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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跳池塘的鱼     悍女人生txt下载     悍女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0、对策

    “小时候,我爷爷曾经提过,说是鞑子子从我们这边借道,一路烧杀抢掠,直逼府城,我有一个叔叔就是被鞑子杀死的。”老孙头说道。

    旭哥儿点点头:“看来他们现在还想故计重施借道我们村。”

    “那我们怎么办,跑吧?”刘木匠提议。

    老吴头冷哼一声:“现在大雪封山,往哪里跑,即使壮士现在出山也很困难,何况还有老人和孩子。”

    “那咋办?我们总不能等死吧?”山子爷烦躁地吼道。

    “冯夫子,你是读书人,见识广,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里正看他们也是没什么好主意向冯夫子请教。

    冯夫子坐在那一会儿了,也听明白前因后果了,站起身道:“里正,请恕我直言,如果现在弃村而逃并不明智。”

    “那只能留下来等死了?”山子爷接了句。

    里正看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冯夫子继续道:“大家也知道现在大雪封山,就像吴叔所说,就是壮年出山也困难,那老人孩子怎么办?退一步说,就是能老人孩子都带上,这天气,谁又能保证路上安全?所以出去并不明智。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敌人要来了,可以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设置陷阱,再说,我们村几个月前都在操练锻炼身体,相信我们也有还手之力。”

    “说的简单,如果他们人太多,我们毫无招架之力。”老吴头虽然不赞同走,但打也没有多大把握。

    “我们可以寻求支援,我们是没有办法出去,但军队绝对有办法进来,我们只需要撑到援军来了即可。”旭哥儿提议道。

    “那我们现在还要不要和村里人说?”一直沉默的柳大夫问。

    这还真是问题,说吧,怕引起村里人恐慌,大家都纷纷往外走;不说吧,这么大事儿,没法向大伙儿交代。

    里正一锤定音道:“说,看看他们怎么选择,走也罢留也罢,都是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冯夫子是不赞同说的,不过既然里正同意说了,也点头道:“这样也好,留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肯定破釜沉舟。要真留些往后缩的,还动摇军心呢。”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快通知下去,留下的就得积极做好应战准备。旭哥儿向外求救的信,你发出去吧,要能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里正安排道。

    “好的,里正爷爷,我立即写信请求支援。”旭哥儿说完示意他先回去。

    里正点点头,旭哥儿向各位抱拳表示歉意,然后出门了。

    “你们哪一家要送出去个人也提前商量,最好是壮劳力,老的小的就别往外送了,送了也危险。”里正提醒道。

    众人听了都沉默了。

    “冯夫子要不要和人结伴而行出去,你可以和他们一块走的。”里正提议。

    冯夫子摇摇头:“还是算了吧,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手无缚鸡之力,想走出去很困难,还是不要拖累别人了。”

    事实是,他估算了一下,疙瘩村离屯兵之处柳沟镇十几里,他现在飞鸽传书,大军天黑就能到达,而出山去府城天黑也不一定能到。

    里正竖起大拇指赞道:“先生高义。”

    冯夫子被说的脸红,连忙道:“某外面也有朋友,准备向他们求援,先行不一步。”说着就出门了。

    里正看看贾一问道:“你们呢?”

    “我们再看看,到时候再讲。”他们可是有任务的,走不走,他们说的不算,只好含糊其辞。

    “那好,既然你不忙着走,那就敲锣通知村里人吧,他们几个估计要回家商量商量。事不宜迟,要走就早点走。”里正最后一次提醒。

    里正看着下面说笑打闹的人那么鲜活,想起他们即将面临的命运,一时间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里正,召集大家来,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就想让大家看你发呆吧?”一个和里正同辈的老妇人喊道。

    话一出口,底下哄堂大笑。

    里正敲下手里的锣:“乡亲们,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大家,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大家感觉到里正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也不敢再皮了,纷纷望着里正。

    “鞑子要来了,各家各户如果愿意走的话就抓紧时间离村,如果不愿意走了,就留下来一起抗敌。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再召集大家。”说着就要走。

    底下都被他说的话镇住了,还没反应过来,里正正早走,有人喊道:“里正,是鞑子要来了,我听错了吗?”

    “不,你们没听错,是鞑子要来了,已经有鞑子来探过路了。”里正解释道。

    里正话刚落音,就有妇人嚎啕大哭道:“老天爷啊,这是不给人活路啊,大雪封山,我们往哪里走。该死的鞑子又要来,我该怎么办啊。”

    里正听到有人哭就烦,转过身吼道:“好了,哭哭哭,哭有什么用?赶快找你当家的商量,你们到底走不走,要走趁早,不走我们好采取行动。”

    有人问:“采取什么行动?”

    “敌人要来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抹脖子吧?你们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里正狠狠道,随即对众人说,“你们也快回家商量商量,越早做决定越好,别到时候你们想走走不了。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我们已经向外面求援了,就是留下,也不一定死。”

    众人只以为他想让人留下的说辞,也不在意,纷纷回家商量。

    旭哥儿刚一到家,昕姐儿就迎上来问:“什么事儿那么急?”

    旭哥儿喘着气道:“不要问了,你立即向锦王府求救,鞑子来了,请求支援。”

    昕姐儿知道这事儿拖不得,立即提笔写“鞑子来犯,请求支援。”并把纸条塞在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里。

    看到鸽子飞走,昕姐儿才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走,一起找娘,还得问问娘,我们是走是留。”旭哥儿道。

    苏母正在小炕桌上写着什么,看到昕姐儿他们进屋,放下笔,笑着道:“你们俩找娘有什么事儿吗?”

    “娘,和你说件事儿,你不要着急。”旭哥儿话还没说呢,先让人不要着急。

    “我连知道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肯定不着急啊。”苏母翻个白眼道。

    “娘,今天巡逻的发现鞑子要来了,我们是走是留?”旭哥儿问。

    苏母立即坐直身子问:“真的假的,这可不能胡说。”

    “真的真的,我都看到鞑子斥候的手指了,还有那皮子,都说明鞑子要来了,我们是走还是留?”

121、准备

    苏母沉吟片刻道:“我们走不了,不说双胞胎,就是明哥儿也受不住。再说,现在大雪封山,牛车不能走,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也根本走不动山路。”

    “那我们就不走,颖姐儿给我的信鸽是最好的,一个时辰能飞一百四十到一百六十公里不等,就是现在天气原因大打折扣,半个时辰也能到府城,据说谢家屯兵在柳沟镇,满打满算一个时辰,军队就能收到消息。差不多天黑不久就能到。我们只需撑到援军来了就可以。”昕姐儿分析道。

    “你怎么知道谢家在柳沟镇有屯兵?”旭哥儿好奇地问。

    “好像苑姐儿说过吧?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说的,反正我就知道。”昕姐儿不在意道。

    “那行,我们就不走,一会儿我们去集合听里正他们怎么安排。不过,要是敌人真来了,昕姐儿、昌哥儿和宗哥儿,你们仨在在家保护娘他们,我出去杀敌。”旭哥儿安排。

    昕姐儿哼哼道:“哥,我也想出去杀敌。”

    “我们家就你功夫最好,你留下保护娘她们我才放心,昌哥儿和宗哥儿能顾主他们自己都不错了,难道你不想保护娘吗?”旭哥儿连捧带激将的企图打消她的念头。

    昕姐儿一听立即保证道:“大哥放心,娘她们就交给我吧,保证她们都平平安安的。”

    与苏家情形相似,家家户户都出现了类似的场景,有的举家都走,如刁家,有的人家妇孺较多,知道走也走不了,如钱家两房、刁湖家。

    不过,山子爷家确是例外,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壮年,按说可以走,不过两人谁也不愿走,声称就是死也要一家死在一起,山子爷怎么逼都没用,只能作罢。

    一个时辰后,村里该走的都走了,里正的铜锣一响,还留在村里的众人不管老少纷纷去集合,就连冯夫子也出来集合。

    里正看着众人暮气沉沉鼓励道:“乡亲们,打起精神与敌人斗争到底。”

    有人在底下唉声叹气道:“想想快死了,我就精神不起来。”

    冯夫子看一直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遂示意里正他说两句,里正点点头。

    “乡亲们,仗还没有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你们这样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冯夫子朝他们发问。

    “夫子,我们也不想啊,不过人家的大军和我们这老弱病残,不用对比就知道输赢了。”有人有气无力的喊。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大军?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向驻扎在柳沟镇的谢大将军请求支援,也就是,我们只要撑到援军来,大家都能活命。”冯夫子喊道。

    冯夫子话一出口,下面的人沸腾了,原来他们也不一定就死啊!

    “夫子,是不是真的?”有人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

    夫子点头肯定道:“绝对是真的,就在一个时辰前,我已经把信送出去了,现在这个时候,援军已经在往这边赶了。”

    底下的人欢呼“我们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里正敲下铜锣,下面安静了,里正继续道:“别高兴的太早,不用死的前提是能撑到援军到来,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拿什么对敌?”

    立即有人喊道:“里正,你安排吧,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干什么,只要能活命。”下面的人纷纷附和。

    里正又敲一下铜锣道:“首先,大家要吃饱,平时扣扣索索的也就算了,现在吃了这顿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上下顿的,一定要保证人人都能吃饱,这件事儿,交给老人和孩子们,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下面的老人和孩子齐刷刷的喊。

    里正满意道:“好,很好。第二件事是,一旦打起来,老人和孩子怎么办?在战场上,能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再顾其他人。再说鞑子闯进家里打杀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我们该怎样保护?”

    下面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昕姐儿在旭哥儿耳边说着什么,旭哥儿点头赞同。

    昕姐儿说完之后,旭哥儿站出来道:“可以把老人和孩子集中到一个地方,专人守护,这样就不需要外分心照顾。”

    里正思索片刻道:“嗯,这个方法可行,不过目前来说,只有你家有院子,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能让大伙儿去你家吗?”

    “行,没问题,什么时候去您给个确切时间。”这是典型的挖坑把自己埋了,他又不能不同意。

    “巡逻的人时刻注意,发现他们下山了,立即通知,他们立即去你家。不管敌人有没有来,吃过晚饭后,全部去你家。”里正考虑了一下道。

    旭哥儿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里正继续道:“这第三件事,就是挖陷阱,大家集思广益,想想怎么挖陷阱。”

    “里正,天气这么冷,我们可以在路面洒水,结冰让他们滑倒。”有人喊道。

    立即有人反对:“别出骚主意了,他们滑倒,我们也滑倒了。”

    又有人喊:“我们可以挖坑,坑里面放上肖尖的竹子,他们踩上去肯定出不来。”

    “这也太损了吧?”

    “他们都要我的命了,我还不能出损主意,你高尚,你把命给他!”

    “这个注意好,就应该让他们有来无回。”

    “还可以让柳大夫配迷药,我们迷晕他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是大妹儿,自从用迷药迷晕过人贩子,她就对迷药非常信任,什么都想来迷药。

    昕姐儿又朝旭哥儿耳语,旭哥儿听了,走到里正身边低声道:“里正爷爷,关于洒水那个,可以用麻袋做成脚套,有一定的防滑作用。”里正点点头。

    里正看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又敲了声锣道:“大家的意思,我也知道了,现在大家分头行动。五十岁以上的老人用家里的麻袋,缝个脚套套脚上防止打滑。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几个削竹子,剩下的挖坑铲雪,有意见吗?”

