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科幻灵异江州令TXT下载江州令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江州令全文阅读

作者:吾江不语     江州令txt下载     江州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江州令全文阅读

第一章 “三爻观星”江州令

    “叮咚”

    消息弹出,手机屏幕亮起

    【据天文观测台发布消息称:近日,地球自转倾向达到史上罕见的程度,自2019年七月十六日(今日)晚九点三十分开始,北半球会出现千年一遇的“三爻观星”奇观,即夜空中会出现金星、火星和木星三颗行星自下而上排列,届时伴有“火星云”环绕的天文景观,请各大网友准时观看。】

    江龄眯着眼看了看手机上推送的天文贴,又闭上眼,喃喃道:“动不动就千年一遇,哪那么多千年一遇啊......”接着睡了过去。

    于暑假之际,江龄回了老家,在爷爷的乡下老宅居住着,江龄的爷爷曾是在某所历史研究院任职的民间历史考古学家,现在已经退休下来了。在这里保留着农村传统的生活气息,也是极好的避暑之地。

    身为网文作家,江龄的日常自然少不了稀奇古怪的素材积累,而曾经是民间历史考古学家的爷爷则是江龄收集故事素材的重大来源之一,江龄的爷爷在研究院任职四十多年间,走遍了中国南北上下,历经各地民间,热衷历史探秘,所知晓的民间传闻自然不在少数,其中不少都成为了江龄创作改编的文字发表。

    而最让江龄神往好奇的一次,则是从爷爷的老宅后院的窗沿外发现的一块生满铁锈的古器开始。

    此时已至午时,江龄才缓缓醒来,在后院洗漱时,眼睛却不止一次的盯向窗沿上摆放着的那块朱红斑驳的铁物,这块铁物不过一巴掌大小,上面锈迹斑斑,新生的旧留的铁锈一层层垒着,颇有些像一块熔炼倒积成的废铁块。江龄将其拿在手中,却察觉到了异样的重量,铁物看上去不过二三来斤,但称手却有十多斤的样子,更奇怪的是铁物上的铁锈也与众不同,是一种朱红色,有的暗沉有的鲜亮,像一块朱砂矿。

    爷爷告诉他,这外面包裹着的,不是铁锈,而是磁锈!是一种罕见的朱色磁矿,这种磁矿会紧紧的包裹在一起,不断在自然中吸纳金属质将自身堆积起来,各种金属质堆积在一起发生反应,时日一久便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爷爷还说,这块古器是他十五年前在湖北竟陵境内发现的,古器是来自遗失王朝——东济国。但在江龄的记忆里,历史记载中是没有东济国这一王国和朝代的,爷爷说是有的,在历史长河中有过很多个王朝,其中有一部分是未被记载或未留下过文献记录的,东济国就是其中一个,它是历史上从未被记载过,却广泛流传于民间的一个遗秘王朝。

    这块古器,则是证明东济国存在的重要信物,江龄随后不解,他认为单单凭着一块毫无标志的铁物,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无法与任何历史信物扯上牵连。爷爷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江龄的质疑,随后打来一盆水,轻声道看仔细了,接着将铁物放入水盆中,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铁物沾了水,就像掸开了屏障一般,那朱红色的磁锈竟缓缓透明起来,慢慢的淡去了色彩,变得像冰块一样。

    下一幕,顿时让江龄惊呼,只见那“冰块”中,赫然躺着一枚令牌,角呈五边,通体是朱铜色,上面纹络金刻,再仔细一看,令牌上雕着三个罕见奇异的符号,隐约是三个文字,但江龄看不出是何种文字,他连忙将铁物拾起,铁物离了水很快恢复了原样。

    江龄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爷爷,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只见爷爷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当年见到此物的反应和你一样。

    江龄又问,这令牌上的符号写的是什么,爷爷告诉他,来自遗秘王朝的文字,上面是三个字:江州令!

    这个古器来自民间,但不知经转了多少时间空间,已查无可考,古器并不珍贵,真正珍贵的是被包裹在古器之下的江州令牌,它来自遗秘王朝,但民间口头流传的遗秘王朝居于哪朝哪代、哪一史历,并未有人知晓,就算是历史研究人员也不会花费心思去探寻一个完全找不到史料文献的虚无王朝。

    江龄的爷爷许多年前试图探索过,但令牌被特殊的磁锈包裹着,爷爷耗时多年也未曾将其打开,故也就成了无研究价值的古器,也只得将这块古器放在后院。时日一久,爷爷也渐渐对这个遗秘王朝失去了研究兴趣,不再做何探究。

    但江龄的好奇心却被这块古器完全吸引住了,再配以爷爷讲述的遗秘王朝的故事,他的脑海陡然间迸发出了千奇瑰丽的画面,遗秘王朝处于中华五千年哪一史历间隙?为何毫无文献记载和遗迹现世?它是否真实存在?

    身为网文作家的江龄的脑洞顿时被引爆,他的大脑文思泉涌,不多时就自行勾勒出了一个属于遗秘王朝的框架,但紧接着,他的脑洞陷入了枯竭,仅靠自己的想象创造描绘的遗秘王朝太过苍白,故事无法讲述。但他还是先回房内开始用文字将遗秘王朝的种种联想记述下来,不知不觉已到晚上。

    此时作者群里已经开始热议起今晚的“三爻观星”奇观,江龄看到消息时发现已经过了九点半,便走到了后院,只见夜空中繁星点点,他又坐在后院等了许久,夜空繁星依旧,并未看见所谓的“三爻观星”奇观,倒是过了一会,夜空开始乌云笼罩,慢慢的遮蔽了繁星,不知从何处刮起一阵凉风,伴随着院外树叶摩挲的声音,看样子是要变幻风云了。

    “我就说吧,哪有那么多千年一遇!”江龄嘲弄了一番,搬着凳子进屋,凳子还未放稳,只瞥见眼角白光一闪,紧接着惊雷一鸣,轰隆一响,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像是有一道雷电落在了后院。

    江龄连忙跑向后院,只见那块古器已经被惊雷劈落到了地上,散开几块,江龄定睛一看,那古器缺落的地方露出一角,正是包裹在其中的令牌。

    江龄走上前看,果真如此,那紧紧包裹在外的磁物已经脱落几块,见到令牌真面目之后,江龄有些兴奋,正要细看令牌上的字纹,只见周围天光明亮了不少,他抬头一看,那天上黑云被风吹跑的许快,不时露出星辰夜景,透着缝隙,江龄隐约看到夜空上竖直的排列着三颗绚丽的星耀,三颗星耀居于天中,周围的夜空布满了璀璨朱红的云幕,像流光溢彩,在夜空上窜动翻覆着,像是一幅火烧星云图。

    江龄顿即想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则帖子,原来“三爻观星”是真的!

    但方才已经变了天色,夜风凉起,刚才那道惊雷是怎么回事?况且准确的击在了古器上?

    而此时天空中已经呈现出了堪称为绚丽的景观,那三颗竖直排列的星耀犹如三颗绚烂的光球,璀璨夺目,江龄盯得入迷,一时间忘记了手中已经脱落而出的令牌。

    紧接着,天空中的火星云开始快速窜动起来,肉眼可见那三颗星耀开始环绕出一圈光彩开始旋转,迅速的聚集出一道光芒,三颗星耀以点连线迅速牵连了起来,随即在天空中划动。

    江龄盯着犹如彗星一般在划动的光芒,满眼皆是绚烂,他只感觉眼中的那颗光芒越来越耀眼,越来越近,殊不知在天空之中,那颗光芒已化为了一道苍白的雷电迅速朝地面冲去。

    江龄此时只看得见眼前,顿觉白光晃眼,一道极强的气压从头顶降临,他这下才发现,是一道闪电!

    江龄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脑海中迸发出躲避逃跑的意识,但身体来不及反应,闪电准确的击中下来,整个后院笼罩在白光之中。

    江龄眼前刷的一白,瞬间失去了知觉,但意识却向他传达出几声清脆响耳的古器破裂崩坏的声音,以及他手中此时正握着那块磁物破开后的令牌...

    不,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正紧紧的攥着那块令牌,来自一个遗秘王朝的神秘信物,他的手掌密切的感受着上面的纹路,以及上面的字符代表的三个字:

    江州令!

第二章 遗秘王朝东济国

    风高月隐,苍嗷夜狼,地临雾霜,刀剑潜藏。

    此时夜不见眼前三元,疾风席卷着雾气快一阵慢一阵的侵吞着每一寸黑夜,犹如蝗莽过境,夜空本是明朗骤星,却不知被黑云还是尘蔽封锁,已透露不出一丝天光,先前从远方隐约传来的三两声犬吠也匿了声息,方圆数十里不见门户灯火,似乎一切都远远的避开了这里。

    这个夜晚,这方土地,自然的气氛已经达到了诡异的地步,方圆几里的黑暗中隐藏着难以勘测的危险,无数双眼睛不约而同在暗中注视着一个地方,很显然,是冲着坐落在这方土地上的府邸来的。

    府邸位于镇尾,一户独大,府前牌阁上书“江府”二字,这里是东济国江州境内辖制整个江州的江州府卿江正寻的家邸。

    而今,江府苍寥冷落,整座宅院不见一丝灯暖,唯有二进院深处的那间房里亮着一丝泛白的微光,更显冷意,偌大的江府丝毫不见有人的迹象,倒是布置在院中的白绫白纸白灯笼在黑夜中还透露着一些苍白,院中摆放着三口棺材,两大一小,很显然,院中是摆过一场白事,江府的白事丧者,正是江正寻一家人。

    纵使是江家门丧,但并未有人在意此事,一众众潜藏身份的势力隐匿在黑暗中,在今夜齐围江府,显然不是为了吊丧,而是有着其他的来意。但奇怪的是,江府虽门户未开,但空旷无人,那些明地里不敢来的人,暗地里竟也不敢靠近江府半分。若究其原因,大抵是因为在江府院顶最高处站着的那个人。

    准确来说,他是在此镇守江家府邸的人,且只有这一人,因为他的存在,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势力才未敢踏前一步。

    这人名叫赵辅,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在此镇守江家府邸的原因,方圆几里外的人断然不会知道,或许只有已经故去的江正寻知道。

    赵辅穿着一身白衣云袍,双手环绕在胸前,怀中横着一把半人长的明剑,笔直的站在院顶上,任凭四周夜雾冥冥,阴风怒号,也只有身上的白衣在风中吹凭起落,身形巍峨不动。

    不知道赵辅在这里站了多久,远处黑暗中的那些人一度怀疑其是一道假身,若非他们时不时的就感受到来自赵辅强烈的威压,恐怕此时早就聚做一团蜂拥而至将江家府邸踏了个遍。

    赵辅紧闭着双眼,像是入定境中,突然眉头一皱,睁开双眼,一道白色人形的气虚迅速从赵辅身上分散而出,如流光穿梭迅速朝远处奔去,就算有旁人在场,也只见得到眼前一瞬,白色气虚飞速遁入黑暗之中,实际上已经遁出几里之外,将黑暗中潜藏在各个方位的势力依次寻看了一遍,绕着江家府邸转了一圈,十息刚过,那白色气虚便奔了回来,还未消散的虚影顿时汇合,又融入了赵辅体内。

    赵辅喃喃道:“人是到齐了,不过时辰未到......”

    说完,赵辅微微撇头,朝深院中亮着灯火的那个房间瞥了一眼,又转头回来,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只见风云突变,风疾飞流,天上黑云似走马灯般飞速移动着,时不时的透露出几抹天光,赵辅只睁眼看了一眼天,道:“快了。”

    随后,天地间夜雾更深,风患更急,天间的黑云如同窜流的河水一般飞速的移动了起来,黑云时厚时薄,私有一道天芒要冲破禁锢,赵辅又抬头看了一眼,未做声。

    十息之后,突然风轻云淡,黑云凭空散开,像被吞噬出了一道口子,肉眼可见浓浓郁郁的黑云就像被什么撕开了一角,露出背后本应照耀大地的星芒。赵辅嘴角微微上扬,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突然,夜空被撕裂的那一区域陡然亮起三颗星耀,三颗星耀迅速化为一条光线从天边直击下来,黑云瞬间集聚,将夜空再次遮蔽,那道光线散发着强光,灼白了这方天地,一切阴暗都在此刻现了形,而后仅一瞬时间,便从赵辅身后击落下来,准确的冲击到了亮着灯火的房间,下一秒,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紧接着光芒骤散,天地倾暗下来。

    赵辅脸色突变,迅速转身朝身后的房间看去,惊道:“怎会早来了一炷香?”

