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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讲冷笑话的阿兰     才女成长策略txt下载     才女成长策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52 私议

    之前王怡真说让傅卫东注意巡逻的人,万一驿丞等人回来,别惊扰到了对方,傅卫东拍着胸脯直说“包在他身上。”

    那时候王怡真就明白,今天夜里巡逻的人是青云武馆的人。

    王怡真能确信那就是肖婉儿的粉药,除了颜色,还有效用。韩菱华中了药,后来却饿醒了,说明了这药性虽然难防,药效却是易解。肖婉儿那粉药,王怡真也用过,要想起效,必然要在一个密封的环境里吸入才管用的。

    三间上房可能被人用过了药水,营帐中睡着的其它兄弟也许同样用了蚊香,可是在外面巡逻的人呢?

    走来走去全是新鲜空气,小风一吹什么药也没用啊。傅卫东也说了,出去就通知兄弟们,即是说今天晚上,青云的巡察人员是在正常工作的。

    那么问题来了。

    李奕城起来看到傅卫东同晋王妃离开时,为什么没有人巡守?李奕城从外面营帐跑回驿站时,为什么没有人阻止?巡守人员明明是正常工作,傅卫东前脚离开,李奕城后脚进屋的那段时间,怎么就不见了人影?

    很简单,因为青云武馆的巡察人员,是傅卫东安排的,傅卫东要私下里见晋王妃,那必然就一定会让自己的心腹巡守,使得他们的事情不会被别人看见,这些巡守自然有保护营地不被外人入侵的职责,但同时也要为傅卫东打掩护,因此突然冒出一个李奕城来,目睹了不说,还在不知所措下跑来找王怡真商量,巡守人员所需要做的,一定不能是拦下他,将事情闹大。

    正如同王怡真针对天雷驿驿丞定下的计策那样,装不知道,以防打草惊蛇,巡守们的任务也同样不是阻拦询问,一样是先装不知道,然后快速的向傅卫东报告。

    李奕城这边进屋,同王怡真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时间上,足够傅卫东两个人接到消息后赶回来了,再接下来晋王妃装作被韩菱华吵出来,傅卫东则等着李奕城去叫他。

    “他们两个一定有事。”王怡真斩钉截铁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吃饭的时候,晋王妃同韩表姐先上楼挑屋子,她自己的房间离楼梯最近,还有师傅,你将上房腾给了他,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我们一起在二楼,又因为二楼上都是女眷,不可能让男人住在旁边,生生空了一间上房出来,你看到的,离开的两个人,必然是他们,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商量。”

    李奕城听的连连点头。点完了头又摇头问道:“可是那又该怎么办呢?皇室里宁可让正室死掉,也是绝不许她们改嫁的,师傅和晋王妃,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被人知道,连青云武馆都保不住。”

    “……”王怡真真的想问,为什么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奕城还是从私奔里脱不出来?他平日里跟着李兰兰,都看的什么话本子啊。王怡真狠狠的揉了一把李奕城的狗头。

    “我不是说他们有私情,我是说他们有私议,现在想一想,从一开始,晋王妃会跟来调停天雷山之事,就很可疑啊?”

    晋王妃说是因为韩家失物中有盐引,盐引中大部分该归晋王府所有,她为了自家的家产而来,一开始王怡真倒是也认可,可是如今想想,晋王府确实同韩家利益相关,晋王府也一定会帮着韩家讨回两家的失物,出钱出力也是应当,可是他家再怎么上心,将家将让出来也已经足够,却实在没有必要,王妃亲自来啊,江湖上的调停有傅卫东、带领家将兼指路有韩菱华,晋王妃嫁过人的妇人,单身同这么一大群男人在一起,真的并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说晋王妃也是武将家的女儿,可是她同韩菱华王怡真不同,她到底已经是个嫁过人的妇人了,而且她并不是丈夫不在身边也能走江湖的女子,她是个身份高贵的贵妇人,就像是这次同傅卫东出去一样,李奕城那么单纯的小脑袋,都能想到了私奔上去,也就是说,晋王妃在这路上但凡出一点事,那造成的影响,极可能比失掉盐引还要严重。

    可是晋王妃还是来了,如果说她不是当贵妇人太久,纯粹想骑马兜风的话,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韩家在天雷山上出的事,绝不是一次私盐、几份盐引,而很有可能是更大的事,是需要王府的主人出面,才能摆平的事情,而且以她随时可以带领晋王府家将护卫离京的行为来看,她很大可能是在替晋王出面。

    李奕城听了王怡真的分析,也点头道:“有可能啊,晋王如今不在京中,早前去了鲁地。前段时间宫里准备泰山祭天的事情,鲁地有不少的贼匪,晋王带着人去剿了。”

    “啊???”王怡真倒有些吃惊了,她就随口这么一说,根本就没想过李奕城能接,却没想到李奕城还真知道。

    李奕城就十分骄傲的显摆:“姐姐带的那波兄弟,在太子府也没闲着,太子那边的动向要知道,因此太子关注的其它亲王的动向,也能知道。”

    晋王在鲁地剿匪,晋王妃却在冀州同贼匪联系?王怡真想不明白这夫妻两个是什么招数。

    只是傅卫东牵扯其中,大约还是同他那个在山上的朋友有关。

    这世道,官匪勾结常见,比如天雷驿的驿丞给天雷山的贼匪做线人,可是勾结到了晋王府都要出面的地步,王怡真猜这天雷山上门道不少。

    之前傅卫东提起这朋友来支支吾吾,王怡真就明白自己这师傅也是有故事的人。她早知道傅卫东不喜欢提当年的往事,也明白她同傅卫东虽然说是师傅,但其实是两支队伍的首领,那关系更似相知的盟友。有些事情,事关身家性命,不肯让外人知道也是有的。

    只是王怡真生气的是,傅卫东在王怡真同晋王妃之中,宁可同晋王妃密议,也不肯让王怡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傅卫东先把她当外人,当初要是不想她知道,别叫她来啊,如今却都拿她当外人。

    本来王怡真以为,三支队伍里,两支是她的人,一支是未婚表姐,一支是自己的师傅,如今这才刚到了驿站里一天,就翻天覆地的,韩家根本就是依着晋王府讨生活,连同着师傅都向着外人,一时间竟然除了李奕城,别的人都信不过了。

    王怡真叹了口气,“算了,我继续睡觉了,你蹲门口,靠着窗,一边盯着晋王妃的动静一边听着外面的响动。”

    李奕城“嗷”了一声,乖乖蹲到了门口,不忘了给王怡真关门,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了她。

    王怡真心里一时间感叹万千,比起不靠谱的师傅来,李奕城让人放心的多了,虽然再次有人用药的可以性不大,但是总归还是让李奕城守着吧,反正他的体质也有抗药性,大不了明天再让他补觉。

    可况明天能不能逮到那个驿丞都不好说,若是顺利,她绝对要搞清楚傅卫东同这天雷山都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453 看不懂

    也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中还是意料外,驿丞真的回来了。

    傅卫东安排的巡守兄弟盯着他们走小路偷溜回了驿站,没事人一样的烧水做饭,若不是昨天夜里大家楼上楼下的也没找到两人,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一直都在呢。

    本着吃饭大过天的道理,王怡真等人都很认可,先吃了饭再跟这两个人摊牌,反正有兄弟们贴身盯着,两个人也跑不了,只是不敢吃他们做的饭了,一群人忙忙活活的自己蒸了干粮,炒上两个菜来吃。

    只是这么简单的早饭都没有吃完,便有客人上了门。

    当时有巡守的人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个身穿斗蓬,披头遮脸的人。韩菱华一听这人的穿着打扮,就想到了之前驿丞说过的,来见忠信侯、并将这对父子骗上山的神秘客人。韩菱华差点窜出去就想着揍人,却被傅卫东拦下了。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傅卫东拦着韩菱华,“这是好事啊,说明了天雷山有心合解,这个人他该来的。”

    傅卫东给她解释,上次韩家失窃,天雷山一开始不闻不味,后来韩家百多号人搜了一天的山,第二天那神密人就来了,很可以想见,必然是驿丞去给天雷山报了信,天雷山上的匪知道自己被栽赃,出面说明,他们只出示了一件信物,就可以让韩家父子说出“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样的话,甚至不顾安危的跟着上山,想来这贼匪的后台,是同韩家有些关系的。

    而这一次,三家出马了300多人,不论是搜山还是攻山,只会更有效,于是昨天晚上驿丞又再次报了信,那么今天山上又派了人不就很说明问题吗?

    说明了,天雷山也是有心合解的,而且……正好人来了,也先叫进来,看看是什么信物,是什么来头、什么关系。

    今天能坐在小天雷驿厅里吃饭的人,依然还是王怡真、李奕城、韩菱华、傅卫东、晋王妃5个人,韩菱华被傅卫东说服了,点了头,晋王妃便吩咐了下去,让将那人带进来。

    昨天夜里是青云武馆的兄弟守夜,因此今天早上已经换上了晋王妃的家将护卫,晋王妃吩咐要见,没一会儿的功夫,家将便将人给带到了,这家将进来了,便先凑到了晋王妃的面前耳语了两句,说话中眼神偶尔飘向那客人,却表现的很是尊敬,而那客人也一点不客气,见着那家将同晋王妃说话,满屋子的人里,他竟然也只给晋王妃行了一礼,晋王妃点了点头,又低声吩咐了两句,那家将便退下了。

    王怡真立刻想到了,这客人若是还按着上一次的行事来,先出示信物,那么这晋王府的家将,该是已经见过了信物,并且是认了出来的……也幸好今天巡守的是晋王妃的人,否则换了青云的那群兄弟,只怕是要将这人押进来,又或者……这换人巡守之事是不是也是傅卫东同晋王妃早商量好的呢?

