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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跳池塘的鱼     悍女人生txt下载     悍女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0、冲突(三)

    知府看他那样子,无语了,心里暗暗埋怨,你就不能往周围看看有什么不同,这么迟钝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混到同知的。

    秦夫人看他进来半天了,眼里只有知府大人,把她们这一群人当空气,忍不住出声道:“你是没有什么见证,我有!”

    汤同知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是谁,埋怨道:“夫人,你也真是,在屋里也不吱声吓我一跳。”

    昕姐儿看秦夫人气的不轻,讽刺道:“厉害,真厉害!汤同知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在整个大雍朝也是数得着的。”

    “你又是谁?怎么在我家?”

    汤同知当然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对在自己家还敢讽刺他的人感到好奇。

    昕姐儿冷笑:“这会儿想知道我是谁了?夫人派人去请你的时候你在哪?在你那小妾的炕头上。”

    汤同知不乐意道:“哎,你姑娘家的,怎么说话呢?”

    昕姐儿不客气的怼道:“实话实说,你事儿都做出来了还不准人说啊,感情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知府一看两人要吵起来了,连忙站起身道:“苏姑娘、汤兄,你们不要吵了,正事儿要紧。”

    昕姐儿一拍脑袋,这都给气糊涂了,点头道:“行,大家坐下来我们说正事儿。”

    汤同知一听知府大人过府,什么都没问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现在看来失策,他还真不知什么正事,只好坐在秦夫人的另一侧听他们怎么说。

    昕姐儿用眼示意秦夫人说话,秦夫人点头,面向众人道:“小妇人自知时日无多,在弥留之际想把孩子和嫁妆托付给朝阳托管处代为教养和保管,今天请诸位,一来是为小妇人和朝阳托管处签约作个见证;二来诸位也将作为监督人,监督这个协议的具体履行。”

    “我不同意”,汤同知一听脱口而出,随即看到大家都看着他,感觉有点唐突,解释道:“你的嫁妆想怎么处置那是你的事儿,我不干涉,但孩子们有爹有祖母的,让别人教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秦夫人冷哼一声道:“有爹有祖母又怎么样,都是有打压没疼爱,要我说还不如没有呢。汤镇南拍着你的良心想想,你们母子对得起孩子吗?现在要脸了,怕人笑话,你们宠妾灭妻、宠庶灭嫡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汤同知一听怒了,站起身指着秦夫人喊:“秦芳,我警告你,不要含血喷人,谁宠妾灭妻了?”

    秦夫人哈哈大笑道:“汤镇南啊汤镇南,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呢,你还在自欺欺人,有些事儿不是你否认就不存在的。”

    “是不是你在外面到处说坏我名声,我说秦芳你心怎么那么毒呢,我的名声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边说还边用手点着秦夫人。

    昕姐儿闪身朝汤同知而去,眨眼功夫又坐回座位上,只听汤镇南蹦着大喊道:“我的手,我的手,妖女,你对我做了什么?”

    昕姐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就这点出息,遇事儿大喊大叫的,这点儿疼都受不住,真丢你们男人的脸。”

    汤同知不着痕迹的离昕姐儿远些,质问道:“姑娘,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以对某下如此狠手?”

    “因为看不惯你一个大男人对自己的妻子用手指指点点,看不惯你的强词夺理,不行吗?”

    汤同知威胁道:“姑娘,我本朝廷命官,殴打朝廷命官是要坐牢的。”

    昕姐儿无辜道:“朝廷命官?你是朝廷命官吗?我教训的只是一个宠妾灭妻家伙罢了。”

    说完看着颖姐儿:“你见过朝廷命官吗?”颖姐儿忙摇头。

    昕姐儿看着知府:“这儿有朝廷命官吗?”

    知府连忙摇头道:“在这儿的只有三方,朝阳托管处、秦夫人和我们这些见证人。”

    昕姐儿重新看着汤同知:“听到他们的话了吗?我们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只是作为一个见证人存在,其他的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不行,那是我儿子,你们不能……”

    “不能怎样?没有人说不是你儿子,即使托管了,他们仍姓汤,不会有任何改变”,昕姐儿看他仍气哼哼的,继续道:“汤镇南既然你那么反对将孩子托管,那么我们想知道你平时对孩子们怎么样?有没有检查他们的功课、和夫子交流他们的学习、教导他们做人的道理?”

    看着他的样子,昕姐儿嗤笑道:“看看,这些为人父应该做的事儿,你都没有做,这还是在他们有母亲的情况下。秦夫人的身体你也知道,万一……孩子们怎么办?就在你的后院自生自灭?”

    汤同知反驳道:“如果真有万一,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这话你问问在座的谁信?问问你自己相信不相信?自欺欺人也要有个度。我们托管处的目的就是维护孩子们的利益,保证他们的健康成长,你不用再费心费力的去管他们,他们也能够健康成长,简直是双赢的事儿,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昕姐儿试图说服他。

    汤同知几乎被说服了,随即摇头“不行,这事儿传出去人家会笑话的。”

    昕姐儿连忙解释道:“我要说明的一点就是我们这个协议是保密的,在场的人都有保密的义务,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事儿。再者说了,我们托管处既然成立了,就不可能只有你们一家,你们是开始但不是结束,以后托管是很常见的事儿,没有人会无聊的拿这说嘴。”

    汤同知没好气道:“你们的教养都是什么?别把孩子们教养成愚夫愚妇了!”

    昕姐儿听出来,他这是服软,也不在意他的语气了,解释道:“我们教养分三个部分,第一就是读书,我们有专门的书院供他们读书,夫子不说举人秀才,但个个都通情达理,不敢说能教养他们为官做宰,只能说保证他们能自食其力,将来都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生存;第二是教养嬷嬷,我们特意请了具有生活阅历的教养嬷嬷,她们会把自己的经验以及人情世故等方面的事儿和受教养人分享;这第三就是律法,我们会教孩子们学律法、用律法,以便更好的保护自己。您认为普通的教书先生能和我们比吗?”

    汤同知不满道:“我儿子将来要读书考状元的,你们别误人子弟!”

    昕姐儿似笑非笑道:“令尊当年也希望你能考上状元。”

    汤同知被噎,看了昕姐儿一眼,转过身气哼哼的看着秦夫人道:“你真要把嫁妆拱手让人?”

211、冲突(四)

    秦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托管就是代管,嫁妆还是我的,等孩子们长大了就还回来。”

    “那也不行,时间那么长,谁知道他们还不还!”

    昕姐儿一开始还一副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胡闹的样子,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的无理取闹,没好气道:“汤镇南,汤同知,不要给自己加戏了行吗?夫人也不是傻瓜,这些问题我们也协商好了,你只需要监督就可以了。”说着示意二丫把协议拿给他看。

    汤同知借过协议后,认真阅读想扣毛病,看了两遍不甘心道:“瑾哥儿哥俩去求学,我能理解,珂姐儿竟然还跟她一个书院,你们那是什么书院,不知道男女之别吗?”

    昕姐儿解释道:“关于这点,汤同知尽管放心,我们书院是男女分开的,除非有需要,否则他们是不会见面的。我们不会在这方面让人诟病的。”

    汤同知继续挑刺:“还有财产,说是要还的,到时候你们不还了,又怎么办?房契什么的都在你们那,你们要私下窜改又怎么办?”

    “你们尽管放心,我们要这些的目的就是谨防有些人心怀鬼胎想要侵吞别人的财产。汤同知如果怀疑的话,可以对我们进行监督,我们监督铺子,你监督我们,大家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汤同知怀疑的看着昕姐儿:“你们会同意?”

    昕姐儿看着他:“为什么不呢?我们坦荡荡的履行职责,不惧你们的监督!”

    他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知府轻扯他的衣服,指指昕姐儿,示意他别无理取闹了,没看到那位已经不耐烦了吗?

    看到昕姐儿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他的手,连忙道:“我同意了,不过具体怎么监督,还请姑娘明示。”

    昕姐儿看他不是在挑刺,脸色缓和了不少,解释道:“托管处以查账、检查等的方式进行监督,如果发现有损害铺子利益的情形,我们会立即向你们报告并处置他们,如果没有这些情形,每年年末的时候,我们托管处会向诸位报告一年的运营情况。”

    汤同知看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出声道:“那行,我们开始签吧!”

    站在秦夫人身后的秋香听到老爷同意签字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低声和秦夫人请示一番,秦夫人点头后,连忙退下。

    “哦,对了,说明一点,本来还有个秦家呢,但我们派人去请,他们拒不过来,目前见证人只有你们三方,没问题吧?”昕姐儿看着众人问。

    钱夫人他们仨都摇头表示没问题。

    昕姐儿示意大丫他们把协议都拿出来道:“我准备了三份协议,托管处和秦夫人各执一份,另一份到衙门备案。”

    汤同知不满:“怎么没我们的?”

    昕姐儿知道这家伙气儿不顺,要找茬呢,没好气道:“你一个见证人要这干嘛,如果想要的话可以自己誊抄,不过誊抄的我们不会签字,也就你自己知道罢了。”

    说完示意秦夫人就着秋香刚呈上来的文房四宝签名,两人都签过名后把毛笔递给汤同知。

    汤同知正要签名,突然一声大喝:“等等,不准签!”

    众人都向声源处看,一个年轻妇女扶着一个老太太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

    汤同知吃惊道:“娘,你怎么来了?”

    “幸亏我来了,我要是不来我儿能被这群人给逼死了”,说完望着众人冷笑道:“你们一个个披着人皮,怎么净干些没人伦的事儿,还有没有天理了,逼着人家骨肉分离!”

    昕姐儿一听不乐意道:“老太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逼得人家骨肉分离了?我们托管的只是教养,也没有把孩子带离你们的意思,你儿子在这站着呢,要真是逼人骨肉分离,他会愿意吗?”

    老太太愤愤不平道:“我儿子我还能不知道一定是被秦氏那个小妖精迷住了,反正我是不同意,我孙子我自己教养,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汤同知急得连忙想把老娘往外边拉,老太太甩开他的手,生气道:“我不走,我要是走了孙子就没了。他们这群人吃饱撑的,就是来抢我孙子的!”

    老太太这话一出把人都得罪了,知府示意汤同知不用拉了,让老太太说,他今天非要看看这老太太能闹出个什么名堂。

    汤同知不甘愿的任由老娘留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恐怕她再说错话。

    跟着老太太的年轻妇人也知道她说的不妥,站出来描补道:“我姑妈的意思是瑾哥儿他们有爹有祖母就不劳烦诸位了。”

    “你又是谁?姑妈?你一个外人插手表哥的家务事儿,你娘知道吗?”昕姐儿看又蹦出来一个,语气颇为不善,说完朝看着汤同知道:“你们家也太不讲究了,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出来掺一脚。”

    老太太一听怒了:“你才是阿猫阿狗呢,彩云是我媳妇儿,她比谁都有资格管!”

    “老太太这话就不对了,哪有弟媳妇管大伯哥的那房的事儿,这既不好说又不好听,说出去好像这俩人之间有什么的。”昕姐儿故意歪曲她的话。

    颖姐儿他们听到老太太的话都感到气愤,不过听到昕姐儿的话,或捂嘴或背脸偷笑。

    老太太怒怼道:“你这姑娘眼瞎啊,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彩云就是我们镇南的媳妇。”

    要的就是这句话,昕姐儿也不理老太太了,看着汤同知道:“汤同知,汤大人,听到了吗?你娘说你的媳妇是这位叫彩云的。”

    昕姐儿踱步到秦夫人人身旁:“那你告诉我这位是谁?”

    汤同知简直被老太太气死了,这话家里说说也就罢了,竟然拿出去说,她是嫌事儿还不够乱吗?

