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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全文阅读

作者:钱塘江潮信来     穿越之玩转大宋txt下载     穿越之玩转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之玩转大宋全文阅读

一 重病

    北宋宣和二年,农历腊月二十三入夜

    快过年了,长安城也就是京兆府,灯火辉煌,卖卖酒肆、勾栏瓦舍,人流熙熙攘攘。北宋年间商业繁荣,虽然当今的道君皇帝喜好“花石纲”横征暴敛,但是这些赋税都压在的江南的百姓的身上。对远在西北的长安京兆府影响并不大。这里充满了过年的热闹!

    但是在京兆府内最大的院落——陕西宣慰使府里的宣慰使童贯可是开心不起来。这个童贯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军权的太监了。他协助蔡京当上了丞相的职位,作为投桃报李,在京祝他当上了枢密院指挥使的职位,并执掌宋朝的西军、河东军和北军。一时间童贯权倾朝野,蔡京成为“公相”,童贯被称为“媪相”。

    最近两个月江南的方腊闹得厉害,身为枢密院指挥使的童贯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童贯明白,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威胁到了蔡京了,所以现在蔡京一直想罢免他独掌朝权。这次方腊起义皆有花石纲引起,花石纲的事情一直是蔡京和朱勔负责,开始童贯就力主杀朱勔,招安方腊,平息叛乱。

    但是如果这样做,等于打了蔡京的脸。蔡京当然不能同意,而且争招花石纲也是为了给当今的道君皇帝(宋徽宗信道,因此平日称他为道君皇帝或者赵官人)玩乐所用,因此蔡京在这一点上得到了道君皇帝的支持。二人都赞同要派兵征缴方腊。

    军进行调兵遣将当然是枢密院的事情,童贯原本认为方腊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于是调动禁军和江南各地的厢军围剿,没想到宋朝到了宋徽宗的时代,军队已经烂到的骨子里。这次围剿不但么有获得胜利,还让方腊占据了江南20多个州县,如今已经准备称帝!

    道君皇帝怒斥了童贯和蔡京,这时2人无法,暂时放下矛盾商量对策。最终二人商议还是要调动西军去江南平叛。大宋的西军不同于其他军队,那是跟西夏打了100多年的军队,这些军队有点像地方军阀,是宋朝最有战斗力的军队了。但是这支军队桀骜不驯,开始朝廷怕把这支军队调入中原引起汉末董卓之祸!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所以只好调动他们。

    西军在当时分别镇守秦凤璐和永兴路的京兆、鄜延、环庆、熙河、秦州、泾源等地。分属于四大家族,主力为种师道和种师中兄弟、折可求、刘延庆、高怀远。四家合计西军不到8万人,对外号称10万。在西北就是这7万多西军对抗西夏国。四大家族中以种家人多势众兵马超过3万,高怀远原本出自种家,5年前在陇右横龙川战役中立功。朝廷为了表彰其功劳,其实也是为了分解西军,不让一家做大,就封高怀远为陇右节度使。

    大宋开国为避免唐朝后期藩镇之乱已经不设立节度使了,但是陇右之地是西军从羌人和西夏人那里血战夺回来的,也算是开疆扩土了。历史上到了宋徽宗的时代,宋朝的版图达到了顶峰。于是在新开拓的陇西之地设立了陇右节度使。高怀远的人马并不多,只有1万人,但是其中有来自种家的8000精锐骑兵!宋朝自从失去了幽云十六州后,战马奇缺,就是西军中的骑兵也不多。这些骑兵不但是西军中的精锐甚至是整个宋军的精锐部队!所以高怀远的精锐骑兵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仲家军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西军有一半来自仲家军。

    朝廷本想分化西军,所以四大家中高怀远的官职封的最高,但是高怀远在西军将领前杀马明誓,为种家马首是瞻,种师道才把种家骑兵调给了高怀远。不过西北贫瘠,西军的粮草给养都要依靠朝廷,而且西军百年来似乎只是关心一件事,就是跟西夏死磕,并无反叛朝廷之心。久而久之朝廷也就不管了。

    要调动桀骜不驯的西军不是一个小事,所以童贯这次亲自从东京汴梁赶到长安,准备召集西军将领安排平叛事宜。但是让童贯郁闷的是,到了长安他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西军最重要的领袖种师道病入膏肓。

    童贯在官场打拼多年,他第一感觉就是这里有阴谋,是否西军发生了什么变故,种师道假装托病不愿意出征。因此他派遣自己的儿子童川打听其中的消息。

    童贯是太监,和很多权威高的太监一样,坐上高位后就开始认干儿子。童贯只是认了一个干儿子,就是童川。童川平时就常驻长安城京兆府,一个是帮着童贯关注长安的买卖,另外一个就是监视西军的将领。

    西军所在的西北四路都是贫瘠之地,因此西军将领大多数都做些买卖。一般西军有头脸的将领都将家眷安排在渭州、买卖开在长安。所以童川跟长安各家西军开的买卖的掌柜都很熟悉。

    此时童贯正在书房不安的四处踱步,这时候书房门开了。童川急忙忙冲了进来。此时他也顾不得礼仪了,从桌子上拿起一杯茶就灌了起来。

    喝了口茶,童川顺了顺气,对童贯说道:“父亲,我打听清楚了,小种经略相公是病了,而且还病入膏肓。现在长安城里的西军都人心惶惶的。昨天世义也急急忙忙地走了,长安的种家的买卖好几家都关门了!”

    童川口中的小种经略相公就是种师道,世义是他的侄子种世义。种师道和种师中共有5个儿子,按照仁义礼智信排名,分别为世人、世义、世礼、世智、世信。其中老大、老四和老五是种师道的儿子,老二和老三是种师中的儿子。

    北宋年间中文轻武,但是在西军种正好相反,重武轻文。可惜种家的5个孩子在军中的威望都不怎么高,历次与西夏的战争种也没有立下什么特别功劳。这五个孩子如果说谁的战功还算显赫的话,也就是老二种世义了。仲世义,名浩字世义,是仲家第二代中武功最高的后辈,也在战场上立下了不少战功。只是可惜,老二在陇右与西夏的战斗中伤了右臂,现在已经不能提刀杀敌了,因此安排在京兆府打理种家的生意。

    童贯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半晌,问道:“消息确切吗?”

    童川说:“应该是确定的,跟咱们家合作到河东走货的小栓子也回来了,他也带来相同的消息。而且说是小种经略相公已经快不行了,连太原的河东镇守使杨可世都偷偷地赶去延安府了。”

    听到此处童贯拿起了西军延安经略府给他发的公文看了看,自言自语说:“看来这个是真的了。”说完就陷入了沉思。

    突然童贯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跑进来一个长随,垂首道:“听老爷吩咐。”

    “快,发一封六百里加急给延安府,就说本相要去探病,快发。”

    长随唱喏转身离去,童川却有些疑惑地问道:“父亲,小种经略相公虽然在西军中德高望重,但是毕竟是一介武夫,值得您跑一趟延安府吗?”

    “你懂什么!”童贯怒斥童川:“明天跟我一起赶往延安府。”说完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童贯与种师道有着相同的烦恼,就是“后继无人”,种家的下一代资历一般,他童贯的这个“儿子”,童川也是难成大事的纨绔子弟。

    童贯现在担忧的是一旦种师道死了谁来接替他的位置,统一指挥西军。名义上他童贯是西军的总指挥,但是他有自知之明,每次打仗只负责粮饷后勤,具体指挥都由种师道负责,自己从来不干涉。

    种师道今年68岁,打了一辈子的仗,统领三军那是一把好手。宋朝不论禁军还是厢军都是有克扣军饷的传统,但是他童贯可从来是把8万军队的粮饷足额发放给西军,当然他跟朝廷要的粮饷是10万人的粮饷。而且西军的缴获他也从来都不多分,也不上缴朝廷,仅仅是拿了自己那份,其他的都赏赐给西军将士。

    西军爱打仗主要因为是只要打仗就有钱。童贯厚待西军,主要原因是西军战功越高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就越稳固,毕竟朝廷中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人能够指挥的了这些骄兵悍将。

    如果这次种师道死了,他童贯必须立刻确立西军领导人。现在让他着急的是,这个人选他一直是不下来。西军派系林立,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今年快60岁了,而且这个人只是个守成的将军,要说统领种家的本部人马还可以,但是要是统帅整个西军恐怕不成。刘延庆倒是资格够老,的环庆军是西军中最弱的一直,让他统帅西军只怕不行。折可求(原名折克行)倒是个勇将,但是只是一勇之夫,缺少谋略,而且他祖上是党项人,统帅西军只怕不妥。虽然他的妹妹折赛花人称女诸葛,但毕竟是一介女流,而且早就跟杨可世的儿子定了亲,早晚要嫁到河东军去。想来只有高怀远了,但是这个将军有勇有谋,是个帅才。可是他的最精锐的骑兵都是出自种家,到时候能指挥的了种师中吗?

    因此,童贯决定必须去一趟延安府。如果种师道死了,用自己的威望也要让高怀远成为西军统帅。毕竟西军不能散,也不能败。如果西军完了,他童贯在朝廷中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二 暗流涌动

    就在童贯带着自己的干儿子童川急忙赶往延安府的时候,种师道悠然的醒了。这个事情在延安府立刻引起了轰动。西军上下似乎有了一颗定心丸,延安府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去。西军诸将悬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毕竟如果小种经略相公(西军对种师道的尊称)如果去世,西军必然大乱。西军将领虽然表面看起来勇武粗鲁,可是各自的小算盘打得都是吧啦吧啦响的。

    只是西军将领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种师道已经不是原来的种师道了。这个种师道是来自21世纪的一个普通的工科男穿越过来的。这个工科男姓施名道,他是一个三流大学的四流毕业生,学习的是就业前途也不怎么样的挖掘机操作专业。施道大学毕业后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无聊的他到全国到处旅游,这一天来到了西北。

    21世纪的某日,施道到了西北某地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盛产红薯。施道买了几块,然后跟卖红薯的老头聊了起来。

    施道问道:“老大爷,咱们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老头笑着说:“出了镇子向东有一个野狼谷,当年大宋的西军经略使种师道在哪里用地雷炸死了1万多西夏的“铁鹞子”,使得西夏几乎灭国。”

    施道愣了一下,他其实是一个历史的爱好者。他自诩是开挖掘机里历史学的最好的学生。对于西夏的历史他虽然不是特别知道,但是他也是知道最后西夏的灭亡是由于成吉思汗死在了西夏。成吉思汗的部下处于愤怒,将西夏的党项族整族给灭了。西夏民族文化就在中华化圈中整体的消失了。

    于是施道笑了笑,对卖红薯的大爷说:“西夏恐怕不是这么灭国的吧。”

    那大爷无奈的摆摆手说道:“没有人信我,我种山把这件事情跟多少人说过,从大学教授到说书先生,这么多年没人相信,没人相信……”说着说着,那大爷突然眼睛一亮,紧盯着施道胸前挂着的那个玉牌说:“你,你,你叫什么,我是种山,你还认识我吗?”

    施道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你的玉牌是哪里来的?”老者急急忙忙的问道。

    “这……”施道陷入了沉思。这块玉牌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施道记事地时候好像这块玉牌就在他身边,他真的忘了自己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牌的。反正平时这块玉牌有时候挂在脖子上,有时候就缠在手腕上,不时拿出来把玩。

    看着施道迷惑的表情,老者继续问道:“你是到底是谁?你知道九阴真经和九天玄女吗?”

    施道说:“老爷子,我姓施,叫施道。你说的九阴真经什么的不是小说里的东西吗?”

    “施道?施道?”老者自言自语地上下打量着施道。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拿出一大袋红薯,对他说道:“你的老家是管这个叫白薯吗?”

    “对呀。”施道说道。其实在施道的老家就是管红薯叫白薯。后来他到处旅游,然后发现很多地方管白薯叫红薯或者地瓜。久而久之他也就入乡随俗了。

    老者这次好像明白了什么,对施道说:“小伙子,这袋子白薯送给你了,你快去野狼谷。到了那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施道拿着那袋子白薯到了野狼谷的时候,自己身上玉牌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穿越了。在迷迷糊糊的穿越过程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一个叫九天玄女的仙女,而且也听见了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之类的声音。

    当施道醒来的时候,他意识到了自己穿越了。他也看一些穿越小说,别人都穿越成年富力强的青年,没想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68岁的老头子身上。施道艰难的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老者。这个老者正是送给自己白薯的那个人,只是这个他们服饰有所不同。

    施道脑袋如同炸裂了一般,他现在的脑袋里不仅保存着自己原本的记忆,还存在着种师道的记忆,更要命的是脑子里还有“九天玄女”、“九阴真经”和“白薯”等莫名其妙的声音在转来转去。

    “啊!痛煞我也!”施道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老爷醒了。”那个卖白薯的老者惊喜说。

    “你,种山。”施道的另一个种师道的记忆告诉他,眼前的老者就是他的管家种山。

    “种山,”施道定了定神,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的身份了,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于是他对种山说:“快请二爷过来。”

    这时候延安城种师道帅府中云集了西军的各个大佬,白虎节堂内人头攒动,到现在为止大家都不知道种师道已经醒了的消息。

    种府白虎节堂座朝北南,正中有一把虎皮大椅,这个是种师道的位置,现在空着。左侧一把交椅作者一位老者,也是六旬左右年级,鹤发童颜,正式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种师中对面坐着的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将军就是西军的元老刘延庆。刘延庆统辖的环庆军在西军中的战斗力弱,但是兵力不少,也有2万多人,从人数上是最接近种家军的。种家军虽然人多但是驻扎在延安府、京兆府、渭州府、泾源等地,其实延安府的人马并不多。刘延庆这次以探病为由从鄜延、环庆调来了本部的环庆军1万人,现在延安府附近的人马就数他的多了。刘延庆一直认为自己比种师中更有资格接替西军统帅。

    刘延庆的下首就是折可求,折可求原本叫折克行,后来听了种家老三种世礼的建议改了名字。这个种世礼信奉巫医星象,经常搞一下神鬼通灵的事情。他告诉折可求,原来的名字命犯白虎,所以需要改一下,否则战场上容易有血光之灾。

    这个折可求祖上就是党项族,后来祖上受到了西夏贵族咩保家族的迫害,投降了大宋。在西军中跟西夏军打得最凶的就是他们镇守秦州路折家军了。折家军跟西夏斗了近百年,这支军队争勇斗狠,但是人数一直不多,只维持在1万左右。不过折家军有1000重甲骑兵,在作战为危机的时刻这些重甲骑兵可以用铁链勾连,10人1排并排冲击敌军。此时骑士也绑在马鞍上,虽死也不落马。在西军中称之为“铁甲连环马军”,其实“铁甲连环马军”是仿照的西夏军的“铁鹞子”设立的。这只铁甲连环马军,是西军中的精锐。

    折可求统帅这么一支彪悍的军队,当然不信种世礼的鬼话。但是种世义的受伤让折可求改变了注意。种世义本来是仲家下一代最出色的将领,很有可能接替小种经略相公的衣钵。种世礼总是说种世义名字不好,要他改名字。但是种世义不听,最终右臂受伤退出了行伍。这个种世义的受伤,不知道跟改名字有没有关系,反正折可求信了,于是他把名字有折克行改成了折可求。折可求这时来延安,也带来了500名铁甲连环马军。如果小种经略相公真的出事,凭着自己的妹子的出谋划策和这个500名铁甲军,说不定自己也可能得到这西军主帅的位置。

    折可求的下首座着的就是高怀远。高怀远现在是陇右节度使,镇守地点为西宁卫。要是论起官阶来他比现在的种师道还要高一些,但是他毕竟原来是种家军的部将,他的部下都是骑兵,但是核心的主力8000骑兵都是出自种家,因此他坐在了第四位。高怀远这次带来了3000精锐的骑兵,要是种师道没事那是最好。要是种师道真的有事,就凭这3000精锐的骑兵,他高怀远也想趁乱能够坐上西军统帅的位置,至少在西军中座次能够往前提一提。3000骑兵在马匹奇缺的大宋,那绝对是一只不可缺少的力量了。

    第五位就是镇守太原的河东军的统帅杨可世。河东军算不上西军,他们防备更多是名义上隶属于大辽国的草原各部。当时的草原还没有蒙古这个概念,与大宋交界的有克烈部、汪古部、弘吉剌部等等统称为白达蕃。这些部落经常名义上臣服辽国,但是也经常背着大辽到中原劫掠。河东军经常与草原各部发生冲突,当战局不利的时候,也经常请西军来帮忙。现在西军其实有些藩镇的性质了,有些时候只听童贯的,对大宋朝廷的有些命令都开始阳奉阴违了。大宋朝廷对河东军控制的还不错,因此河东军也成了大宋朝廷监视西军的一只部队。另外,大宋朝廷为了避免西军成为藩镇,严令西军各将领之间不可以通婚。因此西军的将领的女儿大多数都嫁到河东军。这个让两只军队又多了一层关系。杨可世听说种师道病重,偷偷离开了太原赶到延安府探病,其实是有他的深意的。

    杨可世知道,本来种家的老家在清涧堡,那里山清水秀,远离战场。如果是一般的病,种师道肯定会回到清涧堡养病。这次种师道病在延安府本身就说明他的病情非常严重了。如果种师道把不幸归天,童贯要是弹压不住,那西军必然大乱。他杨可世倒是不想在西军这里得到什么,他只是想这次如果西军要是乱了,就乘机要跟折可求联盟。毕竟折可求的妹子,有女诸葛称号的折赛花是跟知己儿子宗英定了亲的。折赛花是西军闻名的智勇双全女将军。如果西军乱了,自己还是要把这个“准儿媳”保护好,能够尽早的把她带回河东才是上策。

