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说服
苏母摸摸肚子道：“一来，我就要生了，然后要带孩子，根本没有时间。二来呢，我的身份特殊，一旦曝光，会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我有办法瞒着呢？”昕姐儿继续追问。
苏母瞪她一眼道：“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会瞒不住的。你们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可以给你们指个方向。”苏母打算祸水东引。
“伯母是是贵妇而且识字。”颖姐儿把选她的理由说出来。
昕姐儿点头赞同道：“找读书人写，估计又是什么才子佳人之类的，而且他们根本瞧不起女人，也写不出我要的文章。”
“你舅母就可以，她识字，也是大家闺秀，正好符合你们的标准。”苏母推荐道。
昕姐儿摇摇头道：“舅母不行，已经被舅舅养废了，那就是温室里的花，要是写，估计和女四书差不多。而且别说我不要她，就是要她，你确定她会回来吗？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苏母气哼哼道：“这也不行，那也你不行，你到底想要什么样儿的。”
“真的是不行，我想塑造的是一个铿锵玫瑰，不畏强权，自立自强的形象。识字是最基本，她要有思想，能够表达。你认为舅母能行吗？”昕姐儿解释后反问。
好吧，嫂子是知书达理，但也仅此而已，她就像个莬丝花，与不畏强权搭不上边。
“你就为我们撰稿吧，署名某某居士，而且我们还会继续找人写的，到时候人一多，谁又知道你是谁？而且我们还有稿费，这可是完完全全你凭借个人劳动所得。难道你不心动吗？”昕姐儿继续蛊惑苏母。
“真的不会有人知道？”
苏母听了昕姐儿的话确实有点心动，不过心里仍有疑虑。
“放心，关于作者的情况我们会严格保密的。”昕姐儿承诺。
“那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我听听。”
“我和颖姐儿准备出版话本，向社会人士广泛征文，一经采用绝对待遇从优。”昕姐回答道。
“这么说你们什么还没做呢？那你慌那么紧干嘛，早着呢。”
苏母心想真是一孕傻三年，竟然被两个丫头片子牵着鼻子走。
“不早了，写书需要一个过程，没有一段时间是不行的。正好我们在这段时间筹备出版事宜。要不然什么都弄好了，没有书也不行啊！”昕姐儿反驳道。
“那行，你去找你哥商量吧，只要他同意，娘就给你写。”
苏母把事儿推到旭哥儿他们身上，如果旭哥儿也同意，只能说是天意。
“真的吗？太好了，我去和我哥说去。”说着拉着颖姐儿就要走。
“哎，回来，柳女士是什么称呼？怎么感觉怪怪的？”苏母突然记起要问的事儿，忙喊住她问。
“不怪不怪，柳女士表明你就是你自己，没有任何附加在你身上的称呼，比如谁谁的夫人，谁谁的母亲等等。你就是你自己。这是女性个人意识的觉醒。”说完领颖姐儿跑了。
苏母反复念叨“柳女士”，听起来还不错。
昕姐儿敲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昕姐儿进去后，他们正看看她问：“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们平时上学，就娘和明哥儿他们在家，明哥儿也不用人哄了，娘想找点儿事做做，就是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昕姐儿委婉的说。
“什么事儿？”旭哥儿皱着眉问。
“看起来没问题，不过你一来问，好像没那么简单。”昌哥儿也神神叨叨的来一句。
昕姐儿撇撇嘴道：“你们俩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还同时开口。”
“少废话，到底是什么事儿？”昌哥儿忍不住问。
昕姐儿组织下语言道：“我和颖姐儿准备出版话本，想让娘当自由撰稿人。娘本身是很乐意的，不过还是让我来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你们怎么看？”
“娘真的同意了？别是你假传消息吧？”昌哥儿问出旭哥儿的心里话。
昕姐儿翻个白眼道：“假的经得起推敲吗？娘就在外面，不信你问问。我们家比较民主，娘、姜婆，颖姐儿和我都同意，明哥儿太小，就看你们的了。”
随后昕姐儿也不理旭哥儿哥俩了，笑的像狼外婆似的对宗哥儿道：“宗哥儿，如果我娘要当自由撰稿人想必你不会反对吧？”
宗哥儿就怕越过那哥俩问到自己，努力缩小存在感还是跑不了，只得笑着道：“表姑喜欢就好，她的决定我都拥护。”
昕姐儿在心里比了个耶，又得一票，语带笑意道：“看看，人家宗哥儿一个表侄都能为娘着想，你们这亲儿子怎么表示。”
昕姐儿在表侄和亲儿子上语气说的很重。
旭哥儿不上当道：“你也不用拿话压我们，今天不说清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并且也会劝娘打消念头。”
娘正犹豫呢，如果大哥反对，娘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大哥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看话本嘛，但市面上的话本要么是才子佳人，要么是靡靡之音，而且粗制滥造，一点儿也不符合逻辑。我想改变这一现状，想出版一些具有积极正面意义，如宣扬保家卫国的、努力奋斗的、孝敬父母的等等。娘只是其中的一个人，她也只写她擅长的，以后我们会拥有一大批优秀的自由撰稿人，娘并不特殊。”昕姐儿努力解释她的初衷。
“但娘是个女人啊！”昌哥儿指出昕姐儿故意忽略的问题。
“女人怎么啦，你还是女人生的呢，你的姐妹，你的媳妇儿，你的闺女都是女人，你竟然看不起女人！有本事你别吃女人做的饭，别穿女人做的衣服啊。”昕姐儿叉着腰怼怼他。
昌哥儿赶紧躲到旭哥儿后面，露出个头道：“娘在所谓的自由撰稿人里面是女的。”
“那又怎样？鸡蛋好吃，你还追究是哪个鸡下的蛋？只要他们的话本符合出版条件，我们不拘一格降人才。再说了，娘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将来会有很多很多个。”昕姐儿发出豪言。
“你确定爹会同意？”
旭哥儿本身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就怕爹那一关过不了，才提出反对。
昕姐儿自信满满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在这爹同样也管不着。退一步说，即使他反对，我也有办法说服她。”
“你先斩后奏我可以理解，但不要什么话都说，万一牛皮吹炸了就不好了。”昌哥儿边说边提醒似的拍拍脸。
91、约稿
昕姐儿气哼哼地撂下狠话：“等着，到时候姐让你心服口服。”
旭哥儿点头道：“行，只要你能说服爹，我绝对没意见。”
“我同意大哥的意见。”昌哥儿也附和道。
昕姐儿高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就和娘说了。”说完拉着颖姐儿走了。
她们走出去后，颖姐儿小声问：“昕姐姐，我们这样行吗？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昕姐儿安慰道：“安啦，没问题。我们虽然有那个方面的意思，但绝对不可能大剌剌的说出来，还要披上忠君爱国这样正能量的大旗，就是在出版的时候有所偏颇，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颖姐儿的意思想问你这样两头瞒好吗？昕姐儿答非所问，不过就这样吧，反正昕姐姐能搞定。
昕姐儿拉着颖姐儿找苏母，一进门就喊：“娘，一切搞定，你就放心大胆的写吧，有你闺女儿子撑腰呢！”
“真的？”苏母高兴地站起来，随即问姜婆：“嬷嬷，文房四宝呢，我现在就写。”
姜婆哎了一声去拿了，昕姐儿拉着苏母坐下道：“娘不急，我们还有要求没说呢？”
“你这孩子刚刚火急火燎的，现在又不急，到底要怎么样，你说。”苏母也被她给搞糊涂了。
“娘，出版商作为一个商人也是要赚钱的。我们的受众是广大女性，特别是读书识字的女性，所以你写书的时候，要有新意，能抓住她们的眼球，让她们有代入感，好像自己就是书里的某个人物随他们的喜而喜悲而悲，刻画人物形象的时候也要鲜明。切记老生常谈，你可以提到一些但不能通篇都是这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的话本要言之有物，要说明一个道理，或警示或教育或建议等等。”昕姐儿滔滔不绝的和苏母说些写书的注意事项，随即想到她看过的话本道：“作为出版人，我的要求是逻辑要严密，就是不能前后矛盾，让人忍不住吐槽。”
看着她那稚气未脱的小脸和听着她说出的话语，苏母感到骄傲。
别说苏母了，就是颖姐儿虽然有听没懂，但她仍感到昕姐姐说的有道理，昕姐姐说话的时候身上好像在发光。
苏母本来自信满满，被她一说心里有点不确定了，求助道：“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先把大纲写出来，我给你看看，看好了你再写。哦，对了，写的时候要写白话文，就是像我们平时说话，只要识字都能看的懂的那种。里面的诗文引用方面也要注明出处，除非是你自己写的。”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去玩吧，我构思构思大纲。别忘了看着明哥儿。”苏母出声赶人道。
颖姐儿出来后问：“昕姐姐，我们这算成了？”
昕姐儿摇头道：“这才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还要找找作坊、匠人等等，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环。”
“是什么？”颖姐儿顺着昕姐儿的话语问。
“就是钱，如果没有钱一切免谈，我们那么多的构思也都是想想。”昕姐儿边用手比划边说。
“钱我有啊，我有很多金豆豆。”颖姐儿急切道。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走，我们去清算一下我的财产。”昕姐儿说着拉着颖姐儿进屋。
昕姐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她的小箱子（事实上在系统里存着）。
昕姐儿直接把第一层的珠宝首饰放在桌子上，掀开第二层道：“看，我只有这么多本钱，一百两黄金。”
“哇，好多啊，我的都是金豆豆，没有那么大，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可能没有那么多。”颖姐儿心里有点小失落。
“没关系，我出钱你出人，到时候的利润我们五五分，你看怎么样？”昕姐儿问。
“不好吧？什么都是昕姐姐在干，我只跟着你就分一半儿，太多了，我不要。”颖姐儿摇头拒绝。
“那这样，我四你三，还有三份，其中一份作为员工福利，其余两份，我们可以设个奖项，奖励优秀的撰稿人，你看怎么样？”没想到颖姐儿还挺有原则，昕姐儿再次提议。
“好，就按你说的办。”
颖姐儿不管怎么分，不过和昕姐姐一样她坚决不同意。
“那就这样定了，回头让夫子给我们作见证人，我们到衙门备案。”昕姐儿道。
“不用了，我信得过昕姐姐。”颖姐儿拒绝。
昕姐儿道：“别，你的信任受之有愧，人心易变，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儿，还是一纸约束的比较好。再说了，亲兄弟明算账，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吧，既然昕姐姐坚持，那就让夫子见证吧。”颖姐儿无奈道。
第二天，夫子让昕姐儿进屋时，昕姐儿拽着颖姐儿一块儿进屋了。
进屋后，夫子回头一看两个，笑着道：“慕颖今天不怕我了？”
颖姐儿不好意思地藏到昕姐儿身后，昕姐儿用身子挡挡道：“夫子，我们今天是想让你做个见证的。”
“见证？什么见证？”
这两个不同性格的人，竟然没闹矛盾，还要搞什么见证，夫子感到奇怪。
“我和颖姐儿准备合伙做生意，协议需要先生作见证，然后我们到衙门备案。”昕姐儿说明来龙去脉。
夫子点点头问：“协议的内容你有什么章程没有？”