    晋王府的家将退了下去,临走时还不忘给众人关上厅门,这样一来,厅里就变成了6个人了,王怡真皱着眉头看向了那客人。

    对方一身黑麻外披,看不清长相,倒是江湖上夜盗常做的打扮,可是……晋王府的家将明明带着疑似敌人的人进到屋中,还同自己的主母处在一处,不但没有随身保护,还给退下了……还给关上了门,光只看晋王妃还有门人的表现,来得这人不但不是敌人,反而像是心腹之人,无需防备不说,更是有资格同她们共处一室的。

    光这样还不算,重要的是等到了家将离开,大厅里只余下6个人之后,这神秘客一言不发的站到了晋王妃的身后,那架势……就跟随行的护卫也没什么两样了,明明白白的表示着,晋王妃是他的主子。

    王怡真看向了晋王妃。其它人也都是看她。

    晋王妃也看向众人,然后微微一笑。

    十分的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才轻开口道:“唉……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晋王府的千牛备身统领杜大人。”她这边说,那边,这麻袍客轻揭了斗蓬头盖露出一张凶横的脸来,给诸人抱拳施礼,说是施礼却是个江湖的拱手,极为随意,看得出他对人诸人也没有什么尊敬之意。

    一时间,屋子里面余下的四个人都“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韩菱华大约是没有想到,天雷山派下来的这个,竟然是晋王府中人。

    王怡真是没有想到,晋王妃昨天晚上还撒谎,今天却这么干脆的就认了。

    李奕城估计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同他是一个职位一个工种,这句“啊”里便多了几分的亲近感。

    唯有傅卫东的那种“啊”,声音格外的大,里面饱含了吃惊、讶异、喜悦之外,还有几分的不安和慌恐,王怡真被他“啊”的忍不住的向他看了过去,却发现了傅卫东一脸的激动,眼眶里都有点含泪,跟见了什么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不只是王怡真,其它人也很快的发现了傅卫东的异常。

    这位新来的杜大人也看向了他,可是眼神却猛然凶狠了起来,狠劲瞪了傅卫东好几眼,那用力的程度……王怡真怕他会眼抽筋。但相对于杜大人的凶恶,傅卫东被他一瞪,却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手脚麻溜的将自己坐着的椅子搬给了杜大人,全然不管杜继身边就有空着的椅子。

    “大人您坐,大人您坐。”傅卫东脸上跟笑出了花一样,给杜大人摆好了椅子在晋王妃的身后副手处。那杜大人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客气,就坐了,那表现,好似是傅卫东给他摆椅子,天经地义一般。

    王怡真心里已经有点气了,自己家的师傅自己嫌弃就算了,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嫌弃,可是就这样还没完,傅卫东给杜大人摆完了椅子,然后……他自己给站到了王怡真的身后,就跟刚刚杜大人站晋王妃一样,傅卫东这站位明摆着他是王怡真的人。

    看到了这一幕,王怡真再傻也明白了,傅卫东来天雷山,所谓的找朋友,找的就是这位杜统领吧。

    只是这两个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有仇啊?王怡真看不懂这关系。

454 是那个杜继吗?

    说起来屋子里的6个人中,倒还真就是傅卫东是个白身,没有身份背景,论地位他站着倒也没什么,可是论关系他却是场中唯一一个长辈,更是王怡真的师傅啊,王怡真就算是怪他昨夜撒谎,也没有自己坐着让师傅站着当跟班的道理,怒道:“这屋子这么多的椅子,你就不能再找一个坐?”

    傅卫东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又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王怡真的身后副手处。

    王怡真已经无话可说了……

    本来几个人占据的就是张大四方桌,晋王妃、韩菱华、傅卫东、王怡真各占一边,李奕城这小透明就坐到了王怡真身后,妥妥的四方会谈的模样。如今新来了杜大人坐到了晋王妃身后,傅卫东又非要坐王怡真身后,同李奕城像哼哈二将似的,一左一右的夹着她,偏晋王妃和王怡真还是坐的对面,于是就变成了,两边隔着桌子,摆阵似的对视着,杜大人一脸的狠劲,傅卫东却是满脸的讨好和愧疚表情,王怡真觉得这不是内部会议了,倒向是晋王妃要来向她兴师问罪似的,而茫然坐到中间的韩菱华极像是来给打架的两方调停的。

    “这么说来,天雷山也是晋王府的产业吧?”王怡真挑着眉说道。“晋王妃之前用私盐来糊弄我,我都信了,您怎么又突然想不开,将这事给揭出来了呢?不会是又有什么船要拉我上吧?”

    晋王妃扯着嘴角笑道:“我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瞒不过献国夫人,这一个吧,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行,我愿意听王妃有什么苦衷。”王怡真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晋王妃。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晋王妃那时候为什么非要邀她一起来,可是当时在驿站里拿私盐什么的搪塞她,可见得晋王妃并没有打算将天雷山的事情说给她知道,今天又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公开了?

    晋王妃被王怡真盯的直扯嘴角,很不好意思的模样,而那位新来的杜大人看着王怡真这样的盯着自己的女主子,却也是毫不犹豫的凶恶瞪回来,或者应该说,他瞪的是同傅卫东坐在一起的相关人员,然后王怡真这边,傅卫东尴尬的直挠头。谈话还没有开始,一群人这先这么眉来眼去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韩菱华忍不住的问道。

    昨天说好的扣住驿丞就上山救父,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双边会谈?最主要是晋王妃一脸的尴尬,王怡真却是摆着“我看你们怎么编”的臭脸,好像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似的,就没有一个人能跟她解释下吗?

    “呃……还是我来说吧。”傅卫东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感觉上自从这位杜大人进了门来,他那屁股就跟钉过钉一样,坐不下了。

    傅卫东站起身,先是朝着杜大人施了一个大礼,“没想到一别这么多年不见,杜……大人竟然已经是官身了,恭喜恭喜啊。”那杜大人冷哼了一声,转头并不屑于看他,但傅卫东还是极好脾气的说道:“杜大人或许还不认识这位,我来给大人介绍,这位是当朝一品的献国公夫人,王怡真。”

    那位杜大人听着这话,才将目光又移了回来,当朝一品……

    其实贵妇们同武将们的品级不同,在官场上,当朝一品的夫人其实并不比七品的千牛备身要值钱,但是有了品级便有了高下,有了身份,杜大人之前进屋,只给晋王妃行过礼,如今听说了王怡真也是有品级的夫人,于是极不情愿的抬头,一边嘴里随意的“嗯”了一声,一边重新给王怡真抱了一拳。

    王怡真差点吐血。

    她没有想到傅卫东竟然会先向杜大人介绍她。

    江湖虽然不比官场规矩多,可是也一样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两个人初见时,中间人介绍应“以主为先”、“以尊为先”、“以长为先”的原则不会变。结果傅卫东竟然是先向七品的杜大人介绍她这个一品的国夫人?是说傅卫东的心里,是以这杜大人为尊为长吗?可是还没法反驳,虽然傅卫东没有说两个人的师徒关系,但是若说杜继为友,但王怡真也算是小辈。

    王怡真暗暗把心里吐的血又吞进肚子里,心里十分阴暗的想着,若这两个人要是有什么私情的话,傅卫东绝对是下面的那个……

    王怡真刚给两个人的关系分完了类,又听着傅卫东说道:“她也是济宁伯府的嫡出长女,天下第一才女肖婉儿的女儿。”王怡真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现在她真的是对亲娘的名字又爱又恨,诚然沾到了不少的光,可是也掉了不少的坑,如今傅卫东竟然特意将她肖婉儿之女的身份透给人家知道,也就是说……面前这个男人极可能也曾经同肖婉儿有过什么牵扯?

    王怡真十分警觉的看向了杜大人。

    果然杜大人十分吃惊和失态的一跳而起,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怡真,一脸的激动不容错辩,“肖夫人的女儿?”

    “是啊……”傅卫东长叹的说道:“杜大哥,当年一别……后来……没想到阴差阳错遇到了肖夫人的女儿,她过的很苦,我便一直在她的身边,负起了教养之职,忝为她的师傅。”

    “啊……没想到。”杜大人十分动容的看着王怡真,似乎为她曾经受过苦的过往而很是感慨,这么说了一半,再没有说什么,不过看着傅卫东的眼神,却是没有那么凶狠了。

    王怡真便明白了,怪不得傅卫东之前打死也要带她来。

    傅卫东要找的就是这杜大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杜大人十分的憎恶他,只是这杜大人很明显,当年也曾喜欢过肖婉儿,因此对故人之女,要宽容的多,而傅卫东故意将王怡真的身世,说的很凄苦,话里话外,他对王怡真多有照拂,想借着王怡真的关系,来分散杜大人对他的憎恶值,这样两个人才好和解。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当年,又是为了什么要交恶呢?

    王怡真看向了傅卫东,此时傅卫东给杜大人介绍完了王怡真,便又向王怡真介绍道:“三儿……你该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杜大哥做了官,我以前认识杜大哥时,他还是行健武馆的少馆主,原名杜继。”

    这一次轮到了王怡真跳起来了:“杜继?”

    指挥小五火烧了行健武馆、劫了肖婉儿遗物的那个杜继吗?

455 都是贫穷惹的祸

    王怡真瞪着傅卫东,傅卫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师徒两个这么多年了,王怡真看得懂,点头是确定,这个杜继就是那个杜继,而摇头则是告诉王怡真,现在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

    王怡真一脸吃惊的又看回杜继。

    这个杜继身量极高,是典型的北方汉子,脸倒也长得不错,只是一脸的凶相,看不出半点为官的架势,是个纯然的江湖人。看他的模样落草为寇也是有些年头了,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晋王府的家将统领,杜继同小五……不是太子府的人吗?

    王怡真简直想要扑上去摇着杜继的脖领子大吼,你主子到底是谁家,可是要问杜继的来历,就会牵扯到肖婉儿的假书,根本没法当着外人的面来问,王怡真叫这事,憋的不轻快。

    那边晋王妃还添了一把火的问道:“怎么?献国夫人也早同杜大人相识,那可太好了,这样我解释起来,也能轻快几分。”

    王怡真憋了一口血,又坐了回去,她猜晋王妃一定不知道行健武馆的事,也不知道假书的事,更不知道杜继的底细,否则她绝不会要死要活的带王怡真来冀州,更不会让杜继出现在王怡真的面前,早前王怡真追查小五,追查盗书一事,查到的一切线索都指向太子府,也为此,王怡真同太子妃隐约已经是对立的立场,,如果晋王妃知道杜继的出身背景,她只要不是个傻的,就绝不会将这种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

    王怡真咬着牙说道:“没想到这位就是杜继杜大人,久仰了,我只当杜大人离开京城已经很多年了,没有想到却是在这里当官。”

    “是啊。”杜继看着王怡真,点头道:“我也是没有想到,一转眼,肖夫人的女儿都这般大了。”

    这次换韩菱华疯了:“你们能不能先别叙旧了?韩家失窃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爹我哥都在哪里呢?”

    “呃……”王怡真有些尴尬,光想着自己事去了,忘了韩家还有四条人命在人家手里呢。

    而晋王妃尴尬的笑容都快撑不下去了。

    “这件事,我来解释吧。”晋王妃苦笑着说道:“其实……天雷山一直都是晋王府的势力,之前菱华我也同你说过了,晋王府一直致力于帮助不擅长经营的武将之家,从产盐区运送了粮食到边关,再兑抑盐引,如今大齐边境安稳,武将们不打仗,便没有收入,可是你是知道我家王爷的,他倒是大齐境内唯一有仗可打的人,可是这打起仗来只出不入,花销更大啊。”

    晋王妃说的,便是晋王常年领兵在外的事情。

    大齐立国之初,因为是个小国,连境上时不时的开战,武将们的钱财来路无非是攻城之后可以吃大户,可是后来吞并了几个小国之后,其它的小国,要么附属称臣,要么避其锋芒,大齐前面的几任皇帝,也都是走的爱民如子、休养生息的政策,并不鼓励战争,因此自从40年前打下冀州、30年前打下并州、20年前打下凉州之后,近20年来,都没有战争了。

    武将们拿着朝廷的那点子俸禄,也就足够家里人吃饭,因此都十分的羡慕还有仗可以打的晋王,武将们会纷纷投靠晋王,也是为的从他手里讨一份出征的差事,可是晋王心里也苦啊。这些年来,他领着兵四处征战,却主要对付些流民起义,要不然就是追查些被大齐吞并的旧朝皇室的复国军。

    前者是生活所迫,穷到一个份上才会造成暴乱,这样的人杀多少也发不了钱,还要赔一费挖坑填埋尸体的钱,而后者即然说要复国,也就是说现在这些人生活的地盘都已经是大齐国土了,晋王就算能灭掉他们,也不能在自己国家的地盘上吃大户吧?更何况复国军就算有些资财,为了复国也要将钱兑换成利器刀剑,晋王缴了这些东西,难不成还能往哪里去卖?偏他又是个对子弟兵极好的元帅,手下的人死伤残疾,他都要发下抚恤、亡者家中的老幼病残,也要代为照看,晋王越是打仗,这开销就越大,别人羡慕他,他却是有苦难言,要他放弃为自己卖命的兵丁,吞掉抚恤的钱,要他去找盘剥贫苦百姓,他做不到,可是要他这样永无止境的只出不入,他也没有能力……

    晋王妃趁着解说的机会,像王怡真大吐苦水,但怎么听怎么是又将晋王吹了一番。

    总而言之,晋王府也缺钱,没有收入,只有支出,眼看着这种情况越打仗越穷,终于有一次,让晋王找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

    晋王那一次带兵回京去剿灭复国军的时候,将一支贩私盐的江湖小队当奸细抓了起来,没想到对方刚做完一票的买卖,那手里的资钱简直顶得上晋王府一个月的开销,自那之后,晋王便茅塞顿开。

    没错了,就是傅卫东常做的那样,黑吃黑,同样是劫道抢钱,抢好人的钱是丧尽天良,抢坏人的钱不就可以了吗?

