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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跳池塘的鱼     悍女人生txt下载     悍女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颖姐儿

    众人一听,连忙下去安排。

    众人一走,诸葛先生道:“恭喜主公喜得佳儿!”

    永安王谦虚道:“那小子也是侥幸。”

    话虽这么说,但永安王那掩饰不住的笑,显示了他现在心情极好。

    “主公此言差矣,二少爷他们才到锦州多久,根本接触不到这机密,能够传回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些计谋本身就是二少爷他们提的,所以他们知道。再一个就是这是个名士提的,二少爷和他交好,才有可能接触到,不论哪一种,对我们平地是百利而无一害。”诸葛先生客观地评价。

    “那依先生的意思,现在不把他们接回来,让他们多接触接触,最好把人拐回来?”永安王问。

    诸葛摇摇头道:“主母正值生产之际,你就是想接也不可能。此计一出,各方关注,主母她们的位置可能会暴露,到时候……”

    永安王听懂他的意思,一挥手,地下跪着一个人,永安王吩咐道:“派一队人马去保护主母,她们大概的位置在锦州,具体的你们自己找。”

    那人是了一声,一转眼又不见了。

    “先生,还有什么高见?”永安王问。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看似不重要,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主公还是关注一下内宅。”诸葛提醒道。

    永安王疲惫的扶额道:“这后院缺了王妃还真不行,外面的事儿已经焦头烂额了,还要管后院!后院又怎么了?”

    诸葛踱着步解释:“不是某盯着主公的后院,而是有些人的名声太响亮了,只知宠妾而不知主母,是乱家之兆啊!”

    “这个王家就是不消停,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名声要那么响,到底想干啥!”永安王发怒道。

    永安王又岂会不知王家的小九九,但看在王坚还不错的情况下,他也就容忍一二,没想到竟然养大了他们的野心,处处和王妃别苗头,你要是真有本事,那也无所谓,关键是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还想抢别人的功劳,什么东西!

    “主公息怒,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之本性也,关键要看有无约束。”

    永安王眼前一亮道:“多谢先生指点,本王知道如何做了。麻烦先生盯着点募捐,不要发生强迫之事,尽力而为,量力而行。争取每一个人都能活着。我再以王妃的名义捐款,争取做到平地人人参与,真正实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作为捐款人,他可能不在乎那点儿钱,但他在乎那点儿钱怎么用的?用到哪了?这是我们首次捐款,如果做不好,恐怕没有以后了。”诸葛提醒道。

    “那依先生之意?”

    既然诸葛先生提出了,肯定有他的用意,索性直接问他。

    “大量招募读书人,跟踪每一笔钱的去向,做到账目公开、透明,他们能够查到每一笔钱的去向。另外再设一个功劳簿,以后有重大功劳者录入该簿,官府发个证明。而且我们要贴个告示什么的,让流民和城里人都知道您的仁政,更要把各位负责的事项说明白,到时候论功行赏。”诸葛先生说出自己的想法。

    永安王拍手大赞道:“先生大才,这个主意好!”

    “主公过奖,这还是受二公子启发。”诸葛谦虚道。

    “那我们各自行动,鼓动人心、写写画画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永安王总结道。

    “主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着斗志昂扬地走出去。

    两个地方政策大同小异,有心人知道后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平锦结盟了?更是有那宗室子弟指责世子爷胳膊肘往外拐。

    世子爷直接来了句:“你们怎么知道不是我抄苏泰的,与其在这指责,不如赶紧回去做事儿,免得事态扩大。”

    刚刚还气焰嚣张地来使卡壳了,吭吭唧唧道:“请世子爷指教!”

    世子爷咳咳两声,骂道:“让本世子亲自教,你配吗?不知所谓的东西,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儿,就你那副嘴脸,换了以前早就扔出去了。今天爷心情好,还不快滚!”

    那来使感受到世子爷的怒气,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世子爷又咳咳两声道:“真是天要欲其亡,必先欲其狂,看看宗室现在都狂成什么样儿了。”说着又咳咳两声。

    “爹,你又咳嗽了,有些人真不值得你生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大小姐说道。

    世子爷招手让她进来问道:“颖姐儿,今天怎么想起爹了?”

    颖姐儿揉着帕子,扭扭捏捏地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世子爷挥退下人,鼓励道:“我们父女之间有什么不好说呢?”

    颖姐儿鼓足勇气,小心翼翼道:“爹,听说你已经选定继承人了?”

    世子爷脸一沉,又有人在颖姐儿跟前嚼舌根了,不过,仍旧声音轻柔地问道:“谁说的?”

    颖姐儿赶紧摇摇头道:“没,没人说,就是摇光叔叔他们以前都喊我小主子,现在叫我大小姐,我猜爹可能找到继承人了。”

    世子爷看她瘦瘦弱弱的性子又敏感,怜惜道:“是爹对不起你,害得你身子那么单薄。”

    颖姐儿赶紧摇头道:“爹,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爹一直竭尽全力的救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能够来世上走一遭,我已经很满足了,就是有点遗憾,我还没有看看外面的世界。”

    世子爷道:“不用遗憾,爹送你出去住几天,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

    “真的吗?”颖姐儿一听惊喜地抬头问,不过想到什么,随即低下头道:“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又一不小心被人利用。”

    世子爷道:“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那些下属家里,是永安王那里。”

    “什么?让我去平地,爹,我不想离开你。”颖姐儿抓着世子爷的袖子道。

    “你这小丫头就会多想,你愿意,爹也舍不得,永安王妃因为某些原因来到我们锦州,你去他们那做客,你们身份差不多就不存在巴结什么的”世子爷宠溺道,随即提醒道“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习惯。”

    听到世子爷说,颖姐儿已经有点意动,正憧憬呢突然来个转折,很自然地问:“什么?”

    “就是永安王府的小姐姐,她的性格和你不一样,你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和她说,不然,她可能不喜欢你哦。”

    世子爷一直感到颖姐儿的性格弱,但府中又没有个女性长辈指导,他又怕说出来,颖姐儿那敏感的性子会以为他不喜欢他,所以一直也就任由她发展,不过这次是个契机,希望颖姐儿有所改变。

61、到来

    “怎么会?女儿家不是都应该很温柔娴静的吗?”颖姐儿不解地问。

    “怎么不会?一样米养百样人,要是千人一面,你想想会怎么样?”世子爷诱导道。

    “那季夫子会跟着我去吗?”颖姐儿问。

    “哎呦,我的傻丫头,你是去做客,又不是常住,带着夫子做什么。”

    世子爷早就对那女夫子不满了,又怕猛下子换夫子颖姐儿不习惯,现在正好一点点把她们分开。

    “那我什么时候去?我需要带什么衣服?小丫她们呢?要带吗?”颖姐儿有些期待做客之旅了。

    “他们家的房子还没有修好,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你这一段时间可以准备着。他们家现在是借用别人的身份在生活,所以衣食住行什么的,都要亲力亲为,你自己这段时间可以学学洗漱、穿衣什么的,基本的肯定要懂,要不然小姐姐会笑你的。”世子爷笑着和她说。

    颖姐儿点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学。”

    说着就要跑出去,跑到门口又折回来,不高兴地道:“爹爹,坏!”

    世子爷无奈地笑道:“那颖姐儿说说爹爹怎么坏了?”

    颖姐儿哼一声,脸扭一边道:“明明要告诉人家继承人的事儿,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

    他本来不想现在就告诉她的,想让她先跟苏昕培养培养感情,但既然她执着,他也只好明说道:“你可能已经猜到了,爹找的继承人就是爹爹所说的小姐姐。”

    颖姐儿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哭着道:“既然小姐姐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是你女儿啊!”

    世子爷赶紧拿了颖姐儿手中的帕子,边为她擦眼泪边哄道:“好了好了,不哭,听爹爹慢慢给你说。我们颖姐儿最乖了,一定不想让爹爹担心,是不是?”说着假装咳咳两声。

    颖姐儿夺过帕子,抹两把道:“我不哭,爹,你说到底是为什么。”

    世子爷拍拍她的小肩膀道:“颖姐儿,爹就你一个孩子,如果有可能,爹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你。但爹不能,爹不能害了你啊!”

    颖姐儿哭的有点打嗝,闻言抬头不解地看了一眼世子爷。

    世子爷道:“你渐渐长大,爹也不瞒你了,爹的身体是支撑不到你长大成人了。”

    颖姐儿闻言喊了声爹,世子爷示意她不要打断,继续道:“你可能会说,你以后是郡主,没有人敢欺负你。但现在外面的局势正在发生变化,我们现在是宗室,将来也有可能不是。爹所能做的就是为你和锦州找到靠山。爹问你,爹若是把锦州给你,你能在乱世中保证不会被其他人吞并吗?”

    “我……那小姐姐凭什么能?”颖姐儿不服气地问。

    “小姐姐是永安王的嫡长女,如果她成为锦州的主人,锦州有难,永安王会坐视不理吗?”世子爷反问,随即又道:“我知道,同样都是女儿身,爹传给个外人也没给你,你心里肯定不舒服。但爹是基于多方面考虑的,锦州不仅仅是封地,它更意味着责任,你别看爹说的轻巧,但其中的艰辛,你是无法想象的。这是爹的私心,作为一个父亲,爹不想你承受。只能找个人替你背负这责任。”

    颖姐儿已经听明白了她爹的意思,眼红红的,小心翼翼地问:“如果给她了,那锦州还是我们家的吗?”

    世子爷道:“傻孩子,依照目前的局势,我们是没办法保住锦州的,与其被别人夺走,不如我们自己为它找个主人。而且,我们送个这么大人情,他们心生感激,将来也好看顾你。”

    颖姐儿懂事的点点头道:“爹,我知道了,我会和小姐姐好好相处的。”

    世子爷小声在她耳边道:“不过,这还是个秘密,我们俩的秘密,小姐姐他们都还不知道,你要保密哦。”

    颖姐儿一听立即点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也为和爹爹拥有共同的秘密而窃喜。

    流民安置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几天功夫,街上已经没有到处乱串的流民了。

    疙瘩村也迎来了分到他们村的流民和士兵。

    里正看着一队四五来个士兵,领着十来个衣衫褴褛的流民,开口小声道:“敢问军爷他们都有什么手艺,官府发的赈灾粮和我们村捐献的粮食肯定不够他们过冬的,还得他们自己干啊。”

    一个看似头儿的士兵道:“里正放心,这只是前期投入,以后还会有粮,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他们准备住处好过冬。”

    里正点点头道:“也是,我们村的空屋子差不多都是有主的,就是有那没主的也住不下那么多人,确实该为他们准备好。现在天气又好,又没上冻,正好摔土胚,只需要人工就行,再上山砍几根房梁,买点瓦片就行。”

    那头儿士兵道:“那就麻烦里正帮忙盖房子吧?”

    “盖房子没问题,不过,再过几天就该收秋了,也就这几天时间。我们村儿正好有一户人家房子刚刚盖好,人正好还走,加上他们自己人以及村里人。几天功夫应该能盖好。”里正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如实说道。

    “那就麻烦里正帮忙安排。”头儿士兵道。

    “能为他们尽绵薄之力是我们的应该做的,不知今天诸位是如何安排的?”里正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他还真没办法安排,只得问他们。

    头儿士兵道:“我们大老爷们儿就算了,麻烦里正为几个老人和孩子找个暂时栖身之所。至于吃的,我们自备口粮,就不麻烦村里了。”

    里正拱手道:“军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小老儿力所能及,一定办好。”

    头儿士兵道:“看里正客气的,我是王康,是他们的伍长,后面四个分别是铁头、王二、三猫、大头。您叫我王康就好。”

    里正笑着道:“难怪那么面善,原来是本家啊,小老儿也姓王,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叫我声王叔。”

    里正不着痕迹地看了一遍过来的流民,指着一个看上去比较秀气,身上也比较干净的人朝王康打听道:“康哥儿,那位看上去是个读书人吧?”