    白虎堂里现在气氛凝重,西军的四大家各怀心腹事。其他的就是西军的主要将领如种家的四位弟兄(种世义还没有赶到延安府),吴鳞、吴玠兄弟、鲁达、韩泼五等人也都是坐立不安。

    种师中眯缝着双眼看着白虎堂心怀鬼胎的西军将领,他有些无助。其实比起哥哥来,他是很难控制住这些西军的悍将的。这时候他能做的只能是一言不发的看着,起码让西军将士认为自己是胸有成竹的。

三 种家四虎

    西军的主要将领只有总教师王进不在白虎堂内。王进是西军的总教习,西军的很多将领都或多或少的在他那里学过一些的功夫。就连种师道和种师中见到王进也要叫声“王师傅”。此时王进带着种师道的四个干儿子及500士兵已经奉种师中的命令将种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以防不测。

    种师道和种师中有五个儿子,但是这五个儿子实际资质平庸,很难统领西军。为此种师道又在军中收了四个干儿子,种氏昆仲的意思是未来不论他们的五个孩子谁接掌西军,那么他们的四个干兄弟都可以成为其重要的帮手。

    种家的四个干儿子可是不一般,人称种家四虎。

    老大种世龙,种家人称他为老五,外人称他为老大。其人力大无比,手使开山斧,属于急先锋的类型。

    老二种世虎,勇武不在种世龙之下,手使铁骨朵,骁勇善战。这个铁骨朵就是一种长柄的锤,锤头并不大,像一个没有开的荷花骨朵。这个铁骨朵整体也就20斤左右,但是能够挥舞起来的人并不多。小说中经常说的动辄几百斤的大锤是不存在的,几十斤的也是罕见。不要小看这个铁骨朵,不论是西夏的铁鹞子,还是折家军的铁甲连环马,这些铁甲军寻常刀、弓箭可能伤不到他们,但是铁骨朵要是在他们身上打一下,那可是致命的。

    老三种世彪,这个老三是色目胡人,手使亮银枪,属于马快枪急的人物。种世彪是官称“八爷”。外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快马胡三,久而久之叫他胡三人就愈来愈多了,但是当面还是称他为“八爷”。

    胡三的身世就与众不同,是早年种师道跟西夏人作战的时候战场上捡来的遗孤。西军多跟西夏和草原各部争斗多年,多少也染上了游牧民族的习惯。比如在西军中抢来的新娘地位是最高的,西军的女儿大多嫁到了河东军,但是他们夫人却很少从河东军迎取。不少人就是去西夏、草原甚至四川、青塘等地劫掠。如果战争中能够捡到不高于车轮的遗孤,那是一件喜事。西军肯定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将这些遗孤养大。超过车轮女孩当然抢走当夫人了,男人只要高过车轮就杀了。因为不论是西军还是草原上的其他民族,都认为高过车轮的男人就算是成年了,有思想了,养不熟了。与其养大了成为仇人,不如杀了完事。

    胡三在战场上被捡回来的时候还是在襁褓中,身边只有一个汉族风格的长命锁。由于是跟西夏作战,大家都以为这个孩子是西夏人党项族或者从长命锁看可能是西夏掠去的汉族的后代,因此种师道也就高兴的收养了。但是随着孩子长大,发现这个孩子是色目人。虽然是黑头发吧,但是深目高鼻,与众不同。种师道到没有歧视这个孩子,相反更是视如己出,把他交给了王进调教。胡三的学武术的天分非常高,尽得王进真传。王进有两个最得意的徒弟,除了胡三另外一个就是在东京汴梁作教习的豹子头林冲。两个人的武功还是林冲要高一些,林冲号称西军的第一高手。可是胡三的枪法也是不弱的,毕竟骑兵中使用长枪的非常少。

    骑兵大多数都是用马刀,这个习惯从西汉逐渐形成骑兵这个兵种后,一直到二战结束骑兵退出历史舞台,骑兵的主要武器就是刀。马刀可以借助马匹冲击的高速,在骑兵使用很小力气的情况下,给敌人以重击。

    在冷兵器中长枪的威力要远远的大于单刀,一般的有“三箭不如一刀,三到不如一枪”的说法。但是骑兵中极少用枪,因为还是骑兵的所依靠的还是高速度,如果枪在高速运行的过程中如果刺中敌人,固然可以给敌人重击,但是绝大多数人是无法把枪在瞬间拔出来的。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松手,否则如果抓中枪杆不放,很容易导致骑兵手臂的骨折。因此骑兵即使用枪也是用的标枪,身上背着几把标枪。刺中敌人后立刻抛弃。真正能用枪作战的骑兵少之又少,而胡三就是其中之一。胡三用枪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刺中敌人后能够迅速地把枪抽回来,这是他的绝技。即使这样胡三平时作战的时候也是带着一把马刀,防备枪抽不出来时候备用。王进的另外一个高徒林冲也用枪,但是与胡三完全不同。林冲力气大,在马上经常用枪当棍使。要是单比用枪的技巧,在马上林冲还真不如胡三,在步下林冲的枪法可是不输于胡三的。

    种家的四个干儿子最厉害的还不是胡三。而是人称“九爷”,种世豹。种世豹是个神箭手。中国古代汉族族人射箭比不上草原民。草原民族男人从小就练习射箭。汉族军士却需要专门的进行训练。宋朝由于缺少马匹,就更加重视军队的射箭训练,西军尤甚。一般的情况要是训练一个在步下射箭的合格士兵,也要1年时间。也就是说训练一个合格的步弓手需要1年时间。那要训练一个合格的马弓手呢?宋军骑兵就少,马弓手也就是西军里有一些。因此这些马弓手都属于高级兵种了,一般要训练3年之久。在这方面汉族的王朝的军队,根本无法跟草原上精骑善射游牧民族相比。人们熟知的关羽,当年就是刘备军中的马弓手!整个西军也就是种世豹训练了200多马弓手。

    宋军在和西甲军多年交战中缴获了西夏的一种弩箭。这种弩箭被宋朝的能工巧匠改造后成了宋军“以步御骑”的神器,也就是著名的“神臂弓”。神臂弓其实严格意义上算不上弓,而是一种弩。相对于一般的步兵使用的弓,这种神臂弓射程特别远,杀伤力也大。射程可以达到300步。一般的步兵用的弓可以射80步。极好的弓箭手用“一石”强弓也仅仅能够射100步,所谓的百步穿杨就是如此。马上的射箭的需要用专门的马弓,如果说步兵用的弓称为强弓的话,那么骑兵用的弓可以说是软弓了。这种软弓一般也就射30多步。后世蒙古铁骑横扫天下的时候,蒙古军队有一项绝技,用的就是佯装败退,然后骑在马上反身射箭,即骑射者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的敌人射箭。这种射箭方法被称为“蒙古歹”。蒙古歹的射箭的射程只有20多步,但是就是这20多步就成为了欧洲和中亚重骑兵的梦魇,同时也造就了蒙古轻骑兵无敌的神话。

    神臂弓也有缺点,就是本身非常重,经过宋朝能够巧匠改造后也有近20斤,而且射速慢。装填需弓手要用脚踩住弓背上的铁环,用全身的力量才能拉开弓弦。所以神臂弓有“御敌每每只发三失”的说法。意思是神臂弓手每次上战场最多只能射三箭。因为射速慢往往射完三箭,敌人就冲到面前了。即敌人没有冲到面前,射完三箭也没有力气拉弓了。神臂弓虽然有这么多缺点,但是却是大宋抵御北方骑兵的利器,神臂弓手也是非常难培养的。宋军规定,神臂弓手败阵是没有罪的,但是遗失神臂弓是死罪。因此在宋军打败仗的时候,神臂弓手都是“毁弓而逃”。也就是这个原因,神臂弓的原型虽然源自西夏,但是除了大宋,其他各国都无法仿制。

    神臂弓的特点决定了神臂弓手都是在步下射箭的。种世豹厉害的地方就是他可以在马上使用神臂弓,当然了他也只等在马上射上一两次,毕竟在马上用脚拉开神臂弓是非常困难的。另外种世豹在马上可以用强弓射箭,也就是步弓手的弓射箭,而且射程可以在马上做到“百步穿杨”,这个就非常厉害了。一般情况下一个步弓手一次也就能射十几只弓箭,射多了对弓手手臂的肌肉损失还是很大的。但是种世豹在马上挽强弓能够连续射18支破甲的重箭。就凭这这一身弓箭的本领,种世豹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是种家四虎的第一高手。

    种世豹由于超强的武力率领的种家军中最精锐的怀德军。怀德军驻地就在折可求镇守的秦州府的黄铎堡。但是他们比折可求更接近西夏,如果折可求是跟西夏交战的先锋,怀德军就是先锋中的先锋!怀德军一共5000人,骑兵2000人,步兵各3000人。原本种家军骑兵最多,后来收复陇右地区的时候,西军取得“横龙川大捷”,也算是为大宋开疆扩土了。其实历史上宋朝面积鼎盛的时候就是宋徽宗年间收复陇右的地区后,但是后来好景不长,就发生了靖康之耻。陇右收复后,朝廷设立了陇右节都护府,一个是守住这片新开拓的土地,另外一个也是要分化西军。首任陇右节度使就是原来种师道的部将高怀远,而高怀远核心的8000骑兵就是从种家1万骑兵中选拔的。

    陇右节都护府成立后,种家的1万骑兵就变成了2000。种师道为了集中使用这最后2000精锐,就把他们全部拨到了怀德军,由种世彪和种世豹率领。怀德军的另外3000步兵,也是整个西军中最精锐的步兵,就由大将鲁达、种世龙、种世虎率领。在这关键的事情,种师中还是毫不犹豫地将5000怀德兵都调到了延安府。

    此时王进和种家四虎就是率领着1小营共计500怀德军,把帅府包围,就怕出事情。其他的怀德军则在城外监视各路赶来“探病”的西军。

四 白虎堂

    西军的各路大佬都非常不安地坐在白虎堂中,三三两两的低声细语。本来应该安静严肃的白虎堂现在是嗡嗡作响,种师中眉头紧皱,他想让众将官都安静下来,但是现在也不知道种师道的情况,所以有点有心无力。他只有静静的等待,这时候种山急急忙忙走入了白虎堂。

    本来白虎堂是议论军事的要地,他一个管家是没有资格走进来的。但是种山毕竟在种家应经40年了,深得种世兄弟信任,因此他能够自由出入白虎堂。

    种山这些天就在种师道身边侍候,因此他一进来白虎堂立刻就安静了,无数只眼睛盯着种山。众人都想从种山的细微动作中找到哪怕一丝关于种师道的病情的信息。种山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静止走到种师道的身边。

    种山压低声音对种师中说:“二爷,老爷醒了,要见你。”

    种师中听了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认为种师道是回光返照要跟他交代后世呢。不经意间脸色一沉,双拳一握。

    种山立刻察觉到种师中的异样,连忙又补上一句说:“二爷勿惊,老爷真的醒了,我看没有大碍了。”

    种师中心中一喜,立刻对着种山笑骂道:“你这老东西,说话蚊子声,弄得我倒是定不清楚。”

    种山立刻明白了,立刻大声地说道:“老爷没事了,醒了,请二爷到卧房议事。”

    种山的话如同在白虎堂中打了一个炸雷,除了种山和种师中的众人都惊呆了。他们互相看着,消化着这就话传出来的信息,辨别着这句话的真伪。

    种师中站了起来,嘴角略微的向上撇了撇,虽然他还没有看到种师道,但是他是很相信种山的。他知道这个时候危机应该过去了。

    他对着老大种世仁说:“溪儿(种世仁名溪,字世仁),我去看看你父亲。你是长子,暂时照顾一下大家。大家都饿了一天了,让大家吃好喝好!”

    种世仁立刻放心了。种师中跟种家的几个儿子都商量好了,如果说让大家吃好喝好,就说明没事了,如果说让大家喝酒,那就是出大事了。如果说是让大家喝酒,那就是府门外有王进和种家四虎的怀德军负责,白虎堂上由鲁达为主,首先就要控制住刘延庆、折可求等人!

    种师中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跟着种山转身就走出了白虎堂。西军众将就不干了,折赛花最是机警,她给了哥哥折可求一个暗示。折可求立刻就明白了,他站前起身喊道:“我也去见见小种经略相公。”

    随着折可求地起身,刘延庆、高怀远等及其部下将领都纷纷起身,向白虎堂外走去。这是守在门口的种世仁急忙一脸微笑地看着众人,说:“各位慢走,家父真的没事了。各位先吃些酒肉,来人上酒上肉。”

    不论怎样,种世仁也是种家长子,虽然文弱但是多少在西军中还是有些威信。再加上种世仁背后站着就是种家军中有名的骁将鲁达,众人也不好动粗。这个鲁达人高马大,力气过人,是一位步下的将领。平时使用一根丧门螺丝棍,重62斤(宋代斤,一斤相当于现在6两),骁勇善战。因为在白虎堂内讲究寸铁为凶,因此众人都没有带兵器。但是都没有带兵器的情况下,鲁达的拳脚更是厉害,西军中鲁达的力气和拳脚几乎称第一的。

    鲁达站在种世仁的身后怒目而视,种世仁面对众人笑脸相对。西军众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在众人愣神的时候,种家的家丁陆续走了进来,将一盘盘的酒肉摆在了桌子上。

    西军将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吃也不想吃。不敢吃的原因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就肉里有没有下药,不想吃是他们真的没有心情吃喝,只是想早点知道种师道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种世仁似乎明白众人的担心了。自己随便从桌子上到了一碗酒然后一饮而尽,又从另外一张桌子上夹起了一片肉放在嘴里吃了起了,同时眼神看着高怀远,嘴上对着众人说:“吃、吃,都是好酒好肉。”

    高怀远一直跟种世仁交好,见种世仁的眼神,也就明白了。于是座了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先吃饱了再说吧。”说罢就自斟自饮起来。高怀远毕竟曾经是种家的部将,而且关系和种家的大公子相当不错,众人看着高怀远和种世仁都吃起来了,也就都不好发作,于是纷纷的坐了下来。

    种师中随着种山到了种师道的卧房,推开房门看见此时的种师道已经坐在了床上喝着小米粥,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种师中大喜道:“阿兄,无恙否?”

    此时的施道已经认出来这个就是种师中了,于是笑道:“鬼门关走了一朝,不过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听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其实此时的施道已经理清了思路,现在他是种师道(以后本书就称他为种师道了。),他有着现代人的知识和思维,又具有种师道的记忆。他穿越的时候确实听到或者模糊地看到了九天玄女。且这个九天玄女真的跟他说了些什么。知识他那时候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只是记得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之类的武侠小说里的东西。

    他的头脑还是有些混乱的,但是种师道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既然穿越到了宋朝,虽然穿越到了一个老头的身上,那也要做一番大事情的。起码让要改变靖康之耻,最好能够让中华文化能够一脉相承,不要出现“崖山以后无中华”的事情。

    好在他是学挖掘机专业里历史最好学生,他知道马上西军就要南征方腊,征方腊获胜后就是征讨辽国。征伐辽国由于准备不足,以西军为主力宋军失败,后来就是金国南侵,北宋灭亡,在北宋灭亡前夕,种师道病死。时年七十六岁,种师道死的时候宋徽宗已经成了太上皇,钦宗皇帝亲临祭奠,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种师道还有8年的阳寿。

    不过经过了这次穿越,现在种师道觉得自己虽然是68岁身体,但是还有20多岁的心脏,至少不会在8年后去世吧。而且经过了穿越,他自己感觉思维也明显的清晰起来。看待很多事情,都有一种站在上帝视角上看。其实也不奇怪,任何一个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的人,都会有这个视角。就如同站在人类站在三维空间,看二维空间是世界一样。穿越某种意义上就是四维空间的一个“小事故”而已。就是这个“小事故”改变了时间线,造成了种师道的穿越。

    种师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种山说:“你快回白虎堂,溪儿生性文弱恐怕弹压不住折可求、刘延庆那些悍将。你跟众将说,我一会儿就到。”

    “是。”种山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种师道接着对着种师中说:“二弟,我这次真的看见了很多夺天地造化的东西。上天有九天玄女向往讲授了九阴真经,里面古往今来,上下宇宙无所不包……”

    种师中听了大吃一惊,道:“阿兄,某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说起这神鬼怪力的东西了,咱们西军可是刀尖上争功劳的,神鬼之说阿兄可是从来不信的。为此你还多次抱怨老三世礼不学无术呢!”