    以前的时候,晋王只剿起义的流民和叛国的旧朝遗后,是因为山贼们也有眼色,等闲没有人会靠近国家的正规军,但那一次之后,晋王几次是到处的主动出击,闲着没事也要剿个山寨来增加一下收入,一时间,南北绿林都被他吃过黑。

    只是这样做也有别的坏处,一个就是山匪本来也是另一种形势的流民,结成团伙,大多数也就是劫个商户富户,济一下自己的贫,真正凶残到以杀人为乐的还是少数,晋王不挑人的四处吃黑,便搞到一些山匪活不下去,于是除了商户也开始向民众伸手,老百姓本来便会发现,本来还算正常的生活,让晋王来剿匪两三次,简直就要流离失所了。更何况山匪流民本来也是老百姓,手上没有人命的,就算被官府抓到也就是蹲大牢,可是晋王带着兵剿来剿去,失掉了亲人的匪贼家小,就算是不敢公开质疑,也是心怀恨意,于是晋王在老百姓中的口碑便越来越差,什么吃人肉啊喝人血啊,一天不杀人全身痒啊,总之这杀神之名是同他分不开了。

    “我家王爷,可真的是太难了。”晋王妃说到这里又是一阵的长叹,简直是替丈夫抱起了叫天屈。

456 收编绿林

    一边说话,一边去看杜继,杜继马上就接口道:

    “还有第二点,晋王总归是带兵之人,军队镇压的要是起义叛军也就算了,大大小小的贼窝自然有官府去管,晋王不能公开明面上带着军队四处跑,也就只能每次出征的时候顺便剿匪,这样能顺路碰上的富裕山寨极少,更是别提像是之前那样,一举获得大量的财物了。”

    杜继一开口,晋王妃也松了一口气,王怡真才知道,其实晋王妃大约也仅是知道晋王府的买卖,却并不知道具体的办事方法,更不知道杜继同晋王的旧事,要她解释她也说不出具体内容来。

    晋王妃只知道,好好的生财之路,把名声都搞臭了,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的钱财。

    最后晋王痛定思痛,想了一招。

    他将一些机灵的手下打扮成了江湖人,散到了江湖中,先去打听富裕的山寨贼窝帮派据点,打听着了便再派士兵改派成江湖人,去劫财。这样的一来,可以救救名声,还能不至于错劫了穷寨,白活一场,但有一点……这些能扮江湖人的手下数量不多,要不然他一个亲王,私底下频繁调动兵队还去向成谜,启圣帝得亲手拍死他。

    结果有一次,晋王组织了200个的伪江湖小队,盯上了漕帮一条贩运私盐的商队,对方昼伏夜出,他们也是夜间行动,提前在一个山口埋伏着,全体都黑色夜行衣,虽然晋王不想承认他是一天不杀人就痒,可是太久没打打杀杀他也确实不太习惯了,所以那次还是晋王亲自领的兵。

    等人来了发一声喊,黑夜小队就出来劫货。

    本来是晋王这边人数多,比对方多个十多人,却是却没有想到漕帮纪律严明,并不像小山寨那样看势不妙就暂退或逃跑,而是全力应战,又因为漕帮也是百年的老帮派,里面高手不少,两边打的难分难舍,渐渐的拼出了真火来,幸好晋王这边越打越勇,慢慢将那支漕帮小队杀退了。

    于是黑衣小队们高高兴兴的拉上面巾来想要来个击掌相庆,结果尴尬了。大家都是黑衣,却有一半的人彼此不认识啊。

    那次就是杜继第一次遇上晋王,说来也是个乌龙,晋王盯上的这一队人,杜继在天雷山也早盯上了,但是惧怕对方人多又凶狠,杜继便约了周边另一个寨子,想搞前后夹击,杜继的人缀在队尾,那寨子埋伏在前方,约好了前面动手,杜继追打,结果晋王一动手,杜继以为是自己的援兵先开了火,急急忙忙的从尾部,配合着晋王两边夹击,这事就这么成了……

    说起来真是大写的尴尬,但是晋王却意识到了这是一次很好的配合。

    他的人都是军中人员,说一句不好听的,想装江湖人,不是换件夜行衣就可以了的,江湖上的规矩路数得懂、春点暗语得会、门派帮会得通晓,山贼水匪都得认识,说实在话,优秀的山贼同优秀的技术工人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师傅或家中长辈手把手的教导,单对单的传递资源的,比如说这次,晋王让人假办江湖人,能打听到明面上的漕帮运货,就没打听到暗面里的两路追截,隔行如隔山,那与其苦苦自己摸索,不如就直接用现成的?

    晋王那之后便将杜继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

    杜继给他在江湖上打听消息、开拓钱源,源源不断的向晋王府供应金钱,同时也定向给晋王送来的心腹,培养江湖知识。而晋王呢,给杜继的便是官身,承诺他未来送来的家中子侄,都可以在晋王的身边供职,若有军功,封侯拜相光宗耀祖,那就看个人的努力了。同时,晋王收缴到的那些叛军的兵器,以前缴的多了堆在库里,如今也都通过杜继发卖给江湖人,反正只要不卖给叛军,江湖人的打打杀杀都是内部消耗,晋王是不在意的,同时晋王府还可以随时增派兵丁帮杜继抢地盘。

    这么听来倒是晋王的付出多过于杜继,但其实地盘大了就更可以收敛更多的钱财。晋王之所以能在冀州一地敢于直接上手私盐的买卖,也是因为这冀州整块,都让杜继帮他打通了,至少晋王在冀州,不需要再偷着摸着的打听消息黑吃黑,而化身为最大的黑道,可以自由的经营黑道上的买卖了。

    因此——杜继这天雷山寨子里的千牛备身大统领不是白做的。

    他不只是晋王的心腹、耳目,还是晋王手中最大的财路。两个人互帮互助,彼此需要,性情也都是有情有义的人,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晋王妃只知道晋王府有天雷山这么个暗点,并不知道详情,可是也明白天雷山是晋王府不容有失的地盘,再加上晋王最近又不在家,她一边派人给夫君发消息,一边就跟着过来了。

    晋王妃都不晓得杜继这么个人的存在,更不知道他同行健武馆的那些往事了,之前出发的时候,晋王府并不知道青云诸人还同杜继有旧,因此她非要拖王怡真过来,倒不是要王怡真给她做调停,是因为她真的需要王怡真为她打点江湖上的人脉,同时嘛,也有那么几分的意思,就是拉拢。

    就像是王怡真说的那样,韩家失窃绝对不是天雷山做的,天雷山可是晋王府的地盘啊,他们会去劫同晋王府有关的韩家吗?晋王妃想着,傅卫东说他在天雷山有朋友,王怡真又是傅卫东的徒弟,那么这关系上,本来就不是外人。

    启圣帝的话风透给儿子们知道,其实晋王妃也有讨好之意,可是大家都送钱送添妆,她送出来的即不是王怡真最急需的,也不是最贵重的,而且她家明明是对静心师太有恩,却因为静心是被人绑到了开福寺的地盘上,她家还说不清撇不开这嫌疑。

    好吧,就算是没有这一层的事,晋王冷血杀神的形象,在民间也够重的了。他掌军多年,还喜欢亲自上阵杀敌,手上不知道多少人命,晋王妃就算是脸皮厚如城墙,也说不出自家夫婿圣贤这种话。

    于是她拉拢王怡真的路子就得别出心裁,就得从王怡真身边的人事物和环境下手。

457 大水冲了龙王庙

    静心如今已经心向晋王府,傅卫东同天雷山的关系也很亲近,但晋王妃还是希望王怡真能亲眼看看晋王府的行事,听听晋王的为人。这世上人人都说私盐贩法,但想来同漕帮有过接触的王怡真不会这样想,贩私盐本就是极危险的事,晋王府做这样的事,不是为了自己挣钱,而是为了晋王手下的将士及家人留一份后路。

    而且王怡真出身江湖,又极有正义感,她师傅做着黑吃黑的行为,会被认为是行侠仗义,那么晋王府做这样的事情,当然也是替天行道啊。最后就是,王怡真出身江湖,江湖绿林同朝廷官府一向是一种对立的存在,官府招安之后翻脸的事情做的极多,王怡真这样的人,天然的对领军之人没有好感,可是晋王府不同,晋王府同江湖走的极,携手合作多年,晋王的人品、信用,天雷山就是活生生的说明书。

    晋王妃之前不怕王怡真知道贩私盐的事,是因为韩家牵扯其中,王怡真若敢说了,晋王做为皇室不过是被骂个狗血淋头,韩家就要全家玩完,王怡真只要一天是献国夫人,不同李奕城和离,她就不会亲手去掀自己老公的亲舅舅。

    如今晋王妃昨天夜里同傅卫东谈过了,就更不怕王怡真说出天雷山同晋王府的关系了,别说里面还牵扯着傅卫东,就算是不牵扯,晋王府也可以说是官派了杜继去打入江湖内部……你以为是只有贼匪在官府安插线人吗?官府在贼匪窝里插卧底的也不少啊。

    晋王妃不知道杜继的事,所以她有恃无恐,把事情都揭开,能拉王怡真上贼船,就算王怡真不肯上,她至少也不好在外面大肆宣扬吧?