    康哥儿竖起拇指道:“你老好眼力,还是个举人老爷呢。”

    “那让他叫村里的孩子读书,你说他会愿意吗?”里正征求王康的意见。

62、夫子

    康哥儿也拿不到注意道:“要不你问问,一般读书人都清高,我也拿不准他是怎么想法,据说他以前是做过先生的。”

    里正点点头,总要为孩子们的识字争取一线机会。

    里正指着那人小声问道:“怎么称呼?”

    “姓冯,人称冯先生。”康哥儿也看了他一眼道。

    里正拱手小声说声谢了,朝冯先生走过去。

    冯先生好久没受过这罪了,脚疼的钻心,正想着如何找隐士如何找小主子,突然眼前一个阴影罩过来,施礼朝他问道:“请问是冯先生吗?”

    “你是?”

    冯先生辨认了好长时间还是不认识,心想我都那么有名了,连山窝里的人都知道了。

    看着一时有点傻眼的冯先生,里正更肯定他的学问好,因为在他看来有学问的人都看起来有点不灵活,看起来呆呆的,遂自我解释道:“我是疙瘩村的里正,是这样的,您在我们村儿的这段时间,我们想请你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你放心,你的村里管吃管住,你只负责教孩子们都行。”

    正好瞌睡有人送来个枕头,冯先生连忙接住然后问:“都是多大孩童?”冯先生本想问男孩女孩的害怕弄巧成拙了惹人怀疑。

    “六岁到十五岁之间。”为了孩子们里正厚颜,把十五岁的也称为孩童。

    冯先生点点头道:“行,那你安排吧”

    里正高兴道:“先生,请跟我来,不知道先生要来,也没有提前准备,先生先在我家稍等片刻,我让家里的那口子给你打扫打扫。”

    冯先生本想拒绝呢,一听里正说还得打扫,默默地跟着里正回家。

    里正把先生请到堂屋,拿出珍藏已久的茶叶,为他泡上茶道:“先生在这歇息片刻,我去安排您的住处。”

    冯先生拱手道:“麻烦里正了。”

    里正进屋看孙氏正在做针线,压低声音道:“老婆子,老婆子,快把王娘子留下的屋子打扫打扫,今天有贵客要住在那。”

    孙氏抬头问:“谁啊?就是你领回来的那个?”

    “就是他,别看他小白脸儿似的,人家还是一举人,答应在村里这段时间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我们这十里八乡还没有一个举人,现在竟然能来教小崽子们识字。真是那帮小崽子的福气。”

    冯先生答应教书,里正很兴奋,一时之间无法表达,只好絮絮叨叨地和媳妇说。

    孙氏看他那么兴奋,不忍泼他冷水,不过还是提醒道:“半大小子都能干活了,有些人家大概不愿意。”

    想到有这个可能,里正脸一僵,随后道:“读书识字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如果有人不来,只能说天意,活该一辈子受穷!”

    操练已经强迫了一次,他虽是里正也不可能事事压着他们,机会是同等的,自己抓不住,与人无尤。

    里正随即想到他来的目的,安排但:“老婆子,你快去打扫打扫,把你那压箱底儿的被褥什么的,都拿过去。我们虽然穷,也要让人家看到我们的诚意。哦,对了,回来别忘记做几个小菜,旭哥儿他们拿来的肉还有吗?做一个,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孙氏瞪他一眼道:“知道了,这么多年哪一次让你丢脸了?快去看你的贵客吧,免得让人久等。”

    里正说着好好这就走,又回头催促道:“老婆子,你快点儿,别磨蹭。”

    孙氏瞪他一眼:“催命呢你!”

    里正知道这是老婆子发怒的前兆,只得乖乖走了。

    孙氏小声嘀咕了句:“贱皮子,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让老娘发怒。”

    苏昕他们不知道,逍遥日子即将过去,他们又要开始了读书学习的生涯。

    这会儿昕姐儿正在问苏母:“娘,我们房子已经修好了,炕也盘了,家具也打了,我们什么时候搬进去?”

    “不慌,屋子还有点潮,让它通通风,我们锅碗瓢盆什么的还没买,而且还需要打口井,没井吃水也不方便。怎么啦?想住新房子了。”苏母笑着问。

    昕姐儿连忙声明道:“我可不是喜新厌旧哦,就是自家的房子盖好了,就不想住在别人家了。而且住在自己家我可以搞一下家里的防御。”

    “家里的防御?那是什么?”昌哥儿好奇道。

    “你看,有墙比没墙要安全吧,如果再给墙加上防护罩是不是更安全呢?”昕姐儿循循善诱道。

    看着她那一脸坏笑,苏母忍不住问:“昕姐儿,你又想什么孬点子呢!”

    昕姐儿反驳道:“我哪有?我就是想在我们围墙周围种上臭鸡蛋树。”

    “臭鸡蛋树?那是什么?”旭哥儿问。

    “就是浑身长满刺,结青色果子的一种植物,昌哥儿和宗哥儿知道。”昕姐儿具体也不知道怎么说,遂把他们俩推出来。

    众人齐齐看着昌哥儿,昌哥儿无辜道:“别看我,我也知道的不多,就是上山打柴的时候看到的一种植物,我有问过举哥儿,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叫臭鸡蛋树。”

    宗哥儿赞同道:“我感觉这个方法可行,我们防小人不防君子,这个臭鸡蛋树简直是小人的克星,阻挡宵小完全没问题,不过可惜的是里正现在不让上山。”

    昕姐儿捅了捅坐在他身边的旭哥儿道:“哎,哥,村里又来了二十多个人,还有十来个壮劳力,加上村里的人,和野猪完全有一战的实力。你再和里正说说呗,再过几天就该收秋收秋了,正好给他们加餐。”

    旭哥儿看她一眼道:“我看你闲着没事儿,吃饱撑的。上山打野猪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既然不能就不要说这个话,要不然出了事儿,大家都该自找你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要真闲着没事儿干,我正好教你做针线,襁褓虽然有两个了,再做一个也不多。”苏母出声道。

    昕姐儿谄媚地笑着道:“娘,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没事儿做呢,我天天练功、哄明哥儿、开导苑姐姐,哪一件事儿能少了我?”

    苏母翻了下白眼,嗤笑道:“还练功呢,你翻来调去就那几个动作,我就没看到效果在哪?”

    昕姐儿自信地看着苏母道:“娘,这功法是谁练谁知道,我现在能绝对能打得过大哥和昌哥儿他们俩,你信不信?”

    昌哥儿撇撇嘴道:“你就吹吧!你那蛮力就是没有武功也能打过我们俩。”

    昕姐儿气结道:“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

63、读书

    昌哥儿摇摇头道:“我怎么样都不相信!”

    苑姐儿提醒道:“昕姐儿,我看你练的时候,明哥儿有在旁模仿,你教过他吗?”

    对了,明哥儿,自从明哥儿模仿她后,她练完后都要教他。昕姐儿把在院里玩的明哥儿把回来,把他放在中央,与他对视道:“明哥儿,姐姐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明哥儿点点头,昕姐儿继续道:“现在,大哥他们想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你要是练的好了,他们要拜你为师!”

    明哥儿兴奋道:“那我就是小师傅了?”

    昕姐儿点点头道:“嗯,所以小师傅,加油!”说着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明哥儿不知如何开始,只是按照平常姐姐教他的顺序练,他自己倒没感觉,刚开始旁人还能看清他的动作,不过,随后越来越快,最后众人虽感到他在动,却看不清身影,当然昕姐儿除外。

    旭哥儿震惊地指着明哥儿的身影问:“这真是你们平时练的?”

    昕姐儿得意的嗯哼一声道:“怎么样?本姑娘没骗你吧,学成之后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自保是完全没问题的。”

    昌哥儿期期艾艾道:“昕姐儿,能不能教教我啊?”

    宗哥儿和苑姐儿也凑热闹异口同声道:“还有我!”

    自从练了体术一直被质疑,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被人追着求教的感觉就是爽!

    昕姐儿小手一挥豪气道:“没问题,娘、大哥和姜婆如果愿意也可以学。”

    姜婆摇着手道:“不行不行,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就不凑热闹了。”

    昕姐儿挎着他的胳膊道:“婆婆,我真的感觉这功法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你跟着我练吧?”

    姜婆求饶道:“哎呦,昕姐儿,你就饶了我这把老骨头了,嗯,还该做饭了,我去给你们做饭。”说完赶紧逃离。

    昕姐儿还想追着,苏母喊道:“昕姐儿,嬷嬷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全家人都陪你还不够,非得让所有的人都陪你啊。”

    昕姐儿知道这是娘也同意练的节奏,那高兴地嘴巴都咧到耳根上,恐怕苏母反悔,连忙道:“够,够,怎么不够,这不是好东西希望大家一起分享嘛。”

    第二天,大家做完操练,里正留住大家道:“乡亲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六岁到十五岁的娃娃可以读书识字了,从今天起大家操练完,回家吃过饭后,就可以到祠堂读书了。”

    这时一个妇人不愿意了,喊道:“都该娶媳妇了,还认什么字,会干活儿就行。”

    下面人虽然没跟着起哄,但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里正我理解,不过仍训斥道:“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干活儿也有个区别,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干活儿,府城好客来的伙计也是干活,更有甚者知府大人断案他也是干活。这可是有天壤之别的。你想让你的孩子干什么活儿。”

    有人期期艾艾道:“里正的好意我们也明白,这不是年纪都大了,再学也学不啥好的来,干脆就不让他学了。”

    里正没好气道:“你以为人家冯先生会一直在山旮旯里教你?想得美,也就是让孩子们认点字,不做个睁眼瞎,就是出去干活儿、说亲,说起识字也是个门面。我不管了,我只是通知你们,爱来不来,你们做父母的就能为了干点儿活就耽误孩子一生,我这个外人管不着。”

    “女孩儿也能来吗?”谭氏喊道。

    总算不是所有的人都愚钝,里正心里还算有点儿安慰,立即道:“能,只要六岁到十五岁之间,不论男女。”

    有人一看谭氏,想到她的情况,忍不住问:“谭嫂子家的几个弟儿都要来?我记得你们家招弟好像都十五了,她婆家愿意吗?”

    谭氏嗤笑一声道:“闺女还在我们家就想伸爪子,也不嫌管得宽。我让我闺女识字怎么啦?免得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以前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儿,现在让我赶上了,我当然不会放过,除了我们家小宝之外,全部都给我来识字,不就几个月嘛,老娘熬的起!”

    谭氏的话,敲醒了一些人,可不是嘛,就几个月,咬咬牙就过去!不过,有些老顽固还是坚持己见。

    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孩子们识字,各家都在演绎不同的版本。

    旭哥儿回去把事儿给苏母一说,苏母点头支持道:“去,三人行必有我师,不管这个教书先生怎么样,他身上必有闪光点。”

    昕姐儿撒娇道:“娘,他们现在只是为了识字,字我已经认识了,就不用重新学了。再说了,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在家也能学习。”

    苏母看着她道:“你就是说出一朵花,你也得给我去上学,并且好好听先生的话,要是调皮捣蛋,我的戒尺饶不了你。”

    昕姐儿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母,见苏母没有软化,妥协道:“好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娘呢!”

