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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跳池塘的鱼     悍女人生txt下载     悍女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救人(二)

    兄妹三人摇摇头,里正看没问题了,立即道:“出发,救人如救火,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村口集合。还有不准告诉他们什么事儿,一会儿我亲自说。”

    里正领着柳大夫过来的时候,大妹儿迎上去问:“叔,到底什么事儿啊,还让我们拿武器,看我们把擀面杖都带来了。”

    大妹儿挥挥手里的擀面杖,金氏和黄氏也挥挥擀面杖。

    里正边走边道:“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几个嘴巴严,有能力有魄力,能够担当起重任。”

    “哎呦,老叔,你就别戴高帽了,你越这么说,我们心里就越没底儿。”大妹儿越听里正吹捧心里越没底儿,急忙打断道。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一副燥脾气。”里正瞪了她一眼,“简而言之就是离村子不远处有个人贩子的落脚点。他们抓了大户人家的女眷,为了人家的声誉着想,需要你们嘴紧又能打的。”

    黄氏担心道:“里正叔,救人是没问题,不过,就我们几个能行吗?”

    “梁子婶放心,别看我小,对付一个成年人绝对是手到擒来。”昕姐儿不等里正说话立即表态。

    “人贩子应该不多,我们这些人足够了。”旭哥儿也道。

    “这不是有柳大夫吗?一剂药下去全撂倒,没准儿还不用我们出手。”昌哥儿乐观道。

    跟着里正来的柳大夫一直没说话,不过他心里却非常震惊,如果说大的和年哥儿相似是巧合,那两个小的身上看见了大妹的影子又如何说?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柳大夫听有人提他,立即打起精神听,昌哥儿说完,柳大夫笑道:“诸位放心,即使打不过,还有我的药呢!”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里正看众人都没有疑问了立即道。

    他们到达人贩子拐弯处,昕姐儿突然问:“柳大夫,你真有致人昏迷的药吗?”

    柳大夫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回答道:“有啊!”

    昕姐儿指着一条路对里正道:“里正爷爷,这就是人贩子走的路,但我认为我们不宜正面冲突,免得狗急跳墙。”

    人老成精,里正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问道:“那依你之间间该当如何呢?”

    昕姐儿道:“你看,山风已经吹起来了,我们走这条路,进入它的上风向,然后借助风力,把人贩子迷倒。”

    旭哥儿赞同道:“主意是不错,关键是有那么多迷药吗?”最后一句旭哥儿看着柳大夫说的。

    柳大夫立即摇头表示迷药不够。

    “那这样我们分两拨,一拨走上风向这条路,不用走那么快,另一拨走这人贩子这条路,走快一点,在看到人贩子处,立即朝上风向那条路拐,我们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能节省下不少迷药,这样还不够吗?”里正安排完后,问了一下柳大夫。

    “勉强够用。”柳大夫回道。

    “这就差不多了,就是迷不倒,迟钝了也行啊。”昕姐儿道。

    “我们仨走这边吧。我们小孩子跑得快。”旭哥儿指着人贩子走的那条路。

    “那你们小心,看见了赶紧避开,不要正面冲突。”柳大夫嘱咐道。

    旭哥儿一愣,没想到柳大夫会说这话,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感谢道:“谢谢柳大夫的关心,我们会小心的。”说着率先朝小路走去,昕姐儿兄妹俩紧跟其后。

    里正看他们走了,说道:“我们也走吧!”

    昕姐儿他们毕竟是小孩子,跑得快,他们远远的看见一间房子,为免打草惊蛇,立即转朝里正他们走的那条路走,他们等了一小会儿里正他们才到。

    看到他们过来,旭哥儿立即迎上去道:“就在前面几十步的距离,我们看到一间茅草屋,猜想他们或许在那。”

    里正点点头道:“行,我们再走走就开始拐弯儿,不过也别离的太近。”

    在他们走到离房子十几步远处,里正让他们都藏在草丛里,借着山风把药吹到茅草屋。

    大概等了一刻钟,里正道:“估计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近茅草屋,贴着墙,透过窗户,他们看到两个似人贩子的家伙或爬或躺在火堆旁,火上煮的饭正在咕噜咕噜的滚着。

    成了!众人心里的一块儿大石终于落下,里正领着众人进屋一看,四个被拐的娃和两个人贩子都被迷过去了。

    刚刚还欣喜的众人犯了愁,这可咋办,人都晕了,这么远的距离,谁能把他们扛回去?

    “里正爷爷,要不我们仨回去赶车?你们在这等着。”旭哥儿看这么多人都在这也不是办法,提议道。

    里正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临走前看昕姐儿看他们仍没有管人贩子,提醒道:“最好把人贩子绑着,万一药效一过,他们醒来就麻烦了。”

    一经提醒,里正他们找绳的找绳,拎麻袋的拎麻袋,走出多远了,昕姐儿还听见梁子婶的大嗓门:“该死的人贩子,把他们也装在麻袋里尝尝滋味。”

    折腾到半夜,终于把人安顿好,姜婆一看他们回来赶紧把饭端出来道:“快快,赶紧吃点儿垫垫,一直来回的折腾,饭都没顾得吃一口。”

    旭哥儿他们也确实饿坏了,不过在此之前,饭都顾不得吃一口,抓起凉茶罐子一个人倒一碗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姜婆看他们渴的厉害,又从屋里拿出另一个罐子,又为他们一人倒一碗,喝完之后,昕姐儿坐到板凳上,夸张道:“终于活过来了。”

    “快点儿吃饭吧,不然一会儿又该凉了。”姜婆催促道。

    待旭哥儿他们吃完,苏母才问:“怎么样了?”

    “圆满成功,人救出来了,人贩子也抓到了。”昌哥儿看旭哥儿和昕姐儿累的都不想说话回道。

    苏母看平时精力最旺盛的昕姐儿瘫坐在那,话都不想说,意识到他们确实累坏了,遂道:“那就洗洗睡吧。”

    这仨人一听,立即往外面要洗漱,走到门口时,昕姐儿突然回头道:“娘,都这会儿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苏母瞪她一眼道:“你们都在外面奔波呢,你娘我得有多没心没肺,还能睡得着。好了,快去洗漱吧,我也困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姜婆见此,扶着苏母进屋。

46、后续

    第二天一大早,昕姐儿还在做她的微调,旭哥儿就上里正家去了。

    姜婆不解道:“不是人已经救出来了吗?还出去干什么?”

    昕姐儿停下动作道:“就是救回来了,事儿才多,这些人怎么安排,人贩子怎么送官?”

    “这不是衙门的事儿吗?”姜婆疑惑。

    昕姐儿走到姜婆身边低声道:“按说是衙门的事儿,奈何里面好像有位大小姐,你也知道有些人家的禁忌,别一个弄不好引起别人的记恨。那就赔了夫人又折兵,落不着好。”

    姜婆点点头表示明白,继续做饭,昕姐儿也回去继续微调。

    吃早饭的时候,旭哥儿回来了,昕姐儿看他脸色不好,疑惑道:“怎么啦?不就是听里正他们怎么安排,用得着你的时候跑个腿儿,脸怎么看起来那么臭?”

    旭哥儿不满道:“救人救出个祸害,那姑娘有病,不趁着大家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去衙门,非要等着人来接!这还不算,听说是我们发现的,缠着非要住在我们家。”

    昕姐儿瞪大眼睛道:“这人有病吧!碰到这种事儿掖着瞒着还来不来,竟然等人来接。你没告诉她我们家住不下了吗?”

    “说了,她不在意。我回来的时候还正在闹腾呢!”旭哥儿无奈道。

    “我估计没准儿里正顾及她的身份,妥协了呢!”昌哥儿猜测道。

    “不用估计,是肯定,她是个大活人,她不愿意去,里正他们也强迫不了,况且顾及她那所谓的身份,里正还真不敢硬来。我猜到里正他们会妥协,就回来给你们报个信儿。”旭哥儿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

    昕姐儿一握拳头道:“来就来呗,来到我们家就得干活,想让我们把她当大小姐一样供着,想掉她的牙。”

    宗哥儿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当然不希望再来一个和他争宠,出主意道:“旭哥不是要买地开荒吗?正好我们一块下地干活。”

    昌哥儿捶下他的肩,语带笑意道:“你小子真黑!”宗哥儿嘿嘿笑两声。

    “哎,哥,里正他们准备怎么把人送衙门?”昕姐儿问道。

    “几个壮劳力天不亮就押解着秘密送衙门。”旭哥儿道。

    “不错嘛,没有被功劳迷花眼。”昕姐儿赞道。

    旭哥儿撇撇嘴道:“还说呢,要不是柳大夫拦着,里正都准备敲锣打鼓了。”

    “为什么啊,抓着人了不是可喜可贺的事儿嘛,为什么不能庆祝庆祝?”昌哥儿疑惑地问。

    “哎呦,我的小爷,老婆子我都听明白了,你咋还迷糊着呢!”姜婆说道,随即解释“既然你们昨天是秘密去的,今天大张旗鼓的不是露馅了,再说人贩子目前只逮到俩,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这一庆祝可不就是露了底,他们要报复怎么办?”

    “不会吧?不是说邪不胜正吗?”宗哥儿怀疑道。

    昕姐儿翻个白眼道:“你这书呆子,光知道邪不胜正,那你知道不知道,还有一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一个正常人,谁能有贼的空大?现在不多加小心,真要是出了事儿,哭都没地儿哭。”

    好像是这个理儿,这就像昕姐儿有次说的,高兴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他们吃过饭没多大会儿,里正奶奶领着个女孩儿来了,一进门就不好意思道:“她苏婶,你看,昨天旭哥儿他们忙前忙后的,人家姑娘也知恩图报,这不来你们家报恩来了。”

    里正奶奶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心虚的不行,不过既然来了,场面话总得说。

    “没事儿,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我们家也就多双筷子,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我们家你也知道,和她以前的生活相比,那是天差地别,到时候要是闹的不愉快……当然我也不会差别对待,在吃喝方面她和昕姐儿他们几个一视同仁。”苏母把早已想好的话说出来。

    “这就好这就好,她也住不了几天,老头子他们一会儿都领着人去衙门,往衙门一递话儿就快了。”里正奶奶认为在苏家吃白食,苏母能够一视同仁已经很好了。

    “里正奶奶,你放心,我们一定让小姐姐宾至如归,感受到家的温馨。”昕姐儿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再怎么说人家谢姑娘也是客人,对了,她名字叫那什么……谢……谢”里正奶奶急得直冒汗。

    “谢淑苑!”一旁跟着的谢淑苑实在听不得她一直谢来口道。

    “谢姐姐好,我叫苏昕,请多多指教!”昕姐儿“友好”地招呼。

    “苏妹妹好,我叫谢淑苑,请多多指教。”苑姐儿也学着她的样子。

    “你放心,你不懂的话,我可以教你,我不懂的话,你也要教教我哦。”说到最后昕姐儿还调皮的眨眨眼。

    苑姐儿还浑然不知掉进坑里,笑着道:“一定一定。”

    看着她们如此友好,里正奶奶的心放下了,总算完成老头子交代的任务,随后对苏母道:“她苏婶,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我呢,要是没事儿,我先走了。”说着拍拍苏母的胳膊。

    苏母笑着道:“知道孙婶你是个大忙人儿,我也就不嘘留你了,你路上慢点儿。嬷嬷,你去送送孙婶儿。”

    孙婶儿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眯眯的姜婆一起出去,两个人虽然还寒暄着,孙婶儿的心却飞在其他地方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孙婶儿对着心情仍然很好的里正道:“老头子,我咋感觉有点不对呢?”

