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把话说开
真的，要不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赵华芝就要翻脸，当场拂袖离开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赵华芝眸光冷厉，显然处在发火的边缘。
温悦儿也没试图挑起‘战火’，只摊下手：“实话实说而已。你不爱听，我保持沉默就是了。”
赵华芝深深吸口气，努力调整情绪，过了几秒，她重新开口：“你认识严二少的继母吗？”
“不认识。但是，我好像在网上看过有关她的新闻。”温悦儿据实回答：“外表看，挺讲究的一个阔太太。”
“嗯，那你认识吕明成吗？”
“认得。”温悦儿平静。
赵华芝清清嗓子，轻声：“我得到消息，严二少这起事故跟吕明成有关？”
温悦儿的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滞了滞：“真的假的？”
“虽然不是第一手消息，但我相信是真的。”
“为什么呀？”温悦儿茫然的神态做的很足。
“利益相关。”赵华芝总结到位。
温悦儿张大嘴：“这，多大的利益呀？”
“很大，大到你无法想像。”
好吧，温悦儿紧着眉头：“赵小姐，这么重要的线索，我认为应该跟警方透露。”
赵华芝慢慢摇头：“没有实证，我也只是听说，警方会采信吗？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那你跟我说是几个意思呀？”温悦儿慢慢理清思绪：“你，直接跟严谨说，不更好。”
赵华芝停顿了下，还是摇头：“不妥。我跟严二少，因为你的缘故，生了嫌隙，互动较少，我说的话，他未必肯信。”
“呵呵。”温悦儿笑起来：“赵小姐，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个罪人似的？”
“我说真的。”赵华芝直勾勾的剜着她：“就因为我跟你的份争，所以严二少，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
“是吗？我何德何荣呀？”温悦儿开着玩笑。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赵华芝冷哼一声：“我劝你悠着点，别高兴过头了。”
“我没高兴呀。”温悦儿一派无辜：“我呀，保持平常心。”
“我去。”赵华芝真的被她的用词给恶心到了。
温悦儿掩齿轻笑：“你看，我说的也是真的，你也不信对吧？人与人之间，互相信任咋就这么难呢？”
“少废话。”赵华芝快要被她装腔作势腻到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告诉你这件事，你去转告严二少，让他小心提防。”
“好的，我会的。”温悦儿也不道谢，她觉得这声谢应该由严谨亲自来说。
赵华芝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可是我赵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说。”
温悦儿盯着她，沉思：“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和严二少呢？你们之间不是生了嫌隙吗？你还这么为他着想？”
赵华芝听了沉默。
“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温悦儿咧嘴笑了：“其实你们很相配，天生一对，完美组合。只要多点真诚，我单方面认为你也许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赵华芝目光不怎么友好的横着她。
“赵小姐，别怀疑我的实话。我真这么想的？”温悦儿表情真诚，毫不做作。
“是吗？”
“是的。你们一个白富美，一个高富帅。门当户对，商场上又势均力敌，简直是天作之合呀。如果，在个性上更相得益彰点……”温悦儿啧了声：“世纪联姻的指日可待。”
赵华芝一直盯着她面部表情。
温悦儿说话的时候，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眼珠骨碌，更加没有露出明显的假笑，看着挺像实话的。
“温小姐，我真的看不透你。”赵华芝迷惑了。
“你当然看不透啦。你又不是X光。”温悦儿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跟严谨……”赵华芝想不通：“到目前为止，一点暖昧的关系也没有？”
温悦儿语塞了下，好像有点？
“你们没有挑明关系？”赵华芝追问：“那你天天跑医院，又一直陪护在病床前算怎么回事？”
“我……”温悦儿眨巴眨巴眼睛。
赵华芝耐心等她做答。
温悦儿情急之下，只能瞎瓣了：“我，我是受朱敏敏之托，照看严谨的。你也知道，虽然严家请了专业的护工，还有两个，但到底不熟悉嘛。有个熟人在身边，总是心安一点的。”
“朱敏敏？”
“对，就是严家的严讷讷小姐。”
赵华芝摆下手：“这个我知道。但是她请你照看严谨？”听着不靠谱呀？
哪有人请年轻小姑娘照料生病的年轻小伙子？这不，故意制造相处的机会吗？
“所以你们还在暖昧阶段？没有表白？”赵华芝听出苗头了：“难怪你那么大度？”
“嘿嘿，我一向很大度的。我也希望赵小姐在做人做事上大度。毕竟你可是名门望族的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大人要有大量。”
“切。”赵华芝鄙视：“我要是小气，我会过来一趟？”
“行行，知道了。赵小姐是有雅量的人。虽然前段时间把我当假想情敌，但总归来说，还是个有责任心有良知的女强人。”
“我，女强人？”赵华芝手指点自己鼻尖，对这个标签不太有兴趣的样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树一个敌人总归是件好事。
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自己也得拿出相应的态度回应呀。
温悦儿清清嗓子，坐正身姿，很凝重的看着赵华芝：“是的。我是真诚希望盈科在赵小姐的带领上，更进一步，蒸蒸日上，正能量满满，为南市的繁荣添砖加瓦。”
‘噗哧！’赵华芝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脸。
温悦儿瞬间敛起神色，略窘：“是不是有点像喊口号？”
“呃？我好像在听政府工作报告。”赵华芝抿紧嘴角，不让笑容咧到耳后根。
温悦儿俏皮的吐吐舌头：“哈哈，是有点那个语无伦次。但是我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咱们能不能摒弃前嫌回归正常生活？两人女人之间，不一定非得有友谊，但为什么非得水火不容呢？尤其是赵小姐你的格局，不仅仅局限在一个优秀男人身上吧？”
第441章 女人的和解
“同意。”从这一刻起，赵华芝对她刮目相看，并且还添加：“谢谢。”
她是盈科未来掌门人，眼界和格局不单只局限在严谨身上，她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远大的理想。
“当然，优秀又帅气的男人是稀缺物，成为抢手货也是必然的。”温悦儿笑吟吟的话峰一转：“只不过呢，死缠烂打很掉价就是了。”
赵华芝面皮一热：“我没有。”
她并没有对严谨死缠烂打，只不过借着合作的名义多见了几次面而已。
“我没说你，别急着对号入座嘛。”温悦儿其实是个小心眼，她借题发挥：“不过赵小姐，你欠我一句道谦。”
“嗯？”赵华芝诧异极了。
这年头在南市，还有人找她讨要道谦？稀奇呀。
“上次新悦酒店电梯事件，是你们不对在先。”温悦儿可不跟她玩虚的，直接挑明。
赵华芝深吸气：“可我们也没占到便宜呀。”
“这是两码事。”
“好吧，我道谦。”赵华芝能屈能伸。
温悦儿反而愣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还以为要扯一阵子皮呢？
“不过，温小姐，你们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吧？”赵华芝也开始跟她算账了：“别告诉我，你们没有想方设法侵入我的个人账号哦。”
“呵呵。”温悦儿咧咧嘴：“有吗？”
“没有吗？”赵华芝意味深长看着她。
温悦儿就掳了掳袖子：“你要这么算的话，那我问你，工商税务之类的上门突击检查我们咨询服务社，是不是你搞的鬼？”
赵华芝被将一军，怔了怔。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就是你了。”温悦儿抢先表态：“瞧瞧，玩阴的，你可是行家呀。”
“哈？你也别自称新手。”赵华芝露齿一笑。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不过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苗一秀尖锐的叫嚷响起：“悦儿姐，快快出来看看我的雪人。”
温悦儿还很好心邀：“要不要一起去欣赏下秀秀的杰作？”
“不了，我得赶回公司，开早会。”赵华芝起身拎起包，最后三字加重语气。
温悦儿扭头看墙上的钟：“不早了吧？早会早散了吧？”
赵华芝笑了笑：“九点钟的会议。对了，温小姐，如果哪天你厌倦了这一行想跳槽，盈科欢迎你的加入。”
“噢？”温悦儿大为意外：“我，行吗？”
“当然行。”
“我学历不高哦。”
“我们更看重能力。”
温悦儿就嘻嘻笑了：“谢谢你的夸奖。”
赵华芝点下头：“有机会再聊。”
“好的。”
送走赵华芝，温悦儿开心的转了个圈，快乐的奔向后院：“秀秀。”
“快来看！”苗一秀正在给她堆好的雪人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哇，这个雪人好像你哦。”
“什么叫好像？我就照着我自己堆的？怎么样？”
雪人也有幅眼镜，挺神似的。
“不错，很像。”温悦儿勾上苗一秀的脖子：“秀秀，你猜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吗？”
“为嘛？”
“我刚刚呀，跟赵华芝沟通一番后，一笑泯恩仇了。”
苗一秀不可思议扭头：“啊？真真的假的？你你们没当场动动手？”
“去你的。”温悦儿拧拧她的红鼻头，磨牙笑：“我们又不是那等没素质的泼妇，干嘛要一言不合打起来呀？”
“她说什么啦？”苗一秀哈气搓手。
“我就挑重点跟你说一下吧？反正，让我有些意外……”温悦儿砸磨嘴，简明骇要的转叙了下双方的言语。
苗一秀开始没认真听，慢慢就很专注，然后惊奇的瞪大眼：“哇哦！真真的没想想到呀！”
“是呀。我也没想到，她真的道歉了呢。”
“她她还真是有勇气呀。”苗一秀也相当的惊叹。
温悦儿踢踢雪，笑叹：“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上盈科的总监呢？”
“真的没没想到？她她原来，挺挺骄横的呀？”苗一秀还在惊诧中。
“人有多面性嘛。”
“她，她就这么放弃严二少了？”
温悦儿耸下肩：“应该没有呀？只不过她的学识和教养做不出死缠烂打堵门的破事。”
苗一秀缓缓摇头：“她没机会喽。”
“也不能这么说吧？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机会无限。”
“都都没时间相处，哪哪来的机会？”苗一秀感慨：“而且，赵小姐会越越来越忙吧？她她还能抽抽出空来谈恋爱？”
“呃？”
“只后只只怕她就就是得靠相亲联姻了吧？”
“相亲？她？”温悦儿直皱眉：“她可是白富美……”
“她同时也也是盈科下下一任当家人呢。”苗一秀很固执：“位置越越高，能能力越越大，责任也越大吧？”
温悦儿琢磨一回，有同感了：“也对哦。”