    “没有”众人喊声响亮。

    “好,回家拿工具干活,散会。”

    里正快步走到柳大夫身旁道:“至于迷药,就麻烦柳大夫了。”

    柳大夫也不推辞,立即道:“我这就回家配,不过材料有限,也不能寄希望于它。”

    里正点头道:“嗯,能配多少配多少,尽可能多配些。”

    “嗯,知道,那我先走了。”柳大夫说完也抓紧时间回去配药。

    旭哥儿正要回家,找不到昕姐儿,在人群中望了一遍,正看到昕姐儿在和刘木匠比划些什么,遂让昌哥儿他们先走,自己去找昕姐儿。

122、来犯

    “昕姐儿,你又在干嘛?大家都在忙着呢,你别捣乱了。”旭哥儿连忙跑过去喊道。

    昕姐儿不服道:“谁说我捣乱了,我正在和刘爷爷说做可以在冰面上走的鞋子。是吧,刘爷爷?”昕姐儿最后还找刘木匠给她作证。

    刘木匠点头道:“对,苏丫头正在和我说怎么做冰鞋呢。”

    旭哥儿无奈地看着这俩一和一答的,知道管不住,只好听他们谈什么。

    “那刘爷爷,你什么时候能做好?我今天能穿上吗?”昕姐儿急切道。

    刘木匠笑着道:“我现在就去做,争取今天给你做好,做好了之后给你送过来。”

    昕姐儿高兴道:“谢谢刘爷爷,一双冰鞋多少钱?”

    “现在是特殊时期,那就是为了打仗,还要什么钱啊?你别磕碜刘爷爷了。”刘木匠不高兴道。

    “行行,现在不提钱,等以后再给你。”昕姐儿也不和他争。

    刘木匠笑着道:“如果真有以后,你给不给我都乐意。别在这耽误时间了,我好给你做去。”说着就要走。

    “刘爷爷再见。”昕姐儿对着他的背影喊。

    “你要做的冰鞋是什么?”旭哥儿皱眉地问。

    “就是下面有一排小轮子,在冰面上走时,比平地还溜。到时候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昕姐儿兴致勃勃道。

    “你有练练过?”旭哥儿问。

    昕姐儿摇摇头,旭哥儿翻个白眼道:“别闹了,好吗?你连练都没练过,就想在冰面上健步如飞,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昕姐儿不服气道:“没有异想哪来天开,只有敢想才可能成功,你走着瞧。”

    旭哥儿看她不听劝,也懒得和她争,妥协道:“行行行,你可以好了吧,我们还是回家和娘说一声会有村里人去我们家。”

    昕姐儿刚进院就喊道:“娘,我们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苏母连忙出来问:“怎么啦?又是坑又是埋的。”

    昕姐儿扯扯旭哥儿示意他说,旭哥儿走上前道:“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需要集中照顾,里正说我们家安全,想让老人和孩子在敌人来时在我们家避难。”

    “可以,没问题,什么时候来?”苏母问。

    “敌人来之前来,若敌人一直不来,吃过晚饭的时候来。”旭哥儿回答。

    苏母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让嬷嬷她们准备一下。”

    “那娘我走了,里正为十岁以上的孩子安排的有任务。”旭哥儿说着就要去拿铁锨。

    “行,小心点儿。”苏母习惯性的说道。

    旭哥儿走后,昕姐儿挽着苏母的胳膊道:“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感觉我应该做些什么。”

    苏母点点她的脑瓜道:“你啊,想一出是一出的,没个消停。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想怎么着怎么着吧。”

    昕姐儿知道娘是妥协了,高兴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让敌人靠近。”说着跑着去找姜婆。

    “婆婆,婆婆,你有没有时间?”昕姐儿跑进灶屋问正在准备午饭的姜婆。

    “这会儿没时间,你找我干什么?”姜婆边切菜边问。

    “我准备把我们门前的雪铲干净,泼上水结冰,让前来的敌人都滑倒。婆婆需要缝几双麻袋鞋套,免得我们自己摔倒”,昕姐儿说完,又对烧火的韩氏道,“你今天送饭的时候就可以把你儿子也接过来,不过你丈夫得在外面抗敌。”

    韩氏高兴道:“谢谢主子,我们家石头可乖了,肯定不会闹人。”

    “行,我抽空给你缝几双。”姜婆答道。

    “谢谢婆婆”,昕姐儿说完又蹬蹬跑去找昌哥儿他们,离多远就听见“二哥、宗哥儿”的喊。

    昌哥儿打开门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有什么需要求我们的?”

    昕姐儿可不管他的语气,高兴道:“二哥,我们把门前的雪铲净,然后泼上水怎么样?”

    “你是想……”

    昌哥儿还没说完,昕姐儿立即点头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到时候门前非常滑,再把那两棵种在盆里的臭鸡蛋树往大门口一放,我就不信有人还敢来。”

    昌哥儿一听此计可行,遂叫着宗哥儿三人清理门外的空地。

    众人提心吊胆的干活,直到一切准备就绪,鞑子也没过来,众人的心仍旧在提着。

    今天众人都早早的吃过晚饭,把老人和孩子送到苏家,昕姐儿确定已经没人了,把那两盆臭鸡蛋树移到大门前。

    众人看了更安心了,昕姐儿则拿着她的溜冰鞋在冰已结实的地方练习溜冰。

    由于是第一次溜冰,还不熟练,摔过三次之后,昕姐儿已经掌握了要领,真是越滑越稳,比在平地上还快。

    看热闹的人跃跃欲试,和昕姐儿商量道:“苏家丫头,我试试可不可以?”

    “可以啊,不过摔倒了可别找我。”昕姐儿提前说明。

    “不找,不找,绝对不找。”那人连忙承诺。

    正在这时,有人喊道:“快,操家伙,鞑子来了。”

    众人纷纷拿着自己的武器,就连昕姐儿也背着弓箭,拿起擀面杖藏好。

    由于夜间一切看得并不清晰,前面的鞑子直接跌落陷阱被刺身亡,后面有人问怎么啦?

    立即有人报,前面有陷阱,首领怒骂:“狡猾的汉人,往这边走,我就不信他们都挖了。”

    在又死了几批人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没有可以走的地方,谁知道刚走几步就有人滑倒了,立即有人大喊:“汗王,是冰,下面还是冰。”

    “既然起不来,匍匐前进。”汗王下令道。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众人隐在暗处,让风把迷药吹过去,在下面匍匐的鞑子,爬着爬着突然不动了,任鞑子怎么叫嚣就是没人动。

    有人下去查看后:“报大王,中了迷药,陷入昏迷。”

    那大王叫嚣道:“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你们汉人就是卑鄙无耻下流……”

    他正骂的起劲儿,三支羽箭齐发朝他们射来,他自己胸前中了一箭,离他最近的两人也分别中了一箭。

    有人直接喊:“大王中箭了,快,找大夫。”

    那人叫嚣着:“不用管我,本王没事儿,我们今天一定要报仇,踏平这个村子。勇士们,冲啊。”

    冲锋令一下,众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纷纷往前冲,不过由于怕滑倒,还是匍匐着前进的。

    在他们行进到中间位置时,隐藏在屋子里的人们,纷纷出来拿棍敲,由于居高临下,一敲一个准儿,不过也有挣扎着把人带倒的。

123、相见

    昕姐儿就混在人群中,看着哪个弱了帮一把,给这个一个闷棍,打那个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鞑子看这样不行,一个个的竟是给别人送人头,高喊:“所有人,全速前进,杀光他们。”

    一群鞑子高喊:“杀啊!”

    正在这时有人高喊:“乡亲们退下,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鞑子以为他们虚张声势,一转眼,前面出现好多人,他们看起来走的比他们还稳,心里露了怯,但汗王没有下令,只能硬着头皮上。

    昕姐儿踩着她的溜冰鞋,穿梭在他们中间,专打鞑子闷棍,突然听到有人喊“昕姐儿”,她以为是幻听,并没有理会,又接二连三的听到喊声。

    昕姐儿连忙朝声源处滑去,一看那人,高兴地喊:“父……爹,你怎么来了?”

    永安王黑着脸道:“你还不上来,想让我下去请你是吧?”

    昕姐儿讪笑道:“哪能啊,我这就上来。哥,帮我一把。”昕姐儿对站在永安王身后的旭哥儿喊。

    昕姐儿滑到边缘,扶着旭哥儿脱下鞋子,让旭哥儿帮忙拿着,就往永安王身边跑,不惧他的黑脸,挽着他的胳膊道:“爹,你可来了,我们天天想你,你想我们了吗?”

    永安王瞪她一眼,心想跑的找不到人,还想我,骗鬼呢。

    昕姐儿看永安王不理她,再接再厉道:“爹,这些鞑子的首领已经受伤,我们是活捉还是直接杀死?”

    永安王冷哼一声:“说大话,还要活捉对方首领,你以为你是谁?”

    昕姐儿看永安王不信,晃着他的胳膊,跺着脚道:“哎呀,爹,是真的,箭还是我射的,刚刚还正在找大夫,这会儿不知道死没死。”

    永安王震惊地看着她:“没骗我?”

    昕姐儿看着他摇摇头。

    “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孩子真分不清轻重”,永安王抱怨一句,随即喊道,“兄弟们,鞑子首领已经受伤,我们活捉鞑子汗王。”

    众人一听更加振奋,下手也更加凶猛。

    旭哥儿想到什么大声喊道:“大家小心陷阱。”话刚落音就有人啊的一声掉下去了。

    大家由于在冰面上,行动相对迟缓,等他们去追的时候,鞑子已经弃车保帅,全跑了,只听有人大喊:“鞑子退兵了!鞑子退兵了!”

    村里人一听鞑子退兵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他们不用死了,更有人嚎啕大哭道:“我们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好像只有哭,才能释放他们劫后余生的情绪。

    村民们做的陷阱同样阻挡了援军的脚步。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一个士兵跪下请示道:“报,鞑子已经跑了,要不要追,请将军示下?”

    “收兵,清点伤亡,驻扎村外等待示下。”永安王下令道。

    那人退下后,昕姐儿不解道:“爹,怎么不活捉?这不是放虎归山嘛。”

    永安王瞪她一眼道:“我也想活捉,人呢,我就带了三千人,要不是夜里看不清,他们会那么容易退兵?”

    昕姐儿无奈接受了现实:“好吧,只要他们退兵,下一次我们就不怕了。”

    “爹,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围?竟然带兵前来营救,真是及时雨!”昕姐儿感觉好长时间没见爹了,兴奋地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想多了,我们是碰巧遇上,你们的援军还在后面呢!”

    永安王发觉后面有行军吓了一跳,以为慕昊那个混蛋,知道他的行踪,派人来捉他,谁知道他们看着没动静,感情是他们请的援军。

    他们还没进村就有人过来接应,说是已经打起来了,他后来又看见了旭哥儿,稀里糊涂的就打起来了,其实他根本不是援军。

    昕姐儿想起了什么,踮着脚在永安王耳边小声道:“爹,你现在叫苏留锁,以前是个镖师,因为某些原因把我们送回老家,别演砸了。”

    这熊孩子,永安王想揍她一顿,昕姐儿看他眼神不善,讪笑着离他几步远。

    这时,冯夫子和里正一块走过来,冯夫子假装不认识道:“苏昕这是?”

    这是挑衅,绝对是挑衅,昕姐儿敢肯定,夫子绝对认出了她爹,现在又拉着里正过来问,不就是想着在人前不能翻脸吗?