    不过,和苏家不同的是,刁家是争着要去。

    姜婆的意思是丫头片子认什么字,让大妞和荷花照顾家,让几个男丁去。

    不过,刁湖不同意道:“娘,家里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大人的,怎么就沦落到让两个小姑娘照顾家,大嫂二嫂不是也能顾家。再说了,识字是多大的事儿,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耽误他。”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到别家就是别家的人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刁婆不屑道。

    “奶,你这泼出去的水好像一直胳膊肘往外拐,既然是老刁家的人,怎么老拿我们老刁家的东西接济舅公他们。”

    “老三,你养的好闺女,丁点大就不孝顺,就学会顶撞老人了。”

    刁婆知道这丫头片子自从取了个叫胜男的名字,就硬气了,动不动就顶嘴,她自己也说不过她,只得拿捏刁湖。

    “奶,你也别朝我爹吼,没用,你自己先不慈也别管我们不孝,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读书识字,我去定了。”刁胜男对着刁婆道,随后向着荷花道:“姐,你去不去?”

    荷花看着刁婆气的发抖,也害怕迁怒,赶紧点头说去,然后快步跟上刁胜男,和等在外面的展哥儿一块走。

    刁婆看着那俩小蹄子真的不管她就走了,也不抖了,脱了鞋就去打刁湖,边打边骂:“我叫你无能,你个窝囊废,连个女儿都管教不好,让她气我。你个废物……”

    其他人看着她打,也累了,就各干各的事儿了,直到刁婆打累了,累得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喘气。

    “娘,可出气了?”

64、见面

    刁婆脸一扭,哼一声没理他。

    刁湖也不在意,拉着旁边的凳子坐到她对面道:“娘整天说我不孝,我不孝,我就想问问娘,怎样才算孝顺,像大哥二哥那样?我以后就学着大哥二哥。”

    姜婆恨恨道:“你敢!”

    “娘,我真的是你儿子吗?你坑儿也不能专捡一个坑啊,还有大哥二哥呢。你知道吗?我被你害得好惨啊,我现在都众叛亲离了,我儿子女儿都怨我,怨我眼瞎,装聋作哑,放任他们被你磋磨。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是像外人传的那样,犯贱!”刁湖无奈道。

    刁婆一听儿子说她犯贱,脱下鞋底子又要去打,刁湖这回不会站着不动让她打了,而是边围着屋子转边说:“放着好日子不过,就想着折腾。以前的事儿,已经过去,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不过,以后我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我再也不会无条件满足你了。要不然,你老了,还有我们三个儿子养老,我老了,恐怕会晚景凄凉,没人会看我一眼。”

    刁湖说完径直走出屋子,也不管刁婆了。

    刁婆看他不像往常哄她,真的不管她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骂刁婆的不孝。

    无论她怎么哭,就是没有一个人来劝,她感觉没人理她,也就不哭了。

    这时,一直在里间的刁大贵走出了道:“闹够了?还闹吗?”

    刁婆一听破口大骂道:“刁大贵,你是个死人啊,刚刚你儿子气我,你也不管管,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刁大贵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她骂,刁婆骂了一会儿感到那人就是一块木头,骂他还浪费口水,索性不理他。

    在刁婆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刁大贵道:“你要是真感觉嫁给我委屈,我成全你,送你大归。”

    刁婆扭头推了他一下骂道:“刁大贵,你放屁,我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老了老了你竟然要休了我,年轻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走?现在?晚了!我哪也不去!”

    刁大贵道:“年轻的时候你也没有那么作,只是找我麻烦,为了家,我忍!即使有点偏心,大面上还过得去,这越老越作,你做儿媳妇的时候,我娘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你媳妇的?整天没事儿找事儿,不想过就不过,你走吧,我好好的儿子让你推的越来越远,有你这样的娘他也倒了八辈子霉。”说完出去了。

    刁婆看一直被他压着的丈夫也雄起了,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家里又没有人理她,只好出去找她的好姐妹诉诉苦。

    至于祠堂那边,现在可热闹了,尽管有人家没来,但大部分都来了,大家三五成群的现在一起,不过苏家的队伍最大,十多个人站在一块,也颇为显眼。

    冯先生和里正一进来众人,刚刚还嗡嗡响的人群就安静了。

    他们站在台阶上,众人自觉围上来,里正看着下面三四十个年龄跨距比较大的孩子开口道:“孩子们,既然你们来了就要认真学习,现在你们都是一样,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几天之后,就要比比谁认的字多。不要以为进了学堂就万事大吉了,如果你们调皮捣蛋不听话,不仅夫子要打,严重的话,可能就要被开除了。想想,你的小伙伴,都在这学习,只有你自己在外面,你心里好受吗?”

    里正的话,正好说到众人心窝里,大家都暗暗下决心不让别人给比下去。

    里正看到他们的神色,朝冯先生点点头,冯先生走上前道:“我是你们的夫子,你们可以叫我冯夫子。现在识字的站在我的左手边,不识字的站在我的右手边。”

    众人纷纷按照夫子说的站好,不过有那小的分不清左右,被家里大孩子拖着,迅速站好。

    冯夫子道:“我们读书就是为了识字明理,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每天教你们一段话,你们要会识、会念、会写。我知道大家的家庭状况,也不让你们都有笔墨纸砚,你们可以拿着树枝在地上写,我第二天要检查,有问题吗?”

    众人大声喊:“没问题!”

    “好,既然没问题,我先教你们两句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今天先会读、会写,明天我要抽查,等大家都会了,我再给你们讲解意思。当然,我也知道大家很忙,我不管你是在家学,还是在这学,只要我抽查的时候你能会,就可以了。明白了吗?”冯先生和他们说下自己的规矩。

    “明白”众人齐声喊道。

    这时,里正把早已准备好的白纸和浆糊端到旁边的桌子上。

    冯夫子一蹴而就,每张纸上写一个大字,就等着它晾干,把它们粘在墙上,让孩子们问。

    在晾干的过程中,冯夫子走到识字的那一队道:“你们几个看来都是读书人,说说,你们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夫子又没有指名道姓,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有人先出头,夫子指着年龄最大的茹姐儿道:“你,年龄最大,说说你的名字,读书的目的。”

    茹姐儿脸涨得通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夫子看她那样直皱眉。

    昕姐儿走上前挽着茹姐儿的胳膊道:“我表姐的意思女儿家的名字不好说给外男听,再说了,读书识字最基本的就是修身明理,别让人家给骗了。”

    茹姐儿感激地朝昕姐儿看了一眼,虽然和这么多人一起读书她很兴奋,但和一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她还是说不出口,尽管这人是夫子。

    冯夫子转头问昕姐儿:“你呢,叫什么名字,读书的目的又是什么?”

    昕姐儿眼中闪过狡黠,笑着道:“我叫苏昕,我读书的目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昕姐儿把横渠先生的名言拿出来。

    昕姐儿开始还有点儿玩笑,越说越严肃,最后着俨然真的是她读书的目的,当她那句为万世开太平一出,震惊的不仅是先生,更是让旭哥儿他们震撼不已,没想到,吊儿郎当的疯丫头还有这志向。

    “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我辈读书人的毕生追求。这真的是你想的?”冯夫子激动得问。

    昕姐儿赶紧摇头道:“不不不,这是我跑出去玩儿的时候听到的,我感到很好听,就记住了。您今天问我读书的目的,我就想到这个。”说到最后昕姐儿偷偷瞄了一眼夫子。

65、对话

    “那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冯夫子急切地问。

    昕姐儿摇摇头道:“我当时还小,正躲着嬷嬷她们,只听到声音没看到人。”

    冯夫子虽然有点失望,仍打起精神道:“你自己的读书目的呢?”

    昕姐儿看他紧追不放,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读的书很杂,我想了解社会的方方面面,我读书目的就是了解社会的规则,遵守和利用规则,让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冯夫子点点头,问道:“就没有更高高的了?”

    “夫子,作为一个女孩子,这样的追求已经不低了,好吧?在其位,谋其政,我如果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会被说异想天开,牝鸡司晨。”昕姐儿解释道。

    “那你又为什么能够大胆的说出你的名字呢?”冯夫子想多了解她,继续问。

    昕姐儿心想这夫子有病,给她杠上了,不过仍解释道:“一来我自小被当男儿教养,没感觉自己的名字不能提,二来,父母赐予我的名字,我骄傲,我有什么不能提的,最讨厌女人一出嫁就是某某氏,名字都没了。”说到最后昕姐儿吐槽道。

    冯夫子点点头,这个学生确实不一般!然后又逐一问问后面的几位,这几个也有读书的苗子。

    夫子问到苑姐儿的名字的时候,苑姐儿也学苏昕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冯夫子问:“你们都是读过书的,你们想怎么教?”

    他的一句话把大家问懵了,这不都是夫子决定的吗?

    “《三字经》、《百家姓》都读过吧?”夫子看他们都不知怎么办,索性自己开始问。

    看众人都点点头,又问:“四书五经读了到哪了?”

    “《孟子》”

    “《中庸》”

    “《孟子》”

    “《诗》”

    “除了《周易》,我都过一遍。”

    夫子看他们的进度不一,开口道:“我们就先讲《孟子》,你们准备好书。”

    随后又朝昕姐儿问:“你说的我没听明白,你再解释一下。”

    “就是除了《周易》之外,四书五经我都看了一遍,大概了解其中的意思,并没有深究,就是所谓的好读书不求甚解。”

    昕姐儿确定以及肯定,夫子是盯上她了,真倒霉,不是应该更重视那几位吗?

    夫子安排道:“那这位苏昕的表姐,你和他们一样读《孟子》,至于苏昕,不是好读书嘛,我什么都没有,就是书多,你好好的读读。不过,读过之后我可要考考你,到时候……”

    好吧,那未尽之语大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们帮我把纸都粘在墙上,注意,别把字给毁了。粘完之后,你们可以走了,明天同一时间还是这。苏昕的书,我为他准备。好,去吧。”冯夫子又安排道。

    夫子一声令下,他们赶紧拿纸的拿纸,抹浆的抹浆,一会儿就把事事事儿办好了。

    几个人站在一起朝夫子边鞠躬边喊夫子再见。

    有那调皮不怕事儿的孩子指着他们的背影喊:“夫子,他们怎么走了?”

    “因为他们已经学会了,如果你们谁学会了,也可以先走。”冯夫子道。

    下面立即噪动了,都下定决心认真学,争取早点儿回去。

    冯夫子戒尺敲在桌子上道:“来,跟我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冯夫子读一个字点一个字,让他们跟着读,三遍之后,找到一个读的好的又领读几遍。

    他们走出祠堂,昕姐儿垂头丧气道:“哥,你妹妹我被针对了,怎么办?”

    旭哥儿拍拍她的肩道:“节哀,反正也就几个月,忍忍就过去了,权当做磨脾气了。”

    昕姐儿翻了个白眼:“站着说话不腰疼,事儿没发生在你身上!”

    旭哥儿没好气道:“那你说怎么办?不去,娘同意吗?和他吵,娘知道了怎么办?再说了,尊师重道啊,老妹儿,在学术观点上,你打倒他都没问题,但在生活上,给你夫子应有的尊重,我记得这好像是某人说的。”

    昕姐儿无言以对,这就是平时说话不注意,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典型。

    好在还有一天的自由时间,昕姐儿暗自庆幸。

    在要分开的时候,昕姐儿提议道:“表姐,还有最后一天的自由,我们出去转转吧?”

    茹姐儿为难道:“出去转?不好吧!我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昕姐儿点点头道:“那好吧,我也要回家和母上大人报备。”

    在他们还没走远的时候就听到苑姐儿说:“昕姐儿,上哪转?山上又不能去。”

    昕姐儿的回答由于离的太远,他们听不到。

    年哥儿皱着眉问:“姐,你不想昕姐儿亲近?”