    里正疑惑道:“什么不对?你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说的啥?”

    孙氏道:“今天我把那谢姑娘送到苏家,出来的时候留锁家的没有送我出来,而是让她家的嬷嬷送我出来,我怎么听说那个姜婆是她干娘。照说要真是干娘的话,留锁家的那说话语气应该让她不高兴,但我怎么看她还挺乐意,好像这是天经地义似的。”

    里正小声道:“这些事儿,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说出去。留锁家的来历不简单。”

    孙氏立马翻身看着里正,脸上闪现八卦的光道:“怎么说?”

    “从整个救人事件儿看,苏家的孩子心思缜密而又有谋略,绝对不是池中之物,你想那养大这群孩子的母亲,会是个简单人吗?你也不要多管,只要和他们交好,能帮的帮一点儿,即使将来不能提携,混个脸熟也是好的。”里正吩咐道。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会有出息?”孙氏怀疑道。

47、买地

    “你这老婆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都是为子孙广结善缘,以期荫蔽子孙,我们以前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人,想结也结不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就别在唧唧歪歪的。退一万步讲,他们没有鱼跃龙门,你孙子吃的点心和肉还是人家送的,你也没什么损失啊。你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里正苦口婆心的开导,恐怕这老婆子心结没打开,不经意间就坏事儿。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孙氏眉眼一瞪。

    “你是咱家的大功臣,我的贤内助,我这不是提醒你,怕你老了老了办糊涂事儿吗?你看那老刁婆不就是越来越糊涂。我就怕你给她一样。”里正说出心中的隐忧。

    孙氏呸一声道:“别拿我和那老糊涂比,即使我成了老刁妇,你是那刁大贵吗?”

    “怎么可能?”里正一倔坐起来来。

    孙氏拽他一下示意他躺下道:“这不就得了,好了好了,睡吧,你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第二天,旭哥儿一大早就被昕姐儿他们催着买荒地。

    实在是家里没事儿干,新来的大小姐太烦人了,如果她老老实实的不找事儿,多一双筷子也无所谓。

    或者她只是好奇问问,众人也会给她解答,最讨厌的是,她在问这问那之后,还要试试,试过不会,还要摆出一副:“我这么高贵的人不会会干这种低贱的活是应该的。”

    她开始是说出口的,被昕姐儿怼过之后,不敢说了,不过她那态度表明一切。

    旭哥儿到里正家时,他正好要出去,看到旭哥儿问:“旭哥儿,这一大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旭哥儿笑着道:“这不是不能上山,在山上野惯了的昌哥儿被圈的不自在,我准备提前把荒地买回来,让他有个事儿做。”

    “行啊,走,我正好出去带你看看几块荒地,至于选哪块,你自己决定。”里正道。

    “哎,谢谢里正爷爷。”旭哥儿道谢之后就跟着里正后面。

    “照我说,你们光买荒地还不行,还得再买点良田。反正你们也不会种田,头三年荒地是免税的,正好你们用来学习,良田租给别人,保证你们的口粮。”里正看他只提荒地没提买田的事儿劝道。

    “那里正爷爷,收秋之后谁家的田要买,你帮忙留意一下。”旭哥儿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里正提出来,顺势请求道。

    里正带旭哥儿看了几块荒地,有的在山脚下容易被动物糟蹋,有的位置很好但土质不好即使养几年也养不成良田,有的离的有点远管理困难,总之各有各的优缺点,当然这些都是介绍地块的时候,里正说的,旭哥儿对这是一窍不通。

    最后,旭哥儿选择的是虽然有点远但离水源很近的地方。

    就在旭哥儿把钱给里正,让她帮忙过户的时候,里正突然问:“旭哥儿,住你家的那个小姑娘还行吗?”

    旭哥儿苦笑道:“什么行不行的,只求她家人赶快把她接走。您领着的几个人找到家了吗?”

    里正一看他那样,知道这大小姐不好伺候,从她不去衙门闹着让家里人来接就知道是个娇纵的。

    里正安慰旭哥儿道:“都找到了,就差你家那个姑娘了,也就这几天,我再上衙门催催,让他们尽快和她家人联系吧。”

    旭哥儿连忙道:“那就谢谢里正爷爷了,不过,她娇纵,我妹妹也不受气,那两个针尖对麦芒,已经干上好几场了。”说到最后露出苦瓜脸。

    里正拍拍旭哥儿的肩一副辛苦你们了的样子,随后道:“那姑娘看起来就是有点娇纵,不像是个记仇的,再说了,说起来你们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再怎么着也不会恩将仇报吧?”

    说到最后里正心里也不确定,大户人家的怪癖,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有些人家虽然名声是积善之家或者书香门第之类的,但那做事儿是一点也不讲究,谁知道那姑娘家属于哪一类!

    旭哥儿看出里正的担心,摆摆手道:“没事儿,既然谢姑娘让她家人来接,这件事儿就在明面上撕撸开了,如果他们不想担忘恩负义的名儿,至少他们不敢明着找事儿。”

    里正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虽然救人的时候有些小心思,但不想惹个大麻烦,显然谢小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

    虽然有点不厚道,里正心里暗自庆幸不在他们家,老婆子跟她一辈子,他可不想老婆子还受一个小女娃的气。

    旭哥儿隔好久才回来,他们都猜到买地成功了,在旭哥儿还没回来之前已经把工具准备好了。

    旭哥儿回去时,正听见,谢姑娘抱怨道:“这馒头这么硬,怎么吃啊?不知道有客人吗?多做几个菜又怎样?看看小米粥,稀的能看见人影儿,这要怎么吃啊!”说着还把筷子摔到桌子上,其中一根筷子比较调皮,还蹦到地上。

    看到这种情形,昕姐儿不能再无视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声音平淡地说:“捡起来。”

    “我不,你们都欺负我,一点儿也没把我当客人,我吃不饱睡不好。”边说边掉眼泪。

    昕姐儿也不和她废话,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拖,边走边说:“走走走,你这样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我们家不伺候了。”

    谢姑娘拼命往后面退,就是不想走,奈何力气没有昕姐儿大,只得被拖着走。

    走到门口时,她眼疾手快,一只手紧紧拽住门鼻子就是不走。

    昕姐儿见状,松开她的手问:“你到底想怎样?你跟着去衙门不好吗?那的东西,比我们的不知道好多少倍,想怎么吃怎么睡,都会给你安排的舒舒服服,妥妥当当的。你非要留下来找罪受,既然留下来了,你就要接受现实,不要动不动挑三拣四的,你一吃白食的还让我们家供着你,凭什么啊?”

    “谁说我吃白食的,我家人来了会报答你们的。”谢淑苑呜咽道。

    昕姐儿阻止道:“免了,就你这样的,谁知道你家人怎么样?万一再来个不讲理的,恩将仇报,我找谁讲理去。”

    谢淑苑不服气道:“谁说我恩将仇报,我这不是来报恩吗?”

    昕姐儿翻个白眼道:“姑娘,你智障啊,你瞅瞅你来到我们家办的那事儿,你那是报恩吗?报仇还差不多。”

    “那我不是你们家的客人吗?不是以客人优先吗?”谢淑苑不服气道。

48、争议

    昕姐儿也无语了,这闺女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无奈道:“那还有一句叫客随主便你知道吗?就是你去别人家做客,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提过分要求,不然一次两次的人家可能满足你,要什么都以你为先,你不是去做客,那是去做祖宗!”

    谢淑苑肯定道:“不可能!舅舅家的表哥表妹到我们家做客,娘就以他们为先,处处让我们都让着。”

    “偶尔吧?你表哥表妹偶尔去你们家一趟,让着些也说的过去。”感情这姑娘是被她娘误导了,昕姐儿有点同情她。

    “不是偶尔,是经常。自我有记忆以来,表哥表妹看上我们兄妹的东西,我娘都让送给表哥他们,我们不乐意,她还教育我们客人来我们家做客,要事事以客人为先。”谢淑苑幽幽说道。

    “你确定这真是你娘?我看后娘还差不多?”昕姐儿吃惊的问。

    苏母拍了她一下,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疏不间亲,昕姐儿朝苏母嘿嘿笑道。

    谢淑苑看在眼里,羡慕道:“你们的感情真好,我也想让娘和我亲昵的说话,但我娘总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有时候还罚我,就是不告诉我哪儿错了。”

    这是典型的不教而诛,昕姐儿同情道:“妹子,爹娘没得选,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不受他们的影响。听你这么说,你娘也不是个好的,你没必要事事听她的。”

    谢淑苑眼一瞪道:“说谁是妹子,明明我比你大,叫我苑姐姐。”

    “听话听音,重点你就搞错了,好吧?苑姐姐”昕姐儿也是服了这姑娘。

    谢淑苑不服气道:“谁说我没搞懂重点,就是让我不要都听我娘的嘛,我懂。他们最近几年都没从我这顺走好东西。不过就可怜了姐姐,有个好东西也藏不住,只能让娘送人情。”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幽怨。

    “既然你有本事,你可以帮忙藏嘛!”昕姐儿出主意道。

    “哼,是我不愿意吗?明明是她不敢忤逆娘!”谢淑苑气愤道。

    “吆喝,看起来你很有底气,你底气何来?”昕姐儿好奇地问。

    “我长的比较像姑姑,自小养在祖母院子里,我娘不敢太过分。”谢淑苑道。

    “怪不得你姐姐不敢让你帮着藏东西,整天在你娘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你娘想整治她非常容易。”昕姐儿了然道。

    众人看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俩人,现在又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热闹,也不管他们了,都回去吃饭了。

    “你可以和你祖母提议,让她管管你娘或者把你姐姐迁出来,不然长此以往,你姐姐就被毁了。”昕姐儿提议。

    “我也说过让姐姐和我一块住,不过姐姐舍不得娘,说爹常年不在家,哥哥又在外院,要是她也走了,娘就太可怜了!”谢淑苑道。

    昕姐儿拍拍她的肩安慰道:“该做的你都做了,剩下的就不是你能管的了。没准儿,你姐姐长年累月的和你娘在一起,将来又是一个扶弟魔。你们谢家就有福了!”

    “什么是扶弟魔?”谢淑苑好奇地问。

    “这个弟,并不仅仅是弟弟,还有娘家的意思,泛指那些嫁了人还一心为娘家,有点儿好东西宁愿苦了自己和孩子,也要给娘家。总之一切为了娘家。”昕姐儿解释。

    “这不就是说的我娘吗?”谢淑苑有点丧气,随后问:“有没有什么方法不让她当扶弟魔?”

    “其实吧,照我说这扶弟魔,她自己有责任,你们谢家也未必没有责任。”昕姐儿说出心里话。

    “不会吧?我娘是扶弟魔我们也有责任?”谢淑苑吃惊的问。

    “扶弟魔的根本原因是你们家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没有归宿感所以才想到娘家。她刚刚嫁的那几年做扶弟魔是她的原因,到现在还是扶弟魔那就是你们的原因了。你们和她娘家,就像拉锯,在她心里肯定都有位置,只不过一开始她是向着娘家的,你们这个时候就需要用耐心和爱心让她的心一点点偏向你们这边,让她有安全感、归宿感。你们竟然现在还没搞定,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了。”昕姐儿解释道。

    谢淑苑不赞同道:“自古以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然嫁到我们家了,一心想着娘家太不应该了!”

