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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鸢尾丶躬行     灵界此间录txt下载     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三章:意料之外的人指路,很奇怪。

    长羽枫追了上去,刚刚自己逃跑时的林荫小道也开始变得明亮,他并不惊讶于自己身体的恢复,因为在刚刚的逃命里,他已经有所不同了。

    身体的疲惫感,或许来的没有那么猛烈,全身的筋骨都像是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就是这种程度的奔跑,全然没有任何的倦意。

    他想那个女人跑的可真快,就算自己飞快的跑也没有追上他,林荫小道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声响,自己敲击过的地面还有一些细小的凹痕,而上面好像除了自己和那只恶魔的脚印在,并没有看到过第三个人的脚印。

    那个女人用的是飞行。

    这可真是神奇,先不说她那把弓不需要箭矢也可以发出凝光的宏伟光束打击敌人,单是她说的那个什么可以带来好运的小丑金雕塑就值得让自己回味。

    运气,是什么呢?运气是一种千奇百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如果说自身的运气也可以操控,那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基本上就是普遍意义上的是心想事成了吧。

    那样的话,几乎可以满足任何人的妄想,运气好的是他,倒霉的可能就是其他人,那确实也是一件损人利己的玩意儿。

    长羽枫继续奔跑,自然比不上真的正在骑着那通透白猫飞行的女子。

    只是他们相隔的越来越远,虽然是同一条路,但是却怎么也望不到边。

    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没有遇到恶魔之前,长羽枫还想着去家中吃晚饭下午再去打零工,但是遇到了这个让他倍感亲近的女子,他瞬间便改变了计划,去跟着她,起码,探一探究竟是何来历,去往何方。

    可以看的出来,这个眼如星辰的女子似乎有些雷厉风行的架势,几乎不曾想过要自己帮忙,但是又感觉她心中藏着一颗大善之心,心地善良,如果不是遇到她,自己可能就命丧当场了。

    恶魔的事情暂时查不清楚,他一没想着留下什么证据,就被那个女人以清楚邪祟的方式彻底的净化了,恶魔的尸体全无,这倒是后话,长羽枫虽未惊魂未定,但是在方式也没有想那么多,再就是恶魔的尸体能够指认谁是幕后主使呢?

    自己是明确没有私仇的。

    毫不避讳的说,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他一不和别人聊大天,二不和别人谈感情,三不会去管别人的事情,无论是好事坏事,他参与的都不多。

    虽未脱离尘世,但却独善其身,孤僻谈不上,但是不苟言笑倒是真的。

    这个世界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恶魔的事情搁置,那就只剩下那个记忆中极其相似的女子了。

    他从未见过记忆里或者梦境里,那个女子的脸。但是却记得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他去追赶,定是一定要追上的。

    风和日丽,树叶沙沙作响,几只松鼠摸着自己的耳朵在树洞旁驻足观望,左顾右看,搜寻着领地之间的敌意,野兽们像是成为了这场追逐的见证者,虽然他们的距离越拉越开,但是直到芙兰达尔小镇的时候,才终于缩短了距离。

    长羽枫去搜寻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背影,长发及肩的他都要去望,肩上有白色宠物的,他也要去看,只是这芙兰达儿偌大的地方,丝毫没有芙兰的地界来的简单,他认得着纵横交错的街道,但是就是不认得这街道上穿行的千奇百怪的路人。

    剑士,魔法师,何路奇形怪状的冒险者都一一看着这个站在路口寻人的男子,奇也怪哉的看,确实看不到他要找自己,便也惊疑的走来。

    便是路人一别了吗?

    长羽枫愁容挂在脸上,却又期待着任何一个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人,会不会是那个新见的美丽女子。

    她并非无缘无故的出现,美女救英雄一样飒爽的救了自己,又不留姓名的匆匆离开,如果真要说的话,也算是半个奇女子了。

    “你在找谁呢?杰克?”一个老人站在长羽枫的身边,佝偻着背抬头看着长羽枫,他的眼睛确实眯着,颇有些深藏不露之感。

    这是长羽枫的芙兰达尔的零工主顾,长羽枫早上的时候帮他将一大群鸡鸭放栏喂食,连带着农场的牛羊一起放栏,可以赚的多一点。

    “巴依爵士,我在找人呢。”长羽枫不行礼,似寻人,却又未见,有些干着急。

    他也只记得她的样貌,也不会寻人的魔法,更不要说大海捞针一般寻人了。

    “哦……好好好,我本想要去洛斯达那里找你商量事宜的,既然在这里见了你,我就不需要去找你了。”巴依爵士笑的开心,看起来确实省下了他一些功夫。

    “什么事情呢?巴依爵士?如果我能够帮得上忙,我会尽量帮的。”长羽枫说完,便不去寻人了,巴依爵士给的工价全是三个工作里算好的,他对于巴依爵士自然也是敬重的。

    虽然刚刚有些失礼,但是现在长羽枫稍微下着身子,好让巴依爵士抬头不那么累。

    巴依爵士身子骨硬朗,但是身高确实是没有长羽枫高的,巴依爵士依然对这个年轻人很满意,不仅仅是因为他干活干的很认真,他眯起来的眼睛自然也表明了他的意思。

    “杰克啊……”他说着,将手背在身后:“这段时间里,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对你几乎是刮目相看了,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一丝不苟,又成熟稳重的小伙子了。”

    巴依说着,看着长羽枫,稍微抬着头,便能看到长羽枫的脸。

    “哪里,做事情一丝不苟,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应该是必须的。即使不是为巴依爵士做事,我也不敢有任何怠慢。”长羽枫回答了他,不过他有些很不好的预告,一般要对自己说一件事情,好话说在前头,坏话就很可能随之而来。

    不过长羽枫很清楚,巴依爵士应该不会太为难自己,但是他又不能去问到底有什么事,因为辈分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只能他说,不能你问。他不说,很大可能便是没有。

    “嗯,年轻人富有朝气,可比我这个快要入土的人强多咯。”巴依老爷说着,又严肃了起来:“如果我的孙女也像你一样就好了,她几乎是调皮捣蛋惯了。怎么说也不会听的孩子。”

    长羽枫不好作答,便抬头去看周围的人,虽是一眼,却也未见到想要见到的身影。

    说不定,她也是这样找那个偷了她东西的小偷的,只是她什么也没有留下,也不知道她想要找回什么。

    莫不是真要与她相逢一场,便着急着别离,永不相见?

    “我的女儿伊芙瑟纳希望我去拉斯塔尔,她想要在那里办我八十大寿的宴席,我想着,你为我做事了那么久,不邀请你,愧对于我的良心。”

    “不敢当,巴依爵士,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就算您没有通知我,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长羽枫说完,便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老人家要摆八十大寿宴会,确实是一件喜事,如果能够想到他这个做零工的,那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只不过,话还不能说满,巴依爵士虽然住在芙兰达儿,那也只是在养老罢了,身子硬朗,养一群鸡鸭,和牛羊同乐,甚至是雇佣一些帮手,和他们聊天,知道些人世间的新鲜事,鲜有出农场活动的,在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面前,长羽枫几乎是不敢说太多的话,在老人面前说太多,无论说的好不好,坏不坏,都是非常忌讳的,不是他们吃过的盐确实比年轻人多,而是他们经历的事情,一定是比年轻人要多。

    长羽枫并不是年轻气盛的人,也不是什么傻瓜蛋子愣头青,在巴依的眼里,或者是众多人的眼里,长羽枫拥有着超乎寻常年轻人的成熟稳重。

    这可不是来玩笑的,他说话不多,也并不是每句都字字珠玑,但是话少并不代表脑袋里思考的多,他脑子转的快,会问,会说,会做。

    基本上极少犯错误,这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给人的印象,并不一定真的来源于他所做的好事,其实更来源于他做的坏事或者错事。

    当你做了九百九十九件好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去做任何一件坏事,这件坏事再小,都有可能摧毁你那九百九十九件好事的形象

    这绝对是很真实的一句话。

    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的,那就是你在别人心里,犯下错误的,那张笨拙的脸。

    虽然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类的话来让你自己原谅你自己,但是很大程度上,错误还是犯的越少越好,越少越好,越少越好。

    长羽枫基本上没有犯过什么错误,这是非常难得的,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与人交际的少,便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但是在别人眼里,犯错误犯的少,得罪人得罪的少,也就变相的做正确的事情做的多,给人的映象就完全不一样。

    长羽枫从来没有谈过自己的理想,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自己的梦想,不单单是因为他没有,还在于他觉得他人所说的梦想和理想,都是赤裸裸的物质欲望的累加。

    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样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可以为他获得什么……那不就是单纯意义上的理想了,而是欲望的具象化。

    长羽枫似乎得到了巴依爵士的赏识,希望邀请他这个并不是本家,也不是亲戚的人参加他的八十大寿的寿宴。

    巴依爵士知道长羽枫不会拒绝,长羽枫也没有理由拒绝,巴依爵士给的零工钱算是多的,自己医疗的费用也算是还的快,三个月,他三份稳定的工作来回换,其他的工作更加之多,已经快还了两千金币了,说不累不现实,但是他确实年轻,撑不住也可以硬撑。

    长羽枫确实不会一下子拒绝的,只是去拉斯塔尔的费用,他可能支付不起。

    如果要去,说不定需要从芙兰徒步行走,旅行一个星期,或者求助于会传送魔法的魔法师,比如艾瑞卡。但那是长羽枫答应下来以后的事情,并不存在去不了就当面拒绝别人寿宴的道理,因为有时候,到场,是一种绝对的尊敬,毕竟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别人的寿宴,有邀请,肯定是要参加的,就算是不邀请,在别人的农场干活,知道寿宴也要恭喜几句。

    长羽枫便答应了,巴依爵士笑的开心,连连点头,便去问他在找什么人。

    他不好直说找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人,因为那样子很不妥,先不说色迷心窍,就是尊敬巴依爵士,也应该避讳这个话题。

    “找我的一个朋友。她来了芙兰达尔。”长羽枫这才始终看着巴依爵士,而不是去左顾右盼了。

    “是位女士么?”

    “是的,一位女士。”

    “我看你在这里找人,那种眼神,是找很重要的人的眼神呢……”巴依爵士说完了自己想要对长羽枫传达的消息,便开始幽默的打趣了:“我可以为你帮忙么?”

    “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带着一只白色的宠物猫,还背着一把弓,一个背包,样子……样子极美……”长羽枫一五一十说了她记下来的样貌:“她的眼睛很漂亮,是世间独有的……”长羽枫想着那双布满紫色星辰的眼眸。

    “像是眼睛里有紫色的星星……”长羽枫说完,巴依爵士便笑了,这让长羽枫有些惊讶。

    “我倒是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呢……我要去找你的时候,她便从我的旁边奔跑过去了。”巴依爵士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因为那把弓是我见过魔力最顶峰的弓之一,所以我多留意了一下。”

    “她从哪个方向去了呢?”

    “小湖街。我想她应该不属于小湖街。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干净,应该也是去找人。”

    巴依爵士皱了下眉:“应该是被偷了什么东西吧?你知道的,小湖街就是小偷与混混的聚集地。”

    “是的。”长羽枫知道了位置,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因为巴依爵士在,他不应该直接走,或者打断巴依爵士。

    “那你快去找他吧,我的寿宴在三月四日。过些日子,我会派人将请帖正式送到你的手上。”

    巴依崛起说话了,长羽枫才有离开的意思。

    “嗯,我会留意的。那我便是找她。”

    “你不怕她在小湖街有危险?”

    “她很强。”

    “我想也是。”

    巴依爵士笑了起来,和长羽枫想到也一块都能够让他愉快。

    算是打了招呼,长羽枫便离开了。

    小湖街吗?小偷们和混混们集聚的地方。

    那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但是,这么厉害的奇女子,不至于遇到危险。

    长羽枫告别了巴依爵士,算是受到了本人的邀请去参加寿宴……

    为什么,会有一种摸不到头脑的想法呢?

第七十四章:同生

    长羽枫要找的人,很轻松的便在小湖街找到了。

    长长羽枫显然并没有怀疑巴依爵士的任何话,因为他今天所有遇到的事情都好像是巧合之下的意料之中的事情。

    仿佛平静了那么久的生活里,又开始调皮的掀起了一点点的涟漪,让他反而很开心的去接受这样的“巧合”。

    他来到芙兰学习的几年间,其他的地方说不上和平,但是他所在的芙兰确实是只发生了大清洗这一件可能和他有关的大事。

    从此再无其他的,有关于他的事情了。

    虽然痛苦与折磨相伴,但是他确实在芙兰安安稳稳的学习,从未有过让他真的需要去动脑子的事情。

    如果非要将这段话理想化的话,那么只有这样一句话:在这八年里,这个世界没有围绕着他转。

    或者说,他没有过多的想过要怎么去进行自己接下来的一生。

    那是多么严肃,又多么需要一个人来引导的人生阶段啊,可是他的身边,只有艾瑞卡相依为命,在这偌大的芙兰里,他几乎没有真正的认得谁,最多便是听过名字。

    通俗一点讲,他的人际关系几乎是聊胜于无的。他没有朋友,也没有想要追求的女孩子,他的欲望极低,在成熟稳重之时,孤家寡人形容他也在合适不过。

    命运的轴承一直在转动,但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命运还是太过残酷,不过对于一个青年人来说就不那么明显了。

    人的性格,一般成长与童年,这个时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改变他的性格,一次夸耀,一次责罚,一次独立完成的任务,一次可以拥有奖励的小任务,都会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谁对他好可能暂时分辨不出来,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拥有生命,“学习”和“成长”成为了他们童年之中无法避免的“难题”。

    但是到了成年之时,一切的改变都开始出现让人不那么容易去接受的另一个难题。

    那就是改变,童年里认为是对的,可能在成年后经历了另外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错的一塌糊涂。童年里,那些美好的幻想,都永远是美好的,但是在成年之后,美好的幻想,很可能夹杂着酸楚的现实,那些天马行空的东西,也会随着人生的阅历而消亡。

    那些充斥着改造你,影响你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东西,会无时不刻的在你身边上演,你避之不及,却避无可避。

    但是,总有些东西是存在的,并且永恒不变的。

    比如,你。

    这个你可能来源于你自己,也可能来源于,别人的眼睛。

    你自己眼中的你和别人眼中的里几乎不可能是一样的,因为你做出来的事情,由着你的意思,有时候并不会顺着他人的意思,情感上的分歧或者利益上的冲突,极少的三观上猛烈的冲突都会让“你”不再是“你”。

    在人生的短短一百年里,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和你拥有的每一个思想,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和别人怎么相处的,和别人怎么聊天的,和别人怎么处理利益的,都会成为“你”——这个俗世之间的代言人。

    你的容貌,学识,受到的美誉,受到的创伤,都会陪伴着你,到达坟墓之中。

    回首才会发现,原来想要安安静静的享受一个安静的午后都那么奢侈,更不要说获得自身的幸福,这种获取极其困难,也少有人能够获得的绝美之物了。

    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真,道出了永恒不变的真理。

    那就是,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掌控。

    所有人都会走向死亡,便也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最公平的,也最真实存在的,让人无奈的没有任何脾气的“东西”。

    长羽枫早早的看到了她,小湖街是小偷们聚集的天堂,是因为破烂不堪才成了小偷的聚集地,而不是小偷来了才破烂不堪,不过也没有什么区别。按理说这一块也住人,但是说实话,脏乱差才是这里的标配,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去形容一个这样的地方,以至于不会让所有人都犯恶心。

    因为,我想不到,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宁愿去偷东西,也不愿意去打一份零工养活自己,这样的人,已经是走上了歪路,我不会突兀的去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才去当小偷,我只会想,他们是不是很懒惰,他们是不是很贪婪,他们是不是,自己抛弃了自己好好活在太阳底下的,属于人的尊严?

    如果收拾一下,小湖街绝对没有那么不堪,但是小偷应该不会这么勤劳,因为勤劳的人,一般不会去当小偷,这个地方臭名昭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请不要去相信任何一个有本性善良的,却有难处不得已去当小偷的人,因为,偷别人东西,永远是错的。

    就像是刚刚的永恒一样,没有任何一次偷盗是正确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偷窃是错误的,就算是为了他人活命去偷盗钱财也是错误的。

    我们无时不刻需要鄙视前者,也无时不刻需要同情后者,但是同情归同情,也不必由着被偷了东西的人而怜悯起偷盗之人来,那样就太失心疯了。

    那个女子好端端的站在小湖街的路口,那只白猫却是不见了,她把手放在腰背上,轻轻的数着手指,像是个等待着恋人而来的羞涩女子,不过,她可没有半点羞涩,只是百无聊赖,静静的等待,时不时的望向小湖街的内里,应该是去看那只猫会不会从小湖街上过来。

    长羽枫见到了人,慢慢的走过去,倒是有些说不出的轻巧。

    好嘛,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一路上风风火火,此时停在这里,便也是另外一种缘分。

    白色的裙子被风吹舞,她的美丽的变得极为震撼,震撼住了长羽枫。

    他原是只认得那双眼睛的,却从未见过她的脸,此时她好似普通,却又精致的脸确实一下子惊艳到了他。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她此时真是美的,美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但是他们确实是只有一面之缘,虽是救命恩人,却从未有过什么再要牵挂的理,是她自己追上来的,他便又慢慢的走,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长的高,那女子转身看到他的肩头,继而向上看去,那张只见过几面的帅气脸庞此时正铺在她的面前,那双黝黑的,像是群星璀璨一般,在她的眼眸里也闪着亮光。

    他为了不让她反感这样一个人接近,并没有隔得她太近,但是她稍微转身,还是突兀的近了,她便抬头看他,星眸轮转,耀目而动。

    风吹过,长羽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着,那温暖的微风,带来她身上很好闻的梅花香气,一次又一次的轻微呼吸,都让他有些沉醉。

    他不知道这是记忆内情结的欢喜,还是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能够感受到的欢喜。

    他的心不似在林荫小道里轻轻的酸涩难痒,现在,他的心脏跳动的时候,总是要去倾听她心跳的声音,她的心跳动着,他的心也便跟着跳动。

    那种微妙的心跳声,极其的细微,却是在他的脑袋里,砰砰砰的,像是一把霎时间喷射的火枪,直击在他的心脏。

    他似富有深情,却把话噎住了。

    而她倒是欣喜,慢慢的挪开了步子,往外站了站,不似心动的情女,像一个见到了什么新奇生物的丫头片子。

    “是你!”她挪位置,和长羽枫拉开了距离。

    “嗯……”长羽枫看着她轻轻的挪步子,倒是有几分可爱。

    她好像说过自己不喜欢异性靠这么近,原是长羽枫唐突了。

    “你也来找小偷的吗?”她眨巴着眼睛,似是疑惑,又有些找到了和自己干同一件事情同伴的欣喜。

    “不,我是来找你的,救命恩人。”长羽枫再一次提了一下她对于自己的恩情,一句救命恩人可以说永远都是自己接近她的理由,无论是天涯海角。

    “我?”她有些疑惑,嘴角像是犹如的嘟了一下,然后放开,再起看着长羽枫颇有些深情的样子笑道:“你不用谢我的,我说了,那是举手之劳呀,不过你挺聪明的,如果是自己喊救命的话,肯定没用,【白菜】说,刚刚那个地方,是没有除了我任何一个人的。也就是说,那个小偷也不知道你被恶魔追了。”

    她挺直了小腰板,嘿嘿的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不过好在你遇到了本姑娘我,不过我真不需要你跑这么远来报答我。我什么都不缺的,金的银的就更不要送我了。”

    她确实有猜到长羽枫的目的,但是长羽枫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如此,但是说目的可能太过心胸狭隘,不如说,有一个很小的期待,她是谁,她的来历,有没有和她一样的人存在,会不会,记得,什么,关于自己,记忆的东西。

    “嗯,我想,只是物品的报答,确实会让你很困扰。”长羽枫笑着说的时候,却见她连忙摇头摆手。

    她的小动作着实可爱到了长羽枫……好像并不是任何人都需要通过摆手来表示不这个词。

    这让她过于可爱,过于单纯了,长羽枫倒是真笑了,微微的收敛着。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位同学,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物质的东西和情感上的东西我都不需要,你只要说一句谢谢就好了。我不需要任何回报的。”

    她说完,便又觉得自己很委屈,还真的委屈鼓着脸说了起来:“如果不是我的问题,我可能就不需要到这里来了……绕了一大圈,却什么也没有做好。”

    “请问,女士你叫做什么名字呢?我看你不像是这里的人,孤身一人在外,可得多加小心才好。这小湖街乱的很。”长羽枫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话,本意是多聊一会儿,不求别的任何东西。

    他虽然知道她可能对于解开自己的记忆之谜很重要,但是让她反感这样子的事情,是万万不可的。

    一些简单的交流还是可以的。

    长羽枫几乎不会去说什么伤人的话,也不会盯着别人的伤疤去撒盐。那样就太蠢了。

    没有与人交际,不代表没有情商,起码最基本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表示相互尊重里的重要一环。

    推己及人,表示真我。

    “我叫陈琳……你可以试着叫我小琳,不知道你认不认得这个字。可能并不是你这边文字。”

    小琳说完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支笔想要写自己的名字……长羽枫本来觉得眼熟那只笔,仔细瞧了,才看出来,那只笔,是一支“圆珠笔。”

    并不是灵界一种鸟羽毛制成的笔。

    是一支真真正正的,圆珠笔。

    长羽枫已经快要二十多年没有见过这种笔了,却是从自己的救命恩人,或者说可能有些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身上出现的……圆珠笔……

    长羽枫稍微有些惊讶,却未表现的太过明显,再去认真打量此位叫做陈琳的人时候,一些惊奇的发现,让他不由得咂舌。

    这白裙,暂且不说自己认不认得款式,就是这极为简约的风格和飘逸的拉风曲线,也是出自一个现代人之手,再去看她的包,那是个粉白色的“书包。”

    她倒是见那些要去上学的小孩子穿过,在那群福利院的时候,已经接受认领的小孩子得到自己新父母的常规礼物之一。

    一个小书包。

    虽然这个女士的书包很精巧,看得出来是常带在身边,当备用口袋用的。

    上面还有拉链……还有一个奇怪的小羊布偶。

    那只布偶羊就挂在书包的侧便,垂着,轻轻的微笑。笑的欢乐,单纯又可爱。

    这个叫做陈琳的女孩子,可能来自于,和自己想同的地方……

    那并不是灵界……而是另外一个世界——现世。

    见到了如此景象,知道了如此景象,看透了如此景象,长羽枫开始震惊,看着她写在一本空白小册子上的字……

    陈,耳东陈。

    琳,王之琳。

    她抬头去看他,将手写的字举起来给长羽枫看,可能是觉得必须告知自己所救之人真名,这极为平常的真诚之举,让一个看了自己名字却震惊的如此可怕的,甚至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震惊中带着几分忧虑,忧虑中带着几分惊喜,惊喜中带着几分惊吓。