    茹姐儿道:“也不是不想,就是娘说女孩儿以贞静为美,我害怕我习惯了,就改不过来了。”

    月哥儿嚷嚷道:“哎呦,我的大姐,娘的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你也快及笄了,如果在家还整天想着什么贤良淑德,那你到婆家更是没有松快的时候。”

    “你这坏家伙,在哪听的乱七八糟的。”茹姐儿边说边要去拧他的嘴。

    月哥儿见事不妙,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大姐,你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这还是村里的老娘们说的,也就看在你是我大姐的份上我才说的,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年哥儿赞同道:“就是啊,大姐,娘那一套要是在京里没什么不对,关键我们此时此地有点不合时宜。要真像她教的那样,村里的外嫁女能被欺负死。”

    茹姐儿看两个弟弟都那么说了,点点头道:“好吧,我尽量改变。”

    昕姐儿人未到,声先响:“娘,我要出去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明天就该上学了。”

    苏母一听就知道他们回来了,诧异地问:“不是上学了吗?咋又回来了。”

    旭哥儿回答道:“由于我们几个都已经识字,夫子让我们准备《孟子》,他要教我们孟子,不过有些人是不必的。”旭哥儿最后一句胡意有所指。

    “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还掖掖藏藏的。”昕姐儿看他一眼,又对苏母道:“娘,我确定以及肯定夫子在针对我,我不去了行不行?”

    苏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认为呢?”

    好吧,不行,昕姐儿退而求其次道:“明天就失去自由了,我们出去转转?”

    “除了山上,你随便。”苏母点点头道。

    昕姐儿问了旭哥儿他们谁出去,都摇摇头表示要复习明天的功课,昕姐儿拉着苑姐儿要走时,小拖油瓶明哥儿要跟着,两人带他一块去。

66、救命

    昕姐儿带着他俩在外面溜达一圈,心里好多了。

    苑姐儿不明白道:“我感觉没什么两样儿,你怎么就感觉到自由了呢?”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想走就走,想停就停,相对于按部就班的上学,这不是自由,是什么?”昕姐儿牵着明哥儿反问。

    苑姐儿一想,也对啊没有人唠唠叨叨这不行那不行,确实挺惬意的。

    就在她们毫无目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突然听到凄厉的救命声,她们立即朝声源的方向望,那么多房子一时间不确定是哪个,这时又一声凄厉的救命声传来。

    “苑姐儿,你带着明哥儿回家,顺便让嬷嬷他们谁过来,另外再去把舅舅请来,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儿。”昕姐儿直接安排,然后蹲下对明哥说“你先陪苑姐姐回家,姐姐去救人好不好?”

    明哥儿也听到呼救声知道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立即乖巧的点点头。

    苑姐儿还有点儿犹豫,昕姐儿抱起明哥儿给她,吼道:“快去啊,救人如救火,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完也飞快的跑向呼救的人家,昕姐儿看这家的门外面还在锁着,一个用力把锁拧开。

    大概听着门响了,又一个救命传来,昕姐儿迅速找到人,原来是一个孕妇快要生了。

    昕姐儿忙问:“你怎么样了?我该怎么做?”

    孕妇头上直冒汗,忍着痛道:“我还好,就是孩子要生了,麻烦你帮我请产婆。”

    她说话很慢,仿佛每个字都耗尽了她的力气。

    昕姐儿点点头道:“我现在就去,你要坚持住,我已经喊人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好点点头。

    昕姐儿领着大妹儿来的时候,姜婆正端着热水往屋里进,看到他们连忙道:“大妹儿,快,孩子要生。”

    大妹儿也不废话,立即进屋,姜婆进屋后,看到昕姐儿也跟着进来了,推着她出去道:“去去去,这不是你小女孩该来的地方,你去给他们家报信去。”说着把昕姐儿推出去扛着门。

    昕姐儿被推出去报信儿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这家是谁呢。

    这时,苑姐儿领着柳大夫进门了,昕姐儿就问:“舅舅,这是谁家啊?家有孕妇也不留个人在家,这心可真大!”

    “这是刁家啊,我记得你们和他家老三的孩子挺熟的。屋里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娘。”柳大夫还以为她知道呢。

    “他们家的孩子我知道,现在都在祠堂,就是不知道这家的大人都去哪儿了?”

    这么大的事儿,找孩子显然不合适,还得找大人。

    “据说野猪在祸害庄稼,村里的人都去靠近山脚的田里打野猪呢,你去那看看。”柳大夫提议。

    “苑姐儿,要不要一块去?”昕姐儿问。

    “要”

    两个人又手牵手往山脚下找,不用打听,朝人多的地方跑就对了。

    昕姐儿一路走一路喊:“刁湖,你家媳妇要生了。”

    听到的人知道事情紧急,也跟着喊:“刁湖,你家媳妇要生了。”

    是以,他们还没有跑到,刁湖已经知道自家媳妇要生了,和里正打声招呼,立即飞奔着往家跑。

    昕姐儿她俩又跟着刁湖跑回来,一进院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刁湖立即喊道:“媳妇?我媳妇儿怎么样?”

    “母子平安,生了个大胖小子。”屋里立即传来的一个声音。

    刁湖抹了把头上的汗道:“吓死我了,总算虚惊一场。”

    昕姐儿也用手抹了一把汗,抱怨道:“还说呢,不是我说你,湖叔,你们的心可真大,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把一个快临产的独自孕妇放在家里。这幸亏是我们听见了,我们要是听不见呢,你想到后果没?”

    刁湖捂着眼道:“对不起,真是大意了,我以为娘会在家里。谁知家里没人。”

    昕姐儿摇摇头指着屋里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为你生儿育女的那个人。”

    刁湖噗通跪下磕个头道:“谢谢。你们这是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啊。”

    昕姐儿和苑姐儿连忙把他扶起来。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姜婆端着一盆血水出来,昕姐儿要去接,姜婆闪开道:“小孩子别碰这,晦气!”说完走到偏僻处,端着倒他家墙根上。

    大妹儿正在收拾时,刁湖进屋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封给她道:“谢谢你啊,大妹儿。”

    大妹儿也没看,随手放进袖筒里,怕刁湖对一些风俗不懂,交代道:“要不是老苏家,今天你媳妇儿怕是要交代这了。感谢先放在心里,去晦气的钱是一定要给的,多少看心意。还有这可能是你媳妇儿的最后一个月子,好好照顾,要是照顾不好,落下毛病,后悔都来不及。”

    说着就出门了,眼看刁湖要送她,她就出声到:“快别客气了,你媳妇累狠了,还等着醒了吃口热的呢,你给她做个红糖鸡蛋水就好。”

    刁湖点点头,回去立即取出几十文钱,送到正要走的姜婆道:“婶儿,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现在都不知道咋样了。别嫌少,沾沾喜气。”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千万别再傻了。”姜婆边劝边毫不客气的收钱。

    他又要给昕姐儿,昕姐儿不要,指着大门的锁道:“赔你们的。”

    刁湖硬是把钱塞给她道:“你这不是打脸吗?你救人,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怎能让你赔,收着,沾沾喜气。”

    昕姐儿本不想要,不过姜婆示意她接下,她只好接下了。

    苑姐儿看昕姐儿接下,也跟着接下。

    等他们离开刁家好远,昕姐儿忍不住问:“婆婆,我们又不缺钱,干嘛要这几文钱啊,再说,我救人也不是为了钱。”

    苑姐儿也不明白地点点头。

    “谁家的命就值几文啊?这是给你除晦气用的,主家不好说晦气,只好说让你沾沾喜气。”姜婆解释道。

    昕姐儿点了然的点点头。

    昕姐儿她们这边是闲话家常,刁家确是风雨欲来。

    上学堂的几个孩子先回来,他们进门的时候,刁湖正端着碗从灶屋出来,连理他们都没有,径直进屋。

    金豆嘴馋想看看三叔做的什么,只见锅底子上还有鸡蛋,金豆撇撇嘴:“哼,多金贵!还吃鸡蛋。”

    胜男他们几个进院的时候感觉太安静,有点儿不对劲儿,立即进屋,正看见母亲脸色苍白的睡着,旁边还盖着个小襁褓。

    胜男立即问道:“娘什么时候生的?不是时间还没到吗?”

67、分家(一)

    “我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我以为家里有你奶和伯娘她们,也就放心地跟着村里的人打野猪了。谁知道她们竟然把你娘一个人留在家里,要不是苏家的人听见你娘呼救,我们就看不见你娘了。”刁湖的背对着胜男,声音有些沙哑。

    刁胜男听了自责道:“都怪我,我要不是闹着识字,今天就在家看着娘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刁湖转过身,抹了一把眼泪道:“你有什么错,就是错,也是错在我太相信她们了。总是认为关键时刻能帮一把。既然他们不把我们当作一家人,我们今天就分家。把东西收拾收拾,别吵醒你娘了。”

    他们这边都打包好了,王氏也醒来喝过鸡蛋茶,都在等着一家子回来。

    刁婆经过好姐妹开导,心情已经大好,看到院门敞开,还没有做午饭,破口大骂道:“陈氏、孙氏,人呢,懒婆娘,这眼看都要响午了,锅还没冒烟,是想饿死一家人是吧?”

    一看没人吭声,刁婆蹬蹬进屋找,看屋里没见这俩人的影儿,大骂道:“人呢?死哪去了?这俩不安分的,一没事儿就出去打哈哈。看回来老娘不收拾你!”

    王氏看了刁湖一眼,示意她看看她娘是啥样儿,以前,听到婆婆骂人,她还战战兢兢,现在她已经学会无视了。

    刁婆本来还想来三房找找,不过一想到正和老三生气,他还没有道歉呢,就搬个凳子坐在院里等。

    没多大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回来了,孙氏有点担心地问:“大嫂,都这会儿了,回家娘肯定得骂人了。”

    陈氏晃了晃提着的肉,安慰道:“没事儿,没看到我们拎着肉呢,娘看到肉,肯定什么气儿都消了。”

    孙氏想想也是,不经意间抬头,脸僵了,孙氏放开牵着铁豆的手,快速跑到门边,指着扭曲的锁道:“大嫂,坏了,你看,有坏人进家了,锁都弄坏了。”

    陈氏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快速跑进院,想看看屋里东西丢没有。

    她刚刚进院,一根棍子上去就要打她,幸亏她身子灵活闪的快,才没被打到。

    陈氏正要破口大骂,一看是婆婆,边跑边举起手里的肉,喊道:“娘,你打我干啥?你看,大江他们打的野猪肉。”

    “眼皮子浅的东西,老娘没见过肉,一大家子要吃要喝,现在锅还没冒烟儿,你还有理了,一天到晚不着家,整天就知道走东家串西家的,老刁家怎么这么倒霉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娘们。”刁婆眼看追不让,打不着,破口大骂道。

    陈氏不乐意道:“我就是再不好,也是你老亲自挑的,是明媒正娶的刁家媳妇,骂我,你脸上很有光吗?”

    刁婆气得指着她:“你……你……”

    孙氏看她们告一段落了,也怕把刁婆气出个好歹,走出来道:“对啊,娘,你可别骂我们了,为了你早点儿吃上肉,我们可是一直在那等着。不过,听说老三家的生了,老三家的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不让这老家伙一直追着不放只好转移话题。

    刁婆吃惊道:“什么?老三家的生了?啥时候的事儿?”

    陈氏她们看刁婆的吃惊不像作假,也疑惑道:“那就怪了!逮到野猪要杀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刁湖,你家媳妇要生了’我们以为是你让喊的,知道你在家就没回来。既然不是你,那是谁喊的小叔?”