赵华芝真要被她爸当接班人培养，必须很用功才行吧？毕竟盈科不是小公司，管理一家上市公司，不是那么轻松的。
她有身份的加持，也得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将要坐的位置才行呀？
努力就代表付出，这个付出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时间。
“好啦，秀秀，我得去医院换回石叔了。你别待在雪地里，快回屋里暖和暖和。”
“知道啦。”苗一秀脸通红，不过手是热的。
严谨到底是年轻人，平时也注重健身，所以一天比一天恢复的快又好。
今天，他可以在旁人的帮助下，下床走几步了。
主治医生都夸奖：“按这个速度，不到一周可以出院了。”
“我巴不得明天出院。”严谨苦笑：“医生，我回家休养行不行？”
他待够了医院，做事不方便，工作也别扭。
“不行。”医生直接回绝。
温悦儿笑劝：“你别那么心急好吧？回家哪有这么专业的治疗团队呀。”
“整天躺着，腰酸背痛。”严谨扶着她走到窗前，看着一片白雪：“下雪啦。”
“是呀。你感受不到吧？”
“病房温暖如春，的确感受不到。”
温悦儿挤眉弄眼：“可是旁人的关心，你一定能感受到。”
“旁人？”严谨看着她。
温悦儿使个眼色。
严谨又找个借口把护工支开，这才心急追问：“什么意思呀？”
“赵二小姐，今早来找过我。”
第442章 表白
“她找你干什么？”严谨面色沉下来。
温悦儿俏皮的挤下眼：“跟你有关哦。”
“什么？”严谨茫然：“跟我有关？”
他还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抬眼看温悦儿一派轻松惬意，狐疑：“你在开玩笑吧？”
“我说真的。”
“可你的样子……”
温悦儿伸手抹了下脸，换上严肃脸：“真的跟你有关。”
严谨歪头打量她：“你？好吧，别吊胃口了。说吧。”
“是这么回事……”温悦儿没有拖延太久，就跟他详细说明了经过，末后道：“结局挺好的，我挺高兴的。”
“原来是这样。”严谨就笑了：“是值得高兴的事。俗话说，冤家宜结不宜解嘛。你们把话说开了，和解了，特别好。值得开香槟庆祝。”
温悦儿摆手笑：“免了吧，咱不图那个仪式。不过说正经的，她的消息来源，还很复杂呀。竟然用肯定的语气说跟吕明成有关。”
严谨慢慢躺回病床上，叹气：“盈科在南市也算是龙头企业，赵家在南市明里暗里的势力不小。有人向她通风报信，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理。”温悦儿为他掖下被角，问：“那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严谨阴沉了双眼。
温悦儿感兴趣：“怎么做？”
严谨露出神秘微笑：“我有个初步的概念，只不过有些细节有待完善。”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有。”严谨促狭笑：“好好照顾我就行了。”
“切。”温悦儿翻他一个白眼。
严谨挑眉笑：“给你一个接近我的机会。”
“谁稀罕呀？”温悦儿嗔他一眼。
严谨忽然轻轻抓着她的手，温柔的说了句：“我稀罕。”
“……”温悦儿懵了，这啥情况？
“我稀罕你。”严谨也是脱口而出：“弯弯，我挺喜欢你的。”
这……温悦儿措手不及，当场就傻眼了。
这算表白吗？
场合不对呀？程序也不对吧？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我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太合时宜，但是弯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老早就想说了，我喜欢你。你不要考虑做我女朋友？”
艰难的咽咽喉，温悦儿慢慢回过神，嘴角还是不可置信的呲牙：“这……我……”
她没有心理准备呀。至少没想到是今天，是现在，在病房听到这番话。
“呐，我很讲道理的，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严谨体贴的让她有个冷静期。
“五分钟？”好像不够耶。
严谨笑，故意曲解：“那就两分钟。”
“哎我说严谨……”温悦儿霍然站离他，搓着手，苦笑：“我，我那个，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吧？”
“怎么不适合？”
“你是严谨啊。”
严谨无语了：“是呀，我是严谨。我也没有多只鼻子多双眼呀。”
“你的家庭……”
严谨更加苦笑不得：“弯弯，咱们就试着相处，暂时无关家庭好吗？”
“哦，是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试试看？”温悦儿提炼出重点。
严谨噎了下：“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会真心以待。如果我们真的合适，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算了。”温悦儿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理解：“不要那么理想化，交往就是纯粹的交往，掺和了其他因素，就显得太功利了。”
“好。”严谨松口气。
这也是他最欣赏温悦儿的地方，某些事很有自己的主见。
若是别的女人听见：不能结婚为目的交往，估计会骂他一句流氓吧？
偏偏她很认为这种价值观。
交往就是交往，合适了才能进一步发展，若是感情渐深，那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五分钟还没到。”温悦儿提醒他。
严谨舒心笑：“行，我等。”
温悦儿的内心有所动摇，但她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下。
严谨从各方面来说，绝对的出类拨萃，人中龙凤也不分过吧。她一个普通家境的普通女孩能跟他交往看看，盘算下来并不吃亏呀。
只要在真心未明确之前守住最后底线，其实是她占了便宜。
能跟这么优秀的高富帅谈一段恋爱，多少人求之不得呀。
退一万步说，最后散伙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老年之后回忆起来，也不失为一段美好的往事。
嗯，心里转了无数的小九九，温悦儿差不多打定主意了。
五分钟到了，她还故意磨蹭了下一会，才略做羞意：“好吧，就试试看。”
“来，帮我把手机拿过来。”严谨一点也不意外。
“做什么呀？”温悦儿找着他手机递上。
“我发朋友圈啊。”
温悦儿一下子缩回手，拽紧他的手机，连连摇头：“暂时，不不用了吧？”
严谨纳闷：“为什么？”
确定交往，女生不都是特别希望男生发朋友圈圈昭示名草有主吗？她怎么反着来？
“我，我觉得吧？还是再等两天吧。”温悦儿扯扯嘴角：“用不着那么急。而且你还在养病，这么冒然宣告，也不妥吧？”
严谨寻思一回：“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不过我只手机是私人用途，基本上只有朋友，没什么不相干的人。”
“你的朋友，难保没有大嘴巴？”
严谨忽然想到什么，悚然一惊：“也对。”
若是得知他忽然有亲密的女朋友，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该不会转而冲着温悦儿下手吧？
一想到这一层，严谨后背冒冷汗。
大意了。
只顾着开心，没考虑后果。
“那我把聊天背景和朋友圈背景设置成跟你一样。”严谨总觉得该做些什么表达一下。
温悦儿没意见，还高兴：“好呀。我帮你设置。”
“来，坐到这边来。”严谨拍拍床头边。
温悦儿抿嘴笑了笑，倒也依从，坐到他身边，比原来的距离更贴近一点。
看着她设置一模一样的背景界面，严谨悄悄伸手，轻揽她的腰。
温悦儿一怔，稍稍侧脸乜视他。
严谨还无辜的迎视她的纠结的眸光。
护工推门而入，有些慌张：“严先生，有警察找你。”
“警察？”温悦儿和严谨交换个眼神，略略诧异。
第443章 笔录
“严先生，请你问现在方便接受我们进一步笔录吗？”是个中年警察，面相有点威严，眸光很锐利。
不知怎么看着他，温悦儿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石叔似的。
“可以。”严谨枕着靠垫，气色看起来不错。
“好，我们现在开始。”警察没有过多寒喧，开始一板一眼的做笔录。
出事当天，他们没有来得及当面跟严谨做笔录，都是通过目击者或救助者做的笔录，虽然也算详尽，到底没有当事人口叙来的真实。
温悦儿还是很自觉的。
警察办案，她没有赖在病房，主动退到门外守着。
警察问的很仔细，严谨也尽其所能的回答，双方合作愉快。
“最后一个问题。严先生，你近来有得罪过谁吗？”
严谨摇头：“这我说不好。我自问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明面上，我想没有得罪什么人。但私底下有谁对我不满，就很难说了。”
中年警察轻轻点头：“那么，你有怀疑目标吗？”
严谨只是迟疑了一瞬，还是缓缓摇头：“暂时没有。”
不过这一瞬还是被警察捕捉到了，他目光敏捷的盯着严谨：“严先生，你再好好想想。这对破案有大的帮助。”
严谨还是没有说出吕明成，只是苦笑：“警官，我要是有怀疑目标我早就提供给你们了。刚才，我只是想到大半年前发生的一起车祸。当时我在外地，也出了车祸，然后差点车毁人亡，但最后事故调查，结论却是意外。我突然想起来，不会这么巧吗？”
“你大半年前发生过同样的车祸？”
“是车祸，唯一的不同是，当时没有人故意别车，没有目标人物出现，就是刹车忽然不太灵。我怀疑不是意外，是人为。”
中年警察还是示意记笔录的搭挡：“记下来。”
“严先生认为这两起车祸，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有这个想法，但我没证据。”
“好，这样，你把那起车祸经过讲一遍。”
“行。”严谨还记得一些细节，虽然过去了大半年。
他说：“我记得是暮春天色，我开车准备去某地度假自驾游。然后，趁着天气好，大清早就出发了。经过山路，没有一辆车，也看不到早起的行人，我就略微开的快了点……”当然这个快了点，他是含了水分的，不过警察也没有追问。
“前方有拐弯，我就开始减速，却怎么也减不下来，我踩刹车，刹车失灵，然后在拐山道的时候，惯性作用，我连人带车摔下山坡，我记得当时天翻地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中年警察这才淡漠问：“请问你当时车速多少？”
严谨讪笑：“呃，这个，不太记得了。比平时稍微快点吧？”
“也就是说你超速驾车？”
“没有吧？”严谨还不想承认。
中年警察瞄他一眼，知道他心虚，转而问：“后来，事故车辆送去检修了？得出的结论是意外？”
“没错。”严谨叹气：“刹车失灵怎么能是意外呢？明明是人为做手脚吧？”
“如果你认为是人为，当时报警了吗？”
“没有。”严谨认真：“只是我这么觉得，没有实证，我就想不麻烦警察同志们了。”
中年警察不理会他的俏皮话，继续问：“你是独自一个自驾游？”
“是的。”
“那辆车是在当地租的还是你本人的？”
“是我本人的。”
中年警察就纳闷了：“你自驾游，出发前没有检查车身状况吗？”
要出门，自驾游，老司机都知道要做一番事先检查吧？就怕中途掉琏子。
“我出前，对那辆车进行了全身大检修，没有问题。”严谨保证：“在我从京市出发后，一直很顺利。刹车也是正常的。”
这么听着，好像没什么疑点呀？
中年警察就皱眉了：“你是自驾游，一个人没有同伴，开车离开京市有段距离了，一直都顺利，没问题，对吧？”
严谨犹豫了下：“嗯，对。”
“那么，你当时，就是你发生车祸之前，把车停在哪里？”
“停在旅馆的停车场。”
中年警察点下头：“这么说，唯一能做手脚的地点就是旅馆停车场了？”
“说的对。”