    说罢正要下去查看,怎料四周已经杀意弥彦,正迅速朝江家府邸蜂拥而来,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势力,皆目睹了那道天芒降临江家,天光为信,雷鸣为令,这道天芒像是一个号令,使他们不再原地待命,他们敏锐的感知到随着天芒降临,那镇守江家府邸的人的威压陡然消散几分,此时正是最好时机!

    不等赵辅分神一刻,只见两道黑影飞速从黑夜中窜出,赵辅动身迎战,顷刻隐远在了夜中,只听得见刀剑之声......

    在江府深处的房间里,温灯如故,屋内尽头的卧床上躺着一个小孩,也不知他躺了多久。

    方才的星耀白芒,笼罩着的正是此屋,此人。

    随后......

    江龄开始有了意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颠簸的车里睡了很久,但脑海中思索不到任何画面,只有无尽的白光笼罩着,他缓缓想起自己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三爻观星”的奇观,从天而降的星芒,被雷电冲破的古器,以及那枚江州令牌。

    他想起来了,他接触到了那枚来自遗秘王朝的江州令牌,正在他手中握着!

    他下意识的紧握住手,却空无一物,江州令去哪了?!

    江龄顿即清醒过来,从床上猛然坐起,但,眼前出现了他前所未见过事物,房间、布置、建筑皆是古时特点,这些只出现过在古迹和电视剧中的存在,如今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江龄的眼前,而他自己也变得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大小,置身在这个陌生且奇怪的地方。

    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词:穿越。这是一个广泛于网文世界的故事创作题材,但他现在有些琢磨不清。

    重生?附身?他不清楚!

    江龄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确认是十岁左右,很显然这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至少在此之前不是,但自己却和这具身体有着完美的契合度,像是小时候的自己。

    看房间的布局和规格,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府邸,但屋内除了一些基础的摆设,其他的便很简陋了,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应该是在睡觉。而此时,屋外开始传出几声打斗,似乎是有事发生,他正推开一点门缝,就看见了院中并排摆放着三具棺材,四周白绫遍布,而眼前的院中顶前站着一道白色身影,衣袖随风快速飘动,屋外散发着诡异的气氛。

    “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江龄迅速掩上门,背靠着说道。

    好奇心驱使,他又迅速换了阵地,在窗边开了一窗偷偷朝外面看去,只见那院顶上白影一人,周围黑夜中突然跳出两道黑影。

    黑影二人各手持着一柄银牙弯环刀,两人呈一左一右冲刺上前,银牙弯刀在空中呼啸着挥动几下,引得刀环和刀身碰撞发出凶急的撞击声,同时甩出两道刀锋在空中飞速的旋转朝赵辅砍来。

    剑气刀锋不显形色,于黑暗之中更不易被察觉,赵辅侧耳一动,听清了方位由来,蹬脚而起避开刀锋,两道刀锋呼啸之势冲击上院顶的石坎,切刻出了两道极深的刀痕,赵辅身形下落,随之又腾飞而起,先看准了左边那黑影,踏着空息迅速靠近了身,那黑影见赵辅来了跟前,正要挥动银牙弯刀朝其砍去,赵辅别手将明剑反握,准确的插中一环,反手用力,带着明剑将银牙弯刀反转,黑影人稍手未稳,刀便被赵辅转动脱手,紧接着被赵辅跟前一脚,借下落时被踹开老远。

    赵辅挥动着见转动环刀,手鞘先动朝身后甩去,环刀激烈的碰撞上了另一个上前的黑影人,两把弯刀紧紧拼刃在一起,那黑影人牙口紧咬,全身的肌肉都在猛烈颤抖着,他未料到倾尽全力挥动的一击就这么被赵辅轻而易举的抵挡下来,巨大的冲击力无处可卸,又顺着环刀反弹到自己身上,黑影人一时招架不住,被震开老远。

    赵辅勾着的环刀又顺势一勾,两把环刀便交互挂在了他手中的明剑上。

    倒地的黑影两人不知为何,全身的气力如同被抽空,肌肉发颤的酸痛,已无力起身,刚勉强撑起头来,就见眼前出现一道银晃的刀芒,直逼自己刺来,两人无力闪躲,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随后只听见一连串银环和金属碰撞的声音,睁开眼,只见环刀已深深插入他们身边的地壤半截,银环仍在剧烈的晃动着。

    这两人皆是八辰上品的刀客身手,身法迅捷,刀法快湛,但和赵辅交手却不占丝毫上风,也是因为赵辅先人一步夺了两人的环刀,刀客无刀,任何刀法也施展不出来。

    “最一般的都是八辰上品,看样子来头不小。”

第三章分心白影诸妄动

    赵辅朝两刀客看了一眼,随即朝向远处望去,大抵是望着那些在暗处的人,随后又冲向两人,说道:“刚才给了你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你们应该知道说什么!”

    两名刀客相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是江州府......”

    其中一名刀客正说着,突然从黑夜中呼啸而出一支箭来,准确的射中了刀客的喉咙,穿吼而过,刀客身子一僵,未做任何反应便僵直的倒了下去。

    另一名刀客见状脸色大变,也说不出话来,从地上踉跄着就要逃命,还未等他翻过身,另一支箭呼啸而出,从刀客头上落下,顺着后背穿过了心脏,刀客半躬着身子再不动弹,就没了生息。

    赵辅顿即朝向箭来的方向看去,漆黑一片,但耳间却听到了密密麻麻的破风之息,片刻,只见眼前一片银光点点飞速穿来,犹如流星坠落,无数支长箭临近时才从黑夜中显形,铺天盖地的朝向江府射来。

    赵辅眉头一皱,将手中明剑迅速在眼前划出一圈,随后剑肖出气,随着明剑的转动,越发凌厉的剑气开始成形,迅速支撑出一道硕大的剑圈,无形的屏障展开,挡在了整个江家府邸前,剑圈附近的雾气迫于威压肉眼可见的上下横流而开,只见无数支利箭汹涌袭来,在接触到剑圈之后无一丧失了动力,被剑圈内的剑气一一包裹,横于空中,失去了威胁力。

    赵辅站于剑圈之后,默默的注视着远处,敏锐的听着利箭发射的方位和频率,不多时便听探清楚了。

    “一息发五箭,看来是镇骁司的神箭营了。”赵辅表情微妙,喃喃起来。

    当这一批利箭齐发完,夜空上忽然出现了少有的平静,不再有利箭射来。赵辅收了明剑,剑肖散去,随后反手一推,明剑飞速脱手,又生出一阵剑风,带着利箭转了向,跟着明剑朝着远处的黑暗投射回去。

    躲在房内窗前注视着院外的江龄看着赵辅一人抵挡住了全部飞箭,又反击了回去,心中暗自惊叹了一声,又隐约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处于一个的危险环境,屋外那白衣男子虽说在和另一方人对抗,但此时推断不出他是敌是友。

    “按照设定我也应该是这大府人家的少爷,怎么没人保护我...”江龄说完,又瞥向了院中的三口棺材,心想难不成我的设定就是父母双亡,现在要我自己从屋外的腥风血雨中杀出一条血路?

    江龄有些迷茫无助,在这个世界的他不过十岁大小,而院外那些奇人都身手了得,唯有趁机逃跑自保,想罢,江龄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不被发现的出路,而院外又是一阵剑鸣贯穿了夜空,只见明剑撕裂着空气顶着剑锋便朝赵辅冲了回来,赵辅见状不妙迅速侧开身子,一手握住了剑柄,刚稳手下来,只见那眼前黑夜中又冲出一支利箭,但这次不同,利箭带火,火影熊熊,但很快,赵辅发现了端疑,那并不是一支箭,而是一柄带着火攘的尖枪。

    一息之瞬,那把尖枪便稳稳扎在赵辅脚下的石顶,穿出许多,紧接着又从黑暗中迸出一道熊熊火形,近来一看竟是一人。那人身形也同样矫健,比先前两刀客快上许多,凑到了赵辅身前,一手握住尖枪横扫一击,那尖枪顿时崩坏石顶四分,从赵辅双脚下掸出。

    赵辅见状手中明剑一横,斜插于脚下,右脚踏着明剑一蹬,飞速从石顶跳开,那石块四崩五裂,如同炸裂一般朝四面八方砸去,顿时院中墙壁屋梁崩毁,呈崩塌之势。

    明剑虽挡住了尖枪大部分力量,但还是被击飞上空,赵辅见状腾空而起,收了明剑,又立于一屋顶上。

    只见眼见这怪人穿着一身火甲,身强健壮,全身被冒发的火焰环绕,看不清面目,赵辅眯着眼端详这怪人,随后身形化一剑,遁空而起朝着火甲人斩去,从手间汇出的剑锋一道一道形成了无形剑环,齐朝向着火甲人穿去,而剑环进了火甲人身,又似扑了个空的穿心而过。

    突然火甲人体型暴怒,火焰腾腾生成了一道火形,四分而开朝向赵辅砸来,尖枪全身燃了烈火,化作一柄火枪穿出,而火甲人却不见了踪影,赵辅剑肖护身闪避开来,那些火陨分裂出成千上万,砸到一处便是一处,顿时轰燃了江家府邸临右的几座房基。

    江家府邸一半房院裂火腾腾而起,赵辅转头一看,那火甲人在废墟中显了形,“真是难缠!”赵辅轻声道,随后朝院内那个房间瞥了一眼,紧接着一道白影从他身上分出,挥舞着明剑朝向废墟中的火甲人迎战,自己则身形迅速的跃下朝房间跑去。

    此时,屋内的江龄正在紧张的寻找着其他出屋的路子,根本无暇注视院外的激战,殊不知赵辅已抽身来了,他正敲开房后的一扇固窗,准备翻窗出院,腿刚盘了一半,只见赵辅推门而入,望向了正对着房门在翻窗的江龄。

    “江成!”

    江龄举止一愣,有些惊愕的转过头朝赵辅看去,随后尴尬一笑。

    “何时醒的?”赵辅见着江龄有些欣喜,连忙盘问。

    江龄也只得如实回答:“醒了一会,我应该是在睡觉...吧?”

    “或许吧。”赵辅微微歪了歪头,看着江龄怪异的举止,又问道:“你在干什么?”

    江龄心想:“当然是逃跑啊,难不成等死啊。”随后一边放下腿脚,一边冲赵辅笑道:“我...睡累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赵辅投出有些质疑的神情侧头看向江龄身后敞开的窗子。

    江龄见状反手将窗户一关,尴尬解释:“有些热,我透透气。”

    “你感觉如何?”

    “挺好的啊,不过我有几个问题,你为什么叫我江成还有....”

    “说来话长,之后再给你解释...”赵辅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现在外面很危险,你不要乱跑,等我一刻钟,事后我回来接你。”

    说罢赵辅分心一动,身形迅速化为一道白影,顺带关上了门,真身离去,与分心白影留下一道缥缈的白形丝线牵连。此时赵辅分心的白影正和火甲人在废墟中激战,赵辅真身归位,与白影替换了分位,明剑在手,另一只手翻贴出一张符令,踏着脚边石垒一跃上前,迅速近身,掌间贴有符令的那只手猛地擒住了火甲人的头,符令法动,那火甲人身上的火焰竟飞速的从全身顺流而上被吸入赵辅手间的符令。

    火甲人低弯了身,愤怒的发出一声怒吼,双脚一蹬腾空而起,改为双手撑地,头就势落地反滑而出,一掌托起尖枪插中半截房梁朝赵辅掷来,脱身之后,身上火焰再起。赵辅将明剑横于手间,后退腾空而起,手中明剑一转,身形速动,接连劈出九剑,一剑化气飞出九道落在了火甲人身上,火甲人挥枪抵挡,突然尖枪寸断,顷刻火燃迸炸,火甲分裂出许许多多的断痕爆裂开来。

    脱了火甲,又见那人皮肤寸裂,鲜血四溢,火甲人低吼一声,已无力再动,踉跄跪地。

    江龄在屋内目观了这一战,随后望向站在门处的有几分神似赵辅的分心白影,暗叹连连,他大致确定赵辅不是坏人,或许是和在这个世界的自己存在某种关系。

    解决完火甲人,赵辅也不愿多待,他镇守江家府邸的目的就是等待江成醒来,如今事成,他也不需要再守着此院了,赵辅起身腾空,冲向远处喊道:“尔等实力,确实不应该来!”