    刁婆一想坏了,这会肯定又得罪了老三,试着朝他们那屋喊:“老三,老三,你在吗?”

    刁湖红着眼走出去道:“在,有什么事儿。”

    刁婆心虚地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孙氏急忙开口解释道:“三弟,真对不住,你托的事儿没办好。铁豆那瓜娃子一听有杀猪的,非闹着让我带他去看。”

    陈氏气的想骂娘,这孙氏真是猴精,挨打靠后,推脱朝前,不过也只能顺着道:“对啊,我们走的时候有问过弟妹,她不去,我们才走的。再说,娘出去了很长时间,也该回来了。所以我们走的时候把大门锁上,娘手里有钥匙,回来打开就行。”

    孙氏点点头道:“对啊,你说这孩子来的还真巧,这幸亏有人救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刁湖不管她们如何巧舌如簧,只说一句:“等爹他们回来,分家!”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

    刁婆正被劝着对刁湖好一点儿,她也准备他一服软就原谅,然后对他们一家好,看刁湖那架势,这事儿是不能善了。

    刁婆此时心里也特别难受,她又不敢再闹,害怕她再一闹,他们索性这么一走了之,她没法向老头子交代,更不好出去见人。

    看到两个儿媳妇还站在那,迁怒道:“不长眼的小蹄子,没看到现在还没做饭吗?还杵在那干嘛?想等着老娘伺候啊!”

    陈氏、孙氏明知道是迁怒,也不敢回嘴,不然,她会骂的更厉害,再说这事儿她们理亏,也就不敢还嘴,两人只好灰溜溜的去做饭。

    不大一会儿,刁江他们夫子三人一块回来,看到烟囱正在冒烟,刁婆坐在院里,刁江抱怨道:“都饿死了!咋这会儿了饭还没做好?”

    刁婆啐她一口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咋不饿死你个瘪犊子。”

    刁江被骂的莫名其妙,心想我也没做什么啊,怎么惹到娘了,不过不敢回嘴的躲到一边。

    刁大贵也劝道:“还和三湖生气呢,至于嘛,都那么长时间了,再大的气儿也该消了。”

    刁婆还没来得及说,刁湖从屋里走出来道:“爹,人都到齐了,我们今天把家分了吧!”

    刁大贵劝道:“还在为你娘打你生气?至于嘛,就是牙齿还咬到舌头呢,一家人难免磕磕碰碰的,忍忍就过去。”

    刁湖嗤笑道:“爹,什么事儿都让我忍,让我让,凭什么啊?就因为我听话、心疼你们,就该无限制的容忍你们,任由你们索取,凭什么啊?我把你们当作一家人,你们呢?你们怎么对我的啊?但凡你们有一丝一毫的把我当作一家人也不会这样对待我的老婆孩子。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不说了,就说今天,我临走之前和两个嫂子都打了招呼,又特意去李婶儿家告诉娘一声,告诉她们王氏快生了,让她们看着点儿,家里留个人。可是现在呢?王氏要生了家里不仅没有一个人,门又从外面锁着,她想求救都出不去。”

68、分家(二)

    刁大贵吃惊道:“啊?王氏生了,是个男孩儿女孩儿?”

    刁湖气结,爹这抓不住重点的毛病永远改不掉,不,或许他不是抓不住重点,而是根本不关心王氏的死活或者在顾左右而言其他。

    “爹也别在这和稀泥了,不管男孩还是女孩,这家我分定了。你如果还把我当儿子,分给我几亩安身立命的田地,当然,你如果不分,我也无话可说。”刁湖沉声说完,随即朝屋里喊道:“展哥儿,去把里正请来,我们分家。”

    展哥儿哎了一声,出了屋就往外跑。

    刁大贵讷讷道:“人不是没事儿吗?怎么就闹到要分家的地步。”

    刁湖听到这话就来气:“一屋子闲人,我媳妇儿生产的时候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你还想让咋有事啊?命都填里面才叫有事儿。”

    刁大贵讷讷说不出话来。

    刁婆满心希望自家男人能雄起一回,镇住老三,不让他分家,谁知这么没用,几句话就败下阵来。

    刁婆小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期期艾艾道:“老三,你看,自古以来父母在不分家。我们都好好的,你就闹着分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我们刁家闹出的笑话也不少,不在乎多这一桩。”刁湖把脸扭向院外。

    刁婆看这打动不了他,再接再厉道:“你就是不为家里着想,你也想想你家大妞,正是说亲的年纪,名声不好了,会有什么好亲事儿。”

    刁湖脸上现出犹豫。

    “还没说亲就嫌我名声,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屋里刁胜男的声音传出来。

    刁婆此时想把这坏事儿的臭丫头拖出来打一顿,眼看老三有点松动,这臭丫头一说又黄了。

    刁婆放下身段道:“老三,只要你不分家,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像疼金豆他们一样疼大娃他们,你嫂子们做什么王氏做什么。”

    屋里的众人一听刁婆这话心里一紧,只听刁湖回答道:“娘,你的保证期能有多久,我记得我以前曾和你说过让你善待我的妻儿,你当时是怎么保证的,又是怎么做的?你的保证太廉价,我信不过!”

    屋里几个人提起的心总算落地了,不过也知道了,爹对他们并不是不闻不问。

    这时,展哥儿跟着里正回来了,里正一进院就问:“这回又闹啥?听说要分家,真分还是假分给个准话,我可不想陪你们折腾。”

    “真分”

    “不分”

    刁湖和刁婆异口同声道。

    随即刁湖对里正道:“里正叔,这家我是非分不可,就是爹娘不给我田地,净身出户我也要分。”

    里正看能把老实人逼成这样,疑惑道:“到底怎么了,闹到净身出户也要分家。”

    刁湖这会儿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家丑,只感到心里委屈,沉声道:“里正叔,我心里苦啊。这些年我累死累活的在外面干,就是想让家里老婆孩子过好一点儿,我赚来的钱十之八九都给家里了,但你看看他们穿的啥我老婆孩子穿的啥,到头来,父母怨我,老婆孩子也怨我,我现在里外不是人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刁湖那眼泪也诉说着他的委屈。

    里正拍拍他的肩道:“你是好样儿的,我们大家都看着呢。”

    刁湖抹一把泪道:“娘总是说一家人不分彼此,一家人互相帮助,用着我的时候让我帮助,我用着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今天村里打野猪,我走之前和两个嫂子和娘都说了,我去打野猪,让她们看着点儿,王氏快生了。她们可倒好,把人锁屋里,都出去了,只留王氏一个人在家,生产的时候找不到人,要不是苏家丫头找人,王氏今天就交代了。这样的家人,我心寒!我是一定要分家。”

    里正知道刁大贵不当家,直接问刁婆道:“你怎么看?”

    刁婆恨恨地咬着牙道:“父母在,不分家,分家就是大不孝。”

    刁湖也没反驳,突然跑进灶屋拎着一把菜刀出来。

    刁婆吓得连忙躲到里正后面,里正也大声喝道:“刁湖你这是干嘛,杀人可是要偿命的!”老刁婆固然可恨,但罪不至死啊。

    刁湖红着眼,把菜刀递给里正身后的刁婆,伸着脖子道:“给你,你把我杀了吧,我把命还你,只求放过我老婆孩子。也不要动不动就拿孝压我们了。”

    里正趁他不注意,上去把刁湖的刀抢走,递给旁边站着的刁江,刁江接过刀立即进屋把刀藏起来。

    里正对刁婆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家是怎么分,你拿个章程。”

    刁婆知道有些东西是回不来了,一咬牙道:“分,都分,另外两个也别在我跟前碍眼了,月儿跟着我和老头子过,直到她出嫁,她的嫁妆三个哥哥每家出一份。”

    刁江不愿意道:“不行,把二弟三弟分出去就好,我是长子,是要给爹娘养老的,不然外人会怎么看?该骂我们不孝了。”

    “瘪犊子玩意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注意,告诉你,老娘有手有脚的,谁都不跟,等老娘干不动了,一家住几天直到老死。”刁婆大骂道,随即对里正道:“家产一分为四,他们兄弟仨各一份,我们老俩口一份。各家住的房子归各家。家里的鸡分给老三,她媳妇的事儿,是我们对不住,鸡给她媳妇儿坐月子。猪我们老俩口留着,碗筷按照每家的人数分,陈粮还有五百斤,老三家人多,分一百五十斤,我们老俩口一百五十斤,剩下的一家一百斤。新粮等打下来再分。我们家总共二十五亩田,上等田五亩,中等田十二亩,下等田八亩,我们老俩口要两亩上等田两亩下等田,剩下的他们兄弟均分,你看怎么样?”

    里正点点头:“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偏不倚,不过他们兄弟养老也得提前说明白,要不然,到时候又麻烦。还有你们家的那姑娘,将来出嫁也拿个章程”

    刁婆试探道:“四时节礼,一年二百文养老钱,如果有病他们兄弟兑钱。要是我们老俩口走不动了,就一家十天半个月的轮着住。至于月的嫁妆,我们老俩口一份,她几个哥哥没人再添点,也不要多,一家一百文钱再加些家具什么的,你们看怎么样?”

    三兄弟都表示没意见。

    里正心想这老刁婆终于干了件靠谱的事儿,他还以为今天又要折腾,早知道有她把柄这么好用,她早就抓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里正对刁江兄弟俩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就这样写了。”

    刁江知道娘的决定改变不了,只能点头同意。

    即使媳妇儿把他的胳膊掐肿了刁河也不敢反驳。

69、雇佣

    刁河回到屋揉揉仍旧发疼的胳膊,抱怨道:“你有病啊,一直掐我干嘛?”

    孙氏瞪他一眼道:“你猪啊,没看见婆婆偏心,什么东西都偏着老三。你咋不反对呢!”

    刁河不满道:“你反对你说啊,没看见娘因为三房受委屈了,正在努力补偿三房吗?再说了,如果不是你们办事儿不靠谱,今天能分家吗?”

    孙氏有点心虚,不过仍旧不服气道:“就是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还有娘和大嫂呢。再说了,大妞那臭丫头也跑出去了,如果她在家,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刁河都给气笑了,气地点着头道:“好,孙氏你真好样的!你这都给谁学的,见利忘义、不知悔改。不要怪这个怪那个,你们都有错。就是都推到别人身上,你良心上过得去啊?”

    孙氏嗤笑道:“这会儿你讲良心了,老三拿回来的钱也没见你少花一分,大妞他们挨打挨骂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一句话。大家半斤八两。”说完扭身坐到炕上。

    “好,我不跟你吵,总之老三即使分的比我们多也是应得的,你也别在眼红了。”刁河选择息事宁人。

    孙氏看他败下阵,心里有些小得意,碰了碰刁河道:“哎,我和你说婆婆还有一样没分。”

    刁河转过头问道:“什么?你咋不提出来呢?”

    孙氏翻个白眼道:“你当我傻啊,婆婆疼孙子,在她手里我们也能沾点光。再说了,谁知道婆婆说忘了还是故意的,如果她故意不说,我提出来,这不是和她过不去吗?她还不得恨死我了。”

    刁河那屋不平静,刁江那屋也不太平。一进屋刁江就埋怨陈氏道:“你怎么搞的?你作为长嫂,怎么能留老三家的一个人在家呢!”

    陈氏沮丧道:“老二家的喊我一块儿出去,我本来是不去的,她说娘一会儿就回来,我也鬼迷心窍的和她一块去了。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三一定恨死我了。”

    刁江看她那样子,安慰道:“过段时间就好了。兄弟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老三这个人不记仇。”

    陈氏叹口气道:“但愿吧,今天过得像打仗似的,我现在还不敢相信已经分家了。”

    刁江也不可置信道:“娘那么强势的人竟然也妥协了。你发现没有,自从被打了一次后,娘变了好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因为别人有把柄,再过一段时间你试试。”陈氏可不相信刁婆能改好,随即眼前一亮道:“哎,他爹,这都分家了,我们也搬出去吧。”

    刁江犹豫道:“我是长子搬出去不好吧?”

