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因为喜欢（六更）
丞相府。
姚谦面色难看坐在上首，秦时渊站在一旁，姚锦柔刚想上前，就听姚谦冷声开口，“跪下！”
他是疼爱这个女儿不假，可他却是没有想到姚锦柔竟然会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姚谦却是明白，姚锦柔，只怕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他的这个女儿，他还是清楚的。
说好听点是心思单纯，说难听点便是没有脑子。
姚锦柔，想不出来这样的招数。
更不会选在夜墨御弱冠礼这样敏感的时候。
姚锦柔眸子一红，却还是乖巧跪下。
她以为姚谦会像之前那般宠着她，却不曾想姚谦是真的动了怒。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
姚锦柔小声开口，对于盛怒中姚谦，她还是十分惧怕的。
“说，是谁告诉你这样做的？”
秦时渊也是看向姚锦柔，他虽然失望姚锦柔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心中却是明白姚锦柔定然是被人利用了。
姚锦柔吓得身子一缩，却还是小声开口，“是，是芸儿。”
芸儿是姚锦柔身边的得力下手，秦时渊和姚谦都知道。
秦时渊这才反应过来，回来许久，都未曾见到芸儿的身影。
心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秦时渊连忙让人去查芸儿的下落，可还是晚了一步。
芸儿已经在房中自尽身亡。
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线索，随着芸儿的死也就彻底断了。
姚谦眸子里闪过一抹阴沉，心中不由得升起杀意，究竟是谁，已经算计到他姚家的头上了，简直该死！
秦时渊知道再同姚锦柔计较已经无济于事，更何况，他还需要姚家的势力。
“岳父大人，此事定是有人暗中推动，锦儿也是受人蛊惑。”
秦芷眉眼微冷，眸子里寒意一闪而过。
姚锦柔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秦时渊竟然还在为她开脱，倒真是夫妻恩爱的紧。
索性，秦芷已经习惯了。
“父亲，女儿累了，就先回去歇着了。”
秦芷也不管秦时渊是个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出门。
秦时渊同姚家的那点牵扯，她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
秦时渊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是没有再计较，毕竟，终归还是秦芷受了委屈。
*
将军府。
陆晏懒洋洋的倚靠在椅背上，脸上，满满的漫不经心。
“晏儿，你和娘说，今日里你留在太子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秦芷落水，一众宾客看了一会热闹，就被夜墨御下了逐客令。
而陆晏的母亲宋氏因为府中有事，提前离场，以至于毫不知情。
陆晏倒是没有隐瞒，将事情完全同宋氏叙述了一遍。
自然，和在太子府中叙述的完全一样。
让宋氏知道自己隐在暗中，冷眼看着秦芷一个弱女子面对一切危险，他怕宋氏直接劈了自己。
毕竟，宋氏对秦芷可是很喜欢的。
果不其然，听完之后，宋氏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好似秦芷是自家人一般。
“这秦家姑娘也是个可怜的，自幼没了生母不说，如今还要被人这般算计。”
“晏儿，娘跟你说，这秦家小姐可是个好姑娘，生的花容月貌不说，性子也是温顺乖巧，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宋氏的这番话，陆晏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可却是从来没有过回应。
宋氏絮絮叨叨了半天，以为又是对牛弹琴，索性直接不说了，浪费唾沫。
却听陆晏随意出声，“母亲若是真的喜欢那秦家小姐，不妨让媒人上门说亲。”
宋氏一开始还没有反应，直到回过神来，眼睛顿时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陆晏顿时一惊，那般热切的眼神，陆晏着实有些承受不住。
但涉及到了秦芷，陆晏还是点了点头。
“今日儿子救了这秦家小姐，却也终归是看了人家的身子，有损姑娘家的清誉，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况且我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陆晏说的大义凛然，宋氏心里一阵感动，随即满脸欣慰的开口，“你放心，娘明日就让人去丞相府说媒。”
*
安定侯府。
相思阁的屋檐之上，卿虞和宁执正相互依偎着看月亮。
听宁执说完陆晏的窘境，卿虞不由得轻笑出声。
没想到陆晏那般有意思的人，竟然还是逃不掉被自家娘亲催婚的命运。
虽然已经是五月份，可夜晚的微风倒还是有些凉。
宁执将卿虞揽在怀里，卿虞顺势靠的更近了些。
犹豫半响，卿虞还是开口道，“宁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卿虞感觉的出来，这些日子的宁执，和之前全然不同。
之前，卿虞觉得宁执可能是为了缓解自身的绝命蛊，可这些日子，宁执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她的身影。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卿虞察觉到不对劲的呢?
卿虞想了想，好像是从她舍命救了宁执那次，或者更早就不对劲了。
宁执笑笑，能让这个丫头察觉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大手抚上她柔软的发，宁执轻笑着开口，“因为喜欢啊。”
喜......喜欢......
卿虞一怔，怎么也没想到宁执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执是因为喜欢她......才对她这般好的吗？
心中微微躁乱，却听宁执继续开口，“卿卿，你不觉得吗，我们是一种人，就应该相互取暖的，不是吗？”
听宁执这么说，卿虞才认真去想。
好像，宁执说的没错，她和宁执，确实是一种人。
可她对宁执......也是喜欢吗？
第一次，卿虞怀疑自己对宁执的心思好像并没有那么单纯。
不对，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想着把宁执谋到自己手里的，只不过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让她渐渐忘了最初的想法。
见卿虞犹豫不决，宁执就知道这丫头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不管卿虞对自己是不是喜欢，卿虞，都只能是他的。
宁执把双手放在卿虞的头上，让她正面看着自己。
卿虞一愣，却见宁执的脸越来越近，最后，完全靠近。
唇瓣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伴随着宁执温热的呼吸。
第81章 隐杀阁的消息（七更）
卿虞顿时惊得瞪大了眼，却听宁执蛊惑的声音传来，“闭眼。”
卿虞闻言，乖巧闭眼。
双手，不自觉的缠上宁执的脖子。
一吻过后，宁执笑意吟吟的看着卿虞的眼，“现在呢？”
卿虞知道，宁执说的是她对他的感情。
卿虞脸色微红，刚刚，她好像并不抵触。
卿虞没说话，宁执却是早就明白，卿虞心中有他，只不过一直都不知晓，所以才任由自己一步步靠近。
这个小丫头对于算计阴谋精通的很，一到了感情上，却是迟钝的很。
而宁执，不介意帮帮她。
*
整整一夜，卿虞梦里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却都是和宁执相关。
“小姐，隐杀阁那边有消息了。”
卿虞刚刚起身，木槿便走了进来。
卿虞将脑海中的场景隐去，面上恢复一如既往的淡漠。
“怎么回事？”
卿虞出声，眸子里不掩关切。
隐杀阁和卿子衍夫妇的死因息息相关，卿虞，太想知道了。
“小姐，听蝉查到了隐杀阁的位置。”
隐杀阁虽然在江湖中名声赫赫十几年，可却也是极为神秘的，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隐杀阁的老巢在何处。
“在哪？”
“就在盛京城外二十里处的深山里。”
卿虞一怔，隐杀阁身为江湖组织，而江湖与朝廷之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不可能将大本营建在距离盛京城这么近的地方。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人查到隐杀阁所在。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错了！
这次如果不是听蝉恰好遇上了隐杀阁的二阁主，只怕还要费些心思才能查到。
隐杀阁一共有三位阁主，位列第一的身份成谜，这么多年来更是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好像完全不存在一般，可隐杀阁的大权，却是完全掌控在他的手里。
隐杀阁的二阁主不善武功，但谋略却是举世无双，听说隐杀阁如今的事务都是他在管。
而三阁主便是唐逸，江湖上隐杀阁的代名词，也是最为常见的，武功极高，脾气却是怪异。
卿虞眸子里闪过浓浓思索。
盛京里，莫非，这隐杀阁本就是盛京中人的势力？
亦或者说，这隐杀阁的幕后主子，便是盛京中人。
这般说来，便与她一开始的思想重合了。
同卿子衍夫妇有怨的，终归还是盛京中人。
“你刚刚说，隐杀阁的阁主身份成谜，这么多年来从未在江湖中露过面？”
木槿点头。
卿虞不由得怀疑，这所谓的隐杀阁阁主，本来就是盛京中人！
为了掩人耳目，才设了三位阁主。
而之所以将隐杀阁隐藏在盛京城外，就是为了方便行事！
朝堂之人却与江湖联合，目的又是如何？
铲除异己么？
卿虞只能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
那么，也就是说，这隐杀阁的主子，在盛京中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脑海中，上次断了一半的思绪突然闪过：幕后之人，也是同林姝兰一般的疯子。
卿虞突然想到了爱屋及乌的夜凌宸。
因为虞浅，夜凌宸对她可谓是百般恩宠。
那会不会是后宫中的那些个女人？
皇后，淑妃，还有秦贵妃，每一个，都对夜凌宸爱慕异常，可夜凌宸的心里，却始终只有一个虞浅。
除此之外，皇后有夜墨御，秦贵妃有梁王，而淑妃虽无子，却也有宣王傍身。
以上三人，对于储君之位，都是百般觊觎，所以，建立隐杀阁稳固自身地位，一点也不为过。
“木槿，你最近派些人手盯住丞相府，将军府，还有皇后那里。”
“对了，还有宁王府。”
宁王府身份卓然，而宁江煜这些年来更是愈发不将夜凌宸放在眼里，染指江湖势力，也是很有可能。
“是，小姐。”
“这些日子盛京不太平，隐杀阁也许会有所动作，你切记小心。”
卿虞是想知道隐杀阁的消息，却也要保住木槿的安危。
“遥山一事，还是毫无进展吗？”
木槿摇了摇头，遥山，守卫太过森严了，又有毒草遍布，哪怕蛊宗之人手段颇多，却也是无计可施。
卿虞之所以要查遥山一事，是想知道宁执的绝命蛊从何而来，而蛊姬，同遥山又有怎样的联系。
从而找出解除绝命蛊的办法。
如今看来，遥山一事，倒是颇为麻烦。
卿虞突然想到了宁执。
宁执的绝命蛊是从遥山中的，自然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可卿虞看的出来，对于过去的事，宁执并不是很想提起。
卿虞可以理解，毕竟如果是她，被问起那噩梦一般的五年，她也会避而不谈。
可如今，绝命蛊的消息，却是只有宁执那里才有。
可宁执......