    时机已成,赵辅没必要和躲在暗处的那些人再耗着了,干脆挑衅一场,逼他们尽数出动,不然他马上就要带着江成走了。

    果真,话音刚落,赵辅眼见十米外突然出现一人,穿暗红长袍,整张脸都遮蔽在帽檐下,双脚腾空凌驾,威压丝毫不弱于火甲人。

    “那我应该来吗?”红袍人的声音略显古怪,凌空说道。随后在赵辅左右后方又生出三道威压,只见四周又多出三名红袍人,将赵辅围住。

    赵辅见着周围四人,,且能气旋凌空者,至少都是九辰的实力。

    “没想到为了赶尽杀绝还真是费尽心思,把九辰的高手都找来了。”赵辅微微一笑,接着面色严肃,眼神凶凌,冲着红袍人说道:“不过九辰的身手,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下场!”

    那红袍人怪异一笑,道:“前三轮我已探你实力,不过九辰而已,纵使你在上乘,你如何抵挡的了我四名九辰人!”

    “四人?其他人不都是你的魁身吗!”赵辅说道,“况且,谁告诉你我只是九辰?”

    说罢,赵辅双手立剑结印,顷刻间实力尽显,一股接连一股的无名威压从赵辅的身体里爆发出来,只见江家府邸之上房瓦尽数掀动,如鱼鳞一般起起合合,脚下燃着火的废墟也木石尽动,顺着赵辅一人被牵动起来,随后赵辅身前白影一落,只见三道分心白影从赵辅身前散出。皆仿着赵辅手持云剑,呈四人方阵在空中摆开。

第四章 天机三醒死生帛

    四道分心白影从赵辅身上化出,凌立于正院顶上空,与红袍人对峙了起来。

    红袍人见状微微一楞,随后说道:“我现在不管你是何人,但你今日碍事了,很难走得掉。”

    “碍什么事了?碍着你们一大帮见不得人的人在背地里迫害江家?”赵辅冷声道。

    “本不想把事闹大,但你横插一脚,就等于丢了自己的命!”

    “如此大张旗鼓,我看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的来路!”赵辅不紧不慢的说道。

    红袍下的人身形一颤,手间号令一动,只见正左右后四方的红袍人皆齐冲了过来,红袍下各显露出一索钩镰,挂着半月钩便从四处紧逼而来,赵辅轻声一动,手中明剑朝地下院中一扔,随即四道分心白影散成一团白气,将赵辅隐于其中,四道钩镰甩出一道来回,钩镰相绕碰撞在一起,顿时将白影四散震开,却不见赵辅人之何在。

    那红袍四人的钩镰还未收力,只见白影顿即聚拢,又形幻出四道分心白影,各手持一柄云剑,身法绕动贴着钩镰便朝红袍四人反击,着红袍为首那人来不及思索赵辅的行踪何在,顿时被几道分心白影纠缠,一时间从院顶达到院外又来来回回,就着江家府邸快拆了个大半。

    而此时,赵辅已趁着红袍人分心,顾着剑潜进了院,待分心白影将红袍人引开后,这才进了房内。

    江龄正密切的关注着院外的一举一动,但同样未识破赵辅的分蝉之计,只听见赵辅叫了他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朝门前看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才!”赵辅朝江龄打量了一眼,随后说道:“江成,时间紧迫,我简单说几句你听好了。”

    江龄一愣,点了点头。

    “我叫赵辅,是你父亲的朋友,你父亲临终前托我照顾你,现在你要跟我离开这里!”赵辅简单明了的说完,给了江龄片刻思绪时间,接着道:“没什么东西收拾的话现在就跟我走。”

    江龄一时间还整理不清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关系,既然赵辅是自己父亲安排的,那么跟着他就没错,江龄应声下来,随后赵辅走到隔后院的墙前,拿着剑就势在墙上比划着一个圈,剑鞘带着一股内力,剑鞘划过之处,墙壁上砖瓦松动,墙土脱落。

    墙圈松破,赵辅随后临剑一敲,那后墙的砖石便被震开,展现出院外漆黑。

    赵辅朝江成看了一眼,道:“天地人和,可以走了。”

    说罢赵辅径直从墙门里走了出去,江龄来不及多想,紧跟其后,临了看了一眼厚厚的砖墙,心中默道:“是个本事人,得找机会跟他学学!”

    两人从江家大院最深处的房间敲墙离开江府,匿进了黑夜中,而此时院外的红袍四人还在和赵辅的分心白影激战着,红袍人全神贯注,仍搏不出个胜负,哪里又在意到赵辅已经带着江成偷偷离开了江家。

    出了江府,赵辅带着江成朝北走了一段路,接着又朝西走去,黑夜中雾隐迷茫,能见不深,江成辨不清方向,担忧在夜雾中折转着又回到了江府,但赵辅却似眼有明灯,每一步都坚定着。

    又走了一会,赵辅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望向江成,顿了一会,说道:“还有件事没办,跟着我!”

    江成紧跟其后在夜雾中穿梭,追问道:“何事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赵辅又走了两步,随后一把搭住江成的肩,三两步踏空而起在夜雾中凌空赶路了起来,江成整个身子都受力于肩上被赵辅挽着,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惊慌的情绪很快平稳下来,这种凌空的感觉就像坐着摩天轮那般,居高于空中但平稳于湖水,只见赵辅双脚每过几息便踏上一脚,每一脚都会生出雄厚的气力,就像是身下有着一股强力的气压朝上将人托着不往下落。

    赵辅故意辗转了方位,绕开江家府邸行了一圈,不知觉间便已经带着江成来到了正南方位在幕后对江家下手的那一众人。

    只见底下那群人,左边十人穿着银盔箭甲,手握盘长人蛇弓,皆对着远处的江家府邸,手间的箭弦已绷紧,箭头沾着石火油,架在面前的火盆前准备引燃;右边十人穿暗红军司衣,手持一杖长银龙枪待命;在后方列着一营军队,统一穿黑虎甲,持弯尖戟。

    军队前头,站着穿官衣三人,一人穿戴白江衣袍,另两人穿戴黑衣箓袍。这些人呈左右后站列之势,皆围着中心那人。

    那人穿着锦鹤文衣,一副司长模样,在这野外,摆着豪桌横椅,桌上摆着瓜果点心、茶盏酒杯,身子倚靠在椅上,目视前方江府,全然一副看戏的举动。

    寻到那众人的气息后,赵辅寻了一处巨树横枝落身下来,此处树影遮蔽,赵辅朝那些人看了一会,冲江成道:“你就在这里,详细记下这些人!”

    说罢赵辅持剑立背,一脚轻蹬树背朝那众人冲来,临近故意挥剑持气,迅速引得那些箭手发觉,随后持弓转射,赵辅斥出剑气反投,利箭迅速转了方向朝底下众人射去。

    众人大慌失色,只听见底下一人大呼:“保护主理大人!”

    底下箭手和军队迅速掩息上前聚做一团,将其中人物遮挡起来,赵辅又接连挥出三道剑气,将那些人一一斥开,随后直逼正中一人。

    只见周围军兵被震开四道,那人暴露出来,刚遮袖拂下,只见赵辅眼前划出一道剑气劈来,那人躲避不开,正脸顿时被剑气劈盖,顷刻剑痕一条笔直的显现出来,红线一生,血绷四淌,那人随后才察觉到疼痛,惊声痛喊起来。赵辅临近落地又一脚蹬椅转身凌空离去。

    突然,还在江家院前和红袍四人打斗的四道分心白影顷刻消散,为首那红袍人还不知为何,紧接着就听到自己来处传来呐喊,惊觉事情不妙,吩咐其余三红袍看守江家府邸,自己则踏空往回赶去。

第五章 暂别江州

    赵辅朝中心那人砍了一剑后辗转回来,江成在树上眼见着底下众人惊慌失措,弓箭手临向赵辅离去的方向射出箭矢,军队枪手层层围退,另一部分人则朝着赵辅追赶去,又捉摸不透赵辅的行踪,不一刻便被赵辅甩开匿去踪息,随后,赵辅带着江成匿入黑夜,离开了此地。

    “主理大人!”

    那红袍人飞速从江家府邸赶来,朝为首那人看了一眼,冲周围人呵斥道:“何人所为?你们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随即秉身上前跪下。此时为首那人正一手捂着脸,从指缝中露出一只眼来,血流不止的从指间淌下,压抑着怒气问道:“先别管我,前面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妥当了!”

    “那个守院的呢?”

    “身手不敌我...方才仓皇跑了...”

    “那人什么来历查清了吗?和江正寻有关系吗?”为首那人又冲周边人盘问道。

    “暂时查不清来路,不过此前从未见此人和江正寻来往过!”

    “行了,带路!”为首那人随后说道,紧接着一众人层层护着,快速来到了江家府邸前,此时江家府邸已经打斗摧毁了大半,残垣断痕,清晰可见府中归置的家具物件仍在,只是那些粘上火的木制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为首那人朝江家府邸看了一眼,留下一句便离开了,“所有人都给我把这里找仔细了,江正寻一家子的尸体要给我找到,东西也要给我找到,每一片瓦每一寸土都要翻,找不到就把这里铲平了!”

    一众人带队踏着废墟进入江家府邸,带着命令紧锣密鼓的寻找着,丝毫不落一寸瓦、一方土......当他们打开放置在院中的三副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赵辅已带着江成离开了江家府邸,来到了十里外的镇上事先定好的客店歇息了下来,江成却也不困,精力充沛,待到天蒙蒙亮时,赵辅又带着江成踏上了城墙顶,此处能观望到江家府邸,江成眺目望去,只看得见一堆黑蒙蒙的废墟缓缓的生着乌烟了。

    赵辅问:“什么感觉?”

    “什么?”

    “家被毁了!”

    “倒没什么感觉......”江成心中嘀咕着:我刚来这边父母就死了,我能有什么感觉。

    赵辅神情平静,静看着远处的江家府邸,手中握着明剑,缓缓的舞动了几下,心中必然想着许许多多的事。

    江成朝明剑看了一眼,随后问:“那时,你为何只朝他脸上砍了一剑?”

    “给你留个记号,日后你好寻仇!”赵辅缓缓收剑,看着江成,轻舒了一口气,“再看看这里吧,这里是江州。”

    “江州吗......东济国....”

    “嗯,你父亲生活的地方,跟我走吧!”

    “去哪!”

    “乾州!我生活的地方...”

    ......