    然后全部变为了脑袋的轰鸣和口舌的干涩。

    【陈琳……】

    【琳儿……】

    【琳儿?】

    【琳儿!】

    【陈琳?】

    【琳儿——】

    【啊宝……】

    【琳……】

    他的脑海里想着,

    无数的记忆一下子闪过。

    他看着,难以置信,她皱眉,也有些不可思议。

第七十五章:推己及人

    “你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长羽枫有些发呆似的看着眼前这个极为认真的女子,她的名字是陈琳。

    “嗯?是嘛?可是我们才刚刚见面……”陈琳右边的嘴脸翘起来,酒窝立现,她想要确认眼前这个自己救过的男人是不是在耍自己。

    或者,是一种老套的勾搭方式……

    什么这个妹妹我见过的,三言两语就想要套个近乎,先发制人,那样的话,就不得不怀疑这两次碰面的“巧合”是不是真的巧合了。

    “你是不是小偷的同伙呀?”陈琳慢慢的小挪一步,有趣的重新打量起这个人来:“看你斯斯文文大高个……有手有脚,不至于去偷吧……”

    “当然不是。”长羽枫回答的有些慢,等她说完话,才慢吞吞的说话,感觉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我……确实……实不相瞒,有听过这个名字,并且还不是一次两次。说不定,我们在哪里见过的……”

    长羽枫算是坦诚,但是陈琳半个字都不太信,反而离长羽枫更远,以防这个骗子气急败坏。

    “不可能哦……”她将手放在弓上,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警惕性突然高起来,让长羽枫倒是有些不太明白。

    从吃惊到疑惑,只花了三秒。

    她的敌意并没有那么重,但是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如果说女人有两张脸孔的话,那么此刻展现的便是淋漓尽致了。

    这个女人,也开始变得不一般,因为从刚开始的心善,现在便也是不一样的心善了,她的戒心,几乎是因人而异。

    “你不可能认识我的,你知道我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你就认识我?”陈琳用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放在那把朴实无华的木弓之上,像是只要是长羽枫有什么其他意思,她便可以挽弓来杀他。

    有一只小的苍蝇想要飞到陈琳的手臂上,被她快速的发现,一个手慢慢的拍着周围的空气,好让那个脏东西离开。

    “很远吗?”长羽枫张开双臂,完全放松了戒备:“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确实可能没有见过。”

    他慢慢的退后了几步,看出她的敌意,长羽枫也只好让步。

    其实,面对未知的风险,有足够的小心谨慎是完全符合长羽枫对于这个女子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预期的,因为,此女定是不一般。

    她独自一个人,还是女孩子,就算不浪迹天涯,也不存在傻白甜一样的在灵界乱跑。

    因为灵界有凶兽,恶魔,魔兽,影猎者,哈图林,甚至是其他千奇百怪谋财害命的未知团体。

    好人当然多,但是你要说遇到的人都是坏人或者都是好人那肯定不现实,她能够多一个心眼,防备着自己,长羽枫反而觉得正常,这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措。

    长羽枫当然没恶意,但是如果被防备,也说得过去,独自一人浪迹天涯能够有此防备之心,也算是一种大智慧吧。

    很多人没有这种大智慧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严肃的看着长羽枫,很不客气的说道:“还请你见谅了,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我说了不需要你的报答,你最好不要再纠缠于我,说什么认识不认识,其实都不重要,我不认识你,你也不可能认识我的,你现在往这里离开。”

    “我们能把话说清楚吗?”长羽枫见她说的绝,自己即使完全没有任何可能伤害她的意思,她也这般的警惕。

    她的一身装备,裙子,书包,圆珠笔,那把弓,还有她自己所说的能够带来好运的“小丑”金雕塑。

    都可以证明,她来自于不同的世界。

    那个世界可能是和自己来自一样世界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有什么词可以代表他们两个同一种属性的话,那也就只有【穿越者】可以形容。

    灵界是有处决过穿越者先例的,他在自己的师傅老汤姆那里听说过。不过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你就在那里说就好了,不过你还是不要妄想再靠近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弓拿在了身前,没有拉弓,却很像是已经蓄势待发了,严肃的表情极为铿锵有力。

    “我没有任何骗你的理由,我确实有记得一个叫做陈琳的名字,真要说起来,她和你也有些像的,不过,如果说不是你,我也便不纠结了……恩人你不必惊慌,我并未想要于你得到任何东西。我也没有任何伤害你的可能。我不会魔法,也没有带任何刀具,身上只有几个金币,作为上午劳作的报酬。”

    长羽枫翻了翻口袋,确实什么也没有,他离了陈琳选些的,陈琳也认真的看他,没有说什么话,却是弓未离手。

    “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来这里,确实想要确认你和我记忆中的某位同名女子有和差别,如若恩人你就是我那位认真,我也好和你叙旧,如果不是,我也好真心诚意的报答于你。”

    他一五一十的说,有时候还真不如撒个小谎,因为现在他的话比某些平常的理由还不靠谱。

    而且他也没有解释自己记忆里为什么会有陈琳……又或者和陈琳相似的人存在。

    那么,他得到的回答,就更加的让他没有办法正常的交流。

    陈琳皱眉沉思,见他确实没有敌意,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了,手拿着弓,便立在那里,离得远了,她才平视长羽枫,往上老去,似翻着白眼的疑惑着:“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真是举手之劳罢了,希望你还是离开。如果你没有恶意的话,就是这样了吧。”

    又一只苍蝇,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那只苍蝇,嗡嗡嗡的飞在陈琳的身边,让她下意识的去看声音的来源,继而疑惑,又有些害怕那苍蝇声听了,因为苍蝇声停了,不一定是意味着苍蝇飞走了,还有可能是停在了某个地方,比如,她的身上,她光是想,就有些后怕,甚至是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冷颤。

    随后,她真把弓放在了背后,那弓浮着,也真看不出她再次拿弓需要多久。估计只要随手一拿便可以开弓射杀,绝对的强力。

    “你说我像哪个谁,其实并不可能,因为我是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根本不存在认识你的情况,我的名字也是从小便有的,只是两个字而已,和别人同名同性也是常有,你如果对我的样貌和名字有兴趣,会和你记忆里那个人重合的话,真是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就是我,她就是她,我不认识你。”

    小湖街的街道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飘过来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她其实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往长羽枫的反方向挪位置离长羽枫远一点,而长羽枫站在小湖街外边的位置,闻到那些味道,她自然也是有些不耐烦,不催长羽枫走,但求长羽枫能够有自知之明,不再纠缠。

    自己是救了她的,让自己有此困扰,属实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恩人。

    “嗯……”长羽枫放下手臂,鞠躬行了个礼。

    “很抱歉打搅到你了……”长羽枫慢慢的转身,向她告别,好像这个时候,只能向她告别了。

    如果只是长的像,那也没话说。

    记忆的源头,应该向谁追溯呢……他不知道,可能是自己忘了很多事情,那也便是自己的问题,怎么可以苛责他人对本就模糊不清的记忆负责呢?

    他摇头叹息,又转身面对她,露出了一个很苦的微笑:“陈小姐,祝你好运。我的恩人。”

    他说着,又行了一个礼。

    便真的开始离开了。

    她点头。

    “嗯,多谢了。”

    她看着长羽枫走,不觉得有些松了口气:“好在是个识相的,吓死了,没有白菜在,真遇到了什么坏人可就遭了。”

    她忙要出小湖街,酸苦的臭气味飘着,让她确实极为难受,她大步的向前,被长羽枫听到了,长羽枫以为她要对自己说什么,又转身,像是期待,他看着大步向前跑的陈琳,很疑惑的看了一眼她。

    “有什么事吗?恩人?”长羽枫扭头去看她,她立马站定,悠然自若的走,全然没有刚刚快步躲臭气味的猥琐。

    “没啊,我……只是……等人……我家白菜去里面抓人了。我等他出来。”

    “哦~”长羽枫又是转身,这一次没有什么动静了,他真的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来……

    啊……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了自己记忆的些许线索,却被“线索”毫不留情的赶走……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

    他倒是不甘心,真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陈琳,其实也没有什么很像的样子,除了样貌,性格,或者是其他的装饰物,说话的风格,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可能是兄妹?要不要问一问恩人有没有什么姐妹?还是算了吧,只要是说了,可能就更招人烦,这样子离开,不说偷偷的跟踪这样猥琐的事情,就是明着想要与她进一步的交流一下……

    他转身。

    有些兴奋的喊到:“恩人,要我来抓小偷么?我对这一带很熟的……我可以……”

    “不需要了~”她向回过头来的长羽枫摆手让他回去:“我家白菜很强的……在固定的地点找个人而已……很轻松的……你的心意我领了……你走吧,你走吧。”

    她慢慢的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轻轻捏了一下,像是又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小湖街散发出来的味道确实不好闻,因为是小偷聚集之地,鱼龙混杂,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盗贼会好心好意打扫卫生的……他们不乱扔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虽然他们不乱扔东西不可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也是每一个人都需要面对的问题……

    小湖街是几乎废弃的地界,那也就意味着基础的家用设施根本就不存在维护的,昏黄的时间痕迹是小事,现在还有根本不会收拾打扫的人住在那里,就是白天走,一脚下去……踩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也怕是家常便饭。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去想这方面的东西,毕竟没有什么值得描写的必要。

    陈琳有些受苦,长羽枫这才明白她站在这里小湖街路口等待的原因……

    就算是自己,除去不可能有事来小湖街的理由,基本上一辈子也不可能走进小湖街……

    他现在肯定是想要留的,不过,真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

    自己不是什么变态,哈不说教养的本能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对方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这个女人现在的重要程度,也不屑于,也不可能让他去做任何她反感的事情。

    她让自己走……那就是走了……

    自己并不会因为不知道记忆里的人是谁而发失心疯,逮着哪个像的就哪个一直跟着,让人家为难,让自己名声狼藉。

    主要是,他受到的教育几乎是不可能让他做这些事情,如果是自己的妹妹艾瑞卡遇到了像是刚刚所想到的坏人,也就是那个养蛇的恶棍,他绝对会暴跳如雷,让那个男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他现在不是芙兰的学生了,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艾瑞卡的哥哥,如果自己的妹妹遇到了逮着她不放,纠缠不休,让她反感,甚至是想要伤害她的人,作为一个社会人士,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和那个养蛇恶棍碰一碰是不可能的。

    推己及人,这个叫做陈琳的女孩子不就遇到了刚刚妹妹所想的处境吗?那自己怎么可能去做呢?

    但是其实真有些不甘心。那也只能只能接受,就算不知道陈琳,不认识陈琳,他也活过来了……

    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能说现在有种线索并不是很好找的无力感。

    他原本还想要去全灵界修行呢……不也被自己的医药费拖下来了吗?现在只还了不到两千,而已,干了三个月的每天三份工,起早贪黑也过来了,但还有三千需要还加洛林家族……周游世界,起码需要再等四五个月,如果需要考虑路费的话,还有可能拖延的更久,四五个月,艾瑞卡也进入了初步的水元素研究结束期,想要再继续研究,需要的器材钱,别人的理论成果书籍费用和学校的费用再加起来,不说生活压力喘不喘的过气,就是自己想要去旅行这种理论上的可能性,都几乎是遥遥无期。

    只是,这样想来,他有些沉闷了……

    但是,老老实实确实也不太好……因为就在他前脚刚走,后脚那只叫做白菜的猫咪就晕乎乎从小湖街的天上跌倒在了陈琳的脚边。

    它晕着脑袋,只留下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言论便壮烈的晕倒了。

    它晕乎乎的说道。

    “太……太……太臭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六章:鲁莽的女子

    “里面的味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名为白菜的大白猫呼啦一下晕倒在陈琳的脚下,眼冒金星,还时不时的作呕。

    “好白菜……真是辛苦你了……”陈琳蹲下来,将白菜抱起来,委屈的搂着它,帮它理顺身上哗啦扯在一起的白绒毛:“都怪我不好,被偷了东西。”

    “这里……”白菜猛的吸着自己周围“干净”的空气,鼻子一抽一抽,往自己的身上闻,吐着舌头又差点恶心的昏死过去:“这里是一个垃圾场……我估计全镇的垃圾都倒在这里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也真亏了偷完东西还要往垃圾堆里跑……就是正法司来了也不愿意进去抓呀……”

    “那怎么办?你找到那个人了吗?”陈琳也觉得白菜身上的味道有些冲,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瓶香水,使劲往白菜身上喷。

    “找是找到了……他们动作真是快,已经商量好价钱了,估计差不多就交易结束了,只是我在这种地方一点战斗力也没有……我又不敢打草惊蛇……”

    白菜啊的一声,舒服的扭了扭腰,闻着香水的味道,舒服的打了个冷颤。

    “对了!有可以遮挡气味的宝物吗?”陈琳将白菜放下,翻身将书包拿下来,开始翻找。

    “肯定是有的……你看一看说明书。”白菜恢复了精神,跳到了陈琳的肩上,开始看陈琳翻找。

    陈琳快速的拿出了一本印刻着羊角的书籍,翻页,翻页,似乎在目录的地方慢慢的下划。

    “我找找看……”

    “不是啦……其实如果你太过依赖宝物的话可不行……这样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白菜提醒着,将爪子放在书上,阻止陈琳继续翻下去:“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嘛?”

    “知道知道~”陈琳无奈的关上了书,这个白菜,不想要自己用宝物也不早说,等自己拿出来了又要阻止……婆婆妈妈的。

    “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幸运方尖碑】,整尊金雕塑就那样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这才是我们到这里来的原因。我还得谢谢那个小偷没有谋财害命的想法,不然早就完蛋了。”

    白菜确实阻止了陈琳的翻找,陈琳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也不可能进到这种地方里去呀……是我的错,我也认错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一件可以屏蔽气味的法宝……这里没人……应该……没关系吧……”

    陈琳将书包背好,将弓箭拿在了手上。

    “那现在怎么办?”她看向白菜,似乎整装待发,做好了冲进小湖街的准备。

    “我想,确实需要法宝。”白菜耸了耸肩。

    “我刚刚才放进去……”陈琳有些抱怨的又将书包拿出来,将那本羊角书拿了出来。

    “你性子太急了……我也没办法……”白菜无奈的摊手,看着她又翻找了起来:“你现在去找可以清除气味的宝物,估计他们都要转移阵地了,天要黑啦!”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不用宝物,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啊,你不能去刺激性的气味里,我不能去魔气堆里……”

    陈琳有些生气,就好像白菜正在戏耍她一样,就是不想要让她使用羊角书里的宝物。

    翻来覆去,这个白菜真是讨厌。

    陈琳一把去抓白菜,却被白菜闪身躲开,跳到了她另外一个肩膀上。

    “嗯……你的体质就是这样啊……只要你一进到坏人堆里,估计就会魔化了……我有什么办法。”陈琳看着小湖街街上的黑气,这是只有她能够看到的东西。

    一种可以让她魔化的气息。

    这种黑气一般来源于人类的恶意,小湖街是小偷的地点,这种强烈聚集在一起的恶,让她根本不愿意靠近:“我也不想魔化啊……要是有太强的贪念……我根本就不能够控制好我自己不魔化……”

    “所以,我们现在在这里干等着那个小偷出来?”白菜反而来问陈琳,让陈琳一脸茫然,有好气又好笑。

    “不是吧……你开始推脱责任了哦……你不会想要看到我魔化的对吗?如果想要进入这个街区,我一定会魔化的,这里的魔气那么重……”陈琳哼的一声,叉着腰:“你不会想要我去独自对付那个小偷的,对吧?”

    “我没有想要你独自去,我是想让你,动动脑子。”白菜很无奈的摇摇头:“法宝不是万能的,但是脑子是,动一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比什么都管用。”

    “哈啊?你现在是在欺负我没脑子吗?”陈琳将弓拿好,将弓拉满,对着小湖街的黑气,就是一箭。

    那凝光的箭呼的一声飞过小湖街的街道,轰的一声爆炸在小湖街的街道上。

    小湖街的垃圾堆被炸烂,又是一箭,猛的将小湖街的另外一些杂乱不堪的物体轰烂。霎时间臭气熏天的小湖街便更加恐怖的弥漫着可怕的气味,因为成堆的垃圾被轰开,天上飘的,地上落的,还有纷纷扬扬的混臭不堪的垃圾雨,让小湖街更加的糜烂。

    “哇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白菜被陈琳的操作惊呆了,快速的捂着鼻子,用两只强有力的后爪趴在了陈琳的背后,惊恐的看着那小湖街就像是深水炸弹一样崩溃的臭气。

    那简直是光是想就会让它受不了的恶臭场景。

    “啊啊啊啊啊!”白菜猛的大叫,跳下陈琳的背,开始不顾一切的逃离。

    “我想我的脑子还是有用的……对吗?”陈琳也开始捂着鼻子跑,她甚至跟不上白菜的速度,那些臭气弥漫出小湖街,让两个罪魁祸首也开始疯狂的逃跑。

    她有些得意:“瓮中捉鳖,你来指认!”

    “这么臭!怎么指认啊。”

    白菜猛的捂住鼻子快速的跑到路口旁的石头边,慢慢的蹲下来。

    “这种程度的臭气弹,哇啊……我也有点受不了了……”陈琳也快速的蹲下,干呕起来,躲在了白菜的旁边。

    “你这样还不是太鲁莽了吗?!”白菜用猫爪子拍了一下陈琳的大腿,非常生气,但是却又不得不快速的捂着鼻子。

    “反正也没人知道,他们就算一下子受得了这种气味,现在估计也够呛。他们很快就出来了,相信我……”陈琳开始冷静下来,将长弓放在手边,憋着气,用衣服挡着了自己的鼻子。

    “啊——”白菜一下子抱住陈琳的腰,猛的将鼻子放在她的身上,狂吸着她身上的气味。

    “来了!注意看!”陈琳一把提着白菜的后劲,让它趴在石头上,去看那些正从可怕的臭气小湖街里骂骂咧咧跑出来的人。

    “哇,谁啊……干这么缺德的事情?!”跑出来的一群人都骂娘般的捏着鼻子狂奔。

    “额啊!额啊!”一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完全就是个小偷模样,不过他的黑衣服上满是恐怖的垃圾。

    “你的位置暴露了?”

    有一个穿着西装的高个子男人用手臂环着鼻子吸引了陈琳的目光,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跟在他的旁边奔跑了出来。

    那黑衣男子猛烈的摇头。

    “那谁会这么无聊?炸垃圾?是飞鹰队吗?”那西装脑子愤怒的看着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正抓着咧嘴坏笑的小丑金雕塑,他不捂着鼻子,但是绝对认真的看着那个西装男子摇头说道:“不可能,飞鹰队可没有闲工夫管小湖街……我没有暴露过任何行踪。”

    “看到了吗?就是他!还有那个买家!”白菜无奈的叹息,但看着陈琳满脸期待,两眼放光,他只能默默的赞同起来:“好吧,算是误打误撞了,不过你下次还是需要和我商量一下,如果这里不是唯一的出口呢?真是的……”

    “出来了就好,我们去拦他!”

    陈琳一把将弓拿在手上,跳出石头,猛的踏步前行,完全没有刚刚面对长羽枫的谨慎。

    好吧,她本来就不谨慎,毕竟长羽枫离她很近的时候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知道长羽枫接近了她。

    她似乎真是风风火火的女人……

    可愁死了……

    “等一下我!”白菜跟了上去。

    说来奇怪,似乎在臭气中待久了,也变得不那么在意了。虽然,越想还是越恶心。

    “你们!给我站住!”

    陈琳毫无顾忌的拦住了跑出来的三个人,立在他们的面前,将弓拿着,横拦住了三个人。

    那三人惊讶的停住,黑衣男子将金雕塑慢慢的放进了衣服里。

    “你是谁?是你那么无聊炸了小湖街?”西装男子见来者是个年轻的女人,站立住,将手放进了口袋里,皱着眉头,唾了口水,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恶臭垃圾。

    其他两个人相视一眼,将匕首缓缓的提在手腕上,冷冷的看着陈琳,一只白猫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那个黑衣男子才恍然大悟般的同样唾了一口。

    “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还会追到这里来?”

    “你偷了东西,还不准我追过来?什么道理?”陈琳不拉弓,立马严阵以待,非常严肃的面对着三个人。

    她当然对自己的剑术和这神弓有信心,这样子做没有什么问题,白菜在她的肩上,毛发炸起,生日的盯着那三个人。

    “偷了又怎么样,你一个人还能从我手里再要回去不成?还是个女人?”黑衣男子猛的将匕首拿着,似乎是想要炫耀,他转着匕首,也蓄势待发的摆好阵脚,做好战斗的准备。

    “你不是说没有人跟踪吗?”那个西装男子瞥了黑衣男子一眼,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又突然愤怒的仇视着陈琳大叫道:“小丫头,那个金雕塑?是你的?”

    “当然!”陈琳也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难道会是你的嘛?那是金的东西,你也没有办法毁掉,现在要么还给我!要么我自己来拿!”

    陈琳原就想着要打一架,也没有任何想要讨价还价的样子,狠狠的盯着这三个人,白菜炸毛,紧紧的抓着陈琳的肩头。

    “你自己来拿?别说笑了?你?一个女人?”西装男子往后站了一脚,对着两个小偷冷冷的说话:“现在,为我的商品永绝后患的机会到了,戈尔曼。”

    “戈尔丁!给我杀!”黑衣男子对着另外一个小偷戈尔丁发话,戈尔曼横着小匕首奔跑,而那个满脸垃圾的戈尔丁也快速的奔跑起来,他们两个似乎是兄弟,长得很像。

    两人以夹击之势冲向陈琳,陈琳快速的拉弓,等待着目标靠近。

    “喝!”

    陈琳猛的拉弓,凝光箭猛的发射出去,在空中分裂直射向两个人,虽然招式很新颖,但是好像并没有那么容易击中正在高速移动的两兄弟。

    “弓箭,对匕首……真是天真……”戈尔曼狠狠的一刀就要划在陈琳的身上,他的速度比戈尔丁快,一个瞬身便直接躲了过去,并且还快速的接近到了陈琳。

    “小心,笨蛋!”西装男子猛的骂将过来,让戈尔曼有些猝不及防,在此时,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

    原来,陈琳射出去的凝光箭不仅在空气中分裂,还在快速的回旋,直冲向戈尔曼戈尔丁两兄弟。

    在还未接近陈琳的时候,那箭的攻势便也迅猛的袭来。

    “虽然感觉你们的攻击很蠢……”陈琳看着那正要向她跑过来的两兄弟,动作之慢极为明显,以至于她发射出去的凝光箭都比他们快。

    好吧,这是当然的。

    陈琳快速的移动起来,往后奔跑,看着戈尔曼与戈尔丁躲避着凝光箭,她也快速的再次拉弓,反身连射两下,嘴里还念念有词:“但是这依然不是可以偷东西的理由!”