    这夫子,纯粹是坑学生,他这么做绝对是火上浇油,她爹事后一定会狠狠的收拾她的。

    不管心里如何吐槽,昕姐儿硬着头皮假笑道:“夫子、里正爷爷,这是我爹。”

    不等昕姐儿向她爹介绍夫子,夫子笑着拱手道:“留锁兄,幸会幸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里正想上前,又想到苏留锁现在是官身,也笑着道:“留锁啊,你救了全村人啊,我代表全村谢谢你。”

    永安王笑着道:“里正叔,别客气,这也是我的家乡,何况抗击鞑子,是每个大雍人的都应该做。”

    “不管怎么说,这是救命之恩,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轻飘飘的感谢不能……”里正絮絮叨叨的想表达感谢。

    永安王打断道:“里正叔,感谢、救命之恩之类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是军人,我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别说是你们,就是其他人,我碰见了也没有不管的理儿。”

    正在这时有人喊:“里正,里正。”

    里正一听有人喊,对永安王道:“让昕姐儿的夫子陪陪你,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永安王点头道:“里正叔请便,在自己家,又不是做客,不用人陪。”

    “要得要得,冯夫子也是有学问的人,你们多交流交流。”说完就朝刚刚有人喊的方向去了。

    永安王如何认不出冯毋庸,皮笑肉不笑的摇着头道:“无用兄却是见面不如闻名。放着远大前程不要,却窝在这小小的疙瘩村当夫子,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昕姐儿可不理他们话语中剑拔弩张,而是听到夫子的名字是无用,好奇地看着夫子。

    冯夫子不理他话语中的讽刺,继续笑着道:“生命诚可贵,前程价更高,若为主公故,二者皆可抛。”

    听到他向慕昊表忠诚,永安王突然感到在这和他磨嘴皮很傻,也不在看他,直接道:“传话给某人,有些事儿,该给我个交代了。你们的人你负责善后。”

    正在这时有人嚷嚷:“怎么又来一个援军?这个是谁啊?”

    冯夫子知道是他露面的时候,抱拳向永安王告辞。

    永安王点点头,随即转身问昕姐儿:“你娘在哪?”

    昕姐儿转过身,指指身后大门前摆着两盆臭鸡蛋树的院子道:“我娘院里呢,昌哥儿他们都在里面。”

124、切磋

    她不说,永安王几乎就忘了,现在她一提永安王生气道:“苏昕,能耐了,几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小小年纪凑什么热闹?越大越不省心。”

    昕姐儿看永安王生气,偷偷朝旭哥儿使眼色,想让他帮忙求情,旭哥儿正想说什么,永安王吼道:“你闭嘴,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说着就要去抓昕姐儿。

    昕姐儿在永安王生气的时候就警惕着呢,一看永安王要抓她,立即朝雪地里跑,永安王反射性的去追。

    昕姐儿边跑边解释道:“爹,我不是逞能,真的,我现在可能打了,撂倒几个大汉不成问题。”

    昕姐儿看他仍紧追不舍,边沿着她家周围转圈圈边喊道:“爹,你要是不信我们切磋切磋。”

    昕姐儿看他仍未出声,一副不追到她不罢休的样子,喊道:“你不出声我当你默认了。”说着转身朝他攻击。

    永安王看她出手,也立即作出反应,永安王一开始并没把昕姐儿放在眼里,不过越打越感到吃力,也不敢大意了,周围又围一圈看热闹的,他更不能输,要不然多没面子啊。

    双方大战几十个回合,最后昕姐儿以一招只差败北。

    众人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打架打的很激烈,他们还是知道的,纷纷喊好。

    “散了散了,有活儿干活,干完了,还能趁早回去睡觉。”昕姐儿朝围着的众人喊。

    众人看没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昕姐儿走到永安王身边语气中带着得意小声道:“爹,我还有余力,要不要再来一次。”

    永安王自己能不知道,要不是昕姐儿相让,他脸丢大发了,就这也不能算他赢,毕竟昕姐儿的年龄放在那。

    永安王能看不出她的嘚瑟,警告道:“适可而止!”

    昕姐儿立即做个闭嘴的动作。

    永安王好奇道:“最近一年你进步不小啊!”

    昕姐儿得意道:“何止是我,就连明哥儿也能打拳了呢,我们大家都进步了。你一定猜不到我们进步的原因是什么。”

    昕姐儿一副快问我快问我的神情。

    永安王不理会她,径直走向苏家院子的方向。

    这会儿大门已经打开,里面的人也出来差不多了。

    昕姐儿看爹不理她,忙跟上去得意洋洋道:“告诉你吧,我新得了一套武术,那招式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

    在过大门时,昕姐儿还要跟着,旭哥儿从拉着她的胳膊,昕姐儿急得直喊:“哎哎,你拉着我干嘛?”

    旭哥儿小声道:“有点眼色好吧,爹是想去看看娘和小弟弟,你跟着算什么。没看到昌哥儿他们都以送人的名义从屋里出来了吗?”

    旭哥儿不等昕姐儿反应,看到有人还在院里鬼鬼祟祟的,出声道:“二蛋奶,你还不去回家看看二蛋他爹,二蛋爹受伤了。”

    “真的?我们家铁柱受伤了?”

    那妇人一听儿子受伤了,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八卦了,立即牵着孙子孙女出去。

    “二蛋奶,别着急,不严重,夜里路不好走,我们送你。”旭哥儿看他们往外边走连忙道。

    二蛋奶也没推辞,语带担忧的边走边唠叨道:“我们铁柱,让他自己去逃命都不愿意,非要犟着留下来。说什么死也要死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不用死了,我以为他会像别人一样很快就来接我,左等右等的没来,我的心啊,噗通噗通的跳的厉害。果不其然,出事了吧!”

    昕姐儿在后面牵着两个小的撇撇嘴,心想,我可没看出来你心急,还有心情八卦呢。

    旭哥扶着她附和道:“铁柱叔孝顺,您老有福气。”

    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铁柱如何如何孝顺,旭哥儿还得时不时给个音儿,不然,她一直问“你说是不是”。

    他们快要到家门口时,碰到来接的铁柱媳妇,昕姐儿和旭哥儿是不认识,那老妇人也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话,没留意。不过,后面两个小家伙眼尖,离多远就开始喊娘。

    两小家伙松开昕姐儿的手,朝他们娘跑去,那妇人也快跑几步,一下子搂住孩子,拍拍他们的头道:“大妞、二蛋没事儿了,我们回家。”两个小家伙点点头。

    老妇人一看见儿媳妇过来了,连忙走上前问:“翠儿,铁柱怎么样了?”

    铁柱媳妇抱着比较小的二蛋道:“伤的不是太严重,不过也得卧床一个月,我刚把他安顿好,就想去接你们,正好在这碰到你们。”

    “走,我们快回家,不亲眼看看我心里不踏实。”老妇人说着就要走。

    铁柱媳妇看老妇人就这么走了,有点尴尬道:“苏家小哥儿,谢谢你们,我们这都到家了,没几步路,你们回去吧。”

    “好的,婶子,那我们回去了,你们也回去吧。”说完旭哥儿就示意昕姐儿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永安王这边。

    姜婆她们的本意是想让这对夫妇诉衷肠,为此还想把两个小家伙抱出来,不过出于某种原因,苏母并没让她们抱,所以永安王刚进屋就听到两个小娃娃的哭声。

    苏母一听到他们哭,有点后悔没让抱出去,不过,再说什么也晚了,只得看看他们是饿了还是尿了。

    一摸是尿了,苏母快速的去给他们换尿布,以前有人帮忙还不觉得,现在就她自己,两个小娃又使劲儿哭,苏母急得直冒汗,更是把小心思抛到九天之外了,她现在只想让这俩小祖宗不哭了。

    看到一个人进来,苏母也不管是谁,直接道:“快点,把昀哥儿抱起来别让他哭了。”

    永安王吃惊的指着自己,想确认一下是否听错,不过,随即他确定没有听错。

    因为苏母余光扫到他还没动,不耐烦催促:“你倒是快点儿啊,没看到孩子在哭嘛。”

    永安王来不及多想,就要去抱孩子,幸亏孩子是用小包被包着的要不然,他还真不敢抱,不过孩子的哭声虽然小了,但仍是在哇哇的哭。

    永安王边晃边忍不住问:“他怎么还哭啊?”

    “尿布还是湿的当然会哭”,苏母娴熟地把捆小被子的绳系好,抱着不哭的昭哥儿向永安王,“你抱着昭哥儿,我给昀哥儿换换。”

    永安王抱着昭哥儿,看着已经不哭的昀哥儿,笑骂道:“小屁孩,这么大点儿就知道好歹了。”

    “可不是,这两个小魔星,只要哭了,不是饿了就是拉了,平常可省心了。”苏母边为昀哥儿换尿布边说。

    永安王看她那娴熟的样子忍不住问:“你经常做这事儿?”

125、埋怨

    “也不算经常做。家里人手不够,我肯定得帮着点儿,总不能看着孩子哭,我可办不到。”苏母边抱起昀哥儿边说。

    永安王抱怨道:“你看看你,有福不会享,要是在府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

    苏母感觉他们差不多饿了,背过身喂昀哥儿奶,看孩子吃上了,不屑道:“你别站那说话不腰疼,就是福气滔天,那也得有命才行。要真留在府里没准儿我们现在都阴阳两隔了。”

    “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呢,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治家有方,后院在你手里还能翻了天?”

    永安王本想说王府安全,但又怕话说太满打了脸,只好恭维一下苏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什么时候使坏呢,孩子就是我的命,我可不想他们有任何闪失。”

    苏母才不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直接点明离家的原因。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更不想他们有事儿。”

    永安王本想大声说,考虑到怀里抱着孩子,外面还有人尽量压力声音。

    苏母抬头看着他:“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你一直不在家,远水解不了近火,你说万一出了事儿,后悔都来不及。我可不敢拿孩子们的安危冒险。”

    果然像诸葛先生所说,为母则强,能让她放下手中的权力的只有孩子们了。

    永安王说不出指责的话,作为主母,她确实不称职,但作为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

    而作为孩子们的父亲,他能怎么说?更多的欣慰,虽然面上总说她做的不对。

    “你放心,后院的管家权我谁都没给,目前是钟尚在管。”永安王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说管家的事儿。

    苏母挑挑眉有些诧异道:“王氏没有上蹿下跳?”

    “跳了又怎样?德不配位!”永安王不屑道。

    苏母边帮昀哥儿拍奶嗝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氏知道你对她的评价吗?”

    永安王轻声说了声“无聊”就不在看苏母了。

    苏母拍奶嗝的时候,昀哥儿就闭着眼睡了,苏母也不让永安王抱了,直接把他放炕上。

    还没来得及把被子盖好,就听到永安王小声喊:“快快,这个也要哭了。”

    苏母立即去抱孩子,等他终于吃嘴里了才不哭。

    “这两个也和昕姐儿他们小时候一样,一起吃一起睡?”永安王问。

    苏母长出一口气抱怨道:“可不是嘛,昕姐儿他们小时候有奶娘看着倒没觉得累。这两个小坏蛋天天在我跟前磨,一不如意就大哭。哭的人头都炸了。”

    “那什么时候回府?回府之后就好了。”永安王问。

    苏母在灯光下小心的为昭哥儿粘掉一根细睫毛,抬头道:“小孩子不能长途跋涉,这俩一周岁之前是别想了。”

    “那我再送来几个人伺候?”永安王提议。

    “别,我们现在就是一普通农户,伺候的人太多也不好。你若真想派人过来,多派几个护卫吧!”

    说起护卫,永安王想起昕姐儿问道:“昕姐儿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厉害,刚刚比武要不是她放水,就丢脸丢大发了。”

    “就你那闺女,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知道从哪找的东西,非要说是武功秘籍,一直在那练,我们劝都劝不离,谁知道还真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现在我们都在跟着她练呢。”苏母虽然嘴上说着昕姐儿的不是,但那骄傲的神情特刺眼。

    “闺女就是我一个人的?你就没份儿?”永安王想多说几句,又怕破坏气氛,转移话题,“昕姐儿在哪找的?”