    种师道听了笑了笑,说:“很多东西是说不明白的。这样吧,我看我们西军马上要下江南征讨方腊了,如果我说对了,那你就信我的。”

    “方腊?”种师中摇了摇头。他也听说了,江南最近挺乱的,但是也就是一些邪教暴民而已,战斗力连占山为王的草寇都比不上。朝廷在江南有厢军,东京汴梁还有号称80万的禁军。朝廷养着这些军队难道是吃闲饭的?还用得着西军出手。

    正在种家昆仲说话的时候,种山再次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慌张地说:“二位老爷,快去看看吧。白虎堂大公子快顶不住了。”

    种师道已经醒了一会了,觉得身体已经有劲了。于是听了种山话,猛然起身,这倒是把种山和种师中吓了一跳,双上伸手来搀扶。

    种师道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对种山说:“头前带路。”

    看着种山前头带路,种师道低声对种师中说:“西军现在一盘散沙,总不是长久之计,需要严格整顿一番。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种师中想起刚才种师道说道的九天玄女的事情,点了点头,道:“但凭阿兄安排。”

    此时白虎堂里已经是有些乱了。原来西军将领们吃了一些酒肉,并没有等多久的时间,只不过西军大多数是急性子,所以就有些躁动起来了。

    白虎堂内随着嗡嗡的声音不断增大,刘延庆给了自己的部将韩泼五一个眼色。韩泼五本来在军队中就属于泼浪之徒,经常犯浑,仗着刘延庆的崇信在环庆军中无法无天。韩泼五看见刘延庆给他使眼色,突然发作。他一脚将桌子踢翻,反身抄起来自己凳子,大踏步地向白虎堂门口走去。

    “老子在西军征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还不能去看看小种经略相公了?”韩泼五大声喊道。

    “韩将军,等等,家父马上就过来。”种世仁急忙拦阻。

    韩泼五根本没理种世仁,一把把他推开,迈大步就往外冲。

    鲁达一看韩泼五如此无礼,不禁大怒,他挡在韩泼五的面前,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硬木椅子,两膀用力把椅子撕扯成了两半!鲁达随手把破烂的椅子扔到了大堂上,对西军众将怒目而视。

    韩泼五知道他自己不是鲁达的对手,但是并不怕鲁达。他当场发起泼来,只见韩泼五一把就把上衣撕开,露出一巴掌宽的护胸毛,指着鲁达骂道:“好你个鲁达,有本事你也把老子撕了!”

    鲁达为人忠厚仗义,不擅长口舌之争。他见韩泼五犯浑蛋,气的脸上的胖肉直哆嗦,手颤抖着指着韩泼五,想骂却骂不出来。

    这时候有人开始起哄架秧子。“揍他!”、“劈了他!”,一时间白虎堂内一片混乱。种世仁和他的几个弟弟一会儿劝这个,一会劝那个。可是白虎堂里根本没人听他们的,就在种世仁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只听的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

    “咆哮白虎堂,该当何罪!”这个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种师道的声音。

五 九天玄女

    白虎堂随着种师道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刚才起哄闹事的几个人立刻悄悄地坐回到了椅子上。韩泼五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众人看到了种师道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似乎病都好了,这时候大家也就都长出了一口气。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就都没有了。

    种师道这是穿越过来后第一次面对西军将领,可能是宋朝的那个种师道的记忆留存吧,他轻易的认出白虎堂的每一个人。而且他现在一点也不紧张,很自然的绕过了跪在地上的韩泼五,坐在了白虎堂的帅椅上。

    种师道眯着眼睛,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刘延庆,看得刘延庆浑身发抖。刘延庆虽然自诩为西军的第二号人物,但是在种师道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种师道毕竟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虽然是个学习开挖掘机的,但是也知道修昔底德陷阱的原理:老大要树立威信就必须打击老二。

    种师道对着刘延庆冷冷道:“刘延庆,你是西军老人了。你说这个咆哮白虎堂该当何罪?”

    “这……”刘延庆头上的汗珠子都出来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哼!”种师道怒道:“来人,将咆哮白虎堂的韩泼五推出去斩首!”

    听到种师道的命令,白虎堂外立刻闯进几个彪形大汉,不容分说就把韩泼五绑了起来,就往外推。韩泼五冲着刘延庆喊道:“刘公救我,刘公救我!”

    刘延庆明白这是种师道在立威,种师道也不见得是真想杀韩泼五。但是如果让种师道今天真的杀了韩泼五,那他自己的脸面也就在西军中丢尽了。

    “经略相公,还念在韩泼五有些功劳份上,饶过他这一次吧!”刘延庆说完,对种师道深施一礼。

    种师道根本没有理刘延庆,继续说道:“我西军独自在西北抵抗西夏百余年,靠的就是三军用命和严明的军纪!”说完给了折赛花一个眼神,继续说:“今韩泼五大闹白虎堂,不杀如何严明军纪!”

    折赛花冰雪聪明,当然能够看得懂种师道的眼神,她立刻站起来向种师道施礼说:“经略相公,韩泼五该杀,只是西军正在用人之计。如今前方战事不断(其实现在是冬天,一般游牧部落除了受到了雪灾实在活不下去了,不会南下劫掠。所以冬天根本就没有战事,折赛花就是找一个借口),不如让韩泼五阵前杀敌,戴罪立功。”

    折赛花有西军女诸葛之称,她在西军中深得种师道信任。因此听他这么一说,西军诸将就是再没有心眼也明白了种师道是不想杀韩泼五,这个顺水人情还是要做的。除了种师中以外,其他众将纷纷起来向种师道求情。

    种师道佯装大怒,道:“看来我在西军军规如同儿戏吗?”

    众将无语,纷纷纷纷退下。刘延庆此时心里着急,直向杨可世使眼色,此时杨可世在不站出来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杨可世站了起来,对着种师道一抱拳:“老亲家,你这大病初愈是个喜事,怎么杀人也不吉利呀?韩泼五吗,泼皮无赖一个,何必跟他置气!”

    西军将领的不少女儿都嫁到了河东太原府,种家的女儿也不例外。再加上杨可世又是折赛花未来的公爹,种师道是折赛花的长辈,视折氏兄妹为子侄,折氏兄妹父母早亡,未来杨可世的儿子宗英迎娶折赛花的时候,必然由种师道主婚。综上各种因素,杨可世称呼种师道为“亲家”。

    种师道点了点头,说道:“杨将军说得有理。来人!把韩泼五推回来!”

    韩泼五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大冬天光着膀子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冷,满脑门子都是冷汗。他回到白虎堂“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多谢经略相公不杀之恩!”

    “非是本帅不杀你,”种师道怒道:“一是杨大帅和众将与你求情,二是我西军又要有大战要打。阵前斩将打不吉利,今日暂饶你性命,军前立功赎罪。”

    “多谢经略相公!”韩泼五道。

    种师道继续说:“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推出帐外,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随着种师道的吩咐,几个西军壮汉再次把韩泼五推到账外,紧接着韩泼五杀猪般的惨叫就传了进来。

    众人对韩泼五的惨叫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他们感兴趣的是刚才种师道说的大战在即的消息。西军并不怕大战,甚至有些盼望打仗。因为他们明白只有不断的打仗,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这也是朝廷允许他们在这贫瘠的西北之地飞扬跋扈、自成一系的原因。与宋朝的厢军和禁军不同,西军真的是在刀尖上取富贵的。

    可是现在是冬天,西夏或者草原有敌人来犯境吗?没听说呀。

    种师道神秘地说:“本帅这次鬼门关上走了一朝,遇见了九天玄女。她传授我了夺天地造化的九阴真经。这个真经记载了上下四方、古往今来的大造化。时间紧迫,我并没有记全,但是也足够给咱们西军带来大富贵的了。”

    在原来种师道的记忆里,现在的西军充其量就是一直乌合之众,只不过是比较能够打仗的乌合之众罢了。如果要用西军打仗,跟他们题什么理想、信念、民族之类的都是扯淡,能够激起他们兴趣的就是富贵。尤其是在西北贫瘠地区生长的他们,对财富有着超出一般军队的追求。

    “九天仙女?”“九阴真经?”“真的?假的?”……白虎堂里又乱哄哄了起来。

    种师道咳嗽了一声,止住了大家的讨论,说:“这次用兵并非西夏或草原给部落犯境,而是东南摩尼教方腊作乱,西军将受天命平乱。”

    种师道话音一出,白虎堂再次安静下来。整个白虎堂内除了韩泼五的惨叫声,听不到其他的一点声音。东南叛乱,西军的高级将领大多数有所耳闻,不过这个东南距离西北差着十万八千里,怎么也轮不到西军平乱吧。还要“授天命”,难道种师道要不奉诏起兵,那可是造反呀?西军的将领虽然是大老粗居多,经常飞扬跋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但是让他们造反他们可不敢。于是西军将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种师中和折赛花。

    种师中知道种师道想机借着九天玄女整顿西军,但是他也没想到种师道说出“授天命”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

    折赛花看着众人都盯着自己,更是涨的满脸通红。她说西军大战在即只不过是救韩泼五的借口。她万没想到种师道会借着“授天命”的机会去江南平叛!

    万般无奈,折赛花正好站起来向种师道施礼,道:“经略相公,起兵平叛并非小事。诺无朝廷诏命,似有不妥。”

    种师道看着众人的表情,又听到折赛花的禀告,突然明白了众人的担心。他不禁哑然一笑,道:“尔等以为,我要起兵造反吗?大谬也。此乃天机……”

    就在这时,突然外边有人拉长音喊道:“报……六百里加急,直送延安府白虎堂。”

    随着声音,一条大汉向闪电一样跑上了白虎堂。这条大汉身长有8尺,又高又瘦,跑步姿势与众人不同,霍闪霍闪速度极快。人仿佛跟着声音过来的。众人眼睛一花,这个应经跪在了白虎堂前,把一个密封的信匣举过了头顶。

    种师道认出了,此人是西军有名的探马夜不收,名叫王定六。此人脚程极快,战时专门探听各地方的消息,平时常驻长安京兆府负责传递各方面的消息。京兆府距离延安府有600多里,王定六一天就可以到达。所以西军的六百里加急,实际上只有王定六的脚程能够到达。

    种师道给了种山一个眼神,种山立刻接过了信匣,查看泥封。看看没有什么异常,就对种师道点了点头,然后把信匣放在了帅案之上。

    种师道看来一头汗水的王定六说道:“辛苦了,赏银牌,下去休息吧。”

    探马是军队中的精英,夜不收是探马中的精英,也可以说是军队中的特种部队了。在古代探马非常危险的,探听出来的消息很多都是要用名换来的。所以探马一般探听有效的消息都会获得赏钱,宋朝是一个缺少银子的时代,多数都用商业都用铜钱计算。因此探马探听消息多数都是赏铜钱的。只有重大的消息才能赏银牌。六百里加急当然送来的是重要的消息,所以种师道赏了银牌。

    种师道打开了信匣,抽出信来看了看。随手把信交给了种师中。然后笑着道:“诏命来也!”

    种师道看着众人不解,接着道:“信发自京兆监军府,童相要来探病。童相来意大家想必清楚,就是怕西军内乱。但是另外的意思尔等就未必知晓了,枢密院要西军南征了。”

    西军将士还是将信将疑,这时候种家老三种世礼突然说道:“对,我看这几天东南方紫微星暗淡,必出大事情。西北太白星明亮,正是验证我西军要出兵建功立业的征兆。”

    种世礼通晓巫医星象,但是有时候说的有时候还挺准的,西军中还是有一些人挺信种世礼这一套的,比如折可求,他原来叫折克行,现在把名字都改了。

    穿越前的种师道对种世礼的这种星象巫医的东西本不信,可是现在的种师道要借着九天玄女的名义来团结西军为自己所用,所用也就不反对了。而且他本身的穿越就是难以解释的事情。

    于是种师道说道:“世礼所说言之有理。你现在就去迎接童相,跟他说老夫的病已经好了,让他不必着急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散帐,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

六 谣言

    在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延安府都传说着小种经略相公受到九天玄女相邀周游仙境并传下九阴真经的事情。流言传得比风还快,而且是越传越邪。等到第三天,种世义回到延安府的时候,传到他耳朵里的谣言已经是种师道受天命、解救万民的说法了,这个谣言就差说,种师道要起兵造反了。

    种师道从种世义那里听到这个传言后也大吃一惊,他本义是想借用九天玄女之名,整顿西军,在未来的战争中为避免北方的中华文明被女真铁骑摧毁。而百年后南方的中华文明也将被更加凶悍的蒙古铁骑踏的粉碎,至于起兵造反,他种师道可没这么想过。

    现在种世义已经听到了这些谣言了,那么童贯等人听到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于是他也没办法了,急忙召集西军的另外3家,再加上杨可世一同商议对策。

    种师道在议事厅让种世义把一路上听来的谣言给众人说了,众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西军中的将领都是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一般的打仗都是听种师道的,但是这等事情种师道也没有什么主意,所以也都闷头不语起来。

    种师道前生只是一个学挖掘机的理工男,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舆情”。在这一世的记忆里,他也知道西军的将领的特点。这些大老粗大多没啥主意,只有折赛花算是智勇双全,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折赛花。

    “赛花,这里也就你有些见识,你说说该怎么办?”

    其实这个会议折赛花本来不应该参加,主要因为自己未来的公爹在这里,但是事情紧急她也就来了。听到种师道问她。她眉头一皱问道:“经略相公,您给我们交个底。您到底想怎样?”

    众人听了折赛花的话,不由都暗挑大指。不愧为女诸葛!这话问道点子上了。因为种师道病重众人都有了争夺西军统帅的意思,但是现在种师道没事了,大家就都没有这个心思了。但是种师道说出九天玄女的事情,大家都将信将疑。自古以来,借着神怪鬼力起兵造反的事情多了,现在江南的方腊不就是借着摩尼教的名义起兵的吗?如果种师道真的要造反,西军虽说是同气连枝,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跟着种师道起兵呢?毕竟西军虽然勇武,但是西军所制的永兴军路和秦凤路都是苦寒之地,缺衣少粮,如何能够起事呢?

    种师道也明白了众人的意思,说道:“不瞒诸位,这次我真的见到了九天玄女,也确实有九阴真经传下。这是在梦中不知道还记住多少,但是一点,这是我记得这些事情足可以夺天地造化了。我只是想用这些‘造化’我们西军,他日小小的西夏算什么,我可以带领诸位收复幽云十六州,为中华开疆拓土。各位也可挣得一份公侯的大富贵!”

    众人听罢都面带喜色,西军之所有能够在烂的不能再烂的大宋军队中还有一些战斗力,就是还有一种凭着武力来赚取富贵的心思。

    但是折赛花听了种师道的话却是略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毕竟折赛花比其他的西军将领心思细密很多,种师道里只是提到为“中华”开疆拓土,没有提大宋。而且公侯的富贵,一般只有开国的帝王会封赏功臣的时候出现,现在大宋开国已经200多年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侯”可封?

    折赛花一双秀目看着种师道,说:“经略相公,您是没有起兵造反的意思了?”

    种师道回道:“给我西军争取富贵而已。”

    折赛花听了,心中暗自盘算:这小种经略相公可能真的有争天下的意思了。我需要仔细盘算,是否绑在延安府种家军的站车上一起干。毕竟如果不成功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但是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天大的富贵。所有一切都要见机行事,现在先帮小种略相公过了这关再说。

    想到此,折赛花向着种世义问道:“世兄,你是如何知道经略相公病重的。”

    种世义回道:“我在京兆府打理买卖,是走河东的商路的相与(买卖合伙人)栓子告诉我的,他的消息非常准确,我接到他的消息第二天,我们种家的消息才传到,然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延安府赶。”

    折赛花又看向杨可世,在这个场合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杨可世。杨可世也明白,于是咳嗽了一声说:“我也是从那个栓子那里得到老亲家的病的消息的。”

    杨可世说完,刘延庆和高怀远也都猛然想起,他们的消息也是来自这个栓子。

    种师道捋这长髯,说道:“这个栓子倒是一个人物。”

    折赛花笑道:“这个结还要这个栓子来解,就不知这个商人现在在哪里。”

    种世义道:“栓子是那里能赚钱就往那里走,现在就在延安府。”

    折赛花对种师道说:“找到栓子,处理这谣言的事情就交给侄女吧。”

    种师道点点头道:“一切听我们这个女诸葛安排。”

    童贯带着自己的干儿子童川本来出了长安府一路向延安府奔来。但是离延安府越近,各种谣言就越多。开始童贯还挺高兴,因为这些谣言表达一个信息,就是种师道没死。但是后来的谣言让他越听越害怕,什么九天玄女、九阴真经之类的,有声有色的。童贯越来越担心种师道借口九天玄女造反,毕竟江南的方腊就是借口“摩尼教”造反的。

    童贯一行人离延安府还有一天的路程的时候,不由得放慢了马的速度。他有些担心,如果种师道造反,现在延安府会是什么样子,不知他童贯还能否控制住西军的将领。当童贯把担心的事情跟童川说了以后,童川一个纨绔子弟当然也没啥注意了。

    童川见前面有一个大的镇店,就对童贯道:“父亲,咱们还是在镇子休息一下再走吧。”

    童贯点了头,一行人到镇子里最大的一个茶楼歇脚喝茶。

    这时候,突然街上一阵混乱,官道上来了一个超大的商队。

    童川看了一眼商队,突然有了主意。他对童贯说:“父亲,从商队的旗子上看这个是栓子的商队。这么大的规模说不定是栓子亲自带的队伍。这个栓子是西北有名的包打听,我要不问问栓子延安府的情况。”

    童贯看了童川一眼,对他说道:“你能问出啥来,把他叫过来,我亲自问话。”

    童川称了个“诺”转身就走,童贯把他叫了回来,对童川说:“栓子必然是精明之人,如果他问你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回答?”

