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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际驱驰     刀的供养txt下载     刀的供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章 武闱:六月飞血

    风云引,风云引,风云引!三招风云引之后,把冰羌王逼至场边,追风破浪!我再接再励,一招龙抬头,把冰羌王击倒在地,大鹏展翅,半空中,苗刀劈出,几道刀影,野马分鬃!冰羌王被这一刀劈成几大块,颓然解体倒地。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零一点。”

    “叮”的一声轻响,从冰羌王的尸体碎块中,掉出一块小小的椭圆形石头。我俯身捡起,只见石头上阴刻银字,字迹古朴斑驳,似是符文?难道这便是被冰羌王抢去的青州城镇城至宝青州鼎石?不待我细看,我手中的石头随着冰羌王尸身的消失而消失。武闱里的所有魔物本就是被符咒师们用法术幻拟出来的,并非真实的,但它们与真实的魔族并无两样。这么说,传说是真的,冰羌王确实抢走了青州鼎石?怪不得青州司鼎心心念念想找江湖侠士诛杀冰羌王,真的是为了夺回青州鼎石。

    我默默抚刀退至武闱场地边。可以说,这一战,是我进武闱以来,最高水准的一战。我兀自不敢相信,我能独力杀掉青州地区最大最强的魔王。

    虽然桓王,狐妖王,冰羌王并称青州三大魔王,实则三大魔王实力相差相当悬殊,差不多一个魔王是一个等级,三个魔王三级跳!

    第二十六关:诛杀神兵。

    这些神兵倒全是货真价实的天降神兵,据说是在下凡追杀牛郎之时,被魔王魔化,成了魔王麾下的得力助手,一向肆虐九州大陆,横行无忌,算是将领级魔族。每一个被魔化的神兵的攻击能力和法力都高得变态,但它们有一个致命弱点,魔化,使它们的防御能力和抗击打能力也低得变态!它们的身份本是最好的防御:谁敢对天降神兵动手?不想活了?被魔化过的神兵与真正的天降神兵外形无异,常人很难一眼就分辩出它们是否被魔化,因此被魔化的神兵往往凭超高的攻击一招致命。

    十个天神兵从天而降,微微闪烁着金光。金光是神兵们的独特的身份标志。既然摆明了它们全是被魔化过的神兵,倒不劳我一一分辩。对付这种攻击与防御双重变态的神兵,唯一的致胜之机便是先下手为强!

    不待它们落地,我的刀已经飞出,破军!破军!破军!破军是所有武功中,出刀最快的一招,我现在十一倍体能,心到意到,神到刀到!一口气破军掉八个神兵。这些神兵确实防御能力超弱,一记破军,立即挂掉。杀向第九个时,另一只神兵提起招血幡向我一招,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无伤却透体飞流而出!不向下洒掉,却向上朝那招血幡飞去。

    随着血液飞快地透体飞出,我的体能迅速下降,我一边奋力扔出苗刀:“鸿飞碧落”!一边叫道:“回天符!”同时丹田里内息运转。

    最后一个神兵在苗刀的鸿飞碧落飞袭下倒地,一切嘎然而止。我被吸出去的血,随着神兵的死,招血幡也失去了法力,正向上飞的血洒了一地。

    太强悍了!变态到极点的攻击。如果不是在武闱里,只怕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这样强悍的攻击,在九州大陆,只怕除了符咒师,没有人可以抵挡!有这样的天降神将在,别说六月飞血,全年都能飞血!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一十点。”

    我退回武闱场地边,喘着气,犹有余悸。如果后面的关卡,魔物全是这种变态的攻击,别说我只是现在十一倍体能,便是二十二倍体能,也不堪一击!

    通关?怎么通关?我凭什么通关?通关看起来就象一个笑话!

    “阿强,要活着出来。”

    “要活着出来。”

    符咒师的话,在我脑际闪过,象在我耳畔低语一般,带着符咒师特有的温和语气。

    阿娇接过我的“遗物”和休书时,漠然的眼神,宛然注视着我——只有伤到痛处,伤到深处,才会漠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十七关:击杀三圣兽。

    自古以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是谓四大守护圣兽,是被人们视为吉祥如意的瑞兽,常常一起出现。

    随着魔族与其它三族为敌,九州大陆的四大圣兽也分成了两个阵营:只有白虎归顺了人类,青龙,玄武,和朱雀全被精通魔法的魔族降服。因此,九州大陆上代表吉祥的瑞兽只有白虎。其它那三只圣兽,虽然被魔族所降服,但它们的作用仍然是守护,为魔族守护一些关键地方,并不怎么出来作乱骚民。

    武闱场地中高大威猛的青龙,玄武,朱雀一出现就对我虎视眈眈。我站在场地边,被看得发毛。

    对这三只守护圣兽的能力,我听了太多的传说。青龙作为四大守护对兽之首,他的除了能从嘴里喷冰外,还有一个拿手绝技是用它长长的尾巴扫起旋风,玄武的看家本领是喷毒,而朱雀的致胜秘技是喷火。别说三圣兽齐上,便是只有其中一个,我也不是对手!

    “三圣兽过关后可以变为我方阵营!”擂师平板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他在跟我说话?我大为惊诧地不由得转头去看擂师,这家伙一直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至公无私的样子,怎么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他的意思是说,我可以不杀三圣兽,把它们留到下一关变成我的同伴?前面有冰羌族勇士过关之后变成我方阵营的先例,这三只守护圣兽也可以?

    我看着擂师不禁想:“是不是武闱里所有魔族在过关后都可以变成我方阵营,那么这个武闱通关岂不是一下子变得简单之极?只消使劲拖延时间,把时间拖到过关就行!”

    我正想得飘飘欲仙,以为找到了通关妙法,擂师忽然又说道:“能加入我方营阵的魔物很少。”

    我瞪大了眼睛,我心头想的,他怎么会知道?

    然而,事实已经不容我再有迟疑,三大守护圣兽已经围到了我身前,青龙更是一把当前,长尾一卷,一个旋风向我卷来!再一卷,又是一个旋风!

    狐妖王的旋风,跟狐妖王一模一样的旋风!狐妖王还只能刮出一个旋风,青龙可以一连刮起两道旋风!想到我被这旋风吹至半空,万针透体的惊怖感觉,我就犹有余悸。

    我身形暴退,这旋风,除了闪避,人是没有办法破解的。三圣兽中,玄武的行动速度最缓,我便从玄武的身边闪过。不想,本来行动慢腾腾象老年痴呆一样的玄武,忽然脖子一伸,一口毒气喷正好到我身上。毒骷髅!比桓王的毒骷髅还喷得远喷得久。

    好在已经中过一次毒,这一次应付起来就相当有条有理,我一边呼叫回天符,一边提内息气运三转,一边赶紧闪开一些。“呼!”一股烈火喷到我身体!差点把我头发燎光,变成和尚!但也烧得我焦头烂额,原来朱雀也不闲着,主动寻暇出击。还好,朱雀喷出来的火,貌似很正常,不象冰和毒那么邪乎。

    既然打定了主意拖延时间,我便全无斗志,只要场地中乱窜,躲避三大圣兽的攻击。三大圣兽中,玄武的速度是出了名的老牛拉破车,朱雀靠两只爪子走路,速度也一般,只有青龙,步步进逼,追得我满场地跑得鸡飞狗跳。

    “召灵符。”仗着十一倍的体能,十一倍的敏捷,十一倍的速度,我在三大圣兽间穿梭闪避,也被三大圣兽逼得手忙脚乱。我只得叫帮手了。

    “噢呜!”白虎威风凛凛地吼叫着出现在武闱场地中,立即就近扑向朱雀。旁边玄武一看,爬过去张嘴就喷毒,把本来皮毛雪白的白虎毒得全身惨绿惨绿的。青龙也回身参战,对着白虎又是喷冰,又是狂刮旋风。神物就是神物,白虎在那旋风中稳稳地四脚撑地,巍然不动,并不象我,一下子被刮到半空中。

    四大圣兽难得聚首,却在武闱中打得难分难舍。只是被魔族降服的三只圣兽,喷火的喷火,喷冰的喷冰,喷毒的喷毒,貌似白虎除了会吼叫,啥都不会喷?哦不,会喷口水!

    还好招了白虎出来顶住,看三圣兽群殴白虎,我有种目不忍睹的感觉。如果换了我与白虎异地而处,只怕我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对于白虎同志排除万难,冲锋在前的革命精神我是万分钦佩。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时不时出手帮白虎一把。我一边帮白虎,一边看不停地看擂师,想他宣布时间到,可擂师就是一脸平板无波地呆立着,不侧一声。

    “呜”白虎终于伤重不支,倒在地上光荣牺牲。三圣兽的矛头再次对准了我。我一边在场地中飞跑,一边想:“怎么还没有时间?”一边考虑着要不要再招一只白虎出来?一边不停地看向擂师,这家伙别要睁着眼睛睡着了?忘了计时?

    就在我左支右绌最要撑不下去时,擂师平板的声音传来:“时间到,过关!青龙,玄武,朱雀加入我方阵营,没有获得武勋值!”虽然没有获得武勋值,但我获得了三只圣兽相助,比获得二百点武勋值值太多了!

第71章 武闱:焚身煅息

    默哀!为英勇就义的白虎同志!它是我进武闱后,唯一一个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看着白虎的身躯渐渐消逝,我有些感伤。我天生的便懂得感恩,谁对我好,我会记得他一辈子。我也会尽力回报对我好的人,我的友情不廉价,但绝对真挚。

    我退回场地边,照例提内息运转全身,固本培元。内息每转运一圈,便强盛一分,我不能肯定,我的内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是武闱里特有的现象,还是我的内息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平。我只有拼命运转内息,期冀出了武闱,我还能拥有这样的内息。

    只是这一次我略微一运转,便觉得丹田中内息如火灼炭烤一般炎热炽烈。这股炽烈之气,随着内息运行全身亦在全身穴脉中一路焚过!大惊,怎么回事?回想第二十七,击杀三圣兽,三圣兽中,朱雀属火!好几次,朱雀的火喷到我身上,当时一无异觉,现在却后知后觉地发作了,我这才想到,朱雀的火绝不是普通的火,那是罡火!罡火侵入我内息中,把我内息点燃,随着内息的运转,焚过我全身。

    这种感觉,比内息被冰封时更加难受摊挨。表面上,我身体毫无异样,身体里,罡火焚身,其痛楚,绝不亚于真正的烈火焚身,我恨不得真的烈火焚身,把我一寸寸焚为灰烬!

    第二十八关:击杀草头大圣。

    所谓草头大圣,其实是住南郡城北方鼎湖山大圣庙里的一只巨型猩猩。

    在很久以前,这只猩猩本是南郡城通向蚩炎城商道上的守护神,商户为表彰它的功勋,特地在蛮古山脉深处,它住的鼎湖山修筑了一座大圣庙。但是,后来这只猩猩被魔族以魔法给魔化,从前被人们尊为大圣的猩猩变成了为祸这条商道上的最大劫匪,这只猩猩千不该万不该,劫了南郡城最大商户银三山的一批货物,银三山大怒,向九州大陆发出私人檄文,诛杀草头大圣者以河山社稷图相赠!那河山社稷图中据传隐藏着一宗富可敌国的财宝。于是,江湖好手,赏金猎人纷纷出手,草头大圣被追杀得无路可逃,便逃回了自己的老窝大圣庙中龟藏了起来。

    草头大圣并非孤家寡人,是南郡城北方的一个魔王,它手下的统率着一大批魔猿,其中双锤魔猿头目是草头大圣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别看它的名字叫做头目,其实实力已经达到了魔将级别。双锤砸下,威力足以开山裂石,平时,在我最强悍的时候,我也不敢跟双锤魔猿正面交锋,此刻,凭我十一倍的体能,杀它应该轻松愉快。

    武闱场地中,冒出一个草头大圣,率领着四只双锤魔猿头目,带着几只魔猿,惊艳出场!要不要这么坑人!真实的大圣庙,实力也没有武闱此刻幻拟出来的实力强!明明双锤魔猿头目整个大圣庙里也只有一只,什么时候变成四只了?

    随即我便释然了:我都经过奋迅,获得了十一倍体能,一个人,相当于十一个人了;武闱给魔物提升一点实力,貌似也无可厚非。但我现在,浑身如烈火焚身般烧灼得直抓狂,怎么打?

    好在三圣兽全都变成了我方阵营,在我身体难受得寸步难行之时,三圣兽充分发扬白虎精神,冲上去跟双锤魔猿头目和草头大圣打成一团。

    “扑”玄武那只千年老王八喷出最后一口毒气后,趴到地上不动了!因为行动太迟缓,被攻击到的次数最多,第一个撑不住大猩猩们的攻击而倒下。一只普通的大棒魔猿杀死玄武之后,不与其它的猩猩一起攻击其它两个圣兽,却冲过来对着我就是一棒砸下!我正痛被身体里的焚痛,痛得无六神无主,见大棒袭来,想也没想,抬手,以臂挡棒。

    “当。”一声哑响,魔猿手中的大棒碎了!我随意的以臂挡棒,竟然把棒挡碎了!那大棒可不是普通的木棒,而是钉满了铁钉的狼牙棒!然而我的手臂却安然无恙。我囧,十一倍体能,把我的抗击打能力也提升了!换句话,我比以前更能挨打了!挡碎大棒之后,我随后回臂一挥,身子里那火一样燃烧的内息不受约束地随着手臂的挥出,轰然倾泄而出!

    “轰!”那只大棒魔猿巨大壮硕的身形被我这心不在蔫的随手一挥,象断线的风筝一样疾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武闱用来围着场地的帐幕上,掉下来时,象一瘫烂泥一样,一动不动。显然半空中已经毙命。

    我惊讶地看了看我的手臂,就算是十一倍体能,也不可能这样强悍。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零一点。”在我还在惊讶的时候,青龙和朱雀已经搞定了草头大圣和四只双锤魔猿头目,果然,守护圣兽的功力不是吹嘘出来的。

    第二十九关:击杀飞猴王。

    飞猴王住在南郡城东南方向的雷公岩中的一个魔王,要经过道路曲折而艰险的斗野亭才能到达雷公岩,本来除了采药人很少有人去跑雷公岩。而飞猴王平时也不大出来骚民,是个难得的极低调的魔王。

    只不过,这个闭关修练的飞猴王是个倒了血霉的家伙。南郡城最著名的书呆子钟书生在斗野亭经过,遗失了“呕血”“烂柯”两张棋谱,便认定是被飞猴王抢去了。这时候本是书呆子的钟书生忽然不呆了,传言九州大陆,说“呕血”“烂柯”在飞猴王身上,谁抢到便是谁的。当然,江湖中人,没有几个愿意为了两张棋谱冒险拼命,但是,九州大陆上,那些爱棋如命的棋疯子们便重金礼聘亡命之徒,企图夺回棋谱。结果,损失了很多人手,无一例外的全都无功而返。棋谱没有夺回来,反倒把飞猴王的英名传得人尽皆知。人们这才知道,在南郡城东南,高高的雷公岩上住着这么一个实力超群的低调魔王。

    飞猴王虽然击败了所以企图来雷公岩抢回棋谱的亡命徒,但它的清修也从此结束。隔三岔五总有亡命之徒或单人,或成群结队摸上雷公岩来想斩了它。至于那“呕血”“烂柯”两张棋谱到底有没有被飞猴王抢去,除了钟书生的一面之词,谁也不能肯定。估计飞猴王作为魔王,可能只是遵循杀人者,人恒杀之的生存法则进行反击,压根就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接二连三,再接再励地摸上雷公岩杀它,分辩也自无从说起。再说,魔族誓与人类为敌,行事但凭自己好恶,需要跟人类分辩个毛?

    真实世界里,飞猴王是一个实力超群的魔王,一向独来独往,手下只有几个普通飞猴以做驱使之用。然而,武闱场地上幻拟出来的飞猴王却带着两只幡旗飞猴头目,两只招雷飞猴头目,两只长槊飞猴头目!真实世界里都没有这三种头目的,在武闱里被硬生生给幻拟了出来!当初创建武闱大阵的符咒师们太有才了!