犹豫半响，卿虞开口，“遥山那里，继续查。”
对于宁执，卿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如今隐杀阁已经有了消息，那便是很好的进展了。
夜墨御选妃在即，盛京掀起波澜，卿虞不信隐杀阁幕后之人会没有动作。
这个时候，便是探查消息的绝佳时刻。
*
昨夜宁执约了卿虞去东湖，所以今日辰时刚过，宁执便到了安定侯府。
隐杀阁有了消息，卿虞的心情还不错。
卿虞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宁执却觉得有些假。
相比这个，他更愿意看昨晚卿虞的羞涩模样。
“陆晏想见见你。”
宁执开口，声音里带着询问。
昨夜宁执已经同她说过和陆晏之间的交情。
宁执的母亲夜昭月，同陆晏的母亲将军夫人宋氏是手帕交，两人在儿时便有些交集，只不过后来夜昭月身死，宁执也去了遥山，便断了联系。
回到盛京之后，却又阴差阳错的再次熟识。
陆晏，是宁执唯一的朋友。
这是宁执对陆晏的评价。
只不过，还是要问问卿虞的意见。
卿虞倒是觉得没什么，正巧，她也想见见陆晏。
毕竟，昨日陆晏给她留下的印象可是着实不错。
宁执笑笑，牵起卿虞的手，动作熟练的厉害。
卿虞心中闪过宁执昨夜说过的话，不由得轻轻一颤。
第82章 你年纪也不小了（八更）
宁执和卿虞到达东湖的时候，陆晏已经等候了许久的样子。
依旧是那身深蓝色锦袍，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不由得让卿虞感到几分熟悉。
卿虞突然觉得，盛京中一众女子的眼光倒是不错，这般翩翩佳公子，属实适合做夫婿。
宁执坐在了陆晏对面，卿虞则是坐在了宁执身侧。
“将军府，陆晏，仰慕郡主已久。”
陆晏看向卿虞，眸子里隐隐有几分温润。
卿虞不由得心中笑笑，这般正经模样，卿虞属实还有些不大习惯。
相比之下，卿虞还是更喜欢昨日的陆晏，腹黑中带着点点纨绔。
仿佛知道卿虞心中所想，宁执颇有些嫌弃的开口，“行了，昨日你在太子府的出色表现，我和卿卿都看到了。”
陆晏一怔，随即漫不经心笑了笑。
“也好，也免得我还得装出那副正经样子。”
话落，还不忘自己评价一句，“不用你说，我都觉得死板，偏偏将军府一众人等还就喜欢我这个模样。”
陆晏在熟人面前本来就是个散漫性子，今日只不过是碍于卿虞在场，这才收敛了些。
刚刚听到宁执唤卿虞“卿卿”，陆晏就知道宁执已经将卿虞当成了自己人，加之宁执说昨日卿虞已经见过了他在将军府的那副样子，索性也就暴露了本性。
人嘛，还是活的自在些好。
“说说，昨日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宁执还是记得的，昨日，卿虞看戏可是看的十分入神。
宁执才不信事实是昨日陆晏所说的那般，他能唬的过夜墨御秦时渊乃至宋氏，却唬不住他。
陆晏也没隐瞒，轻笑一声，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兴致。
“昨日啊，倒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东西。”
“秦芷？”
卿虞出声，她看得出来，昨日陆晏有意偏颇秦芷不说，更是出了不少力。
陆晏含笑点头，眸子里不掩好奇。
“你们知道吗，她一个闺阁小姐，杀起人来可是眼都不眨，我喜欢。”
宁执和卿虞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词：有病！
见二人脸上的怪异表情，陆晏微微正经了些，继续开口，“昨日我从宴会离开，无意间却见那秦家小姐一人走向偏僻之处，时不时还瞎晃悠几分。”
卿虞和宁执都知道，秦芷昨日，是故意入局的。
“后来，那秦家小姐更是故意示弱，随即抓准机会，将那王什么来着一击毙命，那份沉着，那份从容，我还是第一次从世家小姐身上见到。”
这般女子，很难让人不动心。
“再后来，那秦家小姐深陷几人围困之中，却是丝毫不惧，不仅如此，更是从那几人手中逃脱，虽然最后自己跳入湖中，不过这也算是给了我英雄救美的机会。”
秦芷，的确是个聪慧异常的女子。
却听宁执嗤笑一声，调笑着开口，“所以，这就是你见死不救任由人家姑娘自己脱险的理由？”
陆晏讪笑一声，确实，他也没有想到秦芷会那般决绝的跳入湖中。
“要是让宋伯母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昨日，卿虞听宁执说过了，将军夫人宋氏，对秦芷可是十分满意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好说歹说了那么久都毫无作用，最后陆晏竟会自己看上了秦芷。
说起来，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听到宁执的威胁，陆晏挑了挑眉，“宁执，我告诉你，你就是嫉妒我！”
宁执却是眸子里闪过一抹笑，“嫉妒你什么？”
“嫉妒你天天被逼婚？”
“还是嫉妒你天天被宋伯母嫌弃连个媳妇也找不到？”
话落，还不由得向卿虞靠近几分，示意自己可是有心上人的人。
不像陆晏，一把年纪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卿虞不由得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宁执这般幼稚的模样。
更没想到，宁执还有这般毒舌的一面，句句都往陆晏的心窝子上戳，也难怪昨日陆晏卷入秦芷一事时，宁执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
看来，早就是惯犯了。
以往，宁执这般说时，陆晏都会气的跳脚，可今日却是不屑一笑，看向宁执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蔑视。
一开口声音里满是高傲，“今日一早，我娘便让人去丞相府提亲了，不出一个月，我可能就要成婚了。”
“不像你，一把年纪了，都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你！”
宁执倒是丝毫不惊奇，以宋氏对陆晏的逼婚程度，知道陆晏有了感兴趣的姑娘，第二日便去提亲一点也不为过。
宁执可是记得，自从陆晏过了弱冠礼开始，宋氏可谓是日日催，月月催，就想有个儿媳妇，然后盼着抱孙子。
可偏偏陆晏是个不争气的，催了一年多下来，硬是听不到一点风声。
陆晏那名声清白的，连一点绯闻都听不见。
不过听到陆晏嫌弃自己没有姑娘愿意嫁，宁执略微有些幽怨的瞥了卿虞一眼。
卿虞扶额，别过头去当作没看见。
宁执笑笑，也不介意。
转头看向陆晏，眸子里染上几分严肃，“认真了？”
陆晏知道，宁执是在问他是不是已经确定好了要娶秦芷。
傲然点头，“自然。”
以往，他觉得女人就是麻烦，虽然将军府后院里没有那些个勾心斗角，但并不代表陆晏看不到。
所以，任凭宋氏磨破了嘴皮子，陆晏也是丝毫没有要成婚的意思。
那些个娇娇弱弱的大家小姐，动不动就红了眼哭哭啼啼的，无趣的紧。
可自从看到了秦芷之后，他动了娶妻的心思。
如果未来和这么一个女子一起，应该是很有意思的吧？
对于成婚，陆晏突然的就多了几分期待。
见陆晏神情笃定，宁执索性也就不再担心。
陆晏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泛舟东湖之上，三人饮茶谈笑，倒也是格外舒心。
这样的日子，属实难得。
陆晏只待了一个时辰，便打算走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和宁执说一句，“宁执，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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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不动了，还差两章，明天见，小可爱们~
第83章 卿卿准备何时同我成婚？（九更）
那一脸的关切，惹得宁执突然很想打陆晏一顿。
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句：即将成婚的男人，果然底气都不一样！
陆晏走后，船上便只剩下了宁执和卿虞两个人。
卿虞还有些意犹未尽，这样闲适的日子，她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宁执见状，便让人又将船划向了湖中央。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在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卿卿准备何时同我成婚？”
正在赏景品茶的卿虞顿时一呛，“咳咳......咳咳......”
宁执连忙为卿虞顺了顺气，“我不过是同你说一句，怎的这般激动？”
卿虞：“？”
她这是激动吗？
她这分明是被宁执吓到了好吗！
以前，她是动了嫁宁执的心思不假，可那个时候，她是为了缓解蛊毒，而宁执则是为了避过和夜瑾瑜的婚事，两人各取所需。
虽说她之前也想谋宁执这个人，可她觊觎的不是宁执的身子啊！
而现在，情况明显不太对！
半响卿虞缓过神来，略微狐疑的瞥了宁执一眼，“你认真的？”
宁执之前是说了喜欢她不假，可卿虞还没有把此事同成婚联系在一处。
宁执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之前的陆晏。
而后，还怕卿虞不信，又补了句“毕竟刚刚陆晏也说了，我年纪也不小了。”
话落，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染上几分失落，“说起来，我比陆晏还要大上一月......”
“可如今，陆晏都要娶妻了......”
说完，还不忘再次用那略带幽怨的眼神看向卿虞。
陆晏不在，宁执眼中的幽怨更甚，好似卿虞是个翻脸不认人的负心汉。
卿虞：“......”
*
容国公府。
容霜染斜倚在贵妃榻上，眉眼轻垂，看着婢女给自己涂染新得来的蔻丹。
一个模样娇俏的婢女走了进来，看向容霜染，“小姐......”
容霜染见状，直接将那涂染蔻丹的小丫鬟打发了下去。
婢女名为清影，从小就跟在容霜染身侧，对容霜染格外忠心。
“怎么了？”
容霜染看着指甲上的蔻丹，显然很是满意。
屋内只剩下她和容霜染，清影才开口道，“小姐，芸儿死了。”
芸儿是容霜染安插在姚锦柔身边的棋子，这些年来没少为她传递丞相府的讯息。
而这次芸儿挑拨姚锦柔在夜墨御的弱冠礼上对秦芷下手，也是容霜染一手安排的。
容霜染轻笑一声，“这丫头倒是懂事。”
芸儿是必须要死的，自我了结也算是少吃了一些苦头。
秦芷入不了太子府，秦时渊自然是不可能会放过芸儿的。
如今，目的已经达成，芸儿这枚棋子的使命，也就达成了。
默了半响，容霜染脸色微凝，“去查查那陌烟罗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昨日夜墨御弱冠礼之上，陌烟罗突然出现，属实让她吃了一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刚除了一个秦芷，就又来了个陌烟罗。
而且，比秦芷还要麻烦的多。
觊觎太子妃之位的人，可真是不少。
“是。”
清影退了出去，容霜染眸子微眯，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就算陌烟罗近水楼台又如何，有些东西，可不是光靠距离就能得手的。
*
太子府。
悠然居。
陌烟罗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窗前的花草，思绪却是已经飘远。
陌烟罗本就是为这太子妃之位而来，陌苒更是再赞成不过，索性居心不掩，直接住进了太子府。
近水楼台不一定先得月，但总归是要多几分机会。
她还在想昨日秦芷一事。
昨晚姚滢滢撞柱身亡的消息，姚谦有意隐瞒，却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心中对这容霜染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让姚家险些将秦芷的名声毁了个彻底。
而如今，虽然秦芷并未失仪于众人面前，可被将军府的公子所救，终归是损了名声。
而今日一早，将军府便让媒人去了丞相府，这秦芷，对她来说便再也算不上威胁。
嫣然一笑，这般看来，容霜染才是她最大的对手。
这般强劲的对手，倒是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
丞相府。
秦芷略微失神的坐在桌前，对面的秦时渊眼中不由得闪过遗憾。
明明，秦芷是可以嫁入太子府的，就因为姚锦柔那个蠢货，他这么多年的精心培养却是功亏一篑。
可他终归还是要靠着姚家，所以哪怕姚锦柔错的再离谱，他也只能原谅。
而今日一早将军府便派了媒人前来，他虽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此时将军府是秦芷最好的选择。
终归已经失去了太子府，秦时渊不能让秦芷这枚棋子的价值再次贬值，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
秦芷还没有回过神来，秦时渊说，将军府有意同丞相府结亲。
是陆晏吗......