    事实证明,是的。

    王怡真无论是为着李家姐弟还是为着傅卫东,都不可能将晋王府贩私盐这事捅出去,因为捅出去也没她什么好处啊。

    而且最让人无奈的是,王怡真心里明白,她也确实因为晋王府一系列操作,对其好感反而上升了。

    同样是刀口上找活路,带队伍的人。晋王对敌人凶狠,对自己的属下却是极有体恤照顾,同绿林合作也严守承诺,韩家等渐渐没落的世家来投,他也肯分心照拂,多少指给人一条生路,虽然贩私盐是有损国家利益,可是他做的也只是同绿林黑道争利,真正是与民相安、秋毫无犯,比起其它的亲王来,王怡真倒还真的是觉得,这位晋王的行事比较对胃口。

    要是肖婉儿那宝书不是自动认主,而是由她相赠,她可能真的会选晋王。

    于是晋王妃一番说明加杜继一番补充,换得了王怡真心带着好感的上了贼船,除此外还有一个好处,昨天傅卫东同晋王妃的私会也解开了。

    天雷山的大当家都是晋王府的人,那驿丞又怎么可能不是?因此驿丞一见晋王妃亲至,便趁着晋王妃先一步休息的空档,来汇报诸事,并拿到了晋王妃一封信,两个人在半夜时被晋王府的家将们掩护着离开了,只是傅卫东这人一向细心,他安排的巡守不只在营地,往山上去的小道也早排布下了人,因此就缀上两人,只当他们是暗线,没等两个人走出多远绑下了。

    傅卫东一听说这是天雷山的线人,忙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最主要是天雷山的暗号暗语都是当年行健武馆那一套,杜继教的东西,傅卫东也会,两边一对暗号那驿丞便真当是自己人,那就一切好说了,扬着脸说既然知道是误会就快点放人,不然耽误了他送信,小心王妃怪罪。

    傅卫东挠着头,也猜不透这晋王妃是个什么来路,但知道了同天雷山有关,便回营地直言求见。

    晋王妃屋子里是没有桃花枝花散药水的,听说了自己家的事被发现,晋王妃也就迅速出来,同傅卫东见了一面,两个人同驿丞这边一对,才知道全来彼此都同天雷山渊源极深,一个是同宗同门,一个是合作企业,真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然而两边就刚通了个气,就有兄弟来报说李奕城小跑着去找王怡真了,两个人一听,也没法向驿丞交待更多,只能那边放了人上山,这边匆匆的回来。

    因为回来的匆忙,所以两个人也没对过口供,等晋王妃换了鞋出来,王怡真正从那里大发神威破桃花枝迷药案呢,咬牙切齿的说着这驿丞怎么怎么狡猾,怎么怎么害人呢,韩菱华在旁边不停的点头称是,为着她父兄受骗,一脸的恨意,晋王妃就……就有点怂,实在不敢现在就说,那驿丞就是她的人。

    晋王妃觉得,这件事让傅卫东对王怡真说比较好,辈大一份压死人嘛,结果傅卫东上来一看,人家晋王妃没承认啊,是不是有什么考究?有什么想法?有什么顾虑?傅卫东于是也咬死了不认……

    倒搞得王怡真生了半晚上的气。

    事情就是这样了……

    等到了驿丞回来之后,说杜继随后就到,两个人一看这是再没法瞒着了,可是好像一开始也没什么可瞒的,于是杜继一到,那就是王怡真问什么,说什么了。

    晋王妃同杜继你一段我一段的解说完成,也是松了一口气。王怡真现在可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小姑奶奶,谁不想拢着她,谁又敢得罪了她,昨天晚上李奕城去找王怡真,将她同傅卫东一起往外走的事说了,王怡真肯定要起疑的,她当时没敢认,就已经后悔了半晚上,生怕让王怡真记恨上了,如今听着王怡真接受了解释,晋王妃才长出了一口气。

    “所以,之前是我不好,不该瞒着妹妹,这天雷山,实在是我晋王府的产业,这些年替王爷打理着绿林中的商道,却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伤官害民的事情,韩家的事情更不可能了。”晋王妃说道。

    这一点,大家倒都信的,也怪不得当时忠信侯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主动跟着人上了山,因为是看着了信物,听了解释,知道了天雷山是晋王府所有,才会这样全心信任。

    只是这一点解释的通,另一点就解释不通了。

    韩菱华怒道:“既然韩家失窃不是天雷山做的,为什么天雷山要拘押我的父兄?”

    杜继听了,半晌才说道:“谁说这事不是天雷山做的。”

    众人:“……”

458 啪啪打脸

    一句话说的全场都愣了。

    谁说的?

    细数一下,王怡真先说的,她说按着江湖惯例,山寨的贼匪除非明抢,否则暗偷这种手段,没有在自己地盘上动手的。

    期间傅卫东也说过,傅卫东说山上有他的朋友,他是了解的,对方为人仗义精明,不会朝着官府下手,给自己加麻烦的。

    最后还有晋王妃,说天雷山同韩家,同效力于晋王,韩家贩私盐平安,都是他家打点的好,不会朝着自家下手的。她可是两秒钟之前刚说完啊。

    大家从各方面入手,说的有理有据,所有的人都已经深信天雷家绝不会向韩家下手的了。

    结果杜继来这么一句……

    这场中除了韩家表姐弟两个之外,其它人都觉得杜继这轻轻一句话却是化做重若千钧,啪啪的打脸啊……

    是哦,天雷山的大当家都在这里,她们也没有问过一句“是不是你做的。”就笃定了人家没做,这叫什么事嘛。

    可是这正常人谁会这么问的,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天雷山为什么要截韩家的东西啊?

    连韩菱华都当自己是听错了。

    “这件事……真是天雷山做的?这是为什么啊?”

    晋王府这些年从天雷山走了多少钱的物资,她不知道,可是韩家这一回有多少物资,她心里清楚。

    说句不好听的话,韩家那穷的,怕是身家性命加起来,可能都比不过天雷山贩趟私盐,这是为了什么啊?

    杜继冷着脸低了低头,才开口说道:“是小三做的,他……走了……”

    傅卫东失声叫道:“什么?三哥他……”

    王怡真:“……”

    这熟悉的称呼……小三不会是指天雷山的三当家吧?

    一般的山寨里,也都会有不一位当家。如果说大当家的是头面担当、是人心凝聚力、是定海神针,那么总得有位二当家的管着内务,整理钱粮什么的,顺便还得有位三当家的搞着外交,还可以有位四当家的专管消息整理、情报刺探……总之,每个人分工部门职务不同,有几位当家就看这大当家的认几个兄弟,又或者寨子的面积需要,像是水泊梁山那种,排下108位当家人,那别人也没意见啊。当然能排到108号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当家,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是一个山寨的三当家作出的事情,那基本上还是能够代表着山寨意图的。

    王怡真问道:“是贵寨的三当家做下的?”

    杜继点了点头。

    王怡真又问道:“是你的意思吗?”

    杜继又摇了摇头。

    王怡真终于觉得找回了一点点的脸面。

    你看你看,她就说正常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看来这位三当家,同杜继这大当家不合啊。

    其实这也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谁也不可能叫一句大哥就真的一辈子唯命是从,王怡真不由得想到了金环,心里很是有几分阴暗的想着,连她一手养起来的妹妹,关键时刻都可以反咬一口,更何况只是结拜的兄弟了。

    只不过以前是面上总还过得去,劫掠韩家这事,只怕就是两边分道扬镳的催命剂了。

    也就是说,韩家失窃这事,确确实实是天雷山做的,只不过是三当家的故意做下,有意带给天雷山的麻烦罢了。

    杜继既然已经认下了这事,也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便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

    天雷山的三当家名为山望山,最早的时候,在行健武馆就是杜继的左右手,后来杜继被傅卫东的父亲赶出了武馆,杜继一怒之下便回到了祖籍,因为也不会些别的,身上也没有了银子,便还是做的老本行,就是在街上混着,那时候的冀州,忠信侯刚被招去京中没几年,没有了他镇着,多少是有些乱的,流匪不少,大户人家一边为着自保,一边扩着地盘,便缺少护院打手,杜继一身的好本事,便接了好几家的业务,平时给相熟的店家看个场子、碰上谁家同谁家寻仇的也去助个拳,偶尔护送着贵人往他地去巡店看帐,倒是混得如鱼得水,肖婉儿在京中开展的那些武馆可用的业务,他都拿到了冀州用,竟然也混出点名号。

    随着业务多了,他从冀州结识的一些伙伴便不太够用,也不太好用,便干脆回去了京中一次,带来了行健武馆的人手,本来是想从冀州安顿下来,重新再开个武馆,可是武馆用地到底不同于一般的店面,需要的空间大,从城里面买房开馆总还是要不少的钱,于是杜继为着本钱不够,而且兄弟们之中也有些出身不好的,便干脆的将人拉上了天雷山,占山立寨,序了排位,只是并不劫掠商户,他想要的,不过是个存身之地,因此就算是上了山,也依然还是按着武馆的那套规矩来,也就是说,挣的钱也都是给人做工的钱,后来认识了晋王,两边合作虽然得到了钱财虽然多了,可是一来风险也大了,兄弟们的伤亡抚恤也是个数,二来这钱还多是要给晋王的……

    也就是说,杜继虽然将行健武馆的原班人马都拉了来,还入了官身,可是因为他为人正派,因此在这天雷山上也并没有发家,他所做的一切,一是坚守着心里一点道义,二也是为了晋王说的,以后天雷山诸人的后代,都可以做官,光宗耀祖,至不济,也是一清二白的良民。只是这样的生活和理念,杜继觉得有奔头,其它的人可并不都是这样的想法。

    说起来,冀州立寨的山匪也不少,杜继在这其中还算是人脉广的,因着他从来不劫民、不扩地盘、还曾与城内富户有旧,真遇到流民暴动、贼匪劫杀,他还曾带人护城,因此虽然不富裕,可是却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可是……毕竟是不富裕啊,放眼望去,冀州过的这么自律的山贼,还真就只有杜继一家,别的寨子里都吃香喝辣,唯有天雷山过的清规戒律特别多,当然在普通人眼里也是生活的小康水平,可是放在山贼眼里,跟和尚庙似的。

    一来二去的,也便有了人起了异心,也就是天雷寨的三当家——山望山。

459 叛寨

    459

    说起来这山望山,倒也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他能同杜继做兄弟,本来也是讲江湖道义的,但只一点,这个人于女色上有些把持不住。

    杜继的道义,不敢说侠之大者,那也是体恤老弱妇孺,对于弱者反而格外照顾些。而山望山的道义,是只有江湖之义、兄弟之义,于他而言,女子却是不在这范畴中,漂亮的女子更只是一种附庸于男人的物件,是可以随意亵玩的。

    杜继这天雷寨里,定了规矩绝不可夺人妻室,这一点江湖绿林道中多有规定,但山望山觉得,不能夺人妻室,那抢个没出嫁的娶回来总可以吧,山望山一直觉得抢个漂亮的压寨夫人,该是每一位山寨当家应尽的义务。杜继为了他,便又从不可夺人妻室这一条后面加了一笔备注,不得劫掠未婚良家妇女,除了道义,杜继还有一点别的考量,就是晋王承诺他的,后代可为官,那么山寨里的兄弟们若有着一日要改了身份,总不能搞些妓子戏子做妻子吧。于是杜继便定下了,兄弟们若是成家,非得走礼下聘明媒正娶。