    汤同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娘,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媳妇至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秦芳。”边说边用手指着秦夫人。

    “表哥”

    “镇南”

    老太太和年轻妇人异口同声的喊。

    “娘,我记得我一直和你说,彩云她不是我媳妇儿,她只是我纳的一个小妾。她要是我媳妇的话,我不是停妻再娶就是以妾为妻,这两个罪名哪一个都能把我罢免,我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你不能这样害我啊!”汤同知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老太太无措道:“镇南啊,娘不知道,娘就是……就是想报答你舅舅,我们母子这些年多亏你舅舅照顾,娘就是……”

    汤同知自暴自弃道:“报恩的方法有很多,你犯得着非让我卖身吗?还有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要是再闹,我辞官回乡下种田去。”

212、冲突(五)

    老太太一生最大的荣耀就是有个当官的儿子,儿子不当官了,回乡下种田,那他们不是又打回原形了,连忙阻止道:“不要,你说什么就什么,娘再也不闹了,我们现在就走,你想签什么签什么。”

    那年轻妇人喊了声“姑母”,老太太冲她吼道:“叫什么叫,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上,记得你的身份,你就是一小妾,以后叫我老夫人。”

    说完朝众人讨好的笑道:“你们尽管签,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跟着的丫鬟也有眼色的去扶她,年轻妇人见大势已去,不甘心的去追老太太。

    昕姐儿似笑非笑道:“看来大人还是能管得住老夫人的,以前是不愿意呢!”

    汤同知心虚的讪笑道:“我娘乡下人,不懂规矩。”

    昕姐儿冷哼一声:“她不懂,你不懂吗?父债子偿,母债子也得偿,她以后的行为代表你,休想再用乡下人的借口糊弄过去,你说要是你的政敌抓住把柄,他们会怎么做?”

    汤同知一听,僵住了,冷汗直冒,立即恭谨道:“诸位放心,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昕姐儿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招呼大家:“来来来,我们继续,该签名的签名,秦家不来视为他们放弃权利,如果他们问起来,汤大人帮忙转达。”

    汤同知握毛笔的手一顿,立即回答是。

    诸位见证人把字签完,昕姐儿拿出其中一份给秦夫人:“夫人,您收好。”

    秦夫人把它珍而重之的藏起来后对旁边的秋香点下头,秋香立即下去。

    当然,这些昕姐儿是没注意,此时她正拿着一份给知府:“我们就不来回跑了,麻烦大人衙门为我们备案。”

    “苏姑娘放心,某必不辱使命。”说完把协议折叠好放到袖筒里。

    昕姐儿把最后一份递给颖姐儿示意她收好,看着秦夫人道:“夫人,教养嬷嬷我们已经找好,她们什么时候过来?”

    秦夫人一听连忙道:“越快越好,她们和孩子们还需要磨合。”

    昕姐儿点头:“行,您也观察观察,如果发现她们不称职或者有其他不宜当教养嬷嬷的情形,随时和我们联系,我们会为您更换。”

    秦夫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轻松的笑着道:“苏姑娘,谢谢你!”

    昕姐儿看着她的精神气,劝道:“您心病已去,也别在想其他的,好好的活着,我们就是做的怪好,也不如你这亲娘啊,而且有后娘就有后爹,就是占位置也不能便宜别人。”

    钱夫人也赞同道:“就是啊秦妹妹,你甘心让别人睡着你的男人、花着你的钱、打你的娃吗?”

    知府感到她说话粗鲁,拉拉的衣服,钱夫人不满的打掉他的手,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再这样,我告你欺负良家妇女!”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翻脸了,肯定是跟着大小姐有底气了,知府忍不住幽怨的看了颖姐儿一眼。

    颖姐儿被看的莫名其妙,明明是钱夫人怼他,现在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想明白,秋香已经抱着箱子进来,径直把箱子交给大丫,大丫看着昕姐儿,昕姐儿点头后接过箱子。

    昕姐儿看着秦夫人问:“夫人,这些物品有清单吗?要是没清单的话,将来要是少了,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秦夫人立即道:“姑娘说笑了,我们相信姑娘的为人。”

    “听您这么说我很高兴,这证明我的人格魅力很大,但是这个清单必不可少”,昕姐儿看秦夫人还想说什么,用手阻止,继续道:“清单不仅是你和我们的交接的一个凭证,更是我们和下面的人的凭证。而且我们两个不会动你的东西,谁知道下面的人会不会阳奉阴违呢!”

    “那好吧,我们现在清点一下。”

    昕姐儿示意大丫把箱子放到桌子上,对秦夫人道:“钱夫人清点列清单,我们负责核验,您看怎么样?”

    秦夫人岂能不知里面的东西,点头道:“没问题,你安排就好!”

    众人清点核验一番后,又各签了三份清单才最终处理完毕。

    昕姐儿看目的已经达到,出声道:“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我们也该告辞了。”

    秦夫人还没来得及说,汤同知连忙道:“诸位光临寒舍,怎么着也得让某尽地主之谊。”

    昕姐儿拒绝道:“回头有的是时间,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安排嬷嬷,就不叨扰汤大人了。”

    知府也立即接着道:“本府也是把事儿都推到下午才有时间,我也得处理事儿呢。”

    钱夫人知道他要是现在走了,那个赵中玉一定又跟着啰里啰嗦的,于是道:“那好,你们该忙的尽管去忙,我再陪秦妹妹说会话。”

    昕姐儿拱手道:“那诸位告辞!”颖姐儿也顺势拱手。

    “我们去送送。”说着秦夫人要站起身。

    昕姐儿连忙阻止道:“夫人就别客气,都是自己人,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看着钱夫人道:“麻烦钱夫人看着她!”

    钱夫人爽利道:“那谢谢东家,我们就不到门口送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走了。”说完示意颖姐儿她们走。

    知府看她们走了,紧跟其后道:“汤兄,某也告辞。”

    汤同知叹口气:“既然留不住赵兄,那就送送,这你可不能再推了。”

    知府做了个手势:“汤兄,请!”

    汤同知同样做了个手势:“赵兄,请!”

    两人相视一笑,知府率先往外走。

    整个知客堂眨眼间只剩她们俩了,钱夫人笑着道:“妹妹这下总安心了吧,现在孩子铺子都有人帮你管,你就好好养病,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自古皆然,你是无可取代的。”

    秦夫人点头:“嗯,听你的,我就是占位置也得等到瑾哥儿成亲。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我看知府大人对你还是不同的,你们有没有可能……”

    钱夫人不屑的哼一声道:“不同又怎么样?和你们家的一样是个大孝子,吃我的穿我的还要给我气受,美的他,老娘不干了,好不容易出了火坑,老娘绝不回去,再说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就说了那么一句,你拿十句堵我,既然不可能你以后怎么办?”

    钱夫人哼一声:“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有钱有靠山,不怕他!说实话以前之所以忍,不是因为他赵中玉,而是因为孩子们,一来孩子们他们不可能给我;二来出身官宦对他们读书说亲更有利。”

    秦夫人好奇道:“那是什么促成你下定决心呢?”

213、提议

    “是苏姑娘和大小姐。”

    秦夫人好奇:“她们也去知府衙门给你撑腰了?”

    钱夫人摇头:“没有,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我就是借着她们的势顺利带着孩子们和离,和离之后为防老虔婆找麻烦,又找机会巴上她们,让赵中玉投鼠忌器,不敢对我来硬的。”

    秦夫人羡慕道:“我要是有钱姐姐那么聪明就好了!”

    “好了好了,各人各命,我们都是幸运的”,说完看着秦夫人:“你知道吗?不用管杂七杂八的事儿,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真的是太美妙了!你可以尝试一下。”

    秦夫人摇头,指着老太太的院子:“有这位呢,得晨昏定省!”

    钱夫人翻个个白眼:“我说秦妹妹,你别光想着孩子,不保护自己啊,让你拖着病体去给她晨昏定省,那是不慈,不行,回头那保护法我送两本过来,一本给你,一本给你们家大人,让他好好看看,管管老娘。”

    秦夫人惊奇道:“保护法还管这?”

    “那当然,不慈不孝的标准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些老妖婆再也不能用孝道拿捏我们了。”

    秦夫人一听来了精神:“钱姐姐,你一定得给我一本,我一定好好看看,她要是再拿捏我,我直接找她儿子去,把保护法甩到她脸上,问他管不管!”

    钱夫人冷哼:“你早该这样,惯的他们蹬鼻子上脸!”

    秦夫人解释:“以前不是没底气嘛,我一内宅妇人又没娘家撑腰,闹翻了,他们说我不孝对孩子的影响不太好,现在有了保护法,谁要是再说那就是和朝廷作对,我底气足着呢!”

    知府的马车刚出胡同,一个马车拦住道:“知府大人,我们家姑娘有请!”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姑娘自重!”马车中传来赵中玉的声音。

    昕姐儿一听气笑了,掀开帘子跳下车:“行了,别假正经了,我们就是有个事儿想问一下你!”说完回头扶着颖姐儿下车。

    赵中玉一听是苏姑娘的声音,尴尬了,连忙下车解释道:“苏姑娘、大小姐见谅,某是被我们家老太太逼着相看给逼怕了。不知二位有什么事儿?”

    昕姐儿回头看着他:“你们衙门最近有没有接到报案,说是杀了人家女儿。”

    知府点头:“是有这个案子,小叔抢占嫂子不成失手杀害,丈夫和婆婆帮着隐瞒埋尸。”

    他并不意外她们会知道,因为这个案子闹的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知道。

    “那按律法该怎么判?”

    知府实话实说:“小叔子秋后问斩,亲亲相隐丈夫和婆婆最多就是打一顿。”

    “那婆婆不是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换,手足不能断’挂在嘴边吗?婆婆就算了,把那个丈夫剥光衣服,留下个遮羞的,告诉他衣服也不是他想换就换的,没有衣服,他就只能裸奔!”

    赵知府瞪大眼看着昕姐儿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好吧?”

    昕姐儿不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让他们看看,没有手足,他还可以出来,要是没有衣服,我看他往哪里去,也让那些宣扬女人如衣服的看看!没有衣服,他连遮羞的都没有!”

    颖姐儿赞同道:“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那虐待不慈的,也别光打板子,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虐待别人的,也让他们享受一下,要是牢里没地方了,我们锦州的监狱已经建好了,绝对让他们永生难忘!”

    赵知府犹豫道:“这个……下官很难做。”

    昕姐儿知道他这是在推脱,这个时候自由裁量权还是很大的,根本不会有人说什么。

    即使知道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权呢,不过仍出声道:“有什么难做的,律法规定的你又不是没做,就是额外增加点,你要是拿不定注意可以请示,反正对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就是和她们作对了,只好道:“本府视情况而定,不保证桩桩件件都那样!”

    “我们相信大人是正直而有原则的人,能把大人气的要还施彼身,那这个人必定非常可恶!”昕姐儿看他答应了,捧了他一下。

    “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请恕某告辞!”

    赵中玉怕他们又提出什么稀奇古怪令人为难的事儿,连忙告辞。

    昕姐儿作了个手势:“大人请!”

    赵中玉拱手说了声“告辞”,就返回车中,催促车夫快走,恐怕慢一点这两位姑奶奶又出幺蛾子。

    颖姐儿看着马车的背影,转头问:“昕姐姐,原来我们在这等知府是为了这事儿啊,这是你答应的吗?”

    昕姐儿摇头:“不是,我只答应帮她报仇,我就是不服那老太婆说的话,明明就是不把媳妇儿当成一家人,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估计有很多人赞同她的观点,那就让他们看看,没有衣服看他怎么办。”

    颖姐儿星星眼:“还是昕姐姐聪明,竟然想出这么个法!”

    “好了,别王婆卖瓜了,都午时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下午签了和孙嬷嬷她们的协议,我这趟进城的事儿就算圆满完成,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别找我!”说着伸了个懒腰。

    颖姐儿瞪大眼:“哎,你还真准备放手不管了!”

    昕姐儿挎着她的胳膊:“这不是有你嘛,你也知道,我以后想清闲也没得闲,你就让我好好歇歇呗!”