    陈氏白他一眼道:“你是长子你也应该养老呢,你怎么不养?”

    “看看,这不是娘不让吗,硬是把我们仨都分出去,我也想养老的。”

    陈氏一屁股坐到炕上道:“我不管,我就要搬出去,以前是因为你是长子,要养老的,吃苦受气我忍着,现在都把你分出来了,我肯定离的远远的,再说了荷花都十五了,金豆眼看着也该娶媳妇了,就这么点地儿,你想让你儿子当光棍啊!而且银豆被你娘惯的都不成样儿了,要是再不教就晚了”

    “你怎么不教啊?你可以教啊!”

    陈氏哼一声道:“他不是你儿子啊,子不教父之过,你怎么不教啊。再说了,你儿子精的给猴似的,我说,他左耳进右耳出,根本记不到心里;我要是打他,保准儿跑到你娘那,你娘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一顿,我敢管吗我,我不管,反正我要搬,不想再在你娘眼皮子底下生活了。”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陈氏忍不住哭起来。

    刁江投降道:“好好,怕了你了,你说搬就搬。说是好说,你搬能搬到哪去?就是盖房子,现在有钱吗?”

    陈氏一想也是,现在村里的空房子差不多都有人了,突然灵光一闪,抓住刁江的手道:“江哥,娘还没有分钱,你说能不能…能不能……”

    不等她把话说完,刁江打断道:“你想都不要想,娘手里的钱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以前都是一家子,肉烂在锅里也说不清楚。现在已经分家了,娘既然没有分,你就不要想了,我估计老二家的也盯着呢。”

    说起老二家的,陈氏就来气道:“孙氏那婆娘真不是个东西,一点儿也不能供事儿,今天明明是她找的我,娘找麻烦的时候她躲的远远的,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在三弟面前推的干干净净。”

    刁江看媳妇气得狠,连忙道:“好了,各人凭良心,谁是什么样儿的人,三弟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再生闲气了。我手里有三两银子,你私房有多少?”

    “我的私房也不多有四五两,我们还得留点呢,满打满算也只有七两可用。”还是不能搬出去,陈氏有点失落。

    刁江想了当前的情况,不忍媳妇儿失望,低声道:“媳妇儿,如果你同意,我们用这些钱就能盖房子。”

    陈氏咋一听惊喜,随即想到什么,警告道:“刁江,你不会打什么歪主意吧?我警告你哦,不要老想些歪门邪道儿的事儿。”

    “我说孩儿她娘,我毛病不少,我承认,但我在大事儿上扯过后腿吗?”刁江看媳妇儿不信他,生气地问。

    陈氏想了一会儿道:“那倒没有,不过七两银子就想盖房子也太扯了。”

    “看看,扯不扯的,你听我说完,我们就那么点儿钱,砖瓦房就不用想了,肯定是土胚房,土胚房也就瓦片和人工是大头儿。现在有流民,人工便宜,回头问问里正,雇流民是怎么个雇法?要是人工不费的话,我们的房子就有着落了。”刁江脸上带着笑,好像房子已经盖起来了。

    陈氏一听也真有可能,不过,想到流民们现在正在盖他们自己的房子,叹口气道:“哎,还要等到收秋后才行。”

    这人真是没救了,以前搬不出去也没见她急,现在要搬出去了,反而急得给什么似的,忍不住道:“十几年你都等了,还在乎那十几天啊。”

    陈氏白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能等十几年是因为看不到头儿,所以我不急,现在好不容易要搬出去了,我当然急了。”

    刁江提醒道:“别高兴太早,还不知道该怎么和爹娘说呢!”

    陈氏自信满满道:“不用你说,我们到时候就能搬出去!”

    “不可能!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啊!”刁江不相信。

70、秋收前

    “你还真别不信,别看娘给老三家那么多补偿,老三也不一定领情。他们一定会搬出去的。不信,你走着瞧!”陈氏笃定道。

    刁江不确定道:“应该不会吧?三弟那么听娘的话,娘现在都服软了,三弟再大的气儿也该消了。”

    陈氏不屑道:“你们男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老三家的之前吃了多大苦受了多大罪,你娘服软就能抹杀的了?这个地儿已经成了老三家的伤心地了,她是绝对不想住在这儿。老三家的只是性子软,并不是傻瓜,还不趁着这个时机搬出去啊!再说了,一直住在一起,谁知道你娘是不是又要指手画脚,还是搬出去过自己的日子清净。还有一个就是你那好妹子被你娘惯得不像样,也就是她不在家,我们才顺顺利利分家了,她要在家保准又闹一场,你说住一个院的话,她会忍住不欺负三房的吗?”

    “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吧?”说来说去就想搬出去,刁江忍不住问。

    陈氏翻了个白眼道:“是又怎么样?在你娘手底下讨生活,我容易吗?好不容易脱离她的魔掌,我傻了才留在这儿。”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老二家的肯定也那么想,难道我们都搬出去?会不会不太好?乡亲们怎么看?”刁江担心道。

    想的真多!不过,陈氏边向门外边解释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老二家的肯定不搬出去,她还想着娘的私房钱呢!”

    “你看什么呢?门外有什么好看的?”刁江看她一直朝外张望,他也跟着看看,什么也没有,忍不住问。

    “看什么,看我的饭,我们刚做好饭,还没来得及吃呢,你们都回来了。说完事儿,你们都没人去吃,我也不好意思吃。只能看小崽子们是否有良心了。哎呦,我好饿啊!”说到最后陈氏捂着肚子喊饿。

    刁江正要说我给你拿饭,就看到荷花把饭给带回来了。陈氏连忙接过饭饭:“还是我闺女好,你说那臭小子要他有什么用,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人。”

    陈氏分给刁江一个窝窝头,先喝口稀的骗骗肚儿,看荷花还没走,好奇问道:“你咋还不去上学?难道才刚去就被夫子给赶出来了?”

    荷花没好气道:“有你这样当娘的吗?你就不能想我好啊。我们一天就教四句话,会写、会读、会认,就过关了,过关就不用去了。哪像金豆银豆两个笨蛋,念得挺溜的,字站在一块认识,分开就不认识了。”

    刁江夸赞道:“闺女像你,聪明。”

    陈氏得意地看他一眼,随即对荷花道:“都学的是什么啊,给娘说说,娘也想听听。”

    “娘,我给你背一遍,我写得还不太熟,明天还要检查,几次不合格就不让去了呢!”荷花担心又忘了,只好不停地复习。

    荷花背一遍后,陈氏就让她回去复习了。陈氏向刁江感叹道:“读书就是不一样,说的给唱的似的,真是太好听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婆婆竟然让几个小的都去。”

    刁江嘿嘿笑几声,并没有揭穿她娘肯定还在为画圈圈而耿耿于怀。

    第二天,刁江留了心发现老三那一房没动静,私下和陈氏道:“孩儿他娘,你看三房还没动静,难道让我们打头阵?”

    陈氏剜他一眼道:“你傻啊?没看老三家的在坐月子吗?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谁愿意月子里挪来挪去的?现在已经分家了,人家住的是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肯定得把养好身体养好了再说。你现在别操那么多闲心了,还是想想如何赚钱吧!”

    不过秋收前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谢家的人终于派人来接苑姐儿。

    当时,苑姐儿和昕姐儿正领着明哥儿看他们雇佣的流民正在新房子的四周种浑身是刺的臭鸡蛋树。

    从青色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抱着苑姐儿就哭嚷:“我可怜的苑姐儿,你的命好苦,该死的……”

    还没数落完,昕姐儿就大喝道:“闭嘴,哪来的讨嫌婆子,一点儿也不懂规矩,下人没有个下人样儿,苑姐姐就来亲戚家住几天,值当你鬼哭狼嚎的。”

    那婆子的哭嚎瞬间停了,脸上挂着两行泪问:“你是?”

    “甭管我是谁?有事儿回家说,还是你有让人当猴看的癖好?”昕姐儿反问。

    那婆子立即摇头表示没有,昕姐儿没好气道:“没有就跟着我们走,再让我听见你胡言乱语,我让你知马王爷有几只眼。”说着举举拳头。

    本来苏家把没人要的臭鸡蛋树雇人移栽回来,众人都好奇,栽种的时候更是都围着看。

    一看有个老妇人抱着苏家的那位远房亲戚大哭,众人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都围上来看,就是受雇的流民,手里虽然仍在忙碌着,但都竖着耳朵细听呢。

    他们虽然走了,众人仍然围绕着她们议论。

    昕姐儿把他们领到暂住的地方,令车夫在外等着,待那婆子关着院门后立即吼道:“说,你是谁?”

    那婆子朝苑姐儿求救道:“苑姐儿,你快说啊,我是你的奶嬷嬷许嬷嬷。”

    昕姐儿虽然已经对苑姐儿的奶嬷嬷有所猜测,但这样的奶嬷嬷还真是令人无语。

    昕姐儿看苑姐儿并不准备帮她,继续道:“呸,还奶嬷嬷呢,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是恨不得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

    许嬷嬷连忙看着苑姐儿解释道:“苑姐儿,我没有,真的,你要相信我,嬷嬷只是可怜你,都怪那该死的人贩子。”

    昕姐儿邹眉,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就说苑姐儿走亲戚了,怎么弄的好像全部都知道了,问题到底出在哪?

    苏母这时也被姜婆扶着出来,正好听到许嬷嬷的话,不悦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许嬷嬷本不想和这些乡下人过多纠缠,只想接到姐儿就走,谁曾想乡下人也难缠,不情不愿道:“就是在花园听别人说的,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和我说过这事儿。”

    “是谁派你来的?都是怎么说的。”苏母紧接着问。

    “老夫人派我来的,让我把苑姐儿悄悄的接回去。”

    “苑姐儿苑姐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苑姐儿是你什么人呢?苑姐儿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奴才就是奴才,就是再往脸上贴金还是奴才。”

    昕姐儿听她一口一个苑姐儿心里不舒服,这人显然没摆正自己的位置,忍不住训斥道。

    许嬷嬷自从当了奶嬷嬷威风了十多年,除了在主子们面前服软,还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忍不住怼道:“你算老几啊,我们家主子都没……”

71、秋收

    “住口,许嬷嬷你是我的奶嬷嬷我敬你三分,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不管你是不是老夫人赐的,我一样发卖了你。”

    苑姐儿也非常生气,这许嬷嬷就是拎不清,在她院里蛮横也就罢了,在外面竟然敢口出狂言。

    苏母听着苑姐儿的话非常满意,对苑姐儿道:“你还是尽快回家吧,再不回家就真的谣言四起了。”

    苑姐儿欣喜道:“您的意思现在谣言还没传开?”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不过,据我猜测有人知道这事儿了但并没有传开,想利用你的奶嬷嬷把事儿传开。你还是快点儿回去,和你祖母商量商量对策。”苏母劝道。

    昕姐儿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回去还是好好查查,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还有你那个奶嬷嬷,也抓紧时间换了,妥妥的猪队友,人家还没怎么着呢,她竟然就往你身上泼脏水。你说你祖母是不是老眼昏花啊,她……”

    昕姐儿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苏母喊:“昕姐儿别唠叨了,天也不早了,让她们早点儿走吧。”

    昕姐儿看看天,还真是不早了,只好道:“总之,你自己小心,跟我学的也别忘了,就是练不成,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苑姐儿点点头道:“我会想你的,你有空给我写信。”