“你在事后调取了旅馆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吗？”中年警察一看就是资深刑警，每句都问到要点，不多废话。
严谨惭愧摇头：“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时间再去那家旅馆，我都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装监控。因为那是一家看起来像是民宿的旅馆。”
中年警察无语的看着他：“严先生，你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最佳时机，所以，现在如果重新调查大半年前的事故，难度很大。”
“我知道，这是我的疏忽。”严谨自己也好笑：“我并没有要两案合并的意思。只不过想到同样的车祸，又发生在我身上，感觉很蹊跷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只要严先生报警，两案可以合并。但调查难度增高。”中年警察倒是很实诚。
严谨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还可以报警吗？”
“如果是人为做手脚，那就是杀人未遂，属于刑案，任何时候报警都可以受理。”
“哦，这样啊，那，我就再报一个？”严谨都没抱什么希望的。
中年警察又无语了。
这什么人呀？报警跟闹着玩似的。
“确定吗？”正式报警后，就得送达回执。
严谨看一眼门口，他迟疑片刻：“算了，就不增加你们的办案难度了。南市这起车祸，你们查清楚就好了。”
“那好。”
“哦对了警官，事发地段有监控吧？请问你们调取了监控视频了吗？有没有拍到嫌犯？”
“我们第一时间就调取了事发地段所有监控。很遗憾的告诉你，没有拍到嫌犯，车辆也是偷来的。”
严谨似乎并不意外。
对方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自然将一切后路都考虑清楚了。
“这么谨慎，会不会是惯犯老手呢？”严谨暗示警察：“请问你们有没有对南市所有无业游民进行一次排查？”
“请严先生放心。有任何破案的线索我们警察都会全力以赴调查。”中年警察不否定也不肯定，就是告诉他，警察怎么展开工作，不用他来教。
第444章 马前卒的试探
“当然，当然。”严谨还能说什么呢？
他本来还准备进一步暗示那伙人可能逃离南市了，为警察减少下排查工作的。
竟然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办案流程，那就不多此一举了。
送走警察，医生查房换药，又差不多到中午了。
两个护工先去吃食堂吃饭，温悦儿才找着机会笑吟吟问：“警察怎么说？”
“他们还在查。”
“你没跟他们说，那伙人也许离开南市避风头了？”小喽罗找不到，线索就断了。
“我暗示了，不过无效。”严谨伸手握着她的手，苦笑：“弯弯，我忽然觉得，你当初拒绝我的委托，好像很有道理。”
“什么委托？”温悦儿快要记不起来了。
“呶，就是我说在外地出车祸……”
稍加提醒，温悦儿想起来了，哈哈笑：“什么叫很有道理？是相当有道理好吧。”
“是呀。”严谨轻叹：“家族有内鬼，你不想被牵连，其实是人之常情。”
温悦儿安抚的拍拍他：“别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养伤。”
“嗯。”
午后，出太阳了，地上的雪慢慢在被融化。
吕明成提着一堆营养品笑容可掬的出现了。
“二哥，你好点没有？”
“你又来干什么？”严谨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嫌弃。
吕明成讨好道：“姑姑知道你受伤出事了，让我代她来看望你。”
“哦。”
吕明成也看惯了他的冷面，没事人似的打量他，欣喜：“二哥，你看起来恢复的很好，可喜可贺呀。”
“是吗？”严谨散漫。
“你放心养伤，酒店的事，暂时别操心。”
“什么意思？”
吕明成忙摆手：“没啥，我的意思是，养病要紧。”
严谨直勾勾瞪着他：“新悦酒店是我的心血，你休想染指。”
“嘿嘿，二哥，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资格染指新悦酒店呀？”
“知道就好。”
两人一直不对付，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
吕明成硬是找读话题，严谨压根不接茬，温悦儿边上听着替他难堪。
“吕先生，严二少要休息了，你没事的话请先回吧。”温悦儿出头替他送客。
吕明成却嘴脸一变：“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表兄弟讲话，轮到你插嘴？”
温悦儿抿抿嘴，就要破口大骂了。
“吕明成，你才不是东西。”严谨果断维护：“弯弯是我……”他机灵的瞅一眼温悦儿，对上她的眼色，不情不愿改口：“是我发言人。她说的话就代表是我说的话。明白吗？”
吕明成吃惊不小：“二哥，你，你几时换发言人了？”
“管你屁事。没事快滚。”严谨都出口成脏了。
吕明成显得更惊诧：“二哥，你，你怎么骂人？”
“我骂的不是人。”
“我，我要告诉姑姑去。”吕明成恼羞了，真的待不下去，指着病床上的严谨，色厉内茬的退出病房。
温悦儿特意走到门口，看着他急步匆匆离开。
停车场，吕明成坐上车，没有系安全带，而是打了个电话，严肃神色：“姑姑，是我……我现在在医院。严谨恢复的不错，看样子很快就会出院。那个女人，温悦儿是吧？在他身边。我稍稍跟护士妹妹打听了，这几天，她天天准时来。陪一天，到六多点多才离开……嗯，一直待在病房哪也不去，医生护士都在暗中传他们是一对情侣……”
吕明成把侦查到的情况一一汇报后，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提示：“什么？小诙要过来？真的假的？老爷子发话了？可是严谨一定不会同意的……当然当然。他现在病秧子一个轮不到他反对，不过他在酒店这大半年，多少有心腹势力，只怕……嗯，对他那个首席助理，是的姓黄，被我拿下了。虽然没有吃的死死的，反正她不敢轻举妄动……”
也不知电话那一头说了什么，吕明成惊叫一声：“啊……让她助力？这？她，她跟我好像不是一条心？行，我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吕明成旋转着手机，目视前方不知想什么，然后啧一声，拨了个号码。
“嗨，宝贝，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黄鹃接到这个电话时，正在办公室刚坐下歇会，翻着白眼：“累死了，没空……下班来接我吃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订好餐厅了？行呀。”
反正不能让吕明成占尽便宜，她也要占占他的便宜。
这不，快过年了，她看中一款大牌包包，有点小贵，舍不得荷包大出血，要是能忽悠吕明成买来送她，再好不过了。
……
“你有没有觉得吕明成今天来的古怪？”严谨问温悦儿。
温悦儿点头：“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似的？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严谨抬头看着天花板：“别的还好，他无缘无故提到酒店，我心里就……不行，我得打个电话探探大哥的口风。”
温悦儿帮他拨号码，接通后，那一头是严让的助理接的，让他等会在再打来，严让正在会议室开会呢。
“严谨，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酒店会被人接手。”
温悦儿没意识到严重性，反而：“这有什么不好吗？你就又可以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富家阔少了。豪车名表随便买。”
严谨无奈瞥她：“再继续被人当无所事事的败家子？你就这么希望自己的新晋男朋友这么没出息？”
“老实说，我觉得无所事事的败家子跟没出息是不划等号的。”温悦儿的三观就是这么清奇：“能当个闻名于世的败家子，那是很多人的一生梦想追求好吗？”
严谨被她逗乐了：“简直要被你的歪理打败。”
温悦儿正色：“我是说真的。当一个混吃等死还有很多钱花不完的米虫，是我的梦想哦。要不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谁乐意起早贪黑上班干活呀？”
“好好，你这个梦想很好，我来帮你完成。”
“真的呀？”
“前提是我得有自己的事业。”严谨把道理圆回来了。
这么一说，温悦儿明白过来了，立马跟他同仇敌忾，义愤握拳：“对，严谨，新悦酒店不能让别篡夺了去，那可是你这大半年的心血和为之甩脱败家子名号的事业啊。”
“你逗死我了！”严谨对她的变脸术有了更深的认识。
第445章 谁对谁耍流氓？
“哦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温悦儿一惊一乍的。
严谨忙：“什么事？”
温悦儿摸出手机，翻到相册，指着其中一个头发比较少的中年陌生男子问：“你认得他吗？”
严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摇头：“不认得。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是谁？”
“这个人，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温悦儿是个急性子，噼哩啪啦将这两天回家路上的新发现告诉了严谨，还得意：“我让秀秀查找监控，果然被我们逮到了。”
严谨却听的心惊肉跳：“竟然有人跟踪你？幸好没什么事？不然，我，我……怪我！”
“跟你无关吧。”
“如果你不是要在医院陪我，怎么会摸黑回家呢？是我太自私！”严谨很内疚：“其实我应该考虑到，给你派个司机的。”
“行了，我哪这么娇气呀。再说这种事，防得了一时防不得一世，该来的总是会来。”温悦儿一点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这茬别提了，你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咱们接着说。”
“哦。”严谨缓缓舒气。
他还在自责反省，不过同样竖起耳朵听温悦儿继续话题。
“这个人呢，我们怀疑他是京市的狗仔记者或者私人侦探？”
“哈？”严谨是万万没想到。
“查到他的资料是自由职业，而且运用摄像机比较多，结合事实来分析，他是这两门职业的可能性比较大。”
严谨马上接受了这个猜测：“有道理哦。”
“所以呢，我把他照片下到手机，请你认一认。你是京市人，认识的人多，也许会对他有印象。”
严谨皱眉：“没有，完全没有。”
“可能，你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同一个圈子的人，这种三教九流人物，你压根没放在眼里吧？”温悦儿给他找了理由。
“呃？这个……”严谨想否认来着，却无话可辩。
“你不认得没关系。现在不是在等你大哥严让的回电吗？能不能顺便请他帮忙查一查这个人？”温悦儿快人快语建议：“就是，查一查这个人最近接了谁的单子？这样不就很快知道是谁想查我底细了吗？”
“行。”严谨二话不说同意了。
温悦儿收起手机，还跟他预估：“你说，到底是谁远在京市对我感上兴趣了？”
“这，我不知道。”严谨目光微闪，显然瞒着什么。
不过温悦儿还在认真思索：“会不会是马嘉晴呢？”
“谁？”
“哦，一个演文艺片的女演员，过气了。是你女神路小丛的冤家对头。”
严谨嗔怪的翻她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别提这茬？”