    颖姐儿想想点头道:“看着可以,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可不能推脱。”

    昕姐儿立即保证道:“这个你尽管放心,绝不推脱!”

    昕姐儿睁开眼,看到屋里的情形,才意识到她回家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

    她闭着眼,外面昭哥儿他们啊啊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在床上假寐一会儿,猛地坐起身,睡不着,起床!

    昕姐儿顶着乱的像豆叶似的头出去的时候,苏母、周嬷嬷、姜婆或做针线或伺候昭哥儿,看到她这形象,苏母忍不住唠叨:“哎呦,这都是大姑娘了,也不梳好头再出来,你看看你那头,给刺猬似的,你咋好意思出来?”

    昕姐儿眯缝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家,我的地盘我做主,用得着听别人说三道四吗?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苏母无语道:“行,你说了算,关键是你家还住着其他人呢,你总得注意下形象吧!”

    昕姐儿打了个哈欠:“这不是知道他们今天上学不在家才出来的,我平时可不这样,您别唠叨了,我去梳头洗漱了。”说完连忙跑进屋。

    苏母气哼哼道:“嬷嬷,看到了吗?这是嫌我唠叨呢!越大越不听话!”

214、种田

    周嬷嬷笑着道:“夫人您就偷乐吧,我们小姐多好啊,不仅有本事,人还孝顺,对兄弟姐妹更是没话说,最怕您的唠叨大法了。我可是听说,有人刚考过童生就趾高气扬的看不起那个瞧不上这个,对待爹娘就给对待孩子似的,说教爹娘那更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兄弟姐妹了。”

    苏母怀疑道:“不能吧?既然是读书人,仁义礼智信应该清楚,孝道更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就不怕人家说他不孝。”

    周嬷嬷撇撇嘴:“好不容易有个出息儿子,他们不仅不说还严禁家里人说,把这事儿瞒的死死的。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左邻右舍也知道点儿,大家都私下传呢。”

    苏母不可思议的摇头:“这哪是养儿子啊,说是祖宗也不为过,一家人都护着!这样的人,不能做官更好,祸害也只祸害他们一家。”

    昕姐儿整理好仪容出来,看她们正说什么,疑惑道:“你们说什么呢?”

    苏母看她一眼:“正说你呢,今天不去可以,明天必须给我去上学,再敢无故缺堂,你看我怎么修理你!”

    昕姐儿朝苏母作揖:“是是是,一切谨遵母上大人吩咐。”

    苏母笑着道:“别贫了,饭在锅里热着呢,如果不想吃自己做。”

    “好嘞,谢谢母上大人!”说完赶紧跑向厨房。

    不大一会儿,昕姐儿吃饱喝足出来就蹲在那儿逗双胞胎。

    苏母忍不住抱怨:“说了多少次,细嚼慢咽,你看你给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的要多快有多快!”

    昕姐儿回头假笑着:“娘,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饿死鬼投胎啊!”

    苏母岂能看不出她的玩笑话,瞪她一眼:“你就是个不省心的!接下来你准备怎么着?”

    昕姐儿站起身,蹲在苏母面前,周嬷嬷看见了,忙给她个小板凳。

    昕姐儿坐到苏母斜对面:“什么怎么着,娘是指哪方面的?”

    这闺女没法要的,精的时候给猴似的,糊涂的时候怎么着都不明白,叹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接下来还要不要出去?”

    昕姐儿连忙摇头:“不了,该安排的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就看她们自己了,反正我是不想劳心劳力了,还是让我歇歇吧!顺便种种田,陶冶下情操!”

    苏母看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原来也有累的时候啊!”

    昕姐儿不乐意道:“看娘说的,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会累不是很正常!我要是一刻不停的搞事儿,娘才会骂我呢!”

    “行了,娘也就不说你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就按照你说的办,书院已经能用了,你一次还没去过呢,还有上次回来也就匆忙和你舅舅他们打个招呼,有些事儿也得让他们知道,你好好和他们唠唠。”

    昕姐儿点头:“好的,娘,我下午或者上学的时候和他们说说,不过我这次进城又出现了一些新情况,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苏母抬头:“什么情况?”

    “就是一个妇人自知时日无多,放下不下孩子,担心她去之后她的孩子被人欺负甚至没命,也怕夫家侵吞她的嫁妆到时候孩子没有保障。”

    苏母倒抽一口气:“这事儿可不简单,听你的话音已经解决了,你们怎么做的?”

    昕姐儿奇怪的看了苏母一眼:“很简单,设置一个监督,就像朝廷的御史一样,监督并教养孩子,对她的财产也进行监督谨防有些人欺上瞒下不就好了。孩子和财产之所以容易出问题不就是因为那是家事儿,大家都各人自扫门前雪嘛,现在把他的家事儿变成有人监督的事儿,你想还有人敢吗?”

    苏母怀疑:“那万一两方勾结了呢?”

    昕姐儿解释道:“娘,我所说的监督不是无偿的,而是需要付费的。这个监督部门,我和颖姐儿命名为朝阳托管处,它实质上就是一单生意,做生意肯定不会为了某个人砸自己招牌,即使里面有老鼠屎,我们也会剔除的。我们希望它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不论对托管处还是对那些需要托管的人而言都是双赢的局面。这可比托付给某个人好多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母挑眉,“那托管出要监守自盗呢?”

    昕姐儿耸肩,“官府也不是吃白饭的,况且还有另外一方监督呢!”

    一直注意这边的周嬷嬷心动了问道:“小姐,托管的收费怎么样?”

    昕姐儿转头看着她:“你想托?”

    周嬷嬷摇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好姐妹,如果她能负担的起的话,我和她说说。”

    昕姐儿看着她道:“那你把她的情况说一下,我算算,托管处虽然不以盈利为目的,但也不能喝西北风,能不赔,我们就接。”

    “翠浓和我一样是丫鬟出身,主家因为升迁一时带不了那么多人,就发还了奴婢们的卖身契,当时我们手里也有几个私房钱,怕回家之后被挤下来,一合计一人买了五亩地租出去。她家是后娘当家,她就把地契托付给我,我每年给她银钱。机缘巧合我们嫁了同村,我把地契还她的时候,她说家里不太平,直到现在她的地契还在我手中。她家人贪图人家聘礼多,把她嫁给了一个病秧子,病秧子去年撒手人寰,她这些年不但要伺候一大家子,还要下地干活、忍受老太婆的侮辱谩骂,早就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了,她比我还小两岁,我们站在一起看着像两辈人。我来的时候她身体就有点不好,要不是放心不下孩子,估计早倒了。这样的,你们托管吗?”

    昕姐儿问:“她有几个孩子?都是多大,男孩女孩?”

    “三个,她当家的身体不好,孩子比我们家的要小,老大是男孩今年十岁,老二是女孩六岁,老三是男孩刚满三岁。三个都是好孩子也很懂事听话,就是他爹活着的时候老太婆对他们也是经常打骂,饭也不给吃饱,现在在家更难熬,万一她娘再撒手而去,这些孩子命更苦了。”

    说到最后,周嬷嬷忍不住伤感。

    昕姐儿在心里预算一下道:“嬷嬷,我也不给你说虚的,他们三人五亩地一年也就六七两银子,按说肯定不够,不过能帮一把是一把,他们得帮忙书院干活,你问他们愿意不愿意,愿意的话,我就传书让人去签。”

    周嬷嬷正要高兴,随后疑惑的问:“签?签什么?”

    “签合同啊,你不会以为我们只凭口头说说就能托管吧,每一次托管都得签合同有见证人,要不然他们家闹起来,就是我们理亏了!我们不干这蠢事。”

215、询问

    昕姐儿看她听明白了继续道:“嬷嬷,还有一点你要和她讲明白,我们不要她的地,不过在托管期间她地里的收益除了她孩子的花销外要归我们托管处,等到了一定年限,地还还给她的孩子。听你的意思他们家虽然不是狼窝,估计也不想养吃白饭的,就让他们仨来书院吧,反正书院也比较大,能寄宿。”

    周嬷嬷一听不可置信道:“真的?真有那么好?”

    昕姐儿笑着道:“我骗你有糖吃啊,再说了时间还长着呢,是不是骗人,时间会见证一切。”

    周嬷嬷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敢相信有那么好的事。”

    “这就是我们锦州的一个福利,作为保护法的开创地,应该有一套设施去保护妇女儿童的权益。”

    周嬷嬷转向苏母:“夫人,我能不能回去一天,不,半天也行。”

    苏母笑着道:“没问题,给你三天时间。你来这么久了,一直不提回家看看,我还纳闷了,是不是周老夫人有什么安排,也不敢贸然的让你回去。”

    周嬷嬷笑着道:“哪能啊,娘就让我好好伺候主子,以前不是小主子们小离不开人,要不是听了小姐的话想到我的好姐妹,我还得再等等呢!”

    昕姐儿出声道:“那嬷嬷你什么时候走?路那么远,还是让大牙叔赶着牛车送你吧?”

    周嬷嬷推辞道:“不用不用,我走的快,一下午也就到了。”

    苏母一锤定音:“那不行,老夫人把你送到我们这,要是丢了,我们可怎么赔,就这么定了,你什么时候走?让大牙备车。”

    周嬷嬷看着苏母道:“事不宜迟,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走成吗?”

    苏母笑着道:“行,让婆婆给你准备点干粮,路上来不及吃饭的时候垫垫。”

    姜婆闻言立即去厨房准备,昕姐儿也出声道:“我去找大牙叔备车。嬷嬷你也去收拾收拾东西呗,总不能拎着两个拳头回去了。”

    周嬷嬷“哎哎”了两两声,看着苏母道:“夫人,我会尽快回来的。”

    苏母连声道:“不用不用,说是三天就是三天,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去了,肯定得在家多待几天,再说了,两个小家伙都大了,不用时时看着了,你就放心吧!快回去收拾东西,我看着他们俩。”

    周嬷嬷哎了一声回屋收拾东西了。

    周嬷嬷下了车对卫大牙道:“大兄弟,嫂子知道你事儿忙,就不虚留你了,三天之后也不必过来接了,我家那口子会送我的。”

    “哎,周嫂子,那我回去了。”说完驾着牛车掉头就走。

    周嬷嬷敲几下大门,一会儿大门打开,开门的一看是她,惊喜的扑上去:“娘,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问奶奶你去那了她都不说。”

    周嬷嬷摸摸他的头:“长高了,就是有点瘦,是不是又挑食了?”

    那人挽着周嬷嬷的胳膊撒娇道:“哪有?我就是长高了才显得瘦,我现在一顿能吃两碗饭。”

    周嬷嬷慈爱的笑道:“娘就知道我老儿子是个好样儿的,争取能吃三碗,超过你爹。”

    两人正在腻歪呢,突然院里传来喊声:“涛哥儿,谁啊?让你开门开的见不到人了。”

    涛哥儿看了下母亲,无奈道:“走吧,娘,我们进屋。”

    两人正好在院里看到要出来的周老夫人,她看到周嬷嬷脸色一变:“秀她娘,你这是被赶回来了?”

    周嬷嬷一听不乐意了:“娘,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回来是为主家办事儿来了。”

    周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解释道:“不是,你弟妹不是抱怨说大小姐脾气大、不好伺候,我不是怕你被退回来。”

    “弟妹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她的话听三分几好,再说后宅以讹传讹的厉害,有些都是被人编排的。其他的不说,就说你说的昕主子,那脾气是顶顶好的,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和颜悦色的,只要你不惹她,犯了她的大忌,在她身边那是受不了委屈,就是有一点不太好。”

    “什么?”周老夫人下意识的问。

    “就是那位主儿爱折腾,那花样一个接一个的,你的心得足够强大。”

    周老夫人不解:“王妃就不管管!一个女孩家家的这么闹腾怎么得了。”

    周嬷嬷把包袱递给涛哥儿,让他先拿回屋,扶着她的胳膊道:“娘,你就别抄那么多心,王爷都支持她,王妃能怎么办?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儿,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就行了,跟着主子准没错!”