    按照武闱一关比一关厉害的规律,再比照双锤魔猿头目,想来,这幻拟出来的三种飞猴头目,实力都应该在魔将上下。在我站在场地边打量的当口,青龙和朱雀已经与那六只被幻拟出来的飞猴头目打在了一起!飞猴头目全都身生双翼,飞在半空之中,各施法术对两大圣兽进行攻击。那幡旗飞猴头目的幡旗耀出阵阵强光,闪得人眼花缭乱,神精错乱而失去战斗能力。招雷飞猴头目的雷击更是强横得不得了,雷声隆隆之中招来一道道电光,每一道电光都足以把人电成焦炭!长槊飞猴头目的长槊也挥舞出阵阵槊影,隐挟风声,半空中,威势极是吓人,相比之下,长槊飞猴头目的长槊还是属于普通攻击,比之幡旗和招雷的法术攻击,略为逊色。但普通攻击可以源源不断地进行攻击,而法术攻击,则有许多时间,距离,蓄灵,蕴法之类的限制,所以法术攻击不能象普通攻击那样源源不断,两招法术攻击之间会有明显的断隔。因此,法术攻击必须与普通攻击相辅相成。

    四大圣兽中,青龙,玄武,朱雀都是擅于法术攻击的圣兽,只有白虎是擅于普通攻击。此刻,青龙腾云驾雾,朱雀展翅飞翔,在半空中与六只飞猴头目缠斗在一起。青龙的冰旋风能够连发两招,再加喷冰,能够连发三招法术攻击,已经是非常高强的法术了,朱雀的喷火之术,喷一下就只能靠尖嘴飞啄袭敌,普通攻击相当薄弱。在群战中,两只圣兽的法术攻击明显比飞猴头目高强,却在长槊飞猴头目的长槊下连连吃亏,只能对长槊左闪右避,狠狈不堪。

    我身体里的内息,正焚烧得似要炸裂一般。刚才一招把大棒魔猿击飞,内息似乎从随着手臂的一击之力倾泄而出,在击出那一下的一瞬间,觉得手臂上的灼烧感消失了一会儿。难道我这满腔如火如焚的内息需要通过攻击发泄出去?

第72章 武闱:朱雀殁

    “嚓”地一声,飞猴王的雷击向我袭来!雷击的速度有多快?平常时候从看见雷光,到雷击加身,普通人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幸好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通过奋迅,获得的十二倍体能,绝不是白给的!我一看见飞猴王的击出飞雷,身体瞬间移了开去,完全是一种本能,那速度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飞猴王的雷“轰”地一下,我在刚才站立的位置击出一个浅坑,把浅坑边的土渣子击得焦黑,冒起几丝袅袅青烟。这要是击在我身上,我就变成焦炭了。饶是如此,我能在万钧一发之际移开的距离也只是险险避开正中雷击,一丝弱弱的雷电在我身边擦过,那强电流过身的感觉,直令我全身酥麻僵硬,意识都有片刻的空白。

    飞猴王的雷跟招雷飞猴头目的雷施展出来,完全不是一个效果一个档次。招雷飞猴的雷只有细细一线,且一闪而过,飞猴王的雷击出来,粗壮得多,有几根雷丝,而且能持续三、四秒的时间!

    还好只是被飞雷捎带了一下,我一怔之间便回过神来,只觉得身体里的内息煅烧程度在雷击之后蓦地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照这个越焚越烈的程度,我会不会最后来个人体自燃?!

    人体自燃,是至今为止,科学理论都不能做出解释的一种人体现象。

    飞猴王一击落空,巨翅一展,身形在半空中盘翔半圈又飞了回来,眼睛狠狠瞪着我,双臂回收……

    这个动作绝对是下一次攻击前的准备动作!我不及多想,一招“鸿飞碧落”苗刀脱手飞击出去。不待苗刀飞回,我双手一招乾坤阴阳掌冲半空中的飞猴王仰拍而出,不管能不能打到,我身体里越烧越旺的罡火亟需发泄。

    这一记乾坤阴阳掌带着一股内息罡火自掌心汹涌而出。这也是我学会乾坤阴阳掌招式之后,第一次带着内息施展。不施展还好,这一施展,但觉身体里的内息罡火更是熊熊燃烧,有更加燎原之势!

    本来飞猴王在半空中,我并没有想过这一击会对它造成什么威胁,不过是纯粹的泄火之举。不曾想,这带着内息罡火的一掌,竟然将丈许开外,刚闪避开苗刀飞击的飞猴王打得在半空中一个趄趑,差点坠机,狂扇了几下巨翼才稳住身形。

    我心头大惊大喜!带着罡火内息的掌法这样强横厉害啊!不由得信心大增,情绪立即高度振奋起来。不等飞猴王重整旗鼓来袭,我一跃而起,带着内息的一掌,在半空中,拍到正飞回来的苗刀刀刃上。苗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着激飞而回,刀柄重重撞击在飞猴王身上,在它身上撞出一个血窟窿,穿体而出,带着漫天飞舞的血花和内脏碎块,当地一声,以刀柄入土的姿式插在武闱场中!刀身露在外面,毒蛇一样地颤动着。

    飞猴王到死也不可置信,但它的身体喷着血,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再次被向上的刀锋穿体而过,被叉在刀刃上!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噎气了。

    我也是被惊得不敢置信:我的内息经过煅烧,强横到这等地步?可是,我拍出这两掌,身体只是略觉得好受了一小会儿,随即被更加狂野炽热的内息所吞噬!这内息已经够强了,再这么煅烧下去,只怕我要自燃了!

    “通关。获得二百零一点武勋值。”擂师平板的声音响起,我才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回头一看两只圣兽,可怜的朱雀宝宝在六只飞猴头目的群欧中已经香消玉殒。在飞猴王死亡的瞬间,六只幻拟出来的飞猴头目也一齐倒地。而青龙宝宝兀自顽强地摇头摆尾,独力支撑。等六只飞猴头目倒地后,青龙宝宝的神态显得有些萎靡不振,看上去,有点可怜。

    我忍着身体里的巨痛,走过去一脚踢开飞猴王破碎的身体,拔出苗刀。这可是我保命的家伙,离不得手!飞猴王被我踢开时,从它尸身上,掉落出两个精致的卷轴。是棋谱么?我没有去捡,也不想查看。那都是幻拟出来的东西,马上就会消失的。只不过,我倒是弄清楚了这件迷案的谜底。

    “回天符。”

    我并没有受伤,这张回天符是给青龙宝宝叫的。基本上我一喊出回天符三个字,盘什会就立即施放,中间没有一秒钟的担耽间隔。这一次,我喊完了再看青龙圣兽,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盘什看见我疑惑地看着他,说道:“我施放了。”

    我一指青龙宝宝。

    盘什双眼一翻,很欠扁地说道:“回天符只对你有效!”

    擦,又被坑了好多武勋值!

    第三十关:击杀嗜火老妖。

    据说,六年前的那位武闱闯关者,便是死在了这一关!我能比六年前的那位前辈更优秀吗?

    几乎不出我的猜想,杀完飞猴王,便是嗜火老妖了。

    草头大圣,飞猴王,嗜火老妖,滕玉公主,是南郡城周围的四大魔王。

    嗜火老妖可是比飞猴王厉害得多的一个魔王,住在远离南郡城的厌火岛上,它住的地方叫做厌火,其实它是个嗜火的老妖精。

    这个老妖精曾因为某任南郡司鼎分不清它的性别,骂了它句不男不女的妖精,它便一怒之下,杀入南郡城,抢走了南郡城的镇城之宝扬州鼎石!因此,南郡城跟青州一样,是没有镇城鼎石的。没有镇城鼎石的城镇是极有可能被妖魔翻手倾覆,是极不安全的,可以说城镇的命脉掌握在妖魔手中,

    因此,历任南郡司鼎的首要任务便是夺回鼎石,所以,南郡司鼎也是长期发出檄文,征集勇士前往厌火岛夺鼎。跟飞猴王的光杆司令不同,嗜火老妖手下有着数不清的徒子徒孙,各种嗜火小妖和嗜火头目不单布满了厌火岛,连通往厌火岛的两条必经之地灵石岛和落星湾都被嗜火老妖的手下所霸占,成了嗜火老妖的势力范围。

    我在替符咒师大人采集练符材料时,符咒师叫我向南只能走到江陵古渡,嘱咐我不可再深入。再向南深入,便是灵石岛和落星湾,是嗜火老妖的地盘了。

    历来无数应征前去厌火岛夺鼎的仁人志士们都有去无回,而嗜火老妖到底是男是女是公是母这个引起纷争的焦点问题,成了一大谜案。老实说,我对这宗谜案一点兴趣都没有,人家魔王是男是女关我们人类毛事?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到处八卦别人的隐私。不管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世界都少不了这种无聊人。

    我猜中了这一关是击杀嗜火老妖,但是出我意料的是场地中只出现了嗜火老妖一个孤家寡人,嗜火老妖那杀之不尽的徒子徒孙并没有出现一只。当然,武闱是符咒师们幻拟出来的,哪只魔物,以怎么样的方式出场,都是符咒师们安排的,只是魔物以真实实力出现,但并不是真实场境再现。按照武闱里一关比一关厉害的规律,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一只嗜火老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一只飞猴王与六只飞猴头目的综合实力!

    然而,此刻我并不太担心。在经过了与飞猴王的拼斗,我对自己身体里那炽烈得直冒青烟的内息罡火很有信心!不等青龙出击,我自己率先迎上,象对付飞猴王那样,如法炮制,苗刀先来一招“鸿飞碧落”,这是我练得最熟练也是威力巨大少数可以远攻的武功招式。这一招,相当于一记超大型回旋镖,把武器当飞镖一样扔出去攻击敌人,由于在发招时,武器上使了巧劲,所以,不管敌方如何架挡,武器都会自动回旋回来。

    嗜火老妖对于我用十二倍体能扔出去的挟着鸣镝之声的苗刀也不敢轻视,急忙避闪。挟带着更加猛烈的罡火内息的乾坤阴阳掌重重拍出!哪知,嗜火老妖只顾着躲闪我的苗刀,我这记刚猛之极的罡火掌力,结结实实拍在了嗜火老妖身上!然而,能一掌把飞猴王拍飞出去的掌力,拍在嗜火老妖身上,嗜火老妖竟然若无其事,只是被掌力推得身形摇晃了几下!

    嗜火老妖那皱得跟老树皮一样的脸,扭来过对我狰狞地咧了咧嘴,手中嗜火法杖一举……

    它一举法杖,我便知道不妙!什么都不用想,双脚一撑地,身形暴退!算我反应及时,在我闪开的瞬间,嗜火老妖的身形周围半丈之内的地面腾然间烈火焚烧,嗜火老妖在一片烈火中畅快地大笑!

    我这时才注意到嗜火老妖的样貌:穿得比南郡城最花枝招展的姑娘还要花枝招展,花枝得恶俗!一脸皱皮疙瘩,根本分不出男女,笑声粗犷中带着妖娆,确实,单从外貌或行为中,难以分辩雄雌。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竟然不怕我的罡火内息!相反,它对青龙的冰攻很有些畏惧。我对这个世界的法术了解有限,如果单从字面上理解,这老妖既然号称嗜火,那么,它应该能包容任何火攻?甚至,我的罡火内息对它的攻击只算是送菜?更增添它的嗜火实力?

第73章 武闱:匝地春光泄

    看青龙宝宝勉力抵敌,我也不敢稍作喘息,接过飞回来的苗刀,再次冲上去投入战斗。我一招燕徊朝阳攻击嗜火老妖头部,它扭头轻轻吹出一口气,那灼热的气息,我便有种被燃烧起来的感觉,我身体里正被罡风燃烧得苦不堪言,要是外面再被嗜火老妖一顿燃烧,只怕我要被内外夹击,烧成灰烬!

    半空中,我一个身形回旋,一招青龙摆尾,不待力尽,在身形下降中一刀削出,意外地砍中嗜火老妖肩背!一借力,身形聚升,一招天雷落,以雷霆之势自上劈下,对正在与青龙圣兽全力比拼法术的嗜火老妖发出致命一击!

    青龙圣兽冰攻,嗜火老妖火攻,这两家伙简直就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此时正胶灼着,冰与火的对决已到了高下立判的地步!只是我的青龙宝宝经过了前面两关的鏊战,未能休养,进入这一关已是强弩之末,以它圣兽之首的实力,与嗜火老妖对拼,显落下风!

    我选择这个时候,对嗜火老妖发出致命一击。嗜火老妖忽然诡异地平移三尺!我志在必得的一击落空,身形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正正落在嗜火老妖与青龙宝宝之间!

    一霎间,我的两边身体,一边烈火焚体,一边寒冰侵袭。一边身体熊熊燃烧起,皮肉烧焦的味道直冲鼻端,那“扑嗤扑嗤”被烧得直冒油的声音,悚然地声声入耳!另一边身体,倐地被冰得僵硬,极冰与极热的交替中,“格吱格吱”的冰块碎裂声,亦森然入耳!

    “回天符!”三个字一喊出,我立即运转内息,想抽身而出。哪知道,身体两侧,一侧火焚,一侧冰冻,身体里的罡火内息,一侧燃烧得越加炽烈,直欲破体而出,另一侧的罡火却冰封得严丝不动。

    只是这么略一迟疑,嗜火老妖那边身体,便再次“扑嗤扑嗤”被烧得冒油焦黑,靠近青龙圣兽这边的身子,也再次响起“格吱格吱”冰块破裂的声音!

    “回天符!”我只有再次呼叫回天符,然后毫不考虑,翻身跃开,脱出嗜火老妖与青龙圣兽的法术战团。

    我试着提息运转,丹田中一阵难熬的剧痛,只觉得身子里的罡火与煞冰从相持不下,渐渐转化为相互吞噬。两股不同的内息,在我丹田中左冲右突,厮杀得异常惨烈,我身子忽热忽冷,在冷热交替地的痛楚中我浑身虚汗直冒,几乎虚脱地瘫倒在地,而罡火与煞冰的相互吞噬的战况渐渐自丹田向脉络中漫延,在我全身各大穴脉中游走奔突,我不由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止不住地呻/吟。

    当此之时,叫奋迅符回天符都是多余的。奋迅符只会令我冰火相击的内息冲突更甚,不到时效,我不敢轻易再叫奋迅符。回天符则压根不能解决内息方面的问题。

    “火弹小妖头目!”在与青龙的僵持中,嗜火老妖忽然招出一只火弹小妖头目来,这只小妖头目并不加入老妖与青龙的战团,而向我行来!

    火弹小妖头目,虽然名字也叫头目,但其实力绝对达到了魔族将领的级别。甚至比武闱前几关的低级魔王狼王,豹王的实力都强!那火弹小妖头目跳跃至我面前,手一挥,“扑”地一记燃烧着的火弹向我袭。

    我勉力抬手,提起苗刀挥挡。“当”地一声,把那宛若实质的火弹击开。“扑扑扑”火弹小妖头目又一连扔出三记火弹!能挡开一记火弹,已是勉力所为,面对三记火弹,我强提半火半冰,混杂不清的内息,半支起身体,一手挥刀格挡一记火弹,一手轻飘飘拍向另一记火弹,把这记火弹斜拍出去,撞歪了第三记火弹。

    驳杂不纯的内息在穴脉里行运,穴脉各处同时遭受冰封与火焚的洗刷,痛不可挡。但是穴脉经过冰与火的交替洗刷之后,似乎变得更加强韧,对痛楚的承受能力大为加强。而丹田在一阵翻江倒海的巨痛后也从极限顶峰有所减轻。

    “扑扑扑扑扑”火弹小妖头目的火弹似乎无穷无尽,一挥手,又打出五记!

    无奈何,还是没有强提那驳杂内息拍向火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火弹小妖头目的两次攻击,只是间隔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我便觉得那冰与火相攻相噬的内息,似乎不那么炽烈与冷冰了,竟有了相互融合的趋势!而这略有融合趋势的冰火内息行运穴脉,竟是流畅舒适无比。痛楚略为减轻,却令我精神大振,身上力量倍增,我蹭地一下窜起身来,刀掌翻飞,勉强把那五记火弹拍开。

    身体里那煞冰与罡火交相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田丹在极度撕裂煅烧冰封的痛苦中,重新组合成形,渐渐稳定下来。开始吸纳散在全身穴脉中游走不定的煞冰和罡火,将之融合成冰火交会,阴阳调合平衡,互为表里,生生循环的内息气机。

    在火弹小妖头目发出第三波火弹之前,我已经有气若游丝,动弹不得,回复到了精力充沛的巅峰状态!内息因巫毒而生,经过冰封提纯,经过煅烧加固,再经过罡火与煞冰的交替洗刷,重铸丹田,内息的精纯与饱满再次提升。

    抬手,乾坤阴阳掌拍出,一招之间,把火弹小妖头目拍得飞向嗜火老妖。“滋”一声,嗜火老妖被飞来的火弹小妖头目一撞,两只魔物一齐飞了出去,重重撞在武闱的围幕上。武闱的围幕看上去质地只是粗厚的绵布,实则是施过法术的,坚不可摧。被嗜火老妖重重一撞,象墙壁一样纹风不动。反弹回去的力道令得嗜火老妖吐出一口老血!落在地上,就此不动了。

    一招致命,甚至还不是对嗜火老妖直接出手,纵是传说中的敲山震虎,隔山打牛功法威力也不过如此!同时看出来嗜火老妖也是一个法术高强而普通攻击防御都很虚弱的魔王。对付这类魔物,只有避实击虚,先下手为强。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零一点。”擂师此时平板的声音在我听来难得地如仙乐一般美妙。至少,我比六年前的那位勇士更进了一步。整整三十关,生死不下三十次!

    然后,我忽然发现,我的身体几近*!