    苏母本来想刺他几句,看他那么识相,只好作罢,语气中带着无奈道:“谁知道她在哪翻的?现在问她,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记住了招式,其他的一概不知。”

    永安王皱着眉有些埋怨道:“你这娘是怎么当的,孩子的事儿一问三不知。”

    苏母不乐意道:“你这锅,我不背!是我不管孩子吗?是你不让管,龙凤胎三岁开蒙,之后就一直在外院,我一问你就说不让我管。现在有事儿了,都是我的错了。我还想埋怨你呢,你说昌哥儿一个男孩子,你怎么教没关系,昕姐儿呢,一个女孩子,你看看她现在,比昌哥儿还不省心,哪有一点儿女孩子样儿?难保以后女婿不嫌弃?”

    永安王一瞪眼:“他敢?我的女儿也敢嫌弃,活的不耐烦了。”

    苏母看他那样儿,摆摆手嫌弃道:“得了罢,你闺女嫁不嫁的出去还是个问题,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你那宝贝闺女是个爱折腾的,我是管不了了,你有本事你管吧。”苏母把问题扔给永安王。

    永安王不服气道:“爱折腾怎么啦,我闺女能耐,你看她的那个什么出版社、锦城日报,多受欢迎啊。”

    苏母翻个白眼,无奈道:“行,你闺女什么都是对了。这都是你惯的,以后有什么事儿别再找我。”

    “那个提出流民之策的名士是谁?”永安王被她说的也有点心虚,忙转移话题。

    苏母不解道:“哪有什么名士?这都是大伙儿集思广益想出来的。”

    永安王不相信道:“不可能,这么好的计策,怎么可能不是名士提出的呢?”

    “真的没什么名士,这就是村里人共同商议的,不过你闺女儿子在里面掺一脚。”苏母无奈解释。

    永安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道:“你说他们几个有参与?哪一条是他们想的?”

    “以工代赈和募捐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苏母不理解他怎么那么急切,不过,仍回答道。

    永安王高兴地想大笑发泄,看到苏母示意他小声,仍然兴奋道:“卿妹,你真为我生了几个好孩子,我们苏家后继有人了。”

    苏母撇撇嘴:“得了吧,你别再埋怨我看不住孩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永安王不好意思道:“我……我这不是有点儿着急了嘛,孩子们你教的很好。”

    苏母连忙推辞道:“别,那都是你的功劳,就连昕姐儿也是在你跟前长大的,他们能有今天你居功甚伟,我也就管着他们的衣食住行罢了。”

    苏母可知道,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又闯了什么祸了,又都是她的错了。这个功劳她不要,这个锅,她也不背。

    “你看看,我就那么一说,你怎么当真了呢?孩子们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永安王认真道。

126、争论

    苏母认真道:“我也是认真的,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个主意特大,我是管不了了,你要是有时间和他们聊聊。”

    永安王不解道:“他们几个又惹祸了?”

    “也不是惹祸,就是主意特大,特别是昕姐儿,那是一会儿一个点儿,你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现在做的好,你感觉很欣慰,要是捅个娄子,你说你是不是得帮她善后?”苏母看着他问。

    永安王笑着道:“她一个小丫头能闯什么大祸啊,你别杞人忧天了。”

    苏母点点头:“行,你不信可以,到时候真要出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永安王不在意道:“怎么办?护着呗,自己的崽子总不能让别人给欺负。”

    苏母把早已熟睡的昭哥儿放到昀哥儿身旁后,竖起大拇指赞道:“永安王苏泰,你有种,记住这句话,我们可都听着呢。”

    永安王本来还想调笑两句,听到她的话,疑惑道:“我们?”

    永安王话刚落音,就听到一声,“爹,我好想你啊。”明哥儿跑进来抱着永安王的腿。

    永安王抱起明哥儿看着跟着的旭哥儿他们,瞪眼道:“能耐了啊?一个个竟学会了偷听,都是跟谁学的?”

    昕姐儿看大哥他们低着头不说话,昕姐儿严肃道:“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们是听到你和娘在吵架才过来看看。这不,走到窗户下面发现你们不吵了,又怕你们吵起来才听了几句。”

    “甭给我花言巧语,我正要找你呢,说吧,你怎么净出幺蛾子?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个大家闺秀。”永安王正愁没法说呢,昕姐儿撞到枪口上。

    昕姐儿仰起脸道:“爹,你这话我可不赞同,什么叫我净出幺蛾子?我拿自己的零花钱赚点儿小钱怎么就碍着你的眼了?”

    永安王一听她这话,冷哼一声:“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让你非要抛头露面的去挣钱?”

    “这不是吃穿问题,而是一个人的生活理念问题。我不想花点钱,还要找你们要,我想自己挣钱自己花,有什么问题?”昕姐儿不服道。

    “有问题,问题大了?”说着把明哥儿递给苏母,“你们几个跟我来?”说完率先走出去。

    苏母用口型告诉昕姐儿说话小心。

    永安王坐在主位上,严厉道:“自古以来,父母在,无私财?你这属于不孝,你说严重不严重?”

    昕姐儿傻眼了,她挣的钱竟然不属于她,“爹,你是忽悠我的吧?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

    “哼,你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知道什么?你知道吃饱不饿!”永安王假装不屑道。

    昕姐儿看看旭哥儿,旭哥儿朝她点点头。

    昕姐儿知道这事儿是真的,连忙狗腿的给永安王捶背边道:“爹,不知者不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给你们报备,还不行吗?”

    永安王看她那样,忍不住叹气道:“你就是折腾也悠着点儿,万一爹给你兜不住了,我看你怎么办?”

    昕姐儿嘿嘿笑着道:“你女儿又不傻,这不是有个同盟嘛。你放心女儿做事儿有分寸的,不会让你难做?”

    “你如果没有钱可以找我要,用不着那么辛苦的自己去挣钱。”

    永安王本来以为她们只是折腾着玩,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赚钱。

    “我要爹就一定会给吗?”昕姐儿盯着他问。

    “合理的肯定会给!”

    永安王可是知道这些小家伙都不简单,可不能被他们抓住话柄,不然将来坑的是自己。

    昕姐儿摊开手耸耸肩:“看看,这不是给不给还不一定。我要是自己有钱,我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不用经过你们的同意。多爽!”

    “你一个小姑娘,能花多少钱?挣那么多干啥?够花不就行了吗?”

    不得不说,她的理由让永安王无法反驳,只能委婉的让她少折腾。

    “什么叫够花?最普通的衣食住行,我现在就不缺,这叫够花;我想为娘买首饰,为爹买发箍,为大哥买文房四宝,为二哥买武器,为明哥儿买玩具,为小弟弟们买长命锁之类的,这也叫够花。但花的钱确是大不相同的。哎呦,爹,你就别在纠结了,你想想我要是天天追着你要钱,你不烦死我了。”昕姐儿说完蹲在椅子旁拉着永安王的胳膊撒娇。

    永安王宠溺地点点她的头:“你啊?照你那花法,什么人能养得起你,爹都能被你吃穷了。”

    昕姐儿暗喜,这一关过了,拍拍胸,信誓旦旦道:“没关系,等我挣钱了,换我来养你。”

    永安王哈哈大笑,他虽不会真的让她养,但听着她的话,心里还是很高兴,摆摆手道:“天都晚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

    旭哥儿、昌哥儿向永安王行礼退下:“孩儿告辞!”

    昕姐儿也行个蹲道:“爹也早点休息。”

    他们出门之后,昌哥儿朝昕姐儿竖起大拇指,在他看来,那都是死结,一定会受罚的,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还把爹哄得那么开心,真是了不得。

    昕姐儿不知道后续怎么安排的,她生物钟已经形成了,到了这个点儿就醒,也就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先做他的微调。

    永安王站在她身后了,看了好长时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待她收功之后,走上前:“昕姐儿,你昨天练的就是这个吗?看着不像啊,你是不是藏私了?”

    昕姐儿听了这话气得只哼哼,要是旁人这么说,她会直接无视,不想练不练,姐又没求你,不过这是她爹,昕姐儿没好气地看着他:“一样的招式一样的练法,练不好怪我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不是那块料就不要在别人身上找原因。哼!”

    “爹不是也没说什么吗?就是不太相信你这慢悠悠的动作竟然能打败我。”永安王看昕姐儿真生气了辩解道。

    昕姐儿看着他哼哼道:“疑心是病得治!”

    永安王不乐意了:“爹已经解释过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不是我不依不饶,是你这话忒气人,你知道吗?我好心好意和你们分享武功,到最后练的不好,就是我藏私了。感情我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了?”昕姐儿气氛地说。

    这种情况确实挺气人的,永安王安抚道:“好好,别激动,你这个可以教别人?”

    昕姐儿点点头:“大哥他们正跟着练呢。”

    “你能不能把那些招式画出来?”永安王试探着问。

127、会盟

    “我的画你确定看得懂?”昕姐儿问。

    永安王想起她的画,那真是一言难尽,摆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让你大哥画吧。”

    “我大哥还没学完呢,一时半会儿也画不出,还有,这套功夫个人的悟性最为关键。”昕姐儿提醒。

    永安王不在意道:“学到哪画到哪,等他学完也就画完了。”

    昕姐儿点点头,郑重道:“我可事先声明,这套招式也是我们在书上看的,我们练的,也是根据自己的理解。你让谁练,我不管,不过,到时候有人要是练不成了,说我们藏私什么的,可别怪姑奶奶翻脸,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姑奶奶最恨这种遇到事儿,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把错全部推在别人身上的人。”

    永安王一瞪眼:“小丫头片子,是谁姑奶奶?”

    昕姐儿连忙作投降状:“口误,口误。”

    永安王无奈的叹口气:“我已经不奢求你变成大家闺秀,只是你就是装,也得装得像样点儿,至少看起来像,别说话那么粗鲁,行吗?”

    “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昕姐儿谄笑,随即辩解道:“我这不是和爹学的嘛,你喜欢说老子,我说姑奶奶又怎么啦?生女肖父,在我身上得到完美的呈现。”

    听到她这么狡辩,永安王突然牙疼,真后悔把她放在外院,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

    永安王想起昨天夜里旭哥儿和他说的关于冯毋庸的话问道:“你见过慕昊了吗?对他印象怎么样?”

    “你说的是慕叔啊,还好吧,看起来挺和气的,就是身子不太好。怎么啦?”昕姐儿不解地问。

    “你们在他的封地,爹既然来了,肯定得拜访一下,所以问问你关于他的情况。”

    无知是福,有些东西他不想让她知道,也不打算告诉她,关于她的一些猜想,相信谜底很快就会揭晓。

    昕姐儿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这都是大人之间的往来,不管她的事儿。

    “爹,你要不要练?我教你吧?”昕姐跃跃欲试。

    永安王可是看了她练的有一会儿,自认没那个耐心,拒绝道:“你还是给爹完完整整的打出来,爹看看。”

    “好嘞,爹你可看好了。”说着就在不远处的空地练起来了。

    一开始永安王还能看清招式,昕姐儿越练越快,到最后只能看见人影儿。

    永安王见此,心里不可谓不震撼,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

    永安王昨夜已经把军务安排好了,今天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和苏母说说府里的情况,检查检查旭哥儿他们的功课,消磨时光。

    大概巳时三刻左右,苏家的大门响了,姜婆打开门一看,是举哥儿。

    不过他今天有些不一样,穿上整洁的衣服,手里拿着金粉拜帖,姜婆知道这不是来玩的,问道:“你是?”