    老夫人心知媳妇儿说的是正理,叹口气问:“她都折腾什么了?”

    周嬷嬷语带炫耀道:“报纸、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知道不?那就是小主子折腾出来的。”

    说完看了看周围没人,和老夫人耳语道:“她还跑回平京大闹王侧妃的娘家,把她弟弟都带过来了,现在在监狱关着呢。”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真的假的?王爷没罚她?”

    周嬷嬷摇头:“罚没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王侧妃的兄弟现在在新建的监狱干活呢!”

    老夫人嘀咕道:“这王爷到底怎么想的,郡主这么闹腾也不管管,这可比少爷们愁人!”

    周嬷嬷看不得她爱操心,提醒道:“娘,不管人家怎么想,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奉命行事就好,我这次回来也是奉主子之命为主子办差来了。”

    老夫人怀疑道:“办什么差?你不会是忽悠我吧?”

    周嬷嬷无语,不过谁让人家是婆婆呢,解释道:“娘,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千真万确奉命回来,小主子和锦王府的大小姐合作成立一个托管处,需要我临时跑跑腿。”

    老夫人皱眉:“托管处?那又是什么?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我都听不懂。”

    难道真是老了,周老夫人心里开始怀疑。

    周嬷嬷可不管她怎么想,“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它是帮助那些临终托孤的人养孩子的就行。”周嬷嬷按照她的理解解释一下。

    老夫人哼一声:“说的简单,那些有头有脸的会乐意!要是有宗族的话,他们会同意让孩子托管出去打他们的脸?”

    周嬷嬷不服:“昕主子在城里就接了一个托管,据说还是大户人家。”

    “行了,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该说我泼你冷水了,你回来是为了赖货家的?”

    周嬷嬷点头:“对,翠浓还有五亩地在我这,托管她的三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老夫人也知道翠浓的情况提醒道:“那你去试试吧,不过那家人不一定同意。”

    周嬷嬷冷哼一声:“不同意?可以,那就给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不然保护法不是吃素的。”

216、翠浓

    老夫人看她那样,失笑道:“真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师婆子下大神。以前多温柔的一个人,说话温温柔柔的,现在竟然这么……”

    老夫人一时找不到词语形容,把包袱放进屋,又返回的涛哥儿接着道:“是霸气,奶奶,娘刚刚说那话特别有气势,大概就是和那位昕主子学的,我都忍不住想见见了,。”

    听老儿子这么一说,周嬷嬷突然看着老夫人道:“对了,娘,昕主子他们出钱建了一个书院,要不让涛哥儿去那读书?”

    周嬷嬷私心里也想多看看老儿子,看到他就想到了昕姐儿的书院,顺嘴提了一句。

    老夫人思索片刻:“书院才刚建,还不知道能开多久呢?别耽误了涛哥儿,还是让他去县学吧,再说他也习惯了县学,贸然改变并不好。”

    涛哥儿听娘说的时候两眼冒光,祖母不愿意,他撇撇嘴,无奈的接受了,祖母看着好说话,一旦不听话,他可是领教过她的手段。

    “也行,就是教主子们的夫子也在书院任教,想必都是有学问的大儒,我眼馋,想让涛哥儿也沾沾光,既然娘不同意就算了。”

    周嬷嬷也就顺嘴提一下,并不一定让儿子去。

    老夫人不经意间想起:“哦,对了,这会儿回来,你吃饭了吗?”

    周嬷嬷实话实说:“主子让姜嬷嬷给我带点干粮,我路上垫垫。”

    老夫人直接拍板:“那可不行,我让温婆给你做点儿,你吃过饭再去。”

    说完吩咐涛哥儿让温婆给他娘做饭,涛哥儿立即跑着去找温婆。

    周嬷嬷看婆婆一片好意,笑着道:“那好吧,谢谢娘!”

    “这次回来在家几天?主子怎么说?”

    “我的意思是和翠浓说一声就尽快回去,是过年都没让回家,这回家一天不够,您说我是一天还是三天?”

    周嬷嬷心里已经认可了三天,不过在婆婆面前,她还是让婆婆选。

    “主子宽厚,我们也不要不知好歹,多为主子尽忠就是。”

    周嬷嬷知道,娘这是同意三天了,高兴道:“我知道的娘,不管怎么着,跟着王妃他们,只要不背叛,前途无量。”

    “你知道就好,当初出来的时候,老二不愿意,我也就随他,现在老二大小也是个管事,看着老大奔波忙碌的,我总在想,我是不是错了?现在看来你是个有福的,好好跟着主子,以后前程错不了”,老夫人说到这,看着她道:“还有作为奴婢最忌讳说主家是非,有些事儿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说出来。郡主已经回去一趟,他们的行踪也不是秘密了,不乏有人会打听,不论是谁你一律不知道。”

    周嬷嬷看着她问:“弟妹和我打听也不说?”

    老夫人摇头:“不说,陈氏那个人精着呢,她不会直接问,只会旁敲侧击,再者她一找你打听,只能说明她站队了或者被人收买了,既然他们不听话,禁不住诱惑,犯不着把你们也搭进去。”

    周嬷嬷听老夫人一说,知道老夫人是个明白人,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来,轻松道:“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周嬷嬷走进赖家的时候,正看到翠浓正拎着猪食一步三喘朝猪圈移动,连忙走过去接过猪食,拿着棍子把嗷嗷叫的猪往一边赶,并趁猪远离的时机把猪食倒进猪槽里,拎着木桶赶紧出来。

    刚刚猪食被夺的一瞬间,翠浓有点懵,待看清来人笑着道:“娟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嬷嬷不答反问:“赖家的人都死绝了,让你一个病人颤颤歪歪的喂猪?”

    “娟姨,我们干活儿还被骂吃白饭的,要是不干活就等着饿死吧,我奶说了,赖家不养吃白饭的!”背着柴刚进院的赖花听到周嬷嬷的话回答。

    “怪不得你爹撒手人寰了,原来是被你奶诅咒的,这心肝也够黑的,为了能省一口饭,竟然天天诅咒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连畜生还不如了。”

    “长柳家的,怎么说话呢?谁诅咒他了?赖货身体不好,我为他娶妻生子,养老婆孩子,哪点儿对不起他了?我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要是长长久久的活着,伺候他一辈子,我老婆子也认了。”说着还留下眼泪。

    周嬷嬷看着她挤出的眼泪,一点儿也生不出同情:“那不养吃白饭的,说的是谁?你们家除了他吃白饭,就连赖桩也能喂?你不是说你儿子你说谁?”

    赖婆子听她老把吃白饭的往她儿子身上扯不乐意道:“说谁?说江氏这个贱人,整个一克星,把我儿子给克死了,没有赶他们出去自己对得起她了,还想赖在我们家吃白饭。”

    听她这一说,周嬷嬷不愿意了,正好看见有人探头探脑的往院里看,索性朝他们喊道:“乡亲们,都进来看看,看看我们村出了一个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厉害的狠!”

    外面的人本来是偷听的,周嬷嬷一嗓子大家光明正大的走进赖家院子。

    一直躲在屋里的赖家二媳妇看事情要闹大,连忙出来扶着赖婆子道:“娘,周嫂子是来找大嫂的,让她和大嫂说说话,你们有什么可吵的。”说完还轻轻捏捏赖婆子的胳膊。

    赖婆子会意:“老婆子心情不好,和长柳家的拌了几句嘴,没事儿了,大家该回去都回去吧!”

    周嬷嬷没好气的看着这对婆媳,刚刚不是都躲在屋里吗?现在又出来干什么,继续躲啊!

    她们不是想让人散了吗?她偏偏不让她们如愿,对着正要走的众人道:“乡亲们,你们评评理,我妹子翠浓在他们老赖家怎么样?对得起他们老赖家吗?”

    “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家里、地里活都干,还要伺候赖货,又给老赖家生了两个金孙,绝对是老赖家的福气!”

    “就是啊,就赖货那病殃殃的样子,要不是赖货家的伺候的精细早就见阎王了。”

    “不说其他,就是为老赖家生了两个孙子也对得起祖宗了。”

    “谢谢乡亲们仗义执言,我相信乡亲们的眼光是雪亮的。去年赖货撒手人寰,他赖婆子失去儿子,值得同情,但别忘了,我妹子也失去了丈夫、孩子们也失去了爹,他们不可怜吗?要是一般人家,肯定对孤儿寡母的多加照顾”,看着众人点头,周嬷嬷更有把握了,指着赖婆子和赖二媳妇道:“但你们知道这赖婆子是怎么做的吗?这赖婆子竟然把他儿子的死怪罪到我妹子身上,说她是克星,克死了他儿子!”

217、舆论

    周嬷嬷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赖婆子,这也太能扯了,完全是迁怒啊!

    看众人的反应,周嬷嬷撇撇嘴,这赖婆子装的也太好了,周围的人竟然不知道或者装不知道,不管怎么着,她今天就揭开这层遮羞布,“这赖婆子不仅歪曲事实还使劲儿磋磨我妹子和孩子,我们庄户人家,孩子干点儿活本也没什么,但你们也看见了,这老货完全是虐待啊,赖花这么点儿孩子竟然去打柴,她不知道上山有猛禽野兽吗?不,她知道,她是巴不得孩子们也随他们爹去呢!”

    “长柳家的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是孩子的亲奶奶,不会盼着他们不好,你这话绝对是污蔑!这是我们家,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周嬷嬷呸一声道:“怎么着,被我说中龌龊的心思,恼羞成怒了?告诉你,想赶我走,没门!我今天就是来告诉我妹子要么你们赖家分家,我妹子带着孩子们分出去,要么你们好好对待孩子,不然我们告你虐待!”

    赖婆子一看今天不能善了,呸一声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是我们赖家的家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就是说到天边儿,你也管不着!”

    在赖婆子身旁的赖二的媳妇劝道:“就是啊,周嫂子,你这手伸的也太长了吧,常言道父母在不分家,这爹娘都好好的呢,分家不合适吧,再者大嫂现在寡妇失业的,要是把他们分出去,我们赖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周嬷嬷冷笑一声:“这会儿想起名声了,在你们把我妹子当成丫鬟把孩子们当成奴才任意侮辱打骂还不给饭吃的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他们是大嫂是侄子,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们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赖婆子一听怒了用手指着她:“你赵秀娟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奴才罢了,给脸不要脸,告诉你,在赖家老娘说的算,你立马给我滚出去!再不滚,就别怪老娘不客气了!”说着蹦跶着朝周嬷嬷这边来。

    周嬷嬷看她那架势,也不甘示弱道:“怎么着?想打老娘,告诉你,老娘今天就站在这,你动我一根手指头就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了,老娘找人废了你!”

    翠浓看她们好像一触即发,连忙走到周嬷嬷前面,要是婆婆真来了,要打也是先打她。

    赖二家的一看要打起来,连忙拉着赖婆子,边拉边说:“娘,别冲动,你真想赖二又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还有我们家宝儿,他们打人可不会手软。”

    感到赖婆子往那边去的劲儿小了,赖二家的顺势把赖婆子拉到离周嬷嬷远点儿。

    赖婆子输人不输阵在那叫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上赶着的奴才,你们周家没一个好东西。”

    赖二家的一听,气恼道:“娘,赖二不挨打你心里难受是吧?非得让我们全家里子面子都没了,你就高兴了?”