    昕姐儿翻了个白眼道:“拜托,不应该的事儿多了去了,但她还存在,肯定是有道理的。”

    谢淑苑摆出一副我就静静的听你吹,她的态度惹怒了昕姐儿,昕姐儿猛吸一口气道:“假如你嫁给的丈夫不但三妻四妾,对你也不好,在她眼里,你只是个管家的,你公婆呢也把紧孩子不让你们亲近,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外人。与此相反你娘家却处处为你着想,恐怕你在婆家受委屈。在婆家和娘家之间你会怎么选?”

    “还用问吗?当然选娘家啊!”谢淑苑道。

    “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出嫁从夫了?”昕姐儿挑眉问道。

    谢淑苑一句我,说不出话来,昕姐儿觉着自己取得胜利,乘胜追击道:“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阿猫阿狗,那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一个女孩被娘家好吃好喝的养了十多年,她一开始向着娘家,那是很正常的。如果夫家什么都不做一味要求或抱怨向着娘家了,那是他活该。如果不论你们怎么拉都拉不回,那只能说,她娘家的教育太成功了,这样的人家的女儿需要特别注意喽。”

    昕姐儿把自己这些年的想法全部说出,真的是舒服多了,这个姓谢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最起码能让她对这些个不合理的事情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谢淑苑被她的言论惊呆了,正在慢慢消化,不只她,一直默默关注这边的苏母他们也被她的言论给吓着了。

    不过,听起来匪夷所思,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昕姐儿不知道,她的一番言论给屋里的男士特别是旭哥儿他们带来多大冲击,以至于以后他们都对自己的媳妇特别好,当然这都是后话。

    谢淑苑点点头道:“哦,我知道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娘的心拉回来。”

    昕姐儿摇摇头道:“估计很难,都十几年了,向着娘家已经成了习惯。你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吗?”

    “那怎么办?我娘一直这样对我们也不公平啊!”谢淑苑喊道。

49、开荒

    “你喊什么喊,喊什么喊,你娘偏心,你跟我在这吼什么吼,我又不欠你的,告诉你,姑奶奶不吃你这一套,惹恼了我,立即给我走人。”说着又要去拉她。

    谢淑苑连忙后退拉住门栓,苏母看她们刚刚说的热闹,这会儿又闹了起来,摇摇头,真是搞不懂这些小女孩到底在想什么,一会儿又说又笑,一会儿又吼又叫。

    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就这么闹起来,站起身来问:“你们俩又怎么啦?”

    “娘,她不满她娘偏心,拿我撒气。”昕姐儿指着谢淑苑道。

    “没有,我哪有?我就是说话的声音大点。”谢淑苑连忙解释。

    “哼,你以为我眼瞎啊!”昕姐儿把头扭一边。

    “昕姐儿,我这不是一听你说很难改变,急了吗?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谢淑苑可怜兮兮道。

    “可是听起来很勉强啊!”昕姐儿来了句。

    “不勉强,不勉强,我心甘情愿的。”谢淑苑赶紧讨好道。

    “那好吧,原谅你了,我们快点吃饭,吃过饭去开荒。”

    昕姐儿说完,率先走回饭桌,谢淑苑也紧跟其后。

    其实她是不想去的,不过,她害怕再说,惹怒了女霸王,可能真的要把她赶出去了。

    苏母看这俩人又和好了,摇摇头,真是不明白,以后她们的事儿她不掺合,反正一会儿就好了,不过显然自家闺女没有吃亏,真是令人愉快的事儿!

    旭哥儿领着他们来到荒地上,地里长着杂草有的比较矮小,有的却有齐腰高。

    昕姐儿望着一片荒地问:“哥,怎么干?”

    “你说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旭哥儿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反问昕姐儿。

    “照我说,我们先清理一片,作为晒草所用。然后把这些草都晒干,在我们翻地之前,全部把他们均匀的撒在地里,用火点燃,这些草木灰可以做肥料肥田。你说呢?”说到最后昕姐儿又把皮球踢回来了。

    旭哥儿点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事实上旭哥儿也不知怎么办,只能按照妹妹的想法。

    “我们共有三把镰刀五个人,你们男子汉先每人一把割草,我们就拔草。稍后我们换换。你们看怎么样?”昕姐儿问。

    “我要割草?”

    “你们不用割草!”

    谢淑苑和旭哥儿异口同声道。

    “别以为拔草很简单,你蹲个试试?蹲一会儿还行,一下子蹲几个时辰,你受得了?我们轮流来,换活的时候也歇歇。”昕姐儿解释道。

    开始的时候,众人都干的很起劲儿,不过,半个时辰后,换活的时候,要么腰酸要么腿疼,总想歇歇,但又都不想让人小瞧,只得咬牙坚持。

    谢淑苑正在割着草,突然,把镰刀一扔,吼道:“我不干了,我是来做客的,凭什么让我累死累活的做这低贱的活儿?”吼完之后,也不嫌这嫌那的了,坐在身后的草堆上。

    昕姐儿继续弯腰割草,头也不抬道:“不请自来,可是做客之道?既然你无礼在先,凭什么要求我以礼相待?再说了,这活儿低贱?那什么是高贵的?你说。”

    “我到你们家你们也同意的?”谢淑苑不服气道。

    昕姐儿朝她看去,点点头道:“对啊,我们是同意的,我也说了,我会让你宾至如归,感受家的温馨,我家人都在干活儿,你好意思坐那歇着?”

    昌哥儿也附和道:“一家人可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活当然也要一起干喽!”

    谢淑苑反驳道:“我不是不干活,我不想干这低贱的活儿,我要干其他的?”

    她不提这茬,昕姐儿差点忘了,既然她揪着不放,昕姐儿也没好气地问:“那谢大小姐,什么又是高贵的活儿?”

    “我……我不知道,反正泥腿子低贱,我那些好姐妹都那么说的。”谢淑苑强犟道。

    “说你傻,真是侮辱傻子,傻子也知道吃的最重要,吃的从哪来?不是这千千万万的老农种出来的?”昕姐儿怼她道。

    谢淑苑猛的站起来,指着昕姐儿道:“你……你怎么侮辱人?”

    昕姐儿无语了,这听话听音,她怎么都听不出重点?非得让你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谢淑苑,你给我听着,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历朝历代都把农作为根本,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农涉及我们维持生存所必须的粮食。小到你自己的吃穿,大到军粮的储备,甚至国库存粮,如果没有这些千千万万个老农的辛苦耕耘,那根本都是无稽之谈。可以说,如果没有农,国将不国!你有什么理由认为它低贱?”昕姐儿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没……我只是感觉辛苦……我……”

    谢淑苑不知说什么好,她的观念是自小形成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正是因为它辛苦,我们才更应该以感恩之心对待,而不是任意践踏。即使朝廷也是按照士农工商标明社会地位,农仅次于士,怎么会低贱呢?”昕姐儿再次问。

    谢淑苑简直被昕姐儿逼疯了,喊道:“我爹是大将军,我是将军之女,这活儿对我来说就是低贱!”

    “哈,将军之女又怎样?有本事你不吃这些‘低贱’之人种出来的粮食我就服你!”昕姐儿不屑道。

    谢淑苑气得指着昕姐儿你你的说不出话。

    旭哥儿对她们一天吵几遍已经很淡定了,看差不多告一段落,说道:“快点干活了,不然我会以为你们想偷懒。”

    昕姐儿不理她,继续干活儿,谢淑苑也认为再闹女霸王可能就要收拾她了,乖乖的去干活。

    由于今天干活太累,昕姐儿没注意,要不然她会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们。

    “好一句‘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摇光,我为你们找的主子怎么样?”一个身穿紫衣满身贵气的人问。

    “主子,你……”摇光正要说什么,紫衣男示意他不要说了。

    “生死有命,就不要自欺欺人了,趁着我能活几天,给你们,也给锦州选一个好主子。”说着又咳咳了几声。

    “主子,为什么是她?小主子也可以啊!”

    “因为她有趣,她让我看到了女性的另一面,不依附于男子,自信自强,我想看看给她一个机会,她能带来怎样的改变。不,我是看不到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和我说说。”说着又咳咳几声。

50、原因

    摇光不满地喊主子,紫衣男无奈的笑笑道:“你们呀,就是什么都不说,还是挣不过命。”

    摇光埋怨道:“都怪王爷,要不是他纵容,主子的身体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哼,他也没讨到好,断子绝孙!这还不够,我还要把他的封地送给他最看不起的女人。气死他!他不是要跑吗?我让他无立锥之地。”紫衣男恨恨道。

    “皇帝会愿意吗?即使选女孩儿,小主子也可以啊!”摇光道。

    “朝廷现在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根本管不了藩王,再说了,这样的朝廷又能存在多久?到时候诸王争霸,就看谁有本事了。”紫衣男道,“以后叫颖姐儿大小姐吧,苏昕才是你们的小主子。她,不行,她养的太娇气了,既不聪明,韧性也不够,群狼环绕的环境,她只能是别人口中的食物。我只愿她平安喜乐!”

    “苏昕的年龄也不大,能掌控得了全局?我咋感觉我们锦州府像块肥肉,谁都想啃一口。”摇光道。

    “这就是我选她的另外一个原因,苏泰的嫡长女,对于苏泰来说,他肯定更愿意锦州府在自己闺女手里。这边一旦有事儿,也方便求援。”紫衣男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那如果有一天,苏泰要把封地给他儿子呢?”摇光想到这个可能。

    “既然让苏昕继承,我肯定要订立盟约,至少目前他不敢,要是苏泰有能力登上那个位置,有没有能力保住封地就看苏昕自己的了。”紫衣男道。

    “那我们要和苏泰送信吗?”摇光不确定道。

    紫衣男又咳咳两声,幸灾乐祸道:“送什么送?他老婆孩子都在我锦州府,让他好好急急,吩咐下去,把苏昕他们的尾巴扫干净。”

    不等摇光说是,紫衣男接着道:“另外,找些好的夫子送过去。这姑娘有勇有谋不能等闲视之,既然她以前是按男儿的教养,现在也按男儿培养。至于能走多远,就看她的本事了。”

    “要不让冯先生去?”摇光小心翼翼地提议。

    “未尝不可,我回头和他商量商量。”紫衣男道。

    要是其他人,摇光自己都能决定,但冯先生是主子的谋士,他可不敢做主。

    昕姐儿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她将走上一条不同于普通女孩儿之路。

    昕姐儿她们干了一天,累死累活的才干了一小半,至少还得两天,想起接下来的两天,众人心中哀嚎。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姜婆已经做好饭,给他们准备好水、毛巾等着他们回来吃饭呢!

    昕姐儿一进院儿,就嚷着渴死了,要跑进屋喝水,在院里和苏明玩的苏母一看喊道:“回来,洗洗你的爪子再进屋。”

    昕姐儿又折回来洗手,洗了两遍,手上还是染着草汁儿,昕姐儿举起手让苏母看道:“娘,这洗都洗不干净,可不管我的事啊!”

    苏母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她立即跑向姜婆在他们洗手之际倒好的凉白开,和众人一块儿喝起来。

    吃过饭之后,昕姐儿和谢淑苑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看到旭哥儿往外走,昕姐儿好奇问道:“哥,都累了一天了,该该歇息不歇息,你还去干啥?”

    “我们在干活的遇到两个陌生人,我要和里正说说去。”旭哥儿扭头回了句,又往外走。

    “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谢淑苑不解道。

    “我说苑姐姐,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脑袋是装饰用的啊,就不会想想?”昕姐儿有气无力的说。

    谢淑苑猛的站起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看着我好欺负是吧?有事儿说事儿,不要动不动就损我,我已经很努力了。”说到趴在桌子呜呜的哭起来。

    众人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昕姐儿,昕姐儿也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不好意思走到苑姐儿身边推推她,苑姐儿嘤嘤挪个位置不理她。

    等她又哭了一会儿,苑姐儿推推她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毒舌去怼你!”