    后来,江龄才逐渐知道,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正是爷爷提及过的遗秘王朝,在这里查不到任何与正史有关的记载资料,就像在原本的世界里查找不到任何关于这里的记载一样,这个王朝似乎独立在历史文明之外,又或者是......遗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有着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存在,仅赵辅说的一件,就足以让江龄神疑许久。赵辅告诉他,在这个世界里有着一种似人却非人的存在,他们的名字叫魈,本是一种邪崇,不知来历,生得怪异,在这个世界上隐匿了千百年,逐渐变得与人无异,它们先是隐匿于天地间,慢慢开始混入人世间,成为威胁这个世间的存在。

    世间有魈,必要有伏魈人,赵辅便是那伏魈的人。

    江龄从未见过赵辅所说的魈,但却愿意相信魈的存在,准确来说,他相信赵辅的话,因为他起先不会相信自己存在于这里,但他确实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但却来了。

    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也不尝试怎么回去,后来似乎也不急着回去,在这,他感觉像一次重生,一次冒险,一次能窥探遗秘王朝的机会,一次与历史之外的邂逅。

    在这个世界上,江龄拥有新的身份:江成!他的父亲是江州府卿江正寻,管治着东济国最大的州土——江州,母亲是夏氏,一家人祖籍皆是江州,江家府邸位于江州左道的镇尾,而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则是从江家开始的。

    那一年,江家突然遭受魈灵诅咒,江正寻一家三口先后暴染诅咒患病,先是九岁的江成患病倒下,全身淤血聚体不散,压迫心脉昏迷,紧接着便是夏氏灌目失明,血瘀不省人事,接着江正寻也淤血灌心,在此之前江正寻为治妻儿怪病已散尽家财。

    在濒临病倒之际,江正寻找到伏魈人赵辅,告知自己一家沾染魈灵诅咒一事乃为遭人合谋所为,临终托付赵辅一事一物。嘱托务必搭救独子江成,若救活,则代之抚养成人,远走他乡,切勿寻仇;若未活,则好生安葬,带着东西离开,勿让其物再见天日。

    赵辅寻得江家诅咒根源乃是魈类作祟,诅咒是通过祖坟风水刻进了江家一脉,但凡有血脉牵承的都避免不了,上败江家气运风水肆,下断江家一脉云余根,故在江家一脉者,皆暴染怪病死绝。此为魈灵诅咒,而魈灵诅咒来自魈。

    江成为江正寻血脉,故沾染魈灵诅咒,江正寻与其妻夏氏已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唯有江成尚有一线生机,江正寻找到赵辅时江成已不省人事,唯赵辅有钦天术,其中一术就是改族脉换命纲,要想保江成不受魈灵诅咒牵连,就必须让江成脱离江家。

    钦天术为伏魈人专传秘术,百法神通,这改族脉换命纲就是其中一大秘术,赵辅以钦天术为江成改换生辰,先除了江成原本的生辰,再改换新的生辰命脉,得到新的生辰八字,才算改了族脉;改了族脉,这事就算完成一半,生辰虽改,但江成已无命脉,无命脉者皆是无名无命之人,也活不长久,所以需要再行“过继”之法,此过继并非一般过继之名,而是需要找到一棵“枯树”!

第六章 尧王古坟

    此“枯树”也并非树木,而是指英年早逝、无儿无女、膝下无子的亡人,只有将江成过继到“枯树”名下,才算是真正换了命纲,换了身份脱离江家,此乃最为关键的一步,当赵辅将此事告知江正寻之后,江正寻便犯了难,他在这里不仅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亡人,就算是去打听,以他的病体和时间,恐怕都来不及了。

    江正寻自然惊慌心急,但此举关系到江成的性命,赵辅只能帮到这一步,再无办法,能否找到“枯树”,就全凭江正寻自己了。

    江正寻冥思苦想,突然想到一个人,此人正是自己的弟弟,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按理来说可算做“枯树”,但赵辅表示此人是江家人,事不可行,江正寻随后补充道这弟弟是在他小时候家乡闹水灾时被母亲捡到的,便当做弟弟留了下来,名叫江从寻,但在六岁的时候便染了病过世了。

    赵辅这才拍手,表示江从寻就是他要找的“枯树”,况且与江家无血脉泽承,但江正寻与江从寻二人自幼视为兄弟,自有亲情家谊,就算将江成过继给江从寻,那依旧算做是江家后人。几十年前江家慈悲心肠救助了江从寻,视亲人对待,如今江从寻却能救助江家后人,冥冥之中正是缘分使然,恩果相报。

    江正寻带赵辅前往祖坛寻到江从寻尸骨,以钦天术为江成换了命纲,此事便是在江家府邸最深处的那个房间完成的,并为江从寻续了金身。当晚,江成全身淤血散去,情况好转,江正寻与夏氏也突然好转,但不与江成一样,两人皆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江正寻与夏氏在房间里陪着江成,当晚便先后去世。

    后一天,一道道不明来路的势力便将江府给监视了起来,换族脉改命纲过后,赵辅需守着江成,能活或否只能看天数,但为了不让那些人接近江家,便有了赵辅镇院之举。一切前言,皆为此因。

    赵辅带着江成离开江州前往乾州生活,自此,江成拜入伏魈人赵辅门下。

    赵辅和江成居住在乾州东境县的尧王村,在那里有一座大院,建在村中最高的坡上,周围都是错落的村户,村子里外都是成垄的田地,这里保留着原始的乡土,早年间这里遭受流寇匪乱,自从赵辅来到此处,坐镇一方,又在此建了座院子,实则也是为村人所建,见院如见赵辅,之后便再无流寇敢来作乱。

    赵辅常年在外行事,少回东境之地,但这次带着江成回来后,便再没离开过乾州,江成也在此处生活,而今已一年有余。

    在这里,江成结识了两位好友,一男一女,男孩叫张承,年长江成两岁,女孩叫阿周,年少江成一岁,是村子里唯一和江成年纪相仿的两人,所以三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又按年龄排了辈分:张承为大哥,江成为二弟,阿周为三妹。但因为江成拥有着来自现代世界的成年人心智,所以在很多方面都要远远超出张承和阿周两人。

    江成并不喜欢像小孩子一样到处玩耍,每每和张承阿周出去玩时,他都会独自坐在一处思考问题,或者在田垄间、村里村外到处探看,在村人看来,江成就像一个心智老成的大人,他的兴趣点不在于玩耍,而在于探索猎奇每一处地方,仿佛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也正是因为江成的心智成熟,在同龄人里算个例外,也便成为了张承和阿周喜欢跟随的对象。

    身为网络作家的他,脑子里自然是装满了各种鬼怪神疑、异闻猎奇的故事,张承和阿周也格外喜欢听江成讲这些故事,但每次都会被惊吓到,江成却丝毫不惧,当张承和阿周问起江成这些故事他是从哪听来时,江成就会说,这是生来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江成虽排行老二,但在三人中确是老大的风范,张承和阿周都听他的,江成的生活在来到乾州东境的第一年间就是如此,赵辅自然察觉到江成超凡的心智,也无需多加看管,只做着自己的事,一月前又出了远门离开乾州。

    这段期间江成自己生活,倒也过的有滋有味,直到有一次,江龄无意中发现了村子后陵埋藏着的遗迹,于是,在东济王朝的第一场冒险开始了。

    江成从村里人口中得知,位于后陵山中的遗迹名叫尧王古坟,至于是什么来历,和尧王村有什么关联,村里的老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了这个叫法。

    后陵并不是什么禁止区域,山中不过有些陈埋了不知多少年的遗迹残骇,这些在尧王村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江成倒是没去过,现在听说了更得去一探究竟。而探险这等大事,自然是要结伴前往,于是张承和阿周就成了首要对象。

    这天,他找来了张承和阿周,神秘道:“今日咱们去个好玩的地方,去探险。”

    两人自然是新鲜,同问道:“去哪?”

    江成卖了个关子,说道:“跟着我来就行了。”

    江成三人前往后陵山,上了山坡,只见山前有一尊半埋在土中倾斜着的石灵兽像,石灵兽像看上去体型颇大,光是裸露在外的半截都足有一人高低,纵使是江成三人伸手环抱都不大能围住,这尊石灵兽像便是进入尧王古坟的标志。

    石灵兽像大致是镌刻着一种兽物,双目怒瞪,尖獠利齿,头生双角半藏于毛发中,兽耳尖耸,尽显凶兽之威,与大户家院门前的镇宅石灵天壤之别,石灵兽像看上去年头日久,周身已裂纹丛生,树藤青苔窜满了裂纹从中生长。但纵使石首裂碎不堪,一眼望去威戾犹存。

    在石灵兽像右边,还有着一座类似的石像,不过只留有半块石墩,上半身镌刻的兽身已不知所踪,同样半埋在土中。若是还原真实原貌,恐怕就是两只巨石灵兽一左一右镇守山门,坡前高进,山石为丘,尧王古坟俨然像一座埋藏在后陵山的宫殿。

第七章 寻后陵

    看到是来的尧王古坟,张承和阿周就没了新鲜感,张承连忙拉住兴致勃勃的江成,问道:“江成,你说带我们冒险的地儿,该不会就是这儿吧?”

    “是啊,这地儿我也是近几天才发现,是个稀奇的地,说不定有什么秘密。”

    “江成哥哥,这里我们早就知道了,没什么好玩的。”阿周说道。

    “就是,都是一些埋在土里的碎石像。”

    江成朝两人看了一眼,道:“你们从小就知道此处自然不新鲜,不过依我看,这里既然叫尧王古坟,想必是有原因的,说不定我们会在遗迹里有新发现。”

    江成说完便朝石像摸索看去,只见石像周围四面都凸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石像上已经沾满了青印,直看上去并不显眼,只有斜着才能看到。

    张承和阿周倒是不知道这些,跟着江成上去看了一番,不过他们的兴趣点并不在这上面,很快便没了性子,倒是江成好奇不已,顺着蚀刻一个符号一个符号的记着。

    这些石像看样子已经存在了很长的岁月,被侵蚀风销,融入了自然,但蕴藏着神秘的密码,对于外面世界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极具价值的珍稀古迹,但对于世代耕农的尧王村人来说,不过是一些无用的石头。

    记完符号后,江成又问:“这样的遗迹往里走还有吗?”

    “一路上都有,没什么稀奇的,倒是隘口的树下有一条石道。”张承说道。

    “石道,通往哪里?”

    “没进去过,不知道。”

    “快带我去看看。”江成来了兴趣,连忙推着张承,张承领着江成来到隘口,只见这里是个上土坡,周围生满了齐腰的杂草,一棵倾倒的树横长在坡前,枝叶繁茂。看着眼前这方断了去路的树坡,江成上看下看也没找到张承说的石道。

    “石道呢?”江成问。

    “看好了!”张承冲江成和阿周得意一笑,随后趴下身子,熟练的找到一处,顺着杂草堆钻了进去,从横树下的空隙爬过,清开周围的杂草,这才退了回来,指着道:“里面就是。”

    江成愣了愣,钻了进去,只见前方的横树下树干朝上半弯,嵌着泥土形成一个圆洞通往一处,周围的土坡和粗壮的树干树枝还有深厚的杂草完美的将此处隐匿了起来,江成伸出头朝树洞下看去,很轻松就能看见下方一条约莫两米长宽的石道。

    好在树洞空大,很轻松就能站下去,只见石道下的缝隙里生长着杂草,临近阴处四周的石壁都经年累月的爬满了绿苔,前面有着天光。

    江成正要往前走,只听见洞外传来张承和阿周的喊叫,“江成哥哥,你没事吧!”阿周问道。

    “我没事,你们下来吧。”江成朝洞外喊道。

    “你上来吧,下面没什么玩的。”张承冲江成说道。

    “我要去前面看看,你们下来吧,或者就在洞外等着我。”江成接着问道。

    张承和阿周互看了一眼,“下去吧,总不能把江成一个人丢在下面。”

    “只能这样了。”阿周点点头,紧跟着张承进了洞口,待两人下来,江成才带头缓缓朝里走去。

    “这洞口如此隐蔽,你怎么发现的?”江成边走边询问张承道。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跟着我爹抓兔子发现的。”

    “石道尽头是什么?”