“不能。”温悦儿笑嘻嘻：“这个路小丛呀，以后，只怕会不定时出现在我面前晃哦。”
“为什么？”严谨有兴趣了：“话说，你上回到京市办路小丛的委托，到底是什么事？”
“嘿嘿，这个事呢，是家事。我是很想告诉你的，但我要先征求当事人同意才行。”
严谨不解了：“干嘛要设门槛？家事，是丑事吗？”
“不算是吧？反正，这事说出来，你可能要惊掉下巴。”温悦儿故做神秘笑。
严谨倒被她吊起胃口，催：“弯弯，告诉我吧。别卖关子了，稍稍透露一下。”
“我坚持原则。”温悦儿晃晃手机，挤眼笑：“我问问当事人哈。”
“问谁？路小丛吗？”严谨一头雾水。
温悦儿抿着嘴欢乐的摇头：“不是。”
“谁呀？”严谨就更有兴致了。
温悦儿跳到窗边，摇着手机：“稍等哈。”
她低头编短信发给石叔：石叔，跟严谨闲聊中到他的女神路小丛，然后他问起上次我们去京市委托案，他很想知道结果，我要不要如实告之他呢？
过了片刻，石叔回复：随你。
温悦儿盯着这两字考虑了一阵，想想还是自己坦白了：哦对了，我刚刚答应了严谨的表白，试着当他的女朋友。
没想到，发送成功后，电话就秒响。
石叔竟然一点也不沉稳，马上打来电话问：“弯弯，真的假的？”
“嘿嘿，石叔，是真的呀。”温悦儿冲病床上的严谨俏皮的做个飞吻，惹的严谨心花怒放。
“怎么他，他这个时候表白？”
“是呀。场合和时间都太不按套路出牌了。不过他看起来很认真，我也不讨厌他，是吧，这么一个优秀高富帅摆在面前，我不下手，岂不要后悔终身？”
严谨听到了，只有苦笑的份。
石叔也不是来反对的，而是站在长辈的立场劝：“会不会太草率了？”
“不会呀。就谈个恋爱而已嘛。又不一定结得了婚。年轻嘛，就要多尝试，就算跌倒，还是有力气站起来的。”
“喂！”严谨抗议了，大声：“弯弯，这不像话呀。”
温悦儿冲他挤眼笑，听着石叔不认同：“不以结婚前提的交往这不是耍流氓吗？”
“谁对谁耍？石叔，你焉知我不是女流氓呢？”温悦儿真的没太计较这些个东西。
石叔听的无语了：“弯弯啊，你这想法是不是太新潮了？”
“年轻就是要新潮嘛。老古板属于过去式。总之石叔，你放心吧，我成年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我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行吧，就你们好好相处，做为长辈，希望你们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温悦儿敛了敛神色：“嗯，谢谢石叔。那，路小丛的事，可以跟他说一说了吗？”
“竟然是自己人，就随你决定。”石叔真的很通情达理。
“谢谢石叔。”
挂断电话，温悦儿走回病床边。
严谨眼神古怪看着她走近。
“严谨，你这是什么眼神呀？”温悦儿在他面前晃晃手：“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离经叛道？”
“呃，是有点。”严谨看着她：“不过，我喜欢。”
温悦儿皮笑肉不笑：“哪句是你最喜欢的？”
“就那个女流氓。”
“我呸！”温悦儿含笑带嗔的假装啐他。
严谨也笑了，拉过她的手道：“弯弯，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温悦儿坐到床边，柔和声调：“我也是啊。”
第446章 太难了
“啊？石叔是……”温情脉脉过后，温悦儿俯在他耳边告之了路小丛委托内容，严谨失态的差点从病床上蹦起。
“淡定。”温悦儿轻轻按着他双肩，微笑：“没想到吧？”
严谨脸上的惊愕之色还没消除，眼珠放大：“这……”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吧？
而且，这两人打死他都不会联系在一起。
太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吧？”
“没想到，我是怎么也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严谨皱眉回想了下：“不太像呀？”
“你女神微调过的。”
严谨还是摇头：“会不会搞错了？”
“错不了。虽然没验基因，但人家妈还在呢？”
严谨昂头望向天花板：“太神奇了。”
“对吧，很震惊吧？”
“太震惊了。”
温悦儿就顺势解释：“所以，当初我让石叔停了你这边的调查，火速赶到京市，就因为这事吧，太重要了。”
“理解，我完全理解。”
温悦儿又笑：“我也理解你的失态，当初我确认后，也是想不通。”
“那最后，石叔的前妻……”
温悦儿又趴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一阵，严谨瞬间又瞪大眼：“啊？怎么这样呀？”
“一波三折对吧？所以我们就差不多接了路小丛两个委托单，才迟这么久回南市。”
严谨点头：“明白了。”他脑子反应还是很快，马上就串连起来：“你刚才提到了马嘉晴，说什么她有可能查你底细？因为你们结了梁子？”
“嗯。她最后的下场是回到老家津市，当然她也没吃什么亏，至少路央会给她一笔钱吧？具体数目就不清楚了。”
“哦。”严谨也认为这样的处理方式还算体面，没有撕破脸大吵大闹。
“那你为什么还在怀疑马嘉晴呢？”
温悦儿无奈：“因为我在京市，自认小心谨慎，没得罪什么人，也就她，当面在言语中起了小小的冲突。”
“不会是她。”严谨好像有所指：“她一来过气了，二来退出京市，三来没势没财的，怎么会针对你呢？”
“嗯，也是哦。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京市有谁会请那个男人跑来南市跟踪我？”
严谨又心虚的瞄了瞄她，欲言又止。
“哦对了，严谨，路小丛身世的秘密，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呀。”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而是她跟石叔还没相认呢？”
这下严谨就闹不懂了：“为什么呀？不是经过她母亲认证的吗？难道她嫌贫爱富？”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温悦儿抿嘴乐了：“她就是吧，可能这么多年一直音信无全，觉得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从来没见过，冒然相认，她过不去那道坎。”
严谨还是不明白：“那她为什么要委托你寻找亲生父亲呢？”
“因为心里的执念吧？就比如说，一个人从小被收养，等她长大后，无论养父养母对她多好，她内心深处总是想知道亲生父母在哪里，是什么样吧？不一定非得相认，就是解开心里一个结吧？”
说的有点笼统，不过严谨懂了。
“明白了。理解。”
温悦儿又轻叹：“别看石叔好像不介意的样子，其实我想，如果路小丛肯叫他一声爸，石叔不定多高兴呢。”
“这是当然的。”
“可惜，这种事吧，我们都帮不上忙。”
严谨同意：“只能她自己想通了。”
“哼，不过我偏不信邪。”温悦儿挑挑眉头，挤眼笑：“我还保留着路小丛的联系方式，我打算隔三差五的就跟她敲敲边鼓，慢慢瓦解她心里的防线，争取在农历新年之前，她们父女能吃顿团圆饭吧。”
严谨真的苦笑不得：“理想很美好，我替你加油。”
“哎，你就没点想法？”温悦儿还轻轻捅捅他。
“什么想法？”严谨莫名其妙。
温悦儿挤眉弄眼：“找我讨要路小丛的联系方法呀？我有她电话和微信哦。”
“讨来干嘛？”严谨斜眼瞅她。
“就，沟通交流呀。她不是你女神吗？”
严谨怄到翻白眼，抬手抚额，吐气：“我说弯弯，你能不能别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呀？我当初也不过是偶尔提了一嘴觉得她的外貌有别于其他的女星而已，怎么就成我女神呢？”
温悦儿还笑眯眯反问：“不是吗？”
“不是。”严谨先是正色否定，又笑看她：“我女神就是你啊。傻瓜。”
“谢了哈。”温悦儿一听就知道这是虚话，连连摆手：“我的最大优点就是自知之明。就我这外貌离女神差得远呢。”
严谨无语了：“你不差呀。”
“反正就是不影响市容市貌吧？但比明星肯定是差一大截的。所以呢，严谨，你夸我的别的都行，要是说我是女神什么的，我就感觉怪怪的。”温悦儿耿直的快过头了。
严谨好笑又无奈：“我可是真心实话。你偏当我是虚假客套。唉！我太难了。”
温悦儿就不自信的摸摸自己的脸：“是吗？”
玩笑间，电话响起。
温悦儿代他接通，是严让的声音：“阿谨，什么事？”
“大哥，帮我查个人。”
“嗯。”严让同意了。
兄弟二人交谈了细节，严让表示：“等我好消息。这事应该不难。”
“好。”
“对了，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多了。”
“找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严谨转了话题：“大哥，还有件事帮我打听下。”
严让只一个字：“说。”
“严诙还在京市吗？”
严让顿了几秒，才啧了声：“这个事呀。别打听了，我知道。老三，这两天就会去南市接手新悦酒店。”
严谨激动了，挣扎坐直：“大哥，确定吗？”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爷爷亲口在饭桌上宣布的。”
严谨呆滞了。
手机那头传来严让的安慰声：“阿谨，你别着急。爷爷的意思是你现在受伤在医院，群龙不能无首，尤其是年底了，正是酒店业黄金旺季，不可能没有当家人主事。虽然你恢复良好，可以视频开会，遥控指挥，总归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第447章 暂不打算公开
温悦儿这爆脾气，听不下去了，对着手机打断严让，反问：“严让，你就没投反对票吗？”
乍然串出个女人的声音，严让不悦了：“你谁呀？”
“我，温悦儿。”
“哦是你呀。”严让倒不意外，只说：“我们两兄弟说话，你插什么嘴呀？”
“我，我现在是严谨的贴身照顾兼发言人兼保镖兼生活助理。”温悦儿随口就瞎瓣出一堆名头。
严让可不是吓大的，还嗤的笑出声：“咋的，严谨卖身给你了？”
“呃？反正，他的一切，我有权过问。”温悦儿甩甩头，强硬：“别岔开话题，我问你。饭桌上，你就没多问一句你家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严谨叹气，他也有点想知道为什么？
严让静了静，大概隐约明白这两人关系匪浅，否则旁边的严谨不会让温悦儿这么放肆。
“原因不是说了吗？新悦酒店不能群龙无首。”
“为什么是严诙呢？”
严让无奈：“因为就他最闲呀。我倒是想替阿谨管一管，可我这手头也一大堆事要忙呢。哪里管得过来。”
“严诙过来是正式接替还是临时性质的？”温悦儿不懂做生意，但问题很一针见血。
严让默了默：“听爷爷口气是临时性质的，但是，到底是怎么样，难说。”
“最后一个问题。”温悦儿很严肃：“当时在饭桌上，你们家人都在吗？”
“都在。这是我们家规定的家庭聚会日。”
“好，那么严谨的父亲，是什么态度？”
严谨看着温悦儿，眼神感动又温柔。
严让又是静了片刻，好像在斟酌语句：“二叔呀，他，他没反对。”
“他就没多问几句吗？”
“没有。”
温悦儿翻翻白眼，把手机递回给严谨：“我问完了，你们聊。”
“弯弯，谢谢。”严谨接过手机，对严让：“也谢谢大哥。”
严让没放过他，在那一头低声问：“这丫头跟你什么关系？”
“我女友。”
“啥？”严让惊呼，随后不相信：“真的吗？阿谨你别开玩笑呀？”
“千真万确。”
严让就哈哈的笑：“可喜可贺。一会我转个大红包给你。恭喜你呀，这么多年，终于有个正式的女朋友了。”
严谨看一眼不远处的温悦儿，微笑：“好。不过大哥，我们暂时不打算对外公开。”
“为什么？”
严谨又看一眼温悦儿，后者转过身削水果。
他捂着手机，轻声：“怕有人对她不利。”
严让轻声的嘶一声，叹气：“不至于吧？”
“防范于未然嘛。”
“我说阿谨，你是不是过于小心了？”