    被嗜火老妖烧过的半边身子,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烧为灰烬。被青龙冰冻的半边身子上倒还挂着布片,只是褛褴的布片早已经被血水浸透。而我衣服兜里的九转金丹,一些被妖火烧了,一些掉地上碎了。身上没有一瓶疗伤药水,接下来只有全靠回天符回复了。

    虽然武闱场地中,只有我,擂师,盘什三个人,而且三个都是男人,就算赤身裸体,也用不着害羞。但在这武闱外,可是有着成千上万的人眼睁睁看着!我看不见他们,可我的一举一动,外面的观众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半边衣服还可以勉强挂在身上,半边裤子如何挂得住?激战中,早就顾不上这茬,不知不觉间不知掉哪去了,我光着两条腿蹦跶。还好这世界的衣服都比较长,还遮住了半边屁股!那关键部位便在半边衣服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春光大泄。

    坑爹!后面还有五道关卡,难道叫我光着身子作战?

    我挡住关键部位,飞快地窜到盘什跟前,一把揪住他,二话不说,剥他衣服!死人不要紧,但在几千几万人跟前赤身裸体,那可是比死还难受的事。为了体面一点,我也不得不做一回宵小们抢衣服的勾当!我没想抢光盘什的衣服,只打算抢件外衣穿,盘什还有中衣内衣穿着,应无大碍。

    就抢件外衣而已,哪知盘什顿时一脸苍白,伸手死死拽住衣服:“你要敢抢衣服,我不给放回天符!”我颓然松手,看了擂师一眼,不用问,我要敢抢他的衣服,他肯定会以不施放奋迅符为威胁。只不过,似乎看见擂师的面瘫脸好象在抽动?仿佛竭力忍笑的样子?是故意想看我出丑吧?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擂师说道:“这可是法衣,没有这件衣服,我们便放不出咒符来!”法衣我倒是听符咒师大人说过,所有符咒师都有自己的法衣。法衣是一件具有一定法力的衣服,是由符咒师本人千辛万苦自己炼化出来的。

    “借套中衣?”外衣抢不得,我只好退而求中衣,好歹要蔽个体呀。

    “不借。”盘什很干脆地拒绝了。

    我看向擂师,擂师更加干脆,用平板的声音宣布:“第三十一关开始!”

    第三十一关:击杀滕玉。

    我拷!不但不借衣服,还把南郡城里最著名最漂亮的女鬼滕玉公主招出来!一个比一个坑爹。

    我退至场地边,一手护着关键部位,一手把身上仅剩的半边褛褴不堪的衣服扯下来,然后当围裙一样系在腰间,好歹也要挡住关键部位。我这样子,至少比古罗马的全/裸角斗士强一点,还算有块遮羞布。

    万幸我是男儿身!只要挡住下面就好了。若是女孩儿,不知此时此刻该怎么办?

第74章 武闱:青龙殇

    在我穿越前,我知道滕玉公主是吴王阖闾的爱女,死得很早,死后留下了很多传说。但这个世界里,据说,滕玉公主是青州桓王的爱女,同样死得很早,死后也留下了很多传说。

    滕玉公主的墓葬远在南郡城东面殇阳平原的更东方,是一座很大型的王者公主墓。墓里埋葬了数不清的稀珍宝物,当然也殉葬了很多奴隶和工匠。殇阳平原里终年瘴气迷漫,本来很好很天然地阻隔掉了前往公主坟的道路。后来有个药农,研制出专门对付瘴气的避毒香囊,大量贩卖,于是避毒香囊打开了通往公主坟的道路。滕玉墓被前赴后继的盗墓者偷盗一空。滕玉死后不得安宁,千年后化为厉鬼僵尸,在她的陵墓中,与那些源源不断的盗墓者做不屈不挠地斗争。成为了南郡城周围最厉害的一个魔王。

    而滕玉公主墓里最大的秘密并不是财宝,而是传说可以从公主墓的某个地方直通益州。益州,又称孟婆寨,即是鬼城阴间。有那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直抵达鬼城阴间的人,便希冀从公主墓中找到路径。

    有滕玉公主的亲自把守,在这条据称可以通住鬼城阴间的路上,死尸累累。

    擂师一宣布开始,武闱场地中,滕玉公主袅娜的身姿鬼魅地飘了出来,在它周围,是七个为她殉葬的怨气冲天的宫女怨魂!八个女鬼一现身,我瞬然间便觉得武闱场上阴风碜碜,鬼气森森,明明正值六月间,盛夏时节,武闱场中却气温骤降。我本就衣不蔽体,此时更是打了个恶寒的寒颤。一时间,仿佛天色都阴暗了许多。

    七只宫女怨魂一看见我就晃晃悠悠地飘过来,一个个,伸长了双手朝我摸过来。青龙宝宝当仁不让,率先冲了上去,卷起一阵冰旋风。七只宫女怨魂浑不当回事,鬼手纷纷摸向青龙。青龙盘旋的身子一窒,然后慢慢萎顿倒地。

    “青龙!”我大叫。青龙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光荣牺牲,我心头一阵难过。三只守护圣兽,陪着我挨过了第二十八,第二十九,第三十关。如果没有三大圣兽的护持,我根本挨不到现在。只怕在第二十八关就要洗白!

    然而,情势丝毫不容我伤感,七只宫女怨魂,摸死了青龙宝宝,转过身,又向我摸来。

    我才不想被鬼手摸!不等怨魂飘近身来,苗刀已经卷起一片刀风,几乎一招之间就将七个怨魂砍得魂飞魂散,化为几阵青烟飘散了。我有些讶然,能把青龙宝宝一摸摸死的七只女鬼,竟然能被我一招之间打发掉,看来,这七只宫女怨魂的能力并不厉害,实不足摸死青龙。想必青龙为我出战三关之后,已是强弩之末,才会被七只女鬼一摸就摸死了!

    轻轻抚着刀,我心里默默道:“宝宝,我给你报仇了!”剩下的关卡,再也没有谁可以帮助我,只能全靠我自己了!我本是我的考场,是我人生中最关键,最生死的一场考试。我要活着出去!

    滕玉公主虽然早已经化为了鬼,但依旧保持着她生前的艳丽容貌。“传说中滕玉公主貌美如花,可是,哪有我家阿娇漂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

    对上滕玉幽怨的眸子,便觉得那里面盛着无尽的忧愁,不自觉的便心生同情,便想……内息过处,我心头一凛:这是女鬼的摄魂术!我搞毛要同情它?它是恶鬼,是魔王,可不是人!还好我的内息已自不弱,可以不经我驱使也在身体里自行运转,内息可以自行运转,就基本上可以算内息初成了。内息行过,及时解了心魔。

    我一刀朝滕玉公主砍了过去。那滕玉见我一刀砍去,却不躲不闪,任我苗刀临身。哪有刀剑及身而不闪不避的?难道有什么不妥?还是她有什么神通?待我及时收劲,凝刀不发时,苗刀的刀锋已经砍进了滕玉公主身体里!但是苗刀传到我手上的感觉却是毫无阻碍,象砍在空气里一般!只见苗刀上绿莹莹的光华,在滕玉公主的身体里闪烁。我的苗刀竟然砍不到滕玉!就象砍在空气里一样。我的苗刀可以在她身体里任意穿过去,难道号称南郡第一魔王的滕玉公主只是一团影子?

    我一掌拍出,待掌缘即将拍上滕玉身子里,内息猛然吐出。掌势不滞,直接穿进滕玉的身体里。掌力内息尽皆落空。滕玉却象没事人一般,平淡地飘在我面前。

    我大惊!掌,刀,内息都打不到滕玉,这要如何杀?

    滕玉公主在我大惊之时,轻轻地抖了抖衣袖,本来垂挂在它身上的半肩披锦,出其不意地如矫龙一般昂然奋起,向我袭来。我身形暴退,躲开了披锦一击,但还是被披锦余风扫过,一股极霸道的阴风包裹住我,一瞬间就感觉到一股绝望的死亡的气息。不错,那就是死亡的气息,自从我进入武闱来,已经很多次面临死亡,对死亡前的感受已经从陌生到熟悉!我一边急运内息,解除邪气。一边身形继续暴退,一直退到它的披锦达不到地距离。

    我杀不到它,它却可以一下子抽死我!滕玉公主果然是南郡第一魔王。

    “破煞符!”这是我进入武闱后,第一次使用破煞符。破煞符是用来降低魔物防御的。我其实并不能确定滕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防御能力,但我刀砍不到,掌打不到着,内息也触不到,这实在是我最后的招数了。我“破煞符”三个字一喊出,便觉得滕玉公主那半透明的身子似乎清晰了一些。

    “鸿飞碧落”,我一招飞去,不敢近攻,怕它又拿披锦抽我,先远攻试探一下。滕玉公主看着苗刀飞去,抽身飘了开去!它不再无动于衷地任由刀剑临身。而是躲开了!说明破煞符对它有效。

    有效就好。我精神大振,刀砍掌击,向滕玉猛攻过去,这一次,终于觉得掌拍刀砍,都是落在了它身上,而不是空气里。滕玉舞起半肩披锦半攻半守,它的身形虽然轻飘飘的,但身法却略慢,几乎避不开我的每一个攻击。被我攻击多次,滕玉身上毫无伤痕,只是它挥舞披锦时的力道与速度渐渐微弱了下来,看来滕玉公主最诡异的便是它的神秘的防御能力。

    我加力施为,一招三环套,把滕玉禁锢在我臂弯之间,准备带着内息的一掌拍下,结束战斗。忽然间,我臂弯一空,滕玉公主从我身子里穿了出去!回身披锦一抖,猝不及防,被挥上半空中。我心知不妙,毫不犹豫地叫道:“回天符!”内息流转,身体在半空中一翻,脱出了滕玉的控制,飘然落地。

    看滕玉,似乎又变成透明了?难道破煞符的时效一过,它便能自动回复成最佳状态?真是一变态之至的魔王!

    “破煞符两张!”破煞符的状态可以多次施放,效果累加,时间累加。两张破煞符用过,滕玉公主身体明显更加实体化。我不敢多担耽时间,破煞符一施放,攻击随之而出,一记鸿飞碧落之后,趁滕玉僵直,几步抢进滕玉身前,挟着内息的乾坤阴阳掌一掌拍出,把滕玉一掌拍飞,不等滕玉落地,鹰扬身形飙出,先一步在滕玉落地前窜至,翻江碎影刀,滕玉公主那半透明的身体在一阵刀光中碎成几段!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零八点。”

    但是,这一关,我所花掉的武勋值有四百多点,入不敷出啊。破煞符太贵了,花不起!

    第三十二关:清剿牛头马面。

    牛头马面,和地狱树都是益州才有的魔物。据说,地狱树生长在三途河边,是三途河畔的怨气所结。而牛头马面则是望乡台上那些孤魂野鬼们厉气所化。被驯服的牛头马面,可以用做鬼使鬼差,但更多的牛头马面是未被驯服的。它们占据了望乡台,择魂而噬,把那些死后想去望乡台最后再望一眼故乡的魂魄吞噬掉。

    牛头马面和地狱树这些都是魔将级别的魔族。

    十只牛头马面,和四棵地狱树,把武闱场地挤得满满的,正气势汹汹地向我围了上来。

    “奋迅符!”

    十只牛头马面,以我此时的十三倍的体能,有一再精焠的内息,我丝毫不惧地挺起苗刀冲了上去。以夜战八方,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攻击招式:风卷残云!一招接一招的风卷残云向牛头马面砍去。同样的一招风卷残云,平时使将出来,不过是身形略略带起一些微风,此时不论是身法,速度,力量,还是气势,几招之间,硬生生把皮糙肉厚,耐打耐扛的牛头马面杀得血肉横飞。迅捷得连我都不敢相信的身形,带起一股旋风,在十只牛头马面和四棵地狱树间回旋翻卷,掀起一波又一波巨浪,十四只魔物宛若巨浪间的小船,很快便被吹打得支离破碎。

    当我停手时,武闱场地中,只剩下一堆碎肉残枝。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十四点。”

    完胜!我收刀入鞘,心头甚是欢畅。做个男人,便该做个强者!

第75章 武闱:烈火炼傲骨

    第三十三关:击杀真鬼王。

    鬼王,传说是守护在益州巴蜀古墓中的一只魔王,一把厉鬼大刀,霸道厉害无比,浑身如铜墙铁壁一样坚硬,普通攻击与普通防御均登峰造极,更兼能够口吐三昧真火,炼化万物!是一只极其罕见的普通攻击与法术攻击兼通兼会的魔王。好在这只魔王只驻守在巴蜀古墓下层中,除了随手解决几个盗墓贼,并不跑出来祸害人类。

    击杀真鬼王?难道还有个假的?

    武闱场地中间,站着如双胞胎一样的两只浑身油绿的鬼王。

    这种普通攻击与法术攻击同时精通的魔王,一下子给搞出来两只!当我是超人?虽然我已经奋迅十三倍,但我只有武功,没有法术啊。武功对上法术,就没有讨到过好,武功唯一的优势只是发动的速度快,可以抢在法术施展开来之前的蓄灵蕴力时间,先下手为强!

    我扭头看了看擂师:“哪个是真的?”擂师呆立在那里,当没听见。

    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鬼王,站在武闱场中,均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慨,光凭肉眼,分不出谁真谁假。只是它们为什么不冲过来杀我?只是站在武闱场地中间左顾右盼。

    整个武闱场地,不过蓝球场大小,而且无遮无挡,一目了然。我甚至能感觉到鬼王的四只鬼眼在我身上几次掠过。是不屑于抢先动手,想等我自动送货上门?还是它们的鬼眼有问题,根本没有看见我?

    我敢冲进一群牛头马面中间砍杀,但我还不至于狂妄到冲上去一个人直接单挑两只鬼王的地步。

    “啪”地一声轻响,我扔出一只飞蝗石,试探着打在其中一只鬼王身上。那只鬼王一挥厉鬼大刀,向我袭了过来。而另一只鬼王站在原地未动。我暗喜,看来可以把鬼王引到场地边上,一只一只解决。不知道我现在引过来的这只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杀完这只就可以通关,如果是假的,还得再杀另一只。需要杀一只还是杀两只,全看运气了。

    “锵!”在鬼王的厉鬼大刀砍过来时,我伸出苗刀一架。两刀交击,出尖锐的金属交击之声。完了,这么大的声音还不得把另一只鬼王也引过来?

    我身形向后一撤,斜乜的余光却见场地中间的那只鬼王恍若未见,兀自站在那里左顾右盼,顾盼生姿。我心头生出一些希望:难道鬼王的眼睛不好使,连耳朵也有毛病?

    情势不容我多想,杀过来的这只鬼王一击不中,立即又是一刀砍来。“锵!”厉鬼大刀再次与苗刀相交,我未尽全力,苗刀险险被击得脱手飞出。我赶紧后劲一吐,一手横握苗刀,一手抵上苗刀刀脊,方才支撑着架住了厉鬼大刀。如果不是我已经有十三倍体能,如果我拿的不是绿色苗刀,别说抵敌,只怕一刀之间就要被鬼王连人带刀劈做两半!

    这么僵持下来,我后劲绝难支撑多久,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出破解僵局的办法,只见鬼王忽然血盆大口一张,我已经看见它嘴巴里火苗闪现:三昧真火!可以炼化万物的三昧真火!这丫要喷火了!

    我内息流转,双臂奋力一抬,把厉鬼大刀掀开寸许,身形暴退,叫道:“回!”

    “呼——!”三味真火从鬼王嘴里喷射而出,长长的一条火柱,猛然喷射到我脸上,此时,我正张嘴叫道:“天!”

    “嗞——!”皮肉烧焦,毛发尽焚!三昧真火如醍壶灌顶一般,从我头上顺着穴脉向下一路焚烧,一路焦炭!死亡来得如此容易,如此突然,我的头颅登时被三昧真火烧烤得外焦内嫩,失去了意识。我残存的意志,下意识从焦炭一样干涸的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模糊不清的呻/吟:“符!”

    意识重新回到我头脑中,我立即清醒了过来,而我的身形仍在暴退之中!暂时脱出了鬼王的攻击范围,落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驱使内息流转全身。内息所过之处,那股窜进我身体里四处焚烧肆虐的三昧真火被渐渐约束,最后暂时被困在了丹田中。

    平息了身体内的烧灼感之后,第二件事,我便伸手摸了摸脸:脸上甚是光洁,摸上去肉/感正常,头顶上早已蓬乱肮脏不堪的头发也被回天符重新回复了回来。我惊魂甫定,略略安心。我早就不是爱美人士了,我一直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我绝不想顶着一张伤疤脸,焦炭脸惊世骇俗地过下半辈子!外加头顶上坑坑洼洼,寸草不生!可以不美丽,不英俊,但也不能丑陋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这里惊魂稍定,鬼王却在喷火之后变得茫然,提着厉鬼大刀,站在当地四下环视,眼神几次从我身上掠过,却一动不动。它为什么不趁着我身体尚被三昧真火焚烧之时乘胜追击?我距离它不过半丈,它为什么不一刀砍来?难道说,它那看着挺悚人的目光炯炯的眼睛真有毛病?