    “我只在洞口处待过,里面没敢进。”

    “正好,这次我们给它探个所以然出来!”江成拍了拍手。

    “江成哥哥,张承哥哥,我有点怕,要不我们回去吧。”阿周看着荒芜的石道,有些迟疑道。

    “没事的,我们就进去看看。你跟在我后面,我在前面保护你,大哥在后面保护你,怎么样?”江成制定计划说道。

    阿周还是摇头:“张承哥哥,我还是怕,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等江成哥哥吧。”

    “阿周,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张承对石道前方也有些好奇,想前去看个究竟。

    阿周一听自己要独自留在这里,顿时摇头起来:“那我还是跟着你们吧。”

    随后三人朝石道前走去,走了五十来步,石道开始变得弯窄,石道左边的石壁开始空隙起来,再往前走就延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山谷低间的山石树木,这时江成才发觉,他们所处的这条石道居然是从山间凿刻出来的,左边可见原始的山石林木,是山林深处无人踏足的地方。

    后陵山是临近尧王村最低矮的一座山,山泥居多土为坡,后方延绵着是庆陵山脉余支,江成不知他们踏着这条不为人知的石道,竟迅速就进入了后陵山背坡直通庆陵山脉。

    深山中林木高深,眼前皆是高崖林立,除了江成三人所处的这条石道,实在看不到其他能落脚的地方,三人沉醉于山间巍峨,脚下走的不紧不慢,却也来到了石道的下坡。

    下坡不过五十来坎石阶,也都是在山底凿刻出来的,只不过底下的空间却变大了很多,三人走完石坡,眼见的视野便开阔了起来,周围是一方半凹的山洞,石坡正前方是一道拱形的门,只不过被一面青色的砖墙给堵住了。

    “前面没路了。”阿周先看到前面的砖墙,连忙说道。江成这才回过神来,朝前方看去,果然。

    青色的砖墙正垒着拱门,缝隙处用红泥填充,不留一丝缝隙,正面砖墙坚韧不已,极难撼动,墙砖为青色,与周围山石的颜色截然不同,很显然不是属于这里,每块墙砖上横面都有成年人一手大小,且砖石坚磐,齐堵着这洞口,想必是有什么原因。

    “没路了?”张承四周看了看,说道。

    江成顺着青砖一块块的摸着,发现就连垒砌在其中的红泥也坚硬的很,整面墙找不出一丝松动,张承也一下子泄了气,他没想到这秘密石道的尽头被堵死了,又跟着江成在砖墙上摸索了一番,确定没戏,随后说道:“回去吧,没得走了。”

    “等等!有东西!”只见江成蹲着身子,已顺着砖墙摸索到了脚下,手中摸索到一处,似乎另有玄机。

第八章 落棺洞

    那一整墙的青砖底下,江成竟摸到了一条内坎,内坎凹陷在砖墙里,准确来说是被砖墙隐蔽了,江成能清楚的感觉到内坎里横伏着一块砖石,而且是松动的,随后江成趴下身子朝底下看去,看见底下横着一块砖石,四周是漆缝,似乎是个机关。

    江成站起身来,又朝砖墙四周看了看,心中思索着,难不成这附近存在一个机关,这块地砖或许是机关的密处,就是不知道通往哪里。

    “大哥,阿周,你们也在四处找找,看有没有隐蔽的机关口。”

    江成说完,阿周也跟着他四处找寻了起来,张承蹲着朝砖墙底部的机关打量了好一会,随后摸索到了推动点,边推边说道:“把这里推开不就知道机关在哪了?”

    江成听到连忙转身朝张承喝止道:“先别碰!”

    话音刚落,江成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震,随后听到清脆的哐当一声,像是一块砖石从高处落入了空旷的空间,江成顺着声音下意识的朝张承那边看去,只见张承扭过头缓缓起身,面露尴尬望向江成和阿周两人。

    “什么情况?”

    “我把底下的石头往里推了一下,就推空了,应该是掉下去了。”张承解释道。

    “听刚才那声音,难不成我们脚下是空的?”阿周疑问道。

    江成双眼快速的朝四周看着,迅速的寻找着可能被触发的机关,突然脚下又连震三下,江成三人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刚稳住身子抬起头,却发现眼前的事物竟然缓缓上升了。

    “是我头晕了吗,我怎么感觉砖墙在动!”张承说道。

    “不是墙在动,是我们在下降!”阿周指着脚下的地面惊声道。

    江成和张承两人连忙低头,惊讶发现他们三人所处的这一方地面正在缓缓朝下降去,当他扭头朝身后的石阶看去的时候,石阶已经距他们近一米高了。

    “一定是触发了机关的缘故,别乱动!”只见他们缓缓的降落着,眼前慢慢出现一处崎岖的空间,不知何处的透来的天光照亮着这里,这一方空间大且空旷,皆是在山底凿刻出来的,顶部分布着不规格的各种石块,像是未精心凿刻,又像是溶洞中的钟乳石。只见头顶上的光亮越来越远,三人站在石台上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缓缓降落到与空间地面平齐,脚下石台又微微一震,之后就不再动了。

    “江成哥哥,这是哪啊?”阿周望着幽静的空间,不免有些害怕,张承虽未明说,但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唯独江成没什么恐惧,反倒有些好奇的想要探索,按理说来,张承和阿周年纪皆小,深入荒芜之地会害怕属实正常,江成是成熟的心智,自然没什么异常情绪。

    “先四处看看,你们跟紧我。”江成一边说,一边朝有着亮光的前头走去,到了这陌生之地,张承和阿周也不敢掉队,纷纷紧跟着江成,三人不一会走到了亮光尽头,尽头是一个拐角。

    走到拐角处,脚下的地面出现了很多落叶,天光大亮,转过拐角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到了尽头的天顶洞,头顶上是一个洞口,距离江成三人约莫二十多米高,洞外是蔓延的高树枝叶,洞内堆着厚厚的一层树叶,应该是日积月累而成的了。

    在洞口正中,摆放着一副长形的石台,上面堆积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倒看不出是什么。

    江成正要上前查看,就被阿周拉住了衣角,只见阿周望着洞内三边的石壁,有些害怕道:“江成哥哥,墙上那些是什么?”

    江成放眼看去,只见那三面石壁上皆横三竖三凿刻着凹槽,每面墙上都是九道,再细一看,里面躺放着一些怪异的东西。江成心生不妙,便让张承和阿周站在原地,自己走了过去。

    这不看还好,走近一看,只见那石槽里躺着的都是尸骨,已经腐去了血肉,一身白骨,身上残留着几片还未腐朽完全的衣衫,三面墙中皆是如此。

    江成扭头朝张承和阿周看了一眼,随后走过去,说道:“别怕,只是些白骨,已经消亡很久了。”

    张承和阿周有些惊吓的说不出话来,看到江成轻描淡写的说着,两人情绪又稳和了些。

    “江成哥哥,你不怕吗?”

    “我也想问,你怎么什么都不怕啊?”

    “我可能是......天生胆大吧...”面对张承和阿周的疑惑,江成只好这么解释。

    随后三人又原路返回,寻找着出路,但显然除了他们降落下来的那方石台,这里再没有其他走向了,不知不觉外面已经落日,两边的洞口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石室里也越发暗淡,见着没了出路,阿周害怕的哭了起来,“怎么办呀,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啊,我是不是见不到我娘了。”

    在幽暗诡异的环境和没有出路的情况下,阿周抑制不住的哭声从石室里响起。“阿周你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张承倒是坚强着安慰阿周,在此时竟表现出了成熟的理智。

    “谁会来救我们啊,谁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啊。”阿周依旧害怕,哭泣声不止,张承和江成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此时不仅阿周明白,他们二人更明白现在的处境,深入后陵山尧王古坟,被困在了深山的山底石室里,任凭人找,也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阿周的话让张承也无话可接,张承微低着头,心情和阿周无异,江成也心生后怕起来,他们现在的处境,确实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出口,但此时天已经黑了,石室内更是诡异,从洞口吹下的凉风轻轻摩挲着地上的枯叶,微微夜光照亮着洞口处的那方长台,月光同时斜落在一面墙上,照出阴暗处的白骨,江成这时才意识到,那被树叶盖住的长台,或许是一副棺材!

    夜之愈深,这方天地愈发的诡异,望着那方石台,纵使是江成,心底也逐渐发毛了起来...

第九章 梦惊鬼掌灯

    江成走回转角,朝蹲在墙角处的张承和阿周说道:“你们别怕,我师父会来救我们的。”张承和阿周两人一齐抬头,欣喜道:“真的吗?”

    “嗯,他会来的。”

    江成冲两人微微一笑,就地靠着墙坐了下来,张承和阿周坐在转角,望着坐在对面的江成,阿周有些不解,问道:“江成哥哥,你为什么不坐过来啊?”

    “我在洞口这边守着,师父等下来了好找我。”江成朝洞里的尸骨瞥了一眼,笑着解释道。

    由于江成守在洞口的尸骨这头,也算是给了阿周和张承一些安全感,两人的情绪渐渐安稳了下来,起先还互相交谈了几句,到后面就慢慢睡着了,为了照顾阿周,张承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阿周身上,石室内夜晚温低地冷,张承也冷的有些睡不安生,江成未睡,便将自己的外衣又盖在了张承身上。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总要有一个人守夜来着,江成并不认为赵辅能找到他们,先前的话更多的是为了给张承和阿周吃下定心丸。

    说不定在此刻,尧王村已经因为不见了三个小孩而慌乱了起来,江成轻叹一口气,微微侧头朝洞内的石壁看去,望着凹槽里的尸骨,越发觉得此处像是个死人的洞葬,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出尸变的故事情节,但当他回过神来,那些尸骨并没有动,江成也逐渐倦意上头,缓缓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洞口处灌入一股凉风,忽的将江成吹醒过来,江成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微睁着眼朝张承和阿周看去,只见两人披着衣服睡得安静,随后又一阵风,将一张残破的符纸吹到了江成脚下,江成捡过符纸,放在眼前看着,慢慢朝符纸吹来的方向转头过去,正是从棺洞那边吹来的,而这一眼,江成却察觉到了异样。

    只见那方石台上堆积的一层树叶已经尽数吹散,在石台正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已点燃的蜡烛,烛光呈现出怪异的幽青色,将棺洞石壁上的尸骨映照的更加阴森。

    江成心生疑惑,好端端的这石台上怎么多出一支蜡烛?便起身朝石台走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座石棺,不知棺盖在何处,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干枯的双手合放在身前,穿着青袍,头上盖着纱面。见到此景,江成的心咯噔跳动了一下,后背发凉,他没料想到,这石台居然真的是一副石棺,里面还有尸体。

    那根蜡烛嵌在石棺上方,滑落的蜡堆显示此前就有燃烧过的痕迹,应该是本身就存在,只是被树叶覆盖住了,观察完蜡烛,江成又将手微微伸放在尸体的纱面上方,被好奇心驱使着想要揭开面目,但意识告诉他揭了面纱必会出事,这是千古不变的套路,想到这里江成收回手来,遂不做打算准备回到原地,在转身离开时,身子竟带着衣摆生出一股不符合规律的强风,扑的将蜡烛扇灭。

    江成见着蜡烛一愣,转头道:“灭了正好。”说罢脚步加快的朝原地走去,面对突然出现的怪异事件,江成的心已经紧张了起来,石棺里躺着一具完好的尸体,没有人能保证它会不会活过来。

    江成刚走回原地,只见到眼前的幽青色亮光再度亮起,江成轻轻咽了咽口水,这下更紧张了,随后透着墙壁微微朝光亮处看去,当视野转到蜡烛时,只见蜡烛旁边是从石棺中伸出的一只手,手指抵在蜡烛灯芯处,正是石棺中的那具尸体。

    “你大爷的,闹鬼了!”江成有些震惊的说道,说完便朝向张承和阿周跑去,边跑边喊,但张承和阿周坐在那里无动于衷,仅一眨眼的工夫,江成后方便传来一阵风意,一道高大的影子盖过自己投射到了墙上。

    后方的尸体一动不动,江成也不敢动,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想跑却迈不动腿,张着嘴叫不出声,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遍布全身,江成感觉自己跑不掉了,他尝试将全身的力气聚集着,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终于,他惊叫出声来。

    “啊~呃...呃....”