    连发的弓箭并不需要装配箭矢,拉弓便发,还自带锁定功能,戈尔曼与戈尔丁接连躲避,甚至是震惊的看着陈琳。

    “兄弟,我从来不知道她这么强?!”戈尔丁在尘土里翻滚,凝光箭矢猛砸在地下,甚至是恐怖的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切……雕虫小技而已!”戈尔曼去瞥那个西装男子,胸前口袋里的金雕塑越发的沉,他便也哼了一声,冷笑起来:“戈尔丁,用那个绝技。”

    “是,兄弟。”

    陈琳听此言,拉开距离,沉闷的拉满弓箭,虽然知道会遇到大困难,她还是如此鲁莽的行动起来。

    虽然有些让白菜犯难……但是她已经这样做了……

    这个风风火火的女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第七十七章:你不能把还没有做坏事的我归为坏人

    “这个小妞,很厉害……”戈尔曼严厉的训斥的自己的弟弟戈尔丁,戈尔丁已经躲过了凝光箭的攻击,正在旁边惊吓似的看向自己的哥哥。

    陈琳的攻击可没有那么简单,凝光箭矢是追踪着小偷两兄弟的,他们能够躲避,完全是因为凝光箭追踪而来时速度过快,没有办法直接近距离掉头而轰炸在地上。

    “用那一招。”戈尔曼切了一声,又冷冷的看向陈琳,陈琳也严肃的看着能够躲避掉凝光箭的两兄弟,弓步拉满长弓,盯着他们看。

    “琳!小心点。”白菜一下子跳跃在陈琳的前面,猛的一震身体,一道雷电轰然坠下,它娇小的身子便瞬间化为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它的獠牙狰狞的露出,本是一蓝一黄的猫眼瞬间变为火红的尖角。

    巨爪抓地,放在陈琳面前,让陈琳有个较大的掩体。

    陈琳快速的背靠在它的身上,有着生气的怒骂道:“你们偷了你的东西,现在拿出来,我们就不需要打一架了!”

    “呵……小妞,你可真是天真。”戈尔曼将自己的匕首一甩而过,环臂收腕扣住了自己的衣服,一拉,狠狠的给自己划了一刀,那匕首哗啦一声便带着血从小臂的位置抽出来,戈尔丁也如法炮制了这个看起来有些渗人的动作。

    那些从左小臂和心脏位置连接在一起的猩红血液开始发红,这个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是很快的,根本无法看清他到底割在了哪里。只是陈琳和白菜都警戒起来,虽然不慌,却无法松懈。

    “到我们手上的东西,想要再拿回去,痴心妄想!”戈尔曼一甩匕首,血溅而出,他旋转着匕首,用又长又尖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血,猛的喝了一声:“戈尔丁!”

    戈尔丁几乎是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点头应声,跳到了自己哥哥的面前。

    只是他一跳,便开始全身泛红,与那匕首上撒下来的红血融为一体。

    “【血祭·骛】”

    戈尔曼大声的嘶吼,戈尔丁慢慢的化为一道黑色的气息,轰然炸进戈尔曼的手臂,戈尔丁残留的地方,便化无无形了,而戈尔曼的左手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红色三角标记。

    “这算是强化吗?”陈琳看了白菜一眼寻求答案,白菜点了点头。

    “使用灵力进行的特殊合体技巧,是限制级的魔法,这个两兄弟,可能一上来就要你拼命的……”白菜用自己的巨爪强有力的抓着地面,狠狠看了陈琳一眼:“你表现的太过强硬了……你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

    白菜闻着空气里的恐惧感,身上的毛发开始便为极小的尖刺,像是刺猬一样剧烈的保护起陈琳。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但是错不在你。小偷之道,自非正道。”

    白菜恶狠狠的踏地,猛的看着戈尔曼那只已经变为一把血色尖刀的左手,那个恶狠狠顶过来的小偷,正崔发着自己全身的魔力,冲向他怀里那个金雕塑的主人。

    “嗯……只是强化吗?”

    陈琳拉满弓,似乎享受着这股危险的味道,又或者是强敌而来,她在兴奋,而不是恐惧。

    又或者,她足够的强,不存在任何动摇。

    “小心他的攻击方式。”白菜提醒着,用尾巴,一下子将陈琳甩到自己柔顺的脖间,陈琳一下子跨在白菜的肩头,拉满神弓,而白菜也开始冲向戈尔曼,只不过戈尔曼并没有强化腿部,白菜巨化后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一只小猫的敏捷,极为之快的冲向戈尔曼,戈尔曼非常严厉的盯着这两个极为威压的强者,一甩左手,那刀刃而成的血哗的一声甩出,就像是极长的血链凝结在一起,击向陈琳,陈琳拉弓而出,凝光箭齐发而过,一道白色的天虹贯出,那凝光的箭矢直冲戈尔曼,血链与箭矢碰撞,发出了綁啷一声巨响,红白的魔力迸发而过,那白色的长弓与红色的血剑便也碰撞在一起,哐的一声,凝在血刃之上的血液噗呲一声飞溅,像是弹丸一样弹射而出,紧接着击向陈琳。

    说时迟那时快,两者的武器碰撞在一起,进行了几次峰回路转般的连续交锋,白菜有先见之明似的早已经将白色的尖毛迅速的收拢,猛然放下了那些血色的强力弹丸。

    “切……”戈尔曼猛烈的颤抖着手臂,他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子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举动这绝非凡品的长弓和自己对刃。

    这个对刃的动作极不合理,就像是这个女子放了一箭之后,就明显想要和自己对刃,她作为一个女刃却对于自己的力量极为自信,甚至是完全不落下风。

    以弓代剑,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斗方式,或者说,这个女子,并没有所谓的战斗尝试。

    戈尔曼拉刃与长弓切割而过,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血刃在那弓上像是水一样滑过,丝毫留不下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见识过了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强,估计他也不会和戈尔丁使用这把需要兄弟合体而使用的血刃。

    “戈尔丁!”他大喊一声自己已经融为一体的兄弟之名,右眼的要求迅速的翻红,血刃从长弓下滑过,一个黑色的影子,便也迅速的脱离血刃,那便是他的兄弟。

    只见戈尔丁一瞬之间从血刃中分离,右手紧抓着用冷光的匕首,踢在自己兄弟的血刃之上,猛的刺向以背面之的陈琳。

    “障眼法……”白菜冷哼的一声,依然是早有防备似的将身后的绒毛般顺滑的尾巴化为一镗尖刺横扫,从戈尔丁的身上猛砸过去,戈尔丁在空中置空,满满的接下了这一击,重踏在地,迅速的化为黑影,又没入自己兄弟的血刃之中。

    将自己的后背交给白菜确实会让人安心,所以,逻辑上来说陈琳所做的攻击是不正确的,但是实际战斗上来讲,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

    戈尔曼快速的踏步远离这头战斗技巧极强的白色猛兽,白菜猛烈的转头,它的尖刺也便化为柔顺的绒毛,在转身的瞬间被风吹扬,陈琳小喝一声,在白菜的脖间迅猛的拉弓,迅猛的发射。

    这把好似完全不需要瞄准的弓箭,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迫着戈尔曼的移动距离。

    白菜的速度显然是要比戈尔曼快的,戈尔曼好像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但是他依然快速的跑了起来,他好像要逃离这个街角了,因为金雕塑还在他的身上。

    “他要逃!”陈琳觉得不妙,因为这个人就是这样狡猾的逃离了白菜的追捕,根本不存在和自己一决高下的可能。

    “我知道!”白菜獠牙凸起,脚下猛然生出一道红色的祥云,白菜直起地面,踏空而飞,而它正在追的人反而有些笑意,虽是奔跑,却狠狠的踏步,在地面上留下自己沉重的脚印。

    “给我!站住!”

    哪成想,陈琳是不可能眼看着戈尔曼再次逃离的,所以她几乎是迅速的拉起长弓,丝毫不客气的拉满,凝光的箭矢陡然间来到长弓之上,笔直的对着正在下面地面上几欲逃走的戈尔曼。

    “【流星一落!】”

    【啾~】

    好似白鸟长鸣于空,突然的增添几分幻梦般的白日行空。长弓一放,箭矢当飞,流星一样直落在戈尔曼的前面,这一次箭矢的威力比前面几次都要大,轰的一声炸出一道巨大的深坑。

    那深坑里,巨大的光柱便是低低沉沉,不偏不倚的落下,凝绉着太阳之光的光柱空鸣一声,像是怅然若失般的消散。

    下午的太阳似乎要落了,便也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之上,戈尔曼被拦住却是没有任何的慌张,他的逃跑计划可能完全是由自己的脑子根深蒂固的一下子便想出来的。

    他当然,也必须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任何一个自己偷过东西的失主交手。

    无论是依靠血祭让自己的弟弟藏匿在左手之上,还是看起来想要去对战的样子,都始终是障眼法了。

    他被这巨大的光柱轰在自己的前路而打蒙了几秒,又收拾了表情,陡然间转身,恶狠狠的盯着正在天空中的祥云拥簇之物。

    那只白色的猫咪凶兽和那个拿着那把威力巨大的弓矢的女人犹如真的是审判的天使,平淡的看着他走投无路。

    “要知道偷那把弓了。”右手伸进衣服里,戈尔曼拿住了那个金雕塑的底座,对着有些惊讶于这场战斗的西装男子喊道:“下次有好东西,我再叫你!希望下次合作愉快。”

    那个西装男子虽有沉浸的看着这个骑着大猫凶兽正在天上飞的女子之奇,也差不多忘了自己是来买货的,刚刚的货主很显然想要逃离,即使现在也是如此。

    他看了一眼戈尔曼,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快走吧,我可不想惹麻烦。”

    西装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顶黑色的圆顶礼帽戴在了头上,他拍了拍身上的垃圾,不屑的压低了帽檐,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起来。

    他去的方向,正是芙兰达儿的街道,而不是小湖街。

    “你也别想跑!”陈琳似乎注意到了他,转身又要拉弓射箭轰住他的去路,但是被那个帽子抬头用手制止了。

    只见西装男子一只手像是在空中拦住了陈琳,示意她停下来不要射箭。

    他甚至是微笑着说道:“亲爱的女士,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理。”他摊手,慢慢的鞠躬:“可是,偷你东西的人现在正在那里,并不是我……你可不能伤及无辜啊~”

    他似乎调侃的说道:“您这么厉害,只是失去了一座金碑,完全是可以不在意的,对吧?亲爱的女士?”

    “什么歪魔邪道?没有你买,他又哪里会偷呢?!你比他更可恶!”陈琳回头去看戈尔曼,只见戈尔丁也解除了合体,站在戈尔曼的后面,与戈尔曼互相使了个眼色。

    这个小动作被白菜发觉,很不客气的吼了一声。

    他想要去提醒陈琳戈尔曼和戈尔丁的这个眼神小动作,但是陈琳似乎对于这些话非常的愤怒,被带入了话头。

    “知道什么是没有买卖,没有杀害吗?都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要买,甚至是出于个人喜好去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现在才明白,这句广告词有多么大的警示作用!”陈琳似乎说了一些西装男子听不懂的话。

    他摇着头苦笑道“虽然我听不明白女士你说的是什么,但是现在那样东西确实不在我的身上,你完全可以把我当做是路人,我要走,你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强留下我的,我没有拿您的任何东西,您的东西,在他们手上。”

    他微笑起来,脸上甚至是挂起了不和他年龄的酒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甚至还可以是朋友?您说是不是呢?强大的女士?”

    白菜身子有些摇晃,示意陈琳不要再去和那个男人胡扯瞎扯了,但是陈琳明显真的觉得来气,一个想要买自己东西的人正在自己面前,如果不是自己赶到这里差点阻止这场交易,这个男子那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胡搅蛮缠?

    刚刚还想用钱买自己的东西,现在就想做自己的朋友?

    “有你这样的朋友,你自己不觉得羞耻吗?”陈琳拉弓,并没有射出的意思,但是好像是想威胁这个人,又或者是觉得,这个人真是虚伪。

    “我是那座金雕塑的主人才对!懂吗?它是我的!你想要买他!从一个小偷那里!还想成为朋友?”

    西装男子料定陈琳不敢射箭,看着远在天上的陈琳,陈琳和白菜的影子在还未落的黄昏下拉的很长,刚好遮住了西装男子,让西装男子完全看不到这个背光的“奇女子”,只能看到她们在天空之中的黑色剪影。

    只不过他依然笑着,无所谓的将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可是,我现在依然不是那座金雕塑的主人,我确实可能是一个买者,但是我没有买到,甚至是还没有买,我希望,你能够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我还没有成为你口中所说的坏人,还请你不要把恶言恶语强加到我的身上,我亲爱的女士。”

    只见陈琳根本说不过他,却还是要说的意思,刚要开口,白菜就猛的震了她一下,白菜严厉的批评着陈琳:“无论怎么样,你的注意力都应该先注意你刚刚战斗过的敌人,而不是另外一个旁观者。”

    只见陈琳去看白菜,又去看戈尔曼的时候,戈尔曼和戈尔丁两兄弟已经爬到了深坑的对面,跳跃上了深坑的路面,就要逃离小湖街。

    她们皱着眉看着天上的陈琳和白菜:“小妞,你最后别追到我下一个买家的地方哦~不然我可不太愿意听到我的买家说我是从这么一个笨蛋的手里偷来的。”

    戈尔丁也哈哈了两句笑道:“会被别人偷东西的,从来都是笨蛋。懂吗?小妞?拜拜咯!”

    戈尔丁迅速的化为一道黑气转身便与自己的哥哥合二为一,化为了戈尔曼左手上的一挂项链。

    “拜拜咯!”

    戈尔曼哼了一声立马跑开,一溜烟的转进了芙兰达儿的街道,街角拐弯,便又消失了视野。离开了小湖街的路口,不见了踪影。

    白菜想要去追,几乎是不可能的。

    按照它的意思,它不可能让一个正在聊天的陈琳去面对随时可能杀害她的两个小偷。

    因为它知道绒毛脖子上,这个女孩子的性格。

    那就只能看着戈尔贡快速的攀爬深坑。

    它说,这也算是个教训。

    不要试图和坏人讲道理,因为你讲赢了也没有意义。

第七十八章:难过的人

    长羽枫走在林荫小道上,看着那被击毁践踏的树木,它们倾倒的像是被砍杀的惨状,满目疮痍,使长羽枫有些感叹。

    “我真的不想要变成这个样子。”他自言自语的去捡自己的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发出了清脆的邦邦声,又开始用了起来。

    他现在俨然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病号,在林荫的黄昏中慢慢的前行。

    “有谁,是要报复我么?”

    他继续的说着,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撒了谎,我其实是有敌人的……什卡什……会是他吗?”

    长羽枫看着林荫间鱼鳞般散落的光点,那些光由着黄昏慢慢的变为橘黄色的晚霞,映照在长羽枫的眼睛里,却有满是疑惑的焦虑。

    “会吗?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凭空出现的……”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凭空出现的,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搜寻这个女人的信息。

    或许可以求助自己飞鹰队的朋友寻求一下最近入芙兰城的人群信息。

    哎……他叹了口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出来……但是却又只能憋在心里……

    自己说给自己听。

    他不知道自己记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记忆的断层十分明显,从小时候那场自己亲眼目睹的冰之巨龙发疯开始,再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长达着数百年的,片片断断的,残缺的记忆。

    有……自己在一座帝国的仙山修行的记忆。那座山云雾缭绕,苍龙聚行,美不胜收。他修行的刻苦,从来没有感到过任何的疲惫,也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是什么仙山的主人……

    悲惨的命运到来的时候,他几乎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做着反常的事情,有着反常的思考行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正常人的举止。

    他追着某个人的脚步,死在了心脏爆裂的黑影之中。

    有……自己在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地点的记忆,他死在火焰之中,就像是感受着,人间罪孽的洗礼。

    他经历过最多的,便是在温缇郡生活的日子。

    但是他,几乎从来没有快乐的日子。

    那些悲悲惨惨的童年侵袭过来的时候,让他的整个身体都拔凉拔凉。或许是觉得即将步入晚上的林荫小道有着凉意,风也跟着冰冷,他走的有些快了,拐杖敲地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快了。

    梆,嗒,便是一步,像是击打的乐器,让这段本该孤独的旅行变得不那么寂寥,空气中布满了让人无法理解异样气味。

    那或许是被一箭精华的恶魔残留下来的独特气味。

    “对了……”他想到了什么,很轻的将手放进了口袋,他拿出了一支鸟骨笔,和一张写满了行程的小本子。

    “陈琳……对么……”

    他问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回答自己。

    又觉得难过,他便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因为,他只能用公国的记述文字来记录她的名字。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下了陈琳的名字。

    陈琳的两个字,是他只看了一遍,便歪歪扭扭模仿下来的文字,他只记得行,一横一竖,便也记得不那么清晰。

    或许那个女人和自己来源于同一个地方,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公国人,这让他有些伤心,有着难过,但又无处宣泄。

    看着那两个字,他几乎是嗟叹的又连连摇头。

    无论如何,他需要先还清加洛林家族的三千金币医药费。毫不意外的说,三千金币是个绝对的天文数字。这两千块他便辛苦的做着三份工也用了三个月之久。

    这还不包括自己的餐宿费用,房屋费用,能省则省,可以想象,他这三个月绝对没有过得很好。

    他现在的哀叹,比他自己还需要调养的身体都要沉怨。

    三个学前,他确确实实,肯肯定定的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是因为先天的心脏病,心脏这个脆弱的东西,竟然掌管着一个人的生死,真是让人只能畏惧于此。

    生病之前,他一直沉沉闷闷,还在傻不拉几的思考着自己到底活着有什么意思?脑内碎片记忆的纠缠让他痛不欲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支离破碎记忆里,支离破碎的自己,支离破碎的那个女子,支离破碎的一切。

    那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思呢?他生活着,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真正的生活着。

    他的欲望,在哪里呢?他不想要钱,不想要权力,不想要力量,不想要情色,他几乎是什么也不想要……

    他活着,几乎只是一具活着的肉体,这具肉体,还承受着极为痛苦的折磨。没有人可以逃离自己的躯壳,这具肉体,也从来没有任何的灵魂所言。

    他想要做的自己,也无非是生活的,一天一天活下去的人生的一部分。

    那么这种没有目标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来的……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好像并没有那么充足。

    他想要明白自己的一切……从何而来,为何而去……而不是无缘无故而来,无缘无故而去……

    人与生,便也无非是生老病死……没有欲望的他,活着,好像只是被牵引着……等待着死亡……

    这是可悲的……可悲到他借酒消愁的时候,也觉得那苦酒无味……人悲伤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酒呢?或许是因为喝酒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的摧残,借着酒劲昏迷,便也只是生一天,死一天,便稀里糊涂的下辈子,这一辈子也便百无聊赖。

    生了病,痊愈了之后……他就真的不这样想了……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死亡的……

    如果简单的把他的顿悟概括为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也就太过浅显了……

    死亡,并不意味着人的最后的终结,遗忘才是,活着的人所记忆的那个人的一切,才是这个人,所拥有的,完整的一生……

    他难过的想着如果自己死了……最伤心的会是谁……他不可能因为不知道自己生活的意义而义无反顾的,淡定从容的去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心里没有任何愧疚的,心里没有任何纠结的,奔向死亡……

    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活而失去自己选择应该怎么活的权力。

    他可以不知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不知道便要去找,不知道便要去寻。

    这也是,人生的意义了吧。

    那便是了……他要去寻的,便是需要倾尽一生,也不一定能够寻到的,人生意义。

    或许作为一个普通人很平凡而缺乏生活的乐趣,或许作为一个病人很绝望而无法面对生活中的困境,或许作为一个犯过错的人无法知道自己的前进方向的动力。

    人生的意义,便也和所有的,生活在这个世间的任何人都不再相同。

    “还有一个寿宴……”他记下了一笔:“巴依爵士……的寿宴……”

    邀请……

    他收了东西,又拿起拐杖,慢慢的走了起来,他梆嗒的一声,又在林荫小道的土地上走了起来。

    他自是沉默,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

    他自是孤独,因为他本身便也不愿意和其他人交际……

    但是他并不可怜……因为他将会一直行进在,自己的人生之上,寻求自己人生的意义。

    或许这很艰难,但是他走过来了,便也就是如此……

    他接受了自己,但是并不意味他接受了命运。

    在一个,又一个的记忆碎片里,他独自行进的背影越来越多的浮现,在每一个他想要寻找到的记忆里,孤独,好像是他最忠实的友人,不会让他……孤独……

    这简直是最严厉的人生的讽刺……

    但是也算是一种赠与,他从不期望他人,也从不依赖他人,无论苦难多么深沉和强大,他都独自扛下来,不曾想过有任何一个人分担。

    他从不会自己感动自己,也从来不会去想打破自己的原则——不伤害他人……却可以承受他人的伤害。

    他走着,听着自己拐杖与土地敲击的清脆声响,归鸟奔来,叽叽喳喳,他并不会觉得这美丽自由的生物叽叽喳喳的吵闹。

    他的嘴角又挂着微笑,好似觉得这份美妙,和他的疲惫一起消散了……

    只不过在他的背后,穿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让开!”一个穿着黑色法袍的脑子大声的呵斥着长羽枫,他的急切犹如他直接冲到长羽枫的眼前,一把红色的血刃直接就劈砍而来。

    看着那个尖刀一样红色血刃,长羽枫震惊的瞪眼,那尖刀如线条一般在长羽枫的鼻尖顶了一丝汗毛,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是长羽枫的反应快,还是长羽枫的命不该绝,他转身的一刹那,一只白色的鸽子刚好从长羽枫的头顶飞过,直直的扑向长羽枫的脑袋,正好的冲到了那血色的刀刃上。

    噗呲一声,长羽枫震惊的眼里,那只白色的鸽子便切割成了两半,血溅在长羽枫的脸上,让他快速的蹲下,惊险的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那可怕的罪魁祸首急切的逃跑,虽然也有些奇怪,他本想直接击杀眼前的拐子挡路者好直接将林荫小道空出来。

    他是在逃跑,惊吓之余,也便是害怕的抖了一下身子,一座金雕塑咕噜噜的从他的怀里滚下来,直落在长羽枫的眼前。

    长羽枫本是震惊,无法躲避这可怕的无妄之灾,他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就差点命丧当场……

    看都没有细看那个金雕塑,什么也没有想,一把抓在了手上,那把血色的尖刀又快速的抵在了长羽枫的头顶,准备一刀砍下,了结这个无辜的挡路人,好再去捡自己的金雕塑。

    长羽枫以金雕塑猛的一抬手,噹的一身便挡住了这下砍头的可怕攻击,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快速的抵挡,又快速的向侧边翻滚,一下子滚到了林荫小道的灌木丛里,拉开与那人的距离。

    “你是谁?!”长羽枫气息混乱,丝毫没有从刚刚的可怕情景之中缓过神来,抬头去看,只见那个黑袍人像是杀红了双眼,眼睛如血般赤红,快速的来到长羽枫的身边。

    长羽枫低着腰,立马跑动起来,他脸上的鸽子血连带着白色的羽毛缓缓的流下,今日他的脸上,从来没有离开过“血”这个可怕的字眼。

    他在俯身的跑动中,看着那把红色血剑的主人手上,缓缓的流出可怕的黑气……

    那是,同那个恶魔一样的,魔气!