    这一条当初定下的时候,便很为山望山所嫌弃。

    不过那时候的山望山也还年轻,冀州城里有的是青楼楚馆,天雷山第三号人物的工资也足够他的花销,年复一年,山望山就这么浪荡在女人堆里,天雷山上兄弟们好多都已经结婚成年,他却是一直独身,因为会嫁进天雷山的女子,不是居无定所的流民女儿,便是家里穷到日子过不下去的农女,这样的人中,但凡有点资色的,也会先进那些大户人家为妾为婢,再进下九流的行当中,至少若是女子,在乡中寻个老光棍嫁也行啊,总之一轮轮的筛选下来,那些能嫁进寨子的女子中,都是一无所长唯唯诺诺的丑女。

    山望山看不上这些长相丑普通的民妇,一心想着挑个漂亮的,可是寨子里又有不能强抢民女的规定,当然,最主要是,他也没遇见个想抢的,在青楼中混的多了,又肯花钱,服侍他的可都是头牌,山望山这眼界高到让人放心。

    事情的转折是去年。

    去年冬里,冀州一家大户人家结亲,新娘子是并州人,接亲也接不到这么远的地方,于是新娘子娘家人便送嫁到了冀州,从冀州租了房子嫁子。因着并州这地方,是大齐商业最兴隆的位置,那地界鲁地的贼匪极多,那家人当时怕路上危险,便雇了不少的人护送,其中两家武馆,同杜继都有交情,为了进冀州后的安全,便早派人请了天雷山代为打点冀州绿林道。因此一行人到了天雷驿,便宿在了这里,杜继出人出力的照顾饮食,更换马匹,那时候山望山也跟着跑前跑后的同这两家武馆打交道。

    因着天雷山在冀州声誉极好,名声在并州也是极响亮的,这两家武馆的人早在主家面前盛赞天雷山隐侠之风,那时节这人家送嫁的新娘子一个娘家妹子,也不知道平日里读的些什么话本子,便对杜继这些人产生了一些好奇,暗中窥了一眼。却正同山望山对了个眼,那小娘子脸一羞,飞快的退了回去,山望山当时便是惊为天人,过后对这小娘子念念不忘,竟然是为了她再不肯去青楼里鬼混了,还向并州武馆打听这亲娘子家中地址名姓,甚至向着杜继借钱,说是自己打算讨媳妇了,要凑彩礼。

    杜继听了差点点没晕过去。

    山望山混了这么多年,小40岁的大叔了,年轻时也不是什么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多少年青楼里厮混,连杜继都觉得这义弟已经油腻到圆脸一掐一手油了,那小娘子可是正值二八妙龄,青春无限,而且家中还是并州望族,山望山要是能把她能娶回来,只怕是海水都能倒流了。杜继劝了他好久,年纪大了不要那么挑捡嘛,随便找个人凑合一下就行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老婆有多漂亮,而是未来生出儿子来,前程好不好。

    山望山却是铁了心的要娶那小娘子,这一家人前脚嫁了女儿,山望山还真的提着礼物去求娶了。

    结果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小美人爱老英雄的奇迹,那家人包括那小娘子都吓的差点活不下去,花了十倍的价钱,雇着人保护着逃命似的回了并州,而天雷山的名声,在这一次提亲中也基本上是完了,以前算是黑白两道通吃,如今冀州正道是谁家也不敢再接触天雷寨了,生怕又有什么客户被人盯上。

    杜继怒到差点就要杀了人,结果山望山反倒还高兴上了,说是反正好名声已经毁了,不如就破罐子破摔,兄弟们开启黑暗模式,去将人抢回来吧,以后谁家也不用再娶没有身份的丑婆娘,看中了谁家娇滴滴的小姐,抢回来睡过,生了儿子以后直接考状元。他这么一闹腾,寨子里还真的有兄弟觉得很在理,要知道,无论是容貌还是智商,来自母亲的遗传都是非常重要的,更何况杜继承诺的是让儿子们入伍为官,这学武花费大,从小操练,吃得不少的苦,真上了战场还危险,这刀剑可无眼,谁知道一场仗打下来,是升官发财还是先死为敬,怎么比得上抢个大家小姐回来,人美心善,自己就能教文识字,以后就算不是考状元,能写会算当个帐户都是好的啊。

    山望山在天雷寨里,拢了不少的人,但其实杜继也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若用抢掠就能再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最好的一切时,又有几个人还会长时间的努力和奋斗呢。杜继可不想以后自己和兄弟们的后人,生生世世做山匪或混混,在他看来,同样是刀头舔血,杀敌人不是比杀百姓更好吗?做官不是比做匪更好吗?

    他整个冬天都没再外接业务,就将山望山关在房间中,顺便带领着整个山头的兄弟搞思想整风运动,眼看着大家都对自己崇高的思想点头称是了。

    结果没想到,一个夜里,一群亲近山望山的兄弟们便悄悄劫了他离开,杜继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的消息,原来山望山那群人,并不是认同了他,而是打算好了要离开他,所以先麻痹他罢了。

    当天的中午,杜继又收到了韩家私物失窃,忠信侯暴怒如雷的查周边贼匪的消息,很明显,山望山与同党仓皇出走,需要盘缠银两,反正他们不呆天雷山了,寨子里的规矩也便不守了,于是先就在天雷驿做了一票,拿到了钱财正好跑路。

    杜继便明白,天雷山的秘密,藏不住了。

460 劝和

    因为了山望山之前觊觎良女,他们在白道的名声已经崩了,如今又私窃官物,天雷山会被官府盯上,到时候一旦闹腾起来,黑道倒有可能来援,帮着他们对搞,可是他们一旦开始杀官,后代便再也没可能建功立业了。山望山这一个举动,搞不好就会让杜继在黑白两道都无法立足,于是杜继没有办法,传了信给天雷驿驿丞,这驿丞其实就是兄弟们之间,第一批入了官身的,杜继要驿丞迅速联系晋王府,是走是留,如何收尾,还得晋王帮着拿个主意,甚至是出面解决。

    不过驿丞一边往外递消息,一边却又迅速的回了消息,说是查到这韩家就是晋王府麾下。

    杜继感动到想流泪,这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于是马上下山,拿了信物来见忠信侯。忠信侯也是见物认人的,知道杜继可信,可是他这失物还是要找回啊,他求杜继帮忙,这思维同王怡真想的也差不多,想让杜继动用黑道的力量,找到这劫货之人,是广发英雄贴也好还是两边一起寻踪也罢,韩家离开冀州太久,还遍地仇人,杜继的能量是忠信侯想要借用的。

    可是韩家不想让自家的事摆到官面上,想借助江湖之力,杜继却不敢让自家的事摆到江湖上呢,若要让江湖人知道,他的身份一直是朝廷上的人,那在绿林同道的眼里就变成了鹰犬了,他如今已经失信于白道,若是在惹恼了黑道,杜继在江湖上地位一失,他对晋王也就没什么用了,虽然也信得过晋王,孩子依然可以入伍,可是心腹的孩子同普通的士兵,还是会有区别啊。

    杜继将韩家请上山。

    借晋王府的名头稳住他,一方面,是怕韩家再有大动作,惹来绿林侧目。一方面,也是要听晋王府的安排,这件事,就算要出头,也不能由天雷山出面。忠信侯倒也同意,反正他家急起来,本来也是怕地法向晋王府交待,如今有天雷寨劝着,他可以等。

    忠信侯安排下小儿子,说了不要再兴兵,等他消息,就上了山,本来两边是谈的好好的,结果韩家大儿子出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一切都变了。

    之前王怡真借着花瓶中的粉药水,断定了驿丞下药,并由此推断出韩家失窃也是驿丞勾结山匪做下的,其实这还真的是冤枉了人家。

    王怡真这药是驿丞单独下的没有错,因为驿丞要求见晋王妃,两个上房离得不远,怕王怡真同韩菱华听到了声音。

    可是韩家在这里留宿的时候,驿丞并没有下药的。下药那就是要动手,驿丞明知道韩家同晋王府有旧,还是住一晚就走,除非是药多到没地方用,不然绝不会浪费一点。

    但韩家又确实是被人药翻了的,很简单,就是山望山下得手,连驿丞都能拿得手的药,可见得并不贵重,山望山又怎么可能没有,特别是那药还是粉色的,这么好认……

    韩家当天醒过来时,大家便发现,睡眠的质量格外的好,再一查,屋里失窃,屋外多了一个小香炉,里面便是这些粉药,忠信侯试过,这药虽然不是迷药,也是也有安眠作用,只是忠信侯想不通,为什么那贼人下药得手,还将这香炉给留下了?好心的特意给他留点证据线索?

    当时这小香炉是韩家人先发现,报给了忠信侯,忠信侯检查及试药时也都是内部进行,因此驿丞并不知道自家的三当家,不但用了药,还留了证据,报给天雷山的时候,自然没有香炉此事。

    结果韩家长子去厕所的时候,也不好说是故意还是特意,溜达去了这寨子别的地方看了几眼,大约韩家还是对于除了晋王府信物之外,别无证明的天雷山有所怀疑吧。结果很快的便被他发现,那贼人留下的同款香炉,在这山中数量还挺多,估计是一起从哪里批发来的吧?

    当天夜里,忠信侯便打发了随身的亲兵偷溜下山,他从一开始也是作的两手准备,晋王府信物是真,可是信物这东西总是死的,谁又知道是不是被天雷山偷抢而来,他们这也算是深入虎穴,又看这天雷山人数也并不多,一旦察觉不对,至少知道了山寨的位置,到时候亲兵指路,韩家就可以攻山,他们甚至可以趁着半夜里应外合,开寨门引兵入寨。

    忠信侯是这么计划的,但到底派出去的亲兵人生路不熟,早上走着上山,人家天雷山也没跟他们蒙眼,可是半夜再走,这路就跟不是一个风景似的,那亲兵走岔了路,被巡守的寨兵给逮住了,杜继去质问忠信侯,忠信侯看装不下去了,还想着擒贼先擒王,拿下杜继,结果两边一动手,还是人少的吃亏。

    杜继逼不得已拿下了忠信侯,想着该说的真相都对他说了,劝他息事宁人,如今最重要的是联手追查山望山,可是忠信侯已经不信他了,确实是因为杜继除了一件信物,也拿不出别的证据来证明身份,这边还劝着,那边忠信侯的幼子发觉到不对头,便又开始攻山,杜继没有办法,又借着山路难辨,将人也抓上了山来,一直到了昨天晚上接到晋王妃到此的信息之前,他都还一边等着晋王府消息,一边劝着忠信侯一家呢。

    事就是这么个事,说完了,杜继自己都叹气。

    说起来山望山虽然人品不靠谱,可是人却也一向有些小聪明,天雷寨的秘密,他是知道的,他所求是拿了钱去并州,迎娶娇娥,那么无论是银钱上的竞换还是行踪上的隐藏,都需要时间。韩家同天雷山同属晋王,两边一个照面联合起来,一起开足了马力追他,他不见得跑得脱。

    因此他特意留下了香炉,就是为了要将线索引向了天雷寨,到时候韩家只有心中有一丝的怀疑,同天雷山的合作都不可能亲密无间,更妙的是韩家先同天雷山对上,有韩家家将围山,天雷山再恨他,也没法出来追了。

    所以……

    “韩家的事,还需要晋王妃亲自帮着解释一翻。”杜继说道:“另有韩家失窃一事……其实……并不是非查不可的。”

461 拒和

    众人都没有想到,杜继会将话说的这样明白,这也怪不得韩家上山之后反而又会重新怀疑他,原来杜继竟然是并不打算再追查山望山逃跑之事了?