    一听昕姐儿道歉,苑姐儿更委屈了,大声哭起来,边哭边控诉:“你就(都)说不假(教)而猪(诛)不好,我问你又不给我说,还怼我!”

    “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我过分,罚我给你说清楚好不好?”昕姐儿边哄边用姜婆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苑姐儿哭得直打嗝,仍旧泪眼朦胧地说好。

    “那陌生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有两种猜测,第一种是人贩子,昨天他们送人去衙门的时候泄露了,人贩子知道后今天来报仇;第二种是流民。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就在前天我们进城的时候,城里面涌现不少新面孔,据说是南方来的流民。这两种情况,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昕姐儿解释道。

    “那会不会是我家里人来接我了?”苑姐儿问。

    “你想得美!昨天才往衙门送消息,就是飞,今天顶多你家人得信儿,现在也来不了啊!退一步来讲,假如是你的家人,他怎么不直接来村里或者与你相认,明知道你在吃苦,他们却不管,你和他们有仇啊?”昕姐儿问。

    苑姐儿立即否认:“当然没有了!”

    “说起有仇了,妞儿,你是将军之女,不说一脚出八脚迈吧,身边至少丫头,你是怎么沦落到那个地步的?”昕姐儿八卦兮兮地问。

    苑姐儿把脸一扭:“你管我!”

    昕姐儿推推她的肩道:“苑姐姐,说说嘛,我们可以为你分析分析,免得你以后吃亏。”

    苑姐儿不相信道:“就你?还是算了吧!”

    “哎哎,别啊,我虽然还是菜鸟级别的,但我们这有宗师级的高手,为你现场指导。”昕姐儿搂着她的肩,指着姜婆道。

    苑姐儿看姜婆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那气质和祖母身边的花嬷嬷比也不差。

    姜婆笑着道:“谢姑娘如果不介意可以说说,最起码让你知道哪不对劲儿。”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苏家连她被拐都知道,也不在乎多一两件,苑姐儿下定决心道:“祖母领着我们几个孙女来弘光寺还愿,在听法师讲禅的时候,我们几姐妹一般都是在寺里逛逛,由于来的多了,寺里都熟悉了,我就没有到处逛,而是和我的丫鬟在一处亭子里歇息。突然,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人让给我的,我打开信一看说是在罗汉亭等我。语气很是熟稔,我没有要去,只因两个亭子相隔不远,我想看看是谁?没想到,刚走几步,就从拐角冲出一个人,向我撒了迷药。后面就是你们看到的。”

51、分析

    “你的丫鬟呢?她当时在干什么?跟着你来的有几个人?”姜婆问道。

    “我当时耳边好像听到尖叫,但我不确定。跟着我来的有两个丫鬟一个嬷嬷。”苑姐儿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你身边怎么只有一个丫鬟?其他人都干什么去了?在这三个人中你最信任的是哪一个,她们都是怎么到你身边的?”姜婆再次问。

    “我有两个二等丫鬟,分别是绿柳、碧荷,绿柳比较沉稳,她是祖母给的,碧荷比较跳脱,是选上来的。相比之下,我更信任绿柳。跟来的嬷嬷,是我的奶嬷嬷,她是我娘给我选的,不过是祖母的陪嫁。怎么说呢,我奶嬷嬷伺候我还算尽责,只不过对下面的小丫头有点…有点苛刻。”说到奶嬷嬷,苑姐儿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

    “当时她们都去干什么了,跟着你的又是谁?”姜婆看她有些问题忘了,提醒道。

    “四妹妹,我四叔家的女儿,她借绿柳去帮她下山买东西。许嬷嬷,我的奶嬷嬷,她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回家看看或者和其他的嬷嬷们在一起聊天。”

    “你四妹妹为什么非得借你的人去买?她的人都在干什么?”姜婆问。

    “因为都是绿柳给我下山买东西,她对山下熟悉,所以四妹妹借她,至于四妹妹的人,我也不知道在干啥。”

    本来她还感觉就借个人,没什么问题,现在姜婆一问,才明白,里面的问题大了。

    姜婆看着苑姐儿道:“谢姑娘,请恕老身直言,出了今天这事儿,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苑姐儿想要反驳,姜婆示意听她说完,继续道:“作为主子管理下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自己怎么不管而让你的奶嬷嬷管?”

    “许嬷嬷说我还小……”苑姐儿喊。

    “小不是借口,你都已经十多岁了,再过几年都要及笄了,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大?再说了,你的那些姐妹院里都是什么样的,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的纵容和默许助长了刁奴的贪心。”姜婆似在对苑姐儿讲,又似在和对昕姐儿他们说。

    姜婆看苑姐儿有点丧气,接着道:“其次是奴才的责任,许嬷嬷作为你的奶嬷嬷的责任更大,作为奴婢,一、对主不忠,任意对主子指手画脚,拿捏主子;二、管理不当,作为奶嬷嬷,对你的院子是有一定的管理权,但所谓的管理权并不是让她作威作福欺负下面的人;三、没有尽职尽责,作为奶嬷嬷,她对你有劝导之责,绿柳派去做其他事儿的情况下,她更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的另外两个丫鬟,多多少少都有错。总之就是伺候你的人一切围绕着你转,以你为中心,否则就是不忠。”

    “那我能怎么办?许嬷嬷是祖母给我的,我如果换了她的话,祖母会不会对我有意见?我是爹不疼娘不爱,一切都靠着祖母,不能惹她生气的。”苑姐儿有点沮丧。

    对于许嬷嬷,她也有诸多不满,但就因为她是祖母赐的,她只能忍着。

    “怕什么?你是你祖母的孙女,她就只是个奴婢,在你和她之间,你祖母就是为了名声也得选你。不过,这都建立在师出有名的基础上,就是你那个许嬷嬷犯了错,她的把柄你明晃晃的逮到了,然后请你祖母做主,她自己都会把刁奴处理掉。”昕姐儿不甘寂寞道。

    “听起来很简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苑姐儿懊恼道。

    “你可能是整天被身边的人洗脑,都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了,一直都认为他们说的对!”昕姐儿不客气的指出。

    苑姐儿想起许嬷嬷经常在她耳边说的话,好像真是这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旭哥儿到里正家时,里正好奇地问:“你们今天不是开荒吗?都这么累了还来我家,有啥事儿吗?”

    旭哥儿点点头道:“确实有,我们今天看到两个陌生人的身影。”

    里正皱着眉道:“陌生人?”

    “对,陌生人,虽然说有陌生人很正常,但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不早不晚,就在我们把人贩子送到衙门后出现。”旭哥儿道。

    里正怀疑道:“不会吧?我们已经很小心了,难道还是被人看见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老还是提醒村民们注意一下。”旭哥儿说。

    里正点点头,表示知道,随后,旭哥儿又道:“里正爷爷,你们进城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城里的变化?”

    “我们进衙门都是避着人走了,也没有进城逛,没发现有什么不同啊!不过进城的人多了。”里正邹着眉回想那天进城的情景,随后说道。

    “对,就是进城的人多了,这些人大多数是流民。就怕我们碰见的是流民,那更麻烦。”旭哥儿把猜测的另一种可能说出来。

    一听流民里正上去抓住旭哥儿的胳膊问:“旭哥儿,真是流民,你确定?”

    他们村人少,要真有流民,没准儿还要被流民欺负,里正怎能不急。

    旭哥儿虽被抓疼了,又不好意思抽出胳膊道:“城里确实有流民,至于今天看到的两位,我不确定是不是流民。”

    这时,里正奶奶孙氏进来看见里正正抓着旭哥儿的胳膊喊道:“老头子,你一直抓人家胳膊干啥?看把孩子疼的。”

    里正一听赶紧松手,不好意思道:“哎呀,都恁大年龄了还是改不了好激动的毛病,多包涵,多包涵。”

    旭哥儿连忙说没关系,孙氏更是不顾旭哥儿的推托,捋起旭哥儿的袖子看了一眼,随后抱怨道:“还好,不太严重,没有印子。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他抓疼你了,你就说,不然他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里正也陪笑道:“有什么,你就说,不用给我面子,我有时候真的没意识到。”

    孙氏瞪了里正一眼,随后拿了个什么东西又出去了。

    “或许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不过,你可以进城看看,顺便到衙门打听打听。”旭哥儿提议道。

    “也是个办法,顺便把你们家的地办了契。”里正考虑一会儿道。

    “那您能不能催催衙门快点儿给谢姑娘家送信儿,让他们快点来接。”旭哥儿问。

    “咋的啦?那女孩儿又惹事儿了?”里正知道谢淑苑娇蛮任性。

    旭哥儿苦笑道:“怎么说呢,谢姑娘是个娇蛮的,我们家昕姐儿也是个不让人的,两个人在一块儿真是没个消停,我们家这两天热闹的像唱大戏。”

52、安排

    里正有些心虚,那姑娘闹着要家人来接,他看到小姑娘比较娇蛮,故意说出苏家兄妹的,果然那姑娘就是要住苏家。

    说起来,是他对不起苏家,只好承诺道:“你放心,我到衙门肯定先催他们。”

    旭哥儿点点头道:“里正爷爷,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行,不过别忘了明天早上在村口集合,告诉他们人贩子来踩点了,让各家都注意。”里正提醒道。

    “哎,好的。”说着走出门去。

    里正奶奶看人走了,进屋道:“什么事儿啊?我咋听着又是人贩子?”

    里正坐在炕上拿着烟锅子道:“真是人贩子倒好了,就怕是流民。”

    “流民?确定吗?”里正奶奶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里正不悦道:“小声点儿,嚷嚷那么大声干啥?”

    “我不是想起三十多年前的流民之祸,心里砰砰跳嘛,到底怎么回事?”里正奶奶小声问。

    “苏家今天开荒的时候看到两个陌生人,他们怀疑是人贩子或者流民。”里正简单的说了一下。

    “那我也看见两个陌生人,我怎么没感觉?会不会是他们想多了?”里正奶奶问。

    里正揶揄道:“你要有这能耐也不在这疙瘩村给我当媳妇了,早就是官太太了。不过,这种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你准备咋办?”里正奶奶不理他的揶揄,继续问。

    “妇道人家,管这么多干啥?”里正一听媳妇问不耐烦道。

    “行,你有种,不让我管是吧?好,从现在开始我就管你们的吃喝拉撒睡,其他的谁爱管谁管!”里正奶奶说着把被子一伸,灯一吹,准备睡觉。

    里正杠着门后,把烟锅子往炕梢一扔,坐在孙氏身边,推着她道:“老婆子,我真不是冲你发火,我就是心烦。”

    孙氏猛的坐起来道:“哈,你心烦凭什么拿我撒气?你娶我就是用来出气的啊?我嫁给你三四十年了,上孝顺公婆下养育孩子,中间还要帮你在村里活动,你说我王孙氏哪一点儿对不起你,让你动不动就拿我撒气。”

    “我的错,我的错,你绝对是贤妻良母,是我不该朝你发火,以后我再向你发火了,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着?”孙氏追问。

    “你让我怎么着,我怎么着。”里正实在想不出什么,只得含糊道。

    “那好,你可别后悔!”孙氏看他一眼。

    里正立即道:“不后悔不后悔,不过,你得在人前给我留面子。”里正仍然不放心的提出要求。

    “这个你放心,夫妻一体,你失了面子,我脸上也无光,这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孙氏保证道。

    里正看孙氏气儿消了,陪着笑道:“老婆子,明天还真有个事儿麻烦你。”

    孙氏斜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无私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儿?”