    今日,他的精神,就像是受到了震击,让他心里有些无名之火了。

    那只鸽子几乎是替自己死了一次,那也是极不正常的。但是现在,他只能感谢那只鸽子,陡然间的哼了一声,像是握着一把长刀般紧紧的握着那个染了鸽子血的金雕塑,心里快速的想着战斗的对策。

    他发现,这种战斗技巧的本能反应和思考,让他受益良多,这也算是那百般痛苦的记忆给予他的唯一的让他没有抱怨的礼物了。

    他全然不曾害怕,甚至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动,以至于他的心脏也变得清晰的跳动在耳边,那不是害怕,而是极为本能的战斗兴奋。

    “为什么要杀我?”

    他大声的叫喊,虽然暴露了位置,但是他的行为是战斗之下极为正确的决定,他第一时间的反击,第一时间的拉开距离,第一时间的抓紧“武器”。

    让这个凶神恶煞的血刀主人无法第一时间击杀自己。

    无论他的行为动机是什么,长羽枫都可以做出判断。

    “拿来!瘸子!挡在路中间!找死啊!”

    此人正是在逃跑的戈尔曼,黑色的魔气轰然的炸裂在他的身上,他兄弟戈尔丁所化的刀刃俨然以被黑气笼罩,血色的尖刀恐怖的发着猩红的光亮。

    “我们应该不认识吧!”长羽枫确认这个信息。

    萍水相逢,不至于让他当场丧命吧……

    “你挡了道!给我死!”

    戈尔曼疯也似的冲过来……长羽枫也全然听不懂他如此凶残,如此狂暴的理由……

    这什么破理由?

    林荫小道不宽,到也不至于对走在前面的人如此暴力吧?

    自己还是个残疾人?

    长羽枫还想要去问,但是却被那个人说的话气的发抖。

    “死瘸子!还不快去死?!要是我跑不掉!你也别想活着!”戈尔曼已经几近疯狂的大叫着:“这是你,自找的!”

    长羽枫咬着牙,全然不懂这是什么话……

    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是人应该说出来的吗?!

第七十九章:两次恶魔

    乔木欲静,山风不止。

    话说长羽枫一个人行走在那芙兰达儿前往芙兰的林荫小道之上遇到了偷盗之贼戈尔曼与戈尔丁两兄弟。

    此人黑袍加身,血眼通红,短发刺目,杀气腾腾,便要直街将长羽枫的脑袋砍将下来。

    哪知一只穿行与林间的白鸽茫茫然恍惚的挡下了这一记致命的攻击。白鸽之血在长羽枫的脸上红的吓人,而他也像是在葫芦里的药丸被摇晃几下,便知道,自己,落了局了。

    好歹也算是从芙兰皇家学院提前毕业的高材生,这点子门道他还是清楚的。

    有人,要杀他。

    好家伙,一次不行,这两次也没有得手,那保不齐有这第三次了。

    不成想,这两次溅血,更加是勾起了他极其不好的回忆,他恍惚间自己身倒在血泊中,感受着世界万物的宁静,而那行之将木的身体便也跟着自己身体承受不住而最终孤零零的便死了。

    那绝对是不好的回忆,但是现在,他抄起地面上,那从戈尔曼怀里滚下来的小丑金人便要当做钝器抵挡戈尔曼弟弟戈尔丁凝化成的血祭之刃。

    面对着这个古老的咒术,长羽枫当然不知道其威力,但是长羽枫也知道,没有武器,那大概率便是任人宰割。

    他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反抗,带着轮回之中的战斗本能,他全身的血液也开始跟着沸腾起来。

    那是条件反射般保护自己的本能在作祟,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慢慢的苏醒,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全部来到了他的身上。

    长羽枫知道了自己的轮回,对于这种现象根本没有任何的惊讶,甚至是一点点的怀疑,他全身都散发着让人难以置信的奇异光点,那些光点覆盖在他的手腕上,给予他极其强大的腕力。

    以至于那个咧嘴危险的小金人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率先躲避,翻滚进了灌木丛,试图躲开戈尔曼的视野,他不知戈尔曼的来历,也不知戈尔曼为何要杀将于他,但是面对如此敌意的戈尔曼,他必须警惕起来。

    “死瘸子!快把雕塑还给我!”

    戈尔曼的双眼越发的通红,那恶魔的狂化黑气毫不遮掩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缠绕着他,好似一身薄凉的灰黑色轻纱。

    这魔气可不是好东西……今天一天之内便遇到了两个魔气感染的主儿……而且或多或少有意的来到自己的身边……起码有那种让自己知道,魔气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从未远离过人类世界的这种极为真实的压迫感。

    长羽枫在灌木丛里,抓着那个金子制成的雕塑,他的拐杖是不可能抵挡住那把血刃的,他不可能做出那么危险的动作,就是以拐杖去对峙那把可怕的血刃。

    他紧紧的抓着这个意外的防御工具,这金雕塑自然是很重,但是现在肯定是越重越好,他没有想过与几近疯狂的戈尔曼正面对抗,魔气的可怕程度超乎想象,只要是在灵界的人就知道,面对魔气感染的患者或者是凶兽,如果做不到无伤的远程击杀,那就乖乖的撒开腿逃跑。

    不跑等死,就是这么简单。

    不给你讲道理。

    很明显,这第二个魔气感染的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长羽枫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他此时并没有想过要第一时间的逃跑了。

    刚刚的那个人撞到自己的人,和现在这个人给长羽枫最直接的感觉就是此人更加的富有人性的敌意。

    这来源于自己无意中拿到了他掉落的金雕塑。

    金子制成的雕塑,无论在哪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戈尔曼的愤怒极其庞大,让他接近毫无预兆的疯狂。

    “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受雇与谁?!”长羽枫依然将戈尔曼认为是雇佣着来到自己的身边,刺杀自己的。

    长羽枫丝毫不存在任何意义上的松懈,他慢慢的俯下腰身,缓缓的行走在灌木丛里,他的行进,让戈尔曼也快速的发现了他。

    “瘸子!给我!还给我!”戈尔曼提着左手的血刃和右手的匕首快速的跳跃而来,一点一蹦的盗贼走步,让他看起来极快,甚至是身子极其轻盈。

    “可恶……”长羽枫看着那戈尔曼冲过来,血刃横行割来,匕首紧接着下刺,长羽枫没有想到他会有两个武器,并没有想着去接下这一个只有短兵钝器的攻击。

    长羽枫闪身离开,似攀爬一般行进在灌木丛,那戈尔曼又割又刺而来,攻击手段比那个直接进行了恶魔话攻击,进行赤手空拳战斗的人聪明的多。

    自然也就难对付的多。

    长羽枫要躲,戈尔曼自然跟进,他踏步蹬地蹦起又冲将而来,想要在长羽枫的身上进行极快的背刺。

    长羽枫继而翻滚,翻身而去,便将那金色雕塑用力丢出,与戈尔曼四目相对,戈尔曼眼看着那金雕塑砸将而来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长羽枫极快的判断这座金雕塑丝毫帮不到自己,这金雕塑的长短钝器根本不可能与匕首和血刃相媲美,也就意味着现在毫无用处。

    但是这一丢,长羽枫就只能快速的逃跑了,戈尔曼并未躲避那金雕塑的砸击,金子制成的雕塑砸将过来那个重量极其可怕,直接将戈尔曼的眼骨砸塌,他也不疼,只是因为重量而晃荡着向后一下,依然完成了血刃的横割与匕首的下刺。

    只是,这晃荡一下,也几乎是让长羽枫震惊不已,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痛觉,或者说此人的皮肤已经被魔气强化不再脆弱,承受着了这次可以让人直接让人昏厥的砸击。这也就意味着恶魔化也便是迟早的事情。

    长羽枫自然害怕,恶魔化意味着每一击都是魔气感染的极强攻击,人还好说,自己被刀刃或者是匕首攻击到,好说的出出血,生还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而被魔气感染恶魔化的生物攻击,就基本上不存在生的可能了。

    最起码,如果受伤,变为狂暴的,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也只会带来诛杀式的可怜结局。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愿意见到的情景。

    他看着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林荫小道不够两个人前行而需要诛杀自己。

    这对是极有预谋的谋杀……

    将魔气感染的恶魔,带到他的身边,让他死于非命……

    其实这个说法也站不住脚,那么就丝毫没有思考的必要了。

    作为一个好人,即使是正当防卫,杀人也是不允许的,但是杀恶魔就不一样了。这种狂化的恶魔,几乎是人人得而诛之,是不存在善恶情感束缚的必死之物。

    长羽枫的脑子转的飞快,动作也极快,他的全身上下都开始出现那手腕上的异样光点,这也意味着他身体的强化也在悄然进行。

    长羽枫没有武器,自然要逃,只是他的逃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戈尔曼的攻击如雨点般袭来,他根本避无可避。

    那是血刃之上的血形成的血镖,每一滴血,都化为一个血镖。

    这戈尔曼发暗器般的血镖是未说话的,似乎没有告诉他敌人——长羽枫的必要,他疯狂,又保持着可怕的理智。这种暗杀的手段也是几乎默不作声,看着长羽枫稍微拉开了一丁点的距离,他拉刀向自己,匕首脱手滑入口袋,再是猛的一挥左手,血刃之镖便袭向刚刚砸完金雕塑还没有跑出去两步的长羽枫。

    而长羽枫在跑动中向后观察身后的危险之时,已经没有躲避的可能了。

    他看着那些血直接来到了他的眼前,就要猛的扎进他的身上,带给他的脸,以及他的背部难以治愈的伤害,那些血凝成的飞镖也极其锋利,虽未有铁片,也是寒光凌厉。

    但是,眼看着这一击就要干净利落的要了长羽枫的命,却在关键时刻,出现了一个让长羽枫又震惊,又害怕的景象,两只从天而降的白色鸽子……

    又是鸽子!

    冲到了长羽枫的面前,扑腾着翅膀,在长羽枫措手不及的时候,直直的接住了这血镖的致命攻击,鲜血再一次的溅在长羽枫的脸上,这一次,那些鸽子血清清楚楚的,一点一滴的溅在了长羽枫的眼睛里,他那双乌黑的眼睛因为这个可怕的溅射而保护性的关合,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这极短的攻击,就让逃跑的长羽枫招架不住,戈尔曼绝对是有实力的,依靠着魔气感染的强化,他几乎像是知道长羽枫绝对躲避不及一样,这突如起来的两只鸽子让他猝不及防,这已经是三个鸽子了……

    不过,戈尔曼很明显战斗经验更加丰富,丝毫没有去管那些鸽子的由来,提血刃握匕首冲将杀了过来,长羽枫自然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转身便要逃走。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鸽子灼热的血液滚烫着自己眼睛的痛苦,那几乎是让他的双眼发出了恐怖的热气……

    他痛苦的吸气呼气,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想要去睁开眼睛看清前路,却又被自己眼睛的保护神经强制的闭眼,在这反复的眨眼里,他的眼睛血丝满布,像是炸裂的血球,就躺着那滚烫的鸽子血。

    或者已经没有办法分清是他的血,还是那个鸽子血了……

    闭上了眼睛,他已经看不清前路,在灌木丛里挺直着身子要逃……就算长羽枫失去了那个金雕塑,也没有想要放过长羽枫的意思。

    血腥的气味让戈尔曼更加的发狂,他几乎是难以忍受的,发出了类似于野兽的嘶吼……

    【ke——】

    他的嗓子好像是在由血肉重新填充,以至于声带韧带都散发着低沉的撕裂嗓音——

    他不再口吐人言,而是极其恐怖的,发出了灼热的嘶吼——

    【keee——】

    戈尔曼不似人言的嘶吼声让长羽枫心惊肉跳,他失去了眼睛的感知,看不见前路,失去了周围的感知,这个陌生的地界,让他真正的害怕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他被已经快要恶魔化的人追赶,还在于他无法自我的尝试救自己一次……

    他现在的情况极其糟糕,没有逃跑的路线,甚至是又瘸又瞎,这放在哪里,都会被敌人毫不客气的大卸八块。

    生命的最后之时,任人宰割是会让人崩溃的,长羽枫毫不客气的人逃跑,那个金雕塑被砸出之后从戈尔曼的眼角塌陷处弹出,跌落在了地上,又被戈尔曼已经长出来的恶魔尖爪一踢,噗噜噗噜的随着山地的坡势快速的滚动,它和长羽枫几乎保持了平行的滚动,在长羽枫的身边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救命!”长羽枫喊出了这个,让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才必须喊出来的声音。

    他的眼前只有失明之后的黑暗……那些鸽子血灼烧着他的眼睛,他听到身后正在快速追来的戈尔曼的嘶吼,他的背部脊柱发凉,颤抖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抓住自己一样,再是那旁边物体因为自己跑过去而带来的莎莎声的回馈。

    他的精神紧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追上,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知道自己这一天会死,却又不知道自己这一天会死在哪一个时间点……这种要定未定的死亡预期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

    戈尔曼已经完全恶魔化了,尖牙利爪,黑色皮肤,奇形怪状的体格,猛然可怕的嘶吼,无论他刚刚多么厉害,现在也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几乎是本能的因为恶魔之血的狂怒,追赶着长羽枫,想要将世间所有的活物,都诛杀殆尽……

    人类勤学苦练的战斗技巧,无法复制的攻击方式都完全化为了本能疯狂的拳脚利爪的攻击,没有一个强大的人会把恶魔化当做是力量的强化。

    魔气感染本身,就是一种对于人的摧残……这古已有之的可怕东西,此时在长羽枫的面前极其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两次……

    长羽枫感受着眼睛的灼伤,他喊着救命,希望着有什么救世主存在可以救他。

    可是他还是任人宰割……

    一只利爪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腹部突出贯穿……

    他痛苦的呐喊……此时的他快速的睁开眼睛,却已经被鸽子血灼烧的看不见任何其他的东西……

    那是一望无际的永无止尽的黑暗……

    如果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便失去了看见其他一切的权利——即天生便是瞎子——他从未见过光明,那也便不会觉得苦恼——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人会告诉他,这个世界时五彩斑斓的,他残忍的只能看到——黑暗——

    如果他不疯狂的话……

    那就太可怜了……

    为什么……是你,是瞎子?

    长羽枫感受着痛苦……那痛苦是很快的……一下子让他失去了呼吸……失去了呼吸便也不痛苦了……

    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故事里,那些将死之人还能说出遗言这么感天动地的事情……

    他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受到的攻击,一下子便疼的没有了呼吸……

    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想……

    或许如刚刚所说的,这并不是他应该,可以想到的……

    他的心脏还在缓缓的跳动……

    扑通——

    扑通——

    扑通——

第八十章:雀

    长羽枫的苏醒是极其迅速的,好似他全身的每一处肌肉每一滴血液都在抗拒着死亡。

    他全身上下的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寻求生的渴望。被鸽子血灼烧的双眼依然只能以黑暗为伴,他全身闪烁的奇异光点犹如天空中闪烁的繁星,扑闪着爆发出夺目的光亮。

    他当然知道已经魔化的戈尔曼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击杀自己,戈尔曼的利爪穿过长的小腹,刚刚还尚在的意识瞬间疼的模糊起来,他的身子就像是一个长条形的圆筒在空中踉跄的前倾,也只是在那一时间,翻滚而下。

    林荫小道本就只有这一条路,他想要往下跑本就是不走寻常之路,以期道路的曲折和路面行走的艰难而折弯奔走,只是他的速度根本没有戈尔曼快,自然只是跑到了一半便被截下,犹如坠马之人跌将下来,一命呜呼的萧然翻滚。

    灌木里的倒刺肆无忌惮的切割着长羽枫的肌肤,长羽枫虽然痛苦着却未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呜的翻滚下去,直到被该死的树枝挂着才达到了生命的终结。

    戈尔曼恍惚间失去了目标,开始无故的发起疯来,或许恶魔本是如此,它们的癫狂完全是自带的,就像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无情病痛,它们只能接受,然后在癫狂中走向死亡。

    【你害怕死亡么?】

    或许所有人都应该害怕死亡,死亡是唯一的,真正让所有人感受到公平的绝妙法则。

    没有人不会死,这才是万事万物的美妙。无论荣华富贵,无论贫穷潦倒,终究是要死的,死成一股灰,死成人们记忆中的你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

    但是长羽枫的生命力并没有让他享受到一命呜呼的人生终结感,他的心跳依然在跳动,扑通扑通的,供养着他整个身体所需要的新鲜血液,这心脏好似从来没有想过死亡,它才跳动了二十年,正式风华正茂之时,怎么会舍得,去坦然的迎接死亡呢。

    不过,如此说来,在死与未死之间,好像很折磨人,他的意识尚在,眼里满是鸽子血灼烧过的残酷黑夜,而他的耳朵却还声声的听着歌尔曼已经发狂的嘶吼,他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苦痛,他的脑海里却只能闪过那些悲惨的画面。

    曾几何时,他来到了这个依旧美好的世界,他本以为自己会获得新生,他能够找到自己的父母。

    这明明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契机,却早早的知道了答案。

    前十年,他所在的家是美好的,自己的养父养母说不上最好,对自己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的,只是人生依然残酷,他们依然象是人间蒸发一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从小生活的问题军兀的也变成为了军事禁地,那个家也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农场,再无其他。

    纵观来到了芙兰的这八年,他没有任何的朋友,也没有想过应该怎么去走接下来的漫漫人生,四季如春的巨龙之城化为了冰天雪地之下的绝密禁区,他连自己故乡的探望资格都没有。

    他有家,却又总是失去。

    无父无母,便也总是无家。或许,这才是他在这个异世界最好的人生终结。

    他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自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场景。

    那是一张精致的小桌子。

    一个板凳,那是一个小小的自己,坐在板凳上,咬着一个汤勺,他貌似等待着饭点。

    “啊~烦死了~为啥我们要到这里轮流照顾小孩子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很无奈的端着一碗牛奶慢慢的来到了那个嘴里咬着汤勺的自己面前,很无奈的将手放在小孩的头上,他蹲着,西装革履之下,一块银色的怀表闪烁着,精准的指着零点,再未走动。

    只是定睛一看,这个西装的男人,确是拥有着自己的脸庞。

    那是另外的,另外一个自己。

    “你别想着去敲他的脑袋哦……他还小,要是敲坏了,就不是一个小孩宁羽枫,就是一个笨蛋宁羽枫了……”

    一个穿着魔法袍的脑子凭空变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小凳子,坐在了小男孩的旁边,用魔杖点了点那碗牛奶,那牛奶便像是一条白色的河流从碗里经过西装长羽枫的头顶,来到了他的口中,他张着嘴,喝完了碗里的牛奶。

    “喂!这个是给这个家伙喝的……你!”西装长羽枫有些打趣道:“堂堂大魔法师,就是这样对待小时候自己的吗?”

    西装长羽枫笑着又摸了摸孩子长羽枫的头,而这时,又一个和自己长的像的长羽枫慢慢的走了过来,区别于他的,只有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他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怎么说,这样子的时空悖论你们都已经接受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无所谓了?”

    “你是我……你当然知道我想的什么了啊……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西装长羽枫站了起来,竟然比眼镜长羽枫长的要高,眼镜长羽枫似乎只是来到了西装长羽枫的肩头,而那个魔法师长羽枫修长的脚根本就无法再小凳子旁边伸直,他的身高也肉眼可见的比眼镜长羽枫要高。

    “所以,为了区别于我们自己,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呢?”眼镜长羽枫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小巧,甚至是可爱,皱着眉头看着旁边的三个“自己。”

    “你成年了么?为什么你会这么矮呀……发育了么?几岁呀?”西装长羽枫对眼镜长羽枫的身高来了兴趣,从头到尾都笑着说道:“我感觉,你戴着眼镜很聪明的样子……你在你那个世界,是什么身份?”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眼镜长羽枫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将一个小的身份牌拿了出来。

    上面刻着一颗枝丫分散的庞大世界树,还有缠绕着的黑色巨蟒。两者交织在一起,绚烂之时,有着极其恐怖的黑色本质。

    “公国皇家教授,库洛·玛尔亲传弟子。这是我的公国证件。”眼镜长羽枫抬头看着西装长羽枫的眼睛,收起了证件,并没有让西装长羽枫查验。

    西装长羽枫去看正悠闲坐着的魔法师长羽枫,魔法师长羽枫很愉快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反正,和西装男子一样,他也带着神秘的微笑。

    “叫我……额……还真不好叫。毕竟我们都是一样的。”西装男子插着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这里只有这样一张桌子,没有多余的座位。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我能来完全是因为我需要躲避催婚而已……你们懂的……艾米纳整天催着我去相亲……”西装长羽枫很无奈摆了摆手:“男人这么早结婚干嘛?对吧?”

    他又去征询魔法师长羽枫的同意,却只看到了一丝从未变过的神秘微笑,在魔法袍下面,魔法师长羽枫的神秘,显得越发明显。

    他坐在那里未动,像个乖巧的小孩子。

    没有得到同意,西装长羽枫只能去看眼镜长羽枫,只是眼睛长羽枫提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周围眉头若有所思的问道:“原来,在你的世界,艾米纳和拉杰尔并没有消失么……”

    “诶?我以为我们只是身份不一样呢……原来其他的东西也不一样么?”西装长羽枫有些诧异,不过他随后便觉得无趣,便也想着坐下,将小孩子长羽枫抱起来,自己做到了那个小凳子上,将小孩子放在了腿上。

    “对吧?小家伙?你是我?我是你?多奇妙?”