    举哥儿弯腰施礼道:“奉冯夫子之命,来向苏留锁苏叔送拜帖的。”

    姜婆接过拜帖道:“进来歇歇。”

    举哥儿推辞道:“不了,夫子正等着学生回话呢。”说着转身走了。

    姜婆关门的时候看到他跑的飞快,好像还在拍胸口,不禁莞尔,还以为他多有胆量,没想到还是紧张。

    举哥儿送拜帖时,昕姐儿他们都在听着呢,举哥儿走后,昕姐儿嘟囔道:“干嘛还提什么苏留锁,直接苏叔不就得了。”

    永安王却知道这是冯毋庸那老小子恶心他呢。

    那老小子也就会耍这些小把戏,他早就不介意了,让那老小子失望了。

    “很好,你们的功课都不错,继续努力,我去看看昭哥儿他们。”说着就走了。

    几个大的功课确实没落下,他还是抓紧时间和几个小的相处相处,即使他们不知道这是爹,他还想看看儿子呢。

    昕姐儿看到永安王走远,朝昌哥儿他们招招手,神神秘秘道:“你们知道先生的名字叫什么吗?”

    他们还没有回答,昕姐儿迫不及待地说:“告诉你们吧,叫冯无用,我猜给他起名字的人一定恨透了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才起名无用。”

    “昕姐儿,不要拿夫子的名字调笑,夫子的名讳是冯毋庸,是平庸的庸,按照你的理解就是不要平庸,寄托了起名的人对他的期望。”旭哥儿纠正道。

    不对啊,昨天爹明明说的是无用,她听的真真的,昕姐儿反复思量发生的事儿,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爹和夫子有过节!”

    旭哥儿看她一眼,会不会说话,即使是真的,也别说的那么直白,纠正道:“就是各为其主,政见不合的一点小摩擦,没有那么严重。”

    未时初刻,冯夫子准时前来,永安王把他引到书房,在进书房之前用安王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并让旭哥儿他们看着。

    双方分主宾坐下后,永安王直接道:“明人不说暗话,慕昊打的什么鬼主意?能把你们这些耍嘴皮子的都派出来,所图不小。”

    “诸葛先生知道您是这么评价他的吗?”冯夫子似笑非笑地问。

    “顾左右而言他不是你的作风。我的时间有限,不想猜来猜去浪费时间,你要一直这么绕圈子,那么请吧。”说着做出送客的姿势。

    “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王爷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对苏昕他们并没有恶意,相反还是好事儿。”冯夫子损永安王一句后进入正题。

    冯夫子看永安王没有接话,仍旧黑着脸,继续道:“我们世子爷看中苏昕的资质,想送她一个天大的机缘。”

    永安王还是不吭声,一副我就静静的看你胡吹的样子。

    冯毋庸看他还是不动心,下一剂猛药:“世子爷选定苏昕为他的继承人,也就是锦州的封地会传给苏昕。”

    冯毋庸说话时,注视着永安王,看着他仍不为所动,只得解释一下。

    永安王嗤笑道:“你们的诱饵确实很吸引人,可惜啊,我不上当。说的好听,谁知道有什么猫腻?”

    永安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么一大块肥肉在眼前,他又怎么不动心?不过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免他们漫天要价,装作不在意罢了。

    冯毋庸怎么相信可能相信他不动心,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站起来施礼道:“既然王爷不感兴趣,那某告辞,还得告诉世子爷重新选人。这人呐,就像苏昕说的,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却到处都是。符合条件的又不是没有,不过,距离远一些罢了。”说完扭身就走。

128、盟约

    别看冯毋庸说的那么好听,事实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因此他走的很慢很稳,在他伸手去拉书房的门时,后面传来“等等”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

    冯毋庸面上不显,仍一副欠扁的样子:“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条件是什么?慕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把封地让出来!难道他想娶我女儿?”永安王确实舍不得到嘴的鸭子给飞了,开口问道。

    冯毋庸一听猛咳几声,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终于好些后,从袖子里拿出手绢擦了一下咳出的泪水,整理一下仪容,重新坐回椅子上,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永安王挑挑眉:“难道不是吗?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好的结盟方法?”

    冯毋庸讽刺地笑道:“在您看来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和孩子的婚姻,世子爷却不会,不怕和你说实话,世子对苏昕那是长辈对晚辈,况且苏昕也是大小姐的好朋友,世子爷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想和大小姐联姻,想都不要想,世子爷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他希望她平安喜乐。世子爷之所以选定苏昕,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大小姐。”

    永安王听到不用联姻,心里好受多了,脸色缓和了一点,朝冯毋庸点下头道:“愿闻其详。”

    冯毋庸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东西永安王不会相信的,只能遵从世子爷的吩咐说出锦州实情。

    冯毋庸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道:“想必王爷已经知道,锦王已经逃回京城了,锦州只有我们世子爷在苦苦支撑。”

    永安王点点头,冯毋庸继续道:“世子爷看上去正常,只是身体有点不好,事实上他的身体已经垮了,幼年时期多次中毒,有些毒素长期累积,即使有神医,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几年。到了那个时候,大小姐年纪还小,又是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根本不足以支撑锦州,只能任人宰割。现在群雄争霸初现端倪,到时候,大小姐根本支撑不了门户,锦州这块肥肉,大家都想咬一口,与其让大小姐陷入绝境,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退一步来说,即使大雍仍然存在,锦王恨我们世子入骨,肯定不会善待大小姐的。而且锦王这个人荒淫无道,要是他回来,受苦的还是锦州的百姓,所以世子爷为大小姐找靠山,也为锦州城的百姓安排后路。”

    “为什么是苏昕,而不是苏旭、苏昌?”永安王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选一个女孩。

    冯毋庸肯定不会告诉他真正的原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选了儿子,您放心吗?”

    确实不放心,就是选苏昕,他也有所顾忌,就怕是慕昊的计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扶植苏昕当傀儡。

    不过,对于他说的慕昊的身体不好,且听着吧,焉知不是示弱于人。

    永安王也不怕他笑,选儿子的话他确实顾忌很多,乱世才刚刚开始,万一慕昊那家伙使坏,挑唆儿子和他打擂,他岂不是腹背受敌?

    冯毋庸的一句话,在永安王心中翻了几遍,还真是选苏昕最好。

    不过,天上不会掉馅饼,永安王挑挑眉问:“条件呢?”

    “第一、你不能干涉锦州的内政包括官吏任免、农桑等事宜;第二、锦州一旦有难,你必须无条件前来支援;第三、对平地和锦州的百姓一视同仁。第四、你不得干涉苏昕和大小姐的婚姻。”冯毋庸把他和世子商量的的对策说出来。

    永安王冷笑道:“做白日梦呢,我什么没得到,还要免费给你们当保镖,最后,我闺女的要嫁什么人还不让我插手。好事儿都让你们占了,可能吗?”永安王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冯毋庸不在意道:“王爷,稍安勿躁,听某把话说完,您不干涉锦州内政,我们世子爷也不干涉,好也罢歹也罢,一切的治理全凭苏昕,我们只负责听她的调遣。当然,您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过来监督,我们绝对欢迎。再就是婚姻问题,大小姐是附带,主要是苏昕,她作为将来的锦王,您能保证不在她亲事上做文章?”

    冯毋庸最后一句话挑衅意味很浓。

    “我是她爹,亲爹,我还能害了她?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怎么就肯定我找的一定不好?”永安王不满道。

    冯毋庸可不管他的情绪:“作为一个父亲,我们相信你会为女儿着想;不过,作为永安王,我们相信,你会选择利益最大化,到时候怎么选还不一定,所以未雨绸缪,我们把选择权交给苏昕,你看怎么样?”

    “你不是慕昊派来的,你是苏昕派来的吧?”永安王忍不住怼他一句。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理解。她以后会是我的主公”

    永安王看他那样,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傻,和他置什么气,吐出一口浊气道:“我可以这样理解,锦州府交给昕姐儿后,我只需要在有敌来犯的时候援助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让我管,而你们也不会再管,一切就看苏昕的。”

    看到冯毋庸点头,永安王不可置信道:“你们疯了,昕姐儿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她知道什么,你们竟然让她治理锦州。”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插手,你怀疑苏昕是傀儡;你要是插手,我们也不放心,一切只能交给苏昕了,让她自己琢磨,我们在后面看着,出不了大乱。”冯毋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确实是个无解的难题,彼此都不放心,只能让昕姐儿自己来。

    “我能不能派人辅助?”永安王不放心地问。

    “可以,事实上,世子爷也会派人辅助的。不过,我们事先说好,所谓辅助就是执行命令、提出意见,不能有任何试图左右苏昕的意图,否则我们有权驱逐他。”

    冯毋庸知道永安王虽然长着张憨厚的脸,但性子确实很狡猾,一些事儿不提前说清楚,到时候就有的扯了。

    “那个当然,我也不希望有人能左右得了昕姐儿。不过,她现在确实太小,以前只知道憨吃憨玩的,对这些根本不懂。一时之间也担不了那么大的责。”永安王说出她的顾虑。

    “王爷请放心,您就是想现在开始也不可能,时机未到,那位还在看着呢!”冯毋庸边说边指天。

    永安王会意,趁机道:“既然这样,我把昕姐儿的师傅也送过来,已经学了几年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师傅?谁啊?怎么没听苏昕说过?”冯毋庸疑惑地问。

129、决定

    “就是教昕姐儿医术的师傅,昕姐儿就是他启蒙的,已经好几年了。”

    永安王不会告诉他廖大夫也是以谋士身份前来投靠,不过大家发现他的医术很好,久而久之就忘了他的谋士身份,正好他可以过来辅助昕姐儿,也不会引人怀疑。

    “苏昕的字就是跟她学的?”冯毋庸瞪大眼问。

    永安王也知道昕姐儿的字,那是一言难尽,傻大黑粗,在字帖上明明好好的,一旦她自己写又是原样,他已经放弃纠正了。

    不过,不能让别人背黑锅,永安王解释道:“昕姐儿的字,也就那样了,我和廖大夫已经纠正了好多遍了,收效甚微。如果你能把她纠正过来,我们感激不尽!”

    冯毋庸摇头苦笑道:“照着字帖还可以,一旦她自己写,写着写着就变成以前的了,纠正很多次,她也有认真练,就是改正不过来,只能随她了。值得安慰的是,她的字,至少我们能看懂。”冯毋庸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永安王看他那样瞬间被治愈了,至少还有人陪着。

    冯毋庸看他那样,嘴角抽了抽,询问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把事儿和苏昕说明白?”

    永安王思索片刻道:“还是先瞒着吧,那丫头心思浅存不住事儿,万一说漏嘴就不好了。”

    冯毋庸提醒道:“我虽然和她相处的不长,但知道她最恨别人欺瞒,万一东窗事发,你就是她爹,恐怕也不太好使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能瞒多久瞒多久。”

    永安王怎能不知昕姐儿的脾气,不过,死贫道不如死道友,那时候承受怒火的绝对不是他,也就不介意坑的是谁。

    “希望永安王说话算话!”冯毋庸伸出手掌。

    “也希望你们世子说话算话。”说说完也举起手掌。

    两人三击掌后,盟约已成!

    冯毋庸提醒道:“王妃那边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开门一看,旭哥儿站在不远处守着门,昕姐儿他们几个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如果不是开门的瞬间发现苏昕猛转头,冯毋庸几乎就被他们骗了。

    冯夫子朝旭哥儿点点头:“你们几个在学堂的表现,我可是都给你爹说了,你爹还让多多交流你们在学堂的事儿呢。”

    冯夫子表面上是和旭哥儿说的,事实上,他是说给昕姐儿听的。

    旭哥儿怎会看不出夫子的意图,仍然施礼道:“多谢夫子,学生不会让夫子和爹娘失望的。”夫子拍拍他的肩朝大门走去。

    “学生送先生。”说着跟着夫子一块走了。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永安王吼“苏昕,滚进来,你干了什么好事儿?”