见秦芷还未回神，秦时渊不由得轻叹一声，“芷儿，你也别怪父亲，之前都是为了秦家的荣耀，可如今阴差阳错你可以嫁入将军府，也算是遂了你的愿。”
秦时渊说的真切，可秦芷却是再清楚不过，秦时渊不过是因为她再不能嫁进太子府，这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将军府。
心底暗嘲一声，她这父亲，倒是精明，生怕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在失去同太子府联姻的机会之后，赶忙抓住了将军府这棵另外的大树。
只不过，秦芷只以为可以逃离同夜墨御之间的婚事，却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嫁给陆晏。
陆晏......那个早就被她放在心上的男子，仔细想想，至今已有两年了吧？
此时想来，依稀还能回想起秋猎之时他肆意纵马的模样，那般洒脱不羁。
只是她不明白，陆晏为什么会同意娶她？
是因为连累了她的名声么？
大抵是的吧，将军府一向为人正直，这次她设计入局，却是没想到将陆晏也拖下了水。
那般情形，陆晏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这般说来，陆晏也是受她所累。
见秦芷没说话，秦时渊以为她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苦口婆心劝了句，“芷儿，你也别怪你的母亲，她也是一时糊涂。”
第84章 隐杀阁背后的人（十更）
陆晏虽不如太子日后可继承大统，可终归也是将军府的嫡子，日后，自然也是要继承将军府的。
姚家也好，陆家也罢，都是维系秦氏荣耀必不可少的。
为了秦氏的未来，秦时渊断不能让秦芷因为姚锦柔同秦家生了嫌隙。
本来思绪还在游离的秦芷，听到秦时渊的话，顿时轻嗤一声，“一时糊涂？”
虽然此时姚锦柔确然是受人蛊惑，可姚锦柔又不是三岁孩子，如果她没有生出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那名声尽毁的就是她了！
可这般事情，在秦时渊口中，只是一句“一时糊涂。”
见秦芷面色不对，秦时渊脸色不好，却是没有说什么。
此事，确实全然都是姚锦柔的错，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无回旋的余地。
除了弥补秦芷，他别的什么也给不了。
但秦芷怒气未消，他终归还是得安抚几分，“索性你最终无碍，否则为父怕是......”
秦时渊没有说完，只是那脸上浓浓的后怕，让秦芷不由得觉得秦时渊真是好演技。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秦时渊自然是最难过的，只不过难过的不是失了一个女儿，而是失了一颗棋子。
对于秦时渊的心思，秦芷早就看透了，只不过这些年来始终对秦时渊报有几分奢望，直至前几日，才彻底死心罢了。
她的这个父亲，可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冷漠无情。
不想再看秦时渊满是做戏的虚伪模样，秦芷抬眸，漫不经心开口，“父亲还是去看看母亲吧，想必这些话，她比我更喜欢听。”
秦芷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姚锦柔脑子蠢笨，秦时渊几句话，便能将她哄得言听计从。
当年，秦时渊就是这般将姚锦柔哄到手里的。
也正是因为这番手段，姚家屡屡相助，秦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见秦芷油盐不进，秦时渊的脸上再也挂不住。
他知道秦芷怒意未消，可他确实没想到秦芷对他这个父亲竟然这般不留情面。
极力压制着心中即将爆发的火气，秦时渊不悦开口，“秦芷，你别忘了，就算你嫁到将军府，还是要靠丞相府才能立足脚跟。”
“母族，才是你唯一的倚仗。”
秦时渊和秦芷想的一样，将军府必然是因为昨日秦芷落水一事，才有了结亲的意思。
而秦时渊也知道，他这个女儿，是极为聪慧的，所以她必然清楚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秦芷没再说话，因为她同秦时渊没话可说。
秦时渊的眼里，只有权势和利益。
所谓的亲情，在他眼里不堪一击。
无论是她这个流着秦家血液的亲生女儿，还是姚锦柔那个同秦时渊夫妻多年的嫡妻，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秦时渊统统都会毫不留情的舍掉。
见秦芷没有再反驳的意思，秦时渊以为秦芷听进去了，眉宇间闪过几分得意。
就算秦芷嫁到了将军府又如何，终归还是要掌控在他的手里。
“好了，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中乖乖等着出嫁。”
秦时渊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
姚锦柔那里，还需要他去安慰几分。
*
姚谦不知道同夜墨御说了什么，夜墨御封锁了全部消息，姚锦柔的那点歹毒心思，没有流传出来一点。
至于姚滢滢，也只被夜墨御一句突发重病离世了结，知情之人全都被夜墨御封了口。
而那日被众官员所看到的，也对外宣称是秦芷失足落水，被陆晏所救。
终归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被看了身子，自然是不好再嫁他人的。
再后来，将军府下了聘，声势极为浩大，看得出来，很是中意秦芷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
最欣喜的莫过于秦时渊，摘出了姚锦柔不说，将军府对秦芷这般重视，也就意味着秦芷的作用可以发挥的更大。
这一切，仿佛都在向着秦时渊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夜墨御已过弱冠礼，身为储君，为皇家绵延子嗣自然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甄选太子妃一事事关重大，所以便先行选了几位才貌名声都不错的官家小姐做了侧妃。
新任吏部尚书温墨家的嫡小姐温芊芊，温墨是夜墨御一手提拔上来的，将温芊芊纳入东宫，是众人一早就预料到的。
容国公府上的表小姐苏菱，苏菱是容霜染母族那一脉的嫡姑娘，只不过随着容霜染母亲的离世，容霜染母族那一脉也就渐渐衰落，容霜染看到了苏菱的价值，便把她接到了容国公府。
一时之间她是入不了太子府的，自然是要先派人过去牵住夜墨御的心。
而户部尚书府上的嫡女林嫣然，却是众人所没有想到的。
林傲一直在朝堂之中都是透明人，虽然前些日子协助季扬灭了沐家，可随即又重新归于透明状态。
相比于在朝堂中声名赫赫，林傲更想闷声发大财。
最后众人想了想，夜墨御之所以将林嫣然也纳入东宫，多半是看在了卿虞的面子上。
林傲，同安定侯府走的可是十分近。
本来，卿虞没想插手夜墨御选妃一事的，可就在陌烟罗来到盛京的的第七日，一直注意盛京动静的晚笙，却是亲眼看到了唐逸进了太子府。
唐逸武功高强，警惕性又极高，所以晚笙没有敢跟上去。
只不过知道了唐逸同太子府有牵扯，也算是一大收获。
卿虞之前就猜测隐杀阁背后的主子是盛京中人，直到晚笙亲眼看到唐逸入了太子府，更加证实了卿虞的猜测。
会是夜墨御吗？
不对，隐杀阁已经在江湖上扬名十数年，那时候的夜墨御，还只是婴孩，所以卿虞将目标定在了陌苒身上。
陌苒是岭南陌家的嫡小姐，身后有岭南陌家做后盾，恰逢又生下了当朝太子，着手建立隐杀阁稳固自己的地位自然也是极有可能的。
而虞浅作为夜凌宸的心上人，陌苒对她起了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夜墨御是陌苒唯一的儿子，陌苒将自己手中的隐杀阁交到夜墨御的手上让他去铲除异己，也不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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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下黑手
如此看来，一切倒是都十分合理了。
所以卿虞让林傲将林嫣然送进了太子府。
林傲早就有意同太子府结亲，只不过自己在朝堂之中的地位颇为尴尬，而卿虞不介意帮他一把。
林傲虽为林家人，但这一段时间下来，卿虞觉得林傲这枚棋子用的还挺顺手。
如果林傲表现的好，她倒是不介意留他一命。
至于棋子，卿虞自然也不会傻到将林嫣然作为自己埋在太子府的暗棋，而是送了林傲一个小妾，林嫣然一个婢女。
林傲知道，那妾室自然是卿虞派来监视他的。
对此，林傲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十分欣喜。
毕竟，这也就说明，卿虞愿意接纳他了。
卿虞不仅是最得圣宠的卿安郡主，当今安定侯府的掌家人，还是宁王府世子宁执的心上人。
这样的靠山，别说安插一枚棋子在他身侧，就算是十个，他也欣然接受。
至于林嫣然身边的那个婢女，自然也是要随着林嫣然入太子府的。
林傲虽然贪财好色，却也是不傻。
卿虞不仅想要监视他的忠心，也想知道太子府的消息。
以前之所以想将林嫣然嫁进太子府，为的便是多一重发财的保障，至于别的心思，林傲倒是没有。
那些个阴谋争斗，他最不喜欢了。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搂着一众小妾去数金子。
如今卿虞愈发重视他，还助他将林嫣然嫁进了太子府，林傲自然是感恩戴德的不得了，对卿虞愈发忠心了几分。
他并不在意最终是太子登位还是哪个皇子取而代之，他想要的只是发财。
至于林嫣然，虽说是他府上的嫡女，可他妾室众多，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如今光待嫁之龄的女儿，他就还有三个。
至于一共有多少儿女，好像是有五十六个、五十七个还是五十八个来着，具体他也记不太清了。
林傲只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颇重，所以只能拼命的挣钱。
毕竟他不仅要养家糊口，未来还有数不清的妾室等着他抬进府里。
说到林傲这个人，盛京之中还是很有争议的，他虽贪财好色，却也有自己的底线。
成为户部尚书的这些年来，他娶了不下一百房妾室，可却没有一个是强抢来的。
可说他是个善良之辈，这些年贪污的事儿他也没少干，毕竟维持尚书府的生计是一项格外大的支出。
最离奇的是，他虽然后院中妻妾成群，但却格外的安生，相互之间虽然不是完全互看顺眼，却也从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也正是因此，府中虽然人丁兴旺，却也是一片宁和。
*
五月二十六，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的盛京又出了一件离奇事儿。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已经被流放的袁氏一族唯一的独苗袁盛，被人废了。
本来，袁氏一族全员流放，袁盛必然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过，袁盛在此之前被卿虞当街废了双手双腿，伤的颇重。
袁家虽然胡作非为，可曾经的袁氏一族也算是为大夜立下了不少功劳，袁盛作为袁家的独苗，夜凌宸特许他在盛京调养一番后再流放，也算是彰显一下皇恩浩荡。
休养了一段时日，袁盛身子也算是好了不少，虽然双手彻底废了，可双腿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
可今日一早，就有人发现袁盛被人......阉了。
场面之凶残，简直可以用残暴来形容。
一向娇生惯养的袁盛，被摧残的险些精神失常，至今还未苏醒。
盛京之人倒是一阵欢呼，毕竟，袁盛曾经仗着袁家和沐国公府的势力，没少强抢良家女子，糟蹋了不知道多少好姑娘。
如今，那个被人切了，也算是苍天有眼。
夜凌宸知道此事之后，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袁盛，属实坏事做尽，留他在盛京这段时日，已经算是全了曾经袁氏一族的忠心。
一时间，袁盛的事迹在盛京广为流传，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聊之谈。
*
竹兰居。
宁执罕见的拿起账本，查看如今他的手上还有多少财产。
至于为什么一向清心寡欲的宁世子突然开始“庸俗”起来，自然是因为受到了陆晏的刺激。