    西装男子只见一个特别大的拳头锤到了自己的鼻子上,疼的他嗷嗷叫,一下子就放开了那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生气的看向魔法师,因为他喝了自己的牛奶,还笑的如此欠扁。

    “我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无法做出判断……不过,我可以肯定我们遇到了相同的人,被告知了相同的话,来选择,拯救,主时空的自己。”

    眼镜仔看向周围的其他三个“自己”,他们的样貌,可能身份不同,可能年龄不同,可能成长环境不同。这就会产生很多问题,以至于他很不开心。

    “在附属时空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虽然我们拥有着同样的名字和初始的样貌,但是因为某一个节点出现了差异,或者是无数的节点出现了不同的选择,导致我们出现了不同的特征。”眼镜仔推了一下眼镜:“我因为跟着库洛玛尔教授研究血脉的问题,误食了某种药物而停止了身高的发育。所以,你们现在看到的我……便是这个样子。”

    眼睛仔正在做自我介绍,他的本意当然是其他人介绍自己的情况。

    “我是没有任何血脉限制的长羽枫……现在的法师等级,是全元素的大魔导师。我有专属的名号【幻魔之影】,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我的魔力并没有制造这个结界让我们来到这里的人强大。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带你们出去。”他诡异的笑了一下,展露着作为大魔导师的骄傲风姿,还有,那种天生贵气的慵懒。

    就像是如愿以偿一样,成为了大魔导师,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哇……你这么厉害……我也好想……”西装男子也笑了起来,将那个想要去揍魔法师长羽枫的小孩子拉住,拉进了怀里:“这个小家伙,也会出现,按理说,应该也遇到了那个人了吧……她们怎么沟通的?忽悠这么小的孩子来到这里?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叫~长羽枫~”那个小男孩想要挣脱西装长羽枫的手,想要去揍魔法师长羽枫,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不过他的表现很理解,让西装长羽枫有点招架不住。

    “我是在保护你,小傻瓜!他很强的!”

    只是,西装男子劝,反而让那个小孩子有所嚣张。

    “我不知道……不过他能来这里,应该也是合理的。”眼镜长羽枫默默的拍了拍衣服,慢慢的坐了下来,坐在了桌子的旁边,用手放在自己的侧额,思考起来:“应该不止是有我们四个才对……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有很多很多像我们这样的同源之人。”

    “我们的目的,是尽可能的帮助主世界的长羽枫。如果没有了主世界,我们也会随之消失。”

    又是一个人由着白光来到了这个白色填充的世界,不,应该说,只要是进入了一个空间,那就是“自己。”

    同源之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华衣,依靠在桌子边,一脸阴沉的看着在场的四个人。

    白灵少主的黑色衣衫和白色梅花像是阴沉的烙印,这里无风,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是随风而行,英姿飒爽。

    “得……又来一个……”西装男子看着眼前已经被他制服的小男孩:“小崽子,你长大了会是啥模样啊?”

    他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小男孩笑道:“不过无论你想要成为什么模样,一定都是和我们一样帅气。”

    “你是……哪种类型的时空呢?”眼镜仔看着刚刚出现的白灵山长羽枫。

    白灵山长羽枫皱着眉头,似乎表情凝重,很严肃的回应了眼镜仔的目光。

    “我的时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时空的那位。目前来看,我们必须让他活到相应的年龄,或者是完成了相应的某件事情,又或者获得了某样可以造成时空分裂的物品才行。不过他比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弱小。”

    “什么意思?弱小?难道……比这个小子还要弱小?不可能吧……”西装长羽枫惊讶的看着白灵少主,疑惑的又看向那个没好气的小男孩。

    “确实是这样子……我也不清楚主时空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确切情况,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行动起来?”眼镜仔看着这个可能知道更多内幕的白灵山长羽枫,又站了起来,用手撑着桌子,看向他。

    “对……行动起来……”

    【叮——】

    【ke——】

    长羽枫眼球里,一片白茫茫的虚无——

    依然听着戈尔曼的嘶吼,却丝毫没有办法,他的心脏也无法停止跳动……他的小腹如此难受,他的精神正在遭受折磨,身体亦如是。却仍然无法……拥抱……死亡……

    这让他疼的大汗淋漓,他清楚的知道流血太多,也会失去死亡,只是……

    他感觉到了……很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种让他更加绝望的力量……

    那是……魔气穿梭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改造他身体的迹象……

    不——

    让我——

    不——

    他宁愿现在就地——也不愿意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怪物——

    发狂的怪物——

    【你……的勇气……】

    【在哪里?】

    【你只会……】

    【逃跑吗?】

第八十一章:鸣

    长羽枫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这不愿意屈死的心脏,让他沉默着,像是死尸一样,缓缓的站起来,那已经被灼烧而瞎的双眼猩红而明亮。

    只是,他早就已经明白了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以至于冷静的……像是个呆愣的木鸡。

    他未死,也是必然。

    长羽枫看着眼里慢慢恢复的视力,那个还在发疯的人,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具毫无意义的躯壳。

    虽是疯狂,却已无人生。

    他沉默着攀爬向上,这斜坡有点点滴滴自己的血液,鸽子血已经乌黑发亮,不再滚烫。

    他依稀看的清自己的双手,那双本该干净的手此时挂满的倒刺,还有些许的淤青,他的脸满目疮痍,带着红肿与……超出寻常的平静。

    每一个记忆浮现出来的时候,他都会惊讶,是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么?

    正确的也好,错误的也罢。

    理由呢?

    人之生,只是父母生理上的行为么……这纯粹欲望,与人类繁衍的产物……创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由人本身产生的世俗。

    人之所有感情的依托真的是存在的么……在外力面前如此脆弱的生命,只不过是时间沧海里的一粒微尘。向往着前世,渴望着来生。

    那么渺小的一百年……

    那么短暂的人生……

    却要在世间痴妄……寻找人生的意义……

    不觉得很累吗?

    人之生,脱不开俗世。

    如果不为名不为利,不被世俗所拖累……那便是要隐居起来的吧……但是你的身体可以吃的消么……

    可以抵挡住,身体本能的欲望么……

    这样的说法又太过肤浅……因为追究来追究去,皆是……在与自己的过于强盛的欲望挣扎之中,过完此间的一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无故伤秋,不被欲望侵袭,人间之道,便是漫漫人生长路之上的,每一处风景的所见,也便是人生的真谛。

    只是在别人的眼里,你的人生,也太过平庸了。

    长羽枫的身体开始快速的自愈,他的衣服虽有残破,腹部有些淤血,但也只是些许的划伤,他的肌肤越发如雪,那些光点也开始形影不离,跟着他来到了林荫小道的石板路上,两边的树荫开始在黄昏下分割成零碎又稍加完整的朱红天幕,他一步一步的走,阴沉之风从他的身边穿过,染白了他的头发,又平平常常的,他走过了那朱红的地界,他的发,便如血般赤红。

    那戈尔曼的嘶吼还在继续,长羽枫像是脖劲断裂而垂下的骷髅,缓缓的抬起头,他的脖间发着骨骼的咔咖作响,那双红色的眼睛,也淡然的,看着那已经发狂的物怪。

    “啊……”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可怜……”

    他沉沉的走过去,那发狂的恶魔又遇见了活物,发怒之色越重,便叫喊着杀将过来。

    长羽枫看着他过来反而慢慢的转身,那阴沉之风越来越浓烈,一把黑色的剑鞘在长羽枫的腰间轻轻的扣住他裤子的节扣,一把黑色的长剑,在他的身边化形。

    那剑,三尺又三,紫色的刀纹点缀黑色的逆纹,顺着逆刃而上的便是一记镶嵌在剑柄前段的黑色的六角宝石。

    剑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杀气,在空中旋转,缓缓的收入鞘中,发出了嘁啞一样的合鸣之声。

    他甩了一下手臂,红色天幕垂落,那白色的发便也显露出来。

    “如此世界……”

    长羽枫那双平静的双眼看向林荫小道的前路,那前路因为日落而封闭般的前路,如此的渺茫。

    【噗呲——】

    只见刀光一闪,戈尔曼狂怒的声音瞬间噎了,那具恶魔的尸体迅速化为飞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林荫小道之上,只有长羽枫一个人的血液。

    但是那血也很快干了,与乌黑的鸽子血一起,随着风便也无了。

    “吗?”

    长羽枫又低下头去,看着那脚下的昏暗石板……

    天黑夜垂。

    长羽枫独自走在林荫小道之上,石板路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沉闷声响,那是石板缝隙的撞击,有着冰冷的夜露在树叶之间交替,溅在长羽枫的脸上,冰凉之物,与冰凉之物的碰撞之后,便也快速的消散。

    树木是有香气的……么?

    这林间的花香……却也香甜……

    芙兰的路灯慢慢的打开,行商的队伍里,马匹与蜥蜴龙劳作了一天呼噜的喘息着……有两个行人叫喊街上的人也便匆匆忙忙的往家赶。他们身上的汗,与奇异的香水,街道上丢弃垃圾的些许臭味也是那么清晰着,来到他的鼻尖。

    他看着那路灯下匆匆归途的影子,却也只能看着他们回往家中,芙兰纵横交错的街道,红色的灯牌亮起,酒香,烤肉香便也弥漫着几条街的距离。

    查理街202号的路灯明亮着,有几只飞蛾在路灯上晃荡,它们飞过的地方,便也被它们的影子遮挡的昏暗,那一闪而过的飞行,旋转,一个匆匆归途的女子在门前将魔法袍脱了,她蓝色的美丽瞳眸看着屋内未亮的灯火有些许的迟疑。

    再去看那颗门前的苹果树,苹果树的树枝蔓延而至的窗口也未曾有亮光。

    “伊丽莎白亲!我回来了!”艾瑞卡轻声的喊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哥!我回来了!”艾瑞卡很重的敲了声门。

    依然没有回应。她握住门把手的手慢慢的流出蓝色的微光,一瞬间,便消散了。

    继而她转向窗户,拿了放在那里的钥匙。

    钥匙扣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一股蓝色的光从艾瑞卡的手中传导到钥匙之上,艾瑞卡眼色凝重,收拢了刚刚回家的开心,轻轻的打开了门。

    她将灯打开,看到了杯盘狼藉的客厅,继而走向卧室,那里还带着红色的血迹……再看浴室,唯独这里,毫无动静。

    “伊丽莎白……”艾瑞卡猛的丢下自己的魔法袍,穿好一件黑色的便服就要往楼下跑。

    “小姑娘……你想要去哪?”一个人影缓缓的出现在艾瑞卡的身后,艾瑞卡刚要下楼,却又只能快速的转身,那个人向她走来,将长刀从腰间拔了出来,刀光一晃,艾瑞卡眉头紧锁,慢慢的后退。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艾瑞卡很快便靠在了楼梯的匣口,无法再后退。

    “我想你应该明白才对……就不需要我刻意讲明了吧~”只见那个人影从阴影之中出来,他穿着一身简便的剑士装束,他去拿舌头舔刀,似玩味一般的看向有些惧意的艾瑞卡,此时,便更加兴奋了起来:“你那个废物哥哥,估计也早就去见光明神了……你还不……”

    唰!

    一刀而下,那个人狰狞着面孔,砍向艾瑞卡,大声的尖笑起来:“去给他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欢……”

    艾瑞卡见刀砍下,立马闪躲,又是翻身跳下楼梯,只见旁边一些已经被砸乱的碗筷快速的随着艾瑞卡身上的蓝光漂浮起来接引她,艾瑞卡快速的轻点在上面,三步跃下楼梯,朝门口奔逃。

    只见那剑士一个箭步踏上楼梯,再是一步跃下,追击而来,他跑步的姿势极其迅速,丝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三步连跳,便追上了先行跳出的艾瑞卡。

    艾瑞卡将袖口的魔杖甩出握在手上,以杖为刀,猛的接下剑士再一次的挥砍。

    只是剑士的嘴角咧开,又是笑声奇尖的吼了起来。

    “哈哈哈!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那剑士几乎是疯狂的喊着这句话,兴奋之间,眼睛的血液,便也开始满布白色的眼仁。

    “梆——”

    艾瑞卡的魔杖与剑士的长刀碰撞,竟然发出了剧烈的光芒,就像是炸裂开来的花火,一瞬间消散。

    这让剑士更加的兴奋,尖声越发的入耳,让艾瑞卡啧了一声,由着长刀的猛劲滑出魔杖,快速的后退,跌了一下,用手扶住墙壁,冲出门外。

    【困域咒!破!】艾瑞卡反身一击魔杖,由魔杖的尖头瞬发一道蓝光,猛的将门与锁闭合,蓝光充盈,便是困域咒的咒锁。

    长刀无情的挥砍,却犹如削墙之坚固,纹丝不动,只见咒术的波纹轻荡,丝毫不受这长刀的锋利影响。

    谁?刺客?还是……

    哥哥……

    卡夫特……

    伊丽莎白……

    艾瑞卡狂奔而出,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她转过街角,快速的闪身进没有光亮的阴影,喘了一口气,快速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现在怎么办……”艾瑞卡看着自己手上的魔杖,快速的用中指弹进袖子里,快速的站了起来,看着这个没有亮光的角落,快速的闪身向有着喝酒之声的人群中走去。

    她整理好了衣服,粗布的裙角一闪,天空中,有一滴水滴落在艾瑞卡的额头上,艾瑞卡有些严肃的看向天空,却只看到雨点纷纷落下,她便也快速的走出阴影,来到了街角的小店。

    人们欢声笑语,喝酒碰杯,艾瑞卡从他们的旁边走过去,慢慢的来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小位置,将马尾的单皮筋发箍放下,撑开一溜收在手腕上。

    她散开着头发,微微低头咬着牙齿,盯着桌子上还未打扫干净的残渣。

    “请问您要点什么吗?”招待小生过来似要点餐,艾瑞卡将还卷着的头发彻底分散,用口袋里的一个小发夹将前边的头发横着夹在侧边,向下一拉,便当做是拉直了。

    这个时候,她才回了招待小生的话。

    她压着嗓子说道:“一杯朗姆。小杯。多少钱?”

    “三银五十铜。”

    “来一杯。”

    “好,稍等。”

    招待小生走了,艾瑞卡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周围正在喝酒寻欢的人。她微抬着头,缓缓的扫视而过,虽有看向自己,也无非是女生喝酒的瞩目,而不是那种威胁的眼神。

    朗姆酒端上来,艾瑞卡从裙子的口袋里慢慢的拿出四银硬币,招待小生则快速拿出了五十铜的一枚硬币,交到了艾瑞卡的手上。

    末尾,招待小生还未走,询问着艾瑞卡要不要一点下酒菜,艾瑞卡轻声的回绝。

    起码人多的地方,应该安全一点……

    她这样想着,观察着其他可能观察到这里的地方,确认了没有人以后,她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要喝酒,举杯过颈,一个人慢慢的坐在了她的旁边,那双黑色的瞳眸如此熟悉,以至于她第一时间要站起来。

    而长羽枫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座位上。

    “我们……卡夫特和伊丽莎白……”

    艾瑞卡看着长羽枫一头白发,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有些悲伤的看着看着杯中在灯光下通红的美酒。

    “我会去救……你不用担心……”长羽枫用手从杯底向上顶了那杯酒,朗姆酒的酒杯从艾瑞卡的手上脱出,落入了长羽枫的手中。

    晃荡一下,那些撒落的酒水在空中落入杯里,长羽枫端在桌上,将自己的手放在桌上。

    “他们使用了恶魔之血……那是可以让人化为恶魔的奇药,因人而异增幅魔力或者体能。”

    长羽枫看着周围的人,将自己的手慢慢的翻转:“这件事情如果牵扯起来,一定会轰动整个公国,乃至整个灵界。我们必须小心。他们不惜派吃了药的人暗杀我们……一定是想着对皇女不利的事情。”

    一个小的结界将长羽枫与艾瑞卡包围,长羽枫丝毫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神里,确实艾瑞卡的惊疑。

    她并未知道那个长刀刺客会恶魔化,听长羽枫提到了恶魔之血,她忽然间真觉得后怕起来,庆幸自己逃得快。

    魔法师一般不存在和别人打近战的可能,魔杖挡刀已经是极限了。他没有反击,是因为她也觉得那人不对劲。

    “恶魔之血……”艾瑞卡看着杯中的酒,再去看长羽枫,长羽枫的一身带着血迹,似乎没有来得及擦干净。小腹之上的可怕血痕和破烂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

    “回家。”

    长羽枫站了起来,艾瑞卡起身,结界瞬间破裂,一对样貌从未出现过的兄妹的离去似乎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家里有一位刺杀我的刺客……”艾瑞卡说明情况,快速的行进在长羽枫的身后,时不时的看向其他的地方,搜寻有无蹲点的迹象。

    “他的样子很怪。”

    “那是低阶的恶魔之血。”

    “怎么会……为什么要这样做?”

    长羽枫看着周围,慢慢的走在大街上,路灯逐渐昏暗,阴影将两个人淹没。

    “这样子就算不致死,也会让人变为恶魔,是下下策。”

    “为什么他们要用下下策?”艾瑞卡看着长羽枫从阴影中出来,走向另一个路灯的光束。她也跟了上去,没有一丝犹豫。

    他们是在走向家中。

    即使是偌大的芙兰,公国的都城,也会出现这种事情,他人笙歌夜舞也罢,此时两兄妹,怕是只能从长计议。

第八十二章:【K】

    【未知之刻】

    长长绵绵的口哨声在这片土地上慢慢的响起。

    悠扬而轻快~就好像人生的归路……应该是……带着欢乐的……也称为善终。

    飞鸟归巢,小虫却慢慢的溜出了土泥,微风舒卷,带来这和歌的余韵。

    红色的发是他们族群的标志,像是热烈的太阳,犹如他们热情的火焰从未拒绝任何借宿的旅人。

    我的先祖,请给予我们丰收,

    我的先祖,请给予我们平安。

    唔呼!唔哈!啊~

    我亲爱的朋友,欢迎你的到来。

    美酒,热情,舞蹈,还有那美丽的苏娜。

    远方来的朋友哟~欢迎你的到来~

    那伟大的先祖也会一起祝福于你。

    唔呼!唔哈!

    美酒,热情,舞蹈,还有那美丽的苏哈娜。

    唔呼!唔哈!

    漫天繁星,随着篝火的诞生,也像是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一样聚拢起来。

    他们歌唱着古老的歌谣,他们祈祷着来年的丰收,他们深情的热吻着彼此的爱人,他们热情如火的样子像是蓬勃生命的最简答的音符。

    那口哨声,悠扬而惨绝~

    “啊.......这样的世界,就是你想得到的世界么?”那口哨停了,也便是因为他卡在嗓子眼的这句话见到那群欢快舞蹈的人们而不得不说出来。

    篝火映照在他的眼里,还有那如剪影般美妙的舞姿,在他的眼里一时间模糊起来。

    口哨声又慢慢的从他的口中唱出来,那带着慢慢哽咽的声音,和那热情的歌唱一起合在一起,等若于无……

    月亮从他的身后升起,皎洁如玉的月盘里,他的影子被拉长至山崖的末端,他原是坐在崖上,现在站起来,身子里一个系着的铃铛扣便也叮铃铃的炸响。

    叮铃铃~

    像是一弯泉水刷啦啦的淌过碎石。

    忽而,他便觉得烦了,站着,将手插进口袋,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的红色药水。

    他摇了摇,将那瓶红色的药水对准那崖山之下的篝火,那里的人们欢呼雀跃着,庆贺先祖节日的到来。

    “去死吧……这该死的世界……”

    话音刚落,那瓶药水也被快速的划过崖山下的树林,归鸟惊乍!扑腾着翅膀飞出山林,那红色的药水慢慢的在林中散落,红色的弧线就像是落日的余晖在月光下失却,化为浓黑的雾气,蓬勃与天空,炸裂于人群。

    恐怖的嘶吼与痛苦的尖叫蜂拥四起,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的耳朵有些发痒,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其实什么也没有掏到,但他还是象征性的弹了弹,吹了吹。

    “啊~烦死了~下次~要不要随身带个掏耳勺啊……”说完,他弯下腰,将小拇指在脚后跟的衣服上摸了两下,他腰间的剑鞘因为这个鞠躬一样的动作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再是那枚铃铛,继而叮铃铃的炸响。

    一阵便停了。

    他看着崖下冲腾而起的山火,月亮在他的脸上铺露出冰冷的雪白,他的身后则是赤红一片,月光之下,兀的黑下来,他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之上,打了个很大的哈欠。

    他抬头看向月亮,漫不经心的挠了一下自己的侧脸。

    “吃点……什么好呢……”

    【查理街202号】

    “他从窗户里逃走了……”艾瑞卡仔细的观察着窗户的边沿,那里有严重的凹痕,让窗户的铁框下陷,继而将玻璃踩碎,变为框沿的白色粉末。

    “那个人的力道很重。我和他交过一手,魔杖上出现了裂痕。”

    艾瑞卡看着长羽枫检查门锁和掉落在地上的刀刃,还有些许的衣服碎片。

    那些衣服碎片几乎全是黑的,没有什么身份的参考价值,这也就意味那个杀手并不是半路出家,而是早有预谋,这显而易见。

    “我也遇到了杀手……”长羽枫将门关上,闭合,试着寻找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痕迹。

    他将那把尸体的刀拿在手上掂量,估摸着是廉价的商店货,并不是特制的刀刃,也不存在知名度,可以让人追查到刀刃的铸造者。

    “那个杀手恶魔化了……这个也不例外……他在这里恶魔化,然后……消失了……”

    长羽枫看向艾瑞卡,关上魔法灯,从门的外面,观察着里面一片狼藉的黑暗。

    碗的碎片,玻璃的碎片,倾倒的沙发,碎无可碎的桌子,椅子,小凳子,昏暗的楼梯,被打碎的魔法台,还有借着屋外路灯的点滴白光,墙上的画倒是未动,只是有些倾斜,他们不仅仅是来抓人,还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卡夫特因为皇女并没有过多的抵抗,造成更大的破坏,可能是被挟持了。

    “应该不止一个人,只是留下了一个人断后路。你遇到的那个人便是这样。”

    长羽枫抓着自己的刀柄,艾瑞卡用已经被刮去一半的魔杖收拾着屋子。

    “也就是说,除了监狱之外,没有线索?”艾瑞卡的魔杖挥舞着,蓝色的光充盈着整个房间,家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是并没有回到原来的状态,除了未碎的,都残破的差不多了。

    “他们如果想到我们会存活,那一定会放出信息让我们去找他们,继而一网打尽。”长羽枫转身,看着门前四周平静的一切,路灯越发的明亮,夜虫也开始鸣叫。苹果树下的藤蔓带着路灯的暖色,便也没有其他的事物了。

    他关上门,开始向楼梯口走去。

    “按照这样的逻辑,他们一定会想我们第一时间会去找的地方,有意无意的留下线索。”艾瑞卡扫着地,将灰尘用魔杖收拢,那些灰尘和细碎的渣屑飞在他们的眼前,清晰无误的确认没有什么异样的线索之后,便飞出窗口,落在门外的垃圾桶。

    “如果他们雇佣的杀手行为作风老练的话,确实应该这样做。如果杀手不老练,很容易错误百出。”长羽枫快速的上楼梯,一步并做三步,跳上楼梯,看到了街角的血迹。

    他即刻变的小心起来,将走廊的灯打开。

    “那……我们还是需要知道他们的动机……伊丽莎白和卡夫特从未出过门,他们的身上可没有任何魔法探测的可能,除非他们趁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出过门……我想这个推论并不合理。卡夫特和伊丽莎白并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艾瑞卡处理完了杂物,紧跟着上楼,贴在楼梯上,跟在长羽枫的背后,她四下搜索。