    旭哥儿和冯夫子对视一眼,两人都加快了脚步。

    昕姐儿一直注意书房就怕夫子告状,本以为夫子是个君子,就是告状顶多就委婉的说两句。

    现在看来夫子是个告状精,长舌妇,一定把所有的事儿都和爹说了,要不然爹不会那么生气。

    昕姐儿拍了拍手上的雪,边指着苏母的房间边对昌哥儿说:“帮帮忙,江湖救急。”

    说着还作出一个拜托的样子,然后立即朝书房方向跑去。

    昕姐儿磨磨蹭蹭进去的时候,永安王正脸阴沉沉的坐在书桌前,看她一眼道:“说吧,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惹得先生不快。”

    昕姐儿想了想,她好像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吧,每天按时上学,上课认真听课,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儿值得爹这么生气的,只得摇摇头。

    永安王看没炸出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仍绷着脸道:“关于写写画画的。”

    昕姐儿一听苦着脸抱怨道:“我不是已经和夫子道过谦了吗?夫子也答应不说了,怎么说话不算话?”

    “你做了什么?”

    昕姐儿以前也捉弄过其他人,永安王不相信她那调皮的性子会有所改变,故意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果然还是有的。

    昕姐儿讪笑道:“没什么,就是在先生后面写几个字。”

    “不是画乌龟?”

    昕姐儿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你不是说要是再画乌龟,让我好看吗,我肯定不明知故犯。”

    永安王心里颇有遗憾,不过面上仍然严肃道:“尊师重道也不用我多说了,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我准备把廖大夫派过来。”

    昕姐儿忙拒绝道:“爹,我舅舅就是大夫,不用把廖大夫派过来了。”好不容易逃离了魔爪,她可不想羊入虎口。

    “你舅舅?”永安王有些疑惑,没听王妃说啊。

    “就是我三舅,离家出走的那个。估计娘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昕姐儿解释。

    永安王笑着道:“甭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二选一,要么回家要么廖大夫过来,选哪个?”

    昕姐儿不情不愿道:“那让廖大夫过来吧。”

    “和姜嬷嬷说一声,晚上我请你舅舅吃饭。”说完示意她退下。

    昕姐儿关着门后,立即去和姜婆说。

    书房仅有永安王时,永安王露处喜悦的笑容,不费一兵一卒竟能得到锦州城,不得不说,昕姐儿那丫头真是福将。

    疙瘩村经历一场大战以后,虽然有几个受伤的,但并没有死亡的,现在又有士兵守着,相对来说,还算平静,但外面确实因疙瘩村有敌人袭击而沸腾起来。

    锦州城的卖报童大声吆喝“疙瘩村保卫战取得胜利,苏将军大败鞑子军”。

    众人心里都很好奇,没听说鞑子来犯,不过都买了一张报纸看,找到相应的报道,只见上面写着:“向日葵出版社报道:昨日……落款是记者刁鹏举报道。”

    众人看了都说精彩,疙瘩村的村民确实英勇,还有苏将军,确实是及时雨,要不然疙瘩村危矣。

    不过,有人看了感叹道:“要是我们不跑的话,也不一定就打不过鞑子吧?”说着想起把生的希望留给他的爹娘,眼里涌现出泪珠。

    旁边的人拍拍他的肩道:“都过去了,向前看,吴叔他们也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那人抹抹眼泪道:“我就突然想到如果我们当时勇敢一点,像疙瘩村的村民一样,不要一碰到鞑子就跑,或许我娘他们还活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旁边的人搂住他道:“哭吧,哭吧,哭过之后,我们向前看。”

    那人像是受到极大的委屈,汒一声哭起来了,边哭边喊爹娘。

130、道理

    类似的情形,在那些有亲人被鞑子杀死的幸存者中上演,这给众人心中埋下小小的嫩芽:“鞑子,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这则消息通过小小的报纸传遍锦州城,也通过各地的探子传遍清河南北。

    有些人也就是看看热闹,不过锦州府下辖县的一个县令是个有心人,看到这则消息后就想知道是什么因素促使这场战争的胜利。

    通过向日葵日报社详细的打听了当时情形后,结合本县实际向知府大人提出一个快速求救的方案。

    知府大人在家事上有些糊涂,但在公事上也是个负责人的好官,因这件事儿牵连的比较大,不是他决定就可以的。这个方案几经辗转到达了世子爷的案头。

    世子爷看过之后,认为这个方案可行,特意把谢将军请到府上,两人商议一番的结果是:一、军中特设鸿雁军,专管信息的传递;二、锦州辖下所有村庄,每个村庄发放一对信鸽,定期更换。当然,这都是后话。

    王不屈看着再一次把报纸分发出去返回来的杨管事,不确定的问:“这一回不会再版了,这已经再版了两次了。”

    杨管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累得坐在旁边的椅子喘气,叹气道:“销量不好了,我急;销量太好了,我也急,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说着打了个哈欠。

    打哈欠像传染一样,王不屈也忍不住打个哈欠道:“我比你还惨,现在还没睡。一听说鞑子来犯,我的心就噗通噗通跳,直到刁鹏举传来消息,我连夜就赶过来了,幸亏版还没刻好,不然还真没法办。”

    “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多来几个才好呢,就是再忙我也乐意。这算是今年和鞑子的第一战吧,真是个好兆头”,说着又打了个哈欠,杨管事摇摇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是支撑不住了,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一下吧。”

    王不屈捂着嘴边打哈欠边点头。

    出版社虽然有他的房间,但王不屈很少在这住,再说今天报纸上的刊登了这么大的事儿,肯定得和主公汇报一下。

    王不屈刚走进王府,颖姐儿颖姐儿迎上来就问:“王叔,有没有具体情况,报纸上说的太简单了。”

    王不屈竭力忍住想打哈欠,抹了一下眼角道:“昨天就收到这么多东西,你如果想知道的更多,可以和苏昕他们联系,毕竟他们经历过,肯定描述的更详细的。”

    颖姐儿嘟着嘴道:“人家的爹来了,才没有闲心理我呢!”

    王不屈笑着道:“原来你是吃醋了。昨夜刚刚大战,今天肯定要打扫战场什么的,肯定很忙的。再说了,即使他们在享天伦之乐,也情有可原,毕竟都好长时间没见了。”

    颖姐儿懊恼道:“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忍不住嘛。”

    “是不是有种玩具被抢走的感觉?”王不屈笑着道。

    颖姐儿猛点头,王不屈哈哈大笑道:“这种情况,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不过,好朋友之间要互谅互让,多多换位思考,不然会把对方越推越远,朋友都没得做。”

    “啊,有这么严重?”颖姐不可置信地问。

    王不屈认真点头道:“别说朋友之间,就是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你认真经营的,以真心换真心的道理亘古不变。”

    颖姐儿不知道王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出于尊重,她还是认真点头。

    “大小姐,大小姐,苏姑娘来信了。”一个手里挥着信的丫鬟边跑边喊。

    颖姐儿一听,连忙说了声“王叔再见”,就跑着去接丫鬟手里的信。

    王不屈看她看信时的丰富表情,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王不屈经通传走进书房,还没来得及行礼,世子爷笑道:“大清早就不见你的人影,赚发了吧?”

    王不屈行礼后,坐在下手苦笑:“辛苦钱,我到现在还没休息过呢,看到没,满脸疲惫!”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脸。

    世子爷点点头道:“你也悠着点儿,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再说一大帮人的生计,不认真能行吗?”王不屈喝了一口丫鬟上来的茶道。

    “我看你是乐在其中,我也不枉做小人劝你了。你知道吗?昨夜苏泰到达疙瘩村了。”世子爷说道。

    王不屈点头道:“来的时候碰到大小姐了,听她说的。永安王什么态度?”

    “苏泰这次是偷偷过来的,待的时间不会长,我看他那样子想速战速决。昨天晚上就让冯先生带话了。”

    王不屈又喝了一杯热茶问:“那永安王怎么说?”

    世子爷摇头道:“这个时间点,冯先生正在和他谈,只是我心里没有谱。”

    王不屈皱着眉问:“您是指?”

    “没有足够的利益,苏泰绝对不会就范的,所以我把锦州的治理权交了出去。选择苏昕虽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我仍然不太放心。”

    王不屈的眉皱的更深了,忍不住问:“什么叫把锦州的治理权交了出去,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是锦州的治理权不在我的手上,也不在苏泰的手上,而是在苏昕手上。我和苏泰都负责监督和执行,不能左右苏昕的决定。你听懂了吗?”世子爷再次解释道。

    王不屈猛地站起来,朝世子爷道:“你是开玩笑吧?”

    世子爷看着他,摇摇头。

    王不屈不可思议道:“你们真是疯了,苏昕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她懂什么?我不否认她聪明,但这也不能说明她能管理好锦州府。”

    世子爷说出来之后,心里反而安定了,看着王不屈那模样,嘴角含笑道:“那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吗?”

    王不屈一噎,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让苏昕管理锦州,他并不看好。

    事情到了这一步,世子爷反而看开了,开导王不屈道:“你也不用太悲观。现在只是达成一个盟约,依目前的局势,至少需要两年才能够实行。”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年时间可以教导苏昕?”王不屈一喜,确认道。

    世子爷点点头:“不过,苏泰不会放任我们教导。”

    王不屈打了个哈欠道:“我懂,苏昕就像一张白纸,我们双方都想在有限的时间向她灌输一些理念,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世子爷点点头:“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这么说,也不是太急,还有时间,我先告辞了,不休息实在不行了,真是老了,不能熬夜了。”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131、请客

    世子爷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弥勒佛似的王不屈还有这样的一面,笑着道:“身体是资本,你也悠着点儿,快回去休息吧。”

    王不屈施礼后退下。

    苏母一听昕姐儿和姜婆说,晚上要请三哥吃饭,才想起来三哥的事儿忘了和王爷说了。

    不大一会儿,昕姐儿蹬蹬跑过来问:“娘,爹让我告诉婆婆晚上请舅舅吃饭?是请舅舅一家人啊还是只请舅舅自己?”

    苏母也不知道他是啥意思,直接道:“你去问你爹,别一会儿通知错了就不好看了。”

    昕姐儿哎了一声,又蹬蹬跑向书房,离多远就开始喊:“爹,娘让问你是只请舅舅自己还是请他们一家?”

    苏母听到她喊有点无语,明明就是你自己问的,还要拽上我!

    永安王打开书房门,走出来道:“请他们一家吧,也见见小辈们,别以后见面不相识。”

    “好嘞,那谁去请他们?爹,表礼你带够了吗?第一次见面肯定得有见面礼。”昕姐儿问。

    “让你大哥去说吧,显得郑重。至于表礼,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以后再补。”永安王说了句。

    永安王看她还在那看,皱下眉道:“你怎么还不走?”

    “不是,爹,你吃错药了吧?以前我要说表礼什么的,你一定会说‘这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今天怎么那么好心给我解释?”昕姐儿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永安王问。

    “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需要担起责任了,肯定要用大人的方式对待你了。”永安王意有所指地说。

    昕姐儿不明白他话里的玄机,一听不把她当孩子了,高兴道:“这是你说的啊,我长大了!”

    说完哼着“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高兴啊,高兴”准备去找大哥。

    永安王看她还是个孩子样儿,摇了摇头,突然之间有些犯愁,不知道她能不能担得了这么大的责任。

    旭哥儿正拿着铁锨从外面进院,听到昕姐儿哼唱,笑着道:“昕姐儿,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说出来听听呗。”

    昕姐儿笑着来到他面前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旭哥儿切了一句没理她,径直把铁锨拿到杂物间。

    “大哥,你拿着铁锨去干嘛了?”昕姐儿站在杂物间门口好奇的问。

    “村里人正在把损坏的陷阱休好,我去帮忙了。”旭哥儿出了杂物间往灶屋舀水洗手。

    昕姐儿又跟到灶屋,站在门口问:“有人喊你吗?”