陆晏同秦芷的婚事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的初八，将军府家大势大，所以时间上算倒不是很紧迫，只不过宋氏本就喜欢秦芷，而盼陆晏娶妻又盼了整整一年有余，所以上心的不行。
之所以留出了这二十几日的时间，还是为了方便当今的镇南大将军陆熙回到盛京。
本来，陆熙早就要班师回朝，只不过前几个月边疆不太平，陆熙也就多停留了一段时日。
宋氏算了算日子，也就是下个月月初，陆熙就能回到盛京。
又找人算了日子，便把婚事定在了六月初八。
陆晏的婚事已经提上了日程，比陆晏还要大上一月的宁世子自然也微微紧张了起来。
一边琢磨着怎么能把卿虞哄到手里，一边还要看看自己名下的财产够不够置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嗯，也不用太大，比陆晏的排场稍微大一些就行。
查算完毕的宁执，看着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风弦，倏地出声，“听风霖说，昨晚你出府了？”
风霖一直在外为宁执查探消息，间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府。
以前，宁执身有隐疾，自顾不暇，好多事情无法上手，如今有了卿虞，宁执便开始查探一些事情了，比如卿虞，比如蛊姬。
只不过，如今看来，卿虞已经没有了再查的必要，至于蛊姬，他们查了几年也没有查探到消息，宁执觉得，这事其实问卿虞更容易得到答案，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听到宁执的声音，风弦吓了一跳。
如宁执所说，昨晚，他是出了宁王府。
以往，他每时每刻都要留意宁王府的安危，毕竟，曾经对宁执下毒的人还没有查探出来。
昨日风霖回来替了他，他才有机会出了这竹兰居。
至于出去做什么，自然是因为看袁家那个还留在盛京的独苗不爽。
第86章 遥山来人
是的，如今盛京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袁盛被废一事，就是风弦的手笔。
风弦早就看袁盛不爽了，只不过一直碍于没有机会。
至于袁盛哪里招惹了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对袁盛下手的呢？
风弦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听说袁盛当街轻薄了汐言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汐言是个什么心思，只是听说她被袁盛欺负了，心里便生出一股无名火，以至于昨夜寻了机会便直接废了袁盛的命根子。
本以为袁家已经失了势，就算袁盛出了事，也无人问津。
却没想到宁执会突然问起，风弦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是。”
“袁盛的事，是你做的？”
风弦没想到宁执直接便猜到了，愣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宁执听说这件事时，便想到了风弦。
他还记得上次随意提起时，风弦脸上一闪而过的狠厉。
“为了汐言？”
风弦脸上染上错愕，却是有些挫败的开口，“属下也不清楚。”
宁执抬眸，看向风弦，这才想到风弦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如果风弦喜欢的姑娘是汐言，倒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卿虞以后必然是要嫁过来的，风弦同汐言在一处，也方便。
只是风弦一直和男人混迹，感情上难免有些迟钝，宁执这个做主子的，自然是要点醒一番。
“你喜欢上汐言那个小丫头了。”
宁执笃定开口，风弦的眸子里满是震惊。
他，喜欢汐言？
是因为上次吗？
震惊过后，仔细想来，宁执说的好像没错。
自从那次之后，他时常会想起汐言不说，就连梦里，都常常有汐言的身影。
而听说汐言受了袁盛的欺负，更是恨不得当场就去废了袁盛......
“主子，那属下该怎么办？”
宁执被风弦的话说的顿了顿眸子，你喜欢人家姑娘，除了追求，还能怎么办？
还能等着天上掉馅饼，让人家姑娘主动上门不成？
宁执第一次知道，一向办事稳妥行事周密的风弦，在感情上竟然能迟钝到这个地步！
宁执眸子微动，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几分不太地道的算计。
*
汐言知道袁盛被废一事后，一开始还微微疑惑，随即却是觉得大快人心，这种残害无数良家姑娘的人渣，就该被废了命根子，让他再也不能人道，免得再生出坏心思。
可卿虞却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袁盛的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日了，怎么会突然又有人下手？
难不成是看袁家落魄了，教训袁盛一番？
可袁家虽然落魄，却也不至于谁都可以奚落一番，下手之人，只怕武功也不低。
只不过，这些却不是她所关心的。
汐言的仇，她当场就报了，袁盛与她，便再没有瓜葛了。
这几日，卿虞一直在想遥山的事情。
对于蛊宗来说，想要得到遥山的消息太难了。
而宁执与她又性命相连，她觉得，有必要同宁执融合一下消息，也免得两个人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相同的事情。
绝命蛊一事，她与宁执必然是要共同协作的。
她知道蛊宗的消息，而宁执知道遥山的消息，无论她还是宁执，只凭手头上的消息去寻查解蛊之法，都不太现实。
可让她犹疑的是，无论是让她同宁执说出那五年的过往，还是宁执同她说出曾经的遭遇，只怕都有些强人所难。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秘密。
就像尘封在内心最深处的禁区，提不得碰不得，一旦触碰，就是再一次的遍体鳞伤。
*
自从陌烟罗入京之后，明面上盛京一片祥和，实际上陌氏和容国公府暗地里不知道交手了多少个回合。
陌烟罗和容霜染，哪个都不是简单角色。
就在前些日子，继陌烟罗住进了太子府之后，没过多久容霜染就以曲艺风雅为由举办了一场琴艺宴会。
一向痴迷琴艺的夜墨御自然不可能会错过，不仅如此，更是当场与容霜染合奏一曲，一琴一舞，被整个盛京都传为了佳话。
也因此，夜墨御对容霜染更加满意了几分。
任凭陌烟罗与容霜染斗得你死我亡，卿虞和宁执每日里依旧是品茶赏花，格外逍遥。
两人不约而同的谁也再没有提起绝命蛊和遥山的事情。
卿虞可以感觉的到，随着对宁执了解的逐渐深入，她对宁执的感觉愈发不同。
而宁执也没有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温声和润。
就在前几日，宁执抓到了那次暗杀他和卿虞的那一伙人，宁执并没有避讳卿虞，而是当着卿虞的面让风弦杀了所有人，没留一个活口。
尸横遍地中，血腥味弥漫，宁执踏着鲜血与残肢，一步步走近卿虞，温润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嗜血。
他说，“卿卿，你看到了吗，其实，我也是这种人。”
一片狼藉中，宁执迎面向她走来，卿虞嘴角微勾，本就绝美的小脸上挂上几分柔和的笑意，更显妩媚。
这样的宁执，莫名让她生出了几分熟悉。
而那日之后，卿虞发现自己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那日宁执向她走来的场景，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轻轻颤动起来。
*
嘉和十五年六月初四，镇南大将军陆熙凯旋而归，整个盛京一片沸腾。
陆熙，是他们的战神，护卫着他们的安宁。
夜凌宸重视异常，让太子夜墨御亲自迎接，以表对将军府的重视。
距离陆晏同秦芷的大婚，只剩下四天时间，加之陆熙归来，整个将军府上下忙的不可开交。
这些时日宁执大多与卿虞腻在一处，以至于每日宁执脸上都洋溢着柔和的笑意。
让风弦不得不感慨爱情的伟大。
好在风弦这几日也颇为顺心，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近，汐言那个丫头对他的防备心总算是小了些。
陆晏与秦芷的婚事只剩下短短几日，宁执却还是没有想出来送个什么贺礼才好。
就见风弦脸上略带惊慌的快步走了进来，“主子，遥山那边来人了。”
第87章 凌霜
宁执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风弦话中的意思。
宁执离开遥山已经整整三年，从那之后更是没有再见过遥山的任何一人。
遥山，是宁执再不愿提起的过往。
而前些日子他让风霖着手调查遥山一事，亦是至今没有任何线索。
遥山所在，具备极高的天然优势，就凭那漫山遍野的毒草，就足以让世人望而却步。
哪怕是曾经在遥山待了整整两年的宁执，至今亦是不知如何登顶。
从遥山山底通往山巅的路，是神医谷保守多年始终不为人知的绝密。
半响，宁执才回过神来，“来人是谁？”
“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姑娘。”
至于具体是谁，风弦却是不知，遥山的人极少面世。
宁执沉思片刻，才开口道，“让她进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风弦便带着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容貌娇俏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身着一身浅绿色锦裙，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露出来的两颗小虎牙更显得格外俏皮。
“师兄！”
小姑娘甜甜开口，见到宁执很是开心，仔细看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娇羞。
三年不见，宁师兄生的更加俊俏了，让她不由得心跳都加快了些。
她从见到宁执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宁执了，那时候的她，还只有十一岁。
宁执长得好，天赋好，整个神医谷的女弟子都不由得心中泛起波澜，她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后来宁执毒性发作，“死”后被送回了盛京，她哭了许久。
她一直以为宁执死了，所以这些年来始终难以忘怀，直到前些日子她下山时听说了宁执的消息，这才瞒着师傅和一众师门弟子偷偷下了山，来了盛京。
本想着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宁执。
“凌霜？”
宁执想了一会，才从尘封的记忆里找出一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名字。
见宁执还记得自己，凌霜羞涩的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是宁执对凌霜有多深的印象，而是因为凌霜是离溯神医最喜欢的小弟子，又常常围绕在宁执身侧，宁执才记住了这个名字。
“看到师兄没事，霜儿也就放心了。”
言语中的浓浓情愫，让风弦想忽视也忽视不掉。
风弦心中了然，原来又是被自家主子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姑娘。
心中却是微微好奇，这小姑娘同自家主子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凌霜眼中情意不掩，宁执却是神情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怎么到这来了？”
遥山距离盛京，可是足足数百里。
凌霜一个小姑娘，离溯神医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人前来。
凌霜以为宁执是在关心自己，眼中的柔情更甚，将自己这些年如何挂念宁执，又是如何在听到宁执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的偷偷来了盛京毫无保留的说了个彻底。
风弦眼中的八卦气息更浓。
喜欢了自家主子整整四年多？
听到自家主子的消息之后孤身一人就跑来了盛京？
这看起来用情颇深啊！
只不过按照自家主子这除了卿安郡主谁都不感兴趣的性子，只怕这小姑娘要落寞而归了。
果不其然，就见宁执径自抿了一口茶，沉吟片刻，才开口道，“回去吧。”
和预想中的落差太大，凌霜当即就红了眼眶，略微更咽的开口，“师兄......”