“我们都想好了，需要夫子操刀。”昕姐儿连忙回道。
“既然已经想好了，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写，我署个名就好。”夫子疑惑地问。
“我们的字难登大雅之堂，这不就想到夫子了嘛。”捧了夫子一把道。
“行，那你们说，我写。”
想到昕姐儿那一言难尽的字，夫子也不啰嗦了，准备好笔墨纸砚。
昕姐儿按照现代协议的格式的说给夫子听，说完还谦虚道：“如有不足之处，夫子帮忙描补描补。”
待墨迹干后，夫子拿起又读了一遍道：“很完美的协议，把所有的事儿都写的清清楚楚。”
“那麻烦夫子再写两份一模一样的，我们双方一人一份，衙门备案一份。”昕姐儿高兴道。
双方签字后，昕姐儿问道：“夫子，你也知道我们做的是出版的生意，有没有兴趣把你的大作流传下来，让世人甚至后人拜读呢？”
夫子一愣指着自己道：“我，可以吗？”
昕姐儿肯定道：“当然可以，只要你符合要求就行，不过最好是话本或者小故事，要说明一个道理或者有寓意，我们的受众是普通百姓，并不是士林人士，太高深的他们也不懂。”
92、准备
“行，那到时候就麻烦你们帮忙出版了。”夫子高兴道。
“夫子我们可是有要求的内容要积极向上，不能抨击、贬低女性，故事你可以虚构，但不能映射现实生活中的某个人。”
昕姐儿本来是出于礼貌邀请一下，没想到夫子真答应了，意外之喜，不过还是得把要求说一下。
夫子沉吟片刻道：“行，没问题。”
见夫子答应了，昕姐儿高兴道：“太好了，夫子，你尽管写，关于稿费的问题，我们会尽快拿出方案。不过有一点就是，由于出版书肯定也是为了赚钱，有些内容可能为了商业利益需要变动，但您放心，绝对不会大规模的修改，只是有些需要调整，这个希望您能理解。”昕姐儿想到文人的一些习性，提前打招呼。
“如果需要改动，拿来我自己修改，任何人不能动我的稿件，这是我的底线。”夫子提出条件。
“没问题，夫子，这个你放心，如果您真这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签订协议。”昕姐儿保证道。
“就像刚刚那个协议一样？”
“由于协议不同，条款可能不一样。”昕姐儿提醒道。
“没问题，只要像你们这个协议一样条理清晰即可。”
“夫子，既然我们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您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出版书需要做哪些？”昕姐儿不客气地问。
颖姐儿看昕姐姐和夫子说话只感觉星星眼，现在好不容易有句话她理解，也两眼放光的望着夫子。
夫子苦笑道：“你可考倒夫子了，夫子就是那百无一用的书生，对这些可不清楚。”说到最后还摇头叹息。
昕姐儿吃惊地啊了声，看夫子在学堂侃侃而谈，自信张扬的样子，还以为他无所不能呢，没想到他还有不会的。
“夫子不会没关系，咱们去找我爹吧，我爹可厉害了，肯定知道。”颖姐儿提议。
昕姐儿想说你爹估计还没有个管事知道的多呢，不过不忍心毁她心目中的形象，点点头道：“行，我们休沐的去你家问你爹。”
夫子看她们说完，提醒道：“我们开始今天的内容吧，不过苏昕，你的字还是需要好好练练，如果你们家没有字帖，到我这边练。”
字丑还到夫子面前丢人现眼，这就是后果，昕姐儿内心哀嚎不已。
颖姐儿壮着胆子道：“夫子，我想去前面和茹姐姐一块学。”
“去吧。”
夫子的一句话，如天籁之音，颖姐儿拔腿就跑，望着她的背影，昕姐儿暗骂不讲义气。
回到座位上，茹姐儿就问：“你怎么也去夫子那了？”
颖姐儿下意识地隐瞒道：“还不是昕姐姐，让我陪她一块在夫子那上课。刚到那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只能出来了。”
茹姐儿小声问：“你也害怕夫子阿？”
颖姐儿猛点头，小声道：“我就在那一会儿，就听到夫子罚昕姐姐练大字，我怕火烧到我身上，赶紧出来了。”说着还有些小得意。
“啊，表妹还要练大字啊，真可怜！”
茹姐儿本来还有点嫉妒昕姐儿能得夫子垂青，现在她完全相信了夫子绝对是针对她。
颖姐儿她们的对话，声音虽小，但苏旭还是听到了，同时心里确定颖姐儿也并不是不通人情事故。
他们回家后，颖姐儿不解地问：“昕姐姐，我就不明白了，夫子看起来不像好说话的人，他怎么就同意了呢？”
旭哥儿他们一听竟然和夫子有关，都竖着耳朵听。
昕姐儿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夫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啊？名声，他们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呢？通过百姓和同僚，这是一般人的途径，其实还有一种最快的途径，就是出书，不过一般人没有门路。我们现在主动提出帮夫子出书他肯定很乐意，哪怕其中有一本书流传下来，他也算青史留名了，历史会记住他的。你说他能不积极吗？”
“昕姐儿，真让夫子做你们的自由撰稿人啊。”昌哥儿忍不住问。
“当然，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他写好之后我们为他出版。”昕姐儿肯定道。
旭哥儿严肃道：“昕姐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竟然还找夫子，我看做不成了，你们怎么办。”
昕姐儿信誓旦旦：“放心，我和颖姐儿合伙，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们休沐的时候去问颖姐儿爹，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颖姐儿点点头道：“嗯，我爹可聪明了，他什么都懂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她们都有计划了，阻止已经不可能了，何况还牵涉到夫子，只能看她们做出个什么来。
颖姐儿她们不知道的是，夫子的一封信，让整个锦王府忙碌起来，世子命人连夜寻找出版商，并去作坊熟悉工序，那认真的样子，绝对不输考场上。
终于熬到休沐，昕姐儿一下学就和苏母道：“娘，我明天和颖姐儿去她家，问问她爹我们办出版社需要准备什么？”
这事儿她已经挂在嘴边几天了，苏母早就知道，嘱咐道：“进城买买点礼物再去。”
颖姐儿连忙说：“不用了，我们家什么都有。”
昕姐儿还在一边狂点头，苏母瞪她一眼，对颖姐儿道：“你们家有是你们家的，昕姐儿第一次登门带点小礼物那是礼数。好孩子，你可千万别推辞了。”
颖姐儿点点头，不过暗自决定盯着昕姐姐，不让她买贵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苏母问。
两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她们还真没想过，昕姐儿期期艾艾道：“我们……我们把事情办完再回来？”边说还用眼睛偷瞄苏母。
“你们都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是管不了你们。”苏母语气中带点儿别样的情绪。
昕姐儿陪笑道：“哪能啊？就像你说的，我就是长到一百一，不还是你闺女，你说的话那对我来说就是圣旨，那是绝对服从的。”
苏母气的拍她一下道：“臭丫头，还口无遮拦，圣旨是你随便说的？再说着大不敬的话，嘴给你缝着。”
昕姐儿连忙轻拍一下嘴巴，道歉道：“我的错我的错，你看我这嘴真该打，我再也不胡说了，你就再原谅我一会吧。”
苏母知道昕姐儿是积极认错，坚决不改的类型，也不想和她淘了，吩咐道：“让你哥把你们送到城里，别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93、府城
昕姐儿高兴地哎了声，刚要去收拾东西，突然想起还没和夫子请假，讪笑着对苏母道：“娘，帮忙给夫子请个假呗？”
苏母还以为她们早就和夫子说了呢，竟然现在才想起来，瞪了她一眼道：“现在就去和夫子说，不然不去。”
“娘，我是想……”昕姐儿讨价还价。
苏母打断道：“你想上天呢，不讲价，现在就去和夫子请假，听到没？要不然，你就是说到天边，明天你也出不了门。”
这孩子做事儿之前也不想想，愁死人了。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去。”说着拉着颖姐儿出了门。
走在路上，颖姐儿不明白的问：“昕姐姐，你为什么想让伯母帮忙请假呢？”
“当然是因为想多玩几天了，我们一走了之，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算。我们现在亲自去，肯定含糊不过去啊。”说着还遗憾地摇摇头。
颖姐儿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昕姐姐的样子，逗的昕姐儿噗嗤笑起来，边笑边搂着她的肩道：“不要崇拜姐，姐就是个嘴炮，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昕姐儿高大的形象在颖姐儿心中瞬间崩塌，不过，她感觉这样的昕姐姐反而更让人感到亲近。
昕姐儿她们到的时候，夫子正在写着什么，两人没有打扰他，等他放下毛笔，昕姐儿牵着颖姐儿迎上去道：“夫子，我们要去府城安排出版事宜，需要几天时间，希望夫子通融通融。”
“几天？我要一个确切的数。”相处这么多天了，夫子怎会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
“五天”，昕姐儿看夫子不善的看着她，立即改口，“三天，不能再少了，我们来回也需要时间。”
“行，去吧，我希望三天之后能够看见你。”夫子点头道。
昕姐儿高兴道：“谢谢夫子，你就等好吧。”说完拉着颖姐儿就跑。
昕姐儿和颖姐儿一大早就坐着旭哥儿赶的牛车进城了。
旭哥儿把牛车存好，对着在一旁等着的俩人道：“我们先去铺子里买点茶叶、糕点什么的，然后再把你送去……”
随即想到好像还不知道颖姐儿的家，开口问道：“颖姐儿，我要把你们送到那？”
“到锦王府，和锦州府衙一条街，好像在府衙东边，你一直有走就找到了。”
“哥，我认为我们与其买茶叶、糕点还不如买个鸡、山货什么的……”
昕姐儿还没说完，旭哥儿打断道：“不行，抱着个鸡，你还真把自己当山里人啊。”
昕姐儿不服气道：“哎，入乡随俗，我怎么就不是山里人了？人家锦王府的糕点不知比外面精致多少倍，茶叶贵的又买不起便宜的谁喝？与其浪费还不如买点农家特产呢！一来符合我们的身份，二来那是食材，大家都可以吃。”
颖姐儿猛点头道：“我赞同昕姐姐的话，我们就买鸡，晌午我给昕姐姐炖鸡汤。”
“再加点儿蘑菇。”昕姐儿要求道。
颖姐儿也少见的爽朗道：“行，没问题。”
既然她们俩都决定了，旭哥儿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们到菜市场。
他们再次从菜市场出来时，旭哥儿左手拎着三只鸡，右手还提着买来的山货有蘑菇、木耳什么的，昕姐儿和颖姐儿俩人各自挎着自己的包裹跟在后面。
中途，昕姐儿想帮忙提一会儿，旭哥儿就不愿意，歇了两次，他们终于到锦王府。
旭哥儿刚把东西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门房出来道：“哎哎，快走快走，这儿不是你们待的地儿。”
昕姐儿笑着道：“大哥哥，我们走亲戚，我们家有亲戚在府里。”
那门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走后门，走后门。”说着话还向四周张望。
颖姐儿想和她理论，被昕姐儿拉着，他们正要走，又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出来笑着问：“几位找谁啊，我给你们报个信儿。”
“找梁总管。”颖姐儿懒得正眼看她，说了一个人。
那人一听笑的有点讨好道：“您等着，小的这就去通……”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进屋，主子早就等急了。”
再次出来看的摇光一看颖姐儿正站在外面，离多远就开始喊。
颖姐儿看到熟人也高兴地喊：“摇光哥哥，幸亏你出来了，要不然我们还得等一会呢。”
那俩门房一听，直抹汗，等了一上午正主儿现在面前竟然不认识，真是眼瞎！
颖姐儿挎着昕姐儿的胳膊道：“这是苏昕，昕姐姐，那个是她哥哥苏旭，特意送我们回来的。”