“大哥，信我这一回吧。我这次出事，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这我知道。”
“如果我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跟吕明成有关，你信吗？”
这次严让静默时间长了点。
严谨苦笑。
他遇到的那么多次事故，就连严让都认为大多数是意外，并非人为。也觉得他提防继母之心是不是过了点？
虽然后妈大部分恶毒，可总有几个清流例外吧？
何况严谨的继母无论是在家族内部还是对外形象，都还可圈可点，不像是那种不择手段心肠狠辣的女人。
“有证据吗？”过了好久，严让才问。
“没有。”
严让就保留了态度：“阿谨，你不要想太多了……”
“大哥，快到医院查房时间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拜托你查的那个人，请尽快，我等你好消息。”严谨不想听大哥的那些泛泛的劝导。
严让只得：“好，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拜拜。”严谨先挂了电话。
温悦儿用小叉子递上一小块哈密瓜到他嘴边。
严谨听话的一口吃了。
再递一块，也吃了。
递到第三块，严谨摇头：“饱了。”
“你胃这么小？”温悦儿收回叉子放到自己口里。
严谨是心情不太好，当然也就胃口不好。
“弯弯，我真的很怕连累你。”严谨语出惊人。
温悦儿嚼着水果，漫不在乎：“怎么啦？我一贫民，有什么好连累的？”
“那个……”严谨还是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温悦儿发现了他吞吞吐吐。
严谨低头：“我……”要不要跟她说呢？
他怀疑那个跟踪的京市自由职业者，很可能是他继母主使的？
这关头，医生查房来了。
严谨的伤势恢复的真心不错。当然这得益于这家私立医院的精湛手术和进口昂贵的药物。也离不开陪护的精心照顾。
医生甚至宣布：“严先生，你可以试着下床活动。”
“可以吗？”严谨惊喜不已。
“可以试一试，慢慢来。当然不宜活动太久，如果有什么不适应当马上叫停。”
“那就现在吧？”严谨跃跃欲试。
于是在医护人员和护工的帮忙之下，躺了这么几天的严谨终于可以试着下床了。
有护士帮忙，严谨试着走了两步，感觉还行。虽然伤口隐隐有点疼，不过总体很好。
“照这样下去，不到一周就可以出院了。”温悦儿也替他开心。
“嗯。”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石叔和苗一秀一块来了。
“秀秀？”温悦儿颇为惊讶。
苗一秀举举水查篮，笑眯眯：“探望病人。”
“谢谢。”严谨挺高兴的。
苗一秀例行公事问：“你你好点没？”
“好多了。”
“哦。”苗一秀也不太会人情世故，就把温悦儿扯到一边，低声：“悦儿姐，是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石叔说，你你们交往了？”苗一秀眼眸里全是兴奋的小火苗，那是八卦之火在燃烧。
温悦儿捂捂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笑弯弯：“是呀。”
“哇哦！”苗一秀欢喜的要跳起来：“太好了。”
“嘘，秀秀，暂时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苗一秀冒问号。
“现在是非常时期嘛。低调，低调。”温悦儿给出如此的解释。
好在苗一秀单纯质朴，马上就相信了，捂捂嘴，点头：“嗯。”
病床那一头，石叔可没过问严谨的私生活，而是一副来办公事的态度，低声：“我托人盯着吕明成，你猜他最近跟谁走的比较近？”
严谨想知道：“谁？”
“你的助理黄鹃。”
第448章 扣押公章
严谨脸上立刻浮起惊讶之色。
他不可思议再次反问：“谁？”
石叔也一板一眼：“你的助理黄鹃。”
“黄鹃？”严谨念名字，还是不敢相信：“她，跟吕明成关系匪浅？”
“对，是这个意思。”
严谨还抱着一丝希望：“吕明成来酒店找过我。黄助理帮我挡了几回，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会不会只是碰巧遇上？”
石叔无情粉碎他的希望，正儿八经：“不是碰巧遇上。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在某家高级餐厅共进晚餐，然后去某家酒店开房了。”
严谨扭开脸，垂眸不语。
“第二天，他们还去逛了某商场奢侈包包店。黄小姐看起来是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石叔只是转叙，毕竟他是花钱让人暗中盯着吕明成而已。
“怎么会这样？”严谨脑子还有点蒙。
石叔答不出来，只是公事公办的问：“严先生，这位助理，是你亲信吧？”
“可以说是的。”严谨对黄鹃还是很信任的，尤其工作上，她干的不错，越来越上手。
石叔就提醒了：“如果你的亲信成为吕明成的人，那么以后要多留个心眼了。”
严谨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温悦儿和苗一秀两个偷偷笑着走过来，他忽然抬眼：“对了，有件事，我得马上着手。”
他拿过手机开始拨通电话。
温悦儿以眼神询问石叔，后者轻轻摇头。
“喂，黄助理吗？马上过来一趟？对，就现在。带着公章和我的私章一起，是的，就是现在马上。我有急用。”
挂了电话后，严谨吐口气，忧心忡忡：“但愿来得及。”
“出什么事了？”温悦儿轻声问。
“严诙要来接手酒店，我还侥幸的认为，他应该会有一个过度期。但是如果有内部员工暗中相助的话，他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温悦儿聪明猜到了：“黄鹃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对你忠心耿耿吧？而且她对你除了是老板的关系之外，还有几分倾慕吧？会成为严诙的助力而不是阻力吗？”
严谨好像有点累，闭上眼：“问石叔吧。”
温悦儿和苗一秀一齐看向石叔。
清下嗓子，石叔就简时骇要的说了说黄鹃跟吕明成的最新近况。
“啊呀。”温悦儿低声惊呼，随即低头。
苗一秀反应就强烈了点：“他他们两个，怎么会呢？感觉不不搭呀？”
“很搭好不好？”温悦儿清清嗓子：“年纪相当，相貌也差不离，家世的话，也差的不多吧？”
“悦儿姐，你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呀？”苗一秀终于敏锐了一回。
对哦，为什么呢？
严谨也诧异，这个消息很重磅，按理来说，温悦儿头一回听到话，应该很震惊才对。
她却小小愣了下，就平静的接受了，太不对劲了。
“嘿嘿，因为吧，我，我跟他们都不熟，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啦。”温悦儿嘻嘻笑。
石叔也歪头看向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淡定反而很引人侧目。
“好啦，下一个话题。”温悦儿冲着严谨使个眼色，意思是‘稍后告诉你。’
严谨接收到了，轻微的点下头，清清嗓子：“等黄助理来了再说吧。”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黄鹃才匆匆赶到，手里还拎着一个当季新款名牌包包。
“严总。”黄鹃一扫病房。
哟霍，人不少呀。
“黄助理，这个包包最近很红呀，很难排队买到耶。”温悦儿的开场白独特。
黄鹃挪开包包，没搭理她只是走向严谨：“严总，你让我带的东西都带来了。”
“给我。”
黄鹃侧头看一眼温悦儿。
“我知道，我们回避。”温悦儿乖觉的举举手。
等人都离开了，黄鹃才把严谨私章拿出来，还有酒店专用公章等物。
严谨拿在手里，仔细检查。
有一种不妙感油然而生。
好像被复刻过，也就是有人拿着他的章去重新翻刻了一个。
这么说，就算他把私章收回，还是没用吗？
又检查公章。
怎么说呢，公章他是无权收回的，但他可以扣押啊。
只是公章也有被翻刻的痕迹。
“黄助理，酒店最近内部士气怎么样？”
黄鹃受宠若惊，忙小心应对：“都挺好的。员工一致等着严总早点康复回去上班呢。”
“年底奖金福利这些结算出来了吗？”
“嗯，差不多快弄好了，就这两天的事。”
“好。慢慢弄，没关系，最要紧别出错。”
“是。”
严谨又佯装漫不经心问：“我不在这些天，吕明成没去酒店闹事吧？”
黄鹃面皮轻轻一抖，慌忙摇头：“没有。”
“他有跟其他高层接触吗？”
“也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
黄鹃有些心虚的瞅瞅他，骨碌眼珠，装做认真想了一阵，还是摇头：“没有。至少我没看到。”
“他有没有跟酒店哪位女员工走的近？”严谨意有所指问。
黄鹃差点要倒抽冷气了，好在她也不是新人了，到底沉住了气，张张嘴噎了噎，才否认：“据我所知，也没有。”
严谨就望一眼天花板，眯起眼：“他最近这么本分了？这不像他的个性呀。”
黄鹃不敢搭腔，只有低头垂眸。
“跟我说说酒店的入住率？”
“哦，好的。”黄鹃只好当面汇报酒店的业绩。
她是首席助理，得到的数据都是经过统计的，张口就来，倒也没出错。
“黄助理，你做的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严谨看看窗外，夜色将临。
黄鹃乖应：“谢谢严总。”
她看一眼严谨手上的公章，小心：“严总，这个公章……”
“哦，暂时先放我这里。你需要用的话，拿文件过来盖章就好。”
黄鹃快哭了，这不折腾人吗？
“不是，严总，我……”
“天不早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去吧去吧。”严谨无视她的真实意图，还一副很关切的口吻。
黄鹃鼓起勇气：“严总，公章还是由我保管着吧？酒店离这里，实在太远了，我怕有些文件加急，会，会来不及。”
“不会出现来不及的状况，如果有，我来承担后果就好了。”
严谨好像在给她吃定心丸，但黄鹃的心却一直七上八下的。
第449章 人至贱则无敌
“干嘛，我这正忙着呢？”吕明成接到黄鹃的电话很不耐烦。
他刚跟某个小有名气的网红约好泡吧开房快活一晚的，看到黄鹃来电，不打算接的，可又碍于两人现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情不愿的接了。
黄鹃一听他这语气，也就不高兴了：“你忙什么？你一天天的忙什么呀？忙到没空接我电话？”
“哟，我说鹃儿，进入角色够快呀？怎么滴，查岗呀？切。”吕明成好笑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他老婆查岗呢？什么态度嘛。
黄鹃冷笑一声，不跟他贫嘴，直接：“我刚去见了严总。”
吕明成静了一瞬，问：“他找你什么事？”
“想知道呀。过来，地址发给你。”黄鹃也学坏了，她才不会那么轻易的透露消息，至少敲一顿。
吕明成犹豫：“你搞什么呀？电话里说不行吗？”
“不行。来不来随你。反正严总找我这事挺重要的。”黄鹃不等他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悠闲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这是南市某家高档餐厅，上次来过，她对这里的美食恋恋不忘。
这不，又有人买单了，她就来了。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吕明成在某个地方气的咬牙切齿，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那个画面，黄鹃愉悦的笑了。
吕明成以为拿捏住了她？笑话。
人至贱则无敌。
她豁出胆子面皮，就什么都不怕了。