凌霜怎么也没想到，她大老远来了盛京，宁执却是这番回应。
风弦却是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更何况，凌霜可是师出神医谷，宁执能做到这般，已经是不错了。
“师兄，能不能别赶我走......”
凌霜的声音里满是心碎，再配上那欲泫欲泣的可怜巴巴的小脸，让风弦这个大男人属实有些承受不住。
“你想留下？”
宁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却让凌霜看到了难得的一丝希望。
宁执的性子是多么冷淡，凌霜是再清楚不过的。
宁执此时开口，那便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当即点头，“想。”
宁执头也没抬，“让风弦在偏院给你找个院子。”
凌霜心头一喜，她就知道，宁师兄对她不会这么无情。
只要让她留下，那就说明他对她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风弦却是一愣，没有想到宁执竟然会真的把凌霜留下来，而且还是在偏院。
男未婚女未嫁的，这要是让卿虞知道了，那还得了！
宁执有多心仪卿虞，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更何况自家主子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卿虞微微倾心，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虽然心中微微抗拒，可风弦却是只能听从宁执的安排，在竹兰居选了离宁执最远的一间院子，安排凌霜住了进去。
他总觉得，凌霜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般简单。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得去找风霖商讨一番，早做些准备，免得这凌霜做出什么来。
就凭凌霜那眼中对自家主子丝毫不掩的浓浓爱意，风弦就怕她动出什么歪心思来。
一向感情木讷的风弦，第一次想的这般周全。
这些时日，也算是没白跟在汐言身后。
自从宁执不让风霖调查卿虞的事情，蛊姬的事情又多年没有线索，而夜昭月之死亦是如此，风霖便被宁执调回了宁王府。
宁执清楚，有些事情，就算耗费再多时间也是没有用的。
风弦和风霖说起凌霜一事的时候，风霖也罕见的皱了皱眉头，“你再和我说说主子和同那凌霜说话的细节。”
风霖总觉得，隐约有哪里不对劲。
风弦又把刚才的事情仔仔细细同风霖说了一遍，听完，风霖才轻笑一声，自家主子，倒真是......有些别扭。
他只怕是早就预料到风弦会把事情同他说吧。
想了想，风霖才开口道，“府中有我呢，你去安定侯府走一遭，同那汐言姑娘说说如今的情形。”
风弦一愣，“汐言知道了，卿安郡主不就知道了？”
风弦不明白，这个事情不就是应该瞒着卿虞的吗？
这风霖，怎么还主动把自家主子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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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坦白从宽”
风霖却是反问，“有些事情，你觉得是坦白从宽的好，还是隐瞒许久被人抓个现形的好？”
风弦愣了愣，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我觉得，应该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吧？”
风霖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那不就得了，还不快去。”
风弦觉得风霖说的有点道理，可又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在这些事情上，风霖的脑子一向比自己活络，既然风霖都这么说了，风弦自然也就照做了。
在风弦走后，风霖才眯着眼“啧”了一声。
风弦不是很明白自家主子的意图，但是他却是隐约听出来了。
自家主子自然是想让卿虞知道的，只是还不想直说，毕竟自家主子骨子里还是傲娇着的。
真是别扭。
*
汐言听到风弦传过来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
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直接闪现出“金屋藏娇”几个大字。
自从一个多月前卿虞和宁执失踪了一日一夜后，再回来时她就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而自家小姐，这一个月来真心笑的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
汐言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宁执。
而宁执对卿虞的心思，她也是看得出来的。
对于二人，汐言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她家小姐前些年受了太多苦，如果能有一人真心待她，自然是极好的。
虽然一开始有些吃惊，可回过神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宁执，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只不过，这件事情，还得让卿虞知道。
“你先回去看着那个凌霜，小姐那边，我去说。”
能让风弦都察觉出不对劲的，这凌霜的心思就绝对有问题。
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风弦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开始她还觉得是不是宁执有什么安排，随后却是知道并不是。
不过，风弦这个人倒是还不错。
和汐言预想的完全一样，卿虞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眉眼间却是闪过思索。
丝毫不担心宁执对凌霜会有什么心思，如果宁执真的是这般拎不清的，她自然是不介意给宁执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卿虞在想，凌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宁执才会把她留下。
而风弦能把消息传过来，自然也是宁执想让她知道的。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卿虞觉得还能去宁王府转一转，“将军府那边的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因为宁执的这层关系，卿虞这些日子倒是又见了陆晏几次，还带着秦芷。
陆晏是个心思很通透的人，相处起来极为舒服，而秦芷是个很聪慧的女子，但是心思却很纯净。
卿虞觉得，两个人倒是般配。
汐言点头，“已经差不多了。”
对于陆晏与秦芷的新婚贺礼，汐言准备的很是上心。
说起来，这陆家公子，还算是卿虞自回了盛京以来，除了宁执唯一熟识的人。
也是难得被卿虞称作一声朋友的人。
汐言是亲眼看着卿虞一步步从地狱走出来的，其中多少苦痛多少心酸，她再清楚不过。
卿虞“嗯”了一声，没再过问。
“走吧，去宁王府走走。”
汐言是最了解卿虞的，知道卿虞今日必然是要去宁王府走一遭的，早就备好了马车。
卿虞闭着眼斜靠在马车里，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眸子看向汐言，“我听说这些日子风弦没少来府里？”
汐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她的全副精力都在卿虞的身上，自然没注意到风弦的那点小心思。
卿虞见汐言满脸坦荡，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追媳妇这种事，自然还得是风弦自己来。
卿虞到达宁王府的时候，约莫是在未时末。
头顶的太阳炙烤着，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燥热。
卿虞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了几分。
卿虞是宁王府的熟人了，宁王府的管家见到卿虞面上带笑的行了一礼，随即让人将卿虞带到了竹兰居。
整个宁王府谁人不知，他家世子把这卿虞当作心肝宝贝一样供着。
卿虞来的不巧，恰好宁执被宁江煜唤了过去。
卿虞也没见外，在院子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风弦沏了一壶茶，坐着等宁执。
凌霜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女子一袭红衣，眉眼低垂，单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卿子恒的丧期已经过了，卿虞也就换下了那一身白衣，红衣妖娆，衬得卿虞的那张本就白皙的小脸更多了几分妩媚。
仅凭一个侧颜，也看的出来是个罕见的美人。
女子的本能让凌霜察觉到了危险。
宁执的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美人......
心，蓦的一沉。
她在宁执面前表现的温柔乖巧，可并不代表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你是谁？”
声音微冷，夹杂着几分不善。
卿虞抬眸，正对上凌霜那双满是打量的眼睛。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卿虞。”
面容恬淡，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孤傲。
凌霜虽然来的仓促，可卿虞同宁执的那点故事早就传开了，凌霜自然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些。
不过凌霜却是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宁执的脾气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那般淡漠如冰的人怎么可能会将一个女子宠在心上，简直是荒谬。
他就好似是清傲如霜的天上月，世人只能仰望。
所以，宁执能记住她的名字，同她说上几句话，凌霜便已经很知足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毕竟，在遥山的两年里，她从来没有见过宁执的身边有哪个女子。
可如今一见到卿虞，她便由心底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你为什么在这里？”
凌霜死死盯着卿虞的眸子，眼底隐约有暗潮涌动。
她是离溯神医最宠爱的小弟子，遥山的小公主，整个遥山都宠着她。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除了宁执。
却听卿虞轻嗤一声，眸子里闪过几分不屑。
第89章 正宫的气场
凌霜的那点小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只不过，这段位，属实有点低。
看得出来，又是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大小姐，没受过一点挫折。
“这里，我想来就来。”
声音和缓，却是带着点点微不可察的压迫。
俨然一副正宫的气场。
听着卿虞话里的不加掩饰的傲然，凌霜眸子里不由得闪过几分冰冷。
她突然想起途中听说的有关卿虞和宁执的一些事情，如今看来，倒也不全是谣言。
眸子，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不允许，有人和她抢宁执。
谁都不行。
曾经在遥山的时候，有一个女弟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妄图接近宁执，被凌霜知道了，当晚便用毒药毁了那个女弟子的脸。
院子里，气氛微微有些凝重。
当然，只是独属于凌霜一人的凝重。
院子外。
风弦时不时的向里面偷瞄几眼。
不得不说，卿安郡主这一身红衣可真是霸气十足，不过三言两语就把那凌霜堵的哑口无言。
真不愧是他家未来主母。
以往，卿虞都是一袭白衣，单薄纤细的身影里总是带着几分柔弱，让人不由自主的升起想要呵护的心思。
如今一袭红衣凌厉逼人，俨然就是正宫的气场！
随即想想，却是不太对，这个凌霜，可是连个侧室都算不上。
见风弦眼里升起的几分敬佩之色，汐言不屑的撇撇嘴，“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在汐言眼里，凌霜连和卿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风弦连忙点头，“你说得对，可不就是，那凌霜怎么能和卿安郡主相比。”
宁执说了，追求喜欢的姑娘，一定顺着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闻言，汐言脸上闪过几分赞赏。
显然，风弦的话，她很爱听。
风弦了然，果然，自家主子说的是对的。
一旁看着自家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兄弟，不由得嘴角轻抽。
下一刻，看向汐言的目光里却是多了几分笑意，“汐言姑娘，晚笙姑娘怎么没来？”
汐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如实开口，“她有事情要忙。”
自从汐言的身子恢复，贴身照顾保护卿虞的任务就又交到了汐言的身上。
只不过晚笙也没有回隐杀阁，这些日子木槿一直都在忙遥山那边的事情，而自从唐逸那夜进了太子府之后，晚笙便一直在盯着盛京中太子府的动向。
风霖眼底划过一抹失落，却是掩藏的极好。
宁执回来的时候，就见汐言三人站在院子外，窃窃私语。
见到汐言，宁执眸子微亮，卿虞来了。
刚刚因为宁江煜同他说话的那一点不快也直接散去。
宁执看向几人，眸子里的意思明显，几人为什么不进去？
风霖开口，“凌霜姑娘也在里面。”
宁执眸子微动，径直走了进去。
三人跟在身后，略微好奇院子里的情形。
卿虞还是那般随意的坐在院子里，眉眼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凌霜眼眶微红，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宁执的目光直接落到卿虞的身上，吝啬至极的没有分给凌霜一点。
饶是宁执一向清冷淡漠，可看到一身红衣的卿虞，还是不由得顿了顿心神。
红衣似火，肌肤胜雪，眸子里流光婉转，不经意间流露着睥睨天下一般的肆意张扬，眉眼间带着点点妩媚，好似勾魂夺魄的妖精，偏偏那人还不自知。
这样的卿虞，让宁执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沦在她的那双眸子里。
“卿卿。”
片刻后，宁执回神，眸子深处都荡漾着浓浓笑意，轻唤一声，朝着卿虞走了过去。
一把将卿虞拥入怀中，全然不顾众人的目光。
卿虞虽然还不明白自己对宁执的感情，但宁执抱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而且她不仅不反感，心底隐隐还有几分喜欢。
凌霜本来已经酝酿出来的眼泪径直顿在了眼睛里，她本想向宁执哭诉一番，却不想宁执一回来就把卿虞拥入怀中，那般亲密，却又是那般刺眼。
泪，顺着脸颊话落。
这次，倒不是假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心碎。
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卿虞刚刚说过的话，“谁告诉你，师兄师妹，就是天生一对？”
“我卿虞的男人，谁也觊觎不得！”
刚刚，她还在心底嘲笑卿虞，就算是宁执对她有几分意思，最多也就是几分新奇罢了，毕竟，卿虞的那张脸，真的是太美了，她一个女子看了，都不由得心生嫉妒。
可却没想到打脸来的这般快。
怪不得卿虞那般有恃无恐，宁执的宠爱，就是卿虞的底气。
“师兄......”