    杜细又说:“我已经问过,韩家失窃之物,是几副祖传的画卷,并不值什么钱,韩家所看重的,是晋王府换出来的盐引,因着韩家是第一次走冀州这条线,带出来的盐粮并不多,我天雷山上,经营这些年,还是有些钱粮的。”

    韩菱华愕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继也没有再试探,直接说道:“我的意思是,韩家同晋王府损失了多少钱,都由天雷山赔偿,山望山之事,能否不在追究?”

    “凭什么?”韩菱华气的拍案而起。杜继的意思,是叫韩家认下了这亏,反正天雷山赔了钱,韩家也就没有了损失,可是韩家第一次给晋王府出任务,就落得个货被劫、人被抓,还要晋王府出面来摆平,特别是天雷山的钱,赔了韩家的钱,那根本就是晋王府左手掏钱给右手,账面上都是晋王府的损失,以后韩家在晋王府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韩家自然是不肯的,可是这里作主的到底不是韩家,杜继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将韩菱华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他问行不行,看的是晋王妃。

    晋王妃想了想,吩咐韩菱华:“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先去将忠信侯接回来吧。”

    忠信侯父子让人关在山上,虽然说也并不曾为难过,但到底还是囚徒的身份。

    韩菱华便知道这是有事不肯让她知道,因为接下来众人的商讨,一定是涉及到韩家的前途,她在,随时反对,反而无法讨论出结果来,韩菱华嘟着嘴离开了,搞来搞去,这一圈里的韩家地位最低,又是真犯了错的,她也无法为自家辩解什么,只能狠瞪了一眼李奕城,至少李奕城留下,还能为韩家打打圆场。

    王怡真一看,马上说道:“那阿城也一起去吧,你也好久没见舅舅了吧。”

    韩菱华彻底没了脾气,李奕城眼里都眨泪了,只是习惯了听王怡真指挥,李奕城到底是出去了。王怡真也算是松了口气,她有种预感,杜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是对韩家不是那么友好。

    杜继才说道:“天雷山同晋王府之事,山望山一直是知情人,他当年在行健武馆就同我交好,他这个人,我是晓得的,他这次叛逃,只是为了娶妻,虽然有些对不住那家的小娘子,可是他既然逃了,那无论是抢是夺,便一定有办法将人娶了,他一向胸无大志,难得的对一件事一个人这样执着,等他将人娶了,时间一久,必然又回到了懒懒散散的状态,那时候再去找他,有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又有官府的压力,多给他些银钱,他自然是会将东西还回来的,到时候银货两清,也全了我们兄弟之义,他再出事,我也不会管。因此我是觉得,若是这件事,能不追查就不要追查了,他现在为着那小娘子,正在劲上,若是逼得他紧了,他不管不顾的将两边的事情说了出来,更是麻烦。”

    王怡真听的忍不住的点赞。

    杜继倒是个兄弟情重的人物,他想要给山望山留一条生路,又不好直说不要追究,便拿了晋王府的安危来说事,江湖上的草莽之徒,又是立寨为寇多年,能有几个贪生怕死的,将山望山追得急了、逼的狠了,只会使出些同归于尽的手段。

    倒真不如像杜继提议的这样,先不要去管他了,保住了天雷寨,还能在冀州立足、韩家的物件也慢慢再追,损失的钱财好歹也并不多,总比真的闹腾个两败俱伤来得好些。

    只是这样唯一对不住的,便是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富家小姐,只怕是八成要做一辈子压寨夫人了。还有韩家,山望山自己走便算了,还带了一批的兄弟,不论他之后是再立新寨还是隐居避世,总得要银钱,山匪们拿脏物变现的几个途径,王怡真也不是不晓得,盐引这种东西,当铺可不会收,逃跑路上一时也找不到财力雄厚的买家,最重要的山望山知道这是晋王府的生意,也不见得就敢随意出手,因此首先拿出来变卖的,一定是那些韩家祖物了。若是众人一刻不停的追着山望山,那还有一丝可能,将这种东西赎回来,可是若等事后风平浪静再找他讨要物件,那么盐引或者还能追回,韩家那些祖物可就别想了。

    晋王府若是认可了杜继的提议,那韩家不但找不回失物,没有了戴罪立功可翻身的机会,更可能的还是被人将祖物当掉,再拿不回来。也怪不得杜继不敢当着韩家的面说,王怡真更是庆幸她的预感很正确,将李奕城也支开了,这种事不用忠信侯,韩菱华和李奕城若不打死他,都对不起祖宗。

    不过这事杜继既然提了出来,倒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杜继对韩家说不要追究了,那真的是全世界的锅都让韩家背了,韩家当然不会同意。

    可是杜继是让晋王妃来拿主意,晋王妃若说不追究,那自然就可以不追究。

    韩家就相当于用祖物换回来了晋王府的平安,也算是将功补过的一种了,虽然说是功过相抵,可是到底直接有利于晋王府,天雷山倒欠他家一个人情,以后在冀州这边买卖的路,也会好走些。而韩家弃了祖物不但能换到晋王府的人情,也并不是纯损失,这些物件会由天雷山拿钱赔偿。虽然说这样是有些贬低韩家,可是韩家离开冀州20年了,这些祖物要真的这么贵重,早就一起拉走了,放在老宅20年来才拿,说到底也不过是韩家以前富着,看不上眼,如今穷了又觉得这些东西有价值,或用或卖舍不得罢了。并非是不能用钱来衡量。

    这才是晋王妃来此调停的意义所在,天雷山同韩家的过节,是可以通过晋王府居中,开出一个价码来的。若这件事能拿钱摆平,那也就不算是什么事了,而能够让韩家闭嘴的钱,天雷山还是有的。

    无论怎么想,杜继的提议,是最稳妥安全的,于晋王府、韩家、天雷寨三家都有好处。这调停做的……王怡真觉得她同傅卫东就是白来的……也不对,至少傅卫东还认了个亲。

    晋王妃沉默了一下。

    然后摇了摇头。

    “不行,韩家的失物,必须立刻追回。”

462 山河社稷图

    众人都没有想到,晋王妃竟然会不同意。

    说实话,杜继的主意虽然有了坑韩家,可是说到底,晋王府受益最大。

    天雷寨做官府的鹰犬之事,揭出来便没有办法在江湖立足了,但这种你我互派卧底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总归不做山匪了,还可以当官,天雷寨怕什么。反倒是晋王府……

    自古以来盐铁由国家专卖,你扶立山贼做贩运私盐的买卖,往小里说官匪勾结,往大里说,谋反也算得了,这事揭出来,还想掌兵?还想立储?文臣们骂不死你,都算他们学文不精。

    杜继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这件事,王妃要不要禀了王爷再做决定。”虽然说话还是很客气,但就差着没说晋王妃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大局了,晋王妃会来此,是因为晋王如今领军在外,而晋王妃又同韩菱华要好,想来是不明白局面,怕自己的好友一家吃了亏,可是这件事,韩家已经落了责任,再怎么闹腾,也不过是追回失物,风险太大但几乎等同于没有收益,杜继觉得这个王妃是个假的。

    王怡真却是知道晋王妃的脾气的,这位主子看着面慈心善,同韩菱华一样的武将家的女儿,为人爽快、也吃苦耐劳,风格上差不多,但是比起脑子来可是同韩家不一样,她之前弯弯绕绕的将王怡真同傅卫东一起拉上了晋王府这条船,绝不是个只顾着私交,不顾大局的人。她不同意,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王怡真想了想,问道:“韩家的失物里有什么?”

    韩家在祖宅扔了20年也没理会的失物,这一次拉回来也不过是因为以后不再去冀州了,本来她以为,韩家着急追查,是因为晋王府那份的盐引也失窃了,可是晋王妃刚才说的很清楚。

    “韩家的失物,必须立刻追回。”即是说,需要追回的不是盐引不是钱,而是韩家的失物,这失物,对韩家来说可能不重要,却是对晋王府而言反而重要?

    王怡真提了,杜继便也想到了,说道:“并没有什么吧?忠信侯亲口说过只是一些先祖曾用过的物件,还有一些手书的诗词啊、书画一类。他家曾明确对我说过,韩家的东西无所谓,主要是为了追回晋王府的盐引。

    韩家就算是以前曾是耕读传家的地主,如今也是武将了,书画什么的后代即无人看懂也没人喜欢,早晚也是拿来换钱。韩家的钱是只是钱,晋王府的钱却是韩家安身立命的根本。韩家根本不在乎自己家的书画,那为什么晋王妃反而不肯放过,甚至是为着这些书画,不惜让晋王府犯险?

    杜继同王怡真一样,隐隐约约都觉出了,韩家这书画可是会有些特残的意义。

    王怡真不多问,这事同她总是无关的,她之前来做调停,如今只等着晋王妃走了,她要问杜继,京中和小五的事情。

    可是杜继不能不问,晋王妃追索失物,相于当要他同山望山兄弟相残,若不告诉他原因,他大可以不说山望山的去处,到时候,晋王府和韩家要从当日那户结婚的人家查起,就得耗时耗力,山望山一样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逃走。

    “可是那韩家的书画有什么不同?”杜继问道:“韩家自己都说,并不值钱。”

    晋王妃叹了一口气,王怡真立刻就想到了,这只怕是晋王府独有的秘密,说起来,京中没落的武将世家也多,晋王妃怎么就同韩菱华成了好友呢,只怕这韩家也有些来历。

    王怡真说道:“我同师傅先离开。”晋王府的秘密,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说,王怡真也为着杜继的事,想拷问傅卫东呢。

    晋王妃却摇头:“献国夫人留下来吧,这件事情……说起来同你也不算无关。”

    等下……怎么就又同我有关了?

    王怡真觉得这肯定不是因为她的韩家的外甥媳妇,不会又同肖婉儿有关吧?

    晋王妃便开口说道:“献国夫人可知道并州的前身?”

    这个就……

    王怡真从小长在鲁地,根本是天生天养,连简体字都还是多亏了自带着前世的记忆,现在突然被人考历史课……她这个慌啊,好在记忆力不错,并州什么的……她唯一的印象是……

    “好像是我娘的祖籍?”说完更后悔了,自己亲娘的祖籍,她都不知道来路,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并州怎么了?”

    好在晋王妃也并没有考她历史的意思,开口道:“并州乃是魏朝旧都,当初我大齐开国太祖皇帝,便是鲁地出身。”

    这一点历史王怡真倒还是知道的,大齐太祖原是平民,后来因为旧魏官吏横征暴敛,他便带了队伍,先在鲁地举义旗,十余年左右,攻入京中,建立大齐,将旧魏逼回了旧都,两边划地而治,倒是各自相安,后来大齐又花了几十年,强盛起来,旧魏倒衰落下去,被大齐吞并了。

    晋王妃讲道:“当初太祖起义,便是因为旧魏要修大运河。”

    “这在当时,其实也算得一件好事,旧魏经济繁荣,最盛时便是如今的大齐也比不上,扩修运河可沟通南北,在当时来看,对经济的发展也并不是坏事,只是旧魏有一种说法,说是此河不祥。”

    “不祥?”王怡真问道。“怎么个不祥?”