    赖婆子不服的哼哼:“周家一个奴才罢了,他们也不能一手遮天。”

    赖二家的看她不服气,没好气的点出事实:“收拾我们家却绰绰有余!你别在不干不净的说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想看,回屋去。”

    说完也不理她,径直朝周嬷嬷这边陪笑道:“周嫂子,我婆婆老糊涂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你今天来不是看大嫂的吗?想必和大嫂有很多话要说,你们进屋说话。”

    赖婆子看儿媳妇那狗腿的样儿,心里有气儿,不想看哼一声进屋去了。

    周嬷嬷冷哼一声:“看你们做那事儿,害老娘只顾发怒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

    “走,我们进屋说,我这次回来是特意为你跑回来的”,周嬷嬷扶着翠浓,对一旁的赖花道:“走,花儿,一块进屋,你们都听听!”

    众人一看吵架的都走了,也纷纷离开赖家的院子。

    周嬷嬷扶着翠浓进屋后,跟着的赖花想关门,周嬷嬷笑着道:“小花,不用关门,这样我们能够看到外面,也不用怕有人偷听。”

    赖花点点头,依偎在翠浓的身旁,赖嬷嬷看着这情形,叹口气:“一直这样也不行,你准备怎么办?”

    翠浓愁眉苦脸道:“娟姐,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也不会硬撑了,我是怎么样都行,但我的孩子不行,能多活一天我也多为他们撑着点儿。”

    周嬷嬷就看不惯她那悲观样儿,怒其不争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他们磋磨你,让你死,你要活的比他们还好,气死他们。”

    翠浓笑笑:“娟姐这么些年还是没有变,我就羡慕你这性格。”

    周嬷嬷没好气道:“行了,别捧我的臭脚了,我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样拖肯定不是办法,你会被拖死的,我给你们想个法,你看行不行?”

    翠浓一听连忙坐直身子,看着周嬷嬷问:“什么法?”

    “现在外面出现了一种托管,可以托管孩子,你不是有五亩地在我那儿,以这五亩地为条件把这三个孩子进行托管,把他们养大成人,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了!”

    “真的?有那么好的事儿?只要把地给他们就能帮我养大孩子?”翠浓不敢相信。

    “什么把地给他,地还是你的,只不过在养他们期间地里赚的钱归他们,等孩子们长大,地还还回来。”周嬷嬷看她理解有误解释一下。

    翠浓一听更不敢信了,怀疑的问:“娟姐,你不是在安慰我吧,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不会是你在帮忙吧?那可不行,让你婆婆知道了哪还有你好日子过啊。”

    周嬷嬷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把你日子过好就行了,你还管我?我倒是想帮你,只是没能力。你知道他们托管是怎么托管的吗?他们全部让孩子们上学,管吃管住,你说我有这个能力吗?”

    翠浓瞪大眼睛:“还能去上学,娟姐,这该不会是骗子吧,我地里的那点儿出息,还能让孩子们去上学,他们白养啊!”

    周嬷嬷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哼一声道:“你啊,就是井底之蛙,自从嫁到他们赖家就围着赖货孩子转,但凡你关心点外面,多和那些老娘们唠唠,外面的事儿也不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翠浓陪笑道:“娟姐,不是我不想唠是接不上话,而且家里一摊子事儿哪有闲功夫,咱们就别说我了,说说外面怎么变的吧,我也听听。”

    这人说了也不听,周嬷嬷也不想和她磨嘴皮子了,开口道:“外面的变化多着呢,其他的不说,就说与我们有关的,就是新出的保护法,就是专门保护我们妇女和小孩的律法。”

    翠浓疑惑的问:“保护法?那是什么?”

218、同意

    “全称叫做……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反正就赖婆子那样的,你还病着花儿他们那么小,就让你们干活又不给你们吃饱,那就是虐待,保护法肯定会保护你们的。”周嬷嬷愤愤不平道。

    翠浓不解的看着她:“那怎么没保护啊?”

    周嬷嬷看她那样,气哼哼的道:“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保护你的前提是你去告状,让大老爷给你做主。”

    “那岂不是不孝?”

    周嬷嬷没好气道:“我看你中毒太深,孝不孝不是她赖婆子说的算,也不是你江翠浓说的算,而要看保护法怎么说,到时候让大人判。再说了,就赖婆子那人,就是喝干你的血,她还嫌腥臭呢,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老虔婆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让孩子们也陪你吃苦受,累值得吗?”

    翠浓叹口气:“不在乎不行,名声坏了,他们以后怎么结亲?”

    周嬷嬷瞪她一眼:“命都没了,给谁结亲,我看你就是分不清轻重,太要脸了。”

    “娟姨,我们真能够上学?”

    一直听她们说话的赖花,为了不让娟姨一直揪住娘亲不放开口问。

    周嬷嬷斩钉截铁道:“当然能,书院就在我主家隔壁,男孩女孩都能去,不过你们要去的话,得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花儿立即道,“娟姨,我们很能干的,什么活儿都干。”

    翠浓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知道事情是真的,随后又担心的问:“娟姐,你是不是为了我们答应什么条件了?我怎么总感觉有点不踏实。”

    周嬷嬷看她犹犹豫豫的一点儿也不爽快,着急道:“哎呦,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托管处、书院都是都跟我主家有关,就连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也是小主子提出的,对于你的那些疑惑,我也答不上来,我只能和你说,我们主子是好人,不忍心看着女人受苦,和我没关系,我顶多近水楼台先得月,把这消息告诉你。”

    听周嬷嬷这么一说,翠浓完全放心了,长处一口气:“他们三个有着落了,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呸呸呸,死什么死,不要老想这些行不行,依我看你没什么病,就是累的、饿的,再加上三个孩子还小,放心不下,你生生的把自己给逼病的。针对你家这种情况,依我对主子的了解,她不会看着你不管的,到时候孩子们上学,你就在旁边跟着找个活干,工钱就不说了,管吃管住就行。”周嬷嬷快人快语的和她说说以后的前景。

    翠浓一听来了精神:“真的?我还能看着柱子他们?”

    周嬷嬷肯定道:“绝对可以,只要你别胡思乱想,看着他们娶亲抱孙子绝对不成问题!”

    翠浓感激道:“娟姐,你就是我们娘几个的大恩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娟姨,我长大了要好好孝顺你,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很多好看的衣服!”

    依偎在翠浓怀里的赖花也听明白了周嬷嬷的意思,在娘表示感谢的时候也出声道。

    周嬷嬷摸摸她的头:“那娟姨就等着你的好看的衣服。”

    赖花用力的点头。

    翠浓也怜爱的摸摸赖花的头,对周嬷嬷道:“一切拜托娟姐了。”

    周嬷嬷一听连忙摇手道:“别,这跟我没关系,也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

    翠浓愣了下:“那娟姐……”

    周嬷嬷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你如果同意的话,我为你引荐,具体看主子怎么说,而且托管也不是嘴巴说说就行的,还需要签字画押还有见证什么的?小主子说的时候我就听了一耳朵,里面的事儿,我也不懂。”

    翠浓小心翼翼的问:“那娟姐陪着我吗?我没经过事儿,心里没底,老感觉害怕。”

    周嬷嬷思索片刻道:“让我陪你也行,不过得快,主子就给我三天时间,晚了就没时间了。”

    翠浓听她一口一个主子,不解道:“娟姐家也不愁吃穿了,怎么又去伺候人,是你婆婆……”

    “我婆婆可比你婆婆好多了,不说平时待我像闺女,就是处处为我们家铺路就值得我们孝顺她”,说完小声对翠浓道:“我婆婆以前的主子生了娃,临时没人才轮到我去照顾,要不然这么好的差事,肯定轮不到我们这些出了府的人,也是我婆婆有面子。”

    翠浓以前也在大户人家待过,知道这是个抢手的活儿,周嬷嬷这一说,了然的点点头:“确实是个好差事,你也好好干,这里面的事儿你比我懂。”

    “行了,不说了,回头让你姐夫和主子送个信儿,最迟后天,我们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可别临时反悔”,周嬷嬷说着起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提醒翠浓:“主子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要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和她说,还有她讨厌人算计她,你不要犯忌讳。没其他事儿,我走了!”

    翠浓点头:“我知道了,一切听娟姐的。”

    翠浓看周嬷嬷抬步,也连忙下炕要送,赖花扶着她去送。

    周嬷嬷都走到院子里了,感觉后面有个尾巴,回头看着翠浓道:“你看你,又不是客人,送什么送,你们娘俩一天到晚没个消停,快回去歇歇。要不然我生气了!”

    翠浓妥协道:“好好,娟姐慢走,我们不送了。”

    娟姐笑着道:“这才对,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你好好准备准备。”

    周嬷嬷最后两句话特意说的很大声,让老虔婆有所顾忌,不敢再磋磨他们。

    涛哥儿听说娘要去赖家就悄悄注意着,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争吵声,他也随着众人一起进去,那赖婆子还算识相,并没有动手,要不然非得让他们尝尝厉害。

    不过,娘这次回来确实有所改变,以前娘是论死理,都是硬碰硬,现在竟然知道用舆论了,还能把赖婆子驳的哑口无言,真是可喜可贺。

    可惜了,赖家怂了,要不然打一架多过瘾,也不知道娘看见他没,不管看没看见,他就是来给娘撑腰的,既然没什么事儿,他正好和回去和奶奶说说,估计她也很想知道。

    涛哥儿一路跑着,离多远就开始喊奶奶,老夫人连忙开门道:“小兔崽子,叫魂呢!”

    涛哥儿嘿嘿笑道:“这不是让奶奶快点出来给我看门吗?”

    老夫人拍他一下:“别贫了,快进去!”

    随后关着大门,对等着她的涛哥儿问:“吵完了?”

    涛哥儿点点头,随后不可思议道:“奶奶,你怎么知道她们……”

    老夫人不在意道:“这么些年了,早就习惯了,你娘平时好好的,碰到那江翠浓的事儿,那给着了魔似的,非要给人家赖婆子来一顿。”

219、涛哥儿

    涛哥儿也听出了奶奶的怨念,替娘辩解道:“主要是翠姨比较可怜,你也知道我娘嘴硬心软,爱打抱不平,您老就消消气。”

    老夫人瞪他一眼:“你娘的儿子到底向着她,我早就不和她一样了,要不然气都气死了!”

    涛哥儿撒娇道:“奶奶,人无完人,你不知道,我娘今天可霸气了,有理有据的把那赖婆你驳的说不出话,我听了就直叫好呢!”

    老夫人哼一声:“这么些年,总算有些长进,还是出去见见世面好。”

    涛哥儿一听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奶奶,我也出去见见时间好不好?”

    老夫人摸摸他的头:“怎么?还想和你娘一块?你小子都这么大了,不要老想着你娘,她又不能陪你一辈子,而且你还正在进学,不能老想着这些,安心读书!”

    涛哥儿晃了晃老夫人的胳膊:“哎呀,奶奶,谁说是因为娘了,我不否认有一点原因是离她近,但我更想看看向日葵出版社的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听娘的意思那个东家又有本事又有兼济天下之心,真真是我辈的楷模,孙儿想去瞻仰瞻仰,顺便学习一下。”

    老夫人思索片刻道:“行,我估计最近两天她就会来我们家,到时候我求求情,应该就可以。你偷偷的收拾东西,别让你娘知道,万一不成了也免得她失望。”

    “哎,谢谢奶奶!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说完一溜烟的跑去收拾东西了。

    周嬷嬷看一直没见丈夫,忍不住问:“娘,柳哥呢?又去地里了?”

    老夫人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整天闲不住,他自己特意种了两亩寒瓜,到时候让主子们尝尝。”

    “这感情好,到时候也让他在主子面前露露脸”,周嬷嬷点头说了句,随后看着老夫人笑着道:“娘,翠浓已经同意托管了,今天已经晚了,要不明天让柳哥给主子们送个信儿?”

    老夫人没好气道:“那是你男人,你和他说他会不去?还巴巴的给我说什么?”

    周嬷嬷笑着道:“娘不是一家之主嘛,这么重要的事儿肯定要娘首肯啊!”