    “即使没人喊,知道了也得去”,旭哥儿端着盆子从昕姐儿身边路过,昕姐儿又要跟,旭哥儿忍不住转身道:“昕姐儿,你没事儿一直跟着我干嘛?”

    “谁说我没事儿?我有事儿啊,爹让你去告诉舅舅,我们晚上请他们一家吃饭。”

    旭哥儿怀疑道:“这该不是爹安排给你的,你又推给我吧?”

    昕姐儿上前一步指着他道:“警告你哦,别给我扣屎盆子,爹说你是老大,你去显得郑重才让你去的,不信,你去问爹。”

    旭哥儿用手拍下她那指着人的手指道:“不要用手指着别人!”

    昕姐儿受疼连忙缩回手嘟囔:“我这不是生气嘛。”

    旭哥儿也不管她,洗好手,直接问:“什么时候?”

    昕姐儿也不知道,连忙向在灶屋准备的姜婆问:“婆婆,舅舅他们什么时候来吃饭啊?”

    “和平时一样就行。”

    昕姐儿问话的时候,旭哥儿趁机回到他们的房间擦干手,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姜婆的话。

    “那我去舅舅家一趟了。”旭哥儿说完就要走。

    昕姐儿突然想起什么,忙喊道:“哎,哥,我的溜冰鞋呢,昨天让你给我拿的那双。”

    “你要那干嘛?”旭哥儿皱着眉问。

    “这不是没事儿嘛,我去溜达两圈。”昕姐儿笑嘻嘻道。

    “我记得昨天某人可是摔跤了,还没长记性?”旭哥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昕姐儿豪气道:“你妹妹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点痛,小事儿,我们生活中要有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勇气。我们……”

    不等昕姐儿说完,旭哥儿投降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去给你拿。”说着转身回到他们的房间。

    昕姐儿高兴地比划了一个耶,还得意得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旭哥儿把鞋递给她道:“你这唱的都是什么啊,不伦不类的,不过听起来蛮好听的。”

    昕姐儿都做好反驳的准备了,听到最后一句话,高兴道:“我也这么觉得。”

    “玩的时候小心点,我去舅舅家了。”旭哥儿不放心的叮嘱。

    昕姐儿只顾她的溜冰鞋,头都没抬道:“去吧,去吧。”

    昕姐儿突然想起来,她昨天还是扶着大哥才停下的,连忙跑到大门口问:“大哥,二哥他们呢。”

    旭哥儿手一指道:“在那边呢?”

    昕姐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群男孩子正在雪地里干什么。

    昕姐儿朝那个方向走几步,手作喇叭状喊:“二哥、宗哥儿回来,二哥、宗哥儿回来。”

    他们俩以为有什么事儿呢,连忙跑回来问:“喊我们回来有什么事儿?”

    昕姐儿举举手上的溜冰鞋道:“我们学溜冰。”

    昌哥儿抱怨道:“原来不是爹娘让我们回来啊,你怎么不说清楚?”

    “好啊,你要想回去现在就可以回去,到时候可别说,我有好玩的没想着你。”昕姐儿冲他一句道。

    “都回来了,还去什么啊,我们还是学溜冰吧”,昌哥儿听昕姐儿那么说,连忙妥协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什么是溜冰?”

    昕姐儿举举手里的鞋鞋:“看到了没,穿上它,你可以在冰面上如履平地,不,应该说健步如飞,溜的非常快,所以叫溜冰。”

    昕姐儿看他们还不明白,直接道:“一会儿我穿着表演给你们看,你们就知道了。”说着坐到门堑(qian)子上把鞋穿好。

    昌哥儿、宗哥儿俩都不知道她在干嘛只能看着她折腾。

    昕姐儿穿好鞋了,起不来,只好求助道:“你们两个,快,扶我一把。”

    两个人合力把昕姐儿拉起来,昕姐儿小心翼翼道:“前面就是冰面,你们站在边沿上扶着我,我让你们松手的时候再松手,知道吗?”

    两个人齐齐点点头,昕姐儿小心翼翼地扶着昌哥儿和宗哥儿试滑找感觉,感觉差不多了,朝他们说了句“好了”。

    两人松手后,昕姐儿刚开始还有点踉跄,后来越滑越顺,到最后真像她说的溜起来了。

132、滑冰

    刚开始围观的人只有昌哥儿、宗哥儿俩,那边的一群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这边的情况,也慢慢都围上来看昕姐儿滑冰,不时还发出叫好声。

    昌哥儿看昕姐儿玩的那么溜,心里痒痒的,不过,他们知道昕姐儿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下来,只能耐心等待。

    昕姐儿在冰上溜达几圈,这么大的地儿,就她自己,突然感觉没意思,手指着对面朝昌哥儿喊:“哥,扶我一把,我不滑了。”

    昌哥儿一听连忙穿过人群朝昕姐儿指的方向跑去,有几个人也跟着昌哥儿一块。

    昕姐儿一靠边,有个孩子就迫不及待地问:“苏昕,那个带轮子的玩意儿,我借借行不?不拿走,就在这滑。”

    昕姐儿还没来得及回答,昌哥儿立即大喊:“不行,我和宗哥也要学呢。”

    “那我排在你们之后可以吗?”那个孩子也识趣,立即改口。

    “昕姐儿,你怎么说?”

    昌哥儿知道东西是昕姐儿,他做主的话,昕姐儿当面不说,事后肯定找他算账的。

    “没问题,学会之后我们也可以在冰面打鞑子了”,昕姐儿满口答应,不过想到自己学的情形,事先声明道:“我们可先说好,想学滑冰,必先学会摔跤,而且摔到冰面上,很疼的,到时候可别找我麻烦。”

    那孩子连忙摇头道:“绝对不找麻烦,就是摔了,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你无关。”

    “苏昕,我排在三石后面可以吗?”另一个跟着的孩子问。

    “我排在松子后面”

    “我排在……”

    昕姐儿看他们七嘴八舌的把顺序安排好了,有点无语,她这主人还没发话呢!

    不过,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物尽其用吧。

    昕姐儿把鞋子交给昌哥儿,后者立即拿着跑回昕姐儿坐过的地方穿鞋。

    眼看着这几个也要跟着去,昕姐儿忙出声道:“你们几个等等!”

    众人纷纷转过身,昕姐儿开口道:“借你们鞋,没问题。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滑冰期间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负责。如果你们家人因此歪搅胡缠,来我家闹事儿,我可是会打出去的。再说了,滑冰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你们还是看看我二哥学的情况再决定借不借吧?”

    说完转身看对面昌哥儿的情况,他正在两个人扶着试滑。

    过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松手,猛然没有了拉力,昌哥儿毫无防备的往前冲。

    昕姐儿看他那样大喊:“哥,脚动动啊,用脚滑。”

    话刚落音,昌哥儿冲到这边,砰一声摔倒了,好在摔在了雪上。

    昕姐儿连忙跑过去扶他,刚刚要学的孩子也有眼色的帮忙。

    昕姐儿边扶边说:“你的脚怎么不动啊,它是轮子,全靠你的脚来回的动掌握方向的,滑的时候身体向前倾斜,保持平衡!”

    “太快了,我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要干什么?”

    昌哥儿还是搞不懂,眨眼间的功夫,他怎么就摔了呢。

    “你还要不要学?”昕姐儿问。

    昌哥儿毫不犹豫道:“要,就是第一次没反应过来。下一次就好了”

    宗哥儿跑过来时正听到这句话,也不劝他了,默默的和昕姐儿一块帮他试滑。

    这次比刚刚好些,脚知道动了,不过还是掌握不住方向,踉踉跄跄的在冰面上滑动,眼看着稳了,突然,一个屁墩坐在冰面上。

    昕姐儿本想大喊让他靠边挪动,宗哥儿和柏哥儿已经下去要扶他。

    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情形,昕姐儿捂着眼,不忍直视。

    尽管他们都小心翼翼在冰面走,但在离昌哥儿不远处,柏哥儿还是中招了,直冲昌哥儿而去,昌哥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压在下了。

    前车之鉴,宗哥儿更加小心,他虽然顺利到达了,不过在扶昌哥儿的时候也摔倒了。

    柏哥儿在将要站起来又摔倒后,干脆就不起来了。

    冰面上三个摔倒的,众人一时犯了难。

    这时,朝他们仨扔一个破麻袋片喊道:“用这垫在屁股下,慢慢挪到边沿上,我们再扶。”

    麻袋片恰好扔在离柏哥儿不远处,柏哥儿判断了一下情况,果断选择离他最近的一边。

    宗哥儿、昌哥儿也依次被扶起来。

    经历两次的摔倒,昌哥儿这次谨慎多了,虽然还有点不太稳,但是越练越溜,昌哥儿都舍不得下来了。

    下面人当然看出他的想法,纷纷起哄让昌哥儿下来,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学呢。

    不能尽情的去滑,昌哥儿表示非常遗憾,不过,溜冰鞋是他们家的,他以后有的是时间。

    在宗哥儿去学的时候,众人已经约定,不管学会学不会,一人三次,要不然其他人不用玩了。

    宗哥儿看了昕姐儿和昌哥儿滑后,心里大概有个谱,不过仍是摔了一跤才完全掌握。

    众人一看这个学的快,纷纷围上来问有没有窍门?

    “目视前方,身体保持平衡,脚也要跟着动。这只是我个人经验。还是那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具体怎么滑,还得看你们自己悟。”宗哥儿边把鞋递给三石边说。

    三石接过鞋子问道:“下一个和下下个准备,我们三个一组,你们俩扶着我。”

    “我不学了,我怕疼。”一个声音小声说。

    他旁边的人立即喊道:“丁大宝说怕疼不学了,我来补上。”说完立即站到三石身后。

    众人看丁大宝低下头没反对,默认了他的说法,也只能任他补上。

    有的比较心急上去摔了三跤,还没滑呢,就轮到下一个了;有的太小心了,竟然一点点挪,但溜冰鞋带着轮子,三五下又出局一个。

    众人虽然摔跤,但乡下人皮实,都不放在心上,跃跃欲试的想再玩一圈。

    眼看着天晚了,那些没有玩过瘾的人就过来问在哪买的?

    昕姐儿得意道:“这可是刘爷爷做的,你们要是做的话趁早,要不然人太多,做不过来。”

    小伙伴们都暗下决心回家和大人磨,不过,有心机的小伙伴已经打好腹稿,想好怎么说了。

    再说旭哥儿,到了柳大夫家敲开门后,柳大夫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这让我怎么回答。

    跟在后面的安氏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向旭哥儿解释道:“你舅舅的意思,你爹不是过来了吗?这会儿应该共享天伦,怎么有时间过来。”

    柳大夫也意识到话里的歧义,连忙点头道:“对对,舅舅就是这个意思。”

    “别在外面说话了,怪冷的,还是进屋说吧?”安氏提醒道。

133、赴约

    旭哥儿连忙摆手道:“不了,舅母,你别忙活了,我就过来传句话就走。”

    “什么话?”柳大夫下意识的问。

    “我爹也就刚刚才知道舅舅也在村里,邀请舅舅全家去我家吃个饭,认认人。”旭哥儿说道。

    “什么时候?你爹还有没有说其他的?”柳大夫连忙问。

    旭哥儿笑着道:“舅舅,你别太紧张,就是晚饭的时候到我们家吃顿饭,亲戚之间的正常往来。”

    “好、好,我知道。我们会准时过去。”柳大夫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太明显,尽量平复情绪,点头同意。

    “话已带到,那舅舅我走了。”旭哥儿说完就走了。

    “那好,路上小心点儿。”柳大夫追出来嘱咐道。

    “舅舅,回去吧,我自己能行。”旭哥儿朝柳大夫挥挥手。

    柳大夫一进门,安氏就问:“怎么是请我们全家?不是请你一家之主就可以了吗?”