用滚床单视频威胁她？好呀，报警呀。闹大呀，反正丢脸也没什么，现在网民的记忆只有七秒，谁会记得她一个无名小辈呢？
她也想通了，至少吕明成是不敢拿去给严谨看的。
严谨一看，说不定就把她开除了或降职了，这对吕明成又没任何好处。
过了半小时，吕明成夹裹着一股怒气而来。
直接坐到黄鹃对面，冷森森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
黄鹃轻佻抬眼：“否则怎样？”
“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吕明成压低声音放狠话。
“是吗？”黄鹃不为所动，招手叫来侍应点餐。
“我还有饭局，你有事说事，我没空陪你。”吕明成不想多待。
黄鹃仍然我行我素，点好套餐，这才看向吕明成：“没空，那你来干什么？”
吕明成咬牙：“黄鹃，我劝你识相点。”
“不然呢？”
“不然……”
黄鹃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吕明成皱眉：“不然，我不客气了。”
“哟，你几时跟我客气过呀？”
忍了忍，吕明成拿出钱夹子，抽出几张钱放到她面前：“你不就是叫我来买单吗？拿去。说吧。”
黄鹃还故做清高：“没这回事。我就是约你吃顿晚餐而已嘛。咱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怎么滴，陪女朋友吃顿饭，你还有意见？”
吕明成哆嗦了下：“你少来这套。咱们不是**关系吗？”
黄鹃脸色沉了沉：“你这人真没信誉。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哈，这么看来，你还真不配当我男友呢。”
“不同意的人是你，怎么怪我不讲信誉？”吕明成感觉自己好冤。
“我只是说暂时不方便公开而已。”黄鹃扭开脸冷哼一声：“果然，男人没个好东西。”
吕明成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行，你竟然这么说，那今晚，咱玩个新花样。”
黄鹃阴郁的瞪他：“你除了满脑子黄色思想，还能想点别的吗？”
“你有病吧？我哪句带黄色了？”吕明成瞪着眼：“我看你才满脑子黄色。”
直到点的菜上桌，两人还在小声争吵。
“哎，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吕明成又催：“严谨找你什么事？”
“当然不是好事。”黄鹃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
“快说。”
黄鹃还不悦剜着他：“没看到我的吃东西吗？你好歹也是严家旁系，这点饭桌常识都不知道？”
吕明成再次磨牙：好吧再忍。
其间，他接了个电话，是那位网红打来的，娇嗲的问他：“吕少，怎么还不来呀？是塞车了吗？在哪里呀，我去接你吧？”
吕明成只好捂着电话：“马上就来，不会超过一小时。”
黄鹃暗暗嗤笑。
把那边哄好，吕明成还正大光明的说：“我今天真没时间跟你磨蹭，你也吊足了胃口，快点说吧。”
“好吧。”黄鹃擦拭嘴角，慢腾腾喝口水，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严总把公章收回了。”
“啊？”吕明成真吃惊了：“他？好端端的怎么……”
“我哪知道他什么意思呀？反正打电话叫我送公章私章过去，然后就不给了。”
“那需要公章的时候呢？”
“送文件到他病房去呗。”
吕明成眉头皱的死紧：“他搞什么鬼？不过幸好咱们留了一手……”
黄鹃就轻视的短促一笑：“哼哼。他检查公章私章可仔细了。我怀疑，他知道被复刻了。”
“什么？”吕明成绞绞手，自言：“也不意外，这小子一直这么多疑。”
“就是这么个事，我说了，你可以走了。”黄鹃不发表看法，率先赶人。
吕明成倒不急着走了，而是继续问：“他还说什么没有？”
“嗯？”黄鹃歪头略想了想，挑了几句回答了。
吕明成震惊脸：“他，他问起我来了？”
“是呀。还问你有没有跟酒店女员工接触过呢？”黄鹃声音带着打趣。
“奇怪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吕明成低眉寻思。
黄鹃听见了，也撑着腮开始沉吟：“不会吧？”
不过，越想越可疑。
好端端的送公章，为什么严谨会突然问起吕明成？还问他有没有跟女员工接触……
“他可能知道点什么了？”吕明成终于机灵了一回。
黄鹃神情一变，有些心虚：“他，一直在医院呢？”
难道是她不够谨慎，跟吕明成外出被人看到，然后传到严谨耳中？
细细回想，黄鹃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们虽然来往不是很密切，可这两天也出入过公共场合，被某个多嘴的熟人看到，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怎么办？”黄鹃略略慌了。
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想让严谨知道她跟吕明成混在一起啊。
第450章 他在试探你
吕明成本来就心里有想法，看她这么紧张，更堵心了：“你慌什么？”
黄鹃没理他，而是东张西望。
这家餐厅很高档，一般同事不会来这里吃饭。可是中高层就不一定了。不会又撞到熟人了吧？还好，周围没有熟面孔。
“你不是约了人吗？”黄鹃摆头：“还不走？”
“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我走。”黄鹃拿起手袋径直起身离开。
吕明成看她一眼，也起身去结账，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没人，黄鹃抱着双臂：“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看到了怎么样？”
“传到严总耳里，我会丢饭碗的。毕竟，他不待见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黄鹃实话实说。
吕明成无话可说了。
按下负一层，吕明成说了句：“去我车上。”
黄鹃警惕：“干嘛？”
“不干，我还没那么饥渴好吧？”吕明成斜眼调戏。
“恶心。”黄鹃狠狠瞪他。
“商量下，怎么应对？”吕明成说清真实意图。
黄鹃推脱：“不要把我扯进去。”
“你已经进来了，还想撇清？”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呀？”吕明成凑近她，皮笑肉不笑。
黄鹃躲开他：“叫你离我远点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吕明成不耐烦的骂了：“一会装清高，一会当我是不公开的男朋友？你到底几个意思呀？”
黄鹃被问的哑口无言。
当然是，她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喽。
买单的时候当男友，有事的时候就是路人。
吕明成没遂她的意，硬是把她拖到停车场的车上，点起一根烟准备吸。
“封闭空间，能不能自觉点不要吸烟？”黄鹃又有意见了。
吕明成没好气瞥她一眼，降下车窗还是吸上了。
“没素质。”黄鹃扭过头对着空气小声嘀咕。
“咱们的事，严谨可能听到风声了。”吕明成狠狠吸口烟：“他在拿话试探你。”
黄鹃苦丧着脸还嘴硬：“不会吧？”
“不过他也只是试探，没有解雇你，说明没有掌握证据。”
黄鹃一言不发。
“想必你也听到内部消息了，新悦酒店会迎来新的总裁。”
黄鹃还是木着脸没什么反应。
她是总裁助理，这两天的确听到一些闲话碎语，不过她是半信半疑的。
“提前跟你透个信，是自己人。”
“谁呀？”黄鹃精神一振。
“到时就知道了。反正，你好好做事，亏待不了你。”
黄鹃迟疑：“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可是严总的人，别到时把我直接给裁了吧？”
“放心，不会的。”吕明成相当有信心。
听他这么一说，黄鹃心里大致有谱了，可也纠结起来。
她身体已经不忠于严谨了，工作上还要不要保持初心呢？
“这几天，咱们别见面了。有事电话短信里说。”吕明成狠吸几口烟：“悠着点，别出事。”
“好。”黄鹃痛快答应。
吕明成不满的横她一眼，答应的这么不假思索是多不想见他？
尼玛的，今晚干嘛巴巴的把他叫来买单？直接电话里说清不就行了？
“也是好事。这样你以后跑医院就更有借口了。”吕明成呵呵冷笑。
黄鹃附合：“是呀。”
猛吸几口烟，吕明成把烟蒂扔出车窗，对黄鹃：“下车。”
“你去哪？”
“你问这干嘛？”
“顺路的话送我到家呗。”有便宜干嘛不占。
大冷天打车有多难呀。
“不顺路。”吕明成挥手：“自己搭车去。我快迟到了。”
“德行。”黄鹃没跟他多扯皮，推车而下，狠狠的关上车门。
吕明成呲了呲牙。
心疼车门。
他的确是去赴约的，不过在行程过程中，吕明成打电话向姑姑汇报了当下的突发状况。
“不奇怪。他听到小诙要接手酒店的消息了，收回公章，想给个下马威而已。”远在京市的吕夫人一针见血指出要点。
“姑姑，公章我们提前复刻了一份，不过真正的公章还拽在他手里，要不要紧？”
“不要紧。把酒店搅黄，挨骂的是他不是小诙。”
“也对哦。”这么一分析，吕明成眼前豁然开朗，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严谨背后搞小动作就让他搞去呗，故意刁难也随他去呗。
反正新悦酒店业绩不佳这口锅，扣不到新上任的严诙身上，至少严大华还不会老糊涂到去苛责一个新手。
“你给我皮紧点，别惹事生非连累小诙。听到没有？”吕夫人还警告他一句。
“知道啦。”吕明成不以为然撇下嘴角。
他还能惹什么事呀？自从那次事失败后，就乖的不得了。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哪里敢再生事端呢？
……
病房内温暖如春。
天色已经晚了，温悦儿比平时多留了些时间，看看到快八点了，这才依依不舍跟严谨告辞。
有了苗一秀作陪，石叔放心她走夜路回家。
滴咚~的提示音响起。
严谨拿到手机瞄了瞄，面色微微生变。
严让的最新消息果然第一时间准确无语的传达给他：米侃，京市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目前接单中。据查委托人是佟霞。
别人不知道，严谨却最清楚不过，这个佟霞就是她继母的助手，跟了她几十年，忠心耿耿且精明能干。
石叔送回温悦儿和苗一秀，进门就看到严谨一直低头盯着手机，也不知看什么这么入神。
五分钟过去了，他还盯着手机就好奇了：“严总？”
“石叔。”严谨面色凝重，叹气：“我觉得我们太被动了，应该主动做点什么？”
“嗯？”石叔听的略糊涂。
严谨看了看，护工都偷懒不在病房，很好。
“我昨天说过要想个办法对吕明成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对。”
“我想到了一个比较不入流的法子。比较老套不过有效。”
石叔不动声色：“是什么？”
“藏毒。”严谨看着石叔：“年底了，各大声色场所也查的比较严吧？吕明成最爱去这些地方吃喝玩乐，而且他本身就有过吸独史，当然还不上瘾。”
石叔却听出关键点：“你是说栽赃？”
第451章 想给她一个正面形象
严谨不否认：“能让他在最快的时间消失几天，就是进拘留所这一条路了。”
“同时还能给严诙制造麻烦，简直一举多得。”想到这个结果，严谨就眼眸放亮。
石叔若有所思，片刻才迟疑着：“具有可操作性，只是时间地点不好拿捏。”
严谨却说：“时间和地点都不成问题，我认为最头痛的还是独品。我没这爱好，在京市的熟人中倒是有人好这一口，却又隔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个嘛，我可以想办法。”石叔犹豫着：“只是先要考虑清楚后果。”
“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严谨就没这么前怕虎后怕狼的胆怯。