    老夫人大手一挥:“行了,你也别捧老婆子了,以后你男人孩子的前程就看你了,该让他们露脸的时候你也让他们爷几个露露脸,就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对主子忠心不要贪心,凡事请示主子不要自作主张。”

    老夫人说到最后认真而严厉,一直注视着周嬷嬷,看她表情的变化。

    周嬷嬷郑重点头:“娘的话儿媳记住了,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老夫人听了满意的点点头,该说的已经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这日一大早,周家小院就忙活起来了,老夫人边吩咐温婆去买菜边指挥着涛哥儿把院子再打扫一遍。

    涛哥儿拿着扫把边在院里挥边忍不住抱怨:“这都扫了几遍了,还要扫,整个院子干净的一根杂草就没有好吧!”

    “小兔崽子干个活儿在那吱吱歪歪的说什么呢!”

    涛哥儿忍不住看着她:“奶奶,我们这就是泥巴地,这已经是最干净了,你总不能把地皮都给掀了吧?”

    老夫人没好气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小子想偷懒,你现在去找你娘,看到有车子过来了,立即回来报告,我也得去迎迎小主子。”

    涛哥儿不解的问:“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去迎一个小孩子合适吗?”

    老夫人看他一眼:“你小孩子懂什么,一岁主百岁奴,这都不是看年纪的。”

    涛哥儿不服:“可是我们家自己不是奴才了,都是良民了。”

    老夫人看着他:“涛哥儿你记住,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主子放了我们的身契是主子仁慈,做人一定要懂得感恩,再说了,我们现在比一般人家要过得好,你以为是天上掉馅饼啊,那是主子庇护。总之,你别以为没有卖身契就尾巴翘上天,对待主子要毕恭毕敬的,不要有丝毫懈怠。”

    涛哥儿皱眉:“我一读书人,上赶着给人家做奴才……”

    老夫人哼一声:“奴才怎么啦?有人想做还做不成呢,你真以为是人都能做好奴才?天真!”

    看到孙子虽然没有再犟嘴,但那副不服气的样子,恐怕他在主子面前失礼,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小,有些事只有经历了才会幡然悔悟,奶只是不想你走弯路。别的不说,我就问你,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涛哥儿不解其意仍旧回答:“学好文武艺售与帝王家,肯定是想为官做宰的。”

    老夫人点头:“你也知道奶以前是奶嬷嬷,但并不知道是谁,那现在我告诉你,我是永安王的奶嬷嬷,这些年我们家一直顺风顺水的,也是永安王在庇护着,现在要来的就是永安王的嫡女,名正言顺的郡主。别说你是读书人,就是知府、县太爷叩头请安她也受得,你有什么可傲的,来咱们家是看得起我们,要是给脸不要脸,多的是人家巴结。”

    “奶,你是她爹的奶嬷嬷,和她祖母也差不多……”

    不等涛哥儿说完,老夫人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我看你是昏了头,她对我客气那是人家懂礼,我要是不知进退、倚老卖老,那就是我张狂了,有个张狂的奶奶,你以为你爹和你们兄弟几个会有好结果?我算哪根葱?还想和她祖母比?你脑袋长在脖子上是摆设啊,就不会想想。”

    涛哥儿连忙求饶道:“奶,你消消气儿,我就说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冒犯主子的。”

    老夫人没好气道:“滚滚滚,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我还怕你不知轻重把人给得罪了。”

    老夫人本来还打算如他的意,和主子提一下让他转到书院去,现在看来不行,孙子太小,有点傲,去了,只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涛哥儿连忙拦住她道:“奶奶你就在家里歇着,她要是来了,我立即跑回来给你报信,你再去也不迟。”

    老夫人摆摆手让他去,眼不见心不烦,她现在开始后悔和王府疏远了,要是时常带这些小子们转转,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惯的不成样子!

    哎,儿孙都是债,她这把老骨头趁着没闭眼也看护着点,至于最后就看他们自己了。

    不对,他们还是娟儿的孩子,这事儿不能光她自己担心,也得让娟儿知道,她是当娘的总比她这个奶奶说话有用,老夫人暗暗点头,就这么办!

    昕姐儿他们最先到的,是,你没看错,是他们,赶上休沐,除了旭哥儿外,昌哥儿和宗哥儿都跟着出来凑热闹。

    涛哥儿回去报信儿时,老夫人提前出来迎上去道:“请主子们移步寒舍稍作休息。”

220、里正

    昕姐儿一看爹的奶嬷嬷也来了连忙走过去道:“婆婆怎么过来了?您辈分高应该我们去看您的,竟让您亲自过来了。”

    老夫人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客气话,心里很受用,嘴上谦虚道:“主子就是主子,怎么能让主子看奴婢呢,奴婢可不敢坏了规矩。”

    昕姐儿笑着道:“婆婆说笑了,您已经荣养多年了,可不能再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就凭您是父……我爹的奶嬷嬷,我们也应该先去看您。”

    老夫人看一直争这也不是个事儿,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主子是移步寒舍还是?”

    昕姐儿说出她们的打算:“婆婆别一口一个主子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您叫我昕姐儿吧,我们再等等,等颖姐儿,就是锦王府慕世子的女儿,她来了之后我们商量一下对策,看看到底怎么样,反正我们今天是要讹您一顿饭,您跑都跑不掉。”

    “那老奴……老身陪你一块等?”老夫人习惯性的说了声,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

    昕姐儿连忙道:“不用,婆婆你就先回去,让周嬷嬷陪我在这等就好,我正好有事儿问她。”

    他们来了三个人加上赶车的四个,那个慕姑娘也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过来,看来准备的还有点不足,于是爽快道:“行,那老身为你们准备好茶水,你们尽管去办正事儿,其他的包在我身上。”

    说完喊了声“涛哥儿”,涛哥儿应声上前,老夫人拍着他的肩道:“这是我小孙子,对村里比较熟悉,你们可以让他跑跑腿。”

    昕姐儿扶额,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连忙对老夫人道:“婆婆想的真周到,您要是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真是谢谢婆婆。”

    老夫人一字一顿道:“这是老身应该做的,老身就先走一步为你们做好后勤工作。”

    几十年形成的习惯,看到主子她不自觉的就会自称奴婢,突然在主子面前称老身,她总感觉不习惯。

    昕姐儿他们没等多大会儿,颖姐儿也到了,他们一行比昕姐儿他们多了一个,颖姐儿、大丫、嬷嬷、车夫加上一个捕快,总共五个人。

    车夫和捕快下车后,只听里面说:“大小姐,还是奴婢先下车接你吧?”

    “不用,不就是下个车嘛,哪那么娇气,不用人接!”说着话颖姐儿掀开车帘正要跳下来。

    已经到了马车旁的昕姐儿伸出手,颖姐儿喊了声“昕姐姐”,笑着把手放进她的手里,然后跳下车。

    刚下车,颖姐儿就迫不及待的问:“我们这次怎么办?还是让她夫家、婆家见证?”

    昕姐儿摇头:“流程是差不多的,不过鉴于她的情况特殊,我们越过她娘家、婆家,直接找里正和村里德高望重的人作见证。”

    颖姐儿疑惑:“怎么不一样了呢?”

    “虽然有些出入,但本质是一样的”,昕姐儿看她还是不明白,掰开揉碎的道:“我们之所以找见证人,是对托管处进行监督,理论上讲,孩子们的亲人能更好的监督,当亲人都靠不住时,我们没必要死板的还找他们,我们可以找他们族长、里正,这些在村里有影响力的人都可以。”

    颖姐儿点头:“哦,我明白了,不过,怎么差别那么大?”

    昕姐儿解释:“那是当然,大户人家,他们要脸,不会为了这么点儿东西影响他们的名誉。普通人就不行,因为一个鸡蛋就能争的面红耳赤的,要是知道有几亩地,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办不到的。我们这次之所以找衙役跟着就是撑腰的,要不然他们撒泼打滚的,你说怎么办?”

    周嬷嬷在一听还真像小姐说的,那家没脸没皮的,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周嬷嬷急得不行,连忙问:“小姐,那怎么办?翠浓把地托管了,那赖家不会把气儿撒在她身上吧?翠浓身体不太好,要是因为迁怒再受磋磨,哪还有活路?”

    昕姐儿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问:“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很差了吗?”

    “也不是,我这妹子就是累的饿的,再加上担忧孩子们才把自己折腾的病的,就是病了,该她干的活儿一点没少,我前天还见她在喂猪呢,气得我和那老虔婆吵一架。”

    昕姐儿笑着道:“嬷嬷可不像是会吵架的人。”

    周嬷嬷不好意思道:“不瞒小姐说,为了翠浓,我没少和他们家争执,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吵赢了,以前他们总用家事搪塞,有柳哥和孩子们撑腰,我虽然也没吃亏,不过总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现在可好,我理直气壮的说那老虔婆不慈,虐待儿媳和孙子,还拿保护法说事儿,把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的。”

    昕姐儿伸出大拇指:“嬷嬷威武,天下间就该多些像你这样仗义执言的。既然已经托管了,我们就帮人帮到底,她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书院烧火,管吃管住,不过工钱不会太高。”

    周嬷嬷看不等她求,小姐就安排好了,惊喜道:“管吃管住,没工钱就行,能给她找活儿干就是让她活命,她不会不识好歹的。”

    “涛哥儿,赖家有族长吗?你们里正在哪个村儿?”昕姐儿看到旁边的涛哥儿问。

    “赖家有族长,不过这个族长也就担个名儿,从来没见他管过事儿,至于里正就在隔壁村的老王坡。”

    “那这样,你去请里正,周嬷嬷去请赖家族长、村长以及村里有名望又公正的人,我们都在你们家汇合”,说到这昕姐儿停顿了一下问:“你们里正是看人说话还是……要不然让这位官爷陪你走一趟?”

    涛哥儿想到自己的年龄摆在那儿,不一定能请的来,回答道:“还是让官爷和我一块吧,有官爷在,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会拒绝。”

    昕姐儿朝捕快道:“这位官爷……”

    那捕快赶紧拱手道:“小的刘威,您可以称我小刘或刘捕快,姑娘的称呼小的愧不敢当。”

    和锦州王的千金称姐妹,他可不敢在她们面前称爷,除非不要命了,这一趟是好差事,能在贵人面前露露脸,他可不会那么没眼色。

    “那刘威,麻烦你陪涛哥儿把里正请过来,我们好说正事儿。”

    刘威满口答应:“没问题,苏姑娘放心,就是绑卑职也会把他给绑来的。”说完示意涛哥儿走。

    涛哥儿领着他朝里正家走去。

    昕姐儿看着周嬷嬷道:“嬷嬷,我们这么一弄,就等于撕破脸了,翠浓夫家的家产就不太可能分给他们了。”

221、理由

    “家产?还是算了吧”,周嬷嬷摇头:“别说没有,就是有,就这架势,岂会到了他们手里,别为了仨核桃俩枣的把命给搭进去了。”

    昕姐儿点头:“行,既然你们已经明白,就按照我们说的办。你去喊人去吧,我们在你家等着。”

    周嬷嬷一摆手:“没事儿,一个村里快,我把你们送回去再去喊也不晚。”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你家。”

    周嬷嬷连忙前面领路:“小姐、少爷,慕姑娘这边请。”

    周嬷嬷把他们安顿到堂屋后,就匆忙去叫人。

    老夫人环顾四周道:“小姐,这屋子有点小,一会儿人多了可能坐不下,要不然我们到院里去?”

    “没问题,到哪都行,最重要的是把事儿解决了,场地什么的无所谓。该怎么做?你安排,我们来执行。”昕姐儿看着她道。

    老妇人连忙摇头:“那可不行,怎么能让主子干活?”

    随即想起来,不让说主子了,笑着道:“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万没有让你们动手的道理。”

    昕姐儿不同意:“婆婆,人多力量大,就你自己得干到什么时候啊?还是一起干,我们听你指挥。”

    老夫人一听连忙道:“谁说就我一个人?还有涛哥儿他爹呢,怕他冲撞了贵人,我把他赶出去了,现在就在外面侯着呢!”