旭哥儿把鸡和山货往摇光面前一放道：“对，我是特意来送她们的，既然人已经送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还得去办其他的事呢。”说着扭头就要走。
颖姐儿一看他要走，立即松开昕姐儿，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襟道：“旭大哥已经来到我家，怎能说走就走呢，怎么着也得吃顿饭啊。”
旭哥儿被拽着衣襟也不好硬拽，只好解释道：“我进城也不是特意送你们，我是真的有事儿要办，而且你也知道家里离不开人。”
摇光看他们争执不下，提议道：“要不这样，苏大爷留下吃顿饭，既然来到府里了，怎么着也得见见我们主子，下午呢，我陪你一块去办事儿，两个人总是快点儿，这样也不耽误你回家，你看怎么样？”
颖姐儿听了点点头道：“就这样办，我们快进屋。”
旭哥儿还想说什么，昕姐儿也劝道：“哥，你看颖姐儿一直挽留，还是留下吃顿饭吧，也不在乎那一会儿。”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旭哥儿妥协了。
颖姐儿牵着昕姐儿要进府，经过买的东西时，回头对摇光道：“摇光哥哥，我们中午要吃小鸡炖蘑菇。”说完牵着昕姐儿进府。
旭哥儿认命的跟在她们身后，摇光弯腰去提东西时，两门房连忙抢着去提，边提边说：“摇小爷快去伺候世子爷吧，这种粗活还是让小的来吧。”
“别忘了向厨房交代一声，大小姐要吃小鸡炖蘑菇。”摇光走前交代一句。
两门房点头哈腰道：“摇小爷放心，误不了事儿。”
等到他们都进去了，年长的抹了把虚汗骂道：“小六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做了？真以为门房就只是看看门？门房是个眼尖子活儿，考验的就是个眼力劲儿。明知道大小姐要回来，上面已经出来看了几遍了，你竟然还敢把人往外赶？”
94、考察
小六子苦哈哈道：“陈叔，我错了，你再给我次机会吧，谁能想到大小姐回来竟然还带着鸡，我还真以为是乡下小子呢。”
“算了，看在你爹的面上，再给你次机会，主要是你今天虽然有眼无珠，大面上也过得去。要是你今天恶言相向，别说你爹，就是看在你祖宗的面上也救不了你。我们门房就要眼睛放亮一点，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以后可不能再以貌取人了。”陈叔教训道。
小六子苦笑道：“陈叔，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担惊受怕的滋味太难受了。”
陈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大小姐不会把我们这些小人物放在心上的。”说完拎起东西朝府里走去。
颖姐儿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头开始还很新鲜，一点儿也不想家，后来也稍微的有点想，这一回来，她急切的想家，想看到爹，拉着昕姐儿走得更快了。
终于，在看到世子后，放开昕姐儿，跑过去搂着世子爷的腰道：“爹，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世子抚摸着她的头道：“想啊，爹也非常想你，好几次都想去接你，又怕你没玩尽兴，只能等着你捎信回来，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两人总算诉完衷肠，颖姐儿指着旭哥儿道：“爹，那是昕姐姐的大哥，苏旭。”
苏旭早已知道锦王府世子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客气道：“慕叔好，我是苏家的苏旭。”
世子赞赏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苏家的千里驹。”
“慕叔谬赞，小子就是个普通人，当不得千里驹的称呼。”
“爹，我们就别再在外面说了，快进屋吧。”颖姐儿提醒道。
昕姐儿好不容易等他们商业互吹完，以为下面还介绍自己了呢，谁知道竟然直接要进屋了，把她给忘了。
昕姐儿急了，忙喊：“哎哎，还有我呢，还没介绍我呢。”
世子笑呵呵道：“本来还想让颖姐儿隆重介绍呢，既然你这么着急，那就向慕叔做下自我介绍，怎样样？”
昕姐儿也不怯场道：“慕叔好，我是苏昕，颖姐儿的好朋友兼合伙人。”
“合伙人？”世子爷不自觉的说出声。
冯先生来信只说她们俩要开出版作坊，还签订了什么协议，其他的并没有说。
昕姐儿点头肯定道：“对，合伙人，我和颖姐儿合伙开一个出版社，我出资金和创意，颖姐儿负责人员的管理和安排。这是我们的合伙协议。”说着从袖筒里把用来备案的协议递给他。
世子爷接过协议快速浏览了一遍，点头称赞道：“很好，很详尽，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你们需要什么样的人？”
昕姐儿之所以和颖姐儿合作也就看中她手中有人，也不客气道：“慕叔，我们这次来时间有限，要办的事儿也不少，也不和你客套了。我……”
昕姐儿还想继续说，颖姐儿挎着她的胳膊，对世子爷道：“爹，有什么事儿我们进屋说，老站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啊。”
世子爷哈哈大笑道：“你看爹，一说到关系到你，什么都忘了，走我们进屋去。”说着率先走进屋。
大家分宾主坐好，丫鬟在上茶的过程中，世子开口道：“贤侄女接着刚才的说。”
昕姐儿也不客气道：“我们今天来，是带着任务来的，麻烦慕叔帮我们找两个人，一个负责具体经营出版人，另一个责任编辑，负责审核出版的书，我们出版社成立是有目标的，并不是什么书都会出版。”
世子一听她这话来了精神，问道：“你们出版社的目标是什么？所谓的责任编辑需要具备什么条件？”
昕姐儿对这些早就烂熟于心，一听世子问，立即回道：“我们出版社的目标是启蒙民智，我们的书都是白话文，贴近老百姓的生活，通过话本、故事等传递一个道理。我们的责任编辑要胸襟开阔，能够唯才是用，而不是带有某些偏见。总之你把人找出来，我们来考察看看合适不合适。最好有他们平时的一些事迹，我们作为参考。”
“这些都是贤侄女自己想的？”世子疑惑地问。
昕姐儿谦虚地摆摆手道：“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这是大家智慧的结晶，我不过是总结了一下。”
虽然她那么说，不过世子早已知道来龙去脉，不置可否道：“还有什么要办的？索性你一下子都说完，我好一件件的安排下去。”
昕姐儿喜形于色道：“谢谢慕叔，我们还需要自己的印刷厂来刊印书籍，另外张贴告示征集白话话本和故事。至于如何运转，需要找到掌柜和责编才能具体安排。”
“昕姐姐，你还没说我们要去衙门备案呢！”颖姐儿提醒道。
“对，我们吃过中午饭要去衙门备案。”昕姐儿点头肯定，随即对世子道：“慕叔，我和您说的只是我们在开出版社的过程中需要办的事儿，但我知道这么多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完。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进行一下市场调查，看看一个作坊需要多少钱，雕版的师傅以及伙计的工钱都是怎样的，我们需要投资多少。”
“哦，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做前期的准备。行，回头我让人把结果交给你。”
昕姐儿连忙道：“不不不，慕叔，我想你误会了，我和你说的目的是想让你放行，我和颖妹妹自己去调查，您只需要告诉我们哪有作坊就好。”
“你们？能行吗？”世子爷这句话不是和昕姐儿说的，而是看着颖姐儿问的。
“行啊！怎么不行？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您吗？您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颖姐儿狡黠地问。
“对，爹给你们撑腰！”
看着颖姐儿那调皮的样儿，世子心里非常熨帖，果然，让颖姐儿和苏昕接触是做对了。
吃过午饭，昕姐儿有眼色的陪着旭哥儿一块办事儿，留给他们父女说话的空间，不过，世子仍然派人跟着他们。
世子爷挥退下人问：“颖姐儿，这几天吃的住的还习惯吗？我怎么看着吃瘦了？”
颖姐儿揪揪脸上的肉，疑惑道：“有吗？我咋感觉还吃胖了呢？”
“你这几天都干什么了给爹说说。”虽然他早已收到颖姐儿每日作息，但还想听她亲口说。
颖姐儿兴致勃勃道：“爹，我这几天可忙了，一早起来和昕姐姐一块练功，然后她去操练，我继续在家练。”
“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块去操练呢？”世子爷问。
95、作坊
“那么多人，我又不认识，我才不要和他们一块呢。”颖姐儿傲娇道。
世子爷似笑非笑道：“我记得某人在学堂好像也不认识人。”
颖姐儿根本没想他怎么知道的，仿佛他知道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恼羞成怒道：“你管我，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世子爷感觉颖姐儿发怒的样子像不服气的小猫咪，好可爱，努力忍笑道：“听听听，你说。”
颖姐儿继续道：“然后吃饭。我还吃了窝窝头、菜窝窝，一点儿都不好吃，还剌嗓子。”
世子脸色一变，语气不变地问：“只让你自己吃吗？”
颖姐儿摇摇头道：“不是啊，我们都要吃，好像要忆苦思甜。不过，从那以后，每当我想挑食的时候，一想起窝窝头，手里的饭立即美味无比了。”
“你在苏伯母家已经住了好几天了，也回来陪陪爹呗？”
世子爷也听出来了，好像在进行什么教育，但他一生就这么一个孩子，实在不舍得她受苦。
颖姐儿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胳膊道：“爹，你在家要乖，颖姐儿要去和昕姐姐学艺，等我学好了才能保护你啊。”
世子爷摸着她的头道：“颖姐儿好厉害竟然能保护爹了。”
颖姐儿害羞道：“哪有，人家才刚刚开始，等我长成大树的时候就能保护爹爹，嗯，为爹爹遮风挡雨。”颖姐儿努力记起昕姐儿的话，但也只记得一些话。
世子爷连猜带蒙的明白她的意思，心里一瞬间涨得满满的，她捧在手心的小人儿要保护他，真好，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看着她长大。
世子爷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夸张道：“哇，爹爹的颖姐儿好厉害，竟然能保护爹爹了。”
颖姐儿傲娇道：“那当然，我要学好本领，将来养爹爹。”
“那爹爹就靠你养了！”世子爷与扬着脸的颖姐儿对视。
颖姐儿点点头道：“放心，一定让你天天吃白面馍馍。”
“爹爹好像听说你昕姐姐把你气哭了？”世子爷继续套话道。
颖姐儿不好意思道：“哪有？是昕姐姐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想到我们以后可能落魄就忍不住哭了嘛？”
难道她是在映射什么？世子爷皱着眉问：“你们怎么会说这些？”
想起当时的情形，颖姐儿不好意思道：“是昕姐姐啦，让我和她一块学女四书，准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谁要是找我们的茬，我们怼死她。不过，当时我想着我爹是世子，肯定不敢有人找我的茬，还是昕姐姐说，与其依靠别人，还不如提升自己的实力呢。难道昕姐姐说的不对吗？”
听到颖姐儿的话，世子爷的内心非常震动，枉他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连一个小女孩儿都看明白的问题，他竟然还执迷不悟的要把闺女娇养成不谙世事的娇小姐。
世子爷无意识地用手轻拍颖姐儿的头道：“对，你昕姐姐说的非常正确。”
颖姐儿崇拜道：“而且爹爹你知道吗？昕姐姐好厉害哦，她一只手就能提动一个彪行大汉，我正在和她学武，我将来肯定也能的。”
世子爷虽然知道真相，不忍心打击她，顺着她的话道：“当然了，只要你努力，你一定行的。只是你一直住昕姐姐家，爹爹想你了怎么办？”
孩子去别人家玩儿几天可以，要是一直住别人家总归不太好，至于其他的他自己也能教。