    “明天你也和村里的老娘们唠唠,就说有人看见人贩子踩点来了,让他们各家都注意。”里正说道。

    “你不是说要在开会说嘛,咋又让我说?”孙氏不解地问。

    “开会来的都是老爷们,那心粗的给绳子似的,有些方面根本注意不到,关键时刻还得看家里的女人。”

    “吆,是谁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孙氏横他一眼道。

    里正讪笑道:“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幸亏娶了你这巧媳妇儿!”

    “行了,马屁别拍了,这事儿我应下来。不过不是说还有流民的吗?这个该咋办?”孙氏心里害怕是流民,总想得到一些答案。

    “这不是还没确定的嘛,就先说是人贩子,至于流民,我再看看,等确定了再说。”

    “好吧,你是里正你说的算。”孙氏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在被窝里。

    里正坐在炕上,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喊两声老婆子,没听到应声,一看,原来已经睡着了,只好自己也收拾收拾睡觉。

    第二天,各家当家的都在村口集合,看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里正道:“各家来的都是当家人,我这一传达,也等于你们全家都知道了。所以以后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别说你不知道,怪就怪你自己没经心。”

    这不年不节的召集大家,众人心里都打鼓,一听里正这么说,更是心跳的厉害。

    里正看了众人的神色,也不兜圈子了,直接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城里逮住人贩子。由于城里打击的厉害,人贩子想把手伸到我们乡下,就在昨天,人贩子来我们村踩点儿。”

    里正话一落音,下面炸锅了,有担忧孙儿被拐跑的,有大骂人贩子祸害的,还有抱怨把人贩子赶到乡下来,真是众生百态!

    里正看众人的声音渐小,继续道:“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看好自家的孩子,别让孩子落单,五岁以下更是牢牢看住。”

    有人大喊道:“里正想个法啊,我家的小崽子整天不着家,我们总不能一直看着,再说大人也没有小孩儿的空大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里正,小崽子们都野惯了,一不小心就溜走了,一直看着也不是个事啊!”

    里正听到下面的议论声,用手示意安静,随后道:“既然孩子不听话,只好辛苦我们大人,十五岁以上的男丁都要巡逻,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出来要结伴而行,还要照顾比他们小的孩子。你们看怎么样?”

    有人小声道:“那有些人家没出人,有些人家一家几个怎么办。”说是小声,不过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家里没有成年男丁的,都是孤儿寡母的,你有那个脸让她们给你一样。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有必要那么较真儿吗?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你帮他,将来他也有可能帮你,人这一辈子谁能保证都顺顺当当的!”里正一席话,连消带打的把有小心思的人压下。

    里正看众人都不在说话,问道:“谁还有问题,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这么办。”

    众人一致沉默,里正道:“那好,把你们家来几个人都来报一下,我们分一下组,一家几个的要分到不同组。”

    有人哀嚎:“为什么啊,我还想和二弟一个组呢!”

    “如果一家三个人一个组的话,所有人会到齐吗?”里正瞥哀嚎的人一眼道。

    好吧,他正打这个主意被看穿了,悻悻地摸摸鼻子,老老实实的报名。

53、流民

    世子爷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的身影会被人看到,而且还有那么多解读,不过,巡逻的安排虽然没有逮到人贩子或者防流民,但确确实实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孙氏正在院里缝被子,不经意抬头一看,里正进进院了,好奇道:“哎,老头子,今天咋那么快,比平时去的晚回来的早。”说完又低头做活了。

    里正好像没听见,坐到石桌旁的凳子上,面朝孙氏道:“老婆子,恐怕是真的。”

    孙氏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是真的,你这没头没尾的,我知道是啥?”

    “流民,流民是真的。”

    孙氏一听,针都戳到手指上,也顾不得手上的血,立即抬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咋知道的?”说完,边把手指伸进嘴里边看着里正。

    “我回来的比平时早,是因为我没进城,不是我不想进,而是进不去,关城门了。而且城门外聚集了很多人,幸亏今天就我自己,一个糟老头子,也没有人管我。”说到这里正心里暗自庆幸。

    “那咋办啊?成才他们还在城里呢!”孙氏着急地问。

    “你净瞎操心,城里比我们安全多了,有衙门或许还有军队,顶多在吃喝上受委屈。”里正安慰她道。

    “那我们怎么办?”孙氏已经努力让自己冷静,不过说话的颤音显示了她此时的状态。

    里正感受她的害怕,安慰道:“你放心,已经有了教训了,肯定得吃一堑长一智。好在村里已经开始巡逻了,流民这会儿都挤在城里,不过,时间长了,流民就该四散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孙氏还是执着的问这个问题。

    “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等,看官府怎么说。”

    孙氏小心翼翼地问:“要是有流民的话,我们能不能和他们商量,我们给他们一点粮食,让他们不要抢。”

    “知人知面不知心,粮食给了,谁知道他们抢不抢?再说了流民那么多,总有唯恐天下不乱的。”里正无奈道,这个法他也想过,不过行不通。

    “你总是说苏家那几个聪明,你找他们问问,弄不好他们有办法。”孙氏提议道。

    “吃过饭把村里几个老人和苏家的小子都叫上,我们商量商量看怎么办。”里正这会儿也有点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请大家来坐坐。

    “行,我去通知?”孙氏问。

    “不用,我亲自通知。不过,我先去苏家,免得后面忘了,顺便也让他们来个人听听。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看到果子给我跑腿儿。”里正边说边走,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出院了。

    旭哥儿在院里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开门一看是里正,连忙要把他让进屋里,里正摇头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我就来给你说个事儿,一会儿还有事儿呢!”

    旭哥儿一听立即走上前道:“有什么事儿还要劳您亲自来,您打个招呼,我去你家就可以了。”

    里正小声道:“好了,不说客套话了,我直奔主题。我今天来有两个事儿,第一个就是来告诉你,谢家的小姑娘可能要在你家住段时间,外面现在流民横行,有点乱,衙门也没空管这小事儿,第二就是我们也商量商量流民来了,我们怎么办,本来都是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参加,不过,我想你小子在外面经的事儿多了,眼界儿也宽了,你也去提提意见。”

    旭哥儿点点头道:“承蒙不弃,我们一定好好想想,多多向前辈学习。”

    “好了,别废话了,我也要通知其他人,记得吃过晚饭过来。”里正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到的。”旭哥儿对着里正的背影喊道。

    旭哥儿回去的时候,昕姐儿正坐在椅子上,小腿放在凳子上眯着眼,还挺享受。

    旭哥儿有心说她两句,不过,由于有更重要的事儿,也没心和她闲扯。

    苏母看旭哥儿步履匆忙,待他坐下后:“里正匆匆忙忙找你什么事儿啊?”

    旭哥儿为免吓到他们,不自觉呼出一口气道:“里正带来两个消息,第一就是谢姑娘还要继续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旭哥儿还没说完,苑姐儿眼中含泪地大喊:“为什么啊?是不是他们不要我了?嫌我给家里抹黑了?”苑姐儿喊出来她内心的恐惧。

    苑姐儿人虽然比较天真,但家族荣誉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发生那样的事儿,如果他们主动来接,证明家族还接纳她,如果不来接,证明家族已经放弃她了。

    别看昕姐儿闭着眼,但她的耳朵却一直在注意听,当苑姐儿喊出来时,昕姐儿睁开眼站起来道:“看你那样儿!哭什么哭,你就这点儿出息啊!我哥还没……”

    昕姐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苑姐儿抱着哭起来,昕姐儿手足无措的向苏母求救。

    苏母口形让哄哄,昕姐儿认命的拍拍她道:“哭吧哭吧,哭完了听我说几句。”

    昕姐儿话一出口,众人都忍不住想翻白眼儿,让你哄人呢,你却让人哭,万一哭坏了怎么办?

    不过,奇怪的是,苑姐儿又大声的哭几声,泪眼朦胧的看着昕姐儿道:“你要说什么?”

    昕姐儿从袖子里掏出手绢,为她擦脸,边擦边数落:“哭哭哭,你就会哭,你不要叫苑姐儿了,干脆叫哭姐儿得了!你说说有什么可哭。不就是家里不要你了吗?这样的家不要也罢,你应该庆幸脱离了。”

    哎哎,歪楼了,没有说家里不要的事儿,旭哥儿咳咳两声提醒昕姐儿。

    苑姐儿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听到苑姐儿问:“为什么?”

    苑姐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被家里放弃是好事儿,忍不住问。

    “家是什么?能够和我们同舟共济,甘苦与共的才叫家。在我们遇到困难时,给予我们帮助和支持,鼓励我们,安慰我们,让我们渡过难关的才叫家。如果你的家只想享受你的荣誉,不想承担你的不足,这样的家,不要也罢!如果今天它把你除名,一旦将来你有很高的成就,他们也会巴巴的说你是他们的族人。这种事儿,没法说。”昕姐儿拍拍她的胳膊。

    苑姐儿不可置信地问:“真的?”

    昕姐儿点点头道:“这就是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你要争取让你的家族仰望你!”

    苑姐儿郑重地点点头。

54、措施

    旭哥儿看谢姑娘还有要说的趋势,立即打断她道:“因为外面流民很乱,衙门不一定有空办这些小事儿,退一步讲,即使你家里人知道,他们过来接也不安全,所以你需要在这住一段时间。”

    刚刚昕姐儿的话,苑姐儿记在心里,现在听到不是家里遗弃她了,她心里平静多了。

    “那第二件事儿呢?”苏母怕被一打岔忘了,提醒道。

    “这第二就是流民来了,怎么处理,里正邀请了村里一些人,让我也吃过晚饭过去听听,顺便提提意见。”

    本来他可以直接去的,但他现在说出来,苏母一时搞不懂他要干什么,忍不住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集思广益,我们大家也开个小会,看看要拿流民怎么办?”旭哥儿道。

    一听找解决的办法,众人都苦思冥想,看大家都沉默,旭哥儿道:“昌哥儿,你说!”

    “流民少了还好说,照你说的都是大规模了,我一时想不出来。”昌哥儿摇摇头道。

    旭哥儿眼光一看,不用他说,宗哥儿苦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就是掉书袋子的,还真不知道怎么处事儿!”

    昕姐儿不用大哥说,立即道:“流民的解决,需要官府和治下的民众共同努力,要不然还是治标不治本。”

    昕姐儿话一出口,几双眼睛都看着他,昕姐儿不好意思道:“别看我,我害羞!”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地把目光移开,昕姐儿感觉没有灼灼目光了,继续道:“在管理流民中,官府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流民意味着劳动力,官府可以以工代赈,让流民开荒、修桥、铺路,而且大户人家也可以临时雇佣一些流民。每逢大灾,总有一些大户人家喜欢施粥,可以让官府组织人募捐,把这些粮食集中起来,施给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眼看冬天也不远了,官府也要盖点房子,让流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能想到的好像就这么多。”

    昕姐儿其实还有想法,但总得给别人留表现的机会,毕竟一枝独秀不是春。

    旭哥儿越听眼睛越亮,想拍案叫好,又怕打断昕姐的思路,只得苦苦忍着。

    昕姐儿一说完,旭哥儿立即走上前道:“昕姐儿,你这脑子是咋想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注意呢!”

    昕姐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很简单,我就是讨厌不劳而获吃白食的,难道不对吗?”