    童川奇道:“自然如实回答。”

    “蠢材!”童贯骂道:“就说我是你东家即可,旁的不要多说。”

    童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童贯要让他这么说,但是他还是点头走出了茶馆。

    童川拦住了商队,果然是栓子的商队。

    栓子是一个典型商人,长得肥头大耳,总是挂着一脸笑容,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里透着精明。

    栓子看见童川,立刻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大老远就笑呵呵的向童川问好:“呦,这不是童大公子吗?怎么不在京兆待着到延安府来了。”

    童川道:“去延安府给小种经略相公探病,来,过来喝点茶,我的东家要见你。”

    “童大公子还有东家?这道让人奇了。谁不知道您童大公子是当今媪相的公子,谁能给你当东家。”

    童川道:“我在京兆府的买卖都是他老人家出的本钱,怎么不是我的东家。”

    栓子眼珠转了一转,说道:“好吧,我就见见您的东家。”

    童川吧栓子引到了雅间,栓子上下打量了坐在椅子上的童贯一番。突然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草民杨栓子叩见媪相。”

    童贯大吃一惊,他原本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从栓子那里套出些延安府的实情。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一下子就让栓子看破了。

    童贯问道:“汝怎窥之本相的身份?”

    栓子抬起头,用手擦擦脸上的汗水,回道:“小人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相爷说的是啥意思。”

    童川在一旁说道:“家父再问你,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是这样,”栓子说:“刚才童公子说你是他的东家,所有的买卖的本钱都是您出的。您想想童公子在京兆府这么多生意,能给他出本钱的也只有媪相了。在看您往这里一坐,气宇轩昂……”

    “好了。”童贯一摆手制止了他,说道:“看起来你是一个聪明人,站起来回话。至于本相为何叫你来回话,想必你也知道了。”

    栓子这时却显示一脸迷茫,道:“媪相想知道想必都是军国大事,我知道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不知什么事情能够进入相爷的法眼。”

    “小事?”童贯哼了一声,道:“那种师道得病也是小事。我儿童川哪里可是你送的信?”

    栓子答道:“是,小种经略相公的病是我派人告诉童公子的,但是现在他老人家的病好了,不知道相爷知道不知道。”

    “哼!”童贯怒道:“这么说你说你是慌传信息了!你可知罪!”

    “哎呀,老爷饶命!”栓子一下子就扑到在地上,磕头如鸡奔碎米一样,说道:“相爷,小人在西北经商多年,从来就是以信誉为上,从来没说过谎话。”他一边说,一边磕头,一边向童川使眼色。

    童川这时候也帮忙回答道:“这个栓子跟我相与多年,虽然贪财但是确实没说过谎话。”

    “那按照你说的,种师道真的病了?”童贯黑着脸继续问。

    “是病了,是病了。”栓子急忙回道:“那给给小种经略相公看病的军医是我的老乡,我们相识多年。那老军医说经略相公恐怕难过之一关了。我才让伙计快马给西军各家报信。我报的信估计比经略府的信还要快些。”

    “这个事情与你有何相关,你却如此热忱。”童贯问道。

    “相爷有所不知,那西军将领听到小种经略相公病重,必然齐聚延安府,而且人员必然不少。这人吃马喂的可是一大笔的开销,小人怎能放弃这这挣钱的生意呢。”说到挣钱,这个栓子有是一脸的神采奕奕起来了。

    童贯看着栓子那个贪婪的嘴脸,摇了摇头,问道:“听说种师道见了九天玄女才,并且受了什么天命之类的。”

    “这您可问对人了。”栓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我的那个同乡军医说,小种经略相公本来来已经七魂走了六魂,断无可能痊愈。这次大病痊愈,绝非金石药理所为,全凭天意。”

    童贯忙问:“西军上下知道种师道病愈后又如何?”

    栓子毫不在意的说:“当然高兴了,现在延安府上下的西军将士都是摩拳擦掌的。”

    “你说摩拳擦掌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种师道真的要造反不成!”童川沉不住气了,高声抢白道。

    童贯略有不满的瞄了一眼童川,但还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栓子。

    “造反?”栓子愣住了,回道:“没听说呀?现在都是谣言,各种谣言传的比风还快。不过西军上下都说是要随媪相南下取一场大富贵。”

    “胡说!”童川可真的急了,他抱拳想东京汴梁(开封)方向道:“我父子都是忠于赵官人的。”

    “行了。”童贯阻止了童川。继续问栓子:“你知道是什么大富贵吗?”

    栓子说:“西军都认为打仗就会有富贵,他们不怕打仗。至于哪方面的大富贵,大家都众所纷纭,每个准信。不过听说是要到江南打仗,我总是在西北行商,到江南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不论西军到江南打谁,阵前缴获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要通过我来变成现钱,所以现在提前到京兆府,先准备下南下的粮草辎重。相爷,如果真的真如九天玄女所示,下江南打仗,要是购买粮草,想着点小人,我这里价格优惠……”说着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

    “好了,好了。”童贯看他还没玩没了的,就摆手让童川把栓子打发走了。

    童川打发了栓子,看见童贯坐在椅子上发愣。不由得小声说道:“父亲,我看那个小种经略相公不是造反,哪些谣言不可信,毕竟这个栓子是从来不说谎的。”

    童贯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有九天玄女吗?”

    童川不明白童贯的意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童贯。

    童贯道:“这次我来西北,主要的原因就是调西军去江南平叛。此事我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七 童贯的志向

    童贯一行人离延安府还有30里的地方,就看见西军的迎接的人马。西军大小将领都来了,只有杨可世回太原了。毕竟他这次来延安是属于私离戍地,罪过也不小,毕竟童贯是枢密院的指挥使掌管全国的军队,所以他杨可世知道童贯要来后,就悄悄的走了。

    西军将领对童贯的感情是复杂的,大多数人都都是刀尖上舔血的猛士,本来不愿意屈从于一个阉人之下。但是西军的粮饷赏赐从来不缺,也都是童贯的功劳,所以他们都有求与童贯。而童贯也是把西军当成自己对抗蔡京的王牌,所以双方基本上算是各取所需吧。

    种师道率领西军诸将看见童贯到来,就远远下马。种师道恭恭敬敬的想童贯施礼,道:“不知媪相驾到,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童贯看见种师道如此的谦卑,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儿,倒是命长。来带路进城。”

    童贯一句“老儿”,让种师道放心了,看来栓子的话是带到了。于是种师道指挥诸将将童贯一行人迎接进了延安府。

    童贯到了延安府,单独召见了种师道。

    童贯对种师道说:“你这老儿,故弄玄虚乎?”

    种师道答道:“这次大病,游离于生死之间,见到了奇异之事。到如今也不知是梦是真?”

    童贯道:“你说九天玄女的事情。你老儿可不要借鬼怪之事行不法之实呀。”

    种师道急忙答道:“媪相严重了,我西军一直对媪相对朝廷忠心耿耿,哪些谣言不值一提。不过我游离之际,确实有自称九天玄女之人授予我一些玄机造化,有些却可实现媪相的大志。”

    童贯冷笑了两声,说:“我一残疾之身,已然位极人臣,还有何大志。”

    种师道字穿越前还是对历史上的童贯有所了解的,其实这个人虽然是太监,但是还是有些志向的,那就是一心想收回幽云十六州,然后自己能够封王!种师道就是想利用他这一点,想借力做出一番事业来。

    于是种师道借了后世李鸿章做到两句诗对童贯说道:“九天玄女提到媪相时候手指北方说了一句谶语,英雄手中有吴钩,三千里外觅封侯!她说媪相前途不止为侯,让我西军可助媪相一臂之力。”

    “是吗?”童贯半信半疑的陷入沉思:他童贯确实想封王,这个心思只是埋在了他心里。没想到今天被这个种师道说破,不止为侯,侯上面的爵位就是公和王了,难道真的天意归我?

    童贯上下大量了种师道几遍,看他似乎不是开玩笑。于是问道:“那个九天玄女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种师道肯定到。

    “此事还谁知道?”童贯问。

    “未传六耳。”种师道说。

    “好,那你要怎样?”童贯问道。

    种师道说:“如今大宋军力衰弱,唯有西军尚可一战。不过西军贫苦,我只是希望西军将士可以跟着媪相挣得一场富贵而已。”

    童贯大喜道:“如若天意归我,我就送西军一场富贵。”但是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道:“那九天玄女没说我到延安做什么来了。”

    种师道故作神秘的道:“方腊不过是皮癣之疾,那辽国才是心腹大患。”

    这时童贯有些相信了九天玄女的事情了,点了头。说道:“你就那么有信心剿灭方腊。朝廷的厢军、禁军是一败再败,江南已有28州陷入贼手。”

    种师道对平定方腊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历史上方腊就是让西军给平定的。所以他对童贯说:“方腊信奉摩尼邪教,教徒迷信而不惧死,所以厢军、禁军手足无措。我西军不同,常年跟西夏或者那些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的草原部落作战,自然不怕方腊的邪教。况且我西军富贵都是取自军前,那江南的膏腴之地,更不是西北苦寒之地可比。我西军到了江南,如同猛虎入了羊群,哪有不胜的道理。”

    童贯喜道:“如此最好,何时可以出兵。”

    种师道说道:“江南作战与西北不同,需要媪相多备些攻城器械,另外我西军到江南可能水土不服,需要备足药品还有粮草辎重。我这里在把西军整顿一番,让他们了解江南的作战方式,这些做好,我估计明年开春可行。”

    童贯说:“好,我这就会京兆府调集粮草辎重、药品赏赐,攻城器械你就地制造。另外我给你一直水军,在江南也许用得着。给你百日时间,1百天后,你统帅西军5万南下平叛。方腊劫掠江南28州,获得金银财宝无数。获胜后只留3成上交朝廷,其余都赏赐给西军了。”

    种师道拱手道:“那就多谢媪相赏赐!”

    种师道接着说:“区区方腊不在话下,但是未来要是破辽国收复幽云十六州,非火器不可。用九天玄女的话说‘番邦之惧中国者,火器也’。”

    “火器?”童贯愣了。他毕竟掌管大宋枢密院多年,这个枢密院是大宋的最高军事机构,宋朝的各种军械他也了如指掌。如果是种师道跟他要床子弩、神臂弓之类的武器他到理解,可是至于这火器,如今也只有突火枪可以用,可是这东西仅仅是用火药把铁砂打出10几步而已,在军中几乎是没有什么用处,不知道这个种师道要这个劳什子有何用。

    童贯对种师道说:“你是要一些突火枪吗?这东西能够克制辽国铁骑?”

    种师道说:“非也。九天仙女给我讲述了一些奇巧之物,记载在《九阴真经》中,只不过我醒来后大多数忘了。我想找一些擅长制作火器的工匠,看看能否制作出一两件神兵利器,如果在江南能够用得上,未来对付辽国就有希望了。毕竟现在西军勉强可以跟西夏抗衡,但是要是对付辽国铁骑可是够呛。”

    童贯想了想,说道:“凌州有一个团练叫魏定国,他善于制造火器,军中最好的突火枪就是他做的。如果需要我就把他调到你麾下使用。不过我觉得火器总是奇技淫巧之物,你还要加紧操练人马,他日大显宏图还是要靠铁马钢刀。”

    种师道听说了这个魏定国,不禁怀疑是否大宋真有水泊梁山了,不过这个传说中的神火将军要是能够助他建立一支火器军化,那一定是一件划时代的事情。想到到此处,种师道觉得到了目的,于是对童贯微微一笑,说道:“相爷放心,小人醒得。”

    童贯看着种师道,满意的说:“好吧,我也乏了,你退下吧。”

八 魏定国和单如圭

    接下来的几天,童贯就密急接见西军将领。明确说明年开春,就派西军南下江南平息方腊的叛军。西军诸将听说童贯所言于种师道说到一致,就又对九天玄女之事多信奉了几分。童贯观察了几日,看到西军和种师道果然没有造反的意思,也就放心的走了。并约定明年年四月西军起大军5万出征。

    西军并不怕打仗,毕竟他们世世代代跟西夏打了100多年了,相反这次他们多少还盼着跟去江南走一圈。毕竟西军地处贫瘠之地,他们作战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军资可取自军前”。说白了就是可以劫掠地方,江南的富裕到了宋朝一点,大有超越北方的意思。而且在西军眼里,南人文弱少武,他们去江南简直不是去打仗而失去劫掠财富。

    种师道也深知这一点,他认识到现如今的西军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是一群悍匪。当然了西军还有一点“悍”气势,现在大宋朝的厢军和禁军连一点军队的影子都没有了。所以连江南哪些造反的老百姓都无法平定。西军凭着这点悍勇之气,可以平定江南,也可以勉强跟西夏军队战成平手。但是对付北方的辽国军队就有些困难了,更不要说更加骁勇善战的女真军队。作为穿越者,他当然知道这个西军在镇压完江南的方腊起义后,就让童贯派到了幽州,在跟辽国军队的战斗中被打得打败。女真军队看到宋朝最能打军队孱弱的这个地步,迎接宋朝的命运就是耻辱的“靖康耻”!为此,种师道决定开始整顿西军。

    西军将领并没有离开延安府,而是派人道各自的驻地调兵。虽说是来年四月出征,但是宋朝的时候的调兵速度是非常慢的。尤其是西军,西军有半私人军队的意思,所以调动起来尤其的慢。西军总兵力不到8万,这次要掉5万人马南征。大家都愿意南征发财,谁留下防守西夏,兵力怎么分配都是非常困难的。处理各方面的矛盾可不是种师道的特长,好在他多少有一点点21世纪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最终在种师中、折赛花的帮助下,协调好了西军各家的利益。随后西军各家人马陆陆续续到了延安,已经是宣和三年的二月了。

    不过让种师道高兴是魏定国的到来。魏定国擅长的火器在那个时代根本得不到重视,火药唐朝就有了,到了北宋年间近300年发展的非常缓慢,种师道那个时代也只是发明了突火枪而已。魏定国带来的突火枪是他精心研制的,以巨竹为筒,内装火药和铁砂,最大射程可以有150步左右。不过这种突火枪个头巨大,装填慢、威力小,在战场上壮壮声势还可以,实际用途还是不大。

    魏定国沉迷这类武器的研究,但是由于各种条件所限,火器没有什么突破,在军中也是郁郁不得志。而种师道当然知道未来的战争中热兵器必然要取代冷兵器,所以对魏定国非常重视,任命魏定国为西军火器主管,并且专门让自己的四子种师智从西军步弓手中挑选了1000精兵,组成了2各小营,专门演练火器,这个新成立的营种师道命名为神机营。所有一切让魏定国有了一种千里马遇见伯乐的感觉。

    种世智在种家的几个儿子算是平庸之辈,其实种家的5个儿子只有老二种世义在军中还算是有些威望,但是在和西夏的横龙川大战中受伤,现在也无法从军了。种师道也看出来了,种家的5个后代军功都不怎么样,但是火器是一个他们翻身的机会。

    神机营开始演练的火器还以突火枪为主。西军上下都是老行伍了,真的看不出来这些火器能有什么作用。不过种师道总是利用九天玄女和九阴真经为借口,让西军将士打消了疑惑。

    种师道始终没有忘记火器改良的事情,他知道历史上最早的火炮是元朝出现的铜质的碗口铳,火枪出现的更晚了一些。种师道跟魏定国提出了制造火枪和火炮的意思。这个让魏定国非常惊讶种师道为什么懂这些东西,种师道称是从九阴真经所得,魏定国才释然。

    这一日,魏定国到书房找到种师道汇报火器制造的事情。魏定国说:“经略相公,您前几日跟我所讲的碗口铳和火绳枪的事情,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些《九阴真经》所记载的神兵利器真是巧夺天工,我们如果要是制造要下一番功夫才可。我营中有一个能工巧匠名唤单如圭,您可召唤他来一起商议。”

    种师道暗想:水浒传种有一个跟魏定国搭档的有一个交圣水将军的单廷珪的是不是这个人?于是笑问道:“此人在何处?”

    魏定国道:“就在书房外候命。”

    种师道奇道:“为何在书房外,快请进来。”

    种师道说说完这话,不但魏定国一愣,就连种师道身边伺候的种山都是一愣。魏定国为难说道:“经略相公明察,那单如圭只是一个工匠而已。”

    原来如此,种师道明白了。其实在中国的古代工匠一直不受人重视。士农工商,工匠比农民的地位还低,商人虽然地位低但是有钱,工匠什么都没有。这也是我国古代虽然创造了四大发明,但是始终没有形成科学体系的一个重要原因。

    想到此,种师道笑道:“工匠也是四民之一,在我这里都说是一样的。来种山,你去替老夫吧单……对单如圭给我迎接进来。”

    种山是种师道的老管家,做事只是为种师道马首是瞻,从不问对错。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去请一个工匠有些他举他了,但是种师道说的话,他还是可以不折不扣的执行。魏定国见种师道能够如此礼贤下士,心中感动不已。自己到了西军备受重视不说,还对自己的下属这么关照,一时间他感动的不行。

    不久种山带进来一位短衣襟的工匠,这个人五短身材,红堂堂的脸上全是皱纹,头发有些花白,双手手指粗大,仔细看手上都是老茧。

    这个工匠看见种师道有些不知道所措,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

    种师道看到这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用21世纪通用的称呼,说道:“单师傅,起来吧。”

    这个一句“单师傅”让单如圭更加惊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得罪了种师道,只能加紧磕头,说:“小人冲撞大人,死罪死罪!”