石叔还是不给明确的回话，只问：“弯弯知道吗？”
“呃，我还没跟她说的。”严谨讪笑：“这一招有点偏下三滥，我怕她不同意，也怕她看不起我的手段。”
“这样啊……”石叔能理解了。
“石叔，暂时不要让弯弯知道，等事成，再跟她坦白，怎么样？”
石叔笑了笑：“严总，你小看弯弯了。”
“我从来没小看过她。”严谨否认：“我就是，想给她一个很正面的形象。”
“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吧……”石叔都不忍心告诉他：其实就是个多金又帅气的有钱公子哥而已。没啥光辉形象。
严谨苦笑：“我明白。总之，先瞒着她。”
“……好吧。”石叔低眼三思了下，做这件事有点损阴德，就不让温悦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掺和进来了吧？
“谢谢石叔。”严谨感激。
这一夜，苗一秀挤到温悦儿床上，八卦的打听她跟严谨的进展。
“说说看嘛，怎怎么就交往了？好好突然呀？”
“哪里突然了？你不是一直在开我的玩笑吗？”
“也也就是玩笑呀？我我其实不不认为会变成真的呢？”
“唉，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好不好？”
“所以啦，就就说说过程嘛。”
温悦儿只露出脖子以上，斜眼：“秀秀，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呀？怎么着，你要写言情小说呀？”
“是呀，你你要不要提供素材呢？”苗一秀也只露出头，屋里没开热空调，只有被窝是暖和的。
“不要。”温悦儿断然拒绝：“因为我跟他的过程，很乏味没有一波三折，也没有那么狗血，写出来，估计没人看的。”
“不可能。”苗一秀摇头不相信：“总裁和和灰姑娘的故事，一一直长盛不衰，是永永远不会过时的经典套路……”
温悦儿木着眼：“对不起，你要失望了。我跟他一点也不经典，更加没有套路。就互相看对上，然后平静的打算交往看看。合适呢就继续发展，不合适就散伙。”
“啊呸呸呸！”苗一秀急了：“悦儿姐，你你不要这么咒自己的恋情嘛。”
“这不叫咒，这是打预防针呢。”温悦儿很自然。
苗一秀不可思议歪着头瞅她：“悦儿姐，你你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呀，难道不对吗？”
“不会。”苗一秀翻个身面对她：“你你应该好好经营这段感情。你你想呀，严谨耶，多少女人心心目中的白白马王子，他他可是优质又难难得的钻石贵贵公子呀。”
“哦。”温悦儿内心很平静：“我更有太压力了。可能驾驭不了。要不，趁早放手？”
“悦儿姐！”苗一秀快被她气死了。
“秀秀，淡定哈。”温悦儿笑出声：“跟你开玩笑呢。是呀，他很好，特别好，这么个宝藏高富帅被我捡到，花光了我前世今生所有的运气。所以呢，我会好好珍惜的。但我还得说一句，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如果我跟他真的相处别扭，互相都感受，还是各自安好比较体面。”
苗一秀被她长篇大论打败了。
“悦儿姐，你你观点可可真清奇啊。”
“你只说有没有道理吧？”
“有是有那么一点，但是……”
温悦儿看着她：“但是什么？”
苗一秀想了想，微微叹息：“但是，就就像你说的，你你突然捡到宝，会会轻易拱手让让人吗？”
“呃？如果在我手里变成了一块索然无味的石头，也许我就会放弃呢。”
“啧，你真是歪歪理一大大堆。”
温悦儿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摸摸苗一秀的头：“秀秀，你呀，天天宅在家里摆弄电脑上上网，明星秘闻倒是懂的不多，可人生的道理呀社会的阅历呀，还是欠缺的。”
“嗯。”苗一秀倒承认的快：“所以就就总是被你你的狡辩打败。”
“拜托，我没有狡辩吧。”
“有。”苗一秀孩子气的任性。
温悦儿没跟她计较，又拍拍她：“好了，不说了，睡吧晚安。”
“哦，晚安。”
温悦儿闭上眼睛，房间有盏床头灯，发出暗淡的桔色的光。
半天没睡着，耳边却传来苗一秀轻轻的呼吸。
温悦儿略扭头，确认苗一秀熟睡后，悄悄摸出手机，把亮度调低，缩到被窝看了看。
嗯，微信有未读消息，她点开果然是严谨发来的。
无非就是一些想你了之类的话，没什么太新奇的。
温悦儿抿翘起嘴角偷乐，用手写输入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机上聊天，天南海北基本都是废话，没什么实际意义。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十一点了，温悦儿不想打扰一个病号休息，打算跟他道晚安。
严谨却在手机上问了：白天的时候，你跟我使眼色是想说什么呀？
温悦儿都蒙了下：什么时候呀？我不记得了。
严谨提醒她：就是，黄鹃跟吕明成混在一起，你并不吃惊的样子。
“哦。”温悦儿轻笑出声。
她又瞥眼旁边的苗一秀，微微沉吟便如实告之：是这样的，我不是也能灵魂出窍吗？有一晚，我又出窍了，然后瞎晃悠就看到黄鹃打扮的很性感在酒吧街外等人，我就好奇想看看她为谁打扮这么妖娆，没想到来的却是吕明成，他们两个相搂相抱的进了酒吧……
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年，温悦儿先发送一部分，又添加补充：然后就看到那几个陌生男子跟他们凑到一起了。其中一个就是后来我跟你还有朱小姐一块吃饭遇到的。我后来就提醒你小心了，就是怕他们是冲着你去的。
第452章 给点甜头
严谨也是聪明人，经她这么详细一说，马上想起来了，打字慢，他还立刻用语音回复：“哦，就是那个平头黑壮男的，你说他是跟我前后脚进来的，我记得当天敏敏也在，后来接了电话她先离开了，于是我还问你能不能插个队什么的？”
温悦儿把音量调低，手机贴到耳边，打字回复：是的，就是那天那个人。
严谨仍是语音：“你提醒我小心，所以我就顺势请你帮我查他底细，你因为接了路小丛的委托，就把这个任务派给了石叔。对吧？”
没错！温悦儿悠悠轻叹。
她估摸到了后果，但严谨还是差点没躲过。
严谨大为讶异说：“原来，你是这么知道消息的？”
当时他没有追问温悦儿为什么提醒他注意那个陌生人，原来她的消息来源这么可靠。
温悦儿又无声的笑了笑，手机凑到嘴边回语音：“对呀。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跟吕明成在一起嘀嘀咕咕，所以提前知道他来者不善。”
严谨感兴趣：“当时，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有说太多的话，毕竟酒吧公共场合又那么吵，很重要的事不会讲在明处对吧？”
“原来如此。”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我还记得。”
温悦儿却沮丧：“我忘的差不多了，不然我就画下来，只怕就是嫌犯之一。”
严谨安慰：“没事，过去这么久，不记得很正常。我记得就行了。”
“你能凭印象画出来吗？”
“不能。不过警察有专门的肖像素描吧？”严谨很有自信：“我会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警方，相信他们跑不了多远。”
“嗯。”
苗一秀翻个身，不过没醒。
温悦儿吓一跳，不敢语音了，缩进被窝手写：不聊了，今晚秀秀跟我挤一个被窝，我怕吵醒她。严谨，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严谨不太甘心就这么夜谈结束，这不刚刚交往吗？怎么也算是进入热恋期吧？
他小声求福利：“弯弯，就这样呀？给男朋友一点甜头嘛。”
温悦儿怔了怔，又瞟瞟边上苗一秀，写字：什么甜头呀？
“来个吻安。”严谨轻声笑。
温悦儿嘶声：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吧？胆也太大了吧？
这才交往开始就求吻？哼哼，男人，果然满脑子不知在想什么？
严谨声音也不大，轻轻柔柔哄她：“来嘛，就一个，还隔着手机呢。让我有个好梦。弯弯……”
真的怕了他！
严谨嗓音平时还好，如果刻意低沉的话，真的能古惑人心，让人听的耳朵陶醉。
本来就长得帅，加上声音又这么好听，温悦儿招架不住，只得极小声：“好吧好吧，就一下哦。”
“嗯，就一个。”严谨欣喜不已。
温悦儿清清嗓子，又做贼似的再看一眼熟睡的苗一秀，把头钻到被窝里，按了语音，轻轻的‘啵’一声，先自己红了脸。
很不自在，像偷情似的，反正不习惯啦。
严谨收到了，竟然厚颜无耻的也发了一个吻安过来。
温悦儿嘴角直抽抽，她才不想要什么吻安呢？怪难为情的。
别看她有时说话荦素不忌，其实就是图个嘴巴过瘾，实际上，压根没啥经验。
“晚安。宝贝。”严谨语气更加肉麻。
温悦儿不理睬了，脸烫的跟发烧一样。
这夜，她睡的很安稳，也没灵魂出窍也没做梦。
温悦儿起了个大早，没吵醒苗一秀就难得在厨房忙早餐。
鸡蛋饼是她的拿手早点，简单又美味，配上一杯热腾腾牛奶，一天都是好心情。
“早悦儿姐。”苗一秀下楼，惊讶看着围裙快活忙碌的她，
“秀秀早。来，吃早餐啦。”
“你，你今天怎怎么起这么早？”苗一秀纳闷了。
温悦儿舒展双臂：“昨晚睡的太好了，一早起来，精神充足，就试试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苗一秀起疑了，歪着脸推推眼镜：“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清早说假话是有会有报应的。”
“你昨昨晚是不是趁趁我睡着了，跟跟跟严严谨深夜煲煲电话粥了吧？”
温悦儿暗暗一惊，腹诽：怎么瞎猫也真的撞到死耗子了？竟然让苗一秀一下子就猜中了？
“没有。”温悦儿相当自然的否认，就端出早餐放到她面前：“趁热吃吧。”
“谢谢。”苗一秀闻到香喷喷的鸡蛋饼就食指大开。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门铃响了，温悦儿解下围裙：“我去开门。”
地下的雪差不多都融化了，温度很低。
哈着手开了大门，却是邻居李大妈和一个中年妇人并排站着一致看向她。
“李大妈，早呀。”温悦儿眨巴眼还是陪着笑脸打招呼。
“弯弯，你爸妈回来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快了吧？过年应该能回来。”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李大妈转头对中年妇人，为难：“嫂子，你看这……老温老口子不在，这些日子都是弯弯在独挑大梁呢。对吧弯弯，你在打理咨询服务社吧？”
“是呀。”温悦儿还是不明白，眨巴眼：“李大妈，你有事吗？有事进屋说吧。”
李大妈征求同伴的主意：“嫂子，不如，先进屋说？弯弯这丫头从小机灵，我相信她能办好这件事。”
“……也好。”来都来了，就试试看呗。
李大妈跟着温悦儿进屋，跟她介绍：“这是我娘家嫂子，姓古。”
“你好古大嫂。我姓温，温悦儿。”
“嗯。”古大嫂面带愁容点个头。
让进客厅，温悦儿还要去泡茶，李大妈拦住她：“弯弯，别客气。咱们说正事。”
“好的。”
李大妈看一眼嫂子，只好代为发言：“弯弯，你们这不是私人侦探社吗？我嫂子呢，有件烦心事，想委托你帮个忙。”
温悦儿眉眼一起上扬：有委托案？
她都想进入冬眠时间，挂牌停止营业的，这节骨眼却有生意上门，到底是接还是拒呢？
“我娘家侄子呢，今年二十七八了，谈了个女朋友，元旦节的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了一面，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吧？就是举止不太稳重，瘦瘦弱弱的风吹吹就要倒了。我们呢……”李大妈搓搓手，斟酌措词。
第453章 邻居的委托