颖姐儿歪头想了一会儿道：“那这样，我休沐的时候回来看你，昕姐姐教的功夫我感觉好厉害哦，我教你怎么练。”
世子看她打定注意也不在劝了，刮刮的小鼻子道：“爹爹就靠你喽。”
颖姐儿高兴地点点头，一副我责任重大的表情。
看着颖姐儿比以前开朗了，世子爷告诉自己，其实去苏家也不错，最起码颖姐儿胆子大了，而且有主见了。
在世子爷派人护送下，旭哥儿又买了一车粮。由于受流民的影响，虽然新粮已经下来了，但粮价仍然居高不下。
晚饭之后，世子爷把收集上来的消息交给她们俩，问道：“明天要不要让人跟着你们？”
昕姐儿摇摇头道：“不要，有人跟着他们心里有疑虑，说的不一定是真的，我们明天自己去。”
“那行，有需要的尽管说。负责调查的小厮在外面侯着，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虽然早料到这种结果，世子爷仍然象征性地问一下。
昕姐儿把浏览过的纸递给颖姐儿让她看，等她们都看完了，昕姐儿怀疑道：“这真的调查完了？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堂堂锦州府竟然只有两家刊印书籍的，说出去谁信啊？”
颖姐儿虽然对这没什么概念，但只有两家，她也感觉有点少，于是朝外面喊：“来人，传负责调查的人来回话。”
不大一会，一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小厮一进来就低着头道：“奴才喜顺，请大小姐安，请贵人安。”
昕姐儿还是不太习惯人家跪着说话，直接抬一下手道：“起来回话。”
喜顺弓着腰低着头等待问话，昕姐儿虽然还是感觉这个姿势不顺眼，不过下人不能直视主子，这样也勉强过得去。
颖姐儿用眼神示意让昕姐儿问，昕姐儿点下头严肃道：“喜顺，这个调查你做完了吗？整个锦州府就只有两家，你确定？”
喜顺噗通一声又跪下道：“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欺瞒主子，就这两个还是奴才通过书店找了又找才找到的。其实，还有一个，不过……”
昕姐儿看出他的犹豫，出声道：“恕你无罪，你只需要如实说，剩下的我们自己判断。”
喜顺牙一咬道：“还有一家作坊，只不过那家作坊出版的是些污秽之物，奴才怕污了贵人的耳朵，所以……”
昕姐儿一挥手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喜顺后退着出去，直到到了外面才直起腰抹了把汗。
昕姐儿看人出去了对颖姐儿道：“情况不太乐观，你还同意一起干吗？”
“干，为什么不干。”颖姐儿肯定地点头回答。
昕姐儿看她比较懵懂，解释道：“锦州这边文风不盛，就连出版社也小猫三两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有可能血本无归，要不你还是和慕叔商量一下吧。”
虽然这点儿钱，在他们眼里并不算什么，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拿着人家的钱去冒险，坚持让她问她爹。
颖姐儿想说什么，昕姐儿连忙道：“好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我等你的消息。”
96、现状
颖姐儿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好吧。”
第二天一大早，颖姐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昕姐儿晨练，而是去了她爹的院子。
世子爷正咳咳的难受，听到下面报大小姐来了，连忙让她进来。
“颖姐儿”话刚喊出口，世子猛咳一声，“你这一大早找爹什么事儿？”世子极力忍住咳嗽，努力把话说完，就在说完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咳咳了两声。
颖姐儿连忙走上前扶住他道：“爹不是说你的咳嗽好了吗？今儿怎么咳嗽那么厉害？”
“早晨有点凉，吸点儿凉气也是没办法的。”说着又咳咳两声。
颖姐儿心疼道：“你还是别说了，听我说就好。”
“昨天晚上，我和昕姐姐从提供的信息来看，发现情况不太乐观，昕姐姐说有可能血本无归，让我和您商量一下，看我们到底还干不干。”颖姐儿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世子爷不置可否地反问：“你说呢？”
颖姐儿无奈道：“我昨天就说干了，昕姐姐非得让今天再问问你。”
世子爷拍拍她的肩道：“那是人家苏昕想的周到，不欺你年幼。颖姐儿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干吧，有爹在后面给你们撑腰，你们放心大胆的干吧。”
颖姐儿得了准话，抬腿儿就要走道：“那爹，我现在就和昕姐姐说了。”
世子爷又猛咳几下，顾不上说话，只得用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颖姐儿看他咳嗽的厉害，停住脚步转身搬个椅子，踩在上面为世子拍背，边拍边说：“爹，你的身体不好，要不练练昕姐姐练我的武功吧，我才练几天就感觉了身体好多了。”
颖姐儿嘴边一直挂着昕姐姐那昕姐姐这，世子爷心里都吃醋了，也不知道这对颖姐儿是好是坏。
尽管对女儿嘴里一直记挂别人不舒服，世子爷仍旧回道：“爹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了，而且爹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你还是自己练吧。”
他只以为这是颖姐儿的心里作用，是她性格变开朗加上适量的运动才感觉身体好了。
实际上有这一方面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她的身体确实正在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一点儿都不剧烈，就是把一个个动作作标准的过程。他们全家人都在跟着练呢，就连苏伯母也在练呢。要不我休沐回来教你？”颖姐儿急切地想让爹和他们一起练。
世子爷也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他当时还在想苏家的人都太惯苏昕了，非得跟着她一起胡闹，为了让颖姐儿安心，现在看来他也要加入练习的大军了，认命道：“行，你好好学，回来教爹爹。”
世子爷不知道，他的一念之间改善了他的身体状况，也延长了他几年寿命。
颖姐儿跳下椅子，又把它放回原位道：“爹，那我走了。”
世子爷摆摆手，看着颖姐儿蹬蹬跑出去，世子爷笑着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
颖姐儿离多远就喊道：“昕姐姐，我爹答应了，我爹答应了。”
昕姐儿虽然听见了她的话，由于处在紧要关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时间到后自然收功，正看见颖姐儿跑进来。
昕姐儿笑着道：“你是人未到声先至啊，我听见了，不过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呢，你是饭前做还是饭后做？”
颖姐儿苦着脸道：“啊？还要练啊？反正你下午还要练，我和你下午一块练不行吗？”
别看颖姐儿说的那么好听，练武她也需要监督着。
昕姐儿摇摇头道：“不行，你下午练不练我不管，早晨是一天记忆最好的时候，必须练。你是想练一次呢还是两次？”昕姐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颖姐儿认命道：“我们开始吧。”
吃过早饭，昕姐儿她们俩叫上喜顺带路，第一家到的就是锦州府规模最大的出版社。
看着部分围墙坍塌，门上斑驳的漆迹，昕姐儿再次确认道：“你真的确定是这一家？”
喜顺跟在后面道：“奴才不敢说谎，千真万确，就是这一家。”
昕姐儿上前敲门道：“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不大一会儿一位老者打开门，看到昕姐儿他们问：“你们是？”
昕姐儿笑着道：“老伯，我们是来印书的，不知道什么价位？”
老者一听生意上门，笑着道：“小老儿姓陈。你们可以叫我陈伯，你们要印多少？是你们自己提供纸箱还是我们提供？”
“有什么不同吗？麻烦陈伯详细的说一下。”昕姐儿认真道。
陈伯苦笑道：“不说也罢，实不相瞒现在只能你们自己提供纸张了。我们现在连吃饭都困难了，更不用说提供不出来了。”
昕姐儿吃惊道：“何至于此，你守着个大作坊竟然说吃不上饭，也太夸张了吧。”
“姑娘有所不知，小老儿祖上是南方逃荒过来的，以前家里经营作坊，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来到锦州后，就干起了老本行，最起码有个营生，一开始还请了几个伙计，由于生意越来越不好，伙计慢慢走了，儿子们也另寻营生了，现在偌大一个作坊剩下我了，不过你放心，我和他们都有联系，这边一有活儿，他们立即就能过来。”
陈伯一个人久了，好不容易来个人，就想唠叨唠叨，一秃噜嘴把老底儿泄了，随即连忙补救。
昕姐儿看了看院子里放的工具，疑惑道：“穷则思变，你怎么不把它买了，另寻营生不好吗？”
陈伯苦笑摇头道：“没人要，这边的读书人少，开这么个作坊差不多都是倒贴钱，这是祖产，我又不忍心它荒废了，只能一个人守着。”
颖姐儿忍不住问：“陈伯，你这个作坊多少钱啊？会不会你开价太高才没人要？”
“怎么说呢，在我看来不高，这个作坊住过我们五代人，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即使不能赚钱但也能容身，如果要是卖的，最起码得能够我们买房吧？如果这点儿都做不到，我们还是自住。”陈伯解释了一直卖不出去的原因。
昕姐儿点头表示也理解他的处境，随后问道：“陈伯，如果我们把你的作坊买下来，是给你银子还是用房子和你置换？”
“你们不是来印书的吗？”陈伯脱口而出。
昕姐儿点头道：“是，我们是来印书的，不过看你们的情况不太乐观，我准备买下来再印。”
“小姑娘，如果你只印一两本的话，还是交给我们印的好。买下来实在不划算。”陈伯劝道。
“你又不卖了？”
昕姐儿皱着眉问，不会是看出他们此行的目的，想趁机抬价吧？
97、应聘
“小姑娘说笑了，小老儿做梦都想卖，但也不能坑你们不懂啊，不然，你们回家没法交代。”陈伯连忙解释。
昕姐儿暗自唾弃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笑着称赞道：“陈伯是个厚道人，实话和你说吧，我们今天就是找个作坊刊印书籍的，如果合适的买下来也可以，看，这个就是家里人让跟着的奴才”昕姐儿说着指着一旁的喜顺。
陈伯沉吟片刻一咬牙道：“小老儿确实想把作坊出手，你们出个价儿，如果合适了，就卖了。”
“就冲着陈伯的厚道，我有两种买法，第一种是直接给银子，我的底线是三十两，第二种是我们用房子和你置换，不过你们如果选择第二种有附加条件。”昕姐儿开出她的价码。
“不知道第二种的附加条件是什么？置换的房子又是什么样的？”
陈伯倾向于第二种，不过第二种的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他得弄明白，心里有个数。
“陈伯祖辈就是干这行的，想必雕版技术应该不错，我们作坊也需要雕版师傅，希望陈伯以雕版师的身份继续在作坊工作。而且在作坊工作时间，陈伯需要再带几个徒弟。至于作为置换的房子，我也只是刚刚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房子，不过有两点可以确定，一是房子在城里，二是至少两进院。”昕姐儿答道。
颖姐儿在他们说话时，在院子周围走走，疑惑道：“陈伯，不是说你们一家人住在这吗？看起来不像啊？”
陈伯叹口气道：“还不是流民闹的，我们这虽然也算城里，但离城有点远，要真是流民抢东西，想求救都找不到人，我老伴儿他们一商量就带着东西在人多的地方租房住。我就留下看家，省的房子被流民给占了。”
昕姐儿总感觉怪怪的，就是想不起来，原来就是作坊怎么看起来没人。
“我能考虑一下吗？毕竟这是大事儿，我需要和家里人商量商量。”陈伯朝昕姐儿问。
昕姐儿点头道：“可以，不过，你最好今天下午能给我答复，因为我明天还要就不在城里了。”
“可以，我立即前去和家人商量。”