    柳大夫摇头道:“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安氏只是随口一问,并不纠结这些,不放心的道:“我知道你对小姑子的事儿有很多疑问,又不方便问他们,肯定会私下问姑爷,不过你问的时候委婉点儿。”

    柳大夫不赞同道:“我问的同时就是在给大妹撑腰,如果问的委婉,像是我怕了他似的,不行,绝对不行。”柳大夫虽然对他的身份有点敬畏但仍是想着为妹妹撑腰坚决摇头。

    安氏苦口婆心劝道:“小姑子嫁的门第高,我们本身就矮了一截,你要是得罪了姑爷,你让小姑子以后怎么在婆家生存?你还是和姑爷好好说说,不要带情绪,就当为了小姑子?”安氏看着他。

    柳大夫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抱怨道:“我们茹姐儿以后就要低嫁,婆家要是敢欺负她,我带着年哥儿、月哥儿打过去。哪里用得着像这样,想撑腰,还得小心翼翼,没天理了。”

    安氏只要他答应就好,并不理会他的抱怨,催促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时间不多了,我们穿的衣服还得找找呢。”

    这夫妻俩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茹姐儿把他们的话记在心里。

    旭哥儿回去的时候,看到家门口围满了小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冰面上走,还没走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冰面上,默默在心里好了句真疼,以为他会放弃呢,没想到人家又来一回,这一回比刚刚好点儿,溜了一圈才摔倒,只听人群中有人喊“该我了,该我了。”

    旭哥儿真心不理解,已经摔的那么狠了,怎么还会有人愿意滑,难道这是个假冰面?

    吐槽归吐槽,人家高兴就好,不过,旭哥儿仍趁舅舅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向昕姐儿问出了疑惑。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能闻得梅花香’就是这个道理。虽然学的时候摔跤很疼,但等你学会体验飞得感觉时,你就会觉得一切都值了,不信你问问二哥他们。”昕姐儿看着旭哥儿还是难以理解的眼神提议。

    昌哥儿也不等他问,直接道:“大哥,真的很棒,我明天还要练,那种感觉是你无法想象的。”

    宗哥儿还在后面不住地点头。

    旭哥儿朝天翻个白眼,都中毒了。

    永安王听到外面的喊叫声,也好奇的出去看一眼,看到有人在冰面上跑的飞快,才想起昕姐儿那一晚的情形,准备有时间了问问。

    现在旭哥儿正在说这事儿,也趁机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

    昕姐儿正想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旭哥儿来了句“刘木匠”。

    昕姐儿不乐意道:“哥,明明是我先想到的,然后才让刘木匠做的。”

    “事实上,所有的设计都是刘木匠自己完成的,你只是用嘴巴说说,什么也没做,刘木匠就做了一双能让所有人都穿得上的冰鞋。”旭哥儿点出事实。

    昌哥儿、宗哥儿看苏母和永安王没有阻止的意思,也不敢提醒他们。

    “我不否认刘木匠很有头脑,但是请不要抹杀我的创意。你要知道很多发明创造都来自于一个想法,正所谓没有异想,哪来天开?想法很重要。”昕姐儿强调。

    “你想法再重要,没有刘木匠的努力,一切只是空想!”旭哥儿不甘示弱。

    “好了,你们俩别争了,你们说的都对,何不两者结合一下,一个想一个做?”永安王看他们还有争下去的趋势盖棺定论,随即又对众人道:“既然你们这么善于思考,那就想想雪天如何运送粮草?”

    正在这时,院外的门响起,永安王和苏母起身迎接,一番见礼之后,双方分宾主落座。

    永安王站起来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是我给舅兄赔礼道歉的,孤并不知舅兄也在,不到之处请多多包涵。”说完一饮而尽。

    柳大夫站起来道:“妹夫客气,我和大妹也是偶然之间才相遇,之前也是互不通音信的。”说完也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也敬舅兄,双胞胎还小,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所以他们娘儿几个还需要舅兄多多照顾。”说完一饮而尽。

    柳大夫一饮而尽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也是我妹我外甥,照顾他们是应该的,你尽管放心。”

    永安王看他这么爽快,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想当年,舅兄也是进士出身,就没想过谋个一官半职的?”

    “闲云野鹤惯了,受不的束缚了,现在挺好的。”柳大夫笑着道。

    永安王又举起酒杯道:“那我第三杯酒仍然敬舅兄,这几个小的课业不能耽误,就麻烦舅兄多多费心。稍后,我会再送来个夫子,我把孩子们交给你们了。”说着又一饮而尽。

    “我只是一介书生,肚子里有点墨水,恐怕不能胜任。”

    柳大夫虽然进士出身,但他有自知之明,永安王的嫡长子他还真教不了。

    永安王笑着道:“舅兄不必过谦,你的才学足以胜任,其他的,还有另外两个夫子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柳大夫也喝一口闷了。

    苏母在下面拉拉永安王的衣服示意可以了,永安王轻点一下头。

    永安王坐下道:“舅兄,我们今天就喝这么多吧?主要是军务紧急,我明天就要走了,要不然一定喝他个一醉方休。”

    柳大夫连忙摆手道:“不喝了,不喝了,也就是看在妹夫的面上,我才喝的,平常我是滴酒不沾的。”

    柳大夫的话是没问题,不过听着有点大舌头。

    永安王人精似的,又怎会听不出,先动筷后招呼大家:“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吃好,喝好。”

134、撑腰

    永安王一说开动,昕姐儿快速为明哥儿夹几个他能吃的,转身夹些自己爱吃的。

    昌哥儿也不是个矜持的主儿,自己夹了一些,看旁边的表哥吃的那么秀气,快速夹几个放到他碗里道:“表哥,别客气,放开了吃。”

    一顿饭在宾主尽欢下落下帷幕,苏母因双胞胎醒了,并没有送柳大夫他们,柳大夫也没有推辞,任由永安王他们送。

    等出了大门,柳大夫大着舌头指着永安王道:“你,过来,我有事儿要问你。”

    安氏示意两个儿子扶着着,不好意思道:“他酒量不好,喝醉了。”说着示意儿子们把他架走。

    柳大夫挣脱儿子的手道:“我没醉,不用扶,我就想问你们姑父点事儿,你们不用管我。”说着就要朝不远处的空旷处走。

    永安王对年哥儿哥俩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他心里有话不吐不快,我正好听听。”说着朝柳大夫走的方向去。

    两人看了一下安氏,安氏轻轻点下头,两人遂不在跟着去。

    昌哥儿碰碰昕姐儿的胳膊,小声道:“舅舅会给爹说什么?”

    “还用问吗?舅舅作为娘家人,肯定是给娘撑腰的!”昕姐儿和他咬耳朵道。

    昌哥儿摸摸头,茫然道:“娘好像没受什么委屈吧?”

    昕姐儿瞪他一眼:“这心粗的像筛子似的,指望你将来为我出气,我能被欺负死。”

    这边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就看到柳大夫指着永安王问,永安王在解释着什么,最后不知永安王说了什么,两人又一块回来了,还是柳大夫在前永安王后面跟着。

    眼看他又要一个人走,永安王连忙喊道:“年哥儿、月哥儿扶着你爹,他喝醉了,有点逞能。”

    兄弟俩闻言立即扶着柳大夫,柳大夫这回没有挣扎,不过,在要走的时候,扭头对永安王道:“苏泰,记住你的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永安王好脾气道:“舅兄放心,泰一定铭记于心。”

    柳大夫哼一声,任由年哥儿兄弟俩架着走。

    安氏这会儿非常崩溃,也顾不得和主家说告辞了,脑子了一直闪着“完了完了,当家的竟然威胁王爷”。

    昕姐儿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手握成拳,笑嘻嘻地放到永安王下巴,作采访状问:“苏先生,请问被舅兄威胁是什么滋味?您有什么感想?”

    “去去去,添什么乱,还不早点休息去?”永安王赶他们去休息。

    旭哥儿忍不住问:“爹,刚刚您说的是真是假?真的明天要走吗?”

    永安王拍拍他的肩道:“必须走,我是秘密前来的,拖得太久瞒不住。这边的事儿全靠你了。”

    “爹,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旭哥儿保证道。

    永安王点头道:“稍后我会把廖大夫送来,届时廖大夫、冯夫子和你舅舅他们三位给你们上课,我会要求一视同仁的,能学到多少,看你们的本事了。”

    “爹,夫子要只教我们,村里肯定有意见,要不然您出资建个书院,里面几个夫子,夫子根据资质教不同的内容很正常的,也没有人有什么意见。”昕姐儿提议。

    永安王无奈道:“闺女,你爹不是摇钱树,你这一张嘴就往外撒钱,我们家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你败的啊!”

    “我这是正当……”

    昕姐儿正想争辩,永安王打断道:“我知道正当,再正当也需要钱啊。你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爹我管着几万人的口粮和我们王府的开销。我有时恨不得一文钱掰两半花,说实话,你爹我就是个穷光蛋。”永安王两手一摊表示没钱。

    “那行啊,不建就不建,廖大夫来了,你让他自备口粮,自找住的地方。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昕姐儿回应他的哭诉直接让廖大夫费用自理,实际上就是让永安王管着。

    永安王义正言辞道:“虽然你爹我手头不宽裕,但为了闺女你的书院,我决定资助五百两银子。”

    既然把廖大夫送来,以后就是昕姐儿的人,要是还拿王府的俸禄难免牵扯不清。

    “大哥你们作证,爹可说了,为了我的书院资助五百两银子。以后书院就是我的了,与爹与你们都无关。到时候有人反悔了,我可不认。”昕姐儿加重了我的语音。

    昌哥儿小声提醒道:“你别犯蠢,五百两银子,怎么可能建得了书院?”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昕姐儿小声道。

    永安王怎么会没看见他们底下的小动作,伸出手掌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说完和他三击掌。

    “什么时候兑现?”

    昕姐儿可知道爹爹会耍赖皮,不拿到手里随时可能飞了。

    永安王笑骂:“你个小崽子竟然不信老子的话。”

    昕姐儿朝他做了个鬼脸,立即跑进院里。

    “你明天真走啊?”苏母边为昭哥儿饮水边问。

    “我是秘密前来的,不能待的太久”,永安王解释,随即看到苏母把两小娃都伺候好了,说道,“卿妹,我有件事儿想和你说。”

    苏母扭过身,看着他道:“你还是别叫卿妹了,你一叫总让我有不好的预感。”

    “你这婆娘真没情趣!”永安王小声嘟囔道。

    苏母前面没听清,听到后面两字,怼他道:“想要情趣,找你小妾去,什么王氏、花氏、叶氏的,应有尽有。”

    永安王举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吵,说正事儿。”

    苏母坐到炕上,盘着腿道:“好,你说。”

    “下午冯毋庸过来了你知道吧”,永安王看她点头,继续道,“他带来一个消息,说锦王世子选定苏昕为他的继承人。”

    苏母坐直身子道:“我咋听着有点糊涂呢?啥叫锦王世子选定苏昕为他的继承人?我有听没懂,你给解释一下!”

    “意思就是苏昕成为下一任锦王,是锦王,你明白了吗?”永安王直接和她说结果。

    苏母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嗤笑道:“开玩笑也该有个度,一听就不是真的。你当我傻啊!”

    永安王长出一口气,按着苏母的双肩,和她对视道:“柳卿瑗,你给我听着,这确确实实是真的,我一点儿也没给你开玩笑。”说完放开手。

    苏母意识到是真的,不满道:“这慕昊有病吧,想传传给他闺女啊,抢我闺女干嘛?再说了,王位是他想传就能传的吗?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反正我不同意,你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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