    江成的大脑画面白光一晃,再次睁开眼来,这时他发现,自己依旧依靠在墙边,没有挪动过地方,他扭头朝棺洞看去,没有亮着幽青色的蜡烛,一切都是原样。

    “原来是个梦......”江成伸手拭去额头的冷汗,但当他低下头时,他却发现脚边枯叶中夹杂着半张残缺的符纸。方才梦中的画面他记忆尤新,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符纸,江成迅速朝石台看去,只见那石台里忽的伸出一只手,朝石台上点了一下,顷刻亮起了幽青色的光,也是一支蜡烛,摆放在同样的位置,江成又看见那只手点亮了蜡烛,忽的缩回了石台里。

    “这...拿我寻开心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知为何,江成非但不怕,反倒心生出一股无名火,感觉被戏耍了一样,也没了惧意,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大步上前朝石台走去,朝里面的尸体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将石块朝石棺里砸去,又拿起蜡烛同样丢了进去,“管你是死人活人,今天都要让你再死一道。”

    只听见从石棺中传出一声闷哼,随后,围着石棺的三面墙中的尸骨开始发出嘎吱的骨头碰撞声,一具具披着烂衣的白骨骷髅像活了一样,慢慢的从凹槽中躬身爬了出来,紧接着一只手举着未熄灭的蜡烛又缓缓从石棺中伸了出来,还未等江成思考,一张披着纱面的脸顿时从石棺中窜出,活生生横在江成眼前。

    “妈呀,真闹鬼了!”江成惊吓的大喊了一声,下意识的抡起拳头将眼前的脸锤了一拳,随后朝石室内跑去。那尸体先是躬身捂了捂脸,顿即从石棺中蹦出,四手斜立在了石壁上,又缓缓站到地面上,紧跟在后方的几十具骷髅聚做一团。

    江成开始确定这下不是梦,是真的危险了,也顾不得身后,径直跑去喊张承和阿周。刚跑过转角,只听见从棺洞里传出“膨隆”的爆炸声,顿时火光冲天,将整堆尸骨烧了起来,江成扭头一看,发现那火光对面,隐约有着一道身影...

第十章 始闻魈现

    只见眼前的白骨骷髅尽数着了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犹如干柴烧着一般,整个棺洞内火光熊熊,突然,从火堆中传来几下挥动的剑气声,将那些尸骨尽数击飞起来,震到空中顷刻变成了无数的火星残骸,将整个棺洞营造得异样美丽。

    江成看着眼前美景,不由得愣了愣,脱口而出道:“好一个...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火星逐渐熄灭,那裹着纱面的尸体又出现在了江成眼前,笔直的站着,尸体身形微微膨胀,似要发怒,这时只听见那尸体身后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靠边站。”

    那尸体顿时恭恭敬敬,自觉的往左挪了挪,这才露出站在身后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白衣云袍的赵辅。

    “嘿,师父。”江成见状眼前一喜,心中涌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快步朝赵辅走去,走近时,又不可避免的朝站在赵辅身边的那具尸体看了看,只见他原先虽是躺在石棺里的,但却像个活人。

    “您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赵辅一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握着剑鞘,剑柄处挂着三提红色小灯笼,他微微侧头朝江成看了过来,语气平静道:“您...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赵辅故意说了个尊称词,但却是别样的意味,江成听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想看看这尧王古坟的稀奇,没成想被困在这里了...”

    “看出什么稀奇了吗?”

    “没...就看到了他!”江成有些尴尬,随后转移话题指向旁边那尸体,问:“师父,他...是人是鬼?”

    “非人非鬼,一只魈类而已。”赵辅解释道,随后站着的尸体朝江成微微低头,伸手打了个招呼。

    江成愣道:“他就是魈?怎么像个死人一样。”

    “成魈的时候被当死人葬了,在这里躺了几十年。”

    江成连忙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冲赵辅说道:“既然是魈类,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收了他?”

    “他又无患,何必赶尽杀绝。”

    “可是他刚才吓我,把我吓得半死!”江成又言语道。

    赵辅听完,朝那只魈看去,问道:“你方才吓我徒弟了?”

    只见那魈连忙摆手,纱面下发出含糊的声音,冲着赵辅解释着,赵辅听完微微点头,冲江成说道:“是你们来这里吵醒人家了。”

    “这......你也听得懂?你确定他说的是鬼话?”江成望着那只魈有些疑惑道。

    “听得懂,本来会说人话,躺了几十年,现在只会说鬼话了。”赵辅说道。

    “厉害!”江成听完再朝魈看去,反倒觉得有一丝趣味,片刻,赵辅问道:“不打算回去了?不如留下来和小王作伴?”

    “和谁?小王?”江成听到一个疑惑的词,只见那只魈冲江成摆了摆手,微躬着身子像在认领名字一样,“他叫小王?”江成又向赵辅递去确认的眼神,得到肯定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又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故咧出了奇怪的表情。

    “下次,下次再来找你玩。”江成冲名叫小王的魈颔首点点头,“王兄,方才都是误会,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后常聚哈。”

    小王也用含糊的声音和肢体语言表示友好,一小孩一只魈,互相说着离奇的话题反倒有声有趣,直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转角的赵辅冲江成喊了一声:“还走不走?”

    江成这才转头,朝赵辅看去,张承和阿周已经站在了赵辅左右,一人手提一只小红灯笼,冲江成呼喊着,江成这才朝大家跑去,从赵辅剑柄上取过灯笼。

    “小王,回去吧。”赵辅冲小王说完,只见小王恭敬的点了头,转身爬回了石棺。

    江成看着这略显滑稽的一幕,再也抑制不住的侧过头,趁着黑无声大笑了一番。

    “赵叔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因为江成告诉我了,所以我就来了。”赵辅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又多了一丝爱护。而此时,张承和阿周一左一右的跟着赵辅,眼中充满了崇拜,此时在他们看来,如神仙一样前来搭救他们的赵辅已经是他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了。

    “师父,我们怎么出去啊?你能带我们飞出去吗?”江成问道。

    “这里我飞不出去,还是走路吧。”赵辅边走边说道,在江成的疑惑下,赵辅带着他们三人朝密室东边走去,“小王,打开暗门。”小王回应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朝石棺上的蜡烛盘转动了一圈,只见面前的石壁忽然发出石块摩擦的声音,并出一条石缝,一左一右的散开,露出了一道门,门内是一条长长的暗道,墙壁每隔不远都有着一盏长明灯。

    “记一下机关,以后别迷路。”赵辅忽然朝正扭头望着石棺处的江成说道,江成点点头,心领神会。

    四人进入密道,只见密道里横七竖八的布满了通往别处的通道,每一条通道都有一道坚厚的铁门锁着,江成见得好奇,但想问也不敢多问,就顺着密道一直走着,很快就到了尽头,眼前又是一道石门,赵辅拿着剑轻轻朝石门顶部凸出的石格推了一下,那石门就缓缓上抬,当他们出来时,居然是从尧王村山脚下最大的那座葬山坟的墓丘里出来的。

    江成怎么都想不到这暗道的出口就是平日里丝毫不起眼的墓丘,那敦厚的石门正是嵌在墓丘前的墓碑。

    回到尧王村,发现张承和阿周的爹娘还有一众村人都焦急的守在村口,赵辅将张承和阿周亲自交到各自爹娘手中,叮嘱道:“他们没事,只贪玩回来晚了而已,希望你们不要责备。”

    张承和阿周的爹娘连忙道谢:“赵先生,多亏你及时回来,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事我已经办好了,让张承和阿周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启程。”赵辅接着说道。

    “劳烦赵先生了,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江成听得疑惑,问赵辅道:“师父,你说明日启程,是什么意思?”

    阿周娘说道:“赵先生给我们家阿周和张承寻了个好前景,送他们去震州的紫陵山阁修学。”

第十一章 震州紫陵山

    “震州,紫陵山阁?”

    “嗯?怎么了?”赵辅反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

    “震州紫陵山,东济国最大最上乘的学堂,集武之师、天涯信网、万千医法皆有所学,是为东济国培养人才的地方,懂了吗?”赵辅解释道。

    江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朝向张承和阿周说道:“这事你们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啊?”

    “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修学啊,哈哈。”阿周冲江成吐舌头笑道。

    张承也走上前一步,道:“江成,你明天来送我们吧。”

    江成心中却忽的涌生出一抹莫名的感伤,一种他已多年未体会过的离别之情,江成郑重的点了点头:“嗯。”

    “我们先回去了。”张承和阿周冲江成摆了摆手,跟着爹娘回去了,随后江成也跟着赵辅往家中走去。途中,江成问赵辅道:“师父,你这些日子出门,就是为了张承和阿周修学的事吗?”

    赵辅点点头:“嗯,是张承和阿周的爹娘找到我,让我帮他们找个出路,不想让他们一辈子待在这里见不了世面。”

    “那师傅,震州的紫陵山真的很厉害吗?”

    “紫陵山是东济国所有武学之人、医学之人最向往的最高级学府,拥有最上乘的武学授承和医学传承,由皇室钦点,为东济国培养能武之师,学业集成者便分派往东济国各处任职,同时拥有最大的情报密网机构,信网密探遍布天下诸国,你觉得呢?”

    “厉害,不过这种高级学府应该很难获得修学资格吧,师父你又是怎么办到的?”

    “就去了趟震州,上紫陵山找一把手说要带两个小孩来修学,然后就办妥了。”赵辅轻描淡写道。

    江成听得一愣,也不知赵辅说的是真话假话,接着道:“不是...你就去了趟...人家就答应了?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赵辅停下脚步,朝江成看了看。接着说道:“什么信不信的,我找老朋友办这点小事,很难吗?”

    赵辅说完,江成独自惊呼,看着赵辅风轻云淡的说出最有格调的话然后离开,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带牛的二字词语,喃喃道:“师父你可太能装逼了你。”

    江成后脚回到家中,赵辅正坐在桌前喝茶,看样子是要问责,江成也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关上了门,朝赵辅走去,待江成走近,赵辅放下茶杯,微微抬头,朝江成端详了起来。江成被看的别扭,还未等赵辅开口,便先道歉道:“师父,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带着张承和阿周去后陵山的,今天要不是您及时赶到,我们可能就被困在那里了,要是我们不小心出了事,您也不好向张承和阿周的爹娘交代。”

    江成自然知道孰对孰错,及时认错便是最好的举措,赵辅望着江成,眼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反而让江成坐下,说道:“你们出了事,我不好向人家爹娘交代,这句话是对的,但你也没错,我知道你喜欢猎奇,这是天性使然不怪你,你们唯一不妥的是误触了机关。”

    江成听得眉头一抬,有些惊讶的望向赵辅,惊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触碰到了机关?”

    “你们应该是从山坡的横树下面的石道进古坟的吧?”

    “嗯,师父你也知道?”

    “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石道的?”

    “是张承以前冬天抓兔子时发现的。”

    “嗯,不要告诉别人。”赵辅说完便起身回房。

    “师父,你不反对我去尧王古坟?”江成连忙起身冲赵辅问道。

    赵辅停下脚步,道:“想去就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但前提是我在村里,否则没人能来救你。”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早去送张承和阿周。”赵辅接着说道,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指着阁台说道,“记得给你命父上香。”

    江成扭头朝阁台上看去,阁台上尊供着一尊金像,正是江成改族脉换命纲“过继”续命的命父、其父江正寻早夭的弟弟江从寻,江成能够新生,其命父江从寻功不可没,且要以江从寻骨骸为其续金身尊供,让江成早晚祭拜,这一步骤,每日必不可少。

    江成走进台前,点了三炷香,行三躬六拜尊父礼,事毕后望着金身,心中感慨,在赵辅看来,江成的存在也许是因为改族脉换命纲,而在江成看来,他的到来是因为那场“三爻观星”和江州令,但谁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江成心中只知道,是因为赵辅,使他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使他来到了遗秘王朝。

    江成早早的起了床,并约定在村口送别张承和阿周,当他来到村口的时候,只见村口已不知何时停了两辆精致的马车,同行的还有统一白云袍着装的八人,腰间皆系着紫色丝带,挂着铭牌,守候在此。

    随后,赵辅带着一众村人其送在此和阿周前来,此时张承和阿周已换上了和车队一同样式的白云袍,但又有些差别,看上去像是学生衣袍,张承和阿周走来,冲江成炫耀道:“好看吗?”