昕姐儿听清话音道：“那我们也告辞，让喜顺和你一块儿，你们有了决定立即告诉他，我们也好做下一步的准备。”
喜顺有点犹道：“大小姐，苏姑娘，你们自己能回府吗？让他到府里回话就好。”
颖姐儿不耐烦道：“昕姐姐怎么安排你怎么做。”
喜顺低头答道：“奴才遵命。”
望着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走，颖姐儿忍不住问：“昕姐姐，我们现在还干什么？”
昕姐儿挎着她的胳膊朝前走道：“回家啊，作坊找好了，我们还需要找管事儿买铺子呢。”
“昕姐姐怎么肯定他们一定会卖？”颖姐儿不解道。
昕姐儿解释道：“因为我是目前为止给他们出价最高的，而且城里的一套两进院和郊区的作坊，谁都知道选哪个，他所谓的商量，也只是和他们说一声罢了。”
“万一他们还想更高呢？”
昕姐儿冷笑道：“那就他们自己住吧，自始至终我要的就不是那个院子，而是陈伯的雕版技术。如果他们还不知足，说明这一家比较贪婪，整个锦州府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
原来昕姐姐心里都有数啊，颖姐儿不甘寂寞，小嘴儿又巴巴地问：“那我们需要找什么样的管事儿？怎么找？”
“因为我们时间有限，只能找你爹推荐的人，我们先用着，如果实在不行再换下来。到时候你心里可别不舒服啊。”昕姐儿提前打下预防针。
颖姐儿笑着道：“看昕姐姐说的，我们设立出版社是有目的的，如果与我们的目的背道而驰，你就是看在我的面上同意，我也坚决把人剔除。”
昕姐儿抽出手，拍着她的肩道：“未来的女强人，霸王花，我看好你。”
颖姐儿笑嘻嘻道：“昕姐姐这是自夸吗？我可是和你学的呢。”
昕姐儿噗呲笑了，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们不要在这尬吹了。正事儿要紧。”
两人又一块手牵着手回府。
她们刚回府下面的人来报，他们要的责编人员已经来了，让他们到大厅去选。
昕姐儿和颖姐儿一进去，正看到世子爷左下方坐了三个人，两人直奔大堂，颖姐儿喊了声爹，直接站在世子爷身旁，昕姐儿行个拱手礼叫了声慕叔。
昕姐儿行完礼，颖姐儿迫不及待地问：“爹，人呢，在哪呢？”
世子爷给她一指，颖姐儿一看，正有一人对她点头微笑，也礼貌地朝他点头微笑，扭头就问：“爹，你开玩笑吧，王叔不是你的幕僚吗？怎么能去做我们的责编呢？你是不是威胁人家了？”
世子爷听了哈哈大笑道：“王不屈啊王不屈，听听，我们家颖姐儿都在替你抱不平了，你还是别凑热闹了，乖乖回来做幕僚吧。”
王不屈站起来朝颖姐儿施礼道：“多谢大小姐抬爱，只是幕僚太清闲了，整天没事儿干，我这满腹才华得不到施展，就不是不屈了而是憋屈，还请大小姐成全。”
颖姐儿侧身稍避他的礼道：“王叔，这你可问错人了，至于选上选不上还得看昕姐姐。”边说还边走到昕姐儿身旁挽着她的胳膊。
昕姐儿不客气地问：“诸位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最好说一下你们的家庭。”
王不屈看那两人都没有动静，笑着道：“鄙人王不屈，读过几年书，没有任何功名，曾任锦王府幕僚，现谋求贵社责编一职，我家里就我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昕姐儿点点头，示意下一个，那个较年轻的书生站出来道：“晚生朱茂林，是一名秀才，因屡试不第，现在家教些蒙童养家糊口。我家里有一个老娘，贱内赵氏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和我，共计六口人。”
昕姐儿点点头问：“我能知道你的女儿和儿子叫什么名字吗？”
朱茂林正要退下，听到问话，施礼道：“大女……朱大丫，二女朱二丫，小儿子朱耀祖。”
朱茂林说女儿的名字的时候，就感觉羞耻，他堂堂秀才的女儿竟然还没名字，由于太紧张，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名字，只好如实说了。
昕姐儿点点头示意下一位，这位听了前面的两位的回答，显得从容多了，正要按照程序介绍，昕姐儿打断道：“麻烦问下你家有多少产业？”
98、安排
那人一愣，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过仍旧据实回答道：“家里有三个铺子五百亩良田。”
“那你来我们这应聘的目的是什么？”昕姐儿接着问。
那人也没想到会问这，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总不能说是为了巴结锦王府，心一横道：“我想试试被人管，给别人干活儿是什么滋味。”
昕姐儿看他美衣华服的，又如何看不出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故意问他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竟这么答，笑着道：“叔叔，恐怕不能如愿了，我们责编的自由度也是蛮大的，不会有人管的太多，你如果真想让人管，恐怕不能如愿了。”
那人忙回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就跟着凑个热闹。”说完恐怕她再问出什么古怪的问题，连忙退下。
“诸位的情况我已基本了解，没选上的也不要气馁，虽然责编不行，只要你识字会写文章，就可以向我们投稿，做我们出版社的自由撰稿人。一经责编选上就可以出版书。选上的也不要侥幸，只能说你暂时具备条件，一旦发现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随时可以撤换。”昕姐儿看着他们道。
王不屈站起来施礼问道：“姑娘，是现在给我们结果还是回去等通知？”
昕姐儿笑着道：“就看你们自己的，如果你们不介意没选上丢面子，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们说。如果……”
昕姐儿还没说完，王不屈就喊道：“老王我脸皮厚，姑娘你说吧。”
那个华服男子已经知道自己选不上了，他也想知道谁能选上，也起哄道：“大丈夫，拿的起放的下，我赵子晨也不介意。”
其余两个都说不介意了，朱茂林也施一礼道：“姑娘请说，若是晚生没选上，肯定有不足之处。”
“恭喜王不屈先生，您被正式聘请为向日葵出版社的责任编辑，稍后我们详谈工作职责及报酬问题。”昕姐儿笑着对王不屈道。
朱茂林自认在这几个人当中还是比较有优势的，现在竟然落选，心里不太舒服，施礼问道：“姑娘能否告知，晚生被淘汰的原因吗？”
赵子晨凑热闹道：“还有我，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败了。”
昕姐儿笑着道：“我们向日葵出版社的成立的宗旨就是启迪民智，这个民不仅包括男人也有女人甚至是孩子，我们接收的投稿也来自男人、女人和孩子。我们出版的书全是白话文就是我们日常的对话，只要识字的人都能看得懂。你们能胜任吗？”
朱茂林毫不犹豫道：“能！”
昕姐儿笑着摇头道：“说不如做，你现在说的怪好，骨子里还是带着偏见，看不起女性，一旦她们的稿子到你手里了，你会重视吗？又或当有些书的内容看起来离经叛道，不符合你所接受的教育，你会让他们出版吗？”
朱茂林不服道：“后面的那个我认，但说我看不起女性，我是万万不能认的，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怎会看不起她？”
昕姐儿无语地翻个白眼道：“你娘又代表不了所有女性。你媳妇你闺女不都是女的，你怎么对她们的？你的大女儿现在还叫大丫呢，你想过给她起个正式的名字吗？没有，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或许直到她出嫁还一直大丫大丫的叫着。你虽然没有表明重男轻女，但你骨子里确实看不起女性。”
朱茂林竟无言以对，因为他确实没想过这些，又施一礼道：“晚生受教了。”
赵子晨连忙走上前一步问道：“我呢，我呢？”
昕姐儿似笑非笑道：“赵叔，你真的是来应聘的吗？”
赵子晨尴尬地哈哈两声道：“这不是凑个热闹吗？”
颖姐儿也跟着开玩笑道：“赵叔家大业大，也看不上我们这点儿小钱儿，我们小小的出版社还是不耽误你挣大钱了。”
世子爷的女儿喊他叔，这一次来的值了，赵子晨激动道：“虽然没能当上责编，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说，我赵子晨愿意为你们效犬马之劳。”
昕姐儿笑着道：“赵叔的承诺我们可都记着了，慕叔作证，以后我们找你的时候，你可不要推脱。”
赵子晨豪爽道：“一定一定。”
朱茂林朝世子爷施礼道：“既然已经选出，晚生先告辞了。”赵子晨也趁机告辞。
世子爷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一眼身旁的摇光示意他送客。
他们一走，颖姐儿笑嘻嘻地对王不屈道：“恭喜王叔雀屏中选，加油，我看好你。”
王不屈笑呵呵道：“几天不见，这丫头变了很多，以前只会藏到你爹后面，现在都能和老王开玩笑了，可喜可贺。”
颖姐儿脸一红，又藏到世子爷身后了。
看她这样，王不屈笑得更大声了，颖姐儿羞得直跺脚，昕姐儿解围道：“王叔，我刚刚说的你听明白了吧？你认为你能胜任吗？”
王不屈正色道：“敢问东家的真正目的，我不要那些冠冕堂皇的。”
这个王不屈挺敏锐的，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唤醒女性的自我意识，号召他们起来反抗，提高女性地位，最终实现男女平等。”昕姐儿认真道。
王不屈认真的审视她，昕姐儿也不怵的与他对视，最终王不屈败下阵，感叹：“小小女娃，志气大，只是这条路并不好走。”
昕姐儿坚持道：“哪怕我们前进一小步，人类就前进一大步，说到底我们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千百年来我们只是被折断了翅膀，限定活动范围，被迫围着男人转。现在，我们要觉醒，挣脱束缚，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您怎么安排，我们怎么做，一切都听你的。”
王不屈看他要是敢说出不同意见能被怼死，赶紧投降。
“王叔，我们三个月试用期，试用期间三两银子一个月，转正之后五两银子一个月，如果效益好的话还会有分红。原则上你只负责审阅书籍确定哪些能够出版就好。不过现在是初创期，你能者多劳，需要招兵买马。我们还需要一个管出版社的一个管薪酬计算的，还需要铺子里经营的掌柜的，麻烦你把这些人找齐，至于薪酬按市场价。哦，对了，还要写个征文启事，面向整个锦州府征集话本和故事，全部要求白话文。”昕姐儿一口气把要办的事儿说完，感觉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了。
这东家别看年纪小，说话做事儿怪老练的，王不屈也认真道：“这些事儿都需要时间，东家能等吗？”
99、征文
昕姐儿笑着道：“事缓则圆，我要的是合适的人，这么点儿时间我还等得起，不过有一件事儿等不及了，需要立即去办？”
王不屈下意识地问：“什么事儿？”
昕姐儿正想让他去办这事儿，也不客气道：“就是今天我和颖姐儿出去买了一个出版作坊，我们答应用他们的老作坊换城里的两进院，附加条件是那个他得给我们带出几个雕版师，我们只是说好，他还没来的决定呢。”
正在这时，下面人来报喜顺回来了，世子爷说了声进来。
喜顺低着头进来后跪下道：“奴才喜顺给世子爷请安，给大小姐、苏姑娘请安。”
颖姐儿直接问：“怎么样？他们同意了吗？”
“回大小姐的话，他们同意了，正催着奴才回来禀报，他们早点儿换房子呢。”喜顺低着头回道。
世子一挥手，喜顺有眼色的退下。
“听到了吗？下面就看你的了，至于征文启事，我们替你想，到时候你誊抄一遍就好。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有什么事儿，你可以写信问我，回头我把经费给你，不够了再说，不过我要求项目清楚，每一文钱的去处都要清清楚楚。”昕姐儿继续安排道。
王不屈施礼道：“某必不辱使命。”
颖姐儿高兴道：“昕姐姐，是不是我们把征文启事写完就没有我们的事儿了？”
看透不说透，哪有那么直白的？
昕姐儿扯扯嘴道：“理论上是这么说，不过我们王叔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都需要我们解决。”