看着宁执同卿虞相拥的身影，凌霜恨的把指甲掐进了手心里，面上，却是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开口，身形微晃。
宁执这才注意到凌霜，瞥了她一眼，对她脸上的泪视若无睹，淡声开口，“你怎么在这？”
之前凌霜气势凌人问向卿虞的话，却是直接被宁执还了回去。
凌霜身形摇晃的更加厉害，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宁执竟然丝毫不心疼么？
“我......”
凌霜更咽着开口，眸子里伤心不掩，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宁执却是觉得有些碍眼，“没事就回自己的院子里。”
听着宁执声音里微微的不耐，凌霜震惊的瞪大眼睛，却还是被风霖带着回了偏院。
至于为什么是风霖，那自然是因为汐言在这，有心上人的风弦自然是不会碰别的女人的。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院子里只剩下卿虞和宁执。
宁执抬手拂去卿虞鬓角的碎发，眸子里睨着笑，“今日怎么有心情过来了？”
卿虞虽然已经算是宁王府的熟客，可算起来卿虞主动上门这还是第一次。
卿虞看着宁执，慵懒开口，“当然是过来看看你这小师妹，娇娇弱弱的，倒是我见犹怜。”
宁执当然知道卿虞是在说笑，却还是笑着迎合，“那卿卿可是吃醋了？”
卿虞没说话，凌霜，她一开始就没放在眼里。
第90章 倾我所有
之所以和她多说了几句，完全是因为卿虞看她有些不爽。
回来盛京这么久，她还没见过有谁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
哦，对，之前有个阮筝，只不过至今还在阮家关着。
也许其中也有一部分宁执的因素，只是卿虞没有发现。
卿虞抬头，眸子里水光粼粼，煞是好看。
宁执不知道怎么了，心底好似被什么蛊惑着，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卿虞眸子微闪，只觉宁执的气息越来越近，最终和她紧紧相靠。
宁执温热的呼吸打在脸颊，卿虞却是觉得心头都是热的。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卿虞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只见宁执凑到卿虞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从脸颊转移到耳尖，卿虞只觉得心头一颤。
却听宁执开口，声音轻柔，“我的心里，就容得下你一个。”
卿虞一怔，知道宁执是在解释凌霜的事情，哪怕她并没有过问，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我......”
那句“我知道”还没有说完，就被湮没在了宁执炙热的吻里。
半响，宁执才舍得放开卿虞。
卿虞的气息有些不稳，微微靠在宁执的怀里。
“凌霜，是遥山的人。”
卿虞抬眸，这个她知道，宁执，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就见宁执突然低头，和卿虞四目相对。
“卿卿应该是查了许久遥山的事情，却一无所获吧。”
宁执眸子里睨着笑，可在卿虞眼里却是怎么看都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在其中。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宁执同她正面说起遥山。
难道他......
话落，宁执笑了笑，“说起来，我查了蛊宗也有一段时日，却也是毫无头绪。”
卿虞眸子里流光闪过，宁执，果然是想同她说这件事。
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仅凭一人之力，根本就寻不到解除绝命蛊的办法，而两人如今的关系，又有些微妙。
卿虞顺着宁执的话茬，接下，“那继续我们的交易？”
宁执却是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回答，“好。”
没等卿虞开口，宁执再次开口，“不如我们再加大一点筹码？”
卿虞一愣，“什么？”
“你乖乖做我的世子妃，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如何？”
说起这个，宁执就觉得有些无奈，明明之前两人的交易便是成婚，可如今，动了心，动了情，卿虞却不认账了。
卿虞没想到宁执会说到这个问题，神情明显一怔，却是没有直接拒绝。
其实，在来宁王府的路上，卿虞仔细想过了这个问题。
虽然一直没有明说，但不得不承认，她对宁执，动了情。
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承受着所有，早就习惯了把一切都咽到肚子里。
她卿虞，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怜悯。
可直到遇到宁执，她才知道原来毫无关系的一个人真的可以把你宠在手心里，为你挡去所有的凛冽风霜。
最重要的是，宁执懂她。
他懂她的默默无言，懂她的寂静无声，懂她淡漠神情之下的不为人知......
刚刚同凌霜在院子里对峙的时候，听到凌霜一脸挑衅的同她说与宁执相识数载，又与宁执朝夕相处近两年，虽然知道宁执不会对凌霜有什么心思，可卿虞还是不由得心底泛起了酸意。
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宁执。
见卿虞还是和以往那般，每次他提起这件事时，卿虞都一副一笑而过的模样，宁执眸子微暗，眼底，一抹失落划过。
她对他，应该只是为了交易吧......
“我不喜欢看见你那个师妹随意出入在你的院子里。”
就在宁执心底微微酸涩的时候，卿虞突然出声。
宁执直接愣住了神，她的意思是......
却见卿虞抬眸，径直对上宁执的眼，认真开口，“宁执，我想同你在一起，也想嫁给你做你的世子妃。”
未等宁执回应，卿虞再次开口，“宁执，上半辈子我都在地狱里，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来，如果你敢负了我，我不介意把你也一同拉入地狱。”
她说，上半辈子，她都在地狱里......
消失的那五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蓦地一疼。
面对卿虞突如其来的回应，宁执的心中满是欣喜，可听到卿虞的话，心底却是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犹疑。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想要揭开她的神秘面纱，可如今，他突然有些怕了。
片刻后，宁执才紧紧握住卿虞的手，眸子里写满了认真，“卿卿，我定会倾我所有，护你周全。”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一句倾我所有，便是宁执全部的心思。
卿虞回握住宁执的手，眸子里隐隐带着点点萤光。
“和我说说遥山的事吧。”
卿虞知道这对宁执来说难免有些残忍，可为了解除他们身上的绝命蛊，他们必须再一次向对方揭开伤疤，哪怕鲜血淋漓。
宁执倒是没有想象之中的难以开口，轻轻抓着卿虞的手心，温声开口，“遥山地处大夜西南，最为世人所知的不是高高立于山巅的神医谷，而是从山脚至山巅种类数都数不清的毒花毒草，每一种，都足以要人性命。”
“在我母妃离世的那一年，我突然被御医查出身重剧毒，无药可医，为了解我身上蛊毒，当今圣上派人将我送到了遥山，企图让名誉天下的离溯神医救我一命......”
从中毒被送往遥山，再到从神医谷拜师学艺的安稳两年，最后再到离溯神医暴露真实面目，将绝命蛊渡到自己的身上，宁执把曾经的过往事无巨细同卿虞说了个遍。
声音平缓，神情淡然，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卿虞却是知道，像刺猬一样将一切事物都隔绝在外，唯独只将自己的师傅放入心门，最后却落得个背叛收场的时候，那得是何等的绝望。
轻轻抓住宁执的手，以示安慰。
宁执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自己无碍。
三年过去了，再同人说起那些过往，好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以接受。
或许，仅仅是因为诉说的对象是卿虞。
“所以，你留下凌霜，是想......”
第91章 心疼她
卿虞很快便反应过来，宁执留下凌霜，只怕是想再去遥山。
果不其然，就见宁执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如今线索全部断了，我想再去一趟遥山，那人虽解不了这蛊，但大抵是有缓解之法的。”
卿虞知道，宁执说的那人，便是神医谷的谷主，离溯神医。
卿虞想了片刻，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毕竟，蛊姬已死，解蛊一事便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
“你身上的毒......”
卿虞曾经就猜测当年宁执是命悬一线，才阴差阳错与绝命蛊融合，保下一条性命。
宁执却是摇了摇头，“太医和神医谷都说此毒来自西域，具体却是无人可知，解毒之法，也无从得知。”
卿虞点点头，显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如今，宁执已经将曾经悉数说出，卿虞虽然已经答应嫁给他，却也不会这般任由宁执一人揭开伤疤。
有些事情，必须是要对等的。
“那过些日子，我随你一同去遥山。”
宁执笑着点头，说了一声“好。”
卿虞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是在十三岁那年遇到蛊姬的，那时候的我，刚从卿家逃出来，却不想离了虎穴，却入了狼窝。”
宁执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从卿家逃出来？
莫不是说，从十岁那年失踪开始，卿虞一直都在卿家？
逃？
从谁的手里？
宁执突然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卿子恒一家遇害一事，据风霖所查到的，蛊宗之人，便牵扯其中......
“蛊姬说我是天下难觅的极阴之体，将我视作珍宝，她说我是唯一可以实现她的夙愿额人。”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多年来的心愿便是练就一个毒蛊不侵的毒蛊人。”
“自从到了蛊宗开始，她便日日将我浸泡在毒药之中，足足数百种，全部发作起来，身体就像被撕裂了似的，可我不能死，我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
“后来啊，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习惯了？
宁执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疼。
那般难以想象的身心摧残，卿虞竟然说了一句习惯了......