苗一秀凑过来，好奇催问：“怎怎么样？你，你们不同意呀？”
“也不是。”古大嫂看起来还有些腼腆，扭捏了下：“就是吧……”然后她还是看向李大妈，希望对方接腔。
李大妈堆起个讪笑：“弯弯呀，我们也不是不同意哈。毕竟我那侄子年纪也不小了，跟他一样大的都当爹了……”
温悦儿及时制止：“李大妈，说重点。”
又搓搓手，李大妈才期期艾艾道明来意：“弯弯，我们想请你帮忙查查这个女的家庭背景，有不没有遗传病史，在当地人口中的风评怎么样？就这些。”
“啥？”苗一秀先嚷起来：“李大妈，你你们这就有点不不厚道了吧？这这有什么好查的呀？人人家还还只是谈恋爱，又又不是非你们家不嫁？干嘛查查老底呀？”
李大妈就不认同了：“我们家可是冲着结婚来的，都已经给他们要准备婚房了。”
“对对，在看婚房了。”古大嫂附合。
“可是……”苗一秀还有话说。
温悦儿摆手拦下她的话头，意外平静：“古大嫂，你刚才不是说见过一面了吗？凭你们多年的阅人经历来看，那姑娘是什么品性难道看不出来吗？”
古大嫂扭捏了下：“这个，怎么说呢？小真这姑娘猛一看好像没啥毛病。就是瘦点，看着七八十斤的样子，好像从来没吃过饱饭……”
“这点我得说明呀。”温悦儿忙道：“现在的年轻妹子，比如我吧？都是以瘦为美。哪天要是体重超百，就得嚷着减肥不吃饭了。古大嫂，你放心，瘦不代表身体不好。”
“还有就是举止不够稳重。你说她跟咱们家也不是很熟吧？就整天嘻嘻哈哈跟谁都老相识似的？”古大嫂说到这里终于撇了下嘴角。
“这个我还得说句公道话。”温悦儿又和气劝：“有些人吧，就是天生的会调节气氛，个性外向跟谁都自来熟并不是什么毛病，其实是好事呀。说明嘴巴甜会来事，总比闷葫芦强吧？”
古大嫂似乎词穷了。
李大妈一看不行，马上出来救场：“弯弯呀，你看呀，两个小年轻谈恋爱呢没问题，但是要结婚的话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了吧？所以把对方家底打听清楚，也是人之常情吧？”
“什么呀？”苗一秀又要插嘴抗议。
李大妈却抬手不给她机会，反而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拉着温悦儿：“弯弯，还记得街东头老陈儿子不？”
“陈伯？”
“对就是他家呀。他儿子不是有精神病吗？就咱街坊邻居知道。虽然吧不是特别严重，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小伙子。可结了婚后，不知怎么发起病来把媳妇打得哟，那个一个惨。然后怎么着？媳妇娘家堵街头不但把老陈骂的狗血喷头，还捎带着把咱街坊邻居骂了个遍。骂咱们合起伙来骗她家闺女嫁过来受罪，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呃？”温悦儿迟疑了。
邻居家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陈的儿子外表看，绝对不是一个精神病。特别正常，长的也周正，也很有礼貌，跟邻居都相处和睦。
当然队近知底的人没敢把姑娘嫁过去，只能托媒婆向郊区呀邻市呀找对象。
因为条件还过得去，真的找着了。
相亲成功后，两家就结了亲。
大概也不过三个月的样子，老陈儿子就犯病了。
这时，对方才知老陈儿子有病，还是精神病。一犯病就六亲不认有暴力倾向。
当时吧，对方来老陈家闹了，堵着门骂街。
把老陈家骂了过遍还骂了媒人，最后邻居也不能幸免，温悦儿是特地去凑了全程热闹的。
“你看呀，这还是一个省的呢，就不能知根知底，若是外省的，被哄了骗了，找谁说理去？何况结婚这是头等大事，谁不想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呀。我李大妈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吗？这还不是为我侄子好。”
苗一秀没再嚷嚷，只是撇下嘴角。
“李大妈，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好解决呀。直接问你侄子就行了。难道他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品性吗？”温悦儿心平气和。
古大嫂唉声叹气：“问了。我儿子个性老实，也不爱说话，只说挺好看，瞅着就中意。”
“这好办呀，你们去她家登门提亲邀个饭局不就得了。”温悦儿认为这是难事，很好解决。
古大嫂还愁眉呢：“我提了。不过女方说，暂时还别急。实在要讨论的结婚的事，她爸妈过来一趟就是了。”
“也行呀。她爸妈过来一趟，坐下吃个饭聊聊彩礼什么的，不就马上暴露真实人性了吗？”温悦儿有点想笑了。
李大妈却摇头：“这都不是事。彩礼什么的按当地规矩给就成了。他们多要是没有的。但是，家庭背景和遗传病史，女方风评啥的不是坐下吃饭谈一顿彩礼就能解决的。”
“呃，这个……”温悦儿竟然觉得李大妈很会抓重点。
苗一秀嘀咕：“那那就别结了呗。”
“不能说这么说吧，秀秀你还太小。有些事，不是一刀切那么简单。”李大妈不愧是过来人，多吃了几年盐，说的话还是有一些水平的。
“我懂你们的意思了。”温悦儿苦笑不得：“李大妈，古大嫂，你们对其实是巴不得侄子儿子早点结婚完成终身大事对吧？他自己找人个外省的姑娘，你们也没啥意见，还给准备婚房等着抱孙子对吧？”
“对对。”
“但是呢，又怕出现家宅不宁的悲剧，比如我们街坊陈伯家那种例子，对吧？”
李大妈一拍大腿：“太对了。”然后扯着古大嫂喜滋滋：“我说这丫头机灵吧。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弯弯就一直这么嘴甜会说话会办事。”
本来心里存疑的古大嫂不得不服气，点头：“嗯嗯，对对。”
她们的诉求倒是剖析明白了，可是温悦儿有点不想接：“李大妈，这天寒地冻的，我这，又忙，人手少，你也看到了，就……”
“弯弯呀，你可要答应李大妈。大妈可从来没求过你啥事对不对？”
这不废话吗？她年纪小小，街坊长辈会谁会求她办事？
第454章 糗事翻账
温悦儿为难：“李大妈……”
“不占用你太多时间和人手。”李大妈自顾自替她出主意：“就是当出差，三两天就办成的事。”
“三两天就能办事，那找我们干嘛呀？李大妈，你们推举一个清闲的亲戚过去一趟不就得了？”温悦儿是真心实问，没有嘲讽的意味。
“唉！”长叹一声的古大嫂砸磨嘴：“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找遍了里家里近亲远戚的，年底了都一堆事要忙，谁走得开呀？”
这倒是，年底了，但凡有正经职业的都忙，请个三两天假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苗一秀又凑一嘴：“就就没个清闲的闲人？”
“没有。”李大妈摇头：“真没有。再说，闲人，我们还信不过呢。”又拉着温悦儿：“弯弯，我思来想去，大妈就信得过你。”
温悦儿不得不跟她讲实际的：“李大妈，我们咨询服务社要收费的。咱们熟归熟，但生意归生意。”
谁知谈到钱，竟然没吓退李大姑，她还笑眯眯：“知道。大妈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吗？在商言商，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呃？这下温悦儿反进退两难了。
她不乐意接的原因不是因为收费，而是天气太冷，她不想东奔西跑，她就想窝在家里过冬。
但她又没有正当理由拒接。
一来李大妈跟她家关系还可以，平时也热情，邻里有什么事挺积极的，头一回张嘴还是有偿的，抹不开面子。
二来，咨询服务社又没挂打烊的牌子，顾客上门，总不能凭白无故赶走吧？
“这个……”温悦儿还要思索借口呢。
“弯弯，你可不能不帮大妈这个忙。”李大妈大打邻居情：“你小时起，大妈还给你把屎抽尿呢。”
温悦儿那张脸看着就闷成猪肝色了：干嘛提这茬？
“哈哈哈……”苗一秀快笑疯了。
“还有呀，你小时跟邻居家二丫打架，把她脸都挠花了，二丫妈叉着腰在你家门口骂街，大妈可是帮着你说公道话的。就是二丫那胖丫头先不对动的手，你是还手而已。”李大妈继续翻旧账。
“噗哈哈哈……”苗一秀笑的肚子疼：“悦悦儿姐，你你小时候还还跟人打架呢。”
温悦儿木着脸：“这条街就数我最悍你信不信？”
“信，我信。”
李大妈欣慰的点头笑：“可不是。别看你个子小小的，打起架来厉害着呢。我们几个大人都拉不住，哎呀，说起来哈有一年……”
“李大妈，你们这个忙，我帮定了。”温悦儿果断截话。
为了不被翻出更多的糗事，温悦儿慌不择口的答应了。
“那就好。”李大妈就差点跟古大嫂击掌欢呼了。
苗一秀下巴一掉：“什么？”
“那个，秀秀，把咱们的协议样本拿给两位委托人看看。若是同意呢就签字，不同意就作罢。”温悦儿朝苗一秀摆头。
“哦。”
“签字？”古大嫂不太懂流程。
李大妈到底是邻居，懂点皮毛：“没事，这就跟上班似的，得签个同意书对不？”
“对。签合同就代表咱们的委托与被委托关系成立。合同是受法律保护的。否则的话我拿了钱不办事，你们找谁说理去？或者我办了事你们不给你钱，我们不得喝西北风去？”
古大嫂眨巴眼：“这，这钱是怎么给呀？”
“收费问题，协议里有。”温悦儿也不多解释。
协议有样本，递给李大妈和古大嫂一人一份看了。
李大妈看的很吃力，就专拣着收费部分看了两遍，对古大嫂解释：“前期先付一部分，这就是跟垫付路费跑腿费是一样的。事成后再收尾款。”
“哦。”虽然两位文化程度不高，但理解能力是一流的。
“就是这金额方面……”古大嫂有些嫌贵了。
李大妈看着温悦儿，正想张口。
“因为是李大妈介绍来的熟人，就打个九折吧。”温悦儿真怕李大妈又翻儿时旧账，率先打折。
“九折？”
还嫌贵？
温悦儿就漫不经心的接起协议样本：“这是熟人价，别人我可是一分不少的。要知道这私人侦探的活计可不是人人都能干得好的。你们打听打听去，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是不是南市首屈一指的行家？”
古大嫂面露讪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就这么定了吧？”李大妈知道点行情。
毕竟在这街坊住了几十年，对社里的收费早有耳闻。
不便宜不过也是良心价。
“好吧。”
接下来就顺利了。
古大嫂的儿子不姓古，姓胡，胡源英。二十七八，在海市工作，没房有车。交的女朋友叫贝蕾，二十三四的样子，同在海市工作是个站柜台的导购，无房无车。原籍是海市邻近的昆市人。
古大嫂也知道贝家在昆市某镇某街，具体门牌多少号就不清楚了。
手机上有两人的合照，看着还是很配的。
胡源英有些微胖，憨厚的长相，戴着眼镜，露出笑容。倚的身边的贝蕾比他矮半个头，瓜子脸，画着妆，有点网红长相，不过很上镜就是了。
“很很好看呀。”苗一秀看一眼照片就夸。
男的不过于普通了，女的一眼就很漂亮。
“这张合照谁发的呀？”温悦儿关注角度不同。
古大嫂：“我在我儿子朋友圈看到的。应该是他女朋友发的吧。”
“难怪喽。”温悦儿就嘻嘻笑：“滤镜美颜一个不少，还只P自己。”说完朝苗一秀挤眼弄眼的调侃笑。
苗一秀翻个白眼扭头。
“啥美颜滤镜？”古大嫂有智能手机，但没跟上时代。
“没啥。”温悦儿敛起笑意，正色：“那什么，古大嫂，李大妈，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李大妈问：“等多久呀？弯弯，你能给个准信吗？”
温悦儿皱眉叹气：“给不了准信，大概的话，起码不会拖到过年。哦对了，古大嫂，过年这位贝小姐会来你家吗？”
“那不会。”古大嫂很肯定：“都才八字一撇呢，她不得回自己家过年呀。”
“那就行。过年之前，我给消息。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我一定会有个交待。这样总行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