颖姐儿可不管那么多，快步走上前，挽着昕姐儿的胳膊道：“走，我们去写，写好了我们好去玩。”
“王叔，我一会儿把资金给你送来，送到哪儿？”昕姐儿问。
“送到这吧，我在这边等着。”王不屈回答道。
昕姐儿对着世子和王不屈道：“慕叔，王叔，如果没什么事儿，我们先下去了。”
世子爷挥挥手，王不屈也点点头，两人开始是一步走着，最后越走越快，刚出门口，两人竟牵着手跑了。
王不屈笑道：“这才是小孩子的样儿，刚刚那哪是小孩儿，就是名士也不一定有这么高的情怀。”
世子爷也不禁感叹道：“别说你，就是我听了也挺震撼的，没想到年纪小小，心可不小。感觉怎么样？”
“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大概是因为年纪小，想法有点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捉摸。不管我想法怎么样，你不是也不准备改变注意？问不问有什么区别？”
王不屈不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抬眼看着他问。
世子笑着道：“这不是想让你赞我有眼光嘛，一旦她的想法实现，我也能成为伯乐了。”
王不屈泼冷水道：“得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暂且不说永安王怎么样，就凭她小小年纪能说出那翻话，你以为她会乖乖听话。”
世子爷摇摇头笑道：“你以为我在找傀儡？”
王不屈看他一眼，奉送个“难道不是吗”的眼神。
“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注定是个短命的，找傀儡有什么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锦州铺路，为颖姐儿找庇护，她的主张，我不但要支持，还要大力的支持，即使将来她成为锦州的主人，把锦州翻了天，我也会面不改色的支持。”世子爷慷慨激昂地诉说。
王不屈不可置信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你慕家的祖宗气得跑出来骂你。”
世子爷得意道：“能给苏泰那个老小子添堵，祖宗夸我还来不及呢。”
“你就不怕将来那父女斗法牵连无辜？”王不屈带着最后的希冀问道。
世子爷满不在乎道：“我自两眼一闭，管它洪水滔天。”他绝对不会告诉他，他已经为颖姐儿准备好退路。
王不屈看世子爷都这么说了，一咬牙跟了，要是将来证明她不值得跟，他也不会一棵树上吊死。
世子爷看他那样笑着道：“你别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她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如果能够实现，一定惊天动地，你们作为这惊天动地的改变的推手，难道不应该骄傲吗？况且她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只是推己及人的想改变女性的地位，这可是惠及子孙后代的事儿。”
王不屈道：“实话和你说吧，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上的贼船，我要是觉得她不值得跟，随时可以下船。”
世子爷神神在在地道：“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说话间，下人送银子过来了，王不屈接过一看，还不少，粗略估计大概有一千两，抬头对世子爷道：“心还真大，就这么把钱给我，也不怕我携款潜逃。”
世子爷啐他一句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是看在锦王府的面上好吧，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人家要账目清晰。”
王不屈拎着银子道：“不和你侃了，拿钱办事儿，我现在就去办事儿了。”说着抬腿就走。
世子爷也知道他那德行，也不和他计较了。
昕姐儿派下人把银子送过去时，颖姐儿正拿文房四宝准备写呢。
昕姐儿提议道：“颖妹妹，我说你写，怎么样？”
颖姐儿犹豫道：“昕姐姐，我才刚学写字，好丑的，没法见人。”
昕姐儿也傻眼了道：“那怎么办？我的也是傻大黑粗的，更没法见人。”
“要不我们找个人帮我们写？”颖姐儿提议道。
昕姐儿高兴道：“好啊好啊，谁的字写的比较好，让帮忙写一下。”
颖姐儿吩咐下去，下面的人求到了世子爷书房的朱雀，朱雀也同意帮忙。
他们刚把内容商量好，门外响起：“奴婢朱雀，前来为主子研磨。”
昕姐儿说了声进来，待人进来后，颖姐儿立即上前道：“谢谢朱雀姐姐，我们的字都没法见人，只能劳烦你了。”
朱雀笑着走到书桌旁道：“大小姐客气。”说着执起毛笔等待指示。
昕姐儿指着纸道：“在这正中间写征文启事四个字，字体相对大一些，对，第一行空两个字的距离，第二行就满格写，现在我们开始正文，为了……”
昕姐儿除了偶尔指出格式怎么写，一口气把烂熟于心的内容说出来，朱雀也一气呵成地写下。
在晾干的过程中，颖姐儿读了一遍问：“昕姐姐，要不要把‘白话文’、‘逻辑’等解释一下，要不然贴出去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啊！”
昕姐儿点头赞同，对朱雀道：“麻烦朱雀姐姐再帮我们解释几个名词。”
100、生产
看着她们的劳动成果，昕姐儿高兴道：“再誊写几遍贴出去，就没我们的事儿了，下面就看王叔的，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颖姐儿挤眉弄眼道：“哦，原来昕姐姐也想家啊。”
昕姐儿切了句道：“我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我想家又怎么样？”
好吧，本来想调侃几句的，没想到人家承认的那么干脆，真是无趣。
第二天吃过早饭，昕姐儿就要回去，颖姐儿和他爹依依惜别，并承诺沐休的时候回来看他。
昕姐儿刚跳下车，正要接颖姐儿，突然听到姜婆喊：“快，昕姐儿去找稳婆，你娘要生了。”
昕姐儿一听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突然想到什么，扭头朝着颖姐儿喊：“颖姐儿，帮忙看着明哥儿，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又头也不回的跑了。
姜婆看昕姐儿去找稳婆了，对颖姐儿道：“慕姑娘，快进来，家里现在正在忙着呢，你自便。”
颖姐儿自己跳下车道：“婆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就行，我一会儿也帮忙看着明哥儿。”
姜婆也不客气道：“那就谢谢慕姑娘，宗哥儿在烧火，我要为小姐做点儿吃的，明哥儿正缺人看呢。”说完扭头就进院。
赶马车的小厮问：“大小姐，现在怎么办？”
“东西又不多，我自己拿就行，你也早点回去吧，等几天下个沐休日来接我。”颖姐儿吩咐完径直掀开车帘拿东西。
昕姐儿眼看要跑到大妹儿家，开始喊：“大妹儿姑，大妹儿姑，我娘要生了。我娘要生了。”
一个男孩指着一个方向喊：“我娘在南边菜园呢。”
昕姐儿立即朝他指的方向跑，没跑多远就碰到跑回来的大妹儿，一看见昕姐儿就道：“快，跑我家把我的工具都带上。”
昕姐儿想说不用，家里准备的都有，又怕自家准备的东西和她的有出入，立即又往她家的方向跑。
大妹儿直接朝苏家的方向快走，待昕姐儿追上她，就问：“什么时候发动的？”
昕姐儿小跑着回道：“不知道啊，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进院呢，就跑过来喊你了。”
“大妹儿姑，你这些东西，我们家都有，还准备了东西烈酒让你洗手呢？”昕姐儿边快走边说。
“酒？没听说过，哪的习俗还得用酒净手？”
昕姐儿装无辜道：“不知道啊，据说我们几个出生的时候都是这么干的，好像要消毒什么的，十里不同俗，谁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既然流传下来肯定是有道理的。”
大妹儿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保证道：“行，我也用酒精洗洗手。”
两人说着话到了苏家，大妹儿一进院就问：“婶儿，什么时候发动的？”
正在厨房忙活的姜婆回答道：“刚发动没多久，不过她这不是头胎加上又是双胎估计很快，你进屋看看。”
姜婆眼尖的看着昕姐儿也想跟着大妹儿混进屋，扬声喊道：“昕姐儿，过来给你娘做点吃的，我进屋看看。”
“好了，来了。”昕姐儿不情不愿地进厨房。
姜婆对围着厨房看的颖姐儿和明哥儿道：“你们看着她，千万不要让她进产房，那不是小女孩进的地儿。”
颖姐儿和昕姐儿混这么着日子也知道她的脾气，提议道：“婆婆，你还是给她找个事儿做，要不然，她要进去，我们也拦不住啊。”
昕姐儿进来后，姜婆道：“给你娘煮的是鸡蛋面，好了之后叫我。面做好了之后也开始做饭吧，今天我是顾不上了，掌勺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不等昕姐儿反应，快步走出去。
“哎，婆婆，剪刀之类的都消毒了吗？还有烈酒拿出来了吗？”昕姐儿喊道。
姜婆以为她要反对，走的更快，听到是这个事儿，扭头道：“都准备好了，小管家婆。”
话刚落音，昌哥儿领着柳大夫进门了，后面还跟着安氏，一看见姜婆，柳大夫就问：“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发动的？”
姜婆一看见柳大夫就有了主心骨，立即答道：“刚发动没多久，正好三少爷可以进去把把脉。”
柳大夫点头道：“行，把过脉后我也能安心。”说着就要进屋，安氏也紧跟其后。
进屋之前，姜婆喊道：“大妹儿，让大夫给小姐把把脉，现在方便吗？”
姜婆一急又在人前喊出小姐，不过这会儿谁都没注意她的话。
“方便，快进来。”里面传来大妹儿的声音。
柳大夫把过脉之后，点点头道：“很好，安心生产。”
大妹儿也笑着道：“我也检查了一下，是顺产，苏妹子就安心生产吧，没事儿的。”
姜婆把面端到产房后，昕姐儿又立即去做饭，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心就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
等到她把饭做好，还是没生，产房里还传出苏母痛苦的呻吟声，昕姐儿更急了，好几次都忍不住冲进产房都被昌哥儿他们拦住。
这时，旭哥儿从外面回来，一看到这架势，不解地问：“怎么啦？你们架着她干啥。”
“娘要生了，姜婆不让她进产房，她非要进，我们正在劝呢。”昌哥儿对妹妹的添乱也有点生气。
“听到娘的喊叫，我忍不住怎么办？我就进去看一眼。”昕姐儿比划着。
旭哥儿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场面，摇头道：“不行，你要实在没事儿干，去做你的微调，全身心的投入，就该不会想了。”
“可是，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旭哥儿把她往外推道：“乖，去做吧，要是生了我们喊你。”
昕姐儿深吸一口气，也只能通过这个方法转移注意力了。
体术一经过她这么长时间夜以继日的练，各个动作都已做完就差融会贯通了。
昕姐儿闭着眼，回想起以前的动作，越练越快，最后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只能看见一个影子在动，这一幕，旭哥儿他们不知道，但是隐藏在周围的暗卫却看的清楚，心里不可谓不震撼。
当昕姐儿重复练到第七遍时，终于听到婴儿的哭声，她立即收功往屋里跑，只听见姜婆喊：“快点快点，另一个看见头了。”
不大一会儿，又听到一个婴儿哭，昕姐儿大声喊：“我娘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小姐这会儿睡过去了，你们别进来，一会儿我把孩子抱出去，你们看看。”姜婆连忙喊道。
小姐虽然睡了，胞衣还没有下来，她恐怕他们闯进来只得朝外面喊。
101、后续
屋里终于收拾好了，大妹对姜婆耳语道：“胞衣我放在你们准备的坛子里，你抽空埋了。”说着还指着坛子的方向。
