保护。”昕姐儿皱着眉道。

    “那你有什么想法?”

    昕姐儿摇着头:“奴婢们主子不能任意打杀,这个我知道,就是贵妇们的,我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娘,要不,你给点儿提示?贵妇们有哪些方面需要保护?”

    苏母找个凳子坐下,让昭哥儿坐在她腿上道:“其实贵妇人要保护说简单我简单,说难也难?”

    “怎么说?”说着还拉一个凳子坐在对面。

    “既然是贵妇了,肯定是小有家资,像这样的人家注重名声和脸面,他们不会明目张胆的苛待下人或者媳妇。他们只会让你有苦说不出,像这样的只要禁止一些常见的就差不多了”苏母看她还是不懂,解释道:“比如一个婆婆不喜欢儿媳妇,她会要求儿媳妇晨昏定省立规矩,有的媳妇甚至身怀六甲还得伺候婆婆呢,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对怀孕妇女进行保护并标明不慈的标准。”

    昕姐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最好还要规定不孝的标准,想想刁湖一家被老刁婆的一句不孝压了十几年,真是可悲可笑!”

    苏母感叹:“那也没办法啊,有多少人被孝字压弯了腰!”

    “娘,你看这样行吗?我们先统一所有妇女儿童都要保护的,然后再针对不同的人制定不同的律法?这样不会顾此失彼。”昕姐儿询问道。

    “我认为还不错”苏母点头,随后语气一转:“不过还是问问夫子他们比较好,毕竟他们见多识广。”

    “没问题,其实制定律法也不是我去制定,你闺女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我们就是请夫子他们帮忙草拟,最终肯定等颖姐儿的爹拍板定案。”昕姐儿轻声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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