    “吁”摸到自己的头脸回复了正常,我不由得放心地喘息了一下。“呼”鬼王好象忽然找到了目标,厉鬼大刀挟着风镝之声猛劈而至!我闪!身形暴退。一个交锋之后,我已经知道,我对鬼王绝不能凭蛮力取胜。鬼王锲而不舍,一刀一刀追击,攻势缠绵不绝,每一刀都挟着劲力,以扫荡一切的气势砍将出来,厉鬼大刀没有任何的花招,那骇人的劲力,给每一刀平添无穷威力,任何的花样技巧,在这样简捷明快而威力无穷的刀势下都黔驴技穷!逼得我只有左闪右避,围着武闱场中周边,狼狈逃窜。而鬼王一路追赶,一路挥刀狂砍,劲力宛得无穷无尽,完全没有衰竭的迹象。

    我要是有这样充沛而强健的劲力,我也不屑于再使用任何的花招去乱人眼目,这样的武功,才达到武学中返璞归真的境界。鬼王是到目前为止,武闱中唯一一个可以称为武功高手的魔王!

    令我无比忌惮的三昧真火,在几次短暂交锋后,也渐渐被我摸到了一些施放规律:鬼王一般都在正面僵持的时候才会喷火。而每次喷火后,会有一小会儿找不到攻击方向。我不清楚,这一小会儿的茫然迟钝是它眼睛的问题,还是使用法术后的副作用。

    这样逃下去,显然不是法子。我必须想办法致胜,致胜才算通关。武闱的每一关都有时间限制,其实每关时间都控制得很长,时间一到,如果未能击杀魔物,就算闯关失败。象三大圣兽那样,拖满时间算过关,并且能把魔物收归己方阵营的只是极少关卡。我必须想办法尽快致胜,这一只如果是假鬼王,我还得再杀一只呢。

    “破锐符!”连十三倍体能都不能与之硬碰硬,对付鬼王这等劲力暴戾的敌手,貌似破锐符是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招了。破锐符是降低敌手一成攻击!

    一成,这是多高的数值!在对敌中,敌手下降一成攻击,相对的,此消彼涨,我的攻击就高了。高手争胜,争的不过是毫厘之差,更何况一成的攻击!当然,破锐符与破煞符所花费的武勋值都是昂贵的!一百点武勋值一张,后面每张所需要花费的武勋值累加!

    刚与鬼王几次交锋,我已经的体能力量,虽比之略逊,但也相差不远。破锐符一放,我猛地止步回身,凝力双臂,“叮”地一声,架住了鬼王追劈过来的力逾万钧的一刀。

    苗刀的绿色冷芒,冷冷地架住了厉鬼大刀的橙红刀光。两把极致的宝刀,在这场拼斗中,平分秋色。

    鬼王胸膛一挺,吸气——这是喷火前的准备动作,必须要先吸气才喷得出来。

    我力贯双臂,略收却发,十三倍力量在鬼王张嘴的瞬间,全力爆发,苗刀刀辉一炽,将只剩下九成功力的鬼王的厉鬼大刀硬生生挑开!我飘身后退,从容避开了三昧真火。然后,我的身形,一退却进,以最迅捷轻灵的身法从鬼王后面飘向鬼王,在即将飘近身时,鬼王喷火结束!

    鬼王茫然站着,不知是在搜寻我的声息,还是等着渡过法术施放之后的空隙。我即时凝身不动,就站在它背后,悄无声息地一寸寸抬手。乾坤阴阳掌!一掌实实在在拍在鬼王背心!身体里充沛的内息瞬间狂喷而出!以生猛的滔天之势,冲刷它的穴脉。对于鬼王这样的魔族魔王身上有没有穴脉,我表示很怀疑!

    “轰——呼——呯!”

    全力击出并挟着蜂涌内息的乾坤阴阳掌拍在鬼王身上,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是把铜墙铁壁打成了破铜烂铁,声势极是骇人。掌力与内息透过破铜烂铁一涌而入,鬼王的身形被我一记重击,拍得如断线的风筝,高高飞起,“呯”地一声直直砸了下来。连武闱场地都被砸得微微颤了一颤!它在半空中喷出来的血,如同飘了一场血雨。

第76章 武闱:锥心痛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零一点。”擂师平板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真如同仙乐飘飘一样动听。

    他不宣布通关,我完全不能肯定我竟然一掌能拍得死鬼王!看着躺在武闱场地上,鬼王的暗绿色身形,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我运气居然这么好,随便挑了一个鬼王,这个鬼王便是真的。虽然找到了鬼王的弱点和击杀的方法,但要再杀一个鬼王,我还是觉得很吃力。性命相搏的事,谁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就能致胜。

    我退至场地边,继续运转内息。鬼王的三昧真火窜进我身体后,被我以内息包裹收纳进丹田中。但鬼王的三昧真火在丹田重重内息的包裹中也显得暴戾而炽烈。每个人都有三昧真火,但只能自己修习自己的,是强是弱只能看自己的修为,我绝不可能把鬼王的三昧真火转化为我的。

    显然,把鬼王的三昧真火重压在我的丹田之中绝非长久之策。我试着用内息包裹住三昧真火,缓缓将之移出丹田。可是,这异火,能存在我身体的哪里?这东西根本不能被我吸收使用,只能找机会以内息把鬼王三昧真火逼出身外。

    第三十四关:击杀干戚。

    对干戚,我一点也不陌生。它就是徐州最大的魔王。徐州俗称即墨城,曾经是上古时代的神魔战场。干戚在战斗中失败,被封印在了那片战场中,但是干戚总是依靠自身的神力和不屈的意志,不断地冲破封印,破土重生,怒砍天庭。所以,徐州司鼎向天下发出檄文,征集勇士,不断地封印干戚。

    阿娇和阿毛,曾经便是这封印大军中的两员。他们也在封印的过程中,获得在大量宝石,并合成出了能给绿色苗刀进行绑定炼化,能直接提升苗刀攻击力的天微星石。

    在所有魔物中,其实,我最佩服半神半魔的干戚,佩服它那不屈的斗志和死而不灭的执着。干戚虽然是九州大陆最著名的魔王,不过干戚因处于长年被封印状态,除了会击杀那些想要封印它的人之外,倒从来不出来扰民。

    只是我好象天生便不会封印。阿娇跟阿毛搭伴,一路封印得顺风顺水,我跟阿丹搭伴,则险象环生,每每失败逃跑。想不到武闱中也要来封印一回干戚!

    不对,是击杀,不是封印!击杀比封印更难。

    武闱场地中,两只牛魔王与上古怨灵同时现身。

    一关比一关坑爹!上一关,是两只鬼王,这三关,更加搞出三只魔王!牛魔王可不是魔将,其实力是够能独挡一面的魔王!幻拟一只还不足够,还给幻拟两只出来,还跟上古怨灵同时现身。我一个人,怎么能同时杀三只顶级魔王?这简直就是成心不让人通关!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牛魔王的流星赶月已经从两个方向向我袭来!豹王的流星赶月,一招只能发出一道剑气刀刃,力道,粗细,远近也完全不能跟牛魔王相比,并且一招发过之后,需要蓄灵蕴力半天。在我的武技中,我也会使这一招,平时我使出这一招,只能发出一道微弱的,根本伤不了人的剑气刀刃。就算此刻,以我十四倍的体能功力,我所能发出的剑气刀刃,估计威力也只不过比豹王略强。

    但是牛魔王的流星赶月一招之间,可以同时发出三道强劲粗壮的肉眼可见的剑气刀刃,剑气刀刃可以发出四尺左右的长度。剑气刀刃所及,中者立毙!这是一招介于武术与法术之间的招式。我觉得纯以武力发出这一招,绝不能达到牛魔王这般的威力,多半牛魔王在这一招中,加入了法力驱使。

    曾经,我和阿丹在牛魔王的这一招下,险死还生。那时还只是一只牛魔王,此刻,武闱场上,是两只牛魔王同时流星赶月,还能一招接着一招,简直要命!

    纵横交错的六道剑气刀刃,我飞身闪避。闪避中,动作稍慢,被一道剑气刀刃扫上,但觉得剑气刀刃遁着穴脉,直袭我心房!凭我十四倍的抗击打能力,心头一阵撕裂般的巨痛,一股鲜血自下而上,涌入口鼻。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心,是怎么样被剑气刀刃如尖锥一般刺破,刺碎!那样的痛楚,人体中绝不能受伤的地方,被剑气刀刃无情地摧毁,那样的绝望,直令人崩溃!

    “回天符!”鲜血随着这三个字一齐喷出来!在洛阳时,以为那宛若剜心一般的痛楚就是痛的极致,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无病呻/吟而已!

    回天符立即回复好心脏的伤势,我急运内息护住心脉,消除剑气刀刃。

    牛魔王一招接一招地发出流星赶月,仿佛可以无穷无尽。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在武闱场中凭借着敏捷灵活的身手上窜下跳,左支右拙,而上古怨灵还没有出手!

    “召仙符!”迫不得已,只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用召仙符,召出一个仙人相助。召仙符与召灵符一样,是整个武闱只能用一次的咒符!我本来是准备最后一关再使用召仙符,此时只有先动用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在两只牛魔王一招接一招的流星赶月夹击下,我别说求胜,连撑都撑不下去。

    我一喊出这三个字,便觉得眼一花,武闱场地中,立即出现了一名白衣飘飘的男子,面目英俊如画,风度翩翩如仙,手里拿着一把红莲法杖,站在场地中,姿态极其优美优雅。任何人,看见眼前这个男子,只怕都会联想到两个字:仙人!估计也会是很多女孩子的梦中情郎。

    我知道这仙人同样是符咒师们幻拟出来,因此大可不必跟他客气,一指两只牛魔王,说道:“顶住!”

    在我狼奔猪突的逃窜中,白衣仙人微笑着,翩然挥舞起手中的红莲法杖,身姿曼妙地向两只牛魔王分别发出了一长一短两道白光气波。白光气波的前进速度,缓慢优雅就象白衣仙人一样,却令两只牛魔王丝毫不能闪避。两只牛魔王齐齐大吼一声,六道交织的流星赶月剑气刀刃炫白飞速地森森地打向白衣仙人。

    白衣仙人看着剑气刀刃向自己奔袭而来,依旧微笑着,不闪不避,衣袂飘飘若仙。“啪……啪!”六道剑气刀刃,略有先后地全数打在白衣仙人身上!白衣仙人只是身形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就若无其事地怀抱着红莲法杖,继续微笑着看向两只牛魔王!貌似他准备用微笑感化两牛魔王?

    仙人呀!果然强悍,六道剑气刀刃都能坦然承受!我还害怕他一招之间就要驾崩!

    有白衣仙人替我挡住两只牛魔王,我放心地对上了上古怨灵。这上古怨灵也就是干戚的魂魄,干戚便是依靠上古怨灵强大的念力才能一次次冲破封印,破土重生。

    其实,在即墨城学习封印干戚的时候,我跟阿丹每次都只进行到牛魔王的关口便逃跑了,一直也没有看见过上古怨灵。此时第一次看见上古怨灵,却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

    遵循先下手为强的规律,我冲到上古怨灵跟前就是一刀砍出!上古怨灵就跟白衣仙人一样,看着我的刀劈向它,它却不闪不避!

    糟!“呼!”苗刀带着劲风,毫无阻碍地从上古怨灵淡淡的半透明的身形中一劈而过,就跟劈在空气中一样!上古怨灵丝毫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这感觉太熟悉太惊悚了!我都没心思再试验掌击和内息是否管用:因为不久前,我刚在滕玉公主身上试验过。看来滕玉公主与上古怨灵都是心有所系,魂魄凝聚不散,久而久之,化为魔王。怪不得我一看见上古怨灵便会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只因为上古怨灵跟滕玉公主基本上是属于同一样东西!

    “呯!”上古怨灵在我一刀砍过之后,暴怒地跺脚,一脚便跺得武闱场地中,大有地动山摇之感,何等的威势?如果这一脚踏在我身上,只怕一下便要被它跺为肉酱!

    上古怨灵的本体干戚,原是上古神魔战场中的一员猛将,是敢与神仙打仗的角色,那是多么的生猛霸气,想其人在生时不知何等的英雄气慨!

    见识了上古怨灵一跺脚的威力,我便知道,我绝难与之匹敌,更别说硬碰硬!

    “破煞符二张。”随着盘什施放出破煞符,上古怨灵的身形,也象滕玉公主一样,透明度略少,实体感增加,我抢上两步,乾坤阴阳掌狠狠印在上古怨灵背心,内息蓦地吐出,满拟把上古怨灵象鬼王一样击飞出去!

    哪知上古怨灵挺身卓立,一动不动!我拍出的掌力,内息,石沉大海!上古怨灵的防御力,强大到令人恐怖的程度!上古怨灵有些笨拙地暴跳着回身,手中巨斧一扫,虎虎生风,迫得我赶紧撤掌后退。看它巨斧一扫的力道与风声,只怕给它扫上,我要被它直接拍出这小小的武闱空间!还好,这大块头的上古怨灵,身形比较迟缓,至少打不过,我还跑得过。

    我能击杀鬼王的掌力内息,打到已经施用了两张破煞符的上古怨灵身上,却如轻风拂面一般,它恐怖到变态的防御,我怎么破?我一边招架上古怨灵的追击,一边急忙谋破敌之计。

第77章 武闱:借火焚怨灵

    百忙中,瞥了一眼白衣仙人和两只牛魔王的战斗。只见白衣仙人仍旧衣袂飘然若举,云淡风清般地亲切微笑着,正在感化两只牛魔王,手上拿着的红莲法杖,倒象装饰一样,半天才发出一招威力看来极弱的法术。

    而两只牛魔王,怒吼连连,一招接一招的流星赶月,六道刀气,源源飙向白衣仙人。白衣仙人连中刀气,却浑然无事地在刀气中闲庭信步!看来他们的战团陷入了胶着状态。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候了一下白衣仙人的祖宗:他丫的这是在怠工!不过他能帮我抵挡住两只牛魔王就很不错了,我实在不能指望它几下解决掉两只牛魔王,腾身过来帮我共同对付上古怨灵。

    我一边奔走闪避上古怨灵的追袭,一边又注意着避开牛魔王的刀气,内息在全身流转不息。丹田中,内息减弱,鬼王的三昧真火便有冲破内息包裹,冲出我身体重行焚烧的趋势!

    我心头一个激灵:鬼王的三昧真火,是能炼化万物的真火!

    虽然我也有三昧真火,但我不是修道之人,从来没有进行过三昧真火方面的修炼,我压根不能掌握我自己身体里的三昧真火,更别提纵火伤人了。但是,我此刻正好封存了一股鬼王残留在我身体里的三昧真火——那是鬼王的三昧真火!

    “破煞符三张!”叫完,我故技重施,身形连飙,闪到上古怨灵背后,一掌拍出,将丹田中的三昧真火异火飞速地从穴脉传递向掌心……

    “呼”,不待我一掌拍实,上古怨灵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不等转身,反手一斧扫来,我急忙凝掌闪身,被巨斧刮过的余风扫到在地!我翻身滚开,上古怨灵几步踏上,一脚往我胸口踩来。

    我来不及翻身,仰躺着,双手乾坤阴阳掌奋力拍向踩向我的巨灵之脚的脚底板,鬼王的三昧真火从掌心,翻吐而出,打进了上古怨灵的脚底板!而上古怨灵的巨灵之脚也随即重重地踩在了我胸膛上!我清晰地听见我掌骨,腕骨,臂骨,胸骨,肋骨等一路骨骼粉碎的格格声!各个脏器被踩爆压碎的扑扑声!鲜血和体液被强行挤出体外的吱吱声!

    身体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惨绝人寰的蹂躏摧残之后,我的意志已经变得非常坚强淡定,忍住痛楚,在失去意识前叫道:“回天符!”只要我一缕神识不灭,只要我及时叫出回天符三个字,盘什就会立即把我的身体回复完好!

    在叫出回天符三个字时,我忽然想:上古怨灵的脚正踩在我胸膛上,盘什怎么把我的身体复原?我的胸膛会不会陷进去一个上古怨灵踩出来的巨大脚印?

    这个念头刚在我脑海里闪过,我身体上的剧烈痛楚瞬间全消——这是盘什施符回复了我的身体,我已经体会过多次了,一点不惊奇。而原本踩在我胸膛上的上古怨灵的巨灵之脚忽然自脚底板下窜起一溜火苗,那火苗以飞快的速度沿着上古怨灵的脚,踝,小腿……一路向上焚烧!