    “如果是有人找他们出去,背着我们离开,我们并没有知晓的可能。”长羽枫看着毫无变化的浴室,皱了皱眉头,将浴室的门关上。

    “是的,毕竟我们没有权利知道太多,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牵扯进来了……我们必须知道其中的目的,或者是,真相。”艾瑞卡将魔杖紧紧的抓着,因为她表示在二楼遇到了那个拥有着发狂笑声的家伙。

    对于藏起来的杀手,她倒是留了个心眼,不在这个房间,就在那个房间,只是她还是因为那发狂的笑声而觉得很不适。

    卡夫特和伊丽莎白并没有理由离开,因为大清洗只是放宽,还未终结。

    “除非,他们想要做某件事情,必须冒这个风险。”艾瑞卡看着长羽枫的背影,长羽枫抽出那把黑色的长剑,黑色长剑的亮光,忽而闪过,露出了骇人的寒光,威压下来的剑气冷的让人发颤。

    眼前的漆黑更加冰冷无情,冷煞柔弱之人。

    艾瑞卡也不例外,但是她并没有任何疑惑,而是慢慢的拉上一点领口,抵御冰冷的寒光,为了让长羽枫抽刀更快,她稍做停顿,没有跟的那么紧密。

    “是的……”长羽枫一步化为半脚,几乎是点地而行,谨慎着下压姿势,放刀于腰。

    “但是那样的话,就是他们主动,而不是应该让我们受到牵连。”

    长羽枫提刀于腰,一脚踹开伊丽莎白的房门,他们说话跟自然,声音适当的压低,却没有那么做作的害怕的不敢说话。

    他们既然是在明处,就不存在有如暗处一样的小动作来行进,他踹开门,快速的收脚,横刀而立,像是大敌在前,猛的闪身进屋。

    虽然没有敌人,魔法灯并没有关闭,杯子上的血迹,和奔踏过的床单很明显是伊丽莎白第一个发现敌人。

    散落在旁边的纯白钢针不长不短,皆是一样,很明显是防御招式或者是刺杀招式。

    这样的话,卡夫特也确实出手了。

    长羽枫看着那摊血迹,因为在房间里,并没有被风干,那些钢针在血里,长羽枫不好去直接拿,便用剑一提而起,远距离查看钢针上面的痕迹。

    钢针的中部有血液明显的拔出痕迹,其他的地方也是浸泡一样的光滑。

    “卡夫特伤到了那个人,这并不是拔出来的,而是被身体挤出来的。”长羽枫用剑挑过,那些钢针便被放在同一个角落。

    “不要碰那些血,我遇到了喝了恶魔之血的杀手,这些血如果是他们的,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长羽枫谨慎的看着身后的艾瑞卡,将黑色的长剑收进那黑金色的刀鞘:“看来他们只是单纯的抓了人,这个时候抓到了人没有了留下来的动机,就应该收手了,不应该斩我们除后患。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嗯……所以,应该很复杂。恶魔之血根本无法控制……但是他们还是使用了……并不存在那样让我们也变为恶魔被击杀在芙兰的低劣至死手段。那样就显得太笨了。如果他们很笨,也不可能发动了长达六年之久的大清洗。他们别有所谋。”

    艾瑞卡看着那被刀划过的杯子,里面的棉花暴露出来,与灯光一起煞白。

    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

    “我们的东西?!快去看看有没有少!”艾瑞卡虽是激动,却也等待着长羽枫的动作。

    “先去找我的……”

    “这样,就和刚刚推理一样了……他们如果拿了我们的东西,或者在我们的东西里留下了物件,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并不单单是和伊丽莎白有关。还有你和我。”

    长羽枫转身抽刀,黑色的剑刃再次抽出,便是冷彻了整个房间。

    “我甚至是希望这样……不然,线索断了,我们只能去监狱救人,那样会更糟糕,现在只要目标还有转机,就一定可以避免走向更坏的打算。”艾瑞卡将魔杖紧紧的握住,用魔力分开那些被子,床单,还有床,像是刚刚一样翻找着可能的线索。

    虽然还是未果。

    她只好转身,跟在了长羽枫的后面,来到艾瑞卡的房间。和刚刚一样,他们谨小慎微,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走的相对自然,不再摸索性的半步前进。

    “我找找有没有缺少什么东西。”

    艾瑞卡将箱子里的东西翻开,他的房间并没有打斗的迹象,柜子和衣物也几乎完好无损,

    艾瑞卡摇着头,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就算是藏起来的钱财,也是完好无损,不差一分一毫,艾瑞卡将钱放在身上,拿了一些父母给的首饰。

    离家的时候,拉杰尔和艾米纳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让小小的艾瑞卡迷惑不已的收好了一些首饰。

    一个不起眼的项链盒,里面倒是一挂非常漂亮的银色项链,再是一枚拉杰尔和艾米纳的结婚戒指,还有一挂金银相嵌的手镯。

    艾瑞卡将它们现在通通戴上,这个地方很危险,应该不会再住了。

    接下来是长羽枫的房间。

    长羽枫的房间也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不过迎门而出的便是一只逃窜的大老鼠,被长羽枫和艾瑞卡双双轰成了烟雾。

    他们的精神还算高度紧张,可以说很明显被这只老鼠吓了一跳。

    不过还好,长羽枫的房间,确实找到了一些线索。

    他们并没有翻动长羽枫的柜子,好像他们一进门就找到了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一张白色的纸条明晃晃的放在柜子上。

    上面写道:

    “你的玉佩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哦,对了,线索是,陈琳。我想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快去找她,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可别错过了哦。”

    字的末尾,为了表达开心之意,还有些一个巨大的尾缀——K。

    这个K就像是精心练习过一样,有着别样的神秘风采。

    “是,爸妈给你的传家宝吗?那个玉佩?”艾瑞卡将那张只写了这些字的纸条交给长羽枫,长羽枫皱着眉头,没有快速的回答。

    这让艾瑞卡疑惑的看着他。

    “会不会……是父母的仇家也参与进来了?”

    艾瑞卡话并没有让长羽枫应答。

    他看着那个K沉思起来。

    “这应该是留名方式吧?陈琳——是谁?”

    艾瑞卡看着长羽枫,此像是嘲讽,又像是趣味性线索的字条,明晃晃,甚至是亮晶晶的摆在了长羽枫的床头柜上。

    不由的,此迷题,确实是冲着自己的哥哥来的。

    与她也无关。

    这是——一场游戏么?

    以人命为代价。

第八十三章:强扭之因果

    【芙兰达尔城】

    黄昏的太阳那么柔软,好像一下子就要化了,潜入地平线以下,迎接月亮。

    “你真会开玩笑,小姑娘。”那个带着黑色礼帽的男子越发的开心,甚至是笑的不亦乐乎:“你和我争论了这么久,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个还没有买到商品,看着商品从眼前消失的的可怜虫不要在去买买家手里的东西。”

    “是小偷!他是小偷!我和你说了!只要你不买,就没有人会偷贵重的东西来卖!来路不明!懂吗?我和你讲了很多遍了!这不是正当的交易行为!没有从不正当途径买东西的买家!也就不会有人偷盗贩卖!我是在劝你!”

    陈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个戴着圆顶礼帽哈哈大笑的男子,此男子白色的头发展露出来,鬓角修长。

    陈琳这才真的注意到了他的样貌,他并没有穷凶极恶的面貌,而是平常,甚至是有着超乎其他人的帅气之处,或者说,用精致的打扮筑成的儒雅。

    “啊……虽然你说了这么多,但是我没有买到啊……对吧,我现在两手空空哦~”那男子将自己的手杖撑在自己的腿上,饶有兴趣的撑开手掌,看着这个还在较真的女子:“只要我没有买成功,你为什么有理由来教训我呀……我很搞不懂你的逻辑诶~”

    虽然说着不理解陈琳的话,但是男子依然在笑,并且越发看着陈琳有些生气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

    只是笑未露齿,这更让陈琳火大。

    “啊!你们这些人,难道就没有这样子的自觉吗?买别人被偷的东西,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羞耻心和良心吗?”陈琳用力的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而白菜无奈的听着,吃起了从书包里掏出来的方便面。

    它将那一桶面打开,撕开油包,菜包,盐包,看着还在吵的两人,用手掌放在桶面上,滚烫的水柱从手掌里缓缓的流到面上,它叹了口气,盖上了油纸,撑着自己帅气的猫脸,撇腿躺在屋顶,泡面的水慢慢的升上天空,和落日一起徐徐无声。

    “啊~是偷的啊~可是那个人并没有说是偷的诶~你怎么确定那个东西是你的呢?我还以为你是他的朋友才追他的呢……如果你是他们的同伙的话,那也就说的通了~”

    西装男子毫不客气,但是又很可怕的说着无赖的话:“如果你不是他的同伙,为什么现在不去追他?而在这里教训我这个可怜虫呢~真是糟糕啊~贼喊捉贼。”

    陈琳瞪着西装男子,此处的风也好像因为她这一瞪而凝固起来。只是西装男子根本不吃这一套,或者说,和他刚刚怒斥戈尔曼的行为不符,他现在完全是一副儒雅的贵族派头,他面露冷光,皮笑肉不笑起来,现在完全就像是三副面孔那样的可怕之人。

    彼时之间,陈琳的气也没有那么足了,她觉得完全是无理取闹,告诉这样的人没有买卖没有杀害,简直是无稽之谈,他甚至只会觉得自己没有买到而可惜。

    “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的父亲叫我远离胡搅蛮缠的女人,你的一些歪理,真是鄙人闻所未闻。果然,女人就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家伙。”西装男子将自己的手杖打直,在自己的眼前象征性的看了一眼,然后触地,发出了嘟的一声清响。

    他看着陈琳,不再是玩味似的嘲讽微笑,而是赤裸裸的嫌弃和厌烦。

    “喂!”陈琳恨不得跺脚,一踩向前,怒目而视。

    “总之,你搅黄了我的生意,然后又来训斥我不要再做这样的生意,真是没意思。我以为你还可以说出什么让我真正需要反驳的大道理呢……”西装男子开始转身,而白菜也嗦嗦的吃完了泡面,端着杯桶,喝了一口汤。

    “什么?你难道不觉得有错吗?我会去抓那个小偷的!但是如果我发现下一个买家还是你的话!给我等着!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会给你颜色看看的!”陈琳站在原地,狠狠的向前挥拳,当然她也只能挥空拳,不可能做伤害他的行为,任何行为。

    他们并不是有冤仇的……

    只是,这个西装男子要买陈琳被偷掉的东西,这让陈琳有些接受不了如此不正当,又让人无可奈何的行为。为什么呀!为什么要买别人丢失的东西呀!真是的!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同伙!女人怎么了!啊啊啊啊!!!

    她肯定要和这位不正当的买家吵一架的,不然她绝对气不过来,就像现在,她也只能看着没有帮她说一句话的白菜生气。

    “我没办法……”白菜将面桶放在了垃圾桶里,拍了拍白白的猫猫手,轻哼了一声,表达对陈琳小傻瓜一样的行为的不满:“你不去追那个小偷,却要去在这里教育这个人……本身就很智障。还想要我帮你说话,真是,让你在这里丢人,才是我的错。”

    白菜哼了一声,跳上陈琳的肩头,陈琳阴沉着一张脸,用手指弹来它,让它飞在空中。

    陈琳看着那个已经走开的西装男子,沉默着转身,将弓放在背后。

    “其实也没啥啦,你不可能让别人不买的,我也不能去说是你掉了幸运方尖碑的错,要怪,就怪我好了……对吧?我没有照顾好你。”

    看着陈琳慢慢的低下头去,白菜也预感到了这个女孩的委屈。

    她不一定对,但是也没有做什么错事,甚至是为自己被偷的东西斥责一下那些买自己东西的买家,也是情理之中吧……

    她风风火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怪我好了……听到了吗?”白菜再次飞到陈琳的肩头,叹了口气:“下次,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两他们一顿好不好?好不好?”

    陈琳叹了口气,低着头,慢慢走在芙兰达儿黄昏的街道上,行人攘攘,多是归家。

    “好不好?”

    白菜见陈琳情况不对,慢悠悠的飞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张雪白的脸蛋此时沉郁起来,他撑着腰,大声的喊道:“好不好呀——傻丫头——”

    见陈琳还没有反应,白菜又跃上陈琳的肩头无奈的叹道:“啊呀啊呀,这样的事情就难倒我们的小仙女儿了吗?不会吧?”

    “当然没有难倒!”

    陈琳轻声的回应白菜,她看着四周匆匆忙忙的人,对于这个异世界的陌生人而言,她根本无家可归。

    去往何处,都是归途。

    或许,这也有一份人间的落寂吧……

    无家之人,最见不得便是落日,因为落日一下,家家户户的灯火点燃,却未有一处,是为了自己而燃。

    “等我力量恢复了,就带你去云游世界好了……肯定比你走路来的强,平常的地方大体上都是一样的,但是隔的远了,就不一样了,灵界一山一隔世,一河一两界的说法哦~”白菜见陈琳看向它,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肩上,叉着手臂,像是讲解员一样的丝毫没有停下讲述:“如果你要去,这里是公国的芙兰,最值得去的肯定是这里的竞技场和剧院啦,当然,还有全灵界最负盛名的魔法学院。”

    “好了好了,你赶快定位一下那个小偷的位置,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陈琳不耐烦的又轻轻的弹了一下白菜的猫猫头,让它不要再讲下去。

    “啊……在去芙兰的路上?他往芙兰的方向跑过去了?很清晰。”白菜被弹了一下,小小的侧倾,慢慢的趴下来休息。

    “为什么他们其中一个人可以转化为刀具啊?那么大个人……”陈琳看着一个马车夫向自己靠过来,她轻轻的挥手摇头,马车夫也识相的离开了。

    “我还会飞呢……你见过猫会飞吗?那是一种秘法,可以看做是魔法的分支,灵界有很多基于本源灵力创造的“力量招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叫法不一样而已。”白菜开始舔自己的爪子。

    “啊……好累啊……什么时候才能收集七颗灵石啊……我们现在被一个小偷托了这么久……”陈琳像是明了,又像是不愿意听白菜讲那些稀奇古怪的名词,白菜是个解说狂,一讲有时候就停不下来,必须岔开话题。

    “还不是因为!”白菜看了陈琳一眼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因为你还不适应灵界啊……我也没有办法……对吧……我只能尝试性的保护你,很多事情,还是要靠你,你的意思是留下来和那个人吵上一架,我就不可能带着你去追那个小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陈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的白色长裙和这个世界稍微的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也不会太过突兀,只能说,比较清凉,但大体上是长裙,裙边有些小褶皱,还有,一些泥泞。

    “如果真要推论起来,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唯一的一个答案。那就是你还要和我找齐【荒以灵石】,我们不可以分道扬镳,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逃掉这份责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琳摆了摆手,又拒绝了一辆想要来拉人的马车。

    “芙兰,对吗?往哪走?”

    陈琳看向肩头的白菜,示意它指路。

    “往,这里。”白菜指向了芙兰的路。

    “好,早点抓到,早点去找灵石,不然真要找到到猴年马月了。”陈琳这才真正的叹气,不过,她挺直了腰板,抬起头,向着芙兰的小路慢跑过去。

    “我吃了泡面哦……你不吃点东西么?”

    白菜看着只说了几句话的陈琳,她的心情一团糟,仅仅是这样也能够感受的到。

    不过,在白菜眼里,这种吃瘪又被反咬的事情只是恶心一下人了,并不会导致真正的颠倒黑白,本质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啊……吃毛线……”陈琳小跑起来,哼了一声:“气都气饱了,还吃。”

    虽然她的肚子咕的大叫了一声抗议着主人的说辞,不过陈琳还是往林荫小道走去。

    太阳彻底的下山,月亮悄悄的爬上来,白菜看着这个女孩子轻声的笑了一下,真正的趴下,不再说话。

    月色之下,这个行走在林荫小道之上的人儿,女子的瘦弱的身板显露无疑,凉风吹拂在她的长裙之上带来凉嗖嗖的触感,她黑色的长发也被吹起来,在凉夜的水露之间穿行。

    她沉默,白菜唠唠叨叨的讲述着灵界的一些小知识,她时而点头,时而又惊叹,不过,大体上没有说几句话。

    她的风风火火可能需要等到一段时间后才会再次展现。休息一段时间。

    比如,明天早上。

    不过,他们并没有追到戈尔曼,只是在几只鸽子的尸体上,发现了那一座咧嘴微笑的小丑金雕塑——【幸运方尖碑】。

    这个失而复得的过程太过平淡,以至于他们两个都心生怀疑的看向周围的血迹,还有小坡上残留的斑斑血迹。

    “好奇怪……”陈琳环顾四周,看着毫无动静的一切,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方尖碑会和几只鸽子在一起。

    “是叫戈尔曼么……还有戈尔丁?”陈琳将方尖碑放进书包,拉上拉链,生怕再丢了,还特意再看了一眼,又拉上了拉链,适当的拍了一下。

    “应该是,这样说的……我能够感受到……戈尔丁的气息还在附近……而戈尔曼消失了……在路上就消失了。”白菜嗅了嗅鼻子,看了一眼陈琳道:“为什么?戈尔曼的气息确实消失的干干净净。不会是……”

    “死了吧?”白菜有些震惊。

    陈琳也觉得震惊。

    “小偷而已……不至于逼死他……啊……”

    “啊?”

    “啊?”

    一黄一蓝的双眼猫眼与星辰斑斓的双眼对视,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确定……真的……死了吗?”陈琳打开了书包,又将幸运方尖碑拿了出来,那小丑的嘴角咧开,虽是金子的质感,却无时不刻在可怕的咧嘴笑里,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后怕……

    “分赃不均?只有这个可能了……兄弟反目的事情,也很多的……”白菜将手放在幸运方尖碑的边角,这下子,他是真的叹气了。

    “我只是……想要追回自己的东西而已……【虞心弓】只能击杀恶魔……只会把人击晕而已……”

    陈琳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起码,她觉得偷了自己的东西,还给自己就好了……吧……大概……不应该因此出人命……吧……大概……

    这种为自己的东西引发命案而内疚的心情,可太奇怪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幸运方尖碑,觉得这样子的事情,不应该出现……起码,最不应该偷……然后也不应该起纷争……更不应该……

    “早点还给我就好了……说实话,写着幸运,其实只有霉运……”陈琳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慢慢的蹲下。

    她稍微有些疑惑……不过对面靠的很近,她才意识到,这个男子她见过。

    种因得果,便是轮回。

第八十四:咒术鸽体内的玻璃瓶

    她虽然认得眼前这个男子,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却只有,陌生。

    本是他说可能认得她,但是现在见了,她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们在这林荫小道见过,也在芙兰达儿打过照面,她还救过他,以至于他真的再次出现的时候,那么恍惚……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了嘛……”陈琳跨过鸽子的尸体,往后退了一步,和长羽枫保持距离:“我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陈琳拍了拍手,像是拜佛一样对着长羽枫拜了一下。好像这样她就表明了自己是真的真的举手之劳,做一个女菩萨,不求回报的。

    长羽枫看着她的动作,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来,剑端与剑鞘摩擦,发出了呲喇的一声长鸣。

    他虽然穿着同样的衣服,此时的面容确是雪白,毫无熟人相见的一丝喜悦,反而是冷酷的让人瑟瑟发抖。那把黑色的长剑寒光四射,俨然不像是吸收其他颜色的深邃浓黑。

    而是借着林荫之中的月光,发着让人胆寒的白光。而白菜恶狠狠的盯着长羽枫,猫眼里的月牙凸显出来,立马戒备起来,猛的炸毛,抓着陈琳的衣服。

    “戈尔丁没有死……他是,线索。”长羽枫拉刀至腰下,环顾四周,不再下腰扎马步,而是立步同肩宽。

    “线索?”陈琳收回了动作,双脚并拢,很认真的看着长羽枫:“什么意思?”

    她去询问白菜恶意思,不过白菜凶狠的劲头,让她不由的又退后了一步。

    显然她感觉不到黑刀的寒意,也无法准确的从长羽枫冷酷的脸上读出什么含义,还以为又是那个被救的人缠上来了。

    虽然他长相不错,又高,但是如果太过热情的话,自己只会觉得他不怀好意。

    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刚刚来到这里,发现了自己要找的幸运方尖碑就好端端的躺在路上,刚发现,这个人就来了。

    “什么线索?我东西找到了啊……”陈琳将书包拿下来,拍了拍自己的书包:“已经找到了,不需要线索了,谢谢你哈~”

    陈琳尴尬的笑了一下。

    “戈尔丁在哪里?能够探测出来吗?”长羽枫好像忽视了陈琳的话,看着白菜,俨然一副问话的态度。

    “为什么要告诉你呀!啊呀!”白菜滋着牙,用力的抓了一下陈琳,它看着长羽枫,猫眼里的月牙越来越突出,白色的光芒在猫眼里盛放,以至于陈琳又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白菜好像一直对这个被自己救的男人没有好感,每次都瞪着他,这一次更加是毫不遮掩的让自己离他远点。

    “你不要那么吓人好不好?”陈琳也将手放在背后,手指勾着长弓,她也不得已的戒备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如果你想要找戈尔丁,我会……等等,你怎么知道戈尔丁的事情?”

    陈琳又后退一步,立马将弓抓着,丝毫没有任何迟疑的一退再退,与长羽枫拉开了极大的距离。

    “听到的……仅此而已。”长羽枫拉刀俯身,似有大敌在前。

    “……”

    看着长羽枫的架势,陈琳真的有些害怕了。

    “喂!你要干嘛?!我不想和你打架!你不要吓我!不然我要是伤到了你,你可别怪我!”

    陈琳右直脚,左屈腿,满弓向后倾,这架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长弓使用者,而那把弓此时凝箭待发,恐怖如斯。

    “我找到他了……等我……回来。”长羽枫下压身子,长剑被放在了他的手腕后面,他本是肩宽站立,现在则是分开而去,两个膝盖向前,黑色的长剑在他的背后。

    他说完这句话,陈琳和白菜还没有反应过来,长羽枫低沉的喝了一声。

    【破影——华斩!】

    说完,长羽枫身上便升腾起黑色的火焰,也是这一瞬间,长羽枫化为黑色的光,一闪而无,在林荫小道的月光之下,那黑色的光越发的明亮,还闪到了陈琳和白菜的眼睛。

    他们完全是下意识的以臂护眼,看着消失的长羽枫,楞在了原地。

    他们相识一看,茫然之色无不让他们汗颜。

    “什么……和……什么?”陈琳并没有收弓,而是站好,环顾了四周,搜寻着他的踪迹。

    “不清楚……”白菜也汗颜而过,它放松了一点凶狠的架势,面对突如其来,神出鬼没,猝不及防的情况,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走,还是留在原地。

    “他要我们,等他……啊?你听到了吗?不会是我听错了吧。”陈琳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白菜也一脸茫然,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等他干什么?无冤无仇的,就算是救了你一命,也不用这样……跟这么紧吧……

    说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现在跟鬼一样神出鬼没,当初还不如不救。

    “嗯……我听到了……”白菜嗯了一声,它看着陈琳询问似的眼睛,也跟着摇了摇头:“我们赶快走吧……这人不对劲……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完全不是你可以对付的了的。”

    “杀伐……”陈琳思索着这个句子的意思,而后立马将弓放好,撒腿就小跑起来:“什么意思?你是说他那个?”