    “传闻旧魏皇室有一件至宝,名为《山河社稷图》,只传皇族,其宝变化万千,中含天地至理,可幻化山川河流,只要此宝在手,可一日之间将天下风光尽收眼底,传闻旧魏立国,皆依靠此宝,依宝物排兵布阵,皆攻无不克,但其中有一条幻化而出的大运河,却是在旧魏建国之后,查遍天下也不曾有过的。”晋王妃压低了声音,说着这些前朝的秘闻。却发现屋中的人……

    虽然两个大男人都露出了吃惊到不可思议的神色,但王怡真却淡定的异常。

    “哦。”王怡真淡然点头:“然后呢?”

    以为鬼怪故事能让她吃惊?不祥的宝物算什么?她手里还有一件看不见摸不着等着人来认主的法器呢?

463 旧魏宝物

    旧魏这件宝物,王怡真也不晓得它是什么,据晋王妃讲述的传说,这件宝物随心而动,想看这天下风景,无处不可看,只是有些地方有些风景,与现实并不太相同。王怡真只能猜想,这莫非是一件VR眼镜似的物品,又或者是个投影仪?

    总之……听起来除了看东西,好像没什么别的用处。

    而这大运河便是通过这宝物看到的其中的一处,此运河依邗沟旧址,贯通南北,若有此河,实乃经济之要脉,可惜的是这宝物上虽然能看到河,但现实中却并没有此河,因此旧魏皇室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人工挖河,想造出这么一条幻境中能让天堑变通途的天河来,可惜的是这工程量实在太大,一直没有完成。

    直到大齐太祖那一代,旧魏皇室再次征民夫挖河,才终于将这天河给挖通了。

    当时的旧魏皇帝兴高采列觉得这么多年老祖宗没有做到的事情被我给做到了,于是大喜之下做打算给这运河来个开门红,就是再建龙舟宝殿,他来当第一个游河之人。

    他却没有想过挖运河这么多年来,民间怨气极深,开挖运河这些年来广征的民夫,受害最众的就是运河延线的老百姓,而这运河北起京都,南至苏杭,这两地一个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成群,一个是鱼米之乡,富豪土绅列队,几地皆有权有势,可避徭役,却是苦了鲁地之民,即无权又无势,徭役无乎皆从鲁地民众中强征,为着开河,不知道死了多少乡亲,若要说开挖运河,倒也是有益于鲁地商运,可是这造龙船又为哪般,而且你造船就造船,按说鲁地多山,造船这活总该去征别处吧,可是也不知道官员怎么想的,可是是本着一客不烦二主,又搞了一堆的山民去造船……没有人会,技术不熟,还为此又打杀了一些人,总之这么一来二去的,河刚造好还未动船,太祖就反了他娘的。

    旧魏也被打回了并州老家。

    太祖得了天下,想想自己同乡亲们所受的伤害就深深的怀恨,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先就把这刚开挖的运河又给填上了一块,以示同旧朝示不两立。之后几十年发展国力,最终在太宗朝时,将并州打了下来,真正的结束了魏国。

    魏国当时明面上的皇室都被杀光了,不过传说还些上不得台面的皇室私生子养在民间,另外就是一批魏国旧臣逃到了冀州,也就是当时的凉国,而那件宝物,太宗没有在并州找到,后来又听说旧魏的一个大臣,向凉王进献了一些山水图,都是那宝物中曾幻化过的地理地貌,想来这宝物,也是被带到了凉州。

    大齐太祖开国、太宗吞魏、到了第三代的高宗皇帝,也就是启圣帝的父亲,则是终于又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冀州,不但版图上已经接近了统一,而且经济上极为发达,当时便曾经有人建议过,重开运河。

    只是封时好封,这想要重启却不容易。太祖时封掉了运河,一是因为乡邻皆因它而亡,心理上有一种仇恨他的大趋势,大家都跟着太祖打天下,若太祖打下了天下来又重新夸这运河好用,那便太伤人心了。太祖不敢重启,太宗呢,他那一朝时同旧魏划地而治,因为运河初成,也就是刚刚连成一路,单走个旅游用的龙船倒也可以,如果南来北往,两边一起行船,还要走大型的商船货轮,便要继续扩挖,还要再建大型码头及配套官署,废时废力废钱废工,一个国朝新立,还未统一时,正是积攒本钱的时候,可不敢这样大兴土木。第三代高宗,那时候虽然吞了并州魏国,可是冀州凉国强盛,版图未统一,他全副的精神都放在攻凉之上,因此便又将这重开运河的建议驳回了。

    那之后民间只道这运河不祥,开通之时正是旧魏国之刻,有他这话,大齐朝臣便再也不敢轻言重启了。

    “所以……”晋王妃讲到此处便说:“那当初从并州带着山水图去到了冀州的旧魏朝臣,便是韩家的先祖,因此韩家失窃那几副图,确实并不值钱,只是……。”

    “……”杜继、傅卫东、同王怡真都惊了……

    “我CAO不是吧,韩家失窃的是旧魏宝物?”三个人一起喊。

    “那倒也不是……”晋王妃说道:“当初韩家带了来凉国的,确实是他先祖亲笔画的山水图,因着那先祖也是旧魏皇室帝的近臣,所以只是将那宝物幻化中的景像画出来了罢了,那件宝物,还是在旧魏皇室手中的……”一边说着,一边去看王怡真。

    王怡真愣了一下,才明白晋王妃的意思。

    旧魏皇室的一件宝物流落并州民间,而肖婉儿出身并州,手上也有一件宝物……

    “等下,你先跟我说说并州皇室那件宝物是个啥?”王怡真吓的声音都有点抖。一个能认主的宝物已经够她受的了,还再一件还得了……也不对,莫非说宝物从头到尾就是那一件?

    “这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可以幻化河山,当初旧魏打天下也全靠它……”晋王妃看着她,“都传说是一副画。”

    一幅可以幻化山河的画?《封神榜》里的《山河社稷图》吗?

    王怡真总觉得这画很难同肖婉儿可择圣贤帝王的书联系起来啊,基本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想到肖婉儿本来出身并州,王怡真又很难说两者没有关系。

    但不管有关无关,至少有一点,韩家的那画,一定不是宝物,而只是画,只不过,到底也宝物中幻化出来的图所仿的画,也不知道,又有什么神通?

    晋王妃道:“那几副山水图,倒都只是普通的话,只是里面有一副,却是运河图。”

    就说嘛,韩家有这样的宝物,怎么可能一扔20年,放在祖籍不闻不问的。“这运河图有什么不妥当吗?”

    “这运河图倒没有什么不妥当。”晋王妃摇了摇头。“反倒是件珍品。”

    “当年韩家曾经将家中的一幅古画送给了先皇,以为晋身之资,是因为先皇需要那幅画,可是运河之事,一向有不祥的传说,先皇一心扩疆,征兵之外,也无心征用民夫,因此并不喜欢此图。但这并不代表,别的人不喜欢啊。”

464 心思不同

    太祖、太宗、高宗三位皇帝,其实并不是不知道运河开通对经济发展的意义,只是他们所在的年代,还有守土扩疆这样更重要的功业要做,因此并不喜欢被人提及运河,先皇对运河的态度,使得韩家一直将这运河图当作了没什么用处的旧纸,随意扔在了祖宅,可是他们不喜欢不代表别的人不喜欢。

    如今天下已经承平日久,该扩的疆域也扩的差不多了,该打的仗也快要打完了,国泰民安之后,可不是就要歌舞升平了吗?

    晋王妃冷笑道:“自然有人又对了那运河起了心思。若当真航道开通,那进出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便想想,会有谁能舍得下吧?”

    王怡真还真是想到了一个人:“韩王?”

    晋王妃冷笑道:“如今北方最富的商帮,就是晋商,我家王爷虽然在经商上并没有什么手段,可是到底是晋王。”

    换句话说,亲王不就藩,就算叫着晋王也是白叫,晋地的生意他吃不着,可是韩王的家业,却是以商为主,晋地是北地最大的商帮所在,韩王要在晋地做生意,晋王帮不忙,捣个蛋还是能做到的。因此韩王比任何人都重视开辟新的商道,运河之事,若是能成,可以想见,以韩王的家底和手段,最他最为有利。

    韩家当年能从一代封侯,主要来源于两点,一是领兵回攻祖地,以最小的牺牲换到了一片国土,而成为高宗爱将,二就是乐于向太祖献宝,他家存的,可以说都是太宗看不上淘下来的东西。如今韩家想要重新得宠于晋王,第一点是做不到了,那就只能在第二点上加强,韩家要投诚,也是直白的厉害,将自己家的库存宝物清单直接送到了晋王府,晋王那时候一眼看着,便注意到了运河图。

    原因是运河重启不只是韩王的心思,启圣帝的心思……这几个注意夺宠的儿子们也不是不明白。

    太祖建国、太宗扩土、高宗统一。这三位开国圣主,基本上把一个王朝能做的功绩全都做完了……他们每一代,都有泰山封禅的资格,可是到了启圣帝这里,先不提他本身就是性格内向求稳之人,就算他想建立功业,祖宗们都没有留什么功业给他,他登基这么多年,国泰民安,国家统一稳定,算来也是守成之君,可是这种萧规曹随的平稳,不足以成为功绩。

    因此启圣帝是愿意重启运河的,因为现在国家稳定、国库充足,最重要的是,歌舞升平还不够,他想建一个万代难逢的盛世。

    晋王便对韩家说,他这个人一向喜欢些有年代的画作,随意点了几幅画,里面就有运河图。

    这运河重启虽然是有益于商道,可是做起来却是个工程活,谁将这任务抢到手,谁就能在启圣帝面前立功,谁就能先一步占有运河商机,赚钱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势力和在启圣帝心里刷出来的好感度,会更上一层。

    晋王收一个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韩家,为的可不是老婆闺蜜的面子,为的就是这运河。他抢到了图,别人就得不到,就这么简单。

    韩家也是实诚,反正家中的画统共数量也不多,既然晋王喜欢,这次便一起都带上了。只是却没有想到,会在中间被人劫走。

    若是不追查山望山,让他就随意将这些图当了出去,就此流落民间也就算了,晋王怕的是再被有人心得着,落到了别人的手里。

    所以……山望山非抓不可,而且还要追究,他盗图到底是无意还是受人指使。

    要知道晋王知道了韩家有运河图,之后也暗中有一些相应的人手布局,之后韩家又来往冀州,若是山望山有意盗图,那这事情可不只是失图这么简单,甚至有可能指向,晋王心腹中有人叛变。

    杜继想拿钱消灾,给山望山买一条出路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了,甚至山望山一旦被抓,其生死都要晋王亲自来决断了。

    晋王妃非要追查下去,杜继的脸色就十分的不好,连着傅卫东都忍不住的说道:“这都好几天了,若是……”