    昕姐儿摇摇头道:“我绝对不会写信,慢的要命,有那个时间骑马可以跑一个来回了,以后你要想我了,就过来做客呗,我们家搬到新房子了房间就多了,也不用挤了。”

    苑姐儿忍住眼泪,拼命的点头。

    昕姐儿又转向许嬷嬷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要是再胡说八道,你的舌头也不用要了。”

    许嬷嬷语带恭敬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这时,姜婆把为苑姐儿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昕姐儿接过道:“走,我送你!”说着牵着苑姐儿的手就走。

    直到把他们送到村口,昕姐儿才回去。

    坐在马车的许嬷嬷看着苑姐儿挎着个布包撇嘴道:“这些破东西还要它干什么吗?家里……”

    苑姐儿瞪她一眼,许嬷嬷立即意识到自己又错了,立即闭嘴。

    苑姐儿看她一眼道:“人与畜生最大的区别是人知道感恩。”

    许嬷嬷被她这一句话说的非常忐忑,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这个插曲过后不久就进入秋收了,学堂里也放了假。由于苏家没地,别人都忙着,自己闲着总有点儿不自在,苏母提议去给别人家帮忙。

    由于他们初来乍到,里正和山子爷他们确实帮了不少忙,这两家确实该帮,但柳家又是他们外家,不帮也不合适。

    最后他们商议,牛借给他们山子爷和里正他们两家用,他们四个都去柳家地里帮忙,另外,里正家的小孙子也可以放到他们家和明哥儿玩儿。

    旭哥儿一大早就去告诉里正和山子爷,用到牛的地方可以到家里牵,并把果子也领回来,看到里正他们既要忙地里有又要为先生送饭,旭哥儿把这活儿也拦下了。

    旭哥儿待果子和明哥儿去玩后,不好意思道:“娘,我看到王奶奶他们又要干活儿做饭还要给先生送去,就把为先生送饭的活儿拦下了。以后先生在我们家吃,你看?”也是他欠考虑,没有和家里人通气儿就拦下事儿

    苏母点头道:“先生在我们家吃饭是应该的,只是你应该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啊!”

    “娘,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吃什么就给先生送一份就好,真要有什么特殊,先生心里会过意不去的。”一旁的昕姐儿听着娘的语气连忙道。

    苏母将信将疑道:“你确定?”

    “哎呦,娘,是你们了解先生还是我了解先生,我们先生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一点儿都不娇气,他还说要为生民立命呢,可见他志向远大,怎么会是个在意吃穿的人呢,能饱腹就行!”昕姐儿解释道。

    苏母大赞道:“你们先生真是高风亮节,你们也要向他学习。”

    昕姐儿虚应了声,旭哥儿也表示一定一定。

    这时,昌哥儿拿着镰刀哥宗哥儿一块出来道:“娘,我们走了。”

    不过,走在路上,看到地里收割庄稼的人们,昕姐儿不淡定地问:“哥,他们怎么都割草啊,庄稼呢?”

    旭哥儿莫名其妙道:“不是啊,他们割的就是庄稼,那不是粟秧子吗?”旭哥儿指着不远处的一堆。

    “粟?小米,怎么那么多?”昕姐儿指着一片片她曾当作草的庄稼道。

    “当然了,交税,一家人的口粮都在这了,肯定要多种啊。”

    在旭哥儿看来很平常的事儿,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吃惊。

    昕姐儿追问道:“换句话说,粟是人们的主食,那小麦呢?小麦不是人们的主食吗?”

    “在北方粟,也称之为小米是主食,小麦只是补充,而在南方主食是稻也就是大米。”旭哥儿为她普及道。

    昕姐儿捂着脸,没脸见人了,竟然犯了常识性错误,忍不住埋怨道:“怎么没有人和我说,我一直以为小麦才是主食,小米只是偶尔吃一下。”

    “我们以为你知道啊,再说了,你翻了那么多书,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昌哥儿我很无语,妹妹竟然连常识都不知道。

    “我看书快记性好,这一点我承认,不过,除非是我有目的的看,不然,记不到心里。想必小麦一定不便宜,你们怎么不说一声呢?”昕姐儿想到她买那么多小麦、面粉一定花了不少钱。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吃不起!”旭哥儿看她还在纠结价格说道。

    好吧,有个土豪哥哥就是好,昕姐儿也不纠结了,突然灵光一闪道:“哥,粮店好像不卖小米?”她在粮店好像没看见小米。

    旭哥儿笑道:“是你没注意还是人家没卖?”

    好吧,应该是她没注意,昕姐儿不满道:“粮店也真是的,竟然把小米放在不显眼的位置。”

    旭哥儿拍拍她道:“好了好了,别无理取闹了,人家粮店肯定把贵的放在显眼的地方。每日三省吾身,不要总找别人的错,也看看自己。”

    昌哥儿催促道:“快点儿,要不然舅舅家就割完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问,当旭哥儿喊了声舅舅,正弯腰割粟的柳大夫直起身扭头一看道:“你们几个怎么来了?我们家的地不多。要不了多久就割完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72、帮忙

    “就是少,有我们帮忙不是快点吗?我娘让我们多和舅舅学习,舅舅把我们赶回去,我们也没法交差啊。”旭哥儿不愿意回去,拉出娘作借口。

    柳大夫看他都这么说了,只得道:“你们几个就留下,昕姐儿回去,一来呢镰刀不够,正好一人一把没有多余的了,二来,你看看,你舅妈和表姐都没有下地,怎么能让你在地里干活呢。”

    昕姐儿不在意道:“没关系,我乐意。”

    柳大夫不同意道:“乐意也不行,女孩子家就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昕姐儿撇撇嘴不和他争道:“那好吧,我不干活儿,我就在地里溜达,一会儿给你们送水过来。”

    柳大夫知道这个外甥女比较犟,她已经退了一步,也就只能随她了。

    昕姐儿溜达了一圈,发现看起来一样的庄稼有的长的挺高的有的长的确比较低,而且都和狗尾巴草长的蛮像的,她好像从来没见过。

    而且她竟然还找到了玉米,你没看错,是玉米,在一户种着豆子的地里,玉米苗只在田间地头的一点儿,不过那玉米苗都很紧密,导致玉米杆细的和手指头那么粗,结的穗也小的可怜。

    正在她要走的时候,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喊住她:“苏妹妹,你是不是想吃甜杆?”说着就要拿镰砍。

    昕姐儿连忙阻止道:“小姐姐,我不是想吃甜杆,我是想买种子,你们从哪弄的种子?”

    女孩儿道:“我是钱家大房的老四,苏妹妹可以叫我盼弟姐。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问我娘吧,这是我娘从我姥姥家拿回来的。”

    昕姐儿跟着钱盼弟一块,离没多远就听她喊:“娘,苏家的妹妹想买甜杆种子,你知道哪有卖的吗?”

    正在干活的谭氏听到喊声回身,正看到她们来到跟前。

    谭氏边捶腰边道:“苏家丫头,说实话,婶儿也不知道从哪买的,这是小宝她姥姥买东西的时候货郎担给的添头,他们家没人种,我拿回来撒地里了,也不知道是啥?不过它的杆子挺甜的,我们就叫甜杆。留着给他们几个甜甜嘴儿。”

    昕姐儿也不失望道:“婶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这甜杆呢,你们也别吃了,等它成熟的时候,你把种子卖给我,我给你十文钱一斤。”

    谭氏连忙摇摇手道:“不行不行,这都不知道是什么,卖给你十文一斤,不是坑人吗?你要是要,婶子给你留着,别再说钱不钱的了。”

    昕姐儿不同意道:“婶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说不出什么。再说了,你们家的地几位姐姐还得照顾着别让祸害了,这不都得费劲儿吗?你要是嫌少,我再加点?”

    谭氏连忙道:“够了,够了,你花钱买这没用的玩意儿,你娘会不会打你?”谭氏还是有点担心她会挨打。

    昕姐儿保证道:“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我用的是我的私房钱,我娘不会管我的。再说,我娘就是知道也顶多说我两句,我的皮厚,不怕说。”

    谭氏心想这孩子真风趣,不过总算放心了,保证道:“那你就放心吧,等成熟了,我让你盼弟姐送到你家。”

    昕姐儿高兴道:“哎,谢谢婶子,那我先过去,就不耽误你们干活了。”

    谭氏哎了一声并让她慢走。

    望着昕姐儿的背影,盼弟笑道:“这苏家的丫头真好玩儿,竟然还有女孩儿说自己皮厚的。”

    谭氏边割边道:“你们看到的是这些,我却看到苏家宠孩子,还有手里有钱有底气。来弟、盼弟你们可看好了,那甜杆种子卖了,娘留给你们当私房钱。”

    来弟姐妹俩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她们的爹钱大毛喊了一声她娘。

    谭氏不悦道:“喊什么喊,就那几个钱你就心疼了?难道大妞她们姐妹几个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你们钱家的种?”

    大毛投降道:“你看看,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谭氏哼一声道:“你倒想说,也得有理啊。”

    昕姐儿早就惦记着玉米了,不过一直没有出现过,现在好不容易现身,她当然不会错过。

    昕姐儿溜达了一圈回去就问他们渴不渴,由于柳家每人都带了一竹筒水,昕姐儿道:“舅舅,你们渴不渴,你们渴了,快喝完。前天柱子叔送给我们好几个竹筒,我给哥哥他们也装点水,正好把你们的也装满。”

    为了不让她多跑路,柳大夫父子三人只好在不渴的情况下硬是喝了一竹筒水。

    看着昕姐儿心满意足地走了,年哥儿朝旭哥儿道:“表哥,表妹还要来多久啊?她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吧?”

    旭哥儿抿嘴偷笑,不过看在他灌了满肚子水的份上,解释道:“我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女汉子,闲不住,也就刚开始比较新鲜,我估计下午你就见不着人了。”

    年哥儿长处一口气直呼幸幸好幸好。

    昕姐儿把水送过来后,柳大夫知道外甥女贪玩儿,一会儿又不知道跑哪了,趁机对昕姐儿道:“昕姐儿,你回家告诉姜嬷嬷一声,让她不要做着你哥他们的饭了,他们今天在我们家吃。”

    昕姐儿假装抱怨道:“舅舅,你好偏心,我没有干活儿就不让我吃饭。”说着还低下头,好像很失落。

    柳大夫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昕姐儿,舅舅没那意思,你告诉你娘之后……”

    看到舅舅急切的想解释的样子,旭哥儿出声道:“苏昕,你又调皮了,整天没大没小的。”

    昕姐儿听出大哥的警告,连忙抬头,笑嘻嘻道:“舅舅,你真好骗,一点儿也没成就感。我会和姜婆说的,我走了啊。”

    旭哥儿一看昕姐儿要走,连忙喊等等。

    昕姐儿疑惑地看着他,旭哥儿道:“我看里正家太忙,把给夫子送饭的活儿揽下了,响午吃饭的时候别忘了给夫子送去。”

    昕姐儿爽快地答道:“好嘞,没问题!”说着嘴里哼着些小调儿走了。

    响午,姜婆先盛出一些饭让昕姐儿帮着送过去。

    由于先生的大门敞开着,昕姐儿敲门得到允许后直接进屋,正看到夫子正伏案读书。

    昕姐儿喊了声夫子吃饭了,就动手把饭摆好。

    夫子过来吃饭时,昕姐儿好奇地道:“夫子在看什么书?”边说边往案上瞅。

    夫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呢,昕姐儿失望道:“还是史书啊,天天看史书,看着它就想撕了。”看到史书就想起夫子让她看的史书,晦涩难懂。

73、同行

    夫子听她怨气那么大,挑挑眉道:“你没感觉到史书很有趣吗?”