    江成见状,不由得夸道:“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们了,看来你们就应该去紫陵山修学。”

    阿周低头打量衣服道:“这是昨天赵叔叔带回来的,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合身。”

    “就是就是,不大不小刚刚好。”张承支棱着自己的衣服,随后冲赵辅赞道:“赵叔叔,你简直神了。”

    “合身就好。”赵辅朝张承微微一笑,随后朝车队走去,车队领头那人走上前来,冲赵辅拱手道:“赵玄老,车队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启程。”

    “嗯。”赵辅点点头,转身朝张承和阿周招手道:“准备启程了。”

    张承和阿周的爹娘送着两人走上前来,将包袱递给他们,却又有些不舍,父母孩子皆红了眼眶,阿周娘先开口挥别道:“阿周,不要惦记家里,在外面好好修学,不要辜负了赵先生的重托。”

第十二章 天下武学:一乾降九辰

    “娘,您老在家照顾好自己,等我学成就回来。”阿周环抱着娘亲,缓缓说道。

    “张承,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是男孩,也是阿周的哥哥,出门在外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妹妹。”张承爹冲张承叮嘱道。

    张承郑重的点点头,道:“爹,周大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保护阿周的。”

    “好孩子...”

    张承和阿周与爹娘告完别,又冲向江成,江成处在离别的氛围中,却也有些感伤起来,张承和阿周两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交到的唯二知心朋友,虽然他们心智不同,但并没有成为三人交心的阻碍。

    “嘿,兄弟,走了啊。”张承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装作豪迈的离别说道。

    “江成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阿周会想你的。”阿周跟着说道。

    江成的眼眶也热了起来,他连忙转动眼珠朝别处分散了些注意,随即转过头来,真诚的说道:“好兄弟,好妹妹,你们放心的去修学,日后我会去找你们的。”

    “那说好了啊,你可一定要来。”

    “嗯!”

    三人一齐拍了拍手,随后张承和阿周上了同一辆马车,一旁的领队见状,连忙上前说道:“两位小侠,我们准备了两辆马车,你们不用挤在一起的。”

    “可是叔叔,我觉得一辆马车已经足够我们坐了。”阿周从帘中探出头来说道。

    “是啊,叔叔,你就让我们坐一辆吧。”张承也探出头请求道。

    “傅主事,小孩子喜欢热闹,就让他们坐一辆吧。”赵辅开口道。

    领队的傅主事点点头,得到同意后的张承和阿周又欢喜的冲江成看去,三人互动不已。

    “傅主事,这两个孩子分别叫张承和阿周,他们的灵慧我都看过了,同是修学上品,此行前往紫陵山修学,还望傅主事多多照顾。”赵辅又补充道。

    傅主事点头拱手,道:“赵玄老放心,这些阁主已经吩咐过了。”

    “嗯,有劳傅主事了,启程吧。”赵辅点点头。

    傅主事又行离别礼,随即招呼车队:“启程。”

    说罢,车队挂起紫色天幡旗,正是紫陵山的标志旗帜,车队开始缓缓行动起来,坐在车中的张承和阿周见着马车启程,觉得好玩,又兴奋的冲爹娘和江成招手告别。

    “江成哥哥,一定要来找我们啊......”

    “再见了......”

    江成边笑便挥手告别,殊不知眼里已噙满泪水,直到车马远去转进了林间,这才发觉到眼泪的存在,连忙伸手拭去,再睁眼时,发现赵辅已经转过身来正望着自己,江成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转过头去,赵辅走上前来,故意说道:“这怎么还哭了?”

    “我...我这是对好朋友离别的热泪,还不兴小孩子哭啊?!”

    “可以,不过今天之后,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哭。”赵辅双手背于身后,缓缓道,“从今天开始,我将正式传授你伏魈人秘传钦天术。”

    “钦天术?”江成差点没反应过来,他何曾想到赵辅会在这时说出传授武学之术的话。

    “此术乃我伏魈人秘传武学,共分二部,一部授伏魈全术,一部授武绝身法,乃是上乘武学,你只有学有所成,才有实力自保,并查清你江家的魈灵诅咒所有的牵扯。”赵辅接着说道。

    江成开始兴奋起来,心中喊道: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开始修习武学了!

    “好的师父,我一定认真学习,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江成好奇问道。

    “那你现在就绕着尧王村的田垄,先跑两个时辰。”

    “师父,学武功不是应该先从基本功开始吗?”江成提问熬,“比如,扎马步?”

    赵辅微微皱眉:“扎马步是什么玩意?先跑吧,跑完回去找我,不许偷懒,我能看见。”

    说罢,赵辅便背着手朝家的方向走去,也不等江成多问,赵辅便已离开,江成随即调整好状态,来到田垄边,开始训练了起来。

    自这一日起,江成才开始真正的修学钦天术,而在往后的年月里,钦天术便成了他的一门必修课,而后江成却发现,赵辅所传授的钦天术虽分伏魈和武绝两卷,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别,他修学钦天术一体,自以为没什么玄机,往后却逐渐领悟到钦天术的玄妙之处,作为伏魈人秘传的武学钦天术,实则是通过赵辅改良而来的,原始的钦天术只有伏魈全术,赵辅将其与武绝身法融合刻究,便形成了赵辅独有的钦天术。

    在赵辅的教导传授下,江成才真正走上了武学之路,并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每一日的变化,如此往复,便是十年。

    在这十年间,江成也逐渐从赵辅身上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的各种存在,首先是东济国,东济国的境域分为一京三省六州土:即京都城:济京;京三省:东邱、西祁、北泽;六州:江州、乾州、震州、琊州、吝州、昆州。

    东济国位于东境之地,临南有南戌国,新楚国;临西有西俞国、溱安连城;临北有山海国、新唐国,在东济国北方边境,还有一片古战场,纵横十六州城,名称雁云十六州,历来是兵家战争相鸣之地,本是无人接手的尸横遍野之土,直至在三十年前被东济国收占,成为阻挡北方山海国和新唐国的重要军事要塞。

    在这个世界里,是存在天道武学的,但武学因人天赋不同,故修学境界也各有千秋,但总的来说,天下武学可概括为一乾降九辰,顾名思义,九辰为武学身法,可根据实力从一至九划分,九辰之上,便是步入了武学的大成境界,九辰上品再修大成者,便能踏入乾元之境。

    进入了乾元之境的高手,便和辰元境界的的高手有了悬殊的差别,亦有以一乾战九辰的本事,故九辰及之上又分:九辰,上九辰,入乾,上乾;而天下武学的巅峰,则是上乾,入了上乾境界,便是代表着进入了武学的最高造诣,成为顶尖天下武学的存在。

第十三章 少年初成天下秘

    十年后

    东济国乾州东境县尧王村赵家大院

    院中十年依旧如往日模样,赵辅依靠在院中一条藤椅上,左手边是一张藤桌,上面摆放着一盘点心和茶,在空旷的院中笔直站着一少年,手持一柄银剑,正全神贯注的望向赵辅。

    院中少年正是江成,如今他已入及冠之年,生得俊俏英气,在赵辅的十年教导下,已颇有些少年侠客的风范了,而赵辅依旧是十年前那副模样,不曾有何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慵懒,大抵是因为日子清闲,且江成学武有赋,少让他操心的缘故。

    赵辅轻抿了一口茶,又随意的朝江成看去,随后吃下一块点心,全然无事的样子,江成紧盯着赵辅许久,终于泄下气来,松下身子上前两步,有些不耐烦的冲赵辅说道:“师父,你的试炼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我都等半天了。”

    赵辅轻轻抬眼,道:“先吃块点心?”

    江成一眼望向藤桌上的点心,点头道:“好啊。”

    说罢便朝赵辅走去,赵辅轻轻端起点心盘,朝江成方向递来,忽的将点心盘转到右手,左手顺势拂袖一挥,忽然一道分心白影从赵辅身上分化而出,手持一柄云剑朝江成冲了过去。

    江成眼前忽现分心白影,来不及做出更大的反应,但仍下意识的横起银剑在前,挡住了分心白影的剑气,并借着剑力起身向后退去,很快便与分心白影陷入了胶着之中,在交战中,江成的身法和剑式都有着敏捷的变换,前十多个回合并不落下风,不仅游刃有余,还反击了几战,但很快,赵辅的分心白影陡然迸发出一道极强的剑压,江成分心抵挡,却漏了破绽,被分心白影顷刻破功,震退十来米远。

    赵辅泯茶朝江成看去,随后收了分心白影,“师父,你玩阴的.....”江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安抚着疼痛的屁股一边冲赵辅控诉道。

    赵辅颇有些得意的朝江成看去,道:“这招叫出其不意,你得好好学。”

    “你少来,你变着花样的试炼我,套路太多了。”江成连同以往的事一起说道。

    “都是试炼,你不准有怨言。”赵辅正经的解释着,嘴角抑制不住的憋出一丝笑容,又急忙收回。

    江成一脸奉承假笑的回应着赵辅,心中却道:我看你就是天天训练拿我寻开心了。

    “师父,你不是说我已经是七辰的实力了,怎么还是打不过你的分心白影啊?”赵辅又问道。

    赵辅朝江成看了一眼,淡淡道:“噢,刚才忘记调整了,和你试炼的分心白影是九辰实力。”

    “九辰?!”江成顿即张大了嘴,“我说我怎么后面一点还手之力都使不出来呢,不带你这么坑徒弟的。”

    “都是为你好,我也看出你的实力了,确实是七辰了。”赵辅又轻抿一口茶说道,“十年修学能达到你这个水准,也是很难得了,你知足吧。”

    江成一听有些欣喜的问道:“那是不是说明我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啊,那我在同辈里应该算佼佼者吧?”

    “你可不算什么练武奇才,你能有今天的水平,全靠我教导有方。”赵辅丝毫不保留的说着,言语中微微透露着一丝炫耀。

    江成尴尬一笑转过头去,面对赵辅自顾自夸的样子,他早已经习惯,这十年间赵辅最大的变化就是从一个冷言话少的人变成了一个诙谐的人,但话说回来,赵辅这是一种放松的姿态,但也只对江成如此,对外依旧冷言少叙。

    两人皆沉默下来,赵辅躺在藤椅上望着天,江成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开始吃起点心,许久,赵辅缓缓开口。

    “江成,今天是你及冠之日,我很高兴你能顺利长大成人,这也是你父母的遗愿。”在江成坐在一旁吃着点心时,赵辅突然正声说了起来。

    江成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望向赵辅,道:“师父,你想说什么?”

    “从江州带你来到乾州,这十年来我总是在回想,你究竟是何人?”赵辅缓缓道。

    江成听的一愣:“我是江成啊,还能是谁?!”

    “你确实是江成,但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师父,你都知道了......”江成心中咯噔一下,却忽然有些兴奋,心想赵辅难道知晓自己的来历和真实身份?

    “知道什么?”赵辅反问道。

    江成瞬间失落下来,敢情赵辅并不知道,便问道:“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我前往江州的时候,江家已经沾染魈灵诅咒,你父亲恳求我救你,但那时候你已经没生命了,我只好报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为你换族脉改命纲,实际上是想将你已经消散的天地人三魂召回,虽然后面你活过来了,但你体内的灵魂程度似乎远远超出了你的身体,你在很多方面的处事方式远超你本来的心智,就像...一个小的身体里装了一个成熟的灵魂......”赵辅接着说道,“所以我在想,当年换脉改命的时候,会不会出了差错?”

    “师父,我就是江成!”江成很真挚的朝向赵辅说道,赵辅望着他,江成却看不出赵辅在想着什么,于是转移话题,接着道,“师父,钦天术里的换族脉改命纲之术,在我之前你有用过没?”

    “这是钦天术里唯一的改命之术,没有样例记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

    “那怪不得......”江成点点头,低声嘀咕道。

    赵辅缓缓起身,理了衣袖,接着道:“不管怎么说,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作为江家的独子,有些事是时候面对起来了。”

    面对什么?复仇!调查江家的魈类诅咒起末。江成自然是想到十年前在江州发生的江家魈灵诅咒一事,等他也跟随起身时,却看到赵辅手中已然拿着一枚令牌,令牌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鲜亮的朱铜色,江成望着令牌那熟悉的模样和上面雕刻的符号,脑海中唤起了尘封的记忆,在另一个世界遗失的朱铜令牌,如今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江成有些惊讶,下意识的说出了三个字:“江州令......”

第十四章 江州令现觊觎生

    赵辅听得一惊,抬起头望向江成:“你怎么知道这是江州令?”

    “我......”江成刚想说出实情,又转口道:“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东西......感觉很熟悉!”