    种师道看了单如圭的表现又好气又好笑,他给魏定国使了个眼色,指示魏定国让单如圭起来。

    魏定国也无奈,对着单如圭道:“你起来回话。”

    单如圭听到魏定国的声音,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垂手侍立。

    种师道叹了一口气,他真为这个时代工匠的身份地位感到悲哀,其实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工人阶级号称是国家的主人,其实地位也是不怎么样的。自己就是学习开挖掘机的,所以深有感触。

    种师道说:“单师傅你不用害怕。如果你能铸造出九阴真经所记载的火枪、火炮就够得上‘师傅’二字。”

    也就是从此以后,西军出了第二个师傅,就是单如圭。另一个师傅就是王进。

    种师道、单如圭、魏定国三人再接下来的十几天内,进行了多次的协商。魏、单二人对种师道对火器知识的渊博感到震惊。其实种师道所知道也就是相当于21世纪的高中水平,但是在那个时代也只能是用《九阴真经》来解释了。种师道却对宋朝的工业技术大感失望,因为他提出来的即使是最原始的火枪和火炮,现在根本就造不出来。就是简单第一个枪管就无法成型。种师道提出的用铁模铸造的方法,可是现在根本就无法造出铁模。无奈种师道又只能提出用效率更低的泥模铸造的方法,泥模最大的问题是标准无法统一,造出来的火器必然各种规格都有。另一个就是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浇灌大口径的铁器,只好用熔点低铜来代替,可是大宋朝整个又是缺铜,仅有的铜全都由官家专卖,来制造铜钱。所以种师道也只好答应让种世义去想办法,通过种家的商队购买一些铜料。另外制作什么火器也让种师道挠头不已。种师道本想铸造简单的铜质火绳枪,其实就是把突火枪从口径改小,质地从竹子改成铜质,在加上一条火绳即可。可是经过单如圭和魏定国的解释,现在的铸造技术根本根本无法制造出这么“小巧”的口径的铜管,因此也就作罢。种师道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是先出现大口径的火炮,后来再出现小口径的火枪了,材质历史上也是先出现的铜质火炮后来才出现铁质的火器。而大口径的铜炮铸造起来不仅慢,而且也不一定成功,所以商量来商量去,种师道觉得还制造口径跟现在突火枪大小差不多的铜质火铳,其实这个东西就是跟原本历史上最先出来的应用实战的火器是一样,也就是碗口铳。碗口铳作为世界上最早的火炮,出现在元朝,现在由于种师道的穿越使得碗口铳早出现了200年。

    种师道知道制造火器的过程就是工业体系不断完善的过程,现在制造碗口铳是有些跨越时代了。但是工业的从量变到质变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一两个天才出现。现在种师道需要的不是天才而是积累,他需要给西军尽快建立一套原始工业体系。而这个体系的龙头就是做碗口铳。

    当然种师道也对现在魏定国掌握的火器进行了改良,比如他发现宋朝的火药的配比里居然由狼粪、巴豆、砒霜等成分,虽然种师道不知道火药的最佳配比,但是他也大概知道一硝二磺三木炭的火药基本成分,并且知道是硝石的成分最高。火药配比完成后,研磨称粉末,燃后用米汤淋湿,再过一遍筛子做成颗粒火药,按照不同的用途用油纸包成相应的重量,这时定装颗粒火药就产生了。这种火药威力就倍增。

    另外作为机器工业的学生,他当然知道100多年后,蒙古人攻打襄阳的时候利用波斯人制作的投石机襄阳炮的原理,这样跨时代的襄阳炮也就诞生了。种师道给它取名为轰天炮。还用明朝流行的一种火器,叫做“一窝蜂”的,实际上就是早期的喀秋莎火箭炮,这种火器现在是完全可以造的出来的。

    另外,种师道还顺便指示单如圭制造如玻璃、香皂、镜子之类的穿越者必须制造的挣钱神器。

    种师道为成立了西军火器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种世义也费劲了力量从栓子那里买了一批铜器。经历了2个多月,虽然不尽如人意,碗口铳还是没有铸造出来,但是轰天炮、一窝蜂等还是造出来。颗粒火药也制作出来了,魏定国亲自实验,找到了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最佳配比。只是各种赚钱神器进展缓慢,只是造出了一个玻璃杯而已。不过种师道并不灰心,毕竟万事开头难,这个头总算是开了。随即种师道又想到了一个穿越者的赚钱神器就是“骨瓷”。骨瓷是18世纪末英国人发明,这个东西已出现当时在世界上流行的中国的瓷器就不那么光鲜了。其实骨瓷并不难,就是在烧制瓷器的时候加入动物特别是牛的骨头粉。本来单如珪带领的工匠就有会烧制瓷器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加入过骨头粉,而且种师道也没告诉他们加入多少。经过了多次试验,骨瓷还是烧制出来了。单如珪和魏定国看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把晶莹剔透的瓷器开始对《九阴真经》深信不疑了。

九 神机营

    西军各路人马陆续集结完毕,延安府周围的西军是越来越多。种、折、刘、高四大家族各自日夜操练自己的人马,好不热闹。种师道特别教导老四种世智操练神机营的战法。神机营从成军到配备火器,再到操练成熟经历了将近3个月。这一日,种师道邀请西军将领观看神机营的战法演练。

    由于南征在即,西军将领们都想看看号称根据九天玄女传下的《九阴真经》所记载的阵法练成神机营到底有什么不同。毕竟火药并不是新鲜东西,不过在军队作战中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种师道带领西军诸将来到了校场之上,众人登上点将台看见校场一侧用草人扎了千余草人靶子,想必是代表敌军了。校场中央种世智一身戎装,怀里抱着令旗,对的点将台种师道喊道:“启禀大帅,我军集结完毕,可否演示阵法。”

    种师道大手一摆,道:“开始。”

    种世智回道:“得令。”言罢,只见他挥动令旗,一时间校场之上战鼓咚咚的响起来了。只见神机营一队军士从校场的入口迈着整齐的步伐开了进来。在这个时代两军对垒,摆阵是非常重要的,类似三国演义那种两边大将一对一通名报姓,然后对打的机会是非常少的。这个时代个人的勇武在两军对垒的时候不能说是没用,但是起不到主要作用。作战时候主要还是看两只军队的训练水平。这种训练水平很大程度上谁的阵型能够尽快集结完成,并且在战斗中保持阵型不乱,谁就能占得上风。

    神机营的队形显然集结的非常快,用一种西军将领从来没有见过的方式,迅速的结集成了一个方阵。其实这种集结方式就是种师道用后世中学生、大学生军训集合的方式迅速的让部队集结的。就是这种集合、解散、向左转、齐步走之类的,种师道就教授了神机营几乎1个月。主要原因是西军士兵大多数属于文盲,根本就分不出来“左右”,后来种师道用西军吃饭的时候习惯“左手端碗,右手持筷”,才解决这个“左右”的问题。今天神机营列队的速度在其他西军将士眼里看已经是神速了,但是在种师道眼里,连后世初中生上体育课的水平也不如。

    神机营的方阵的一排整齐的排列了几十台的独轮车,每辆车放着一个“大木箱”,木箱对着草人的一面木板已经摘下来,露出了1排排的箭头。这个就是魏定国、单如圭他们做到一窝蜂。其实每一个箱子有50只破甲重箭,箭杆上绑着类似“钻天猴”鞭炮的推进器,50只箭杆上的引线连接在一起,在箱子尾部有一个总的引线。使用时点燃这个总引线50只箭就一同发射出去。这个装置就是“一窝蜂”在另一个时空的明朝年间已经很是成熟了。

    接下来的几排神机营的将士拿的武器西军诸将大体上认识。有神臂弓、突火枪之类的,只是方阵中心摆了10架新式的投石机。要说投石机西军将领都很熟悉,一般的投石车都是非常笨重的,利用的是杠杆原理。杠杆的一段放上巨石,另一端由人力拖拽,最终把石头抛射出去。最大的投石机仅仅是拖拽牵引绳的就能用百余人。而且由于拖拽的人力大小不定,抛射出去的石头的远近也无法控制。但是神机营展示的新型投石机也就是轰天炮小巧了很多,每个投石机只有6个人操作。诸将都非常奇怪,这么小的投石机怎么使用。

    这首种世智大声喊道:“轰天炮准备,目标300步外。”种世智喊得声音非常大,其实就是让西军将领听着。西军将领没想都这个所谓的“轰天炮”能够打到一个精确的位置!随着种世智的命令,只见操作轰天炮的西军把火药罐放在了发射器上。种师道仿制的襄阳炮不再投石了,而是直接将魏定国配置的新式火药混合铁钉子、碎石片密封在了陶瓷罐子里。每个罐子都外露一个引线,点燃就可以爆炸,种师道给这种火药罐起“轰天雷”。轰天炮的另一端,另外几个士兵根据种世智给出的距离,把配重用的,装满沙子的布口袋挂在相应的位置上。做好准备后,一人点燃轰天雷的引线,另外一人用大锤猛然砸开轰天炮杠杆的“锁销”。由于杠杆原理,轰天炮的重量是固定的,另一端的配重袋以及他们的位置也是固定的,因此10架轰天炮瞬时将10枚轰天雷抛射到了300步外的“敌军”阵营。

    有的轰天雷在草人阵里爆炸,有的在草人头顶就炸了。由于是新式的火药,西军将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威力的爆炸,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时候种世智有大喊道:“200步,轰天炮发射。”士兵们由减少配重,第二轮10没轰天雷就又一次准确的砸到了200步外的“敌阵”中。

    种世智又大声命令:“轰天炮,打掉敌军帅旗!”话音未落,只见一枚轰天雷腾空而起,准确的在敌阵的帅旗附件爆炸,敌阵帅旗随着爆炸倒了。

    这次轰击不但让西军将领经验,就连种师道也吃惊不少。他知道,这种轰天炮大概能控制打击的范围,但是要是准确的打击具体的一个目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显然西军神机营里出了神炮手。

    种师道高兴的说:“这一炮是谁打的,我要重重赏他。”

    种师道话音未落,种世智又发令:“敌军距离我150步,一窝蜂发射。”

    随着神机营点燃一窝蜂,拿箱子里的火箭真的像一群黄蜂一样像“敌人”扑了过去,这个种火箭其实杀伤力不大,也没什么准头,但是就是占着一个密集优势,数以千计的火箭足可以把任何没有阵型射乱。在古代的战争种,阵型如果乱了那将是致命的。

    种世智再次舞动令旗,神臂弓手走到了最前面。神臂弓的最大射程能有300步,但是杀伤力最大的距离就是100-150步。神臂威力虽然大,但是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射速慢,不过这次神机营使用的“三段击”的射击方法,就是将弓手排列成三排,轮流射箭。这种三段击的射击方式,在另一个时空我国是由明朝的镇守云南的沐国公沐英的后代发明的,西方火枪的三段击出现的更加晚一些。

    这次三段击,神臂弓威力巨大的弓箭再次给了敌阵重重一击!经过三轮的攻击,西军将领除了种家以外,后背都有些发凉了。毕竟西军还有私人军阀的意思,最近20多年私自的火并的事情少多了,但是当年他们跟西夏打仗的同时,互相也没少火并。现在火并的少了,主要是种家独大已经形成,另一个原因就是西军小的集团,在几十年的火并中已经消失,现在逐渐形成了西军的四大家。

    另外3家看见神机营如此厉害,不禁暗想,如果自己对上神机营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特别是高怀远,他其实早有自立的心思,今天看见神机营的表现,他暂时把自立的心思收了起来。

    种师中看了神机营的表现分成高兴,毕竟种家的5个个儿子军功都不怎么样,老四种世智如果能够率领神机营积累下军功,那么西军的接班人也就有了。

    这时候种世智又高声道:“敌军骑兵已到百步之内,突火枪准备。”

    西军将领都暗自琢磨,经过这几轮打击,对方的帅旗都给打掉了,敌人还能到百步之内?

    校场内的神机营可不管这一套,一通“向左转,向右转”的口令调动,三排突火枪手顺利的到了前排。突火枪这个武器,之所以不受重视,是因为这种突火枪非常笨重,而且在战场上没有时间进行二次装填,也就是说只打一枪而已。再加上射击也没有准头,所以单兵作战根本就毫无用处。突火枪是竹筒或者木管作为枪身,所以打一枪后基本上也就报废了。

    种师道简单的给突火枪加了一个支架,部分改善了突火枪射稳定性的问题。突火枪的枪管种师道没有加固的想法,因为未来他还是要用火绳枪来替代突火枪。相反的,他简化了突火枪的制作流程,由于新式火药的出现,对枪管的破坏性更大。所以种师道要求魏定国、单如圭等人制作突火枪时候,只要保证打一枪就可。打完一枪立刻就丢弃,这样保证了突火枪的技术的保密性,虽然种师道认为突火枪制作方法比起神臂弓来简直算不上什么。新设计枪架子可以变成一种类似二股叉,这样突火枪手也就有了近战能力。

    新式的火药混合中铁砂从突火枪中喷射而出,百余火枪的齐射弥补了射击精度的不同。连续三轮的射击,校场上枪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整个校场被火药味罩住了。硝烟散去“敌阵”已经给打得歪七扭八不成样子了,神机营军士各个兴高采烈,只有最后几排的步弓手垂下了头,开来真的不需要他们在补射几轮箭簇了。

    种世智再次舞动令旗,两侧的牌刀手,提着举着盾牌提着短刀,模拟的冲击了一番,这次神机营的演练就到此结束了。

十 为何而战

    看完神机营的演练,西军诸将回到了白虎堂。众人表面都兴高采烈的谈论着神机营,但是心里也都各怀鬼胎。

    折氏兄妹略有失落。原来折可求一直认为他们折家的铁甲连环马是西军最精锐的队伍,实际上也是如此。可是今天种师道用《九阴真经》上记载的方法,3个月就练成了一只精兵。这只神机营跟铁甲连环马如果对战,自己能不能取胜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怀德军加上神机营,自己是万万不是对手的。再加上神机营只是编练3个月就成军了,条件如果许可可以迅速扩大,可是自己的铁甲军,那是穷尽了自己全家几代人的财富,在练成了1000人。这两下的差距太大了。今后看来只能是跟着种家混了。

    折赛花想的更加深远,她觉得如果真的有《九阴真经》让种师道迅速的编练出这么一只精兵,今后要是有办法解决西军军饷大部分靠朝廷的话,那么西军有可能称为开国之军。如果种师道愿意,可以练就成千上万的精兵,成为开国皇帝也不是不可能。那么西军诸将就可有开国的公侯之位。当然前提是《九阴真经》真的那么神奇,他们折家就可以为种家而战,博一场种师道口中说的大富贵。

    折赛花就把这些想法悄悄的跟折可求说了,虽然折可求深知西军中妹妹有女诸葛的称号,但是对妹妹这个大胆的想法多少有些怀疑。小种经略相公真的有带领西军自立一国的想法?这个《九阴真经》到底是什么?西军所在地区贫瘠无比,西军的军饷、军械充足大多数靠着朝廷,《九阴真经》真的能解决西军的军饷、辎重吗?折可求看着妹妹也沉思了起来。

    高怀远、刘延庆多少有了折氏兄妹的想法,但是他们没有折赛花想的那么多。看着种师道短时间练成神机营,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过他们对南征方腊就又多了一份信心。毕竟有了神机营别说方腊了,就是现在西夏的铁鹞子来,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用性命死扛了。先神机营用火器轰他一通再说,然后大家其上拼杀,胜利的机率不知大了多少。西军渴望胜利,因为胜利就用赏赐、有缴获、有富贵。想起即将到来的南征,很多人眼前有充满了江南的财富和美女了。

    正在众人憧憬将来的富贵的时候,种山回报说用轰天炮打掉“敌军”帅旗的神炮手来了。种师道仔细观察这个炮手,发现这个人也没什么稀奇的,通身上下感觉傻里傻气的,身材也不想西北汉子那样高大,但是长得非常结实。

    这个炮手看到种师道也不甚慌张,熟练跪下,有些木讷地说道:“小人李老憨参加经略相公。”

    众人一听这个炮手叫李老憨,又听见他憨憨声音不由得笑了起来。

    种师道也笑了,对他说:“李老憨,你怎么把轰天炮打得那么准呀。”

    李老憨回道:“禀告经略相公,别看我没啥心眼,从小也没年过几天书,但是大字还是识得几百个的。你传授的《九阴真经》里发炮的方法,什么标尺呀、比例呀,我不知道为啥,别的炮手听不懂,我是一听就懂。所以别的不敢说,现在200步之内,操作轰天炮还是能够指哪打哪的。”

    “好啊!”种师道大喜,他没想到西军里还有这么一个天才,于是接着道:“赏给他20两纹银。”

    宋朝时及其缺少银子的时代,一般的交易都用铜钱。当然宋朝还用过一段时间的纸钞,就是“交子”,但是到了北宋的末年交子贬值的厉害,已经没人要了。北宋末年商品交易应很发达了,但是用银子时候还是不多。这20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巨资了,如果铸造成元宝是可以传代的。

    种师道看着欢天喜地的李老憨随口问道:“李老憨,咱们西军征战就江南你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这个问题,李老憨一愣。他从军这么多年了,就是知道“吃粮当兵,打仗得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这些大头兵的想法。

    李老憨愣愣的看着种师道,用手不停的挠脑袋。半晌才说:“我们的营官告诉我们江南富得流油,男人文弱,女人水灵。这次去江南就是想多抢点钱,最好再弄一个水灵小娘们……”

    听到这里西军诸将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西军军饷在北宋年间的各支部队里是充足的,但是这种充足也就是保证温饱而已。如果要想让自己过得好些,只能是作战时候劫掠。劫掠说起来不好听,所以西军有一个隐晦的说法叫做“辎重取自军前”。大家对西夏作战的时候也这么做,但是谁也不敢明说,毕竟西军也是官军,怎么说也还挂着一个“官”字。

    “住口!”没等种师道回道,种师中先大声的喝了出来:“要不是看你,演练有功,今天就治你的罪,还不退下!”