那可是整整数百种剧毒啊！
“再后来，哪怕我的身体是蛊姬所谓的极阴之体，也还是没能承受住那数百种毒药的强烈药性，就在我觉得死亡无限靠近的时候，蛊姬把蛊王，也就是绝命蛊的阴蛊种到了我的体内，蛊王救了我一命，却也开始啃食我的精血，呵，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那数百种剧毒的摧残还不算是地狱......”
说到那个时候，卿虞忍不住身子都开始轻颤起来，仿佛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再次如潮水般漫天席卷而来。
那种在生死一瞬被绝命蛊救回来的痛楚，宁执再清楚不过。
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却还想活命，那岂是易事。
想要活着，就要付出代价。
而卿虞，身体里数百种剧毒同时发作，加之绝命蛊的啃食，只怕是比他还要疼上数倍不止。
宁执将卿虞紧紧抱在怀里，心中满是心疼。
他知道她的过去必定少不了苦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残酷到这种程度。
感受到宁执的气息，卿虞感觉好了不少，继续开口，“再然后，那些剧毒同蛊王对峙了整整两年，终于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而我，也算是得到了解脱。”
卿虞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可宁执的重心却是停留在整整两年上。
那般他一夜都痛到险些放弃的痛楚，他的姑娘竟然承受了整整两年......
默了半响，卿虞才再次出声，“蛊姬，已经死了。”
因为蛊姬已经死了，卿虞寻不到任何解蛊的头绪，所以当宁执说想要再去一趟遥山的时候，卿虞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可以说，遥山，是两人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蛊姬已经出事的消息是之前宁执便已经预料到的，并没有多问，只是轻拍怀中人的后背，语气轻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
凌霜是哭着回到自己的院子的。
待到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凌霜才渐渐回过神来。
她不明白，三年不见，宁师兄怎么比之前还要冷漠。
还有卿虞，那个霸道又跋扈的女人，真是讨厌极了！
可偏偏宁执喜欢，而卿虞则是仗着宁执的喜欢，更加嚣张。
不就是仗着一张漂亮的脸吗？
等着吧，她说什么也要毁了卿虞那张引以为傲的脸！
她看看，那个时候，卿虞还用什么去勾引宁师兄！
狐狸精！
凌霜以为，宁执只是因为有卿虞在才不得不那般冷落自己，可等到天都暗了，也没有见到宁执的影子。
宁执，竟然不来哄自己一番吗？
难道宁执忘了，她可是离溯最宠爱的小弟子了吗？
离溯神医当年做事做的隐蔽，整个神医谷无人知道他的恶毒心思，至今依旧将他奉若神明。
所以，凌霜至今都以为，宁执会像之前一般敬着离溯神医，所以怎么都会对她纵容些，却不想竟然完全没有！
凌霜气的咬紧银牙，心中对卿虞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
卿虞回到安定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不过同宁执说了一番，卿虞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
陆晏和秦芷的婚事在即，卿虞闲来无事也常去将军府走走，看看能有什么自己帮得上忙的。
自从前几日同宁执敞开了心扉，卿虞对将军府便更觉得亲近了些。
对于卿虞的变化，汐言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曾经的卿虞太过冷漠，仿佛将一切都排除在外。
如今的卿虞，倒更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不是一个在黑暗中沉寂了太久的傀儡。
世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陆晏同秦芷大婚的日子。
嘉和十五年六月初八，将军府嫡出大公子陆晏同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秦芷大婚。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一众亲友赞不绝口。
将军府只有陆晏一个嫡子，而将军夫人宋氏又对秦芷格外满意，这场婚礼举办的格外隆重，大半个盛京城都接到了将军府洒下的喜钱。
第92章 心事
将军府这般重视，秦时渊自然也不会草草了事失了丞相府的脸面。
秦芷出嫁，秦时渊许了她十里红妆，整个盛京羡慕声一片。
见那么多嫁妆就这么进了秦芷的口袋，姚锦柔险些气的背过气去。
最后还是秦妤劝她，任凭秦芷嫁的再风光，终归是与皇家无缘了，姚锦柔这才觉得舒心了些。
至于秦时渊，自然是希望秦芷在将军府受宠得势的，最好是将整个将军府都牢牢把控在手里。
那样，也不枉他费的这一番心思。
将军府。
刚刚接回了新娘子，本就热闹的将军府一片喧腾。
卿虞和宁执格外悠闲的站在一旁观礼，踢轿门，跨火盆，拜天地，卿虞不由得心中感叹一句，真是麻烦。
宁执牵着卿虞的手，眸子微闪，心中却是叹息一声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
以前，他从未想过要成婚，可现在，对于娶卿虞过门，他倒是有些急不可耐。
拜完天地后，秦芷就被送到了新房。
因为姚锦柔的缘故，这些年来秦芷在盛京里可谓是没有一个朋友，若说是亲近之人，便只有卿虞了。
将军府丞相府皆是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嫡子嫡女婚嫁，更是十分隆重，整个过程繁杂冗长。
卿虞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由得轻皱眉头，索性直接去了新房陪秦芷。
秦芷本就生的娇艳，如今上了精致的妆容，更加让人移不开眼。
相比于以往的青涩纯净，今日的秦芷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见到卿虞，秦芷本来端正着的小脸上顿时漾起一抹笑，“你来了。”
卿虞点了点头，坐到秦芷身侧的不远处。
说起来，她与秦芷相识的时间并不长，而正经意义上的见面，更是只有两次。
只不过，两人脾性倒是十分相投。
以前卿虞就觉得，秦芷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眸子深处总带着几分忧郁，尤其是看向陆晏的时候。
可眼中满是陆晏的模样，又是那般明显。
今日成婚，秦芷眼底的忧郁更甚。
“你有心事？”
见状，卿虞问了一句，至于秦芷想不想说，卿虞倒是不会太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被卿虞说中，秦芷带笑的眸子一顿，随即却是苦笑一声，“卿卿，你说，陆晏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
秦芷恋慕陆晏多年，如今得偿所愿，自然是喜不自禁，可她却是总是不由得去想陆晏为什么娶她。
毕竟他们之间，只有太子府那匆匆一面，陆家就下了聘。
所以秦芷一直以为，陆晏是迫不得已为了保全她的名声才娶了她。
卿虞一愣，陆晏的心思，没有同秦芷说过？
随即却是反应过来，陆晏生性洒脱，可那骨子里的傲娇，却是想掩都掩不住的。
轻轻笑了声，卿虞开口，“陆晏的心思，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明白？”
秦芷神情一怔，却是不知道卿虞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芷，你要知道，也许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尤其是感情。”
“卿卿......”
“好了，也不要满脸愁容的了，一会陆晏便回来了，你们都已经成亲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同他说便是，切莫胡乱猜想。”
“阿芷，我只能告诉你的是，陆晏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若是不喜欢，谁也逼迫不了他。”
否则，宋氏也不会念叨了一年多，陆晏都没有成亲的心思，直到遇到了秦芷。
有些人的缘分，是早就注定了的，只一面，便能确定心中所想。
秦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卿卿，谢谢你。”
卿虞却是摇了摇头，“成亲礼节还多着呢，陆晏怕是要天黑才能回来，折腾了一大早，你先歇歇。”
卿虞话刚落，便见几个婢女端着精致的吃食走了进来，“少夫人，夫人说让您先吃点东西垫垫，离天黑还早着呢。”
按规矩，出嫁的新娘子是一天都不能进食的，直到洞房夜。
可将军府没有这样的规矩，宋氏又心疼秦芷，寻了空便让人送来了吃食。
看得出来，往后的日子，秦芷必然会是幸福的。
秦芷眸子里闪过动容，声音娇柔，“替我谢过夫人。”
卿虞却是笑笑，“阿芷还是吃些东西然后睡一觉，我就不打扰了。”
秦芷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卿虞刚出了新房，便是一阵喧闹声传来。
今日的将军府，只怕是要到深夜才能消停。
卿虞本来是想去找宁执的，可刚走了没多远，就遇上一个说不上是熟悉还是不熟悉的人。
将军府的嫡小姐，陆晏的亲妹妹，陆知意。
陆熙常年驻守边关，一年也没有几个月驻留在盛京，有时候好几年才回来一次，所以将军府的后院里，也只有宋氏一个。
宋氏共有一儿一女，陆晏和陆知意。
这些日子卿虞来将军府的次数不少，和陆知意自然也有过几面之缘。
见陆知意冲着自己走来，卿虞索性停下了脚步。
许是今日高兴，陆知意喝了酒，白皙的小脸上挂着些许醉酒后的红晕。
见面的第一句，陆知意便直接说，“卿虞，我好羡慕你。”
卿虞知道，陆知意说的是宁执。
虽然陆知意不说，但是看向宁执的眸子里却是掩不住的倾慕。
陆知意早就倾心宁执多年，可宁执显然对她并不感兴趣。
而陆知意也都知道，所以只能将对宁执的感情深埋在心底。
后来，卿虞出现了，不过短暂时日就将宁执的整颗心俘获。
陆知意心中苦涩，可却深知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卿虞抬眸，对上陆知意的眸子，意味不明的开口，“许多你所拥有的，也是别人求之不得的。”
陆知意是将军府的宝贝，自出生起便被整个将军府宠在手心里，这么多年来除了宁执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
陆知意一怔，随即却是一笑。
确然，卿虞说的不无道理。
“过些日子，我想随父亲去边关转转，怕是要许久不见了，你和他，都要好好的。”
卿虞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
第93章 入宫
“那便提前祝你一路顺风。”
看着卿虞脸上那熟悉的淡漠，陆知意笑着点头，只是眸子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仔细想想，她倾慕宁执已经有两年有余了吧，如今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陆知意走后，卿虞看着她洒脱释然的背影，不由得想到了还被禁足的阮筝，还有在宁王府不知道什么心思的凌霜。
同样是倾慕宁执，可陆知意却是选择在得不到之后果断放手，这般气魄，倒是少有女子能及。
这样的女子，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宁执过来时，就见卿虞一个人对着空荡的长廊发呆。