    昕姐儿无语了,看着老夫人道:“婆婆,你就别那么客气,这把主人赶出家门的事儿您可别做了,快让柳叔回来吧,我们一起干。”

    颖姐儿也点头:“就是啊,婆婆,你这弄的我们都不好意思了。你要这么办,我们可是不敢再来了。”

    昌哥儿是个行动派,直接拉着宗哥儿道:“婆婆,柳叔在哪呢?我们去把他喊回来。”

    老夫人看他们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笑着比划道:“不远,出来大门往东走,看到一条河,他就在河沿等着呢!”

    众人一番忙碌后,终于把桌椅什么的摆在院子里,老夫人借口要帮着做饭和儿子一块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

    颖姐儿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事儿,提出自己的疑惑:“昕姐姐,今天这事儿在我看来不仅不赚钱没准儿还要亏本,我们为什么还干?还有我们只托管孩子,你怎么把大人也给捎带上了?”

    “我们托管处成立的目的就是就是为了帮助那些担心孩子将来的人免除后顾之忧,多数情况下人女人,当然男人我们也接受,一般这种情况多半是临终托孤,但碰到有可能治愈或者托管了孩子,什么都没有的人,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吧?何况女人在世上活着本就艰难,能帮一把是一把。这大概是作为女性的一点恻隐之心吧!”

    昕姐儿给自己的心软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颖姐儿点头表示明白,随后问道:“难道我们要一直养着她?”

    昕姐儿瞪大眼:“怎么可能?要是都这样的话我养的过来吗?她一边干活儿一边治病,把病治好了,她就能干其他活儿挣钱了,肯定看不上这个到时候位置不就腾出来了吗?”

    颖姐儿继续追问:“万一她要是不腾呢,你准备怎么办?”

    昕姐儿边点头边摸着下巴道:“这还真是个问题!你说我们能不能增加一些公益性岗位,这个岗位说白了这就是个过渡期,在这期间我们通过各种途径帮他自立自强,他如果能站起来更好,如果不是因为客观原因而是他自己比较懒惰或者想赖上我们,那么过了这个期限我们也不会对他进行了声,随后看着昕姐儿忍不住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昕姐姐你怎么老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劳心劳力的,他们又不会感激你,没准儿还嫌你多事呢!”

    “哎呦,颖妹妹还不知道我,做事但求问心无愧,如果我没有能力倒还罢了,我明明可以帮,却袖手旁观,良心不安啊!”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颖姐儿求同情。

    颖姐儿没好气道:“就你是好人,我倒要看看他们用什么回报你!”

    “看看,俗气了吧,我们做好事儿是不求回报的,正所谓‘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我们生活在有爱的社会”,昕姐儿看到颖姐儿撇嘴,丧气道:“好吧,这个论调太高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其实吧,如果真要什么回报,我希望他们在遇到别人有困难的时候能帮一把。”

    宗哥儿听了昕姐儿的话,感触很深:“昕姐儿说的对,如果不是她我早就被人贩子给卖了,我能遇到这样的事儿,谁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遇到类似的困境?遇到困难,你是想让人袖手旁观还是想让人帮你一把。相信我们都希望有人来帮你,在你拒绝帮助别人的时候,你又怎能奢望别人来帮助你,所以帮助是相互的,今天你帮他,未来的某一天他就有可能帮你。”

    昌哥儿把宗哥儿的话在脑中过一遍,赞同道:“要是帮一个陌生人确实有点多管闲事,自己有时候也会累,我们可以当做我帮的是未来的救命恩人,心里会舒服很多。”

    颖姐儿想了一会儿,惊喜的道:“按照昌哥儿的说法,我心里好受多了。”

    昕姐儿看他们转瞬间完成了自我调解,有点吃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像老妈子似的做思想工作。

    半个时辰后,众人齐聚周家院里,昕姐儿看着人到齐了出声道:“今天请诸位前来是想让大家就我们朝阳托管处和赖家的大儿媳妇江翠浓就她的三个孩子的托管进行见证?”

    众人被请到周家心里都打鼓,一听是赖家的事儿,心放进肚子里的同时都看向赖家族长。

    赖族长被众人看的如坐针毡,只能硬着头皮问:“姑娘能不能说说什么是托管?”

    “简单的说就是你出钱,我办事儿,就拿这次来说,就是江翠浓以她的五亩地作为托管费用,我们帮她养大她的三个孩子。”

    昕姐儿知道很复杂的东西他们也听不懂,就给举个例子。

    赖族长一听心里不舒服,孩子有亲祖父母,再不济有他这个族长的,让个外人养像什么话,支支吾吾道:“姑娘,你看,他们亲祖父母都健在,万万没有越过他们的理儿,实在不行,族里养总行吧?”

    昕姐儿看着他:“敢问赖族长他们现在的状况你知道吗?”

222、质问

    赖族长也听说过赖毛家的事儿,乡下人干活那都不是事儿,也就没在意,迷茫道:“知道啊,怎么啦?”

    昕姐儿不可思议道:“知道你还任由族里虐待、不慈之风盛行?你是想灭族了是吧?”

    赖族长不乐意了:“姑娘怎么说话呢?别说是在村里就是在整个大雍,长辈教育晚辈,那也是天经地义,而且庄稼人谁没有干活儿?”

    昕儿冷笑:“教育?你好意思说,我们都不好意思听,谁家的教育是见天的打骂?不仅如此还饿肚子!如果儿孙都一样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孝顺勤快的饿肚子挨打,偷奸耍滑的则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就是你们姓赖的作风?”

    赖族长一听咆哮道:“污蔑,这绝对是污蔑,我们姓赖的虽然不能说个个都是好的,但也绝对没有这种事儿。”

    宗哥儿眼看要吵起来,而且族长一直不承认,索性转换话题:“你作为族长,假如族人遇到不正之风,你会怎么办?”

    “当然训斥不良作风,像那不慈不孝的,坚决不能忍!”

    赖族长话一出口,在座的认识的默默为他点蜡,落在坑里还不知道呢!

    一旁站着的涛哥儿站出来补刀:“不对吧,赖爷爷,我记得翠姨就是赖货他媳妇儿,说赖婆子虐待他们娘几个请你做主,因为赖婆子撒泼耍赖的说翠姨不孝,你还息事宁人的把翠姨训了一顿。”

    赖族长不以为意道:“那真是赖货家的不孝,庄户人家的孩子谁还没被打被罚过,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和家婆置气,家丑外扬,不是不孝是什么?”

    昕姐儿都气笑了,看着他点头:“行,说什么你都有理!那我问你,你有没有问过江翠浓具体情况?”

    “这个……”赖族长犹豫了一下。

    “很难答吗?你只需要告诉我,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实事求是,那天的事儿想必有很多人看见。”昕姐儿提醒他别说谎。

    “没有,但是……”

    昕姐儿打断道:“不用但是,再多的但是也枉然,事实就是你在没有查明事实真相的时候枉下结论,导致江翠浓和她的孩子长期以来受到打骂虐待。”

    赖族长皱眉怀疑:“没有那么严重吧?不管怎么说,孩子毕竟是赖家的。”

    昕姐儿凉凉道:“以己度人固然有可取之处,但畜生就是畜生,是不能用人的思想去衡量的。”

    赖族长听到又被骂,也想骂人,但看到围座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甚至有官府的,都不吭声,让一个小姑娘说话,这样的人,他惹不起,颓然道:“那你想怎么办?”

    昕姐儿摇摇手指:“不不不,你搞错了,不是我想怎么办?是你想怎么办?你该怎样保护你的族人?”

    颖姐儿听出了昕姐儿是在以退为进也出声道:“就是啊,你以前不知道可以不管,现在知道了,你准备怎么管,如果你能够处理好,也未必非要托管。”

    赖族长试探着问:“他们娘几个族里管,再不然把他们分家分出来,这可行?”

    “都在一个村儿的,你能保证赖婆子他们不会再欺负翠浓他们?要是再欺负了你又怎么做?要是阳奉阴违用孩子拿捏想霸占翠浓的嫁妆,你又怎么做?”

    “这……这”,赖族长摇头:“这还真保证不了,我作为族长训斥约束甚至处罚都可以,他们要实在不听,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人给杀了!”

    说完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时下虽然宗族权利大,私下处决族人的都有,不过他们赖家就几户人家,还不太亲近,处罚的轻了还好,重了根本不会有人听。

    昌哥儿一听连忙站在身,走近他道:“哎呦喂,老爷爷,这你可落伍了,新出台的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对这可是有明确的规定,你要是真下决心了,可以找官府,绝对给你解决的漂漂亮亮的。”

    常言道: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这种事儿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他疯了,去找衙门?

    衙门要是一知道,他们赖家的名声算是完了,以后嫁娶都困难,妥协的看着昕姐儿:“那姑娘有什么好方法?”

    “我的方法是托管,你或许一时难以接受,但保护法已经出台,像赖家那种情况,江翠浓是绝对可以告到衙门,到时候你们不接受也得接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虐待第一案,将来是要作为典型的,你们赖家真的想以这种方式出名?”

    看到他的态度又软了几分,昕姐儿继续道:“我们托管处,不仅会管孩子的日常生活和教育,也会为江翠浓找一份工,让她能养活自己。这样以来他们娘几个的生活与赖家完全没有交集了,也不怕他们找麻烦。”

    “不仅如此,江翠浓的三个孩子都将在青山书院读书,他们要是是读书的料,那是奔着秀才、举人去的,将来你们族里也有面子不是?退一步讲,即使不是读书的料,读书识字也能在城里找个活儿干,总比留在这受尽磋磨不说,你们族里出了事儿,脸上也不光彩吧!”

    颖姐儿看出昕姐儿是以退为进,也站出来诱之以利。

    “两位姑娘说的听着很让人心动,不过老朽有个疑问,要是你们不遵守了怎么办?”一直听着他们说的里正提出疑问。

    “就是,还有五亩地又管吃喝拉撒又读书的,肯定不够,弄不好你们还会倒贴钱,天下有那么好的事儿?”紧挨着里正的老者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既然诸位有疑问,我们先看一下托管协议,我们看协议说话”,说完从袖筒里掏出几张纸,递给昌哥儿:“二哥,你把托管协议和诸位宣读一下。”

    昌哥儿接过协议,走到众人中间,高声念道:“托管协议,甲方朝阳托管处,乙方就是委托人江翠浓,这需要她本人签字,我下面开始读正文,兹有……”

    昌哥儿宣读完,把协议交还给昕姐儿,回到座位,昕姐儿等他们窃窃私语完,看着他们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说实话,托管的财产并不足以支撑他们的开销,他们还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赖族长还是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儿,再次向昕姐儿确认:“姑娘,真的是托管几年,到最后地还还给他们?这也太好了,我咋总感觉不踏实,给天上掉馅饼似的。”

    昕姐儿解释道:“今天请你们来就是作为这个协议的见证人,如果将来朝阳托管处违背协议或者没有按照约定返还田地的,为了维护江翠浓或者她孩子的利益,你们可以拿着协议去衙门告,并且这个协议也将会在衙门备案,我们将严格按照协议的内容执行。在此之前,我们已经接了一个托管,并且在衙门备了案,刘捕头知道这事吧?”

223、震慑

    刘捕头看着她问:“您说的是知府大人当见证人并亲自备案的那个?”

    昕姐儿不好意思道:“本来该我们亲自去的,因为知府大人在,就偷懒让他捎带着备案了。”

    赖族长起身问道:“姑娘,第一个托管的是哪家?能说说吗?”

    昕姐儿看着他,摇头道:“无可奉告,我们得为客户保密。”

    赖族长一听精神了:“那我们如果这个也能保密?”

    “如果你要求了,当然可以,不过在座的诸位那么多人,要是有人不小心说出去了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赖族长心里清楚今天这事儿不能善了,朝众人拱手,“族里出了糟心事,还请诸位口下留情!”