    上古怨灵那只半透明的巨灵脚被火苗一燎,立即变成透明!上古怨灵惊恐地伸手扑火,哪知,它双手所触,也被火苗焚烧起来!熊熊的火苗很快便在全身蔓延开来。前后大约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巨灵神一样的上古怨灵便被火苗烧得连灰都没有留下。随着上古怨灵的形消神灭,那溜火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看得目瞪口呆:鬼王的三昧真火太厉害了,我如果不是有内息护体,又靠回天符迅速回复好身体,只怕也会被烧得不剩一缕灰烬!想不到,我竟借着鬼王用来烧我的三昧真火烧死了干戚,涉险过关!

    “通关。获得武勋值两百零一点。”

    擂师平板的声音惊醒了我,回头一看,正与白衣仙人激战得生龙活虎的两只牛魔王随着擂师一声“通关。”颓然倒地消失。虽然我并没有杀死牛魔王,但这一关的要求只是击杀干戚,只要杀死了上古怨灵,便算闯关成功。只要过关了,这一关被幻拟出来的魔物即使没有死,也会消失。

    而刚才正自风度翩翩,白衣胜雪,顾盼生姿,芳华足以迷倒一大片女孩子的白衣仙人也是颓然倒地,身形与两只牛魔王一样,渐渐地消失了。

    我叹了一口气,问道:“我还有多少武勋值?”

    “一千六百三十二点。”

    我苦笑,实在太少了:“奋迅符一张。”通过奋迅,我此刻的体能大约是平时的十五倍,实在没有更多的武勋值可以用来兑换更多的奋迅符,把体能提升到更高。必须留出足够多的武勋值来兑换破煞符,破锐符,和回天符。召灵符和召仙符都已经使用过了,不能再用。还有一个金刚符可以用。不过金刚符与奋迅符天生相克,一旦使用金刚符,我用无数个奋迅符累加,好不容易才提升到十五倍的体能就会瞬间消失。

    第三十五关:击杀千年蝙蝠王。

    最后一关了,成败在此一举!貌似,我是近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在武闱里奋战到最后一关的闯关武生。我挺了挺身子,想扯一扯衣服,以整洁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最后的挑战时,才省起,我没有衣服可扯,只好扯了扯围在腰间的破布片,略作整理。我裸露的身体上,沾满了我自己的鲜血和体液,甚至还有脑/浆。武闱场地中也尽是我抛洒的斑斑血迹,我还能活着,站在武闱场地边上,实在是奇迹。

    千年蝙蝠王,据说是益州鬼城里,所有魔王中的魔王。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只知道它长期呆在巴蜀古墓上层,守护着古墓中的棺椁。有些人猜测,蝙蝠王是一只被巴蜀古墓墓主驯养并通灵的神蝠,因此,在墓主人死后,它便成了守墓神兽。

    至于那巴蜀古墓的墓主人是谁,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守墓神兽是怎么变成魔王中的魔王的?也没有人说得清楚。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独力杀死它!

    擂师一宣布第三十五关开始,武闱场上倾刻变成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站在场地边凝神屏息,一动不动。一会儿我便适应了黑暗,只听见黑暗中,有动物振翅飞翔,快速扇动空气的声音,而且,动物不止一只!

    千年蝙蝠王以这样与众不同的方式亮相登场!

    这一关,不是要我摸黑击杀蝙蝠王吧?

    蝙蝠是什么东西?那是一种根本不需要视力,靠声纳系统行动的动物,叫我跟这样的魔王在黑暗中对决?我连半成胜算都没有!

    黑暗中,我虽然没动,但感觉有什么东西扑了过来。我“争”地一声,拔刀,挥舞,砍劈,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得心到意动,手到刀到,心念一闪之间,刀已劈落!苗刀上暗绿色的光华也被黑暗掩去,“噗”我的刀似乎砍中了什么,那东西从空中掉了下去。

    随即,我觉得眼晴一花,似乎一片漆黑中,天色微微亮了一亮,有一些灰蒙蒙,麻亮麻亮的感觉。苗刀也透出一丝丝的绿色的光华来。

    天要亮了?

    眨眼间,又有几只魔物飞扑过来,一片灰蒙蒙中,我瞪大了眼睛,挥起苗刀,很轻易地就把那些个飞行中的魔物砍死了。每砍杀一只魔物,便觉得天色略微亮了一些。等我把几只飞扑过来的魔物全部砍杀,天色终于大亮。

    看着地上,那些被我几刀砍成几块的蝙蝠尸体,是一些暗翼蝙蝠和短翼狐蝠,是蝙蝠王的先头部队。

    “吱!”武闱场地中央,头顶上传来一声厉嚎,我一抬头,看见一只硕大的蝙蝠正展翅飞翔在半空中,在面积大约蓝球场大小的武闱场地中,它的双翼展开,足有两个蓝球的蓝板大,瞪着两只电灯泡一样大的眼睛,看得我直发悚。

    只是貌似这只巨大的蝙蝠王并没有抢先出手攻击我的意思?

    我可没有时间和心情跟千年蝙蝠王温情地脉脉相对,“鸿飞碧落!”绿色苗刀飞袭向半空中的千年蝙蝠王,先行试探。虽是试探,我也全力施为,苗刀飞出去,带上了浅浅的一些内息。通过把鬼王的三昧真火拍进上古怨灵脚底,我摸到了一点将内息运附传递的法门。

    苗刀对着蝙蝠王的耳朵飞去。耳朵对所有蝙蝠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器官,它们的回声定位系统全靠耳朵完成。毁就要毁掉它最重要的器官,我没打算跟这只幻拟出来的千年蝙蝠王讲客气。

    附上了浅浅内息的绿色苗刀,闪烁着暗绿色的光华,流星一样射向蝙蝠王,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暗绿色的光华轨迹。那样的速度和力量,几乎能赶上飞逝的子弹!

    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快的速度,我猝然出刀。苗刀瞬间就飞到了蝙蝠王的脑门上,却见蝙蝠王巨翼一挥,“当”地一响,它巨翼上的爪子在霎那间抓住了苗刀刀刃!

第78章 武闱:孤注一掷

    能及时用爪子,抓住飞刺中的苗刀,并硬生生止住苗刀的刀势,看起来,还是一副举重若轻的还没睡醒的样子!千年蝙蝠王的防御能力比鬼王更加恐怖。

    蝙蝠王抓住苗刀后,轻轻一丢,象扔破铜烂铁一样把这把令多少江湖中人眼红眼绿的苗刀丢向了我。苗刀经过了蝙蝠王的爪子,我谨慎地选择了侧身避开。

    苗刀飞坠而下,平平掉落在武闱场地中,发出一声金戈巨响,只砸得武闱场地泥土碎石飞溅,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半尺来深的坑,苗刀平躺在坑里!

    那么轻描淡写地一丢,便用苗刀刀面,砸出一个不算深但也不浅的坑来,还是用刀面砸出来的!蝙蝠王的攻击力简直令人不忍直视,不敢想象!

    我一下子浑身冰凉:这样一个魔王中的魔王,防御和攻击都达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此前三十四关的魔王魔族们完全不能与之相比。我怎么能战胜这样一个魔王?奋迅累积起来的十五倍的体能,十五倍的攻击,在千年蝙蝠王面前简直如儿戏一样不堪一击!

    是施放破煞还是破锐?

    必须要杀死蝙蝠王才能通关,考虑了一下,我花费了一千五百点武勋值兑换了四张破煞符,还剩下一百三十二点武勋值。

    理论上,如果能用破煞符把魔王的防御降到一成或更低,我自然能轻易击败魔王。但每多换一张破煞符所需要花费的翻倍累加的武勋值是一个恐怖的数值,换第一张破煞符只需要花费一百点武勋值,换第十张破煞符需要花费十万零二千叁百点武勋值!十万二千多点武勋值,我便是在武闱里来来去去打它几个回合也攒不够!

    用四张破煞符降掉蝙蝠王的四成防御已是我此时的极限。我其实应该再节约一些,再多一千六百点武勋值,就可以换到五张破煞符,降掉蝙蝠王的一半防御。降低了蝙蝠王的四成防御,我会不会有机会致胜?其实,我心里知道,这样的机会委实不大!

    虽然感觉有些气馁,我还是从坑里挖出苗刀挥刀而上,鼓起勇气,继续向蝙蝠王发出攻击。使用缠龙手,天雷落,虎跃,漫天花雨这些攻程比较招数向半空中的蝙蝠王发出袭击。蝙蝠王飞在半空中,首先一个,在地利上,我就处于劣势,而武技大多数是以近身肉搏为主,但我根本就靠近不了蝙蝠王,有几次我试图飞跃起来凌空俯冲,以展开近身攻击,均被蝙蝠王巨翼一扫,巨翼鼓起的劲风,直将我扫飞出去,很轻易地就化解了我的近身相搏企图。

    亏得我有十五倍体能,拥有十五倍的抗击打能力,才能硬接下蝙蝠王巨翼扫来的劲风而未受伤。换了平时,蝙蝠王这巨翼一扫,只怕我就洗白了。

    远程攻击,实非武技所擅,能够远程攻击的武技也很有限。近不了身,我只有使用招式有限,攻击威力又弱的远程招式应战,被迫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不论我使出什么招式,蝙蝠王都能轻描淡写地把我的所有招式一一化解,却并没有反击。它为什么不反击?凭它的能力,只怕杀我就象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这种实力悬殊巨大的战斗,我不敢抱任何的幻想。只有尽力去拼,拼不过便死!习武之人,战死是一种荣耀。我便是死也要死出男子汉的气慨!要死得象个男人!

    蝙蝠王忽然冲我呲了呲嘴,仿佛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不知道怎么的,激战中,忽然间千头万绪的情结涌上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觉得人生是苦,穿越是苦,活着是苦,习武是苦,男女是苦,一切皆苦。我为什么要千辛万苦闯武闱?为什么要承受常人所难以承受的种种苦楚?为什么不能安静地死去,还要死给成千上万的人观看?一股悲怆的情绪迅速弥漫我的胸臆,既然人生如此之苦,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攻向蝙蝠王的招式慢了下来,我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我催动内息,灌注于苗刀之上,想也不想,回臂砍向自己的脖子,就象砍魔王一样猛、狠、准!

    苗刀因内息的催动,忽然绿芒大炽,闪起一片眩目耀眼的光华。

    不对!我不想死,我想通关出去!我的头脑因绿刀闪过的光华,也仿佛灵光一闪,心念一动,千钧一发之际,手臂生硬地撤力凝刀!好险,差点杀了自己。

    这绝不是自杀!

    我怎么忽然悲观得想杀掉自己?我看了一眼飞翔在半空中并未追击过来的蝙蝠王:刚才它似乎对我笑了一笑?

    笑话!蝙蝠会笑么?

    然而,分明便是它笑了一笑,我就忽然悲伤起来,这种悲伤绝望的负面情绪疾速加重,立即就击溃了我的意志,迷糊了我的神志,使我立即便生出了杀死自己以求解脱的念头。如果不是苗刀光华一闪,如果不是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濒临死亡的磨练,如果不是我的意志已经够坚强,够淡定,能够立即醒悟,只要慢一瞬息,只怕我就真的杀死自己了。

    这是蝙蝠王的攻击吗?如果这是它的攻击,绝对是杀人于无形的攻击,是一种精神上的攻击,凌驾于所有攻击之上!这样的攻击,连回天符都无用武之地!怪不得蝙蝠王能成为魔王中的魔王。

    趁着破煞符的作用时间还在,我必须要赌一把,在破煞符的作用失效之前!一千五百点武勋值换来的四成防御降低,我如果不能把握,一旦蝙蝠王防御力恢复,我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我说道:“金刚符!”

    整个武闱里,金刚符只能使用一次,所需要花费的武勋值也不高,只是一百点。还好我还有。只是在兑换了金刚符之后,我的武勋值只剩下了三十二点,只够购买兑换一次回天符了!

    与以往不同,在我喊出金刚符时,盘什怔了怔,并没有立即施放。擂师在一边忍不住说道:“用了金刚符,你奋迅的效果就会消失!”我向他笑了笑,萍水相逢,他能这么好心地提醒我一声,我很感激,这个擂师虽然一直顶着一张面瘫脸,一副极其欠扁的样子,其实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我诚心地说道:“我知道,谢谢!”

    我转头又向盘什笑了一笑:“金刚符,施放吧。”在我生命的最后一程,是这两个陌生的符咒师陪我到最后,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我选择金刚符意味着什么。

    金刚符的有效时间跟奋迅符一样,只有半刻时间,也就是七分十二秒。估摸着,四张破煞符的时效也差不多只剩下了这么一点时间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只能孤注一掷!

    七分钟,也许就是我在这个人世的最后一点时间了。失去了十五倍的奋迅体能,如果金刚符时间一过,平常状态的我在蝙蝠王面前就会象嫩豆腐一样软弱!

    金刚符一施放出来,骤然间,我身体沉重得摔倒在地上!十五倍体能,是奋迅符一张一张累加上去的,本来就有一个渐渐适应的过程。可是,这个金刚符一施放,我立即从十五倍的状态回复到平常状态,一瞬间,体能的巨大落差,几乎立即击溃了我!

    我挣扎着爬起来。这才是我的正常状态,我必须尽快适应这种状态。想不到,身体如此之沉重,沉重得象背负的千钧重担一样。一个简单的爬起来的动作,试了好多次,用尽了力气才做到。那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就象濒临死亡的人,从死亡的边缘爬出来一样艰难。状态的调整没有人可以帮我,只能靠我自己适应,哪怕施放回天符也无济于事。

    时间,已不容许我多有延宕,我斜靠在武闱的帐幕上,一面弯曲活动手脚,一面默运内息。还好,内息并没有因为奋迅状态的消失而减弱!

    我险险泪落!

    内息啊,我几度历死,经历了毒伤、冰封、火煅、焠炼等种种苦难磨练而来的内息,并没有随着奋迅状态的消失而弃我而去!这是我最后的底牌和王牌!

    内息在身体里急速运转,迅速地调整协调着骨骼,肌肉,各个器官的状态。在十五倍的奋迅状态下,内息的作用并不太明显,但在正常状态下,内息的强大作用立即显现。息运三转之后,我已经基本调整到位。再活动手脚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轻微到几乎消失,代之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息运双脚,鹰扬!我脚下发力,一跃而起,向蝙蝠王跳了过去。

    我一跳向蝙蝠王,蝙蝠王立即巨翼一挥,向我扫出一股劲风。十五倍状态下,我都挡不住它的巨翼一扫之力,更别说我现在只有正常体能和功力。然而,我丝毫没有感受到来自蝙蝠王的半点力道,半空中,腰腿一借力,鹰扬连纵!身形超过了蝙蝠王的高度。迎凤回翔!身形未受到任何阻碍地稳稳地落在蝙蝠王宽阔的背脊上!

第79章 武闱:苗刀惊天下

    借助金刚符的无敌状态,我不但接近了蝙蝠王,还落在它背脊上,为近身肉搏争取到机会。蝙蝠王一感觉到我落到它背上,顿时剧烈抖动身躯,想把我摔下去。

    我虽然有金刚符状态护体,不受影响,但蝙蝠王巨翼刮起的那股劲风,却把我系在腰间的破布片,最后一块遮羞布刮掉了!但是,当此之时,哪里还管得上遮羞布?

    紫电青霜!提起绿色苗刀,再次在蝙蝠王猛抖的背上跃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刀化雷霆,飞击蝙蝠王后脑勺。攻击心脏还是攻击头部?要从后背一刀捅中心脏,我自问还没有那么精准的眼力,我对蝙蝠的身体构造也不太熟悉,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攻击头部。必须一击致命,否则,只要金刚符时间一过,蝙蝠王只消扇扇它的巨翼就能灭了我。

    胜负输赢,生死成败在此一击!

    “当”绿色苗刀象砍到了钢板上一样,猛地反弹回来,只在蝙蝠王的钢铁后脑勺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印!苗刀斩落的瞬间,蝙蝠王在狭窄的武闱场地中一个倒飞,仓促中,来不及攀抓,一个趔趑被晃下了蝙蝠王的身子。

    “啪”地一声,我直/挺/挺以极其难看的姿势摔了下来!半空中,苗刀被蝙蝠王刮起的劲风扇得脱手飞出。

    志在必得的一击,以失败告终!

    从热切期盼胜利的巅峰,猛然跌落进失败的绝望深渊,一时间,心丧若死。摔下来后,我便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并没有受伤,金刚符的无敌状态可以在有效时间内保护我不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没有动弹,只是我不想再动弹。万念俱灰中,我失去了动弹的意念。要死,便用这样的姿势去死吧,我不会象狐妖王那样,死也要死得好看,死出一个惊艳的Pose。

    武闱外,有成千上万的人眼睁睁地旁观着,但是没有人能进来救我。武闱里,擂师和盘什也绝不会出手相助,这是武闱的规矩。

    我并不是强者。

    这就是我武闱闯关的最终结果,我不会再有任何翻盘的机会。我替自己创造了机会,我也把握住了机会,可是,蝙蝠王太强,我太弱。我全力攻击的一刀,也砍不破只有六成防御的蝙蝠王的后脑勺。实力的差距,我必须认命。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降低蝙蝠王的防御,我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我的攻击。就算再试一次,也不会有两样结果。

    还有三分钟左右的金刚符状态,我躺在地上,不想动弹。苗刀呛地一声,掉落在我眼前。

    “阿强,要活着回来!”言犹在耳。

    眼角沁出一滴泪:“大人,我回不去了……对不起。”

    穿越前,穿越后的种种往事,在我心头纷踏而至。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是时候,该放手了。我真应了那句话: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我闭上眼晴,想静静等待着金刚符的时间过去,等待着蝙蝠王给我毁灭一击。

    在我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绿色苗刀那盈盈的光华,在眼前柔和地闪动着。仿佛记得,在遥远时空中,一个女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传说这是绝世神兵!是九洲大陆上,每个习武人梦寐以求的武器。传说它会跟随它的主人一起成长,它会随着主人的功力增加,而越加锋芒毕露。它能令他的主人纵横四海,所向披靡!”