    昕姐儿不以为然道:“我只感觉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夫子提醒道:“苏昕,注意措辞,我在吃饭!”

    昕姐儿连忙道歉:“夫子不好意思,忘了你在吃饭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对史书百看不厌。”

    夫子抬起筷子看着她道:“想知道?”

    昕姐儿立即点点头,夫子来了句就不告诉你,害得昕姐儿白高兴一场。

    “看样子你也是个闲人,下午过来读书,我就告诉你!”夫子诱惑饭。

    昕姐儿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好不容易有了假期,才不要回来读书呢!再说了,史书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看大好河山来的真实。”

    说白了就想出去玩儿,碰到这种不爱学习的学生,夫子也是头疼,不过仍循循善诱道:“通过阅读了解一下你所不知道的知识,开拓你的视野,让你走进另一片天地,难道你不感觉愉悦吗?”

    夫子的这个说法在这个时代确实蛮新颖的,也有鼓动性,但对于曾经被各种心灵鸡汤浇灌过的昕姐儿来说,对这些自己免疫了,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不过,夫子都那么说了,作为学生也不能不给面子,昕姐儿点点头道:“嗯,读书确实开阔眼界,使人心情愉快。”

    夫子脸露欣喜,正要说什么之际,昕姐儿接下来道:“但也要劳逸结合,一味只读书而忽略了身体和现实,你就是精神世界再丰富,再有谋略,再有理想,也挡不住现实的残酷。所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夫子你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昕姐儿看夫子已经起身边收拾东西边说。

    学生不上钩,他这把老骨头只能亲自上阵了,夫子问道:“那今天下午你陪夫子活动活动?”

    昕姐儿心里哀嚎,她能拒绝吗?显然不能,她今天下午上山溜达的计划泡汤了,好在还有几天呢!

    夫子看她那样,故意问道:“怎么?不乐意?”

    昕姐儿假笑道:“怎么会呢!夫子有命,学生莫敢不从!不过,夫子要等等,学生先来给夫子送饭,自己还没吃呢,我要先回去祭五脏庙。”

    夫子摆摆手道:“不着急,如果时间太晚了,我们今天就在家学习,明天再去。”

    昕姐儿立即保证道:“夫子放心,学生一定尽快过来。”说着拿着东西就跑。

    夫子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跟我斗!不过,她的歪理听起来也蛮有道理的。”最后一句话夫子喃喃自语。

    昕姐儿和夫子一路上看着地里忙忙碌碌的人们,有的孩子看到夫子了还过来问声好,夫子朝他们点点头。

    昕姐儿想到古时候那些脍炙人口的诗都是读书人写的,身边不就是一读书人嘛,笑嘻嘻地问道:“夫子,面对此情此景,您老人家有什么感受?”

    夫子点点头道:“这些人虽然平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们都能吃苦耐劳。”

    昕姐儿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疑惑地问:“夫子,看到乡亲们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挥洒汗水,这场面那么壮观,那么激情澎湃,作为一个读书人,面对此情此景,难道你不想赋诗一首或者高歌一曲?”

    夫子摸了摸鼻子,脸朝一边看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夫子我最不擅长的就是风花雪月了。”

    昕姐儿笑嘻嘻地说:“夫子,承认自己的不足没有什么可耻的,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不过,夫子最擅长什么?”

    夫子看着她那样子有点好笑,打趣道:“我所认识的苏昕可是落落大方,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儿,今儿也学会套话了,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昕姐儿跺跺脚喊夫子,夫子看她那样儿更是哈哈大笑。

    昕姐儿恼羞成怒道:“夫子,你要是再笑,我不和你一块了。”说着就要走。

    夫子努力憋笑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最后脸色严肃起来了。

    昕姐儿摸着下巴边思索边说:“夫子应该是个谋士,按说不应该流落到这小山村,夫子方便让学生知道原因吗?”

    夫子对她的坦诚非常满意,认真道:“夫子来这的原因不便告知,但我能保证,我对你们对整个村子并没有恶意,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的事儿。”

    昕姐儿挑挑眉道:“我感觉夫子好像对我另眼相看,这是我的错觉吗?”

    昕姐儿虽然一直嘴上抱怨夫子故意找茬,但她知道,事实上先生在教她一个她从未涉足的领域,她总感觉有点不真实。既兴奋又不安,同时又有点害怕某天夫子告诉她,他找错人了。

    “只要不是眼瞎的,都看得出我你另眼相看。”

    “为什么是我?难道我八字极贵,有女主天下之命?又或者我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是我无意之间救了夫子,夫子要报恩?”昕姐儿脑补了小说中几种常见的情形。

    夫子哭笑不得道:“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还有,有些事儿不能胡说,别说没有,即使真有也不能挂在嘴边,你一句轻飘飘的女主天下可能感觉没什么,但你怎么知道别人不会多想啊!三思而后言,你做到了吗?”说着说着夫子的语气就严肃起来,最后语气中带着责怪。

    昕姐儿看着夫子有点儿不高兴,忙解释道:“夫子,我就是脱口而出,并没有想那么多。”

    夫子语重心长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作为上位者尤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些话你本身可能没有那个意思,但下面的人可能揣测出很多涵义,所以谨言慎行很有必要。”

    “嗯,夫子教训的是,学生记住了,一定谨言慎行!”昕姐儿点点头道,随即想到夫子好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追问:“夫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有说为什么是我呢?”

    冯先生摸摸鼻尖,心想这学生还真不好糊弄,不过,认真对昕姐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所托?”

    昕姐儿实在想不出谁会特意想起她,即使要找,难道不应该是大哥他们吗?

    夫子神神秘秘道:“时候未到,到时候他自会相见。”

    昕姐儿一步步逼近夫子,就在他要掉进路边的田沟时道:“夫子,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74、闹翻

    夫子叹口气道:“年纪轻轻的,疑心病真重!我只能保证我和委托我的那个人对你和你的家人并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至于这么做的目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昕姐儿看今天也问不出什么,连忙赔笑着道:“夫子息怒,不是学生多疑,是如今我们的处境容不得我不多想想。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说到最后朝夫子鞠躬道歉。

    夫子示意她起身道:“我理解你的顾虑,不过,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不是坏事儿,至于是什么事儿,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去。”

    昕姐儿再施一礼道:“感谢先生告知,既然不是坏事儿,我也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虽然她比较随遇而安,但由于先生的区别对待她心里有点不安,不自觉的就会防备起来。

    夫子听到她的话笑起来道:“感情天不怕地不怕的昕姐儿也有害怕的时候。”

    昕姐儿不满道:“谁给夫子造的谣?世人都有七情六欲,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没有害怕的?”

    夫子笑着揶揄道:“你那勇战泼妇的事迹可是还在村里流传呢!”

    昕姐儿抱怨道:“夫子你也太武断了,仅凭我正当防卫就定了我的罪好像有失公平哦。”

    夫子瞪她一眼道:“又给我耍嘴皮子,还定罪呢!有那么严重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真的能拎着两个成年人吗?”

    夫子听两个孩子在讨论昕姐儿大战泼妇时,走上前问是怎么回事,听到他们说的神乎其神的,冯夫子不太相信,今天正好趁此机会解下疑惑。

    昕姐儿不好意思嘿嘿道:“有股蛮力罢了,不值一提!”

    夫子一听是真的,哈哈大笑道:“你爹是不是恨不得你是男孩?”

    昕姐儿不高兴道:“夫子,你不会也重男轻女,看不起女人吧?”

    夫子摇摇手道:“在我眼里只有敌我之分,没有男女之别。”

    还好,夫子不是那重男轻女的老顽固,昕姐儿暗自庆幸。

    昕姐儿此时还不知道,夫子正暗戳戳的准备给她增加课程,不仅要学谋略,兵法也得学起来。

    俩人虽然都是走走停停,但回程途中两人对比明显,昕姐儿还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冯夫子累的像霜打的茄子,毫无形象的门前的一块石头上。

    看他那样子,昕姐儿建议道:“夫子,反正你天天起的也挺早的,不如和我们一块操练吧?”

    夫子连忙摇头道:“不去!有辱斯文。”

    昕姐儿不解道:“就操练一下,动动胳膊动动腿儿,有什么有辱斯文?你是不是对斯文有误解啊?麻烦你解释一下什么是斯文。”

    “这……我……你,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么多男男女女在一块做什么操练,实在有辱斯文。”夫子我你了半天最后解释道。

    昕姐儿笑嘻嘻道:“夫子,自打嘴巴哦,刚刚是谁说的只有敌我之分,没有男女之别的,这会儿又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逗我呢?”

    “此一时彼一时”夫子摇头晃脑道。

    昕姐儿看他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不悦道:“夫子,我看你们读书人就应了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俗称文化流氓。”

    夫子也不乐意道:“你怎么能骂人呢?”

    “我骂谁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就是老百姓也知道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你呢?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这叫什么?这叫心口不一,而且还冠冕堂皇的‘此一时彼一时’,哼,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着撅撅地头也不回的走了。

    夫子指着她的背影:“你……你……”发现她连理都没理只得叹口气颓然放下手。

    昕姐儿气呼呼地回去的时候,苏母边看明哥儿和果子,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正在缝被子的姜婆说话。

    苏母看她那副样子疑惑道:“这是和谁置气呢?你不是和夫子一块儿出去了吗?”

    昕姐儿气呼呼道:“哼,娘,我再也不想看见夫子了,他太坏了竟然说话不算话。”

    苏母听地直皱眉,这孩子咋还和夫子生起气了呢,真是不懂事儿。

    不过,还得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苏母耐着性子道:“到底咋回事?你怎么生那么大气。”

    昕姐儿告状道:“娘,你不知道,夫子他说话不算话,明明他自己说的他只有敌我之分没有男女之别,我看他身娇体弱的,建议他和我们一块操练锻炼锻炼身体。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有辱斯文,又说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真是说一套做一套,人也是他鬼也是他。”

    苏母不理昕姐儿的抱怨,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和先生说的?”

    昕姐儿也没在意苏母语气里的急切,如此这般的把她怼怼夫子的话说完。

    苏母气得直拍她的背,骂道:“我怎么生你这么个棒槌,你听你那话说的,别说是夫子就是任何一个人也跟你翻脸,这简直就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夫子有没有被你气出个好歹?”

    昕姐儿赶紧摇头道:“不知道,我当时很生气,就直接回来了。”

    苏母气得点着她的脑袋道:“你还生气,我才应该生气,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讨债鬼。你说你爹精的给猴似的,你娘也不傻,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直肠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昕姐儿看着娘那么生气,又想想她说的话,好像真有点儿过分,不好意思道:“娘,你等一会儿再骂,我出去办点儿事。”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苏母连喊回来的机会就没有,就看到她的影子消失在院里。

    苏母气结道:“嬷嬷,你看看,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家这个纯粹是来讨债的,一天不气我她就不舒服。”

    姜婆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小姐就不要太纠结了。昕姐儿自从上了学堂已经变了很多,不过她天生一副直脾气,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就是因为先生教的好,我才急了,万一夫子不教她了怎么办?还有你听听她说的那叫什么话,肯定把夫子给得罪了。”苏母以己度人的抱怨。

    姜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昕姐儿又蹬蹬跑回来。

    苏母不解道:“你这风风火火的跑来跑去的,是干嘛啊?”

    昕姐儿解释道:“你不是说夫子气狠了吗,我怕他真的气晕了就不好了,所以跑过去看看。他自己进屋了。”

    苏母心想还算有点良心,不过随即问道:“你们夫子一个大男人有那么容易晕倒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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