姜婆点点头，又把坛子往里挪挪道：“大妹儿啊，真是太感谢了，你可是收生姥姥，洗三的时候别忘了来。”说着把准备好的一两银子塞到她手里。
“放心，忘不了，这可是孩子的大事儿”，大妹儿拿到手里感觉不对，打开一看，一两银子，大妹儿推辞道：“婶儿，意思意思就好了，这钱太多了。”
姜婆笑着道：“不多，我们双胞胎还是男娃，谢礼多点儿是应该的，你就收下吧。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大妹儿看了一眼在那看孩子的安氏道：“婶子，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你这边估计也有的忙。”
姜婆要去送她，大妹儿连忙婉拒道：“婶子还和我客气啥，外面的人估计急疯了，我看你们还是抱着孩子出去安抚安抚。”
姜婆一想也是，歉意道：“那大妹儿，我就不送你了，我还得抱着孩子出去呢。”
“舅太太，我们一人抱一个出去让三少爷他们看看吧。”姜婆扭头和正在看孩子的安氏说。
安氏正在仔细观察看双胞胎有什么不同，闻言道：“好啊。”小心翼翼地抱起蓝色襁褓。
姜婆也抱起花色襁褓往外走，大妹儿知道他们抱着孩子没法打帘子，遂一直等着她们过来给他们打帘子，姜婆感激地笑笑，大妹儿等她们走后，也放下帘子，悄无声息地走了。
姜婆她们一出来，昕姐儿他们立即围上来看，明哥儿也吵着要看弟弟，昕姐儿遂抱着他。
看着两个都差不多，旭哥儿问：“哪个大哪个小？看起来都一样啊。”
姜婆笑着道：“双胞胎，刚出生可不是都一样，舅太太抱的是四少爷，我抱的是五少爷。”
安氏也点头道：“两个都有红痣，大的在左眉，小的在右眉。”
众人一看，可不是吗？不过一个在眉尾一个在眉中。
“弟弟好丑啊，像个小老头。”明哥儿感叹道。
众人听了都笑了。
姜婆她们想解释，昕姐儿已经出声：“看看，弟弟这么丑了，以后可能娶不到媳妇，好可怜啊，你以后要对他们好，不要欺负他们知道吗？”
明哥儿认真点头道：“嗯，谁要是笑话弟弟长得丑，我揍他。”
柳大夫也笑着夸赞道：“我们明哥儿是个好哥哥，现在就知道疼弟弟了。”
明哥儿知道这话是夸他的，喜滋滋地点点头道：“我好。”
正在这时安氏怀里的婴儿猫叫似的哭起来了，安氏顿时不知所措，向姜婆求救道：“嬷嬷，怎么办。”
“走，进去，看看是不是拉了尿了。”
两人进屋把两小的伺候好了才出来，柳大夫问：“姜嬷嬷，两个孩子忙过来了吗？要是忙不过来，让安氏过来帮帮忙。”
“忙得过来，忙得过来，刚出生的娃娃，只要满足吃喝拉撒睡就好。就不用麻烦舅太太了。”姜婆连忙推辞。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呢，就不用劳烦舅妈大老远的跑来了。”昕姐儿也开口道。
柳大夫看看外面的天都黑了，出去声道：“都到这会儿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舅舅留下来吃饭吧，今天是我掌勺，你一定得留下来尝尝。”昕姐儿留客道。
“天都黑了，我们住的也比较偏，你表姐他们在家我也不放心，我们还是回去，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安氏对着昕姐儿道。
旭哥儿看他们坚持要走，出声道：“那我拿着灯送你们。”
柳大夫走出去看看，指着天空道：“不用了，你看月亮那么亮，能看的见路。”说着率先走出去，安氏也跟着他走。
旭哥儿他们赶紧走出去要送，柳大夫摆摆手道：“快回去，不要送了，和你亲娘舅还客气啥。”
看着她们的背影越走越远，昕姐儿突然问：“哎，大哥，今天你上哪去了，怎么没见人呢。”
“里正说村里丁家要卖两亩地让我去看看。”旭哥儿回答道。
“村里卖地？怎么那么巧，不是说村里的地很少往外卖的。”昕姐儿不记得听谁说了句，说村里的地很少有人卖。
旭哥儿叹口气道：“不卖不行啊，丁家的那个儿子输了钱，要么卖田要么卖人，老丁家也是疼孩子的，硬是把地卖了。”
“像这种赌徒，就应该把爪子给他剁了，让他长长记性，要不然这样一直赌，卖地卖人迟早的事儿。”昕姐儿恨恨地道。
昌哥儿不像昕姐儿那么愤世嫉俗，直接问：“买了吗？”
旭哥儿点点头道：“买了也租出去了。”
昕姐儿吃惊道：“不会还是老丁家吧？”
“他们家看着挺可怜的，总共三亩良田，卖了两亩，反正我们要租出去，租谁不是租。”旭哥儿解释。
昕姐儿翻个白眼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发现他赌钱就狠狠教训一顿，就不用弄到现在这样了。你这样将来收租的时候就不好收。”
旭哥儿怀疑道：“不会吧？那家人看着挺老实的，而且我们还特意签了契约，里正作为见证人呢。”
昕姐儿看了他一眼，不和他犟，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他们回去时正听到婴儿又哭了，昕姐儿赶紧跑进去问：“怎么啦怎么啦？”
姜婆道：“想必是饿了，得饮点儿温开水。你们先吃饭吧，别管我。”边抱着个蓝襁褓晃，边用嘴吹凉开水。
昕姐儿看一个孩子她就这么忙，一会儿那个醒了更别提了，蹬蹬跑跑到外面道：“你们先吃，别管我。”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立即跑回来了，因为她听到另一个弟弟也哭了。
昕姐儿抱着花襁褓晃边问两婆：“婆婆，要不要把他们挪挪窝儿，他们哭那么响把娘吵醒了呢？”
“还没满月的小孩儿不兴挪窝，再说你娘睡得沉，他们哭声又小，吵不醒。”姜婆边用勺子饮水边说。
好不容易把这个伺候好，把他放到苏母旁边，对昕姐儿道：“把五少爷给我吧，你先去吃饭，一会儿你过来看着我吃。还得给你娘做点饭，等她醒来吃。”
昕姐儿本想推辞，一听到姜婆的安排立即不客气地去吃饭。
走在回家的路上，安氏抱怨道：“你也是，让我留下照顾，那么小的孩子，软的给没骨头似的，我抱着就害怕，你没看见我抱孩子的时候动都不敢动？”
102、守夜
柳大夫不解道：“你以前不是也抱过年哥儿他们吗？这怎么就不行了？”
安氏瞪他一眼道：“你也知道是以前，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万一他们同意让我帮忙了，你说我到时候什么都不会该怎么办？就是我能学，万一好了歹了的，照顾不好怎么办？”
柳大夫带着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下一次再有这样的事儿，我会和你商量商量。”
“这还差不多”，得到丈夫的承诺安氏心情好多了，随即羡慕道，“大妹年纪轻轻就有五儿一女真令人羡慕。”
柳大夫安慰道：“不用羡慕她，我们家三个也都是好孩子，又听话又孝顺。”
安氏惆怅道：“我又没说我们家的不好，只是毕竟多子多福嘛，我总想给茹姐儿他们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眼看着要到家了，柳大夫说道：“好了好了，你也别想太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得了一两银子，大妹儿心里高兴，脸上的笑意一直未减，直到睡觉时，根子忍不住问：“孩儿他娘。捡钱了，一直笑不停。”
大妹儿还一直以为这憨货不会问，大妹横他一眼，把一两银子拍在桌子上，得意洋洋道：“看看，今天赚的，给老苏家接生赚的，洗三的时候又能赚一笔。”
根子泼她冷水道：“洗三都是近亲去，老苏家几代单传也就这一代才有几个儿子，他们哪来的近亲？即便有人去，我们乡下添盆的时候都是些花生、红枣什么的，你没见过东西啊？”
“老苏家是讲究人而且有钱，大伯给他们家盖房子，整个下来毛钱赚了四五两。我为他们家收生了一对双棒，怎么着也不能一两银子打发了。”大妹儿被说的有些泄气，随即反驳道。
根子劝道：“你也别想太多，一两银子，不少了，你收生几十个也赚不了那么多，别太贪心。”
大妹儿看他还是不信，靠近他，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那个姜婆喊苏妹子什么吗？是小姐，这可是大户人家的称呼，他们洗三肯定不会太寒碜。”
根子不想和她扯了，她做梦就让她做吧，反正就两三天的事儿，打个哈欠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条件在那摆着想办的多好也不可能，况且入乡随俗，他们家已经很扎眼了。”
说着躺下睡觉了，为免媳妇继续纠缠，还特意打呼噜。
大妹儿一看他睡着了，大妹儿骂了句：“猪啊，睡得那么快。”说着也吹熄灯睡着。
然而今晚苏家却不能睡个安稳觉，这不，昕姐儿刚洗刷好，正要去睡觉，那哥俩又哭了，这次是二重奏，昕姐儿问颖姐儿：“颖妹妹，一个人睡，你害怕吗？如果不怕的话，我去哄一个，现在两个都哭了，婆婆一个人顾不了两个。”
颖姐儿懂事道：“昕姐姐，你去吧，不过能不能还把明哥儿留下，也给我壮壮胆。”
昕姐儿高兴道：“没问题，门不要杠上，半夜的时候，我去叫明哥儿起夜，要不然他画地图了，我们明天就没法睡了。”
昕姐儿蹲下摸着明哥儿的头道：“明哥儿是小小男子汉，现在大姐要去哄弟弟，大姐交给你一个任务，保护你颖姐姐，你能做到吗？”
颖姐儿也弯着腰道：“拜托拜托，颖姐姐好可怜哦，又不会武功，只能别人欺负。”说着还捂着脸假哭两声。
明哥儿本来还有些犹豫，一看颖姐姐哭了，立即道：“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拽着颖姐儿的衣襟道：“颖姐姐，你别哭了，明哥儿是男子汉，明哥儿保护你，给你打吃小孩的老山猫。”
颖姐儿用眼示意昕姐儿快走，牵起明哥儿的手就往她们屋里走，边走边说：“那姐姐谢谢明哥儿，今天全靠你了。”
明哥儿被委以重任，脸上带着兴奋道：“不用谢。”
昕姐儿打帘进去时，姜婆诧异道：“你怎么不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
昕姐儿抱起还在哀嚎的花襁褓道：“你一个人看两个也忙不过来，再说还得照顾娘呢。你也分身乏术。”
姜婆也确实照顾不过来，把另一个伺候好，接过昕姐儿手里的花襁褓，解开一看，这个胎便也排出来了，把尿布往地下一扔，又给换了新尿布，边换边说：“哥儿们的胎便都排出来了，你娘还没醒，我先熬点儿米油垫垫，你在这边看着。”昕姐儿忙点头同意。
姜婆走的时候顺手把换下来的尿片都拿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从角落里搬出个小坛子出去。
昕姐儿这时正专心的观察双胞胎呢，并没有注意这些。
等屋里只剩下她了，昕姐儿不放心地让系统帮忙扫描一下，娘怎么还没醒。
系统扫描后答道：“睡眠是人的自我修复，宿主母亲并没有大碍，该醒时自然会醒。”
“那我弟弟呢？你看看他们怎么样？”昕姐儿继续让系统扫描。
“宿主弟弟的健康都没问题，只不过花襁褓的婴儿的心房长在右侧。”
“别宿主母亲，宿主弟弟的称呼了，太见外，这么多年了，我们相处的也和大家人一样，以后我娘就是你娘，我弟弟就是你弟弟，你叫我昕姐儿就好，别那么客气。”听着大家都没事儿，昕姐儿有心情和它皮了。
系统电子眼闪了闪，接受这个改变。
昕姐儿继续骚扰道：“关于产妇恢复、婴儿养育之类的你们星际有没有特别的方法或者药物之类的？”
“星际的治疗舱能够使产妇瞬间恢复，婴儿一般都养在营养舱里，三岁之后才出来。”
系统知道宿主没耐心听那些原理什么的，只得按照宿主能理解的方法说出答案。
昕姐儿知道那个时代的科技非常发达，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谄媚笑道：“那关于产妇恢复和婴儿抚养我能兑换什么？”
系统答道：“建议昕姐儿别那么冒进，你们有句话，反常即为妖，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昕姐儿妥协道：“即使循序渐进，有什么可以兑换的。”
系统页面一闪，出来一个产品解释道：“虽然治疗舱能够使产妇瞬间恢复，那只是表面的，还需要辅助这一款修复丸才能使产妇由内而外的恢复。至于婴孩的，由于孩子都是在营养舱依靠营养液成长，世面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产品。”
昕姐儿眼睛一转，问道：“你们营养液怎么配的？我想配出营养液，你看行吗？”
103、求药
系统人性化的在屏幕上出现一个苦瓜表情包，上面还配字“小祖宗，求求你，不要再折腾了。”
昕姐儿不服气地问：“我哪是折腾了，你可能不知道，古代夭折率很高的，我想让我弟弟健康成长，想配出营养液是人之常情好吧。”