    虽然绿色苗刀改变了我们几个人的命运,可是,我们也为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样一把传说中的绝世神兵,连陪我武闱通关都做不到,更遑论陪伴主人纵横四海,所向披靡?

    传说都是骗人的。

    我闭上眼睛,终究敌不过绿刀上阵阵闪烁的绿色光华的吸引。睁开眼,伸出手,把绿刀再次握在手中。仿佛听见洛阳枪棒教头,曾经说过的话:一个武者,到死也不能放弃他的武器!更不能放弃他的战斗!否则,便不配称为武者!

    我一跃而起。死便死,至少要为武者的荣誉而战!我已是男子之身,也要死得象个男人,等死,不是男人所为!

    不待下落,我身子里内息流转,但见绿色苗刀上,光华大炽。

    我一怔。

    绿色苗刀本来就带着暗绿色的光华,那种亮度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我忽然想起,在我横刀自戮时,似乎绿色苗刀也曾光华大炽过?在它耀眼眩目的光华刺激下,我的头脑才得以灵光一闪!

    “传说绿色武器都是有灵性的,灵物认主,会自己寻找有缘人。”

    绿色武器,真的有灵性么?为什么会在关键的时候光华大炽?是因为我内息的摧动还是因为灵物护主?不管什么原因,一分光华,一分锋芒,光华大炽,都说明绿色苗刀在那一刻的攻击力暴涨!这无疑,给予了在绝望深渊中的我,一缕曙光!

    金刚符的时间将到,无敌状态即将消失。

    鹰扬连纵!半空中我身形如雄鹰之翔,蝙蝠王见我故技重施,登时振翼暴击,想将我拍落在半空。

    仗着最后一点金刚符护体,蝙蝠王的攻击,于我如清风拂面,毫无阻碍,我的身形飞飙疾射而上,高度超过了蝙蝠王后,我俯身冲向蝙蝠王,同时全身内息源源流转灌注向苗刀,疯狂地倾注进苗刀之中,苗刀的光华越来越耀目炽烈,以我的全部内息,翻吐而出,以流星飞坠之势,一刀刺向那被划出了一道浅浅血痕的钢铁后脑勺!

    “叮!”飞坠之势略阻,我内息毫无保留地再次倾吐而出,摧逼向苗刀!绿色苗刀上的眩目光华炽烈得直冲天际!

    “噗!”苗刀破颅入脑!

    “当!”蝙蝠王的身体沉重地摔了下去,我也随着蝙蝠王的身体一同坠地。苗刀穿过蝙蝠王的脑袋,把蝙蝠王活生生钉在了武闱场地中!

    “通关!”擂师平板的声音已经不能遮掩他的激动!二十年来的唯一一个通关武生!

    “呼”垂死的蝙蝠王巨翼一扫,它已经接近枯竭的力道,仍然如霜刀雪剑般撕割我全身!金刚符的有效时间已过,我只是平常状态的我。全身赤/裸,内息尽吐,无遮无挡地承受了魔王中的魔王千年蝙蝠王的巨翼垂死一扫,只扫得我狂滚出去,重重撞到武闱帐幕上,但觉全身从外而内都被粉碎撕裂破败了一般的剧痛,“回、天、符!”鲜血跟着这三个字一齐喷出来。

    “武闱已结束,武勋值已清空,不能再施放符咒!”

    如果不是实在全身剧痛,精疲力竭,连动动手指头都觉得艰难,我真想一掌拍死这欠扁的牛/逼哄哄的货!

    “武闱结束,恭喜武生通关。”擂师平板的声音说道:“武生,你可以出去了。”

    可以出去了?让我这个样子出去?别说我现在气若游丝,根本走不出去,就算走得出去,我也不出去!全身光溜溜的,怎么出去?呆在里面还可以掩耳盗铃,自我安慰。

    一声轻响,擂师扔过来一个小瓶子。那种小瓶子我很熟悉:九转金丹。疗伤圣药,药效堪比回天符。喝了这种经过符咒师施法的疗伤圣药之后,我身上的伤势迅速好转复原。

    “你可以出去了。”擂师平板的声音再次提醒。

    “不出去!”刚喝过擂师递来的九转金丹,实在不好意思动手剥他衣服。眼光不由得斜向盘什,现在没有了不施放回天符的威胁,不要他的法衣,好歹也要剥下他的中衣。

    盘什微微一笑,似乎很明白我的心思,说道:“你敢抢我衣服,我马上撤阵!”撤阵,就是把武闱撤除,搬回他们符咒师所在的黎山寨。

    算他狠。

    随着武闱的结束,幻拟出来的千年蝙蝠王的尸体已经消失,绿色苗刀上的眩目光华也渐渐黯淡了下来,还插在武闱场地中。我拔/出苗刀,把它重新插回玩具一般的制作工艺幼稚粗糙的刀鞘中,挺了挺身子,走了出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赤/裸清白的躯体,没有什么不敢面对世人的!

    武闱门口外,已经聚集了无数欢呼的人群,我一出现,立即有人给我披上了一件披风,总算是遮住了我的身体。

    能从武闱里通关出来,一下子,我成为世人眼中的英雄。各种各样的赞美之词在我耳边乱响。我漠然地听着,心无涟漪。就算这些人在武闱外旁观了全程,他们也不可能体会,我在武闱里,在生死一线间挣扎求生的感受。多少次濒临死亡?忍受了各种魔族的各种非人的伤痛折磨和蹂躏摧残,我全身上下,从内到外,没有一处没有受过伤。武闱就是一座活生生的炼狱,是国子监武生们的噩梦。

    当我从武闱里走出来,我已经不是当初进去时的我了。经历了那么惨痛的磨练,从武功到内息,从身体到意识,从情感到理智,无不在炼狱中得到煅炼升华。我不再是那个柔弱的,需要依靠他人的傅昭强了,从今往后,我便是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前路有多险阻,在经历过武闱的考验后,我都可以含笑面对。

第80章 金榜题名

    选择来南郡就读武学国子监,选择武闱闯关,也许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快看,他手上拿的那把刀,就是苗刀。传说中,失踪的绿色苗刀!刚在武闱里绿光一闪,就把最后那只大蝙蝠杀死了!”随着武闱通关,这把跟随我共同闯关的绿色苗刀,也惊艳地再次在世人们的眼中闪亮。

    绿色苗刀,自从在阿星拿去轼父之后,被一老者抢走后失踪,沉寂五年后,它终于再次惊艳亮丽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在关键时候,是苗刀助我一臂之力,奋勇闯关!

    绿色苗刀,在整场武闱闯关中,功不可没!

    我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刀,大声说道:“不错,这一把,便是传说中的绝世神兵之一,绿色苗刀。想抢的,尽管来!”据说,同一时间现世的其它九柄绿色武器,都已经做了最终的绑定炼化,已经抢无可抢。如果有心要抢夺绿色武器,这把苗刀,便是最后的机会。在偷偷摸摸持有绿色苗刀十一年后,我终于代表我们一拉子练绿刀的小伙伴们,宣示了我们对绿色苗刀的所有权!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扬眉吐气地拥有它,并且自信有能力守护住它!

    场上有一刻时间的安静,随即又爆发出欢呼声。整个南郡城的人都兴高彩烈,气氛象过节一样热闹热烈,人们纷纷庆祝,南郡城时隔二十年,又出了一位闯关英雄。

    二十年前通关的那一位,听说姓汪。这位汪姓武生在闯关后,便心灰意冷,隐姓埋名了。而我在青州所拜的入门恩师,姓汪,名通,字不通。

    “益州公文到,送达通关武生傅昭强。”一个身穿白衣,脸色惨白的长袍人,阴阳怪气地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他的声音并不特别洪亮,却声声入耳,这怪异的腔调听了使人觉得万分不舒服。热闹的场景顿时安静了一下。

    这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的人,长像也十分怪异,一时间,竟然分辩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走路的样子,好象在飘,身形几乎没有起伏。走到我身前,打量了一下:“你便是傅昭强?”

    “是。”小小一个傅昭强,还需要冒充么?

    长袍人递给我一个小卷轴:“益州武师委任状。”听到长袍人说出这句话,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南郡城又一次即将诞生一位武师大人。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份委任我为益州武师的聘书,并希望我立即到任!

    虽然,只要能武闱通关,必定会接到某个城市的武师委任书。闯关成功的武生,就象香饽饽一样被各大城市抢着要。可益州距离南郡千万里之遥,我刚通关出来,他们的武师委任状就送达到我手中,这消息,也灵通得太恐怖了吧?

    长袍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说道:“傅武生进入武闱之前,我就已经带着委任书来了。”如果我通关了,他就可以抢在所有城市之前立即递上委任书。看来益州此次打定了主意,想抢一个武师回去,志在必得!

    “我可以拒绝吗?”

    听说我这句问话,欢呼着的人群霎那间静寂了下来:从来没有一个通关武生能够拒绝再上一层楼地成为武师!成为武师,意味着从此可以吃皇粮,从此是官家的人!那绝对是高人一等的身份和职业!

    长袍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怔了一下,说道:“可以。但是,不会有更大的城市向你发出委任状。”言下之意,益州是向我发出武师委任状的最大城市,我拒绝益州,显然是不智之举。

    我也知道益州在九州大陆,算是有名的大城市了,是著名的鬼城,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大城市发出的邀请。我说道:“我考虑一下,可以吗?”我犹豫,并不是因为城市的大小。

    长袍人从我手中抽回小卷轴,说道:“可以,不过要尽快。”转身继续以奇异的姿势离开了喧闹的人群。我冲他背影问道:“我怎么找你?”

    “我住在司鼎衙门。”

    我本性冷清,实在不适应这样喧闹的场景,应付这样热闹的场面,显得很被动。我不喜欢这样的场景,只是看大家都很高兴,我实在不忍心扫大家的兴。

    由扬州司鼎大人亲自主持的欢庆仪式,在长袍人离开之后,正式拉开繁琐而隆重的帷幕。扬州司鼎大人口口声声称我为武师大人。不管是哪个城市的武师,都够称为大人。

    扬州司鼎大人在一片恭维称颂之中,念兹在兹地不忘了透出语言,希望我去厌火岛夺回扬州鼎石!除非我头被门夹了,才会单枪匹马跑去厌火岛找嗜火老妖抢扬州鼎石。我能在武闱中杀死嗜火老妖,那是在武闱这个特殊环境中,甚至我能杀死嗜火老妖都是邀天之幸,是极其幸运的事。我还不至于头脑发热到这种地步!

    “阿强哥!”一个女子的尖叫,在欢腾的人声中,突兀地响起。

    “阿娇?”

    阿娇的身影,冲过重重人群,一步步向我奔过来,泪眼婆挲,钗斜环乱。

    我走向阿娇,人群自动分开出一条道来。想不到阿娇直接扑进我怀里,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我一只手扶着阿娇,向扬州司鼎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得去照顾她,不能参加庆典了!”不趁机开溜,我就是傻的!我也不管司鼎问了什么,只当没有听见,扶着阿娇扬长而去。

    在我没有跟阿娇真正成亲之前,我始终留有余地。这个世界对女子是苛刻的,女子的名节胜过性命,我爱惜阿娇的名节,就象爱惜我的名誉一样。在这样盛大的场景里,我更加不能随随便便把阿娇拥进我怀里,不能让任何人,对阿娇的名节产生任何质疑。

    扬州司鼎殷勤得紧,派人一直把我和阿娇护送回武学国子监。

    打发走所有人,我笑道:“阿娇,起来吧。人都走完了。”阿娇有没有晕倒,以我此时的功力,自是轻易便能分辩出来。

    阿娇从床上坐起来,凝望着我,泪水却滴了下来。我说:“我没事。”

    阿娇伸手揽住我脖颈,身子慢慢偎过来,她的头贴到我颈项上,秀发抵在我颌下,轻泣着唤我:“阿强哥。”

    “嗯。”

    “我去看你武闱了……我只看到十三关……那个厨子一刀砍了你脖子……我就晕了。”

    我笑道:“没事的。我脖子比刀硬,刀砍卷了。”她说的,应该是傀儡人屠那关。

    “我看见你脖子流血了,流了好多血!”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压抑的哭声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阿强哥,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我伸长了颈子让阿娇看,哪知,阿娇却看到了其它的地方,蓦地脸了红,声若蚊蚋地问:“你……怎地……光着……身子?”

    我也不想光着,关键我还没找到机会找衣服穿!武闱出来后,就只披着件披风遮羞:“嗯,我去找衣服穿。”

    阿娇双手一搂我脖子,止住了我站起来的身形。她的头重又偎到我胸口上,低低地哭泣,一边哭,一边唤我:“阿强哥……阿强哥。”她温湿的泪,滴落在我赤/裸的胸膛上。便是钢铁罗汉,也要心生微澜,何况我只是凡夫俗子?何况我与她本有婚约,何况她曾是我性幻想的对象!我不禁情动,不禁手臂一圈,把她箍拥在我胸口,安慰她:“不要哭了,我已经平安回来了。”哪知,我越是柔声安慰,阿娇便哭得越是伤心。

    再见到符咒师,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符咒师大人站在神坛上,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我。

    看见符咒师大人的笑容,我便知道,我的一切成就,在符咒师大人眼里都不值一哂。不过我一点不奇怪,也不失望,本来,这凡尘间的一切就与符咒师无关。他在笑,是因为我活着出来了。在他眼里,活着出来,远远超过武闱通关的成就。

    我迎着他的笑,笑道:“益州请我去任职武师,我要去吗?”

    符咒师大人微笑道:“你自己决定。”

    我问:“以后,大人会去益州吗?”

    “每个城市的符咒师都是皇家指派的。我能去哪里,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觉得符咒师大人这话有些不尽不实。如果青州重逢只是偶然,他能出任南郡城的符咒师,就绝不是偶然巧合。符咒师应该可以争取去某个城市就任。

    我说:“我去。”我没有理由拒绝益州的邀请。我加上一句:“希望能尽快在益州看见大人。”

    符咒师大人很久没有说话,脸色有些黯淡。过了许久,他重振笑容,淡笑着说:“你该成亲了,武师大人。”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狠狠捅进我心窝。

    我宁愿符咒师大人占我便宜,叫我“傻孩子”,或是一向颐指气使地直接叫我“阿强”,也不想他这么尊敬而疏离地称呼我“武师大人”。

第81章 洞房花烛

    “大人,您什么时候成亲?”我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永远也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永远也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符咒师大人也许压根没预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顿时错愕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么?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我?

    我没有等待他的答案,在符咒师的错愕中,我转身从他面前离开了。

    “为什么要提醒我该成亲了?”我愤愤地想:“为什么不继续超然地‘你自己决定’?”心一瞬间便痛到麻木了。我眼中不知不觉间已经蓄满了水:“就算一定要提醒我,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我难得开心的时间?”眼中水势不断上涨,再不赶紧转身走掉,我怕我会决堤。

    我已是男人,打碎牙齿和血吞,我绝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流泪。

    我跟符咒师算什么关系?大概只是符咒师与炼符材料采集者的关系吧,一种临时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符咒师根本不能在尘俗中结交朋友。

    是啊,武闱通关了,我承诺的二十一岁成亲的时间也到了。符咒师大人不过是提醒一声。

    可是,我却最不希望符咒师大人提及我的亲事。一旦提及,仿佛便在我与他之间划上了界线,永不能逾越的界线。曾经有过的心灵默契,一瞬间,土崩瓦解。残留在我心底里的,那丝女性的温柔情怀和幻想,终究被符咒师大人亲手抹杀。

    我眼眶中蓄满了泪,在漫天迷蒙的水雾中,埋葬我的女性人生。这是一份本来就不该有的感情,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当我从符咒师面前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也从此完成了我从女人到男人的转身。我大笑道:“好,我这就去求亲。我会幸福的!”我一路慢慢走回武学国子监,把溢出来的泪,忍了回去。

    二十一岁成亲,不管我有没有完成男性心理建设,只要我活着,我都必须成亲!