    其实种师中这么说是保护李老憨,他怕种师道一怒之下斩杀了这个神炮手。种师道摆摆手,看着已经给吓得哆嗦的李老憨说:“别害怕,到了江南好好干。如果你的轰天炮真的能轰开方腊的都城,那里的女人你先挑!你下去吧。”

    李老憨退了下去,种师道面沉似水,用目光扫过每一个西军将领。西军诸将多少有些尴尬,特别是折赛花听到李老憨说想抢一个江南的“娘们儿”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种师中咳嗽了一声,对种师道说:“阿哥,不必因为一个丘八胡言乱语生气。”

    种师道回道:“其实这个李老憨多少说出了西军将士的心里话。我西军驻地西北各路除了京兆府外都贫瘠无比。虽然媪相在朝廷多方筹措保证我西军军饷不缺,可是西军将士在着贫瘠之地要想挣得一份富贵,很多时候辎重都是取自军前。这个也不能说不好,这次征讨江南还要这么做。西军将士作战想得是抢钱,抢女人,那禁军和厢军呢,只怕还要加上抢粮食。可是如果长此下去,我大宋军队与土匪何异!别说天大的富贵,要是这么抢下去只怕会天下大乱。”

    诸将听着种师道的讲解,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西军靠着这种方法已经生存的100多年了。不过最近种师道一种说受到了九天玄女传授下的《九阴真经》,莫不是种师道有什么解决之道。

    这时候还是折赛花首先问道:“经略相公有何高见?”

    种师道说:“咱们西边多什么又缺什么?”

    “缺钱”、“缺人”、“缺粮”、“缺钱”、“除了荒地什么都缺”……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对!”种师道制止住了众人,说道:“西北就是荒地多,人少。这次江南之战我们要多抓一下乱民,特别是工匠回来。我要在西北建立几个大农场,让这些俘虏为我们种地、做工。我也将农场换成股份分给西军将士,那样我西军就可以从农场产出中得到源源不断的财富了。”

    众人一听说是用战俘建立农场,这个想法虽然稀奇,但是觉得也不怎么样。因为西北之所以人少就是因为土地贫瘠,建立农场首先拿什么养活这些战俘就是问题?

    种师道看出了众人的疑惑,笑着说:“尔等以为,我建立的农场真的只会生产粮食吗?魏定国、单如圭何在,把东西抬出来让大家看看。”

    随着种师道的吩咐,魏定国和单如圭指挥着几个工匠小心翼翼的抬进来几个箱子。西军诸将都知道种师道成立火器局,这个火器局的管代就是魏定国和单如圭,这个单如圭还获得了“师傅”的称号。只见二人打开了几只箱子,里面的精美的骨瓷就亮了出来。单如圭还特别的拿出来一个小匣子交给了种师道。

    种师道对着魏定国和单如圭说道:“把这些按照《九阴真经》所记载的方法烧制的瓷器给大家看看。”魏定国、单如圭遵命把这些瓷器西军的将领观看。

    西军将领虽然多数大老粗,但是也知道这些瓷器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众人拿在手里都是小心翼翼害怕给弄碎了。

    种师道对着种世义说道:“浩儿,你掌管我种家的商铺,你说说这一套瓷器能够卖多少钱。”

    种世义挠着脑袋说道:“就这一套茶具,包括1个茶壶、一个茶盘、四个茶杯在京兆府只怕能买到100贯,到了东京可以买得更多。”

    众人听了这个价格不由得张大了嘴,韩泼五手一哆嗦差点把一个茶壶摔了。种师道哈哈笑道:“你在看看这个。”于是他把那个小匣子打开,取出了仅仅烧制成功1只的玻璃杯。

    玻璃杯在哪个时代绝对是神奇的存在,众人谁也没见这个东西。种世义双手捧过玻璃杯,啧啧的叹道:“无价之宝、无价之宝!”

    种师道说:“这些瓷器为九天玄女传授的烧制之法制作,我给它们命名为骨瓷,哪个透明的琉璃盏为玻璃。只要有足够的工匠,我们农场就能源源不断生产出来骨瓷和玻璃,那时候西军的财富就滚滚而来了。而且《九阴真经》还记载更多的巧夺天工的器物,每一件都是可以让西军财源滚滚,只不过我在九天玄女处只是读了几天这本神书,有些东西记不清了,但是我想有魏、单二位协助,未来都可以制作出来!”

    西军诸将嘴里都要流出哈喇子了,尤其是刘延庆、折可求、高怀远等3人,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产生的财富有没有他们一份。

    种师道早就洞悉他们心思,作为21世纪穿越者,他的志向远不止于此,于是手捋银髯笑道:“我建设的农场全都按照股份分给所有西军将领,谁立的功劳大,谁的股份就多。每个大头兵都有股份,每年按股份分红。未来他们战死了或者病死了,股份由家人继承,但是。以后随着西军的不断征战,我们就可不断扩大农场,就可以不断获得财富了。以前我们西军作战为了夺取钱财和女人,今后我们西军就是为了自己而战!”

    “好,为自己而战!”诸将都高声喝到。只有折赛花沉默不语,难道这个小种经略相公真的要造反不成。

    种师道对于自己设计的用战俘为苦工建设农场的事情也是比较纠结的,毕竟他是从21世纪来到,这种制度太过于残忍,尤其是作为苦工的战俘,毕竟那也是中华儿女。可是当种师道想到历史上的西军平叛在江南烧杀劫掠9个多月,江南很多地方十室九空,惨不忍睹,这个把战俘作为苦工的政策起码保全了这些人的性命。何况不久的将来就是著名的“靖康之耻”,在这之前必须要让西军强大起来。西军的强大必须要有资本的原始积累,资本的原始积累的过程,在任何一个时期都是残忍的的。综上所述,种师道觉得现在建设农场的想法还是比较可行。

十一 童贯的见识

    种师道命令种世彪和种世豹为先锋官,命令种家老五种世信为押粮官,折赛花为随军军师,种师中留守延安防备西夏,从西军四大家中选取精兵5万,号称10万大军,浩浩荡荡南征。由于江南并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次种师道只带了怀德军的2000骑兵和折家军的500铁骑南征,而让高怀远带领8000骑兵暂住渭州府,作为延安府的后援。如果西夏来攻打延安府,那么高怀远的骑兵就只是负责破袭西夏的粮草运输线,等待江南的西军回援。西军高级将领的家眷也都在渭州,这样也免了西军将领的后顾之忧。

    西军人马到了京兆府,种师道跟童贯见了面,才知道情况又有了变化。现在离童贯去延安不到4个月,江南形式继续恶化。方腊这几个月裹胁摩尼教众多达百万,已经席卷江南52个州县,这些州县的士绅、官员都被方腊所部占尽杀绝。官员、富户的财宝全都分给了教众,这些教众士气大振。打起仗来自觉神仙附体刀枪不入,先前厢军、禁军连续被打败,后来朝廷的又调战斗力更强一些的河东军和北军,这两只军队开始还是打了几个胜仗,但是后来方腊上了摩尼教的“神兵”,这两只部队也是被打得大败而归,如今西军几乎成了朝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战胜河东军和北军后,方腊就自称“圣公”,年号“永乐”,实力越来愈大。而且方腊的军队以劫掠为主,如果不劫掠就无法获取粮饷。因此方腊军队每到一地就掠夺金帛子女,诱逼良民加入军队,然后就裹胁百姓向下一地进发,如今官府那他们已经毫无办法。

    种师道听了童贯的介绍眉头紧锁,倒不是他没有把握取胜,而是对江南的情况一无所知。

    童贯接到的诏书就是催促童贯迅速发兵。童贯此时看见种师道眉头紧锁以为种师道惧怕方腊,因此有些怒道:“你这老儿,我的粮草军饷已经齐备,你现在眉头紧锁,莫不是畏敌吗?”

    种师道笑了笑到:“媪相说笑了,我西军连西夏的铁鹞子尚且不惧,岂能惧怕几个邪教草民。我所愁是听媪相说江南52州县沦陷,我西军到底要到哪里找到方腊的主力会战呢?如果四处征剿,图费朝廷钱粮不说,只怕不能速胜西北要生变!”

    童贯也是知兵之人,他说道:“方腊接口杀朱勔,罢花石纲的口号,从杭州起兵派大将方七佛领兵20万北伐,一举攻下崇德县,进围杭州东北的秀州(今浙江嘉兴),并分兵进入湖州(今浙江吴兴)境内。禁军的王禀在死守秀州。”

    种师道甚至朱勔在杭州大肆征派花石纲,让杭州附近的居民苦不堪言,是这次江南民变的罪魁祸首之一。方腊提出杀朱勔的口号正好符合杭州居民的意愿。只是这方七佛是何人,种师道也不知道。禁军的王禀能否守住秀州也不知道。

    种师道问道:“这王禀是何许人也?能否守住秀州。”

    “唉!”童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禀是北军中不多的还能打仗的将领了。取胜很难但是守城有余,另外东京80万禁军教头林冲在协助他。那林冲可是你们西军出来的勇将,他们二人在死守秀州,短期内应该无忧。”

    种师道听说林冲在秀州,放心了不少,于是说道:“我这就调配兵马,直取秀州。”

    童贯摆手道:“兵贵神速,我已经调配水军到鄂州,你们西军在鄂州登船,沿长江顺流而下,水陆并进,可早日到达秀州。”

    种师道听完急忙拒绝的道:“媪相如此安排西军便是未战先败了。”

    童贯奇道:“这是为何?”

    种师道回道:“媪相,我西军能够与西夏对抗百年凭借的除了将士勇武,就是号令严明。这朝廷的水军如何能听我的调遣,到时候只是误事而已。”

    西军的号令严明童贯是知道的。西军的号令除了闻金而退、闻鼓而进外,还有鼓里加锣是催促进攻。最严厉的号令就是白天挂红旗、夜晚举红灯,这个信号打出来要求全体西军死战不退!。当年与陇西与西夏在横龙川决战,种师道挂出红旗,西军拼死决战取得胜利。但是那一战种家的下一代最有前途的老二种世义受伤退出了行伍。另外就是刘延庆的兄长刘延忠,见着红旗还退缩不前,结果战后让种师道当众斩首!

    刘延忠也是朝廷的大臣,但是西军的赏罚有点像唐末的藩镇,朝廷是不怎么管的。处罚或晋升官员都是到枢密院报备即可。朝廷只是每年拨给固定的粮饷,所以西军很多的官员都是自成一系的。但是这种情况只是限于西军内部的武将,文职官员及当地赋税西军是管不了的。所以朝廷对西军也是放心的。

    童贯皱眉道:“我自知西军号令森严,但现在行军速度到了秀州只恐城池已失!”

    种师道说:“我西军也有水师,也可操舟。只要媪相准备好舟楫即可。”

    “哼”童贯不满道:“你们的水师偷偷的往西夏运些违禁货品还行,如何能打仗。我看用你们的水师才是未战先败。”

    种师道说的西军水师其实就是西军中少部分能操船的人,西军为了多挣些粮饷有一套比较成熟的商业体系,由种世义掌管。其中西军的与河东(今天山西)一带的商路大多数跟栓子合作,但是西军最大最挣钱的商路是向西夏走私。西夏产盐、马匹、牛皮都是宋朝紧缺的物资,宋朝的茶叶、瓷器、布匹、绸缎、铁器、铜钱等在西夏又能够卖出好价钱,两方的货物如果一交换就是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利!这西路商路种世义亲自掌管,但是西夏是敌国,所以这条商路利益大风险也大,甚至有私通敌国的风险!为了保证这条商路,种世义早就把童贯的干儿子潼川拉了进来。另外这条商路经常要过黄河,所以西军就从中组织了一支可以操船的走私队伍,也就是所谓的西军水师。

    种师道见童贯揭开了西军水师的老底,不禁老脸一红,说道:“媪相,不如您拨给我水师大船50艘,小船若干,水师精兵800,与我西军水师混编,不求作战,只是运送我西军将士即可。不过这800水师必须接受我西军调遣,如果违抗我之将令,我可是军法无情的。”

    童贯暗自一想,这50艘大船也可运兵1万有余了,他对西军的战斗力还是有信心的。到了秀州这西军打败几十万老百姓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西军还带了2000多骑兵,这些骑兵的在江南将是无敌的存在。想到此处童贯点了点头,说道:“就依你,不过这次平叛西军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只许胜不许败。我也要随着大军南征!”

    种师道听说童贯要随军南征,就怕自己要抓俘虏为苦工建设农场的事情让童贯有别的想法。他想了一下计上心来。

    种师道回道:“如此甚好,有媪相坐镇我军必然旗开得胜。”

    童贯笑骂道:“你这老儿,到学会拍马屁了!放心,我不会干扰你指挥。只是如今北军、河东军都兵败了,如果西军再出问题,可是不堪设想了!”

    种师道又对童贯说:“媪相,下官用《九阴真经》记载的方法烧制出了几个玩意,送给媪相把玩。”

    说罢,种师道打开早已备好的一套骨瓷茶具和那件孤品玻璃杯。童贯看到这些东西眼睛也有些发直,道:“这等宝物如何得到,还不贡献当今道君皇帝。”

    种师道笑道:“这些东西虽说稀罕,可却是产自我延安府。只是制作破耗费人力。”说吧他一指那个玻璃杯,接着说:“就这个玻璃杯,百余人3个月,才出此一支。”

    童贯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种师道说:“这次南征,我想不妄杀哪些刁民了,多抓一些俘虏做苦力,我在延安府周围荒地建立几个农场,专门生产这些东西。这些东西要是能够卖到东京,那可是能够赚不少钱的。我西军只有东路和西路商路,那里能享用这些东西的人少,如果要能够和贵衙内童川共同开设东京的商路,那可是……”

    童贯毕竟是一个太监,中国历史上的太监没有不爱财的。听到种师道这么说,童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仿佛看到了金银财宝滚滚的向他飞过来了。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故作生气说道:“没出息的东西,东京算什么,等平定方腊这些东西可以从泉州出海,买到占城、暹罗、天竺、狮子国那才能真正赚大钱呢!”

    童贯的这番言乱到让种师道吃惊不小。没想到童贯还有这些见识,不过马上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要想大量制成这些产品,非得聚集数万苦力不行。我是担心公相(蔡京)说我西军放纵乱民,图谋不轨……”

    “呸!”童贯听到蔡京名字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这次江南暴露,还不是这老儿指使朱勔征缴花石纲引起的。要是听我的罢免花石纲,诛杀朱勔能闹出这么多民变来。那江南的暴民也是受了方腊的蛊惑,抓他们当苦力是赎罪,难道真的都杀光,那也是皇帝子民!”

    童贯义正辞严的说了一番,又接着说道:“你这个玻璃能铸造他的东西吗?”

    种师道说:“可以,就是耗费工时。”

    童贯道:“那个不怕,你去让工匠烧制些求仙修道的法器献给道君皇帝,共大官人求仙修道用。明白吗?到时候你就放心建设农场吧,看谁能挡住我们赚钱。”

    “媪相高见”二人相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

十二 秀州攻防

    从童贯处回来,种师道就下了2道命令。一道是给了总教头王进,让他在京兆府的大的道观找一些老道平时用的法器带给单如圭,让他照着这个样子烧制玻璃法器。种师道嘱咐王进,这个事情关系到西军的未来,务必亲自去办。另外一道命令就是找到了西军探马头目王定六,让他组建一只30精锐的探马队,立即启程马上起身去江南打探消息。童贯关于水师的问题也给种师道提了个醒,毕竟西军的水师是一个短板,虽然这个时代水师还是只配角。种师道特别让王定六等人关注方腊水师的消息,另外让王定六关注一下江南有没有水匪之类的队伍,如果有就招募一下为西军所用,只要立下功劳就可以免除他们的罪行。这个王定六本来就是江南人士,懂的江南风土语言,本身又在西军从事探马的工作,这件事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王定六和王进领命走后,种师道命令韩泼五带领西军那200所谓的“水师”接管了童贯派来的50艘大船及800水师,有了船一部分西军的弃步蹬舟沿江直奔秀州。种师道率领怀德军、铁甲军、神机营沿着陆路跟随水军作为先锋部队一路向秀州杀了过来。刘延庆带领大部队3万多人保护和保护童贯胜捷军1万余人随后跟随,合计接近5万大军浩浩荡荡随着开赴江南。

    秀州的王禀最近比较郁闷,他是出身于北军,由于大宋朝多年来跟辽国交好,北军无仗可打,无军功可立,王禀觉得在北军没有晋升的希望。因此托人花钱调到了禁军做了虞侯。没想到他到了禁军发现,禁军早就不是太祖赵匡胤那时候建立的精锐部队了,现在禁军简直烂到了骨头里。这次下江南,跟方腊的大将方七佛一交战自己的所在的禁军就四散奔逃,3万禁军不到1天就让方七佛杀的就剩下3000多人。他王禀的头盔都丢了,所带的辎重全都让方腊军缴获,多亏林冲及手下有20几个从西北带来亲兵,拼死厮杀保护着退到秀州。好在秀州城墙比较高达,武器库也比较充足,特别是还有一部分神臂弓和三弓床弩,方腊的起义军又都是平民出身,没有攻城的经验。王禀凭着神臂弓和三弓床弩这些“重武器”和3000多残兵,硬生生的守住了秀州。

    朝廷也不是没有派兵来救秀州,首先到达的北军,但是北军战力并不比禁军强不了多少,到这里就让方七佛杀散了。后来河东军到了,河东军经常跟草原上的部落交战,战力还是可以的,而且这次是杨可世亲自率兵来救,但是让方腊大将历天润、邓元觉等人挡在了湖州,听说现在河东军对阵方腊军也是胜少负多。

    这一日方七佛正在指挥起义军进攻秀州城,最近的一次冲锋又失败了。方七佛郁闷无比。这个方七佛是方腊的弟弟,打破杭州的时候立下大功。方腊在杭州自称圣公,大封百官。方七佛被封为都元帅,是方腊首席武将。只是作为方腊的首席武将都元帅,他的名字不太雅观,方腊还抓了了一个读书人,给方七佛改名为方貌。但是方七佛本人就是漆工出身,虽然勇猛,但是没读过什么书,对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感觉。所以除了跟方腊来往的文书外,他还是称自己为方七佛。

    方七佛深知如果在拿不下来秀州只能去别处劫掠了,因为虽然他带来号称20万大军,实际上很多都是裹胁来百姓,本来就缺粮少穿的。现在在秀州已经驻扎月余,周围村庄已经给劫掠一空了,再拿不下秀州军中就粮食就没有了。

    方七佛对着手下说:“在组织一次进攻,让军士再冲一下。”

    方腊派来护国军师石宝拦住方七佛道:“都元帅,不能冲了。再冲咱们的老兄弟就都没了。”

    “不冲怎么办,留在这里等着饿死吗?让新归附的士兵冲,反正咱们粮食也快不够吃了。”方七佛怒喝道。

    石宝还是比较有谋略的,方腊从起义到成“圣公”都是听从石宝的建议。因此石宝在方腊军中威信很高,但是方七佛却看不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这次方七佛攻打秀州1月有余,方腊也感到不对了,于是就排石宝到阵前助战。石宝到秀州就看到起义军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况下强攻城池,起义军以前其实攻城就是凭着一股猛劲,官兵往往被起义军吓破胆,很少能组织系统的抵抗,所以义军才能连下50多城。没想到,在秀州义军遇到了麻烦。

    面对方七佛的怒喝,石宝压了压怒火,说对方七佛说:“我军攻城依靠就是一鼓作气,可现在气息已衰,如何能获胜?”