系统道：“营养液的配方别说我，就是主脑也没有，我们的程序上就没有这方面的内容。而且营养液是政府统一分发，定期更换的，执行的是最严格的保密措施，你想也没用。”
昕姐儿退而求其次道：“那基因修复液呢，我记得你说小时候我喝过，这个应该有吧？”
系统打破她的幻想道：“你喝的是唯一的一管，这是每个系统为它的宿主准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关于基因之类的药液。”
昕姐儿烦躁地坐到炕上，脑海里的小人儿也深呼一口气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你说到底要什么。”
系统页面闪现一个图片道：“这款强身健体液，能提高人体免疫力，增强人的体质，最重要的是，它能促进人体细胞再生，换句话说就是人体修复能力增强。而且成人和婴孩都能用。”
昕姐儿怀疑道：“有什么副作用？人体细胞的寿命也是有限的，它会不会以牺牲寿命为代价来增强修复能力？”
系统保证道：“不会，这是为那些用不起营养舱的人研制的，已经经过星际质量体系认证和几百年的临床经验证明，绝对无任何副作用。”
昕姐儿疑惑了：“营养舱不是政府配给吗？”
“政府配给也得你出得起价啊。”
好吧，是她误会了，以为星际时代已经实现社会大同了呢，看来贫富差距，古今皆然。
“闲话少说，我的积分够不够兑换你刚刚显示的东西？”昕姐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忙说道。
系统有点儿小委屈，明明是你一直在问，不过仍旧回答道：“你确定要兑，兑过之后积分清零，你得重新来过哦。”
昕姐儿一咬牙：“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还会再挣的。”
系统报复性地报：“积分三百四十五分，清零。”储物仓里出现两款产品。
昕姐儿心里哀嚎，三百四十五分，我得多长时间才能攒够啊，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系统看她的表情，电子眼闪了闪。
昕姐儿把两样东西拿在手里还在心疼她的积分，不过既然买了，就要物超所值，问道：“都是怎么用？”
“产妇修复丸入嘴即化，你现在娘正在睡觉，你放到她嘴里即可。至于强身健体液，用勺子喂到他们嘴里即可。”系统给出使用方法。
“只服一丸就可以了吗？那我岂不是还有备用的。”
说着把强身健体液揣到怀里，打开修复丸就往手里倒，无论她怎么晃就出来一颗，这么大瓶子这么华丽的包装就只有一颗，昕姐儿抱怨道：“哼哼，你们星际也是样子货，华而不实。”
系统来了句：“这是根据你们星球人爱虚荣的习性，本系统特意设计的，星际人只需一颗丸药即可，瓶子送你了，不谢！”说完再也没音了。
昕姐儿满肚子火无处发泄，不过正事儿要紧，昕姐儿掀开苏母的嘴把药丸送到她嘴里，就手枕炕桌静静地看着苏母。
苏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昕姐儿正看着她，苏母对她笑笑。
昕姐儿立即精神道：“娘，你醒了？饿了吗？我去给你端饭。”说着就要下炕。
苏母抬抬手想喊住她，奈何口干舌燥发不出声，她又串的快，只能作罢，扫视了一下屋子，正看到两个襁褓在她身旁，于是安心的又躺下。
姜婆端着红糖鸡蛋茶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苏母正望着花襁褓出神，笑着道：“本来以为双胞胎怎么着也得有个姐儿，没想到两个都是哥儿。”
昕姐儿也知道娘正盼着有个小妹妹，怕娘失望，故意美滋滋道：“两个弟弟才好呢，这样我还是娘独一无二的闺女，就没有人和我争宠了。”
苏母笑着看她一眼，接过姜婆的手里的鸡蛋茶，温温的，正好，一口气把吃完，把碗给姜婆道：“嬷嬷，我还要。”
姜婆立即拿着碗道：“还有还有，我现在就是盛。”说着拿着碗就走。
这时双胞胎又开始二重奏了，苏母忙去抱，昕姐儿阻止道：“不用不用，我来，他们一哭不是尿了就是拉了，我看看。”
昕姐儿学着姜婆的样子，打开襁褓一看，什么都没有，抱起他给苏母道：“没尿也没拉，估计是饿了，他们到现在也只是喝点水。”
苏母接过就要去喂，昕姐儿也去伺候另一个，发现他也一样，不过现在哥哥在吃奶，他只能委屈一下喝水了，昕姐儿趁机把那个强身健体液倒一勺往他嘴里喂，幸亏是透明的，像水一样不然没法解释。
姜婆进来后把碗放到炕桌上，朝昕姐儿这边走来道：“怎么又饮水，一会儿饱了就没法吃奶了。”说着就要接过昕姐儿的活儿。
昕姐儿把头朝苏母那扬扬道：“你还是看看娘吧，这边我能行。”说着继续让他喝。
姜婆只好到苏母那边，走近一看，苏母正龇牙咧嘴的演着哑剧。
姜婆心疼地唠叨：“我说请个奶嬷嬷吧，你非要自己奶，看看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苏母不敢在脸上表现，低着头，看着吃奶的小儿道：“以前因着规矩，想奶还奶不上呢。现在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得着？”
“行行，你说了算。”姜婆看她仍旧坚持，妥协了，随即道：“这一碗估计还不够，我再给你做点儿面。”说着扭头又走了。
“昕姐儿，把那个给我，这个吃饱了，对了，这两个哪个大哪个小？”苏母看怀里这个不吃了，朝昕姐儿喊道。
“你怀里的是大的，这个花襁褓的是小的”，昕姐儿边往她那抱边说，“给他们起个名字呗，我们总不能一直大的小的说，要不一个叫小蓝一个叫小花？”
苏母瞪了她一眼道：“当初就应该叫你土妞。这是你亲弟弟，还小蓝、小花，亏你想的出来。等等看你爹起不起，你爹要是不起了，我们就自己起。”
昕姐儿嘿嘿笑着和她交换孩子，如法炮制的给他也来一勺。
苏母没注意这边，抬头一看，昕姐儿又在饮水，开口道：“他已经吃饱了，不要再饮了。”
昕姐儿继续饮，边饮边说：“都是我弟弟，我没道理厚此薄彼啊，给二弟饮一勺，也给他饮一勺，不用太感动，姐就是那么公平！”
104、准备
苏母听她那嘚瑟的语气，翻了个白眼，不过听到只喂一勺也不管她了。
昕姐儿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问：“哎，对了，娘，你怎么知道爹洗三要给弟弟起名字。”
苏母白他一眼道：“你娘又不是傻子，我们一家的食量绝不会那么大，还有凭空多出来的柴，怎么解释。”
昕姐儿嘿嘿笑道：“爹有派暗卫来保护我们，也没让我们回去，所以就没有和娘说，娘不会怪我们吧？”
“怪你们有用吗？反正你爹就是想让我们回去也回去不了，孩子还小，哪经得住长途跋涉啊。”苏母此时心里还有些小得意。
昕姐儿还下意识的去舀水，苏母连忙阻止她道：“不是说好了一勺，你还是把他放回来吧，在你手里我还真不放心。”
昕姐儿连忙把小勺放到碗里，嘿嘿笑道：“手误，纯粹是手误。”说着把他放到苏母身旁。
苏母把两小的都放好，看昕姐儿还站在一旁，问道：“也不早了，你怎么不去睡？”
昕姐儿无辜道：“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们啊，婆婆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
苏母摆手道：“你还是去睡吧，要真让你帮忙，我看是越帮越忙，我和嬷嬷两个人就行。”
这时，姜婆捧着碗走进来，也劝道：“就是，刚刚之所以让你留下来，是因为你娘还没醒，现在你娘醒了，就用不着你了，再说了，你明天还得去学堂呢。”
“那好吧，我去睡了，忙不过来，记得喊我哦。”在她们再三劝说下，昕姐儿妥协了，不过刚要走，又停住脚步道：“婆婆已经很辛苦了，明天起，我做饭，婆婆也不用那么忙了。”
“行，明天起，做饭的活儿，你包了。”既然闺女想帮忙，她也没有理由推辞。
昕姐儿走后，姜婆把饭放在炕桌上冷凉，唠叨道：“小姐好福气，又得两个儿子，就是洗三的时候要委屈两个小少爷了，在乡下也没什么好东西。”
苏母笑着道：“小屁孩儿懂什么委屈不委屈，洗三也就是个形式，人多人少又如何，只要我们这些亲人真心祝福，其他人无所谓。”
姜婆本以为得劝劝小姐呢，没想到她那么想得开，也笑着道：“我们在这也就三少爷和舅太太这一家亲戚，洗三的时候还请其他人吗？”
“嬷嬷，三哥、三嫂的称呼你最好统一，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挑理了”，苏母听她说三哥三嫂的时候有点别扭提醒了一下，随即安排，“虽然只有三哥一家，准备的时候还是多准备些，万一人来了，没有准备多不好意思。”姜婆点头称是。
第二天，昕姐儿他们去学堂的时候把明哥儿也捎带上，学堂的人纷纷好奇怎么把他带来了。
昕姐儿解释道：“我娘昨天生了双胞胎，家里现在比较忙，只能把他带来了。”
大家都有弟弟妹妹，知道有了小的，大的往往没人看了都表示理解。
夫子也看到了昕姐儿他们领着明哥儿上学，听到解释，也只能接受。
不过，下学后，就奋笔疾书地给世子爷飞鸽传书，要求送婆子过来。
不仅夫子关心，就连暗卫也把这些事儿向上面禀报。
“三日之后我要祭告祖宗，老苏家又添丁进口了”，永安王说完，大笑三声，随即把信递给诸葛先生道：“先生以为派什么样的人过去为好。”
诸葛先生也不客气地接过来浏览一遍，拱手道：“恭贺主公喜得麒麟，至于派什么人去要看主公怎么想。”
“愿闻其详”永安王作侧耳倾听道。
诸葛先生道：“如果你不介意主母他们现在就被发现，可以后院找家生子，不过这样一来，主母他们的安全就没有了保障。如果你想主母他们更安全些，最好找外面的人，与您的后院没有牵扯的人。而且即使祭告祖宗也要背着点人。”
永安王感到憋屈，不死心地问：“我秘密在后院找人也不行吗？”
“秘密？有多秘密？后院差不多都是沾亲带故的，所谓的秘密都是你认为的，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可能会人尽皆知，而你自己却不自知。你找的人也不是说会背叛，即使他不背叛，别人通过蛛丝马迹也能猜到。这又不是断案，需要证据确凿，只要有个大概的方向就可以。”诸葛先生解释道。
永安王明白自己怎么做了，回到桌前，挥笔写了一封信，待信干后，一挥手，一个暗卫跪下听吩咐，永安王道：“带两份洗三礼，把这封信送到锦州府弘光寺下的王家庄一户姓周的人家，交给周嬷嬷，让他们送过去。”
那暗卫接过信，立即前去送信。
事情办完了，永安王也有意思说笑了，调侃道：“没想到先生对内宅之事也深有研究，佩服佩服。”
诸葛先生不理他的戏谑，一本正经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四件大事，并不是割裂开来的，而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不说其他，就说秦二世而亡，他为什么会灭亡，诚然有暴政之类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秦始皇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只把眼光向外看，而没有回头审视一下他的后宫他的孩子，以致让小人有可乘之机，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主公应引以为戒。”说着深深朝他鞠一躬。
永安王刚开始听还以为是老生常谈，越听越感觉有道理，站起身朝他拱手道：“泰以为然也，请先生教我。”
诸葛先生谦虚道：“教学互助，某也是现学现卖，说起来还是受小郡主的启发。”
永安王一听哈哈大笑道：“那个泼猴得理不饶人，无理赖三分的，竟然也能给你启发，真是奇了怪了。”
诸葛先生也想起小郡主那明明歪搅胡缠，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儿，笑着道：“咋一听确实感觉荒唐，仔细品味一下，也确实是那个理儿，您说呢？”
永安王眼带笑意道：“她也就有那撒泼耍赖的小聪明。”
诸葛先生看他那宠溺的表情揶揄道：“某人的表情可不是那么说的。”
“先生，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永安王幽怨的来一句。
诸葛先生哈哈大笑道：“小郡主的名言。”
不管别人如何安排，洗三那一天很快就来了，不喜欢上学的昕姐儿磨着非要在家帮忙，被苏母怼了一顿，只得跟着一块儿上学。
中午他们回去的时候，舅母、里正奶奶、山子奶奶还有二妹儿他们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