    “对,太对了!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怎么就不是男孩呢!”说到最后,旭哥儿惋惜道。

    昕姐儿瞪他一眼道:“女孩儿怎么啦?女孩儿我也不比你差。”说着一个动作把旭哥儿撂倒。

    苏母赶紧站起来,昌哥儿和宗哥儿也往这边赶,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昕姐儿已经又把旭哥儿拉起来。

    苏母抱怨道:“你这丫头,说话就说话,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昕姐儿哼一声道:“谁让他看不起女孩呢!”

    旭哥儿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看不起女孩儿,我只是惋惜昕姐儿是个女孩儿,要不然一定能名垂千古的。”

    “女孩儿又怎么啦?即使是女孩儿,我也要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昕姐儿自信满满道。

    昕姐儿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把旭哥儿撂倒的时候,苑姐儿对她发出崇拜的目光,从此收获小迷妹一个。

    苏母看昕姐儿又开始自恋了,赶紧道:“好了好了,接着说,下面该苑姐儿了。”

    随后,往苑姐儿那一瞄,她正呆呆的望着昕姐儿,苏母提醒道:“苑姐儿,苑姐儿!”后面的那句声音稍微高点儿。

    苑姐儿如梦初醒的啊了一声,苏母又提醒道:“该你了,发表意见。”

    苑姐儿道:“很简单,有当兵的在那守着,谁作乱逮谁,看有人还敢冒头不?”

    昕姐儿竖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我咋没想到呢?”

    苑姐儿高兴道:“你也认为此法可行?”

    昕姐儿点点头:“绝对可行,衙门的人毕竟有限,流民又多,肯定管不过来啊。”

    “还可以每个村儿派几个兵,免得有些流民心思浮动。”旭哥儿也补充。

    苏母看姜婆已经站在门外了,提醒道:“还有没有?没有我们吃饭了。”

    昕姐儿突然问:“娘,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母没好气道:“不让你说,你能忍得住?”

    对这个时不时冒出想法的女儿,苏母也是无奈,诚然,她很出色,但出色的盖住哥哥的光芒就有点过了。

    不过也幸亏她是女孩儿,如果是个男孩儿,苏母就要考虑打压一下了。

    昕姐儿嘿嘿笑道:“娘,其实募捐可以打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旗号,相信大家也会响应的。而且这有点道德绑架的性质,怕就怕有人尝到甜头了,打着募捐的幌子,收刮民脂民膏。”

    苏母摸摸她的头道:“昕姐儿,甘蔗没有两头甜,你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你这只是一个提议,具体操作自然有人会办,至于以后走向哪个方向,谁也无法掌控,不要庸人自扰了。”

    由于旭哥儿初来咋到,又是晚辈,不能让别人等他,吃过饭后立即往里正家赶。

    旭哥儿到的时候柳大夫和山子爷正在说话,看到旭哥儿过来了,朝他点点头,旭哥儿也找个角落的位置坐好。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又陆续来了盘炕的孙爷爷、木匠刘爷爷以及一个不认识的爷爷。

    里正看人都到齐了道:“我今天去了城里一趟,但是由于流民太多,城门关闭了。今个儿找你们过来就是想想办法,不要让三十年前的悲剧重演。”

    说起三十年前的事儿,在坐的大部分都经历过,一时间有点沉默。

    里正感觉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办法,打破僵局道:“三十年前的事儿,柳大夫和旭哥儿可能不知道,我简要说一下。三十年前也是灾荒年月,南方大旱,许多人出来逃荒,我们这也来了很多流民,但由于城门关闭,又没有吃的,流民们把方圆十里的村庄都打劫了,这还不算,他们最后把城都攻破了,城里的大户更是遭了殃,死的死,伤的伤,虽然最后还是被镇压了,但还是带来无法磨灭的伤害。”

    旭哥儿邹着眉头道:“官府呢?官府当时在干啥?”

55、实施

    “官府?哼,当时知府大人忙着逢迎拍马呢,哪管百姓死活。”想起当年的事儿,里正心里就一肚子火。

    山子爷道:“官府不管,民间又没有力量,只能各人自扫门前雪了。”

    那个不认识的爷爷道:“不管以前了,就说现在,是靠官府,还是我们自己?”

    孙爷爷点头道:“老吴头说到点子上了,官府,我们管不了,我们所能靠的就是我们自己。”

    “具体怎么个靠法,你们有章程没有?”里正问。

    “村里的十岁以上的男丁交给我,我负责他们的操练,不说多能打,至少真出了事儿,不会没有还手之力。”老吴头朗声道。

    柳大夫看里正的目光朝向他立即道:“那我也抓紧时间采药,多制作一些迷药之类的。”

    里正真正要叫的就是老吴头和柳大夫,其他人都是陪衬,不过也象征性地问问他们的想法。

    等问到旭哥时,里正道:“旭哥儿,你小孩儿家脑子活,想想还怎么办。”

    旭哥儿不好意思道:“我们小孩子的想法不成熟。”

    “成不成熟说出来听听,我们也不会笑你。”里正笑着道。

    山子爷这些和旭哥儿熟识的人也都起哄让他说说。

    “小子认为,流民之祸在于人多而杂,他们背井离乡的,衣食是最紧缺的,只要能满足这些流民也就好管理了。”旭哥儿说道。

    “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关键是谁管的起,那么多人呢!”山子爷笑呵呵地道。

    旭哥儿不服气道:“山子爷,可以让官府出面赈灾,也不能让流民吃白食,以工代赈,官府可以让流民开荒、修桥、铺路等等,而且官府也可以分散流民,把他们安排到各个村落,一来人员固定乱不了,二来,他们一忙就没有功夫闹事儿了。再说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官府也可以向大户人家或者普通民众募捐粮食和衣物,给那些老弱病残,就是老弱病残之类的也让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这样以来不是人人有活干,有饭吃,也不用担心他们惹事儿了。”

    刚开始还有人认为是里正抬举苏家,现在听旭哥儿一说,众人立即意识到可以彻底解决问题,都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害怕打扰到他。

    “这样一来需要的人就多了,管得了吗?”柳大夫提醒道。

    “衙门肯定管不了,可以叫上当兵的,兵民一家亲,相信他们不会不管的。到时候不仅有维持秩序的,每个村儿再派几个,岂不美哉?”旭哥儿好像已经看到的那种情况了,笑眯眯地道。

    老吴头提醒道:“别想那么美,那些当兵的只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即使同意派兵,村子里也不可派多厉害的,关键还得靠我们自己。”

    刘木匠道:“既然要募捐,我看我们村儿每家捐点儿,流民要来了,作为流民的口粮,谁家有个什么事儿也可以雇佣流民。我们让他有活路,相信他们也不会自断后路的。”

    孙爷爷也赞同道:“只要能活着就好,至于吃饱,那是以后的事儿。”

    里正看该说的已经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对柳大夫道:“柳大夫,诸位提的你听明白了吗?能不能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呈送给官府的人看,听不听是他们的,也算我们为流民也为自己尽点儿心。”

    柳大夫点头道:“没问题,我一会儿回去写,明天早上的时候给你,这么好的谋略一定得尽早送到。”

    “那好,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吴哥,操练什么时候开始?”里正正要结束,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儿没确定,立即开口询问。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通知村民,后天开始吧,不过开始几天需要人维持一下秩序。”老吴头想了一会儿道。

    “没问题,你只管教,其他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谁敢调皮捣蛋的,记下来找我。”里正承诺道。

    “吴爷爷,你看村里的女孩儿是不是也教教,要真是有了冲突,可不因为你是女孩儿就放过你!而且也不一定都要十岁以上的,愿意的话,都可以过来。您的重点放在十岁以上的男童身上就好。”

    旭哥儿认为昕姐儿的那些动作纯粹是浪费时间,既然如此,还不如出来练练,再加上家里有个谢姑娘,她们出来了,家里也清净。

    里正一想也是这个理儿,真的有什么事儿,即便是女孩子,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看向老吴头道:“老哥,你看……”

    里正虽然赞同,但带人的是老吴头,还得征得他的同意。

    老吴头爽快道:“没问题,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没有差别。”

    里正高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替那些女娃娃谢谢你了!”

    山子爷提醒:“不是我泼你冷水,有些人家宁愿女娃在家干活儿。”

    里正一瞪眼想要说什么,山子爷立即道:“不是我,我是绝对支持你的,我们家的桃儿、杏儿、三妹儿都去。”

    “干脆和村里人明说了吧,要求家家户户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都要操练,如果他们拒绝,事先说好,如果流民真的来了,村里不保护,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需要你的时候你推三阻四,你需要别人的时候就得立刻马上。”木匠爷爷提议。

    山子爷摇摇头道:“除了小孩子,大人都有活儿,总不能啥活儿都不干吧。再说了再有个十几天就该秋忙了。”

    柳大夫笑着解释道:“山子叔,你误会了,即使操练也不是整天都练,每天一两个时辰就好,是吧,吴叔?”柳大夫怕他不信又问了老吴头一句。

    “大家都是庄稼人,不可能啥都不干,整天操练。每天早上一个时辰早起床一会儿就行了,不会耽误时间的。”老吴头道。

    山子爷嘴里说着那就好,总算是放心了。

    “那就这样吧,明天在村口集合,你们回家呢,也和家里人说说。旭哥儿明天早上来我家,在村里敲锣喊几圈,也不一一通知了。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里正总结过后又象征性的发问一句。

    看大家都不再说什么便说:“那明天早上见。”

    众人也就纷纷起身告辞,在他们分别的时候,旭哥儿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柳大夫有空吗?有空的话麻烦你帮我娘把把脉。”

    柳大夫连声道:“有有,明天早上里正开了会,你看行吗?”

    不过,柳大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奇怪。

    “没问题,到时候恭候您的大驾。”

    不过,在他们看来很正常的对话,在其他人眼里却非常奇怪,柳大夫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过?

56、操练

    旭哥儿回家的时候,果然看见苏母她们在等他,心里暖暖的,有人惦记的感觉就是好!

    不等苏母她们问,旭哥儿主动道:“明天里正要召集全村人开会,要求全村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人都进行操练,大概后天就要开始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我也要参加吗?”苑姐儿指着自己问。

    旭哥儿还没来得及说,昕姐儿就道:“你如果现在就走,就不用参加了。”

    旭哥儿看了昕姐儿一眼,说话还是那么直,随后,解释道:“我们操练主要是为了防流民的,虽然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但流民来了,你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啊。”

    好吧,只有一个意思,她得去!

    旭哥儿朝昕姐儿使眼色示意支开苑姐儿,昕姐儿拉着苑姐儿道:“好了好了,不就是操练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看把你愁的。快,趁着他们还在这边说话,我们赶紧去洗漱,不然一会儿又该挤了。”

    她们走出一段还听见苑姐儿在辩解她不是不想操练。

    苏母看了旭哥儿一眼道:“什么事儿啊?还得把人支出去。”

    旭哥儿小声道:“娘,平地和锦州毗邻,锦州有流民,平地肯定也有。今天提的一些方法,真是金玉良言,用的好的话,彻底解决流民不成问题。我们要不要和爹说一声?”