    我回到国子监时,阿娇已经收拾好行装在等我:“阿强哥,我要回去了……把好消息告诉你妈。”

    “……昨天我一通关出来,司鼎大人已经送人给我妈送出红榜了。”

    阿娇顺着眼,低低道:“那我也该回去了,奶奶会担心的。”虽然昨天,阿娇很崩溃地哭倒在我怀里,但此时,她显得对我很疏离。那温顺胆怯的模样,便象是她的保护色。

    我走近她,阿娇却退开几步。我问她:“益州城请我去做武师,你说,我去吗?”

    阿娇看着我,一脸的茫然,半晌才道:“你自己决定……这种事,轮不到我说话。”笨阿娇,她听不出来我是拐着弯求亲吗?结了亲,我去哪里,她就会跟着我去哪里,所以我才要征求她的意见。

    不过,貌似这个世界,男人是全权当家,女子没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权力。若是硬要发表意见,除非是很强势的女子,一般都觉得管丈夫的女子不贤惠。

    在她的茫然,我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收拾好的包裹:“阿娇,如果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会嫁给我吗?”

    阿娇没有说话。

    是了,这句话问得也多余。这个世界,没有父母之命的婚姻,全叫野合!象阿娇这般温柔美丽的女子,没有父母之命,她肯定不会嫁给我。父母要把她嫁给谁,她便会嫁给谁,这是这个世道的风俗。男女间的感情,基本上不纳入婚姻的考虑范围。

    我继续无话找话:“我想去益州任职武师,你一起去吗?”

    “我要回瓦当镇去。”

    猪一样的阿娇!怎么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呢?我难道会让阿娇无名无份的跟我一起吗?

    我无言了半天,终于说道:“嫁给我!阿娇。”算了,还是单刀直入吧。虽然很缺少情趣,但这简单的几个字,对任何少女都有杀伤力。

    阿娇猛地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仿佛很吃惊。

    我实在觉得没什么好吃惊的,我与她早有婚约,所缺少只是一个仪式。何况,我知道阿娇一直在等我,等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开口求亲了,她应该高兴的。然而,阿娇看不去并不是那么开心,甚至是忧伤的。

    我拉起阿娇的纤纤玉手,把它们轻轻合在我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中,说:“阿娇,我们成亲吧,以后我会象这样,天天把你捧在手心,让你过得快乐开心。”

    阿娇刷地流下泪来,从我掌中抽回手,把休书拿了出来。

    我一把扯过来,几下撕个粉碎,说道:“傻瓜,那个时候我要进武闱了,我以为我不能活着出来了,才写了这个东西。”

    阿娇什么话都没有说,象昨天那样,慢慢偎进我怀里,抱着我哭。她那样哭,是真的伤心,没有丝毫喜极而泣的意思。

    我一直没有明白,阿娇为什么会在我向她求亲时,她那样不开心,还哭得那样哀伤。

    我去司鼎衙门告诉了那个长袍人我的决定。长袍人一听我决定就任益州武师,对我的态度顿时大为恭敬,只是一个劲催我赶紧到任。我则坚持要延宕一天,一定要在南郡城把婚礼办了,让阿娇有名有份地跟我一同赴任。

    领了两年的国子监俸禄,又没有什么开销,存下来的钱,足够我举办一场简单的婚礼。

    哪知道,益州来的长袍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我要办婚事的消息,禀告了益州司鼎。我的未来顶头上司益州的司鼎平等王王方平很是仗义,说益州的武师大人举办婚礼,绝不能少了排场。于是,平等王大笔一挥,给最豪华的古琴台沁园春大酒楼打了张白条:由益州司鼎衙门包下了大酒楼的所有场地,用来举办我的婚礼,我的所有结婚费用由益州地方财政全额报销。

    有了王方平的这张白条,我豪气万丈地广洒英雄帖,在沁园春隆重举行了我和阿娇的结婚盛典,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可以来参加我与阿娇的结婚盛典,我向每个到达婚礼现场的来宾派发了价值不菲的封谢红包。

    虽然从求亲到结婚,时间太过仓促,但沁园春的办事能力着实给力,基本上不需要我亲力亲为,沁园春上上下下给我办得一体的奢侈豪华,隆重热烈,丝毫没有仓促草率之意。

    益州方面虽然替我花了钱,但除了那个长袍人以外,并没有人来祝贺,只希望我婚礼之后赶紧去益州走马上任。

    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花钱如流水还一点不心痛的感觉超级爽。

    我这场豪华的盛况空前的武师婚典,成了九州大陆的传说。在很多年后,仍然被人们津津乐道,称羡不已。

    再盛大的仪式,总有完成的时候,再多的宾客,也有散尽的时候,再繁华的场景,终有冷清的时候。

    “阿娇,无聊了吧?”我早早就躲进了沁园春为我们准备的洞房里。

    阿娇一身新娘子的装束,一个人坐在喜帐里。我伸手揭去阿娇头上的红盖头,阿娇抿嘴笑着,喜烛的烛光映上她粉嫩的脸蛋,无限娇羞。直到此刻,她才仿佛有了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幸福模样,而我,也是被人羡慕的幸福的新郎倌。

    阿娇偎到我怀里说:“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呢,你不陪他们喝酒,跑进来干什么?”

    “今天是咱们俩的好日子,我可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喝得醉薰薰的人事不知!”阿娇被我说得大羞,偎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

    我从床头取出我偷偷藏进去的酒和酒杯:“阿娇,来喝我的体己酒。”我把醉蝶酿和青阳魂调配渗合后倒进系着丝线的两只飞羽爵中,我自己端一杯,递给阿娇一杯。

    阿娇闻了一下说:“这是什么酒,好香。”

    “是我在青州的时候,杀怪物头目打到的酒,一直珍藏着,只在很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喝过一点点;今天……”我笑着说:“……更要好好喝一杯。”我把手里的杯递到阿娇唇边。用酒中双绝把汪老头贿赂成我师父后,见这酒被汪老头称赞得这么好,我抽空又去杀了几瓶酒和酒杯,一直珍藏着。其实我不好这口,对酒的好坏实在品尝不出来。只是被汪老头称赞备至,我又花了不少力气才打出来,才觉得珍贵。这样美好的时刻,才配喝这样珍贵的酒。

    阿娇就着我的手,浅浅啜了一口,立即皱着眉说:“好烈!”

    我笑着,把阿娇饮过的残酒一饮而尽,说:“醉蝶酿是世上最香的酒,青阳魂是世间最烈的酒。世称酒中双绝。”

    阿娇把她手上的酒杯递到我唇边,我亦浅浅饮了一口,笑看着她。

    “你就不能多喝一点?”阿娇看着几乎满满的一杯酒,微微娇嗔。

    我笑着,把她那杯子里的酒喝到只剩下浅浅的一口,阿娇把那么一小口酒喝了,立即就有些薄醺,脸蛋儿红红的,娇艳欲滴。我有些把持不定地心跳,以前怎么从来没觉得阿娇竟然这么好看呢?

    我把两只飞羽爵一仰一覆地轻掷到床下。

    合卺礼成。

第82章 新婚不眠夜

    我坐回床边,轻轻拥着阿娇,我的唇轻轻地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我第一次亲吻女孩子的唇,那柔软微颤的感觉,令我一下子呼吸急促了起来,心也跟着慌乱地跳动。似乎比我在武闱里面对一个比一个强横的魔王时还要紧张。

    我轻舔阿娇的唇,舌颤颤地从她唇间滑进去。怯怯地,探索着阿娇的舌,然后,我的心开始狂跳,背上冒出细密的汗。

    只是,我总觉得这不大象是男人对女人心动的感觉,更象是作奸犯科时怕被人逮着的感觉!

    一直,悬在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落下,还是消失,今夜就会揭晓。

    阿娇死死地闭着眼,微微地张开唇,任凭我进入。当我的舌碰触到她的舌时,她的舌受惊般地后退,闪过一边,然后头一侧,把她的唇避开了我的唇。阿娇这个动作令我大受打击,无比泄气,性/趣全消。

    呆了一会,我平稳了一下气息说:“阿娇,咱们睡吧。”我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曾经,有段时间,我幻想过跟阿娇办事的情形,但真的要办事时,却觉得跟我当初的想象完全不同,实在有些索然无趣!

    虽然我进行了十几年的男性心理建设,虽然我的身体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但也我清楚,我确实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很害怕真对女子不举,我怕我最终成不了真正的男人。

    我打手枪是正常的,只是次数太少而已。每一次的手枪,我的身体都得到了快感,说明在生理上,我是很正常的男性。只是手枪跟办事,有很大差距,没有真枪实弹做到最后一步,也不能确定到底举或不举。阿娇避开我,正好我也没有勇气再试下去,对这个难堪的问题,哪怕晚一天面对也是好的。趁此机会,我选择了回避拖延。

    这么和衣睡了一会,我终于忍不住起来把外衣脱了说:“阿娇,你不脱衣服?”我本意只是觉得这大红崭新的新郎新娘衣服穿着真不舒服,脱了睡觉会舒服一些。

    阿娇“嘤”了一声,细若蚊蚋地说道:“你……给……我……脱。”我脑抽了,竟不解女儿情怀地回了一句“自己脱!”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我都想猛抽自己耳光:哪有男人新婚之夜叫女孩子自己脱衣服的?

    阿娇没有动,也没有起来脱衣服,只是在我背后悉悉索索个不了。听声音,我知道是阿娇在哭,可我不明白她在哭什么,老半天也不停。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翻转身问她:“阿娇,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已经跟她结了婚,她就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媳妇,是我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娇哭而不理睬她安慰她。不曾想,阿娇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说道:“你不喜欢我,干什么跟我求亲?我又没逼你!”

    这么近地面对着阿娇,她刚喝过酒的薄醺还在脸上留着红彤彤的一片颜色,只是脸上泪影纵横,惹人怜惜,听着她带着无限幽怨的话语,想着她一直以来对我的情意,我不禁有些感动,我从来也不是硬心肠的人。我伸手去拭阿娇脸上的泪:“阿娇,我……”却看见阿娇的嘴唇微微一抿,似乎要将哭泣进行到底,我头一低,再次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哭堵了回去!阿娇还是很隐忍地在喉间哽咽着。

    当我的舌探进阿娇唇里时,阿娇松开了牙关,当我的舌纠缠上阿娇的舌时,她没有再闪避,只是她嘴里,全是泪的味道。

    本来我只想阻止她再哭,想不到,等我把她脸上,嘴里的泪舔完了,竟然舔出点感觉来,呼吸有些急促,喊她:“阿娇。”

    “阿强哥,奶奶说,今晚上……要……是……那个……”阿娇在这个时候把她奶奶搬出来,真是煞风景!阿娇在我耳畔低低的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呼出来的气呵在我耳上,就象她的唇亲着我的耳一样温热*,我象被过了电一般,忽然面红耳赤地有了感觉。

    但是,那感觉不过是正常男人的身体遇到女人的诱惑时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过证明了我有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而已。好在我总算知道了,我并不是对女人不举,我的身体也跟所有男人一样,遇到诱惑时,会产生肉/欲。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我去解阿娇的衣服时,阿娇却把我手挡开了。一个小小的动作,顿时再次打击得我性/趣全无。我又不是禽兽,阿娇既然不愿意,我也不想强迫她。我替阿娇盖上被子:“你睡吧,我练功。”我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却被阿娇两次避开。她应该是不想跟我做这种事情吧?我不由得垂头丧气,再也提不起半分性/致。

    那一夜,阿娇穿着整齐的新娘服,睡在被窝里。而我便在椅子上打坐了一晚,好好把从武闱里用性命拼出来的内息进行了固本培元,去芜存菁。但是我知道,阿娇那一夜都没有睡着,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哭泣叹息。

    在龙凤花烛明灭闪烁的烛光里,我与阿娇便这样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看见龙凤花烛的烛芯已经燃烧成灰烬,烛台上还残留着一捧尚未熔尽的烛泪,我忽然有种一寸相思一寸灰的沧桑。有些事,经历过后,就再不能回头了,哪怕明知道是伤,也只能一伤到底。

    床榻上阿娇浅浅地睡着,晨曦中,凝脂一般的肌肤下,透着娇艳的红晕,脸庞上兀自带着泪滴。无端地,我脑海里闪过一句诗:“海棠春睡迟”。可是,海棠花又哪里及得上阿娇的活色生香,娇俏妩媚?我心一动,身子顿时有了感觉。伸手轻轻抚去阿娇脸上的泪滴,她细腻微暖的脸颊,通过我的手,传递到我心头,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这时,阿娇慵懒地睁开眼:“阿强哥!”

    “嗯。天亮了。”见阿娇醒来,我有几分失望。抚在她脸上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大是尴尬。

    阿娇翻身而起:“天亮了?”然后看着我:“阿强哥,怎不叫我起来服侍你洗漱?”

    我忽然觉得很心痛,阿娇也是一夜未眠,还是想着要象这世界所有的贤惠妻子一样,一大早的就起来侍候相公洗漱穿衣。我轻轻把她温软的身子抱进怀里,暗暗揩油,聊以败一败我身上已经越窜越高的火苗:“阿娇,你是我媳妇,媳妇是用来疼爱的!不用来服侍我。”

    阿娇软软地靠在我怀里:“媳妇都要服侍相公的。不然,会被人说不贤惠。”她的声音温柔而轻软,象水一样流淌进我耳中。

    我笑道:“叫媳妇服侍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穿越前,两口子,谁服侍谁呀?我说道:“甭管别人怎么说,听我的!”

    “嗯。”阿娇很是温驯,温驯得充分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温驯得我都找不到借口撒气泄火!

    经过昨天,全天下人都知道沈娇是我傅昭强的媳妇,我要把阿娇宠溺成全天下最幸福的媳妇!

    对于昨晚的事,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回避了,就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的。可是,在明明应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这是个事呀!还是个大事。

    在去益州赴任前,我还做了一件事:我带着阿娇找到了月老。

    常年呆在古琴台的月老并不是那位真正的掌管婚姻的天上神仙。月老是个职业,是官媒。在古琴台另一边,还有一个媒婆,是私媒。不管官媒私媒,这世界的每一桩婚姻,媒人都要渗合上一脚。据说,我与阿娇当年订下婚约时,便是请月老保媒。

    月老乐呵呵地送给我们一人一根红绳,一边帮我们把红绳系在手腕上,一边说:“这可是检验你们夫妻是不是心心相印,心有灵犀的法宝。一方可以凭借红绳的法力,飞到另一方身边,万里之遥亦可瞬息而至!”

    月老又很郑重地告诫:“红绳必须在情缘深种的时候才能使用,一旦心生罅隙,虽咫尺之近皆不可飞渡。”

    阿娇轻抚着腕上的红绳,兴奋得两眼发光。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人们夫妻间专用的交通工具,瞬发瞬至,安全,快捷,绿色,环保,真的非常神奇。

    其实,很多人都得到过月老赠送的红绳,我找月老,不仅仅是想要红绳。我附在月老耳边低低说:“我想要学那夫妻合体双修的比翼双飞阵法!”

    月老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南郡武学国子监里那么多教授就教我一个人,生怕自己的武学失传,自然都是倾囊相授,其中就曾有多人提及这个阵法,对阵法的威力推崇备至,但是又叹惜说月老很多年没有传授过这种阵法了。我笑道:“反正我知道。月老,教给我吧。”

    月老见我固执地坚持要学习阵法,便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那个阵法是很有威力,它最奇妙的地方是在于它能把夫妻两人连为一体,血脉相通,两个人可以彼此依赖彼此救援。但这也是它最致命的弱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唉,这个阵法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我是再也不敢传授给任何人了。”

第83章 旖旎地狱树

    我说:“夫妻本该同甘苦,共患难,能够同时而亡,岂不快哉!总胜过留下一人孤单悲伤。”

    月老叹道:“唉,既然大人看得如此明白透彻,执意要学,老夫就教与你们吧。”

    月老把阵法传与我和阿娇后,再次很郑重地告诫:比翼双飞阵和红绳一样,必须在情缘深种的时候才能使用,一旦心生罅隙,就无法启动阵法。

    学完了阵法,我就带着阿娇火速前往益州就任武师了。

    益州其实就是一座鬼城,座落在巴蜀,俗称孟婆寨。本来是王方平和阴长生开辟的修仙道场,谁知道却引来了众多鬼魂,渐渐的,这里便成了传说中的鬼城。为了对鬼魂加强管理,于是招请了判官,孟婆,钟馗等管理人员长驻鬼城。鬼城里终日乌漆麻黑,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初来乍到,感觉挺碜人的。

    益州这么十万火急的召我前来,实是有紧急事等着我处理:益州司鼎平等王王方平一个月前,使用元神离体方式前去望乡台查看奇异天象,却被不知道哪个妖怪魔族暗算,王方平的元神被封印在了奈河桥附近的一株地狱妖树腹中,失去元神的王方平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人的元神离体时间不能超过四十九天,否则元神将消散,生命也将终结。而王方平的元神已经离体一个多月了,解救王方平被封印的元神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益州方面本来一筹莫展,正准备发布江湖赏金令时,听说了我即将武闱闯关的消息,便叫人带着武师任职书前往南郡等候,只要闯关成功,立即递上武师任职书,即刻到任!