    陈琳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下,而后歪着吐了舌头,咖嚓一声,便也害怕的跑的更快了。

    “我不确定,不过,那个人看起来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深入了解,我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快跑快跑!在灵界生存的第一要义,就是要跑的够快,绝不能犹豫!”白菜瞬间变成一只巨型的白猫,形似老虎,却有翼飞行,陈琳一跨上猫,飞出林荫小道,往天空之上跑去。

    “啊……我还救了他的……你也不要吓我!”陈琳看着林荫缝隙里刚刚那个位置,那三只鸽子的尸体明显是摆好了的,不然为啥会被放在一起?

    继而,一个可怕的景象,让她手脚发麻。

    只见那三只鸽子猛的扑腾了一下翅膀,它们可是尸体,绝对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可怕景象,只是现在,它们三个的白红色翅膀扑腾的扫了一下,大有飞翔的迹象。

    鸽子的双眼干涩,又红的透明,陈琳开始觉得视力好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了,她看着那可憎的三双鸽眼,有着害怕的揪着白菜的洁白的毛发轻轻的问道:“那些鸽子……是死了吧?对吧?”

    “那些?刚刚地上的鸽子?”

    “是的……”

    “是死的,怎么了?”

    “没有!他们活了!”陈琳赶紧拉弓,看着那如流星一样的白红色血鸽直冲向自己,她的手倒还真有一点抖动起来。

    “朝我们飞过来了!”

    “尸体活了!”白菜震惊的大吼,等他转头,直见到陈琳射出去的凝光箭与其中的一只鸽子对撞在一起,只剩下白色的长光与黑色的血球一起撞击而轰然炸裂。

    那些黑色的血在月光之下呈现着浓烈的黑气,它们洋洋洒洒的落下,就像是人间的罪孽一样,落在整个人间。

    只不过这片树林,猛的被它们沾染,堕入无形。

    另外两只白血鸽绕着飞行,速度极快,让白菜吓了一跳。

    它大声的叫喊:“它们被施了咒!”

    “我看出来了!”陈琳再次射箭,凝光箭毫不客气的两连发,不需要装备箭矢的凝光箭怒而崩出,接连撞击在那个又白又红的鸽子身上,天空中黑色的血液四溅,丝毫没有被那凝光箭净化。

    “黑血!”白菜惊讶的大叫,它用力的吸气,腮帮子像是一大个包子一样:【引风破!】

    “喝嚯——”

    只见白菜的口中风元素快速的流转,轰的一声吹出,风怒卷着那些在天空中崩裂的黑色血液,黑色之血快速翻卷到一处,继而被风龙卷似的漩涡收拢,再是凝成一块黑色的滴石,飞到白菜的面前。

    “遭了!我没注意!”陈琳看着那个黑色的滴石跟在白菜的眼前,白菜不得已的快速的降落,它跳跃而下,在树林之上跳跃着奔跑。

    “你射杀的那一只,已经来不及了……”白菜有些惋惜的看着灯光通明的远方,它眼睛里的月牙越发的明亮,被灯光闪烁,以至于它闭上眼睛的时候,依然有些恍惚:“完蛋了……这是圈套……我们中计了……”

    “我的箭没有净化那些血!”陈琳看着手中的弓箭,翻转而去,仔细确认着这把极为普通弓箭的名字【虞心弓】。

    “虞心弓没有进化掉那些魔气感染的鸽子!”她再一次的大声呵斥,像是责备着自己:“我不知道!白菜!怎么回事?!”

    “一定和那个人有关……我们必须找到他……”白菜越是恶狠狠的盯着前方,在树林之上跳跃:“不过,恶魔之血就像是雨一样撒下去,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丧命了。”

    “抱歉……又是……我的错……”陈琳看着这把弓,自以为可以净化一切,却想不到,没有做到……

    这让她脑袋一懵,不好再言语。

    “我们!被摆了一道!该死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白菜怒不可遏!

    “想不到他那么恶毒么……”陈琳看着灯红酒绿的芙兰夜市,芙兰的高楼与发红发绿的魔法灯,这座公国最大的城市,可能会面临可怕的境地。

    啊……可能……是自己的错……

    “我们先别管那个人了……去找这里的飞鹰队啊!内务府!告诉他们这里被感染了,让他们早做准备!”陈琳紧抓着长弓,这下,她真的只能抓着这把弓了。

    “好吧……如果他们会听你这个外乡人之言的话。”白菜咬着牙关:“琳!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可能是虞心弓出了问题,有或者是那个人用了特殊的技法让鸽子施加了不一般的咒术,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那个男的让我们等他,绝对有问题,好险我们没有听他的在那里等他,不然那只鸽子炸在我们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没有想过他会恶意。如果有什么误会,最好当面说清楚,他确实很奇怪……跟了我三次了。”

    白菜慢慢的落下,落在芙兰城的入口,他们在飞鹰队巡逻队的注视下慢慢的飞下来,城门口护卫眯着眼睛看着白菜化为一只白色的小猫,而陈琳的衣服很明显成了检查的重点。

    他们运用一种发光的搜查石在陈琳身上扫过,便放了行,只不过陈琳并没有走开。

    她找到了那个队长,述说了当时的情况。

    “恶魔之血?那是什么?”巡逻队队长疑惑的看着陈琳,面对这个主动找到自己的女子,要告知自己大事……他看着陈琳递交的入城信息和绘色图像,严肃的看着她,这些资料是入城凭据,通俗一点便是出了事好找人的依据,正常人都不会犯事,也就是重点的罪犯必须抓捕,有个样貌的证据。

    “就是会让人变成恶魔的血液,在我刚刚来的树林里爆发了!”陈琳指着芙兰达儿的方向。

    “芙兰达尔?”

    “魔气感染,听的懂吗?”白菜提醒着那个队长。

    “什么!魔气感染!”队长从刚刚的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个刚入城就要汇报信息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明白了,可能是叫法不一样,他震惊的看着陈琳,陈琳很快的点点头。

    “小姐,你确定没有在开玩笑吧……”队长是个短发的大高个,他的名字叫做布莱特,头上立马冒了些汗,只要是魔气感染,就绝对是大事。

    “嗯,我确定。”陈琳大声的肯定。

    “这种事情我必须上报给内务府,你在这里等一下可以么。具体的详情,请你与狮心大人详谈才行。”

    布莱特看着陈琳,丝毫没有半点冷静,慌张的快速往城内跑。

    这种事情也没有用书信通知的优先级,必须本人亲自传话么……

    陈琳和白菜相识一眼,默默的在城门口等待。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件事情,确实还不好说……不过,他们也只能先把最大最严重的事情解决……

    好吧,可能还解决不了……

    有个士兵看着她和白菜,有着好奇的凑了过来,那是一个长的很可爱的小士兵。

    “我……可以……摸一摸你的宠物猫吗?”那士兵极其渴望的看了试探。

    陈琳看了白菜一眼,白菜摇了摇头。

    “很抱歉,它并不愿意让陌生人摸。”

    “啊……真是可惜。”那小士兵又退了回去,晚间的城门站岗并没有那么严肃,看的出来,他们并没有小队长那么紧张魔气感染的事宜。

    “嗯……”陈琳说着,想要找个位置坐下,守城的士兵们看出了她的意思,拿了个小凳子出来。

    “啊……我早就听说过帝国女子美若天仙了……这次见了,果真如此呢……”一个胖胖的守城士兵打趣的看着他,将凳子放在了陈琳的旁边,陈琳拿了过来,慢慢的坐下。

    “你们,不害怕吗?恶魔之血,会让人变为恶魔的……”陈琳坐下,看着芙兰达儿的路,那片森林,可能正在发生着可怕的变化。

    这让她不寒而栗。

    “害怕没用的……我们是守城的,不可以害怕。”那个胖胖的士兵笑着,肥脸也皱起来。

    “嗯嗯。我们不能怕的。”那个小士兵也点头承认。

    “你放心好了,如果确认了魔气感染在芙兰周围,会出动飞鹰队精锐的。不需要多担心。”胖子握着自己腰间的剑柄:“你不用担心,出了事,有我们呢。”

    “那就好,那就好。”陈琳陪着笑脸舒了一口气:“挺好的,挺好的,你们多注意安全。”

    她说完,也没有那么在意胖子和小士兵还说了什么,她回过头去,看着那把浮在自己身后的长弓,还是,有股很后怕的感觉……围绕着她……

    不会吧……不要啊……

第八十五章:平凡的阴魂不散……

    “白菜……”

    陈琳见等的久了,也没有等到那个传信的……还有什么狮心大人。

    “是不是……很多人不明白恶魔之下血和魔气感情是一回事啊?”

    陈琳在城门口的招待室看着那些在自己身边转悠的士兵,小士兵和胖士兵都出了奇的对她有兴趣。

    他们走过来的时候,自己的陪了笑,毕竟是陌生人在人家这里坐着,也不太好,她拘谨的坐着,并拢的腿,向着白菜。

    白菜跳到她的裙子上,有着难过的甩了甩自己的白绒毛,一下子趴着,慵懒的甩了甩身上的绒毛,尾巴轻轻的在自己身上揉来揉去。

    “嗯……他们不知道……这个说法,并不是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叫的,他们叫恶魔之血为魔气感染。但是效果是一样的。你的魔力是能够净化的……”

    小白猫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真的不需要去吃点什么东西吗?我等的都有点饿了……”

    “我……好吧……我挺饿的……等了……估计两个小时了……我的天……”陈琳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裙子被她的手带过,她的小腿有些红了,她掐的很用力,因为在这漫长的等待里,她也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还不知道……要等多久……”陈琳看着小士兵,招呼了他过来,小士兵见是叫他,开始还不相信,确认后,有着兴奋的放下守城的长枪,搓了搓手,小跑着过来。

    陈琳这才看清了小士兵的样貌。

    小士兵一头金发,头顶却有些许的白发,他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长白发的年纪。

    “嘿,士兵小哥,有确切的消息了吗?”陈琳看着他手足无措的双手,皱着细柳眉。

    “抱歉,我不知道。我们只接到命令让我们等。”小士兵尴尬的笑了一声:“你想要喝茶么?哦!对了!我这里有糖糕!你要吃么?”

    说完,他便从兵装的兜袋里拿出了一块白布,亮出了几年的饼干糕点。糕点有些渣渣,不经意的掉了出来,陈琳看着那个糕渣下落,掉在地里。

    “不用……我不吃……”陈琳又抬头去看小士兵,小士兵还想推糕点给她,但是又不太好意思。

    “好,我收起来。”小士兵变收糕点边看着陈琳,有些羞红了脸,陈琳的侧颜洁白如玉,与乌黑的发一起,让小士兵的心怦怦的跳起来:“对了!我听说,布莱特队长需要去报告狮心大人……狮心大人有时候办公特别晚,他办公的时候没有人敢靠近的……等的久也算正常。”

    陈琳这才知道了自己等了那么久的原因。

    不过,听了之后,她倒觉得有些生气,不过也正因为等了这么久,她也只是看着小士兵,语气平和的问他道:“恶魔……不,魔气感染,很严重吧……是很严重的事情吧……优先级,这么低的么……”

    “优先级……其实不低的,只是……”小士兵一直站着和陈琳说话,这里的守卫并没有轮班,也没有见非常严格的守城,可能是因为芙兰城本身就大,人员流动率很高,再是夜快深了,没有正常人会在半夜瞎转悠的……尤其是从城门口正常出去的。

    “只是什么?”

    “这里是芙兰城呀,公国的都城诶,就算魔气感染再严重,也不可能攻进城来的。飞鹰队精锐可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厉害的。狮心大人不在意,也很正常。”

    “是嘛……我感觉……对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琳听到他说很正常,她就心里发慌,哪哪都觉得不正常。现在面对魔气感染的态度,也不正常。

    正常情况下,有人报告说有魔气感染,不得第一时间关闭城门吗?

    也不对……恶魔之血发作……有这么慢吗?这个时候应该也早就攻破城门了吧……发生了什么嘛……

    “以前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你们所说的魔气感染,出现在芙兰城周围什么的……”陈琳将自己的被坐着的裙角挪直,她看向小士兵,小士兵继而大方起来,又想要从衣服里拿点什么。

    “有的有的……”小士兵摸出了一个白布,里面有一个小饼干:“我这里有一个饼,你要吃么?就当做小零嘴……”

    “好……好吧……”陈琳接过去,实在是饿的不行,她分了一半给了白菜,白菜闭眼休息,现在却醒了,接过饼干就开始啃。

    “猫咪很可爱哦~”小士兵看着白菜,两眼冒星星:“我可以抱一抱它吗?它长的很像是我家的小白呢……”

    “是个白猫的名字就和白有关吗?”白菜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毕竟吃人嘴短,不过它还是拒绝了:“很抱歉……不可以哦~我虽然是白猫样,但是其实是女孩子哦~”

    白菜并不是纯白,还有些黄黄的毛发在右眼上边,她的绒毛很长,弄的这只猫猫又有些英气十足。

    “啊~你好可爱~要是我家小白也会说话就好了!”小士兵原来是垂涎白菜三尺,陈琳见到白菜被一个男人求抱抱,反而笑了一下。

    “是吧~我很可爱~会说话的猫都很可爱~”白菜用白爪子比了个耶,眯着眼睛对着小士兵笑了一下,全是弥补了小士兵无法和自己拥抱的遗憾。

    “啾咪!”

    “啊~”

    小士兵像是被这只美女猫击中了心脏一样,向后仰过去,旁边一直在偷听偷瞄的小胖子也醉迷一样,也被美女猫憨住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如果……你们那个狮心大人那么有自信的话。”陈琳想要站起来,但是并没有站起来,她像是征求意见一样看向小士兵,小士兵可能也不好做答,他跑到胖士兵的旁边小声的商量了起来。

    “嗯……好像,并不行……”小士兵小跑过来,端正的现在陈琳的面前,陈琳去征求胖士兵的意见,胖士兵摇头摊手。

    “那……怎么办……如果你们那个狮心大人办公到深夜,我连住旅馆都好难诶……”陈琳顺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抓起弓站了起来:“我是来报信的吧……比如,那种类似紧急事件的情报员,你们狮心大人这样子做……哪个还敢来报信啊……你们队长那么急的出去,三个小时也没有把狮心大人找过来……我看,还是算了吧……”

    “也……行……”小士兵虽然面露难色,不过还是应了声,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陈琳,小士兵看着她的长弓,继续说着话:“不过,到时候队长就为难了……”

    “啊……那也确实会让你们队长难堪……不过,我话带到了就行吧……比如魔气感染啊,什么的,对吧,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陈琳觉得那个所谓的狮心大人应该不会来了,就像是那芙兰达儿森林的预测要来的恶魔们,好像也没有来。

    那这样等,确实太伤她的神了。

    完全是浪费生命。

    她有些怕了,真要等到半夜,估计啥都收摊了,旅店加价不要紧,主要是是没房间了会让一个女孩子很麻烦的。

    她不愿意等,是个人都看出来了,那两个士兵也没有多做阻拦。他们因为狮心的不在意,反而也不好留。

    只是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白菜。

    “啊……我想,全世界都应该是这样……我算是长见识了……”陈琳终于进了芙兰城的城门,坐久了,有男人在旁边,又必须收着腿,姿势必须端正,让她的腿有些麻。

    “好吧……那也没办法,魔气感染,好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严重。芙兰嘛……都城诶……有点特别,很正常……”白菜也不经意的说了正常的字眼,这让陈琳打了个冷颤。

    “别别别,不正常不正常。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太过自信,反而会遭殃。”

    “可是,这里确实是芙兰啊……对吧,有面对恶魔的自信,是很正常的。”

    “别别别,真别说正常了……本来是那个什么狮心来找我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结果是我等他……哪里正常了……”

    白菜飞在天上,摸着陈琳的脑袋安慰她:“好啦好啦,他不对劲,他不正常,好吧?”

    “这还差不多,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应该帮我说话才行。”陈琳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因为肚子饿,少了很多活泼的气息:“对了,你说的那个……森林里的恶魔之血到底有没有效果呀?我们刚刚是在城门口的,也没有见到恶魔来这里……”

    “恶魔会走城门吗?”

    白菜的一句话让陈琳哦~的一声啧了嗓子。

    “明白了,那完蛋了……没有把这件事情做好,我睡觉都不踏实。”陈琳看着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多少人,就想要往灯光最亮的地方走过去。

    “这里的人,有夜生活吗?”陈琳看着那些用发光魔法石发着不同颜色亮光的店铺灯牌。

    很多店已经关门了,路灯昏暗,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问路。

    问去商业街的路。

    “有的,我闻到了很多很香的食物气息。哇呀,口水都流出来了!”白菜真摸了一下自己嘴角,她白色的猫绒毛随着城内的怯意微风长长绵绵的飘动着。

    “前面吗?”陈琳看着最亮的地方,走的很快,甚至是小跑起来:“我也闻到了,很香~”

    她的肚子咕咕咕的叫起来。

    “哇呀!你先在这里把金币拿好!等下到了那里!又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把金币拿出来,显财!你无心,别人有意!懂了吗?!”白菜飞在陈琳的眼前,还真的用猫爪顶住了陈琳,让她那么大个人停下了。

    “听到了听到惹!”陈琳有些大舌头,将挂着的书包从肩上拿了下来。

    “吃顿饭大概要多少个金币?你吃,一个肉菜,我吃,一个蔬菜,米饭要钱吗?”陈琳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白菜还真不知道。

    “拿五个金币吧……大概……毕竟是芙兰,贵一点也很正常,吃一顿饭,估计也用不了五个金币。”

    “五个……好,拿六个吧……”

    “也行。”

    说完,陈琳将书包跨在肩头,将五个金币一把放进裙子的兜兜里,拼了命的跑了起来!

    “哈!先到先吃!”她大声的叫起来。

    “哇呀!你这个坏女人!”白菜被陈琳甩在身后,立马飞着跟了上去。陈琳的白色裙角在空中飞舞,这个小丫头,真是的……刚刚还饿的不成样子呢!

    现在就像是兔子一样蹦的老快了。

    芙兰城的夜市向两个人大开城府,来到一个城市,最富有生活气息的两个时间段,一个一定是早市,早上大家都要买一日三餐的食物,如何用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喜欢吃的食物,那么杀价防坑一定是最热闹的清晨环节。每一种食物的气息,鸡鸭鱼肉普通动物,凶兽,甚至是魔兽的肉味散发着各自的生食味道,还有一些奇怪蔬菜的清奇味道,就算你在天堂,也会把你拉入人间。

    不过,早市并不是人人都来的,也是缺乏人们真正享受生活的人间之地,而夜市,就充斥着已经做好的菜品,煎炒蒸煮炸,能够摆摊活下去,没有一点将食材做的浓香四溢的小绝活,一定是开店开不久远的,那些浓的清的香辣汤汁,那些肥的腻的绝品肉类,再是那些让人既可以大饱眼福,又可以食出滋味的奇异菜品,奶味,酒味,飘着,人一定是要心醉的,要是便宜与贵的食物结合,绝对是享受生活的地方。

    凑合着人多,那种嘈杂的声音也便将脑子里的其他事情都吵空了,自己也跟着他们去不管夜市之外的一切,放开了吃,放开了喝,便宜的有便宜的美味,贵气的有贵气的吃法。

    但是,大家都聚在一条街上,分不出你是啥人,但是只要你也在吃,那大家都是一路人了,那就是一定要吃个痛快。没有吃痛快喝痛快,一定不过瘾!

    “哇呀!好吃!好吃!”白菜揪着一串沾了奇异酱料的大大大大肉串,猫眉毛就差飞起来,猫胡须就算沾了酱也没有在意,小尖牙撕扯着红里透亮的肉丝,那种舒服的劲让陈琳都叹服。

    陈琳夹着有着小油光的青菜,小口的吃着,这里没有白米饭,却又一些类似的稻米,实际上差不多。

    陈琳就算光吃菜,也吃的有滋有味,可能是做的菜加了一些特殊的肉酱配料,就连白菜也有丝丝入扣的肉味。

    “你,没有,等我。”

    忽然的,一身黑衣的人瞬间坐到了陈琳的面前。

    “噗……”

    陈琳被吓的吐饭……那些饭里吐在长羽枫的脸上,艾瑞卡也慢慢的坐了下来。

    “噗……”白菜也从满嘴里吐了肉丝出来……吐到了长羽枫的脸上……

    “哇呀!阴魂不散!”

第八十六章:面瘫与女孩

    “窝实在是想不粗什么词来形容介种事情啦。”

    白菜恶狠狠的抓着竹签,有着仇怨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出奇的冷,那种带着生人勿近,死人莫扰的可怕气场,按照白菜的说法,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重到白菜绒毛刺立,像是猫炸了毛一样。

    美女猫猫炸了毛,可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而陈琳,夹着青菜,看着长羽枫在艾瑞卡的帮助下擦干刚刚的饭粒,并且喷上特浓特浓的香水,长羽枫现在整个人喷香喷香的,完全不符合这么高冷的状态。

    只要是往前一凑近他,他身上的香气就会扑鼻而来,导致陈琳夹菜的时候都是往后仰的。

    她的动作倒是很平常,但是表现出来,就有点嫌弃的意思,尤其是她一暼长羽枫,大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么大的嫌弃摆在那里,估摸打量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介个家佛,神粗鬼没,讲话又讲不清楚,身上又带着介么恐怖的杀气,真是符合鬼的特质。”

    白菜晃悠着身子,飞在陈琳的旁边,嘴上不仅要说,还要吃,抓着肉串就嘀嘀咕咕的说话,虽然大家都听的懂,但是莫名的奇妙。

    “这样很没有礼貌哦。”陈琳提醒着她,然后边扒饭边看着长羽枫道:“你说吧,你到底要找我干什么呢……从一开始我就感觉你有话要对我说……”

    就像是白菜说的一样,长羽枫身上冷峻的杀气根本就收不住,在他的身边,不仅有无处可躲的香气,还有无法不让人避而远之的,寒冷。杀伐。

    这样子杀伐之人,一定是做过很多坏事……当然越是去想,就越不敢想,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让身上的杀气根本遮盖不住的可怕事情,只能说,对于陈琳来说,起码无冤无仇,也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这和前两次见他,完全不一样。

    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以前的他呆呆的,起码,很……可爱?对吗?追个一个女孩子说,嘿,我是认识你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等知道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以后,又有些开心和兴奋,等到女孩让她不要纠缠,他也乖乖的离开。

    而现在这个人,总是无情无义的,面瘫?好吧,这就是来到这个世界的代价么,总是遇到这种奇奇怪怪的人和事,真要说的话,其实还可以接受啦,他是那种帅气的人,起码颜值说的过去,也没有蛮不讲理。

    起码,现在是这样。

    “我……被别人截杀了……我和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哥哥杰克,都被别人蹲点截杀了。我们找到了这个。”

    艾瑞卡为了避免尴尬,并没有让可能有误会的两个人说话。

    “我哥哥可能是性子急,吓到你们两人了,很抱歉。”

    艾瑞卡将纸条放在桌子上。

    “没事……吓不至于,就是好奇怪,为什么会,跟着我……还有,这样神出鬼没确实会吓死猫的。”陈琳放下筷子,也端正的坐好,放下碗,去接艾瑞卡的纸张。

    “等等,截杀?什么意思?”