    “不可能,你在哪见过?”赵辅似乎极为上心,接着询问江成。

    “可能是在梦里吧,我已经记不大清了。”江成又说道,“师父,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就是你说的...江州令!”赵辅缓缓道。

    江成有些吃惊,连忙从赵辅手中取过江州令端详起来,他的内心有些按捺不住,一个能证明遗秘王朝存在的信物此刻居然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过外头没有磁锈包裹,也使得江成清清楚楚的将江州令看了个遍。

    “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赵辅见着江成问。

    “师父,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它是干什么的?”江成兴奋抬起头问道。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江州府州令官职,江州令既是信牌也是官职凭证,官职与府卿平级,独立于府衙机构之外一职,特殊情况时可代替府卿管理政务。”赵辅缓缓说道,“江家持有江州令者,可当州令一职。”

    “啊,这么大个礼物啊?”江成明白了江州令的作用,虽与心中所想的江州令描述有些出入,但基本符合他当初的猜想,一块令牌就能当一个官,就算是古往今来,也是绝无仅有的例子。

    “这既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也是一块烫手山芋,你父亲因它被人算计,江家因它灭门,当年夜袭江家的诸方势力,都是为了江州令。”赵辅接着道,“你父亲临终前托付我,你若活,我便带着你和江州令远走,让江州令不再现世,你若未活,我就只带着江州令离开。”

    “我爹此举是何用意?”

    “不知,你父亲说以他的能力也无法护着江州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永远不见世人。”

    “那师父依你看呢?”

    “依我看,江州令背后恐怕牵连着一个足以撼动东济国的存在,所以才引得多方势力争抢。”

    江成听得一愣:“师父,既然这样,你现在又让它现世了?”

    “你父亲隐守了江州令一辈子,还是被人知晓,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他不让你回江州,是因为江州险恶,牵扯江州令的势力千丝万缕极难撼动,但...”赵辅顿了顿,接着道:“我想你搞清楚发生在江家的魈灵诅咒背后的所有隐情。”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回江州...去调查这其中的一切!”江成道。

    “嗯,这是我的想法,从我在你父亲手中接过江州令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着。或许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但一切谜团都留在了江州,要想搞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牵连,就不得不回到江州。”赵辅解释道。

    “这样啊。”江成愣了愣,心中一时间还想不出个答案,“师父,江州令再让我看看。”

    “给,本来就是你的。”赵辅随手将江州令丢给江成,随后拂袖而去,“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辅走了一会又停下来,“江州令现世,很快就会有各路势力前抢了,你可得收好了。”

    “没那么夸张吧师父。”江成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朝向赵辅问去,“他们一般什么时候来啊?”

    “很快。”

    江成轻叹一口气,而后到尧王古坟最高的坡上坐了下来,江成朝着整个尧王村看了一遭,心中开始有些想念张承和阿周,照着日子算,他们也前去震州紫陵山修学快十年了,这期间虽也有写信往来,但心底还是想着能见上一面,在这尧王古坟,江成又想起多年前他们贪玩潜入山底的事情,窘态的一夜不由得让人好笑。

    这十年间江成每日的事情便是苦学钦天术,如今也算是不负赵辅所望,他举着江州令发呆许久,心中也想了许久,或许回到江州也该是他的宿命所归。

    “回吧,不回江州怎么解锁剧情呢。”江成忽之一笑。

    “叮。”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不知从何处射来的一支铁爪箭直逼江成,却撞上了江成手中的江州令,巨大的发晃力使得江成手掌瞬间发麻,江州令脱手而出,江成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另一只手抓过铁爪箭,警惕的望向箭头射来的方向,忽的又一支箭射来,江成翻身躲避,身子下仰抓过江州令,连跃下两个山头。

    又一支箭从山下射来,江成锁定了方向,反手抓住箭身转了个向朝原处甩去,箭头倾力而出,硬生生的刺进了一块巨石穿石又出,崩开四五块,将潜在巨石后的射箭那人逼了出来。

    “那个...射手,报个名号吧。”江成朝山下那人看了看,随后道。

    “老子是箭手,名号你不配知道,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老子饶你一条命。”持弓那人穿着便装蒙面,身后背着箭袋,一张弓拉满了弦,一只箭头准确的对准江成,透过弓力就足以看出此人的箭术不容小觑。

    “想要这个?”江成故意把江州令微微举起让那箭手看了一遭,随后放进怀中,“那你也得有本事抢啊。”

    “找死!”那箭手恶狠一声,手指轻脱,满弦的箭一晃而出,江成迎面下山,飞箭虽快,但在江成敏捷的身法前还是空隙有出,江成轻而易举的躲开几箭,这会工夫就已经下山一半,那箭手见江成丝毫不惧越发临近,手中的箭也弓射更急,在临近十多米时,江成的身形忽的一闪不见,箭手一愣,顷刻江成已出现在了眼前,飞手夺过弓箭,将箭手踢倒在地,持弓瞄准了下来。

    “现在是你的命在我手里,可以报名号了吗?”江成将箭头压的离箭手不过一尺远。

    箭手被震慑得不敢动弹,连忙求饶道:“少侠饶命,在下明晃。”

    “谁让你来的?”江成微微松手。

    “阎王!”明晃忽然露出诡笑,身子朝地下陷了三分整个人迅速被拉开,脱离了江成的控制,不等江成低头,一支利箭便从山顶直射而下。

第十五章 七辰半箭手

    江成瞥见了箭手犀利诡异的眼神望向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身后,忽的转身持弓对峙,手中已拉满了弦的弓箭飞速冲出,与迎面而来的利箭碰撞到了一起,两支箭顷刻失去动力,碰出清脆的一声铁响,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江成微皱着眉朝山顶看去,只见得另一持弓箭的人,穿着与脚下这箭手无异,“你还有同伙?”江成迅速朝下说道,这才反应过来,脚下那箭手不知何时已经脱身了,江成下意识的朝后看去,迎面见那箭手举起一根树棍朝自己挥了过来。

    树棍正中击中江成头颅,江成大脑一嗡,险些站立不稳,连忙退后几步,接着那箭手又是一棍迎面挥来,江成伸手去挡,抽出身时,只见那箭手忽探出一只手,就像一只泥鳅滑溜溜的钻进江成的衣怀中,仅一瞬工夫,江成怀中的江州令便被那箭手摸走了。

    那箭手得手之后又迅速窜后,江成快步上前顿时被山上另一名箭手封了追路,只见那箭手跑的飞快,江成见状有些焦急,抬手一箭朝其射了过去,稍有偏差,这时后方山上的箭手又下山几分,利箭愈发逼近,江成三箭未中逃跑的那名箭手,又不断被后方箭手纠缠,心生恼火,转身一箭射向山中,竟射中了那箭手的左肩。

    那箭手的左肩痛垂,满弦的弓箭偏了方向射在了脚下的山石中,身形一闪随后躲入山中,江成踏空两步寻了高处起身,搜寻着方才那逃跑的箭手的行踪,却不见任何踪迹。

    “该死,就这么让他跑了。”江成更为恼火,转头朝向山上走去,势要从那箭手口中问出个来路,那箭手左肩负伤,已无力搭箭,遁躲在了后陵山中,江成熟知后陵山的每一处,很快便发现了躲在残碑后面的另一名箭手行踪,江成持弓满弦缓缓上前,临近时,那箭手忽的蹲身跳出,右手握着一只箭,箭头唰的朝江成挥来,江成脚步轻蹬后跃开来,手中弓箭顺发,射在了那箭手脚前一寸。

    “别动,否则这支箭就在你头上了。”江成迅速上前拾过箭头再次拉满弓弦道。

    “少侠饶命,我们也是受人指使。”箭手蒙面之下缓缓说道。

    “说,和你一同来的那个人现在在哪?”江成自然是知道他们受指使而来,而且是为了江州令,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找到另一名箭手夺回江州令,才好亡羊补牢。

    “不知道......”负伤的箭手伪装成不知的语气回复江成。

    “你们是一伙的你不知道?”江成手中的弦又绷紧了三分,眼角微微抽搐,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如今赵辅将江州令交付他手中不过一个时辰便丢了,他自然是怒中带急,可眼前这箭手却偏偏不怕死的样子,让他有些难应付。

    “江州令我们已经拿到了,要杀要剐随便你。”那箭手显然是一副死士模样又开口道,显然在反激江成,好让江成无从得知江州令的下落。

    “你!”江成手中的弓紧绷了许久,在听完箭手说的话后却缓缓松了下来,“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江成话音刚落,只听见赵辅的声音响起:“江州令在我这。”

    江成寻得声音来源,只感觉头上风压一阵,持弓对天,见到一团黑压压的人形正往下落,江成迅速靠后,那人掉下来,正是方才偷走江州令的箭手,那箭手已筋骨全碎,昏迷了过去。

    江成眉头一喜,负伤的箭手眉头一皱,怎么也想不到,下一秒,赵辅便从上空出现立了下来,望向江成:“我没说错吧,江州令现世,很快就会有人来抢。”

    说罢赵辅伸出手,将江州令摊开递给了江成。“我哪知道来的这么快。”江成接过江州令,好生收着,负伤那箭手见到江州令又回到了他们手中,有些惊愕,此时已无力反抗。

    “师父,他们是什么人?”江成又问道。

    “江州府的七辰半箭手,在尧王村外的松山客栈伪装成猎户十年。”赵辅平静的朝向负伤的箭手说着,似乎对于他们的存在早已知悉。那箭手微微低下头,无语回说,显然是被说中了。

    “师父你怎么会知道?”

    “从我带你来到此处的半月后他们就来了,这里有什么人有什么东西哪一样我都清楚。”赵辅接着说道。

    “十年,也是够能等的。”江成不由得赞叹起来,对于这两人的尽职也是有几分敬佩。

    “若是江州令不出现,他们还会接着等。”赵辅继续说着事情的串联,“觊觎你手上那东西的人早早就埋下了眼线,无论你在哪,都会被他们盯上。”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怎么处置?”江成指向俩箭手说道。

    “埋伏十年也是忠心耿耿,杀?”赵辅忽的望向负伤的箭手,袖下一手已然摊开,震出一道真气冲碎了箭手身旁的石块,试探性的询问道。

    死亡将至,那箭手却忽的求饶起来:“少侠,英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实属迫不得已,还望您绕我兄弟二人一命,我们保证不再冒犯你们。”

    “那我就问你一件事,回答完就准你们走。”赵辅询问道。

    “英雄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

    “江州现任府卿是谁?”赵辅问道。

    “是关庭延关大人。”那箭手脱口而出。

    “走吧。”赵辅点点头,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拂袖转过了身,缓缓下山去。

    江成紧跟上前,问道:“师父,你不怕他们回去告状?”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的人,盯了你十年,亦是个苦差事,姑且留人一命吧。”赵辅语气透露着些许的淡然,江成回头去看,只见那负伤的箭手搀扶着昏迷的箭手踉跄的从另一边下了山。

    “话是这么说,但偷我江州令的那个,手法就像小偷一样,跑的还快,要不是师父你来的及时,江州令可能就不保了。”江成吐槽道。

    “我跟你说过江州令现世很快就会有人来抢,现在消息估计已经传回江州了,很快就会有第二批人前来。”

    “那我们怎么办?”江成问道,“等他们来?”

    赵辅摇摇头,随后望向江成,道:“先前我跟你说的事,想好了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909/ 第一时间欣赏江州令最新章节! 作者:吾江不语所写的《江州令》为转载作品,江州令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江州令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江州令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江州令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江州令介绍:
小说群号:587732024,欢迎交流。
两百余年前伊始,天下忽生魈患,窜流天下各国方土,引发大乱导致诸国不国,生灵涂炭,期间有奇人创伏魈之术,设承妖司,于中州之地立嵩国而起,铲承魈类,往后年间,魈类方才逐渐隐去嚣焰,天下方土得以安立,恢复秩序,此后古嵩国离奇没落,留下不解的王朝之谜……
因一枚来着民间的江州令牌、一场“三爻观星”,现代网文作家江龄成为了历史中的遗失者,意外开启这个不知名的遗秘王朝时代……江州令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州令,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州令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