    给我发出武师任职书,和向沁园春打出白条的事,全是阴长生代理的。阴长生是当初与王方平一起开创鬼城的人。所谓的“阴王”,其实并没有这么一个“王”存在,只是阴长生和王方平两个人的姓氏合称。所以,当王方平患病时,阴长生就会代理鬼城的所有事务。

    我二话不说,就带着阿娇去了奈河桥。

    在忘川河边,奈河桥畔竟然生长了那么多的地狱树?地狱树这东西,我在武闱里看见过一次,黑漆漆的树干,光秃秃的枝桠,没有一片树叶,看上去是那样的丑陋而孤傲,它向每一个试图接近它的人或物,张牙舞爪地凌空抽击。武闱里的地狱树只有四株,这里的地狱树却是广阔地一大片,远远望上去无际无涯,蔚为壮观,蔚为阴森。

    我一记鸿飞碧落,绿刀瞬出瞬回,把一棵地狱树的枝桠截断一枝。在武闱里,击杀地狱树感觉相当轻松,但此时,我没有奋迅符状态,我必须试探着重新估量我与地狱树之间的实力对比。能够一招鸿飞碧落,从地狱树上截断一根粗壮的枝桠,这让我觉得,我与地狱树的实力相差不是太多。

    那截断枝掉在地上,立即就枯萎了,渐渐地消失。

    阿娇惊叫道:“快看,流血了!”树汁从断面沁出,涓涓地流了下来,树汁的颜色竟然是红色,红得就跟人的鲜血一样。那血一样颜色的树汁,顺着树干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然后淌进了血黄色的忘川河水里,触目惊心。

    阿娇紧紧依着我说:“好、好、好可怕,难道这忘川河水是被地狱树的血染红的?”

    我笑着把阿娇拉到离地狱树够远的地方说道:“怎么会呢,树哪来的血?别多想,在这等着我。要是有危险,你就赶紧跑。”

    “不跑!”阿娇竟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偏过头看她,她一脸的坚决:“你在哪,我在哪。”成亲前,阿娇还会跟我闹闹小脾气,使使小性儿,给我看点小脸色。成亲后,阿娇就象变了个人,事事以我为重,温驯得都不象阿娇了。

    我笑道:“是不是撇下相公逃跑的媳妇,会被人说不贤惠?”

    阿娇闭着嘴,不说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伸指,轻轻一点她挺翘小巧的鼻头,笑道:“我都跟你说了,甭管别人怎么说,贤惠不贤惠的。我不会有事,别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是贤惠了。”

    我挥起绿刀,一招风卷残云砍了过去,直接把地狱树从树干根部砍断。地狱树整株倒下,树枝和树桩很快就完全枯萎消失了。杀死一颗地狱树竟然超过我想象的轻松。只是要在这么大一片的地狱树林中,找到封印王方平元神的坛子,只怕大不容易。也罢,我便做一回伐木工人吧。益州方面急惊风似的请回一个伐木工人,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挥舞起苗刀,我不停地砍伐地狱树,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被地狱树的鲜红树汁浸染,而我也被树汁整个溅得跟血人一般。有阿娇在一边全心全意地看着,我便觉得浑身上下好象有使不完的劲,砍起地狱树来,特别轻快。

    “阿强哥,快看快看,后面!后面……”阿娇忽然惊叫起来,我回头一看,也不由得惊悚出一身冷汗:在我身后,那些刚被我砍伐掉,已经消失的地狱树,一眨眼功夫,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生长了出来!我陷进了大片地狱树的重重包围中。这太怪异了,这些树,竟然会即死即生?怪不得被称为地狱树,果然不是寻常物种。

    我略为迟疑的当口,我前后左右好几棵树的枝桠带着凌厉的呼啸声,向我猛抽过来!我身随意动,一个鹰扬,仓促间向前飞跃而起,不退反进地扑向其中一棵树,避过其它几棵树抽击我的技桠。半空中使出魁斗踢星,及时的一刀把树干捅了个对穿对过!本来,人或动物,中了这么一下,死得就差不多了。但这是树啊!地狱树抽向我的枝桠浑若无事地“啪”地一声击在我肩背上。

    “阿强哥!”阿娇尖利地大叫。

    苗刀一旋,插在树干中的刀,便把地狱树生生劈割成两段。我身形更不略停,一掠而出,抽身退出了地狱树丛。

    “阿强哥。”阿娇不管我满身肮脏的溅着血一样的树汁,扑上来抱住我:“你受伤了。”伸手想来解我衣衫,又迟疑了。我护着她,退开几步,警戒地望着地狱树。这么多的地狱树,要是蜂拥而上,那可糟糕之极。

    好在,我瞪着地狱树观察半天,从我逃出来后,地狱树立即恢复了静止,丝毫没有追击的意思。我渐渐放下心来。褪下衣衫,让阿娇查看我伤势。其实这几年疯狂练武,我的身体早已经练得皮糙肉厚,被地狱树这么狠狠抽击一下,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并无大碍。

    被阿娇关心着,心里有些甜丝丝的。以前她也这么关心着我,只是她不会这么表现出来。被阿娇粉嫩而细腻的手指在我的肩背上轻轻抚来抚去,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直痒进我心里。

    “阿娇。”

    “嗯。”

    “……”我想叫阿娇多摸我两下,喜欢阿娇的手摸在我身上的感觉。不过这话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嘿嘿一笑,说:“你站远些,我再去杀着试试。”虽然地狱树很丑恶,不过我与阿娇在地狱树边情愫暗萦,但觉风光无限旖旎。

    果然,试了几次,发现地狱树是死的,根本不会移动,不会追击,只要我与这些树保持距离就是安全的。穿越前,看电视电影,看到妖树跑得比人还快,原来是骗人的。

    请个武师来做伐木工人?益州方面不会做这样的失格的事。我打量了一下这一大片树丛,要在这一大片会即死即生的地狱树中间,找到封印元神的坛子,绝非易事。我说道:“阿娇,别怕,没事儿,你在那里等着就是。”返身又杀进地狱树中间。

    再难,我也必须尽快找到封印着元神的坛子。这是我武师的职责。这一次,我谨慎地一小片一小片地清剿,一待地狱树重新生长出来,我立即后退。也不知杀了多久,围着这片地狱树,杀了一整圈,封印着元神的坛子仍没有找到。看来,我必须清剿得更加深入一些。我向阿娇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再深入进去,我势必要被更多的地狱树抽击,我不可能避过所有的抽击。不过刚被抽击了一下,力道并不太大,对我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对深入地狱树丛中,我不太担心。倒是担心阿娇会担心我。

    果然,我一深入进去,就免不了被地狱树抽击到。每当我被抽击一下,阿娇便在外面尖叫:“阿强哥!”

    我只好回道:“没事。”

    “阿强哥!”

    “没事!”

    ……

    也不知道叫了多少次,“阿强哥,坛子!坛子!”阿娇带着惊喜地狂叫,一叫完就飞到了我身边:“坛子!”这速度,应该是使用了月老所赠的红绳吧?阿娇一边叫着一边俯身到一片血水中去拾什么东西。“呼”地一声,近处一棵地狱树的枝桠毫无征兆地抽击向阿娇,我飞刀一挡,及时把枝桠一刀削断。但是那枝桠已经重重击在阿娇的背心,阿娇轻轻啊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下血色树汁中,鲜血从阿娇身体里流出来,混进血色树汁中,分不清哪是血,哪是汁,却更加触目惊心!

第84章 渡血

    旁边,另外一根枝桠又向阿娇凌空猛抽了过去。

    我大惊,挥起一刀把那树枝斩断,抱起阿娇正想退出树丛,阿娇道:“坛子!”我把阿娇护在怀里,顶住几棵树枝的抽击,伸手在血水中一捞,捞起一个黑乎乎的看上去十分破旧的小坛子,然后赶紧退到河岸上。

    我多年习武,早就已经练得皮糙肉厚,被地狱树抽打几下都没什么感觉。但是阿娇一向身娇肉贵的,被地狱树抽了一下,竟然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长流。

    我是长期不带疗伤药的,我一摸阿娇的包裹:“没有带疗伤药水?”

    “嗯。”阿娇偎在我怀里,痛得直颤抖,却说道:“那个就是装着元神的坛子吧?不是说,咱们到了益州,就能拥有永生了么,还带什么疗伤药啊。”

    屁话,永生跟不死是两码事,永生的意思只是可以不生老病死,但如果被人一刀砍成两半,肯定会死。同样,如果鲜血流尽,一样会死!我这个小媳妇,怎么这么弱智呢?我赶紧撕开她衣服,笨拙地给阿娇检查处理了一下伤口。阿娇背心的伤口并不深,但是创面太大,血肉模糊,而且血流不止。我只有抱着阿娇跑去找孟婆了。

    孟婆虽然最拿手的是熬制孟婆汤,但她其实也是一个大夫,深谙药理,想一想,如果完全不懂医道药理,她又怎么能熬制出神奇的孟婆汤呢?

    阿娇的血,一路抛洒。我拼命按住她背上的伤口,可是,那血还是汩汩地,从我指缝间渗漏出来,不停地滴到地上。阿娇喃喃讫语道:“阿强哥,我不想死,我害怕。”

    我紧紧抱住阿娇,张开手,死劲按住她背上的伤口,夺命狂奔。阿娇的脸色口唇越来越苍白,皮肤冒出津津的冷汗,全身软软的瘫在我怀里,呼吸急促而微弱,这些都是失血过多的症状,看着阿娇的生命在我怀中渐渐萎枯,我不禁心慌意乱,不禁浮燥不安,阿娇是我一生相伴的女子,不管是我选择的也好,父母之命也好,我想她在我身畔快乐地活着。

    我无法可想,按照月老所教,生疏地开出比翼双飞阵来,用我的血,给阿娇续命,这也许是能救阿娇最后的办法。就算没有把握,就算会把我自己搭进去,我也必须试一试。

    我把阿娇放到阵眼上,想不到这个神奇的阵法,竟然真的把我和阿娇的血脉连结在一起,我的血通过阵法流进阿娇的身体里,阿娇的脸色稍稍回复了一些。我抱起阿娇继续向益州狂奔。

    阵法让我们血脉相连相通,如果阿娇的血流尽了,我的血也会流尽,此时此刻,我与阿娇是一体的。当阵法连通我与阿娇血脉的时候,我的心竟然平静安宁了下来,是一种很久违的踏实了的感觉。

    阿娇死命地抱着我,哭着叫我:“阿强哥,阿强哥……我害怕……不想死!”

    “阿娇,不要怕,我们踩着阵法,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会一直陪着你。”不是空言安慰,我是真的愿意与她同生同死同进退!不管生死,爱惜她,守护她,给她幸福,逗她开心。

    当比翼双飞阵联通我与阿娇的血脉时,仿佛我也感受到阿娇那份深挚的真情:一个女子,顶住世人的闲言碎语,默默等候我七年,默默替我担心受怕,默默去做那些她并不想做的事,磋砣虚掷了青春,却从来没有逼迫过我,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就算没有父母之命,在她心里也是有我的。

    在我一门心思,想去追逐把握那份本不该有,也绝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时,阿娇却默默地等候着我。还好,我并未错过。

    因为一路失血,令我的体能也大幅下降,我只有不要命似地拔足狂奔。阿娇不想死,我要救她!要救她!

    当我抱着阿娇赶回益州城,找到孟婆时,我止不住地喷出几口血来。孟婆很淡定地弹了一颗药丸给我,笑谑道:“武师大人为救媳妇,跑到自己内伤,真是情种啊。”

    情种?我什么时候成情种了?我白了她一眼。

    “不知日后,若是老婆子快死了,武师大人会不会跑这么快?”

    阿娇跟孟婆,能比么?这银丝童颜的老太婆跟我一年青后生开这种玩笑,我太无语了。

    “地狱树伤的吧?”孟婆说:“其实不重要,只是地狱树的血色树汁有毒,不能凝血。阿娇姑娘是不是泡到血水里了?”孟婆果然医术不凡,精通药理,她给阿娇上了伤药,进行了拔毒处理后,阿娇身上就渐渐止血了。孟婆看了我一眼说:“阿娇已经不碍事了,武师大人赶紧去救平等王吧。”

    阿娇发现的那只破旧坛子里,确实封印着平等王的元神。我只负责把平等王的元神找回来,具体怎么把元神送回进平等王的躯体里,就是钟馗和阴长生的事了。

    我跟阿娇开始了在益州这座鬼城里的神仙日子。

    金钱,地位,权力,名望,武功,娇妻,作为一个习武者所能拥有的,我全都拥有了。

    我和阿娇甚至还拥有了常人梦寐以求的永生之躯:每一个在益州任职的人都从生死薄上除名了。阿娇虽然没有任职,但作为我的神仙伴侣,自然享受到了“一人得道,全家飞升”的待遇。

    武师的工作和职责并不多,我有足够的时间天天守在阿娇身边照顾她,哄她开心地笑。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我也很开心,很安心。只是阿娇并不太习惯我的照顾,总想叫鬼丫头们来侍候。我怎么可以把接近阿娇的大好机会让给鬼丫头们?照顾阿娇的所有工作,亲力亲为,谁也不让染指。

    阿娇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给她背上的伤口上药,我未能再窥她背上的春光。当时我是怎么撕开她衣服的?我全然不记得了。

    阿娇的伤好得很快,并没有在身上留下伤疤。不象我,身上因为各种原因留下了好几处不能平复的疤痕。只是阿娇似乎有些心事,有时看着我欲语还休。

    晚上睡觉时,虽然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中间却自然的留出一段窄窄的距离来,谁也不过界。阿娇会躲在被窝里把外衣脱了睡,每每看见我看她,便羞红了脸埋进被子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躺在一边,心跳加速。我明明不是情欲旺盛的人,自从与阿娇血脉相通之后,我就常常对阿娇产生感觉,可是,阿娇不愿意,我也只有忍耐。

    越是忍耐,却越是冲动。在阿娇养伤期间,我实在忍不住,偷偷打了几次手枪。我明明有个漂亮得羞花闭月的媳妇,却只能自给自足地自己解决问题,唯有叹息一声自己命真苦!

    阿娇伤好不久,我妈和善心婆婆便来益州看望我们。

    没有经过我妈的威逼利诱,我就自觉自愿地跟阿娇把婚事风风光光地给办了,我妈来看我时,难得的笑逐颜开。百善孝为先,我很想把我妈和善心婆婆留在益州共享天伦。但我妈和善心婆婆只是来看了我们一下就走了,不论我们怎么挽留,也不肯留在益州。

    只是我妈再三再四地叮嘱我:赶紧生出孙子来,她老人家就安心了。我苦笑着连连点头:我跟阿娇至今还没有办过一次事,怎么来孙子啊?我跟阿娇不是才二十一岁嘛,我还想着先逍遥快乐几年再考虑孩子的问题。再说,我跟阿娇已经是永生之体,就算过一千年后再生也没有问题!然而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阿娇愿意跟我办事才行。

    想是善心婆婆也跟阿娇面授过类似机宜,阿娇的脸蛋莫名其妙地红了半天。

    我总有种感觉,我妈和善心婆婆对孙子的期盼,似乎热切得过头了?

    送走我妈和善心婆婆的那天晚上,半夜里,我被什么声响吵醒来,听了听,发现是阿娇在哭:“阿娇?怎么了?”

    阿娇只是背对着我,低低的哭,不理我。我纳闷了,想安慰她都不知道说什么。阿娇半天才低低道:“你……欺负……我!”天地良心!我连一根小指头都舍不得动她,怎么舍得欺负她?!

    “奶奶说……”阿娇一边哭一边说:“……我……们……要……那个……才……你……是不是……”我听了半天,只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阿娇却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不让我看。

    我坐起来,轻轻扯了两下阿娇蒙在头上的被子:“天气热,别捂坏了。”

    阿娇蒙着头,在被子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听见她说:“奶奶说……”难道白天的时候,善心婆婆对阿娇说了什么话?搞得阿娇深更半夜跟我急。

    我忽然玩心大起,说道:“阿娇,你不出来,我钻进来了!”本来就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我从我这边钻进去,越过中间窄窄的距离,伸手去胳肢阿娇。小时候顽皮时,我特别怕痒痒,阿娇就特爱拿这招制我。当时觉得阿娇这招特幼稚,现在倒觉得,能有两小无猜的快活童年,是多么美好的记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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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供养介绍: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做:不该爱。
乱世中,江湖里,恩怨间,计谋下,她凭一把绿色苗刀,以男子汉的担当珍惜守护着妻子,温柔缠绵;又以女孩儿的情愫对某男子执意维护,殚精竭智。
她那份深自隐讳的不该爱的感情终揭开江湖掀天风浪,她成了千夫所指,众矢之的的妖孽。
她拔刀而起,浴血奋战,直至伤痕累累……刀的供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刀的供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刀的供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