    “你也说了两地毗邻,这边解决了,那边肯定能知道,不过时间早晚罢了”,苏母看他一眼,“你还是寻个机会给你爹送个信儿,早点儿解决,流民也少受点罪。再一个就是虽然他早晚都知道,我们早点儿和他说也卖个好。”

    “那我们不就暴露了吗?爹要抓我们回去怎么办?”昌哥儿问。

    虽然外面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好,但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回去。

    “偷偷的塞给斥候,他怎么知道是谁?即便他知道是谁?他也只能确定个大概位置,要找到我们还得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苏母对昌哥儿道。

    “表姑,谋略应该都差不多,他们会不会凭这,顺藤摸瓜的找到我们?”宗哥儿问。

    苏母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道:“确实是个问题!”

    旭哥儿恐怕苏母反悔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么多人命,绝对值得我们冒险,娘,你说呢?”

    “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苏母清楚旭哥儿已经打定主意了,这和她的想法也一样,顺着他的意思道。

    旭哥儿高兴地道:“哎,那我现在就写,和里正他们的一块送走。”说着就要去找文房四宝。

    “哎,回来!”

    一听苏母喊,旭哥儿心里就咯噔一下,不自然回头道:“娘,还有啥事儿。”

    苏母走上前道:“你这孩子真心急,就是写好,送不出去也枉然。”

    旭哥儿听苏母的话意,眼前一亮,苏母身子往前倾,弯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说完问了句:“记住了吗?”

    旭哥儿立即点头道:“记住了!”

    “那你快去写吧,心都飞了,人也不留你了!”说着转身进屋了。

    旭哥儿跑到房门口又折回来道:“对了,娘,我请了柳大夫,让他明天来给你把个平安脉。”

    不等苏母反应过来,人已经又跑了。

    翌日,昕姐儿仍是雷打不动地做她的微调,昌哥儿听到外面的敲锣声,喊道:“昕姐儿,走,我们也去看看!”

    昕姐儿摇摇头道:“不去,我要练功。”

    “哎呦,整天练,也没见你练出个名堂来。”昌哥儿抱怨。

    “傻瓜,我以前虽然能打得过大哥,但依靠的是蛮力,绝不可能一招把他制住。”昕姐儿笑眯眯地道。

    “你是说……”

    昕姐儿点点头,昌哥儿还是有点不信道:“可能是大哥没注意,才让你得逞的。”

    好吧,有人喜欢自欺欺人,她也没办法,继续做她的微调。

    昌哥儿看着出来苑姐儿出于礼貌问了句:“苑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去?”

    苑姐儿正无聊,立即道:“好啊,我们一块去。”

    昌哥儿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又过了一会儿陆续又来了一些人。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里正接过旭哥儿手里的锣,铛铛铛敲几下,敲过后喊:“注意了,注意了。我下面说的事儿非常重要,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问题。”

    众人虽然没说,但那神色显然认为里正在吓唬人。

    里正也不和他们多做解释,直接道:“前天说陌生人已经确定了,不是人贩子,是流民。年轻可能不知道,四十岁以上的人都应该经历过当年的流民之祸,你们可以问问他们惨烈不惨烈。”

    “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我们疙瘩村儿,也没什么能耐,管好我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就好。至于怎么管,我昨天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商量了一下,全村不分男女,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全部都要操练。你要不想操练,可以,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别找村里。”

    里正的话刚落音,就有人喊:“那咋行啊,我们是女人!”

    里正扫她一眼道:“土匪来了,你说你是女人,他会放过你?”

    “就是操练,我们也没办法和男人比啊!”有人喊道。

    “没让你和男人比,操练的目的就是让你们遇到事儿,不要只知道哭,即使不能帮上忙,也不要拖后腿。当然,你男人愿意你拖后腿的可以不来。而且我们是分组的,分成三组,男人一组,女人一组,孩子们一组。到时候各组都分出个一二三名来,孩子们都看着呢,他们会有样学样的。”里正说完看了看众人。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里正再次问。

    看众人不吭声,喊道:“既然没有问题了,我再强调两点,第一,明天符合条件的寅时初在村口集合,如果不来的话,不管男女,我会领着人亲自去家里请的。到时候如果发生什么事儿,你也别怪我说事先没通知。只要你丢得起那张脸,我是不怕麻烦;第二,操练是个体力活儿,必须吃饱。有些人平时刻薄,没人提,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人的身体是最诚实,如果有人因为体力消耗而饿晕,就别怪我不客气!”

    里正说这话是看着人群说的,做贼心虚的人,总认为里正在看着他警告呢,所以即使刻薄成性的也不敢这个时候吝啬。

    事实上,里正也确实看着某些人警告,看到实力表演变脸,里正确定她们听进去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记在心里。

57、相认

    众人散后,柳大夫把写好地东西交给里正,就要随旭哥儿一块儿去把脉。

    里正突然喊道:“哎,等等!”

    柳大夫和旭哥儿都回头看着他,里正道:“你们,能不能陪我一块进城?”

    柳大夫笑着道:“行啊,不过得等我给旭哥儿他娘把了脉,昨天已经说好了。”

    “那行,我在家等你们。”里正高兴道。

    孙氏看里正时不时的摸摸胸口,恐怕里面的东西不见了,有点不解道:“既然东西那么重要,你干嘛要揣着?万一丢了呢?”

    “不揣我更担心,最起码我可以随时确认它在。”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大半辈子了,你这个样儿还是第一次见。”孙氏忍不住好奇地问。

    里正小心翼翼道:“宝贝,是能让我们入贵人眼的宝贝。”

    “既然是宝贝,你不自己进献,不怕他们抢功劳啊?”孙氏知道他在等苏家小子和柳大夫,担心地问。

    “这也是没办法的,荣华富贵是好,那也得有命享,现在谁知道城里是啥样?我自己去,你不怕我一去回不来了。”里正踱到椅子上坐下说。

    孙氏立即:“呸呸呸,该出门了,说点儿好听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姜婆听到敲门声,猜想是来把脉的,立即跑去开门,门一开还没看清人就笑着:“真是麻烦……”。

    还没来得及说完,姜婆抬头看清柳大夫后惊叫:“三少爷?怎么是你?”

    苏母本来就跟着姜婆出来的,不过比姜婆晚了几步,听到姜婆的喊声,抬头惊愕道:“三哥?”

    柳大夫虽然早已预料到会见面,也在脑海中预演了几遍见面的情形,不过真的见面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干巴巴喊:“瑗妹妹,姜嬷嬷。”

    苏母赶紧前面带路,边走边道:“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我就知道你带着全家离家出走了,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柳大夫赶紧道:“瑗妹妹,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先给你把把脉,里正那边还正等着呢,回头,让几个小的也见见姑姑。”

    说起孩子,苏母问道:“哥哥,这几年又添了几个小侄子?”

    “你嫂子,身子不太好,除了茹姐儿,我们还有两个儿子,年哥儿和月哥儿。”柳大夫回答道。

    此时众人已经进屋分宾主坐下,苏母对着他道:“我们家几个大的你应该都见过,旭哥儿、昌哥儿和昕姐儿,小的叫明哥儿。明哥儿这会儿在……”

    刚说到明哥儿,就听到一个喊声:“娘,在这呢!”

    随后,昕姐儿牵着明哥儿走进屋,对柳大夫道:“舅舅好,我是昕姐儿,她们都说年哥儿像我大哥的时候,我又听说你们姓柳,我就想这可能是舅舅家。不过当时也就想想,谁知道竟真是舅舅!”

    昌哥儿也不甘落后道:“舅舅,我是昌哥儿。”

    早已松开昕姐儿的明哥儿蹬蹬跑到柳大夫跟前道:“舅舅,我是明哥儿,最乖最听话的明哥儿。”

    柳大夫摸摸他的头道:“好乖的明哥儿,舅舅给你见面礼。”说着把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都拿出来。

    明哥儿不知该如何办,抬头看着苏母。

    苏母赶紧阻止道:“三哥,这又不是在家里,什么都方便,见面礼就免了吧!”

    柳大夫道:“见面礼是我这个做舅舅的对孩子的一点儿心意。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尽力而为,礼轻情意重。”

    话自己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母点头示明哥儿可以接下。

    明哥儿接下后说了声谢谢舅舅,柳大夫又起身把荷包给昕姐儿他们一人一个。

    不过,在给宗哥儿的时候,宗哥儿不好意思道:“还有我的?我还要吗?”

    “大人给小孩子发见面礼是应该的,你还是小孩子当然要了,不止你,谢姑娘也得要,别看礼轻,但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宗哥儿高兴地点点头道:“谢谢舅舅!”

    他们的话,苑姐儿也听到了,接下荷包直接道了谢。

    旭哥儿提醒道:“舅舅,里正还在等呢!”

    柳大夫道:“瑗妹妹,我给你把把脉,有什么事儿,我们回来聊。”

    “要不然你们先去,我现在又没事儿,早点儿晚点儿没关系。”苏母提议。

    “还是先给你把脉吧,把了我们大家都安心。”柳大夫说着示意苏母伸出手。

    柳大夫平心静气的为苏母把了会儿脉,笑着道:“恭喜瑗妹妹,这一胎又是双胎,不过双胞胎通常都会早产,产婆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回三少爷的话,准备好了,就是村里的大妹儿,招赘的那个。”

    一见到三少爷,姜婆不自觉地就按照以前的在柳家的说法。

    “那就好,到时候也叫上我,有个大夫在总是多层保障。”柳大夫吩咐姜婆。

    姜婆还要说什么,苏母赶紧打断道:“哎呦,嬷嬷,我知道你见着娘家人了,激动,但三哥他们这会儿还有事儿,先让他们走,回头让你说个够。”

    姜婆一拍脑袋道:“哎呦,你看我这糊涂的,你们有事儿赶紧去办,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旭哥儿向苏母抬抬袖子道:“娘,那我们走了。”

    苏母心领神会地嘱咐:“眼睛放亮点儿,凡事尽力而为量力而行,不可莽撞,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听听你舅的。”

    旭哥儿哎了一声,就和等着他的柳大夫一起出去了。

    三人走在路上,时不时的说句话,突然,旭哥儿想起件事儿问:“舅舅,家里的房子眼看就要竣工了,我们还要不要办暖房宴?”

    “按说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不宜招摇,但乔迁乔迁又是大事儿,不办又有点儿不合适。要不就办个几桌,请请几家亲近的?”

    虽说娘舅大过天,但柳大夫还是没有直接决定,而是问一下旭哥儿的意见。

    “嗯,那就听舅舅的,办几桌。”

    旭哥儿本来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眼,但又怕别人说嘴,现在舅舅说出来了,正好有个理由。

    他们两个说的热闹,没看见旁边的里正虽然仍在走着,但完全不在状态。

    柳大夫一直没听到里正的声音有点儿奇怪,转头一看,里正正目无焦距,眼望前方。

    柳大夫轻轻地喊:“里正?里正?”

    里正终于清醒了,不可置信地指着旭哥儿问:“他怎么喊你舅舅。”

    柳大夫茫然地反问:“难道我没说吗?”

58、送信

    里正边点头边道:“没说!”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已经说过了呢。”柳大夫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随后拍拍旭哥儿的的肩膀道:“苏旭,我亲外甥。今天要不是去他家诊脉,我还不知道她娘就是我妹呢!”