习惯性的将她揽进怀里，温声开口，“在看什么呢？”
卿虞没有隐瞒，将刚才见到陆知意一事同宁执说了一遍，宁执眼底没有一丝诧异，显然早就知情。
片刻，宁执才开口，“她是个心思通透的姑娘。”
所以不会任由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
秦芷和陆晏的婚事已过，卿虞和宁执考虑了一番，便决定再过几日就动身。
从盛京到遥山，约莫要近十日的时间，这一来一回，便是将近一月时间，卿虞需要安顿好一些东西。
另外，卿虞还在犹豫，她和宁执，暗中都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所以这般直接去遥山难免太容易引起怀疑。
她和宁执身有隐疾一事，是绝对不能被外人所知道的。
否则，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卿虞想了想，锦安相距遥山不过几十里，一日便可到达。
如此看来，先去一趟锦安，才是最为稳妥的。
“小姐，宫中来人了。”
汐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卿虞起身出门。
宫中来人，那必然就是夜凌宸了。
卿虞同汐言到了正厅，就见王荇已经恭候许久的模样。
见到卿虞，王荇当即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郡主，陛下让您入宫一趟。”
卿虞点头，“有劳公公了。”
王荇却是一副受惊的模样，“郡主客气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夜凌宸是多么娇宠卿虞这个郡主。
那般纵容，比之宫中公主犹有过之。
卿虞随王荇入了宫，夜凌宸亲自派了软轿来迎接，可见其恩宠。
卿虞坐在软轿上，眉眼轻垂，思虑夜凌宸召她入宫的目的。
想了许久，卿虞觉得这段日子除了她和宁执走得比较近一事，没有别的什么能引起夜凌宸的心思了。
想必至今，夜凌宸还没打消将夜瑾瑜嫁给宁执的念头吧。
卿虞是知道的，明面上夜凌宸对她宠溺骄纵，恩宠有加，可实际上全然是凭借自家母亲的那层关系。
说起来，无非就是爱屋及乌罢了。
而所谓的宠爱，一旦和帝王权势起了冲突，那么自己必然是被舍弃的那个。
自从夜凌宸登位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不能感情用事，他这一生，都要为了大夜的繁荣昌盛而付出，哪怕是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太多的事情，他都身不由己。
可却也因此，得以掌控整个天下的生杀大权。
卿虞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夜凌宸正在批阅奏折，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息，不知道哪位大臣又说了什么夜凌宸不想听的。
“陛下，郡主来了。”
夜凌宸这才放下手中批改奏折的笔，抬头看向端正跪着的卿虞。
“卿虞见过陛下。”
夜凌宸眸子中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收回，一闪而过被卿虞看的清清楚楚。
见到卿虞的那张脸，夜凌宸的心情显然被抚平了不少。
就连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起来吧。”
卿虞起身，夜凌宸便让王荇为她送过来一把椅子，显然是要长谈。
卿虞优然落座，尽显大家小姐温婉与优雅。
“你可知道，今日朕唤你来，所谓何事？”
卿虞心中已有猜测，却是摇了摇头，“卿虞不知。”
夜凌宸显然是不想和卿虞拐弯抹角，直言开口，“听说，这些日子你同宁执走的很近？”
这些日子？
她和宁执一直都走的很近吧。
卿虞心中了然，夜凌宸无非是为了接下来的话寻个契机。
“是，卿虞与宁世子，互为知音。”
卿虞抬头，径直对上夜凌宸那双凌厉的眸子。
大老远传她入宫，便是为了棒打鸳鸯，卿虞心中隐隐不悦。
夜凌宸默了半响，才开口道，“你可知大夜建国之初，是宁氏同皇室共同打下大夜的江山？”
卿虞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知道初代皇帝立下誓言，若有朝一日，夜氏无人可承大统，宁氏，可取而代之。
所以，夜凌宸这是想打感情牌？
卿虞点头，静等夜凌宸下文。
“宁氏在大夜是最为特殊的存在，历代世子妃皆出自皇室，而宁执与瑾元的婚事，你想必也已经知晓了吧？”
卿虞面色不变，再次点了点头。
“卿安，盛京之中，你想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朕都可以答应你......”
夜凌宸没说出来的下半句是：哪怕你想要太子妃的位置，朕都会毫不犹豫。
“可是，宁执不行。”
夜凌宸不会拿大夜的江山开玩笑。
宁氏与皇室之间的约定，不可破。
卿虞抬头，径直对上夜凌宸的眼，盈盈水眸中，没有一丝的畏惧。
“陛下，卿虞与宁世子，情投意合。”
卿虞的话很明显，她想要的，只有宁执。
至于所谓的太子妃皇子妃，她都没有兴趣。
见卿虞油盐不进，夜凌宸的脸色明显冷了几分。
夜凌宸当初能舍了虞浅要了皇位，如今自然也不会因为卿虞的这张脸而让步。
而卿虞，本来也没想要靠着自家母亲的那层关系，让自己得偿所愿。
她手中攥着的，可有比这张脸更大的筹码。
——蛊宗！
卿虞手掌蛊宗，而如今蛊姬的死讯，无人知晓。
哪怕是夜凌宸，也不会公然对手握蛊宗的卿虞下手。
蛊宗，明面上只是一股江湖势力，可没人知道，蛊宗的背后是什么，和世人所敬畏的南疆之间又有怎样的联系。
而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卿虞与夜凌宸对峙，谁也不退一步，整个御书房瞬间陷入了冷寂之中。
第94章 如何抉择
一个执掌天下，一个有恃无恐。
许久，夜凌宸看着卿虞的眉眼，冷然开口，“你说，你和世子之位之间，宁执会选择哪个？”
夜凌宸话中之意明显，如果卿虞和宁执执意逆了他的意，他不在意废了宁执的世子之位。
卿虞却是笑笑，声音里满是笃定，“我。”
至于宁执是不是宁王府世子，她都不在乎，她要的，无非是宁执这个人罢了。
夜凌宸脸上的寒意更甚，王荇站在离夜凌宸几步远的位置，都能感受到帝王身上散发的冷冽。
心中不由感叹这卿安郡主太过执拗。
这诺大盛京，上至大臣娘娘，下至黎民百姓，哪一个不是对夜凌宸恭敬有加，唯独卿虞，这般强硬。
要知道，如今卿虞的全部荣耀，都是夜凌宸给的。
而夜凌宸既然能给她，也就意味着可以全部收回。
忤逆夜凌宸，属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夜凌宸周身寒意肆虐，卿虞却是始终是那副云淡风轻。
许久，夜凌宸突然笑了。
笑的王荇完全摸不清头脑。
以他对夜凌宸的了解，此刻的他不应该是正在盛怒之中，这个时候，谁来了都难免被牵连。
可这突如其来的笑，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敢。”
夜凌宸话里的意思卿虞听明白了，他说她倒是敢这般直面和他相对。
卿虞眸子里睨起一抹笑，声音清脆好听，“陛下，是明君。”
夜凌宸是不是真的明君卿虞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的是，帝王，总归是有几分傲气的，她虽不惧同夜凌宸对上，但能少几分麻烦自然还是要少几分的好。
夜凌宸倒是没有回应卿虞这突如其来夸赞，眸子里闪过几分怀念，“你这性子，倒是比你娘还要固执。”
想当年，他也曾这般逼迫虞浅，虞浅面容凌冽，却是依旧选择了卿子衍。
盛京中人人皆说他是成人之美，可如果真的爱到极致，又怎么可能做到成人之美。
终归是虞浅自己的选择罢了，而他，逼不得求不得。
而如今，卿虞比之虞浅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虞浅尚且有几分玉石俱焚之意，而卿虞，却是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仿佛一点也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卿虞笑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明白自家娘亲与夜凌宸之间，只怕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半响，夜凌宸脸上的笑意隐去，换上往常般带着些许凌厉的冷然。
“卿安，你该知道的，在朕的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情哪怕是朕，也是做不得主的。”
就比如宁执的婚事。
这是近百年来大夜传下来的，哪怕他身为帝王，也不可忤逆先祖之意。
卿虞脸上带着笑，声音里带着浅浅的慵懒，“陛下提防着宁王府，生怕宁王府势力过大，所以历代皇帝都将公主嫁入宁家以保宁氏没有谋反之意。”
卿虞没有任何避讳，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彻底。
夜凌宸眸子里寒意一闪而过，“宁执和你说的，倒是不少。”
话虽这么说，夜凌宸却是没有阻止卿虞。
他想看看卿虞到底能说出来什么。
“陛下以为，宁王府为何能到如今的地步？”
初代皇帝在位时，虽赐予宁家荣耀，可宁氏先祖为避讳皇室忌惮，却是极少掺和朝堂之事，也由此，皇室和宁家之间格外和谐。
可这么多年下来，宁氏在朝堂之上的声望却是越来越高，如今已经敢公然同皇室叫板。
夜凌宸一怔，却是没有明白卿虞话中的意思。
却听卿虞清脆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不是因为历代宁王妃都是皇室公主，陛下觉得，宁氏可以嚣张到如今的地步么？”
王荇的脸上染上惶恐，这卿安郡主当真是胆子大的。
自古女子不干政，可卿虞却是这般堂而皇之的同夜凌宸探讨宁氏如何成了今天的模样。
当真是大胆！
可夜凌宸不仅没有怪罪，反而眉眼间染上思索，像是在思考卿虞所言是否有道理。
对于卿虞的敬畏，王荇心里不由得又增了几分。
夜凌宸心中渐渐认同了卿虞的说法。
确然，历代皇族皆将宁王妃的位置掌控在了手里，可在控制到宁王府的同时，也一次次给予宁家足够的权力。
日复一日，宁家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如今已经隐隐无法掌控的时候。
这般说来，宁家能有今天，还是皇族一手扶植起来的。
夜凌宸不由得想到了夜昭月，虽说他强势的将夜昭月嫁到宁王府，可夫妻二人不睦，夜昭月的宁王妃也是有名无实。
相反，宁江煜更是仗着夜昭月的名声，没少拉拢势力。
而在夜昭月死后，宁江煜更是直接便将沐惜音送上了宁王妃的位置，就在前些日子，沐家满门抄斩流放，宁江煜却还是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护住了沐惜音。
他对沐惜音这般痴情，让夜昭月情何以堪......
半响，夜凌宸抬眸，看向卿虞，“那你以为，当如何？”
王荇一愣，这是已经认同了卿虞所说，还想让卿虞继续发表见解？
夜凌宸身为帝王，哪怕明面上广收谏言，可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一贯的刚愎自用。
能让夜凌宸这般的，卿虞还是第一个。
卿虞却是脸上染上一副惊慌，“臣女不敢说。”
夜凌宸险些被气笑了，不敢说？
她刚刚说的哪一句不是惹怒圣颜的大罪，可还不是说了？
“朕恕你无罪。”
卿虞这才笑笑，继续开口，“陛下，卿虞以为，宁执虽无忤逆之心，可宁王的心思却是难以揣测，更何况，如今的宁王妃，可是和皇室没有一点关系。”
可以说，夜凌宸之前将夜昭月强嫁给宁江煜，倒是为沐惜月做了嫁衣。
沐惜月膝下，可是有儿子的。
而宁执，又是个短命的。
“再往宁家嫁进一个公主，陛下以为，宁王府会如何？”
如何，自然是更加嚣张！
“所以，宁执的世子妃，不该也不能再成为宁王府的助力。”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