    方七佛大怒道:“你个老穷酸,倒管起老子来了。我替圣公攻取30多座城池了,那一次不是这么攻下来的!”

    石宝道:“这个秀州守将不同于以往的将领,需要智取为上。要引诱他们出城野战!”

    这句话倒是说道方七佛心眼里了,他特别讨厌攻城,因为不能痛快的杀伐一番。他看了一眼石宝,道:“如何把官军引出了。”

    石宝道:“选几百个嗓门大到秀州城下骂,要把宋军给我骂出来。”

    方七佛听到这个主意后大喜,起义军别的不行,那骂人可是有一套的。一时间几百个义军大嗓门的士兵就在秀州城下轮番问候官军的十八代祖宗了。

    林冲在城墙上听着起义军字骂阵气的眼珠子都冒火了,就要带领军队出城厮杀。一旁的王禀把林中给拦下了。

    林冲眼睛瞪得像豹子一样,怒道:“王将军,你看哪些贼军在挑着你的头盔骂阵呢!你就咽的下这口气?”

    王禀道:“让他们骂,林教头,他们骂的是我。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

    林冲见王禀这个样子,气哄哄走开了。

    王禀叫道:“你干嘛去?”

    林冲头也不回说:“老子喝酒去!等贼兵攻城时候在叫我。”

    王禀看了林冲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冲在城门洞里摆了一张桌子喝起了闷酒。西军在战时是禁军的,其实宋朝军队都是这个规矩,只不过到了北宋末年,也只有西军还能坚守这个规矩。

    林冲在城门洞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外面方腊军的怒骂,越听越烦。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西军武力排名数一数二的高手,王进师傅的得意弟子,如今到了禁军只是一个小小的教头。这次南征本想立下些许战功并且凭借战功得到升迁,没想到禁军到了江南是一败再败,也就是这个王禀还算有点见识,要不然秀州也得沦陷。

    林冲酒越喝越烦,听着外边的骂声越来越刺耳,不由得怒火中烧。他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大声叫道:“备马抬枪,随我出战。”

    禁军就是驻扎在东京汴梁的中央直属军队,与之对应的是驻扎在各地的厢军,比如西军就是属于厢军的序列。北宋的禁军号称是全国的精锐部队,且人数有80万。因此80万禁军教头听起了名气很大,其实宋朝的东京的禁军鼎盛时期没有80万,在册也就40多万。而且北宋末年吃空饷的严重,真正能够出战禁军也就不到10万,可是禁军教头有400多个。像林冲这样的教头一般的部下也就200多人而已。好在林冲训练的200多人比起其他禁军勇武了很多,尤其林冲从西军的怀德军里带出来20多个亲兵,那都是跟西夏作战立过战功的精锐骑兵。

    林冲带着这个200多人,从城门像箭一样向起义军的大阵中冲了过去。一般两军对阵,起码在阵前要有几排弓箭手、牌刀手一类,讲究一点的还要摆上一些鹿砦,这些就是要防止对方冲击军阵。因为古代打仗,阵脚一乱往往就意味着失败,历史上有名宋襄公泓水之战、东晋前秦的肥水之战都是这样,而且往往是兵败如山倒。

    因此正常情况下,要是林冲200多人冲击20万人大阵就是找死,但是起义军本来也没列什么战阵,也不懂什么阵法,甚至连弓箭手都没有几个。他们东一队西一队,或坐着或站着,有的抱着兵器睡觉,有的在那里聊天,稀稀拉拉阵型,让林冲打了措手不及。

    骑兵主要是用刀,而林冲用的是铁枪。他的铁枪作战时候多数都是当棍使用。只见林冲抡开铁枪一路猛扫就杀进起义军的队伍中。他后边的20多个亲兵,都是西军精锐的骑兵,每个人手中的马刀横摆,借用马的冲击速度,几乎都不用挥动,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就将面前这些入伍没有多少时间,没有经过训练,有的还以锄头和木棒作为武器的“士兵”斩于马前。亲兵后面的200多禁军看到林冲的勇猛,也是拼命的往里杀。

    一时间宋军如同虎入羊群一般直向方七佛的帅旗方向冲了过去。方七佛大惊失色,自从起义以来他还没有遇见过这么勇猛的军队,一时间乱了方寸。于是他大叫道:“快把帅旗推倒。”

    石宝一听是又好气又无奈,气的是在古代打仗没有什么通信装置,打仗只能看主帅的大旗,一般就是跟着大旗的指向打,这就是所谓的旗号。如果大旗倒了,特别是帅旗到了,军队失去指挥,多半就是四散逃命了。石宝气的是方七佛还没有敌人交战就要逃跑,无奈的是作为方腊手下武将排名第一的方七佛带领的军队也是一群乌合之众,遇到点困难就要四散逃窜。

    石宝忙道:“元帅莫慌,敌军只有区区数百人,快让老营的士兵围上去,这是宋军的精锐,吃掉他们秀州城唾手可得。”

    方七佛这才缓过神来,对阵石宝一抱拳,道:“多亏先生提醒,不然险些误了大事。”

    于是方七佛指挥者自己老营的数千人马像林冲等人为了过去。这个老营人马就是最早跟随方腊骑兵的起义军。他们很多都是生产漆料的漆工。朱勔征缴花石纲,盘剥江南百姓,这漆工是受盘剥最重的群体之一,他们对着方腊无比忠诚,对宋朝虽然算不上愤恨,但是对朱勔和花石纲那可是恨之入骨了。他们最早跟随方腊起义,是方七佛的核心人马。从宋朝军队缴获来的铠甲武器有优先装备给他们。真正作战时候,也是作为最后的主力出战。最先出战的往往是裹胁来的百姓,他们的死活方七佛是不关心的,就是都战死对于他来说就是少一些吃粮的而已。每次作战都是让这些人充当炮灰冲在前面消耗官军,然后再自己带领的老营的精锐冲锋。

    今天前方的炮灰显然挡不住着林冲这200多人了,在石宝的提醒下,方七佛指挥这数千老营的士兵一层层像林冲围了上去。

    林冲凭借一股酒劲,带领200多禁军一股脑冲进敌阵,开始还非常顺利,眼看就要冲到对方帅旗。林冲一阵惊喜,只要是砍到帅旗,敌人的20万大军就会一哄而散,拿自己凭借200人破掉20万大军,那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事情了。

    可是打着打着林冲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酒也就醒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周围敌军的军装逐渐的统一起来,敌军手中的兵器锄头镰刀越来也少,刀、枪越来愈多。林冲不禁冷汗直流。林冲暗想:好在敌军没有弓箭手,否则此时如果乱箭齐发,我只怕要被射程刺猬。

    可是现在敌人越来越多,禁军越来越少,现在别说是砍帅旗了,就是自己杀出重围回到秀州也是不可能的了。

十三 初战战秀州

    城头上的王禀听说林冲喝酒后带着本部人马冲击敌阵,开始时是一阵愤怒。后来看到起义军不堪一击,林冲快冲到起义军帅旗低下的时候,不禁动起了心思。他心中暗想:如果林冲凭借区区200人击退了20万敌军,这个将是不世之功,自己怎么也得分一杯羹。于是他叫道:“赶快列队,随出城接应林教头。”

    禁军疏于训练,列队也慢了一些。等禁军列队完成。林冲已经陷入了重围。王禀看到这个情况,喃喃对左右说:“谁去领兵接应林教头。”

    王禀手下的军官也不傻,谁都知道这时候出去就是个送死。再加上林冲为人木讷,在禁军人缘也不怎么样,因此无人应声出城。

    林冲此时已经陷入了重围,也就是在这时,种师道领着西军的先头部队到达了战场。

    种师道看见秀州城外有一对禁军被起义军围困,于是下令列阵迎敌。西军列阵就是按照在延安府演练的以神机营为核心的攻击阵法。神机营列阵速度在种师道眼里还是很慢的,但是比起禁军甚至其他部分西军还是快了很多。

    神机营将一窝蜂放到了独轮车上,不一会就有10几个装着一窝蜂的独轮车就推了出来,随后还有更多一窝蜂在装车然后陆续的向前推,轰天炮也在有条不紊的组装。折家的500铁甲兵开始披甲,怀德军也各自亮出兵器准备拼杀。整体西军部队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仿佛面对的不是敌军,而是一箱箱的银钱。

    折赛花眼尖,她突然认出了困在起义军阵中的是林冲。如果这么按部就班的列阵,只怕阵型列好了,林冲也就完蛋了。西军有一个传统,就是如果有西军袍泽陷入重围,必须要全力施救。这个传统也是由于西军分属于不同的家族达成的默契,因为如果你今天不去就别人,未来也就没人救你。西军最早由10多家将领,但是跟西夏作战100多年后就剩下了4家。很多家西军消失就是战场上相互见死不救的结果。西军将士多数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叫唇亡齿寒,但是如今在作战中确实做到了能相互救援,共同进退。

    折赛花看见林冲危机,紧忙对着种师道喊道:“经略相公,被围的是林冲!”

    种师道拢眼神,一看果然如此。种师道穿越后还保留着一部分原理种师道的思想,他当然知道折赛花的意思。他一看这时候折家的铁甲骑兵已经上穿好铁甲了。于是立刻下令,道:“神机营闪开道路,铁甲军先冲击。怀德军骑兵左右包抄,步兵押后,快冲救下林冲!快!”

    种师道的这个部署,是西军对抗西夏军队的传统战法,西军自然熟悉。指挥布阵的神机营管带种世智多少有些遗憾,但是他还是指挥神机营把道路让了开来。折可求就带着500铁骑10人一排,轰隆隆的冲向敌军。

    铁甲军是西军重金打造的精锐部队,人数极少,整个西军只有1000人,这次南征带来了500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会用铁链子相互连接,形成10人一排的铁甲连环马,但是也只是最危急的时刻用,今天显然用不到连环马。即便是这样,对于连骑兵都没有见过的起义军来说,500铁甲军足可以让他们心里崩溃了。

    整个大宋朝的由于没有了幽云十六州,所以极度缺马。方腊起义以来,起义军也没有遇到大规模的骑兵,更没有对付骑兵经验。林冲带领的20多骑兵就几乎可以冲撒方七佛的大阵,就可知道骑兵对没有系统训练的起义军来说有多么大的优势了。

    起义军外围的军队都属于义军“炮灰”形式的士兵,很多人还拿着镰刀、锄头作战。这些人看着一排排的铁甲骑兵冲过来根本就是无所适从。有几个胆子大的远远的把手里的镰刀、木棒等简单的兵器像铁甲军投了过去。这些铁甲军看到这些袭来的简陋武器甚至连躲懒得躲。只见一件件破刀、烂枪的打在他们身上,只是简单的发出了“铛铛”声响,并不能阻止大部队的前进。

    就是这样,可把这些起义军吓坏了,这不就是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兵吗?于是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鬼呀”,然后起义军就开始四散奔逃了。

    在远处观敌瞭阵种师道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就放心了,这个起义军是标准的乌合之众。可是让种师道悲哀的是,这是这种乌合之众居然让大宋朝廷无可奈何。可见当北方的强敌知道宋军的战斗力之后,靖康耻发生也就是必然的了。

    方七佛正在指挥老营人马围剿林冲,突然感觉自己军队的阵脚大乱。他往远方眺望,正看见铁甲骑兵排山倒海的向自己的帅旗冲过来,挡在铁甲骑兵前面的义军如螳臂当车,瞬间就让铁甲骑兵踏成了肉泥!

    种世彪和种世豹一左一右,率领着怀德军的轻骑兵左右像铁甲军阵生出两个大翅膀一样,完美的兜住了四散奔逃的起义军。怀德军2000骑兵中有200名种世豹精心训练出来的马弓手,这些马弓手纷纷在马上搭弓射箭,射杀哪些四散奔逃的起义军。其余的骑兵挥舞着马刀,但是他们似乎并不在意砍杀敌人,而是有意的把起义军往一起驱赶。此时就形成了3路骑兵在围追义军的情况。没有在包围圈内的义军四散奔逃,在包围圈内的只能向后方七佛的帅旗方向撤退。

    这时候怀德军的3000步兵也出动了,他们在鲁达、种世龙、种世虎的带领下四处捕捉骑兵包围圈外那些逃窜的起义军士兵。之所以说是捕捉而不是捕杀,是因为西军要抓俘虏建设农场的命令已经传达给每一个西军将士了。西军将士明白抓战俘就是给他们增加财富!

    这时候战场上西军将士纷纷叫道:“伏地者免死!”西军说话的口音与江南都不一样,开始起义军并没有听懂,后来有人明白了,就趴在了地上。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起义军一看只要附在地上的人就可以免死,纷纷扔了武器趴在地上。

    骑兵的包围圈里的起义军不禁喊苦,如果他们趴在地上,还不让哪些铁甲骑兵踩死。恰恰在此时,这些铁甲骑兵停勒住了战马。骑兵包围圈里的起义军一看这个可是个大好机会,纷纷趴在了地上!

    方七佛一看这仗没法打了,于是推到帅旗,拨马就跑。此时林冲突然看见西军来了,精神大振。趁着围堵自己的起义军都趴在地上的时机,催马紧追方七佛!

    方七佛看林冲追来心中更是慌乱,也不敢回头看林冲,催马就跑。突然前面有人拦路,方七佛定睛一看,拦路在之人高鼻深目,是一个色目人。这个人正是人称胡三的种世彪。种世彪和林冲是西军中枪法排在先两名的高手,都是王进的高徒。此时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夹住了方七佛。

    战场之上,种世彪和林冲相视一笑。胡三对着方七佛说道:“贼将还不下马受缚!”方七佛是方腊的弟弟,他自知落在宋军手里没有好下场,因此他大叫一声,举起大刀要跟种、林二人拼命。就在这是就听耳边弓弦声响,一只破甲重箭射穿了方七佛的战马的马头。这匹战马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就倒地而死。方七佛从马上摔了下来。周围西军的绑缚手,扑上去就把方七佛绑了起来。

    一箭射穿马头,这种劲头的箭也只有种世豹能够射出。随着方七佛被绑,种世豹策马飞奔了过了,对着胡三和林冲一抱拳说道:“二位哥哥,不会怪我抢了功劳吧。”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

十四 秀州三策

    此一战西军诛杀起义军9000多人,俘虏方七佛以下起义军6万多人,号称20万的起义军土崩瓦解。起义军劫掠富户的无数财宝、银钱都落到了西军手里,唯一可惜的是粮食少了一些。

    秀州城头上的王禀此时都看傻了,赴江南征剿方腊的禁军、厢军总有10几万人了,但是屡战屡败,大家现在把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西军的身上了。每个人都知道西军骁勇善战,但是没想到西军骁勇到这个程度!方七佛裹胁来的人马号称有20万,实际上怎么也都超过10万人了,没想都跟西军一交手就作鸟兽散了。而西军的先头部队看起来也不过数千人而已。

    种师道并没有进入秀州城,毕竟这次抓到的俘虏太多了。种师道在秀州城外扎下大寨,一边催促韩泼五赶快把把后续的部队带上来,一边让王禀前来觐见。

    王禀赶到了种师道的中军大帐,看到坐在帅案后面的种师道面沉似水,丝毫没有取胜后的喜悦。只好硬着头皮向种师道施礼,道:“恭喜经略相公旗开得胜。”

    种师道看着这个王禀,怒从心头起,喝道:“林冲身陷重围,你为何不去施救?”