    “旭哥儿他们已经见过你了,怎么你们好像不认识似的。”亲戚家离的远走动少,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说不认识吧。

    “我妹妹出嫁后由于某些原因我们搬到这了,那时候旭哥儿还没出生呢,能认识我才怪呢。”柳大夫解释。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看看你们兄妹又再次重逢了。旭哥儿,以后多听听你舅的,天上雷公地下舅公,你舅以后就是为你撑腰的人。”里正看着旭哥儿道。

    “以后有不懂的地方一定多向舅舅请教。”旭哥儿点点头说道。

    “哎,叔,你进城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是都不让进还是只不让流民进?”柳大夫问。

    “不知道啊,一听前面关着城门了,加上就我自己,流民又比较多。我扭头就回来了。”

    “也是,安全重要!我们到那看看具体怎么着再说吧,现在说什么为时尚早。”柳大夫道。

    本来已经做做好被拒后想其他法的准备了,谁知远远的看见排了两队人准备进城。

    看到他们过来,站在队尾维持秩序的城门卫喊:“本地的在我左手边,外乡的在右手边。”

    在他们终于进城了,旭哥儿感叹:“进城的都是有些资产的人,穷人连十文钱都拿不出来,只能在城外了!”

    “你小子别感叹了!历来如此,如果不加以限制,一窝蜂的全部挤在城里怎么办?我们快把这个交到衙门,好早一点儿解决问题。”里正边说边拍胸前的纸。

    众人走到衙门的时候,柳大夫道:“里正,我们就不去了,我领着旭哥儿转转,半个时辰后在衙门口等你,你看怎么样?”

    “我们一块来了,也一块儿进去吧,这功劳也有你们的一份。”

    没有人来分功劳,他是太愿意了,不过由于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还是邀请柳大夫舅甥俩一块儿。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就是护送你来衙门,其他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柳大夫在里面可是一点儿也没敢提旭哥儿的事儿,可不能让里正给扯出来。

    柳大夫的话已经暗示很明显了,里正心里也有了普,点点道:“就是上面写的,是我们村里的人集思广益想出来的。”

    “那我们去逛逛,一个时辰后等你?”柳大夫提醒。

    “行,我要是出来早了也在这儿等你!”

    走出大街上,柳大夫问:“旭哥儿想上哪逛,舅舅陪你!”

    旭哥儿和妹妹的眉眼官司,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为他们的提供方便。

    “舅舅,出来的匆忙,家里的纸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我需要再买一点。舅舅有什么铺子可以推荐的?”旭哥儿问。

    柳大夫道:“你舅舅我是个郎中,只要不是太孬的都能用,就是不知道你要的是哪一种。不过,不怕,我们一家一家的看,货比三家,总有一家令你满意。”

    真是瞌睡送来个枕头,旭哥儿高兴道:“那麻烦舅舅了。”

    旭哥儿走了一家又一家,最后选了一家不起眼的铺子买了纸。

    旭哥儿不知道的是,他的背影被有心人看到了,就顺便查一下他此行的目的,里正怀揣的谋略也就顺理成章的到了当权者的案头。

    摇光请示道:“主子,那苏旭一定在故布疑阵,想把这谋略传出去,我们要不要盯着他今天去的地方?”

    “盯着又怎样?某种程度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早点儿解决流民问题,对谁都有好处。大雍虽然肮脏腐朽,但他的子民却没有错。早点儿解决也让更多的百姓免受流离之苦。”

    “世子爷爷爷真是忧国忧民,小的佩服!”摇光弯腰拱手道。

    “好了,别贫了,你就是再恭维也改变不了我睚眦必报的本性。去把冯先生叫过来吧!”

    世子爷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是率性而为,并没有那么高的情怀,他也不想被别人戴的高帽给绑住手脚。

    冯先生接过主公递过来的纸,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经心,越看越想看下面的内容,手也不自觉的快速翻页。

    终于看完了,冯先生朝世子爷拱手施礼道:“敢问主公,哪位名士为您出谋划策?”

    “不知道,这是辖下送过来的,也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世子装着漫不经心地道。

    “有如此谋略的人,又岂是凡夫俗子,一定是隐士,恳请世子引荐!”冯先生弯腰施礼恳道。

    世子摊手道:“不是我不给你引荐,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啊?不过,大概的范围是确定的。”

    “在哪?”冯先生忙问。

    “就离府城二十里远的疙瘩村,路倒是不远,就是有点偏。”世子爷不慌不忙道。

    “恳请主公让我走访疙瘩村,寻访隐士共同为您效劳!”

    冯先生确实想亲自看看那位提出如此谋略的名士的庐山真面目。

    世子爷挥挥手道:“不必如此,我为你们找的小主公也在疙瘩村,你可愿意去教小主公权谋之术?”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敢问小主公是哪位?”冯先生问。

    “一个叫苏昕的小女孩,今年才八岁。”世子爷回答道。

    “敢问主公,这位有什么特别之处?世上的男儿千千万,为什么非要选个女娃娃,既然女娃娃可以,为什么不选您家的女公子?”作为一个谋士,他从不小瞧任何人,不过有点好奇主公的选择。

    “因为她身为女儿,却有勇有谋、敢做敢为,更是身先士卒,不逊于世间任何一个男儿。她从不因女儿身而自怜,而是自立自强,自信张扬,我想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能走到多远?”世子爷根据得来的情报和这几天的印象总结苏昕的印象。

    冯先生似笑非笑道:“这样的理由,主公你自己相信吗?”

    好吧,一辈子汲汲营营的算计,好不容易率性而为了一次,竟然没人相信。

    世子随即从政客的角度道:“苏昕本身很优秀,这是其一;其二,她是永安王的嫡长女,你说永安王是愿意一个外人接收我的封地还是他的女儿?其三,不管大雍怎么贪官横行、民不聊生,但我始终姓慕,我看到它的衰亡而不能力挽狂澜,我所能做的就是封地百姓找个仁厚的主人。”

    “相信主公也看到了,群雄即将逐鹿?你又如何放心把封地交到小姑娘手中?你愿意,你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她的父母愿不愿意?还有大小姐愿不愿意?”

59、商议

    冯先生的一系列发问,震得世子爷失神了一会儿,沉思了片刻道:“选苏昕,我是认真考虑过的,锦州和平地毗邻,一旦发生什么事儿,方便求援,苏泰那人我了解,已经到嘴的肥肉,他是不会让它飞走的。”

    冯先生叹口气道:“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何不好人做到底?”

    世子爷道:“先生不必劝我,作为宗室子弟,我不愿也不能向一个有不臣之心的人摇尾乞怜。若为我自己,我宁愿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誓与大雍共存亡。我死可以,但封地的黎民百姓不能死,我的颖姐儿也不能死。把封地让给苏昕已经是我的极限,也是我给整个锦州府和你们留的后路。”

    “主公何必妄自菲薄……”

    冯先生看他连后路都说出来了,开口想劝,就被世子爷打断:“何必自欺欺人,我也想欲与天公试比高,但我的身体不允许,谁知道我哪一天就站不起来了。”

    “永安王会愿意?王妃会愿意吗?要知道,作为苏泰的嫡女一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接了封地那就意味着责任!苏昕她本人又愿意接吗?”世子爷示意继续时,冯先生问。

    “苏泰他巴不得,如果真给他某一个儿子,他还怕翅膀硬了会反了他呢,在他闺女手里,和在他手里,没什么两样儿。至于王妃,从慈母角度,她或许不愿意,但别忘了,她不止一个女儿,她还有儿子,一旦苏泰登极,苏昕就是他们的靠山。苏昕倒不必担心,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她就会抓住机会。”世子爷分析道。

    “佩服佩服,主公这是把人心算计透了啊。”冯先生拱手称赞道。

    世子苦笑道:“先生就别取笑我了,我即使算计了天下又如何,还是争不过命。”

    冯先生知道一不小心又触碰了主公的禁忌,遂转移话题道:“主公的想法给大小姐说了吗?大小姐怎么看?”

    “颖姐儿还不知道,她的性子软,担不了那么大的责,再加上未来局势混乱,我不想让她趟这一滩浑水,我只希望她平安喜乐!”世子爷道。

    “主公的慈父之心可以理解,但保不住有人挑唆,到时候父女生隙或者是仇恨您所选的继承人就违背了初衷。”冯先生提醒道。

    作为一个谋士,他肯定忠于他的主公,但经历两任主公,他不想在新主与旧主直接作选择,只好把未来的隐患提出来。

    还真有这个可能,他是把颖姐儿托付出去了,但如果颖姐儿一直作死,再厚的情分也经不住消磨。

    世子爷点点头道:“回头,我会和颖姐儿说清楚的。关于苏昕的问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冯先生拱手道:“多谢主公解惑,某知道该怎么做了!”

    世子爷提醒道:“你去找什么隐士我不管,不过,你要把重点放在苏昕身上,这可关系到整个锦州的未来!”

    “尽我所能,将毕生所学交给她。不过,她能学到什么程度就不是我能承诺。”冯先生保证道。

    “行,我相信先生。这谋略虽然好,还有一些需要完善的地方,我再们研究研究。”世子拿着两张纸道。

    在某个铺子里,一个似掌柜的人正把一个纸条塞进绑着鸽子腿的竹筒里,随即把鸽子放飞。

    望着看不见的鸽子,另一个像伙计问:“掌柜的,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还要放吗?”

    “放什么放?想放也没有了,这是我的最高权限。”

    掌柜的早就看出这小子不耐烦,不过看在他还算知事儿的份上不想训他。

    “掌柜的,到底是什么那么重要,让你一口气放了三个?”伙计忍不住好奇地问。

    掌柜的看他一眼问:“顺子啊,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连这点儿常识就不知道吗?不要打听旁的事儿,除非这是你的任务。你要是再犯,我会申请把你送回去继续学习。”

    顺子拉着掌柜的道:“掌柜的,别啊,我一定多听多看少说,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下不为例!”掌柜的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顺子抹了一把虚汗,以后再也不不多嘴了。

    另一边,永安王正为流民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报,立即让进来。

    只见陈忠手里举着个纸条,一进来顾不上行礼就喊道:“王爷,大喜。”

    永安王道:“哎呦,我的大将军,不要拿我开刷了,我现在整天忙得团团转,哪有什么喜事儿。”

    陈忠把纸条往他跟前一递道:“看看,这是不是喜?”

    永安王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一看,屏住呼吸,一口气读完,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从哪儿弄来的?”

    陈忠拱手道:“回王爷的话,锦州的探子飞鸽传书过来的,一共传了三封,这是其中一封。”

    “另外两封拿来我看看。”永安王伸出手来。

    陈忠把信呈上去后,永安王吩咐陈忠把诸葛先生他们请过来商议。

    陈忠走后,永安王把三封信摊在桌子上,拿着其中一封折叠起来,边折叠边骂:“臭小子,总算还没有忘本,回头再找你算账。”说着把折叠好的纸放进袖筒里。

    两封信在众人手里传看了一遍后,永安王问:“诸位有什么看法?”

    诸葛先生拱手问:“主公,该谋略从何而来?”

    “锦州探子传来的。”

    “这些方法确实很完善,但就是由于太完善了,我总是感觉有陷阱。”一位文士道。

    “你们文人就是唧唧歪歪,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就是让诸葛先生想也不一定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如果有什么差错,那肯定是执行有问题。”一个武将直言道。

    “狄威,我只是就事儿论事儿,不要胡乱说话。”那文士气愤道。

    “好了,不要吵了,谋略没什么问题,这是我家二小子传过来的。现在就需要安排具体执行了。”永安王阻止下面的争吵道。

    众人一听皆站起来道:“谨听王爷吩咐。”

    “狄威,你领着人马负责维持城中秩序,王坚你领着人负责以工代赈的工程和流民秩序,文先生和阳先生负责城里的募捐工作,郑浩你清查组织军中的不能上战场的兵,把他们暂时安排到各个村里,谨防流民作乱。一会儿,个人负责的部分大概怎么做,我会派人给你们送去。至于我和诸葛先生,就负责统筹全局。好了,散会。”永安王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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