    “蹲点杀人。”

    “哦~好吧~”

    开始,她可能还觉得有些幽默,不想让气氛真的闹的很僵,比如,这个神出鬼没的面瘫脑子会不会记恨于她……

    看了那张纸条,她只剩下震惊了。她看着陈琳和长羽枫,愣住了。

    “哇呀!不是吧……”白菜凑过小脑袋去看那张纸。上面的字也实实在在的把她也吓到了。

    “我们,真的见过面吗?你确定?为什么会是……我?什么线索?我完全不知道啊……什么?”陈琳去看一脸沉郁的艾瑞卡,她没有回应,去看长羽枫,面瘫也没有回应,再去看呆住的白菜,呆猫也没有回应。

    端端正正的陈琳二字,这是汉字!喂!异世界哪有汉字啊喂!为什么偏偏是汉字啊喂!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名字啊!喂!同音不同字也可以啊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你。”长羽枫看着陈琳,他往前倾,身上的香气就扑鼻而来,不得不让陈琳和白菜皱着眉头向后倒。

    他又坐端正,沉闷的咳嗽一声。

    “我想,有人想要告诉我什么,也想要,告诉你点什么。”

    说完,长羽枫将两个戒指抛出来,那两个戒指咕噜咕噜的滚到一人一猫的面前,闪闪发亮。

    两颗小小的钻石,就像是两颗闪耀的星星,他们的样式并不一样,一枚,由三个小空槽众星拱月般围绕着闪耀的钻石,它的名字,叫做【群山之心】一枚,由那颗小小的钻石口蜿蜒着奇妙的龙型纹路,还有,一颗小小的绝美花印流淌于钻石的内里。其名【幻海之铭】。

    “这是……哪来的……”陈琳惊了个呆,咕啾一下拉开旁边的书包,开始翻起东西。

    白菜也震惊的看着长羽枫和艾瑞卡,许久才去看那两枚呼噜滚在一起,开始呼应着闪光的戒指。

    “额啊!不见了!”陈琳翻找着书包,她的头都要埋进书包里,从书包里发出吼了一嗓子的呐喊。

    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

    “丢了……白菜,我的订婚戒指!”她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般的,哭喊着对着白菜。

    “戈尔丁!”白菜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差不多的来龙去脉。

    “嗯,戈尔丁。”长羽枫点头。

    他看着那枚幻海之铭,群山之心就像是呼唤般的,在幻海之铭的璀璨蓝光中,闪耀。

    两两交相呼应,它们的契合度,就越发的让人深信,它们,是天生的一对,从它们被设计出来的那一刻,就一定会交给,两个厮守终生,陪伴着山海忽移,日月轮转的,神仙眷侣。

    这是……多么美好的遐想。

    但是它们的主人,明显没有这样想。

    “这枚,哈哈,哈哈……”

    陈琳将幻海之铭赶快塞进包里,盯着那枚群山之心,呼噜的一下子,就不再说话,她不想要在看那两枚华丽丽的戒指交相辉映了,哪怕一秒,它们的合光闪耀都太美丽动人了……

    “等,等一下……哈哈……哈哈……”白菜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按着陈琳的额头到角落。

    她拉着陈琳到角落,留下一个面瘫,和有些漫不经心的艾瑞卡。

    哎……艾瑞卡摇摇头,用手锤了一下长羽枫的手臂,也不知道轻声的说了些什么,长羽枫也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

    “完蛋了,怎么办?怪不得他跟着你,他是你的未婚夫!我的天哪!哇呀!”白菜的声音很大,长羽枫和艾瑞卡完全听的见,并且一清二楚。

    “我才要说,我的天哪呢!不可能的,我死也不会承认的!要是有这么个倒霉催的未婚夫,我死了算了。”

    艾瑞卡看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也看了一眼艾瑞卡,两两摇头晃脑,有着无奈。

    “那咋办呀,他说他们被别人截杀了,和我有关!我哪知道谁知道我的名字呀!还是要截杀他和一群人!我们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和我有关啊!”

    “那你就老老实实跟他说咯!反正,又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又不需要结婚……”白菜抓着陈琳的手,按住她原始的冲动。

    这对于一个未婚的女孩子,啊不,对于一个被包办了婚姻的女孩子来说,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未婚夫,确实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喂!大难临头了!不要开玩笑!那枚戒指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假的啊!要是他逼婚怎么办?我就完蛋了!完蛋了啦!啊——”陈琳闭着眼睛哀嚎起来,她实在是想不到……

    那个呆呆的男孩子说,我在哪里见过你……

    我们没有见过,拜托!我来自地球,我来自地球!我来自地球!这里是异世界,异世界!异世界好嘛!额啊——

    地球人怎么可以和异世界的人有婚约呢?!怎么可能嘛!简直是胡扯瞎掰了!

    她好不明白啊,什么嘛,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神奇的事情才会让一个地球人和异世界的人有小时候的婚约呀?

    “他又不一定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你否认他也无话可说……哎呀!你不用纠结的,现在更应该关心,你派没派人截杀他和他的妹妹,他的朋友!而且,他们只来了两个,说不定截杀已经成功了呢……你的名声,可是一塌糊涂了……陈琳……无论怎么样,你买凶杀人的污名算是要先背着了。”白菜拍了拍陈琳的背,让她不要激动。

    这么激动!

    “我……完蛋了啦……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和你分开过,又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呢?”

    陈琳已经开始幻想白菜是一只黑猫了,白菜的黑色额头上冒出来一个白色的月牙,猫包公,女猫包公!

    “青天大老爷……民女冤枉啊……”陈琳穿着一身囚服跪在地上拿着囚服的袖子抽签,楚楚可怜道:“民女天生丽质,红颜薄命,自是一些刁民想要嫉妒民女,想要害民女,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要欺世盗名的怪到民女身上,民女,冤枉啊~”

    “大~胆妖~妇~还在狡辩!”猫包公包白菜怒目圆瞪的看着陈琳抽泣,丝毫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大叫道:“传受~害者~长羽枫上前指认~”

    “大——人——我——冤——枉——啊——”长羽枫也穿着囚服,一字一句的面瘫的,像是机器人一样,痴呆的,啊不,呆板的说出了这些话。“这个——女人,杀了——我朋友,还要——杀我——真是丧尽——天良——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长羽枫面瘫的看着角落与白菜大喊大叫的陈琳,眉毛不自觉的跳动,右眼皮也跟着跳,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脑袋里现在正在脑补着什么东西……让他很不爽……

    “大人……民女冤枉啊……民女我叽里呱啦叽里呱啦……”陈琳的嘴巴就像是起了瓢一样,根本就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来~

    她好委屈……又好生气……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听了没有!”白菜摇了摇陷入发呆的陈琳,有着无奈的低下头叹息道:“你这个家伙!真是没救惹~”

    “好了,本大人已经知道了!”猫包公包白菜拿着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就将签子丢了出去,大声的呵斥道:“来人~呐啊~给我拿下~刁民长羽~枫~重罚八~十大板~好让他找~回良心~”

    “啊——大人——啊——我——冤枉——啊——不要——啊——我——好怕——疼啊——不要——啊——”痴呆……啊不,面瘫的长羽枫被两只猫猫头小人押住,躺下,用大棍子打起屁股来……

    长羽枫的眼皮跳的越发离谱,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呆呆的女子,冷酷的脸不再那么面瘫,而是,嫌弃……

    这个丫头,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好耶!不对,啊!白菜!完蛋了!我们完蛋了!”陈琳丝毫不愿意接受突如其来的那枚……无法复制的戒指。有戒指在,自己的未婚夫一定也就会知晓了……

    但是,她还不愿意知道啊……一个人多好啊……为什么非要去找什么爱情啊……还是包办婚姻……真是的……没有爱,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没有结婚……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

    为什么要有娃娃亲这种完全违背孩子意愿的契约婚姻在啊~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还是好好的说清楚吧……不是我们做的,那就不是我们做的……千万不要勉强。先把事情问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白菜看着一脸忧郁的陈琳,确实有那么一点……心疼?

    怎么说呢……能够拥有一段从小就有的婚姻,其实是一件很特别的事情啦……但是……怎么说呢……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结婚这样结合的概念啊……还有……离婚这样让人无法言语的分离啊……

    又不是……永永远远……又不是……长长久久……为什么还未见面的两个孩提的婚姻,要用两枚戒指绑定在一起呢……

    没有见到自己的未婚夫之前,她还觉得没什么,等真的见到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她现在的心情一通乱麻……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拿着另外一枚戒指……追着自己三次,还说了很多奇怪话语的男子……

    她……

    “好吧……”

    陈琳低沉着脸,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桌子上。

    长羽枫的左眼皮和右眼皮跟着跳,艾瑞卡眨着眼睛,好像她并没有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她也知道这两枚戒指,意义非凡。

    “虽然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陈琳压着嗓子……

    长羽枫和艾瑞卡更是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两兄妹,蒙圈了……

    艾瑞卡猛的抬起头,黑色的线条满布她好看的脸庞,她身上的阴影增多,越发不可收拾。

    “啥?”

    这下,连她眼里的面瘫,都开始生动起来了。

    她的脸庞僵硬。像是一个谋划了很多大事的大佬将一杯橙子汁咕噜咕噜的吞下肚来,然后,像是夹着一根烟似的,夹着一根白菜吃的干干净净的竹签……

    她咬了一下竹签的头,放开,呼了一下,像是真要……呼出一个烟圈来……

    “但是……呼……我拒绝……”

第八十七章:好像并不能联系在一起。

    长羽枫的眼皮一直在打架,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面前这个有些脱线,甚至是想入非非的女孩子,好像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情。

    幻海之铭与群山之心的出现,让某些事情确实有了眉目。

    比如,他长久以来不明就里接受的这枚戒指,它确实是一枚订婚戒指,另外一枚,也确实有自己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个满脸黑线的傻姑娘。

    “我想……知道你拒绝什么……”长羽枫似乎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他的眼皮跳的太厉害,以至于他本来冷峻的面瘫表情也越发的别扭。

    看起来很吓人,他当然也知道,便低着头,捂着额头。

    “我在拒绝,这场婚约……”陈琳高昂着头,像是一只无人可以比拟的大白鹅,那架势,完全不把长羽枫和艾瑞卡放在眼里。

    艾瑞卡无奈的抿嘴,也不太愿意去看她,盯着桌子上的灰看了一眼,用指头抹掉。

    她甚至觉得很困,还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什么婚约?”长羽枫扶着额头,大有偏头疼的感觉,他觉得既然这个姑娘会错了意,也没有什么好兜兜转转的说法,敞开了说就是了。

    “没有婚约……我和艾瑞卡已经看出来了你和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联系,很可能你只是被别人用来替罪的。虽然讲起来很复杂。”长羽枫似乎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可怕头疼,将手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却没有发出任何一丁点声音。

    “没有婚约?什么意思?”陈琳迟疑片刻,再去看长羽枫时,他已经痛苦不堪。

    “你没事吧……诶!你哥!”

    陈琳这才稍微从刚刚的脱线里缓过神来,熟悉她的白菜当然知道她可能只是不想要有什么包办婚姻的婚约,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一个人生活的陈琳,逍遥自在,怎么也不会想要被某个人抓住这个戒指上承载的婚约去结婚的。

    不可能的。

    独自一个人生活,对于从未见过未婚夫的陈琳,这种婚约,其实也是一纸空文,她根本不需要去遵守,虽然看得出来,这两枚戒指非常的重要,可见当时订婚的时候双方的父母用了多大的财力物力,去做这样一对,象征着海誓山盟的戒指。

    不过,这么奇了怪了不是……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但是她从出生开始,就是抱着这枚戒指长大的。说不上对这枚戒指多用心,也就当随便收藏着了……

    如果可以卖,她其实想过卖的……

    为什么她没卖……因为她有钱,不需要卖。

    “没事,等一下就好了~”艾瑞卡一个大高个坐在这种夜市的桌子旁,是有些偏矮的,她不得不曲着腿,看起来很不好受。

    “为什么?你哥都疼成这个样子了!”白菜也意识到了长羽枫的情况,那种痛苦完全不是可以伪装的,确实是看着都疼。还让白菜打了个冷颤。

    只见长羽枫左手扶着额头,右手用力放在桌子上,虽然桌子未动,但是他的手却抖的厉害,他这样做,很明显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减少头部的疼痛。

    但是现在明显没什么用,以至于他全身可怕的杀气轰然而出,炸裂在艾瑞卡的周围,而艾瑞卡慢慢的拉住快要被吹飞的衣服,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惊讶,这倒是让陈琳和白菜两个人呆住了……

    她们被杀气镇住……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周围一起吃夜宵的路人们,她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虽然他们并不能做什么,但是看到长羽枫要发飙一样的可怕模样,还是慢慢的退后,不敢靠近。

    “真的……没事吗?”陈琳看着长羽枫的稍微有些缓和的迹象,但是还是有些后怕,不知道的还以为长羽枫要动手揍她们一人一猫呢。

    “没……事……”长羽枫抓着自己的手,想要自己镇定起来,好像压制住了一会儿又被弹开一样,根本压不住,又越发的颤抖。

    “没事……你不用担心……这是……常事……还是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就可以了,只要实事求是,我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艾瑞卡摊了摊手,真没有关心自己哥哥的意思,她看向陈琳和白菜,摊了摊手:“不要误会,我没有威胁你们的意思,只是现在我的朋友还在监狱,而你们又被写下这张纸的抬出来,就算你是无辜的,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这……”陈琳去看又压住了手臂的长羽枫,皱着细眉,真看不出这个家伙突然这样子是一件常事……

    明明很吓人,就像是发病的恶魔一样……

    他身上的杀气,会不会来源于此呢……

    这个人,也是一身的谜团……

    啊……为什么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好吧,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以为你们是某个家族的人来抓我回去完婚的。毕竟那两枚戒指……我可不太愿意和一个陌生人结婚呢……如果你们真是我那个未婚夫派过来要抓我回去的话,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陈琳舒坦了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是无奈了……

    “不过……可能出现了信息的偏差……以至于我们出现了误会……大概是这样的情况。”陈琳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顺下来:“我在想,这样子的事情……有我的名字,也让我很惊讶,但是实际上,整件事情,应该和我,没关系。我……绝对不可能谋划任何一件事情,也没有任何朋友,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如果真要问其他的事情,我真的爱莫能助。”

    “这样啊……早说清了就行了……”艾瑞卡向长羽枫看了一眼,他平静下来,却一瞬之间憔悴了很多,和刚刚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他就像是一只无精打采的树懒,要是有颗树在上边,他一定会靠过去睡觉,他很困,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刚刚的冷酷,但是他又强撑着,嘴也因为困倦至极而无法说话,但是他却一直努力的看着陈琳。

    这让陈琳很……纠结……同情与害怕相交,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奇怪的男子。

    他刚刚明明还很精神,面瘫的高冷,和那种洋装的贵气一览无遗,霸气外露,不可阻挡。

    现在跟个犯困的小学生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只需要一个小拇指估计就可以掰倒这个人。

    陈琳见艾瑞卡这么好说话,反而自己觉得奇怪了,不过她也不好表现,只能暗自压在心里。

    “其实我认为,这种绑架和截杀的恐怖行为,并不是很容易解决的小事。”艾瑞卡站了起来,而她一站起来,长羽枫便哐的一头砸在桌子上,昏死过去。

    长羽枫的这个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陈琳和白菜都被这一声完全不亚于惊天动地的哐而吓的半死。他们看着艾瑞卡扶了长羽枫坐下,而长羽枫却似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因为刚刚的猛砸而要醒来的意思。

    “这……”陈琳和白菜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神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惊恐的看着艾瑞卡。

    “这……很容易砸出脑震荡的……你哥……”陈琳看着艾瑞卡,艾瑞卡一脸无奈。她屁股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

    “他经常这样……就算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摔出去……不过他身体好,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艾瑞卡扶起长羽枫让他的软弱无力的靠在自己的肩上,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再次摔下去。

    他并没有似一滩烂泥,不过也好不到哪去,那种似有意识又没有意识的奇怪感觉,让陈琳和白菜都啧啧称奇。

    如果有什么词可以形容的话,那就是……怪。

    好怪……

    这个男子。

    “这位小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愿不愿帮忙。”艾瑞卡用法杖将长羽枫定住,继而又坐在和陈琳聊天。

    “你说吧……我都帮的。”陈琳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能,遇到这个男子开始,整个事情都开始变得很奇怪了吧……

    她以为自己只丢了幸运方尖碑,却不知道何时还丢了那枚自己嫌弃的订婚戒指,在她的记忆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本来就只露过幸运方尖碑这一座金雕塑给别人看过,这枚戒指可是从来没有展露过的。

    按照白菜的说法,就算是某些人见如此重量的全金幸运方尖碑而起了歹心,那么也绝对不可能偷得到这枚戒指。

    但是她的戒指,又确实掉了。

    这起第一怪。

    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子跟了自己三次,先不说他本身就很怪,就是他说明明白白的说过可能认识自己,就让她完全不可能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现在又追上来将那枚戒指交到她的手上,并且还带着一枚可以和幻海之铭凑成一对的戒指群山之心。

    她的满头问号,就已经止不住的冒出来了。虽然她可能误会了这两兄妹是未婚夫派来抓人回去的——她——对于这件莫须有一样的婚约非常敏感,但是这枚戒指却怎么也丢不掉……

    这是第二怪。

    再者,三次遇到的男子判若两人,现在又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病症一样,从威风凛凛的恶霸狮子王,一下子成了……一只昏睡的小奶狗……这其中的怪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还有那张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线索就是自己……这也太怪了……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估计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蹲点杀人这么恶的事情竟然要栽赃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头上……

    啊……丧尽天良……

    “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明白,我不可能害人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是凶手,我只能希望你的朋友没事……”陈琳看着昏睡过去的长羽枫,就算脑子里怎么想,她也没有从自己的小脑袋瓜里想到一个熟悉的人和这个平静下来帅气的脸相匹配……

    这简直是……绝了……

    他们三个会聚在一起,完全就不合理……

    什么叫线索是自己啊……幕后的家伙,真是可恶……栽赃都不会栽……让人又气又恼。

    “我知道你不是凶手,这显而易见。”艾瑞卡用手背敲了一下桌子,发出的咕的一声脆响:“我是想问你,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没有,让那个人记恨于你吗?”

    “没有……很显然没有……”陈琳思索一会儿,看了一旁不好说什么的白菜道:“要说有,那其实也有,就是戈尔曼和戈尔丁两兄弟,他们偷了我的东西。叫幸运方尖碑。”

    陈琳眼前一亮,打量着面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孩子。她很高,有很好看的锁骨,在夜市的灯光下也极其白皙的皮肤,漂亮的美女,应该是这样的形容词。

    “我可以看一看吗?”艾瑞卡又敲了一下桌子,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白菜皱弯了小眉毛,但是它依然没有说什么话。任由两人交流。

    陈琳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咧嘴一笑的小丑金雕塑,交给艾瑞卡的时候,艾瑞卡竟然被金雕塑的重量吓到了,艾瑞卡掂量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沉的东西,怎么偷走的……不是实心的金子吧……”

    “我不太清楚……其实我不注意的时候还有一样东西掉了,就是那枚戒指,你们也见到了。但是我确认过,应该是没有掉的。很奇怪。”陈琳拧了一下嘴,看着艾瑞卡认真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委屈起来:“哎……说来说去,都怪我没有保管好……”

    “什么时候被偷的?”

    “几天前……三天吧……大概……”

    “在哪里被偷的?”

    “一个集市就在这附近的城市。”

    “最后一次见到戈尔曼两兄弟是什么时候?”

    “都没见到……白菜说戈尔曼的气息消失了……”

    陈琳向白菜寻求确认,白菜不住的点头。

    “没有气息……是死了还是?”

    “能够在我的鼻子下掩藏气息的太少了……他应该做不到……”白菜只能默认戈尔曼死了。

    “戈尔丁呢?”

    “现在气息也消失了。”

    白菜确认了戈尔丁的气息消失。

    “什么时候?”

    “知道具体的时间么?两个都要。”

    “戈尔曼是下午,戈尔丁则是……傍晚差不多。”

    “期间你们还见过其他人么?”艾瑞卡一脸严肃。

    好像并没有那么多的线索呢……双双消失……

    “没有……哦,有的,我们在城门口坐了三个小时。等一个叫做狮心的人。但没等到。”

    “狮心?”艾瑞卡惊疑的看着陈琳:“你们为什么要找狮心。”

    “因为有恶魔之血感染了森林……大概……”陈琳有些迟疑。

    “恶魔之血……”

    “就是魔气感染……”

    “然后你们就遇到了我们?”

    “对……”

    陈琳和白菜默默的看着艾瑞卡,就像是都仰仗着这个高个子女孩可以推理出什么为她申冤解屈。

    “最后一个问题。”艾瑞卡认真的看着陈琳,她的眼睛里有些不断闪烁的光芒。

    咯嗒,艾瑞卡敲了一下桌子。

    “嗯。”陈琳一脸真诚。

    “你来自哪里?”

    “啊……我……”

    陈琳不知道这最后一个问题对于“破案”有什么用……

    “来自,地球……”

    “什么球?”

    “地球……”

    “地球……是……哪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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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此间录介绍:
命运一词始终跟着所有人,或生或死,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命运不会为你划时代的科技兴起而兴奋,也不会因为你拥有超乎常人的灵力天赋而大喜过望,更不会因为你所热爱的一切都毫无声息的消亡而沮丧。
她是一位严厉的女神,伴随着这个名为【长羽枫】的懵懂少年成长。灵力,魔法,科技,无尽的宝藏,一段段不那么戏剧化的奇遇,一次次死亡之中的挣扎,一次次的奋不顾身。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断断续续的发生在【温缇郡】,也可以一直绵延千年发生在【白灵山】。
但无论怎么样,他的倾听者,会把这段故事讲与你听。灵界此间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界此间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