    王禀吓了一跳,他知道西军的规矩,心中害怕种师道治自己的罪。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禁军,根西军互相并不隶属,所以也就不怕了。于是挺起了胸膛说:“那林冲阵前饮酒,不听下官指挥,私自带兵出战,本身就是死罪。救他何用?”

    其实王禀来之前,林冲就把来龙去脉跟种师道说了。严格说王禀并没有错,秀州城一共就3000多人,最好的方案就是死守不出。这件事种师道本来不想管,但是见死不救有悖于西军的传统。林冲这种战场抗命事情,种师道也是非常反对的,而且本来想处罚林冲的。但是西军诸将可不是这个想法。种师道明白要想彻底的改变西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今天必须要站在林冲一边。

    种师道冷笑一声:“各路厢军、禁军进剿方腊数月由于,屡战屡败,为何?就是你这种贪生怕死小人太多耽误国家的大事。见死不救在西军中是死罪,我看你不隶属西军,我就不杀你了,来人推出去重打40军棍!”

    “种师道!”王禀破口大骂起来,道:“我是禁军将军,你一个厢军的丘八如何敢教训老子!”

    种师道一拖银髯,笑道:“老夫69岁了,居然有人称我老子。就冲这个辱骂上官就再加20军棍。”

    西军上来几个军士二话不说就把王禀推了出去,随即王禀的惨叫声就不停的传进大帐。

    林冲看王禀受罚,心中的怒气也就平息了,他躬身想种师道施礼,道:“多谢经略相公为林冲做主。”

    种师道看了看林冲说:“要是你还在西军,临阵饮酒、擅自出兵,有一样就是死罪。”种师道话音低沉,好像对林冲说,也好像事对帐内西军将领说。

    种师道又接着说:“方腊启事以来,各路禁军、厢军接连失利,不尊将令、军纪涣散恐怕是原因之一。今天一战大家也都看见了,方腊军马无非是乌合之众,我西军取胜易如反掌。但是如果出现违反军纪导致剿匪失败,我定斩不饶。不过诸公也不必担心,只要稳扎稳打,平定江南指日可待。这场大富贵我们就算是挣下了。”种师道现在只能是靠一边威吓、一边“画饼”,让西军顺利的平叛,不要出现历史上西军在江南过度杀戮的情况。

    西军将士听后纷纷点头称是,毕竟这第一站就缴获了无数金银财帛还有6万俘虏。不过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就到了,这6万俘虏的吃食怎么办,而且要如何将这6万俘虏运送到西北,这6万人要是不服管教怎么办,谁来弹压。毕竟西军大队人马还没有到,现在西军只有数千人,如果俘虏暴动怎么办?杀吗?种师道一脑门子官司,不知如何是好。当初就想着抓俘虏了,怎么收其心、怎么转运、他们吃什么都没有想好。想着想着越想越烦,于是一抖袍袖退账了。

    西军将领们面面相觑,毕竟今天打了一共打胜仗,怎么也要庆贺一番,不知道小种经略相公这是怎么了?此时诸将都眼巴巴的看着折赛花,希望这个女诸葛能够说出点什么。

    折赛花对诸将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快走了几步,赶上了管家种山。她对种山小声说:“老管家,经略相公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

    种山也是不知道所以,于是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折赛花从腰里掏出一个银饼塞到了种山手里,说道:“老管家,麻烦您给我通报一下,我有事情向经略相公禀报。”

    种山急忙把银饼退了回去,说:“禀报没有问题,这个就不必了。”

    折赛花道:“今天我看经略相公气色不好,一会他老人家要是发火还要老管家多多关照。”

    种山听折赛花这么一说,就不再坚持,收了银饼,走进了种师道的大帐。

    不一会,种山从种师道的大帐里走了出来,对折赛花说:“老爷请你进账叙话。”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他老人家脸色好一些了。”

    折赛花跟随种山走进种师道的大帐,抱拳施礼道:“末将参加经略相公。”

    种师道看着折赛花,笑了笑,道:“贤侄免礼,这里不是中军大帐,不必拘礼。来坐下。”有对一边站着的种山说:“上茶。”

    折赛花坐下后对种师道说:“近日取得大胜,经略相公为何愁眉不展。”

    种师道说道:“你说林冲今日私自出兵是该奖还是该罚?”

    折赛花回道:“这个该赏该罚都应由经略相公乾纲独断,但是今日大胜对全体将士要有赏赐。虽说战时不可饮酒,但是取得大胜金银财帛不说,这个酒肉总是要赏下一些。否则获胜不赏伤了将士们心。”

    种师道听了折赛花的提醒,猛然一惊。他总是想如果把西军整顿成为未来可以抵抗金兵入侵的中华的栋梁军队,根本就没想到今天的赏赐的问题。现在的西军跟他想象中军队要求甚远,但是要想改造这只军队却不是一时之功。

    种师道轻拍脑门,道:“多亏贤侄提醒,险些误了大事。这样你是军师,你来主持赏赐的事情,你去找找世义,让他帮忙采办些酒肉,今天先赏赐一些酒肉,至于其他的金银财帛,还有今天抓的俘虏,你来拟议章程,未来几个月还有大仗要打,会有更多的收获。这些收获就按照你拟定的章程办事。”

    折赛花一看种师道对她这么重视,也是满心欢喜,于是又说道:“经略相公所忧烦只怕不仅仅是林冲饮酒的事情吧?”

    种师道说:“我倒想听听你这个女诸葛的见解。”

    折赛花道:“以我愚见,一场算不上大的战斗就俘虏了6万人,这些战俘的如何使其甘愿作为苦工、还有这些战俘如何运往渭州、以及战俘口粮,这才是经略相公所忧指出吧?”

    种师道笑道:“这个女诸葛果然不同凡响,可有妙计。”

    折赛花说:“有三策,可解经略相公之忧。”

    种师道回道:“速速讲来。”

    折赛花此时微笑不语,看了一眼种山。

    种师道说道:“种山不是外人,只管讲来。”其实种师道不让种山离去一是种山确实值得信任,而是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寝帐,折赛花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姑娘。

    折赛花随机就讲了自己的三条对策,这三条对策后世称为“秀州三策”,分别为收编、筹粮、押运三策。这三策经过不断完善后,和后来形成的“赏赐之策”,逐渐成为西军未来开疆扩土作战时的基本策略。

    作为21世纪穿越过来的大好青年,听完折赛花的三策之后种师道冷汗淋漓,心想这三策也太过阴毒了,用21世纪的话说是太没有人道主义了。他听完以后面沉似水没有表态。

    折赛花看种师道的脸色不对急忙给种山使眼色。种山也明白了,急忙对种师道说:“老爷,茶要凉了。茶凉了就没有味道了。”

    种师道看了一眼种山,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下定了决心。既然任何一个政权的崛起都要有人付出代价,那么自己就不能有妇人之仁。自己既然能够穿越道这个时代,就应该肩负这振兴中华的重担。为了这个大目标,所有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于是轻轻说道:“种山说的对,茶凉了就没有味道了。贤侄呀就按你说的办吧。”

    折赛花长出了一口气,她真怕这阴毒三策惹恼了种师道。于是小声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了。”

    种师道愣了一下,说道:“明天吧,今天先让将士们吃好喝好。”说完,种师道提笔写了一幅手札给了折赛花,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你亲自安排,这幅手札给你许你调动各方人马,要确保万无一失。”

    折赛花觉得这个手札有万斤之重,折赛花其实也是担心,要是万一三策有一策失利,朝廷要是追究下来种师道说不定会把自己推出去定罪。但是如今种师道赐给她这幅手札,她都不关心手札内写的内容,因为这手札表明,种师道不会让她折赛花单独承担责任的。这就是一种信任。另外折赛花也越来越感觉,种师道的所说的大富贵绝非到江南劫掠一些财物那么简单了。

十五 秀州三策之收编战俘策

    折赛花找到种世义,西军出战种世义等商人都是跟随部队出发的,就是方便随时能够采买。倒是种世义有些本领,也不知道从何处采买,第二天庆功的酒肉就赏赐下来了,就连战俘营的6万战俘也吃的不错。随后的几天秀州之战的赏赐方法也颁布了,大小军兵都有所得。只不过这些财宝暂时统一保存,只等战争后统一发放。而且这个赏赐的策略非常大方,士兵们通过这一系列的赏赐,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只要不停的获胜,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赏赐。一时间西军的士气大振。

    又过了两天,韩泼五带领的西军也从水路到了秀州。秀州城外驻扎了1万多的西军,这时候没有人再担心战俘营作乱了。另外,童贯率领的水军和西军剩余的主力也将在数天内感到秀州。西军上下都摩拳擦掌,准备下一站征伐。

    可是战俘营的战俘们确觉得有些不对,除了当天晚上他们吃的还算不错外,这几天他们都是1天两顿稀粥,这粥希的都能照出人影了。这些战俘已经饿的无精打采了,很多人也就是能够凑活着而已。

    这天中午又到了开饭的时间了,只见西军将士将今天的粥推了过来。“铛铛”吃饭的云板敲响了,战俘们无精打采的排起了长龙,等着领一碗希汤寡水。唐四五就排在队伍里,两眼无神的看着粥桶。今天的粥桶好像跟往常不同,有三种颜色,平时都是一种黑色木桶,这次多了红色和蓝色的木桶。

    这是一个西军军官推过来一辆独轮车,对着战俘喊道:“今天改规矩了,没有高过车轮孩子先领饭。吃完饭孩子们就单独成立一营,不跟你们这些腌臜泼材一起住了。”

    起义军不少都是被裹胁的百姓,虽然不多真的有些孩子。于是乎这些孩子就先出来领饭了。出人意料,哪些每个高过车轮的孩子领导的是红色桶里的稠粥,而且蓝色桶里盛出来带着一点点油星菜叶子!这些孩子已经给饿了好几天了,给了他们这些“好”食物足可以让他们忘乎所以了。

    看着蹲在那里疯狂吃饭的孩子,其他战俘们确有些害怕。难道粮食不够了,西军要毒杀这些没用的孩子?有些人开始躁动了,有几个人甚至要反抗。但是这些饿了几天的俘虏真的没有啥战斗力,刚要闹事,就让几个凶神恶煞搬得西军打翻在地。

    随着孩子们在吃饭,那个西军军官又喊道:“谁能指认出贼军的头目的就可以吃稠州,贼军头目也可以自己承认,无论是被认出来还是自己承认都可以吃稠粥。”

    说完就对着排在队伍前面的一个俘虏说道:“你是头目吗?能指认头目吗?”

    那个俘虏麻木的摇摇头,西军军官一个嘴巴就扇了上去,骂道:“没用的东西。给他乘稀粥!”这个战俘还是只是得到了那个黑色桶里的一勺子稀粥。其他战俘大体也这么回道,所有发粥开始时候战俘宁可领黑桶子里稀粥也不愿意指认军官。

    唐四五天生胆子大,他让起义军裹胁之前是农民,不过朝廷征缴花石纲他实在活不下去了,于是就开始贩卖私盐,后来被裹胁道起义军中。他所做所为都是死罪,久而久之也就把生死的事情也就看淡了。

    轮到他领粥的时候,他对发粥的西军军官说道:“那个矮个子的就是方七佛老营里的军官!”唐四五话音未落,有几个西军大汉不由分说就把那个军官拉了出来。

    被唐四五指认的那个矮个子军官破口大骂道:“唐四五,你不得好死!”随后又央求把他拉出来的西军士兵道:“大爷饶命、我不想死。”

    负责发粥的军官,对唐四五道:“好样的,来粥多给你装些。”说吧就把一大勺稠粥和一勺子烂菜撞倒了唐四五的碗里。

    唐四五端起碗来就要吃,这时候他后面的同乡老孙头轻轻的拉了他一把,这个老孙头跟唐四五一起犯过私盐,而且还救过唐四五的命。此时,他摇摇头示意唐四五不要吃。

    唐四五笑道:“怕个球,这个就是有毒老子也做个饱死鬼。”

    这时候那个发粥的军官才明白大家担心什么,于是笑骂道:“你们这些腌臜货,我们西军要杀你们,还需要用下毒。”说完自己盛了一碗稠粥喝了起来。

    众人一看这个稠粥没有毒,也就放了心,纷纷开始指认起义军的头目来了。

    在俘营的各个粥棚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出人意料被指认出来的军官也也给了稠粥喝。后来有些军官自己承认自己是军官了,还有一些冒充军官的,总之为了一碗稠粥着6万多俘虏里被认出了近3000大小军官。

    吃完饭后,指认军官的这些俘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还是在俘虏营里闲呆着。百余个没有高过车轮的孩子们吃饭后每个人发了一身新衣服给带走了。其实这些孩子都让西军养起来了,西军多少有些草原上游牧民主的习惯,只要不高于车轮的孩子,战场上捡到就当亲生孩子一样抚养。军官们也给带走了,但是没人给他们发放新衣服。这些军官走的时候的高昂着头,有的还骂些指认他们的士兵,仿佛他们有可以高人一等了。

    唐四五喝了粥也没啥感觉,他此时已经成为自己所在营地的小明星了,很多战俘都后悔没有指认军官。也有人后悔自己没有胆量假装军官,更多人恨军官的人数太少了。总之一碗稠粥就让战俘营的战俘有了努力的方向。

    第二天当喝粥的云板再次敲响后,战俘们立刻快速的把粥棚围了起来。当他们看见推来的还是头一天的3给大桶的时候,战俘们暗自窃喜。很多人下定决心只要能喝上稠粥,西军让干啥就干啥。

    唐四五却发现今天有些不对劲,每个粥棚的后面都跪绑着两排人。这些人都是上一次被认出来的起义军军官。

    那个发粥的西军军官又说了:“这次要想喝上稠粥就要杀了粥棚后面跪着的军官。”

    话音未落,这些俘虏们就乱哄哄的议论起来。过了好一会,只见战俘营的营门打开,数十匹铁甲骑兵冲了进来。这铁甲骑兵的的威力他们这些战俘是认识。这些带领这些铁骑骑兵正式折可求。

    折可求一摆手,只见铁甲骑兵左右分开,几个西军推进进来一个囚车,囚车上帮的正是方七佛。

    折可求冷冷说:“今天粥棚后面跪着的是方腊贼军的军官,杀一名初级军官本官就封他为十夫长,杀一名高级军官就封为百夫长。十夫长和百夫长可以在战俘中挑选自己的下属编入西军。如果谁要是杀了这个方七佛,就封为管理5个百夫长的营官。”

    西军的兵制是10人为一小队设十夫长1人,10小队为一大队设置百夫长1人。5大队为一小营,设置营管带1人。2小营为1个大营,但是不设置千夫长,而由将领直管理,这些将领称为设置指挥使。指挥使有时候只是管理2个小营,有时候可以管理10几个小营。比如神机营由2个小营组成1个大营由种世智管理,铁甲连环马也是1个大营由折可求管理。怀德军5千人分别由种家四虎和鲁达率领。

    看见凶神恶煞搬的铁甲军,这些战俘们都噤若寒蝉。身缚绑绳跪在那里的起义军的军官们或破口大骂、或沉默不语、或泣不成声。

    各粥棚的军官们开始不耐烦用勺子敲着木桶,不断问:“喝稠粥还是稀粥?”

    唐四五这个粥棚排在前面的几个人都选择了喝稀粥,到轮到唐四五的时候,那个发粥的军官认出了他,说道:“这个粥棚你是第一个出来喝稠粥的,怎么这回不试试。”

    还没等唐四五回答,只见旁边的那个粥棚后传来一声惨叫,那边已经开始杀人了。唐四五听到了杀人声音一下子狠下心来。他暗想:反正自己上午已经得罪人了,最好能把那个自己指认出来的军官杀掉,以免后患。想到此处,大声说:“我要喝稠粥!”

    发粥的军官大喜,对他说道:“看跪着的两排军官,杀前面的就是十夫长,杀后面的就是百夫长。”说着就递给了唐四五一把钢刀。

    唐四五不管什么十夫长、百夫长的,他只想先杀了被他指认出来的那个军官。于是提刀就走了过去。跪在那里的军官,有些人开始对唐四五咒骂、有些人哀求、还有的直接尿了裤子。唐四五提刀转了一圈,发现没有那个他指认的军官。这让他多少有些丧气,于是随便选了一人,举刀就要砍。

    这个人吓得屎尿都出来了,哀求道:“我不是军官,我就想喝碗稠粥冒充军官的,饶了我吧!”

    唐四五对着面前的监刑西军问道:“杀这个人怎么说?”

    监刑的西军说:“就当十夫长!”

    唐四五说道:“我杀的官越大,自己也就当官越大对吗?”

    监刑西军道:“正是。”

    唐四五狠心一横,突然用刀指着绑在中心囚车上的方七佛说道:“今天老子就杀他!”

    唐四五这一下震惊的场上的所有人,折可求也听见了,他笑了,对着唐四五说:“好小子,有胆量,过来吧。”

    这时候整个战俘营一片安静,唐四五大步流星走向方七佛,对着方七佛笑了笑说:“都元帅,小的无礼了。”方七佛嘴都被西军用布条封住了,他拼命的摇晃脑袋,两眼冒出的都是绝望。

    唐四五如今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手起刀落方七佛脑袋落地了。

    战俘营的战俘看着唐四五仿佛看见魔鬼一样,纷纷后退。

    折可求笑了,说道:“好样的,给这个营管带加两块肉。”

    随着方七佛被杀,战俘营的惨叫声逐渐的多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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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玩转大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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