    众人纷纷表示不会在外面说。

    里正看众人一副轻松的样子提醒道:“我们这算自己达成协议了,不过赖家的人会同意吗?据我所知,赖婆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玩的很溜,她要是寻死觅活的,怎么办?”

    赖族长一瞪眼:“她敢?她要是敢闹让他们家出族,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昕姐儿傲然道:“姑奶奶专治不服,她不是要寻死吗?绳子毒酒给她准备好,她要是真死了,我还高看她一眼,让她风光大葬!要是只是威胁,也别怪我不客气,现在城里正抓典型呢,就她这样的一抓一个准儿。”

    “抓典型还是轻的,弄不好还要在牢里待几天呢!”颖姐儿也接话。

    赖族长一听她们这么说心里直打鼓,他说的话也就吓吓赖婆子,这两位主儿可不像是开玩笑,到时候想反悔都来不及,笑着朝昕姐儿道:“要不小老儿先去探探赖婆子的口风,她要是同意了,皆大欢喜,要是不同意,诸位想怎么样都可以。”

    昕姐儿一听正中下怀,能和平解决,她也不想撕破脸,点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麻烦赖族长亲自跑一趟。”

    赖族长朝众人拱拱手:“那诸位,小老儿先行一步。”

    众人纷纷点头,甚至有的还同情他,碰到这样的族人,丢脸都丢到外面了,同时也提醒自己约束下族人。

    翠浓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心神不宁的干着活儿,任由婆婆敲打谩骂,始终不让三个孩子再出去。

    三个孩子也知道今天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一天,也不像以前一样因为心疼娘,不想让她挨骂就多干活,就如了奶奶的意,他们今天坚决留在家里。

    赖族长到的时候正听到赖婆子骂:“一群讨债鬼,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养你们有什么用?就是养条狗,它也会对我摇尾巴,你们呢,除了气我还会干啥,看着都晦气。”

    “奶奶,二叔一家好吃懒做,我知道你不满,但你骂的也太难听了,二叔毕竟是儿子。你总不能骂他畜生不如啊!”

    赖花自从知道能离开这个家心态就变了,也不想着压抑自己的性子,努力干活讨好了,只不过因为还要在家里待两天,她一直隐忍,直到今天才爆发。

    赖婆子也没想到赖花竟敢顶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抓着离她最近的扫把就去打赖花,嘴里骂着:“小蹄子,白眼狼,竟然敢跟老娘顶嘴,还骂你二叔,你个没家教的东西,老娘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尊卑没人伦的东西!”

    赖花当然不会挨死打,看着赖婆子拎扫把,拔腿就往外跑,她可不想让娘他们替她挨打。

    赖族长一听里面要开打了,也不听了,连忙走进院,和迎面跑出来的赖花相见,赖花立即躲到族长后面喊:“族长爷爷,救命啊,我奶要打死我!”

    赖族长对着追上来的赖婆子怒斥道:“干什么?住手,还没闹够是吧?”

    在后面跟着的翠浓和赖柱一听是族长,心里总算踏实了,这老太太对族长有点怵。

    赖婆子生气的拿着扫把点着赖花道:“族长,你走开,我今天非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小蹄子。”

    族长不耐烦道:“你就不能老实点,把好好的一个家弄的鸡飞狗跳的就如意了!”

    赖婆子不服的叫嚣:“这黄毛丫头太可恶了,竟然敢顶嘴,还没大没小的骂他小叔,真是反了天,我今天绝饶不了她!”

    赖族长本来因为她家的事气儿不顺,现在又来一出,压抑着怒气:“任喜儿,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再闹,给我回你们任家去,我们赖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一直举着扫把指点的赖婆子愣了,把扫把往地下一扔,不可置信的:“你要休我?”

    族长冷哼一声道:“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儿,那是人做的吗?把好好的家弄的乌烟瘴气的,你还有脸说!”

    在赖婆子发怒之前,族长示意赖花把大门关着,赖花看到有人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认出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连忙把大门关上。

    赖婆子并没有听清族长说的话,沉浸在被休的震惊中,一清醒就毫不客气的问:“休我?凭什么!我为你们老赖家生儿育女,又为赖货的爷爷奶奶养老守孝,你们赖家凭什么休我?”

    赖族长哼一声:“怪不得你有恃无恐的虐待赖家子孙,我告诉你,任喜儿就凭你欺负孤儿寡母的,县太爷绝对支持我。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锦州新出的保护法,专门保护赖柱他们娘几个这样的,要是让县太爷知道你为人不慈,虐待儿媳孙子,你说他会怎么样?”

    赖婆子一听怒了:“放屁,谁虐待了?老娘管教儿媳孙子天经地义,就是说到天边我也不怕。”

    “行,你是好样儿的,见到县太爷也希望你这么硬气!”

    赖族长看这完全不通人事儿,也懒的和她说了,抬腿就要走。

    “哎哎,别走啊,把话说清楚。”

    赖婆子一听他那话立即上去拉住他的衣服不让走。

    赖族长挣扎不掉,回头怒斥道:“你干什么啊,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赖婆子看他停下了,放开手,看着他问:“你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见了县太爷也那么硬气?”

    “你都快把人磋磨死了,还不允许人家反抗啊,别说什么管教媳妇,你们家两房媳妇,而且都有孩子,你对他们都怎么样,不是你说别人就信的,大家都看着呢,你说没虐待就没虐待,凡事你说的算,要县太爷干什么。就你这种人,给你说的再多也没用,板子没挨到身上不觉得疼,还是让县太爷多打你几下吧。”说着抬腿又要走。

    赖婆子上连忙前几步拦住他的路:“你还没说清楚呢,不准走!”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

224、赖婆子

    赖婆子看着他无赖道:“反正我就是没听明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赖族长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和她撕扯,无奈的看着她:“我能说不行吗?”

    赖婆子哼一声道:“是谁要告我?”

    赖族长看了一眼江翠浓他们:“当然是苦主侄媳妇他们了。”

    赖婆子一听破口大骂:“笑话!他们不孝顺老娘还不能管?难道要老娘他们当祖宗供起来啊!”

    “你啊,也别在这和我说,没用,你有本事找县太爷说去,县太爷说你什么就是什么。”说着扭身就要走。

    赖婆子也隐约听到一些保护法的事儿,刚刚又听他说,支支吾吾道:“那个什么保护法怎么说的,真的有说虐待什么的吗?”

    “现在急了,早干嘛了?”,看着她那样儿,赖族长忍不住怼了她一句,随后解释:“我就识得几个字,也是进城的时候听一耳朵,今天又听人说才明白,原来不慈不孝之类的那保护法都有规定,不是你说不孝就不孝的,那需要大人判。”

    赖婆子低下头:“那我这样的是不慈吗?”

    “那你认为你慈吗?我可告诉你,能私了还是私了,一旦到了公堂,那一切都是大人做主了。”说着还朝上拱拱手。

    赖婆子就是个窝里横,在家在村里她很厉害,一旦出去,话都不敢多说,一听有门,赶紧问:“私了?怎么私了?”

    “私了的前提是你儿媳妇同意,就凭你这态度你认为可能吗?”,里正看她又要犟嘴,不客气怼道:“我已经说了,孝不孝不是你说的算,你就是用孝道压也压不住,只会让他们更反感。”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过堂挨板子!”赖婆子着急的说了一声,随即看着族长恳求:“族长,我要是真挨板子,传出去也不好听,对族里影响也不好,你就帮帮我吧!我给你当牛做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着急,晚了”,赖族长心想你也有今天,并不急着表态,而是让她急急:“还有,你这样的牛马,白送都没人要,没准儿还伤着人呢!”

    “哎呦,大兄弟,我知道我以前犯浑让你为难,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们家憨子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赖婆子看族长不吃她那一套,开始打感情牌。

    族长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急,没好气道:“实话和你说吧,这一趟如果来的不是我,就是官爷来捉你了,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私了,不过你得同意分家,把赖货家的和孩子们分出去。”

    赖婆子一听不乐意了:“那不成,父母在,不分家,况且他们孤儿寡母的分出去怎么活啊?”

    族长嗤笑:“你是说的好听就是不干人事儿,要真是为他们好,也不会传出那么多事儿,你也甭在这给我耍嘴皮子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要是不同意,那些人暂在周家歇脚,一会儿就过来,到时候可别怪我这族长不管事儿。脚上的泡自己作的。”说着错开赖婆子就要走。

    赖婆子也顾不得其他一看族长又要走,转身快步上前,在他要开门的时候拦住他道:“族长,你可不能不管我。”

    赖族长看她一眼:“管?怎么管?你那么有本事,哪用得着我这糟老头子,你还是在公堂和县太爷说比较好,就你那胡搅蛮缠的功夫,县太爷也会甘拜下风的。”

    “我同意,我同意分家了还不成,你就不要一口一个县太爷了。”她现在听着县太爷就发怵。

    “那你准备怎么分?我可告诉你,分家也是看你慈不慈的一个方面,你要是真想进大牢就尽管作。”

    赖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族长解释道:“你也知道赖货这么些年一直是药陪着,我们家除了十亩地也没什么好分的。”

    族长看了她一眼:“那地你准备怎么分?”

    “分成三份,我们老两口要四亩,大房、二房各三亩,以后谁给我们养老了,我们的地就归谁。”

    “房子呢?你认为你们还有可能住一个院吗?就是你同意,我还怕你屡教不改呢!”

    赖婆子眼珠一转:“既然不想和我们住一块儿,那就去他们奶奶生前的房子吧,看起来很破,修修还能住,修房子的钱,我们出。”

    亏她说的出来,那房子怎能住人?族长想刺她几句,不想节外生枝了,看着她道:“你可想好了,我这就去找见证人。到时候要是反悔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们族里不需要一直抹黑的人。”

    赖婆子连忙陪笑道:“不反悔,不反悔”

    站在娘身旁听着的赖花不服,想说什么,翠浓上去捂着她的嘴,对她摇摇头,赖花知道她娘不想争,对她点点头,翠浓放开手,搂了她一下。

    族长看没人反对,就回去喊他们过来,一进来看到诸位三三两两的都在交头接耳,笑着道:“诸位,任务差不多已经完成,就是有点小小的偏差。”边说还边用手比划。

    一会儿功夫大家已经熟稔了,也不再拘谨,周嬷嬷也应昕姐儿要求代表江翠浓的利益出席,不过她只是搬个小凳子坐到昕姐儿身后。

    有人忍不住问:“什么偏差?有利的还是不利的?”

    赖族长解释道:“赖婆子同意分家了,既然分家,那么侄媳妇做什么事儿都和他们没关系了,他们要是愿意,也可以做见证人,要是不愿意,有我们作见证人也就够了。反正侄媳妇他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在村里,赖婆子就是生气找麻烦也找不着,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不会是净身出户吧?”

    赖族长笑着道:“哪能啊,分了三亩地和几间老房子,他们以后也不在家杂七杂八的就没有扯了。”

    昌哥儿一听又多出三亩地脱口而出:“这三亩地也托管吗?”

    赖族长笑容僵住了,这事儿他还真没想。

    昕姐儿为免尴尬连忙道:“哪能啊?我们就托管她的嫁妆,至于分家分的地,只能麻烦族长佃出去,或给银钱或给粮食,没准儿还能省下钱给孩子们嫁娶呢。”

    族长连忙保证道:“诸位见证,族里不会贪他们一厘一毫,地里的收获会全部给他们娘几个送过去。”

    “赖族长客气了,我那妹子我清楚,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人,那地就交给族里,族里帮忙佃出去,都是同族和外人又不同,完税以后,要六成就好。不过有一点,族里要及时足额的送过去,不然的话,那地可是要收回来的,还有地契、房契什么的我们要亲自保管并在衙门上红契。”

    周嬷嬷知道有些事儿会随着时间变化,为了防止以后出现变故只能事先就按死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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