    若是山望山手脚麻利点,该当的东西早当出去了。

    晋王妃也道:“那就更是该马上严查,他若将东西当出去,反倒还好些。”当掉东西,就是纯为了求财,至少还有一条活路,若是真的同韩王有联系,晋王府也不会放过了他。而且马上追查,当了的东西,总还能赎回,也算是小罪。若是延后追查,丢了物件,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是这样追在身后,又怕山望山会把晋王府的秘密抖出来。可是若要封山望山的口,最好的办法又是灭口。

    说来说去,一切的矛盾冲突点,都在韩家的《运河图》上,如果没有这图,那么晋王府也一定会选延后追查。杜继咬着牙问道:“晋王非要那图吗?运河就在那里,当初只是阻断,又不曾填埋,就算是有的航道需要扩,重新让人测算就是了,只要差事在晋王手里,魏王得了图也立不下功劳。”那图并不是非要不可的,只要不追图,山望山的罪过便是拿钱就能摆平的,事过他再回山,还是好兄弟,杜继绝不想这件事,再无止境的追查下去。

    晋王妃却说道:“魏王的外祖家世代任职工部,若是没有图,重挖运河之事一定会交到了他的手上。”到时候晋王便失了差事、失了利益、失了名声,失了先机,可见那图是非要不可的。

    晋王妃一步都不肯退,非要立刻追查山望山,用最短的时间找回图。

    杜继的脸都黑了。

    “既然晋王府已经有了决断,我天雷寨就不参与了,两边到底只是合作,山望山千错万错,总归曾是我们兄弟,晋王府要拿他千刀万刮,也不该让我们来动手吧。”杜继站起来,往外走。晋王府定下了要穷追不放,可以,可是天雷寨不想参与,也能理解。

    晋王妃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咬着牙,到底没有说些什么,真就看他走了。

    王怡真发觉杜继走到哪里都是个牛人啊,在行健武馆时是大师兄,在天雷山是大寨主,这还不是最牛的,最牛的是他说同晋王合作,还真的就是合作,他的地位与晋王持平,晋王府的决定他不喜欢,也真的是翻脸就走啊,晋王妃甚至都不敢说他两句?要不然江湖混久了就不喜欢朝堂呢,光是这份脸色一摆、谁也不理的自在和洒脱,就是京中少有的。

465 不帮

    王怡真看着杜继一走,傅卫东坐不住了,追了出去,王怡真就也朝着晋王妃点头:“那我们也便离开了。”

    晋王府追不追山望山?怎么追?也同样不关她的事啊。杜继为着兄弟情谊,不肯去追山望山,傅卫东难道就肯了?之后的事情,很明显是晋王府为主了,她倒更想去见见杜继,当年的事、小五的事、京城的事,她都挂在心里呢。

    王怡真要走,这次晋王妃是真的慌了。

    “怡真,你莫非也不管我?你总不能叫我一个人来理这些江湖上的事啊。”晋王妃有些失措的说道。晋王妃不懂江湖上的事,就算是以前晋王,要插手江湖,也靠的是天雷寨呢,别的不说,杜继若是不理会晋王府了,那山望山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去哪里找人?这晋王府光查这些琐碎事,便又得好几天。

    “我也管不了你啊。”王怡真实话实说:“你别看我家师傅大哥三哥的叫着,他同外面那人却是有仇,我跟人家更说不上话,还不如你们晋王府呢,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别让我师傅吃什么亏。”她到现在也没搞懂傅卫东同杜继之间的爱恨情仇是个怎么回事,但看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是傅卫东黏糊人家,杜继对他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王怡真要走,晋王妃不肯。“怡真别忘了,晋王府也有江湖上的产业,到时候你在我们这里入一股,来回只需要你掏个本钱,自有晋王府麾下亲兵和武将护卫,稳妥又安全,怡真不能不管我啊,若是晋王府被人揭了出来,怡真去哪里再找这样的好机会。”晋王妃苦劝道。

    这话,晋王妃说的满是哀求之意,可是把态度一去,也有一丝的威胁,同晋王府合作,确实是王怡真现在能接触到的最好的生意了,王怡真若不管晋王府,下了这船,可再买不着票了。

    王怡真深吸了一口气,她就不明白了,晋王府还真的是求她调停?调停晋王府同天雷寨之间?杜继连晋王都不放在眼里,晋王妃怎么就一副他一定会听她的话的模样?

    “没事。”王怡真解释道:“我是今天才知道了原来圣上竟然想重启运河,我虽然不懂经营,可是也知道河运之中,港口最重要,光是提前买地买铺面,就是现成的金山银山。我实在是没法帮你们调停,但我可以多去相看些地皮铺面,到时候不管是你家还是韩王还是魏王,谁拿下了重启运河之事,都得改修旧港,我到时候一定将鲁地最值钱的港口铺面给你列个单子。”

    财帛动人心啊……晋王想拉王怡真上船,王怡真对私盐之事也挺心动,若无意外,说不定这次调停之后就顺水推舟掺一股了,晋王府想向她展示晋王的圣贤,总不会坑她。

    可是晋王妃突然又揭出了这运河重启之事,当时王怡真听的就是不只是心动,心脏都快停跳了好吗?

    看来晋王妃是真的不懂经营,怪不得晋王府做生意也只能走江湖道,虽然王怡真对韩王妃速氏没有什么好感,但若是以速氏精明能算的个性,便立刻该知道,重启运河这个差事重要,但大家都想抢他,不是因为要完成启圣帝千秋繁华的帝王梦,而是因为过手的人,可以掌握商业上的第一手资料。

    当初运河还未动用,想来并不曾建立港口,王怡真猜,那《运河图》上既然已经幻化出了完整使用的运河,那么最重要的绝不是什么宽度深度,而是运河最优的港口位置啊。越早抢地皮铺面的人,赚的钱越多,也越能卡到商路咽喉,抢的不是差事,是商机。

    晋王府带兵的久了,还以为这同打仗一样,也是你进我退,只有一个人能带着队伍去挖河吗?然后得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美名吗?这傻的……

    这种时候不在于谁去挖河,而是要看谁能最先知道港口的位置,搞房地产啊。王怡真想着吧,就算这事最后晋王府抢了下来,但以韩王的经商头脑和眼光,也一样能买到的位置多、位置好的地皮铺面啊。

    她之前还在想,手里的钱要怎么投资,做成活钱。这不是现实送到手里的机会吗?不枉她今天早上起来默念了3遍“父皇大人保祐女儿发财吧。”真是信启圣帝者得横财,每一个心思都能带给她无限发财的机会啊。

    也谢谢晋王妃给了她这个重要消息。

    京杭大运河在后世,也算是个旅游胜地,王怡真两世都生长在鲁地,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对于鲁地的几个运河港口,还是知道的,她现在根本是一刻也呆不住了,早一步行动,早一步买地,早一步发家啊……

    王怡真满脸的激动,马上要奔向美好的未来了。只把晋王妃都听傻了。合着她这里还挖空心思的想着要用财钱来拉拢王怡真,而人家的发财大计计划安排的如此妥当,根本没有晋王府的事啊。确实,若像王怡真所说,无论是哪一位亲王得了这运河图去,她都可以无障碍同人合作,这这这……晋王妃有种搬着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还是王怡真帮她搬帮她砸的。

    晋王妃都想哭给王怡真看了。

    搞得王怡真也挺不忍心的。“尤姐姐。”王怡真叫晋王妃的娘家姓氏,最后又劝了一句:“我看那山望山,还是不追的好,就算是晋王府抢到了差事,以您府上的经营能力……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稳住了天雷寨,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不是她看不起人,就晋王府这财商啊,还想和韩王府争抢?还不如她一个体育生。晋王府就算把运河的差事抢到了手,也就是给自己揽了个挖河的活,这种时候与其同天雷寨撕破脸,还不如好好保住冀州这边的商道,顺便再去看看运河上有没有可趁的商机呢。

    王怡真很同情的晋王妃,总感觉她这次来冀州,特别鸡飞蛋打的感觉,同天雷寨交恶,把自己的老底都抖了出来,还没套住王怡真,不过王怡真给了她这么诚恳的发财建议,也算是对得住她了。

    说完了话,王怡真便往外走,一推门,发现杜继同傅卫东就在门口不远处,也不知道两个人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王怡真出来的时候,杜继正掐着傅卫东的脖子,要揍他。

466 未曾同路行

    王怡真怒吼了一声:“住手。”一下子窜到了杜继的跟前,一拳也向着他打过去。

    无论两个人以前有什么恩怨,当着她的面对她的师傅又掐又打,那也是绝不允许的。

    杜继其实本来也就是做了个打的样子,王怡真一喊住手,他便真的住手了,王怡真看着他这一拳没打下去,自己的一拳也就止了势。王怡真此时拳头正是个收势,还以为两边一起罢了手,结果杜继一反手,抬起来的掌没打傅卫东,挡向了王怡真的拳头,推开。

    王怡真大怒,拳收回的同时一腿就弹向了杜继,杜继皱着眉头退了一步,再次以掌相抵,王怡真一腿未成,立身不动,腿再次快速屈伸、弹踢,一下子又是两腿连出。杜继一边退着一边全用掌抵开,此时王怡真腿落了地,却是摘了头上的簪子,眼看着准备是合身要扑了。

    慌的杜继一边住后退一边喊道:“献国夫人请等等,我无意与您为敌啊。”

    王怡真一言难尽的盯着他,杜继才发觉傅卫东正拼了老命的拍他的手。

    当时王怡真出来时杜继正掐着傅卫东的脖子,结果王怡真一拳攻到,眼看着杜继撤拳,还以为杜继会放开傅卫东自己向后退,没想到对方不但改攻为守,这掐脖子的手还给紧上了,王怡真不是恨他反推自己,是怕他把傅卫东掐死。

    杜继慌手慌脚的放开傅卫东,向王怡真道歉道:“实在对不住,我是习惯了,一时不查。”

    傅卫东也解释道:“杜大哥练的功夫是擒拿,你要不来,我还没事呢。”

    王怡真瞪向他:合着还怪我了?

    瞪完了傅卫东,王怡真又瞪杜继:“说话就说话,动手本来就不对。”

    这说起来就挺笑话了,江湖上正说着话,一言不合就开杀的多了去了,不过王怡真倒也看了出来,杜继要打,不过是作个势,傅卫东更是连躲着的意思都没有,两个人的恩怨,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王怡真不过是看出来杜继有些尊敬到怕她。

    果然杜继又再三行礼道歉道:“是我不对,不管什么理由,实在不该对献国夫人动拳。”

    反倒是傅卫东喊道:“大哥莫理她,她怎么说也是晚辈,你说好的打我一拳,就原谅了我,来生还是兄弟,你可快点打啊。”

    王怡真要不是还有事要问杜继,她绝对转头就走,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自己师傅是个M。

    杜继看了看王怡真,又看了看傅卫东,傅卫东一脸的“求打”,但看王怡真的表情也明白,她是个护短的,杜继若是敢打,她绝对在心里记她一笔。杜继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都那么多年之前的事了……我其实早原谅你了,我不打你了,你也是当师傅的人了,总得给你留个脸。”

    就算要打……也不能当人家徒弟面打。

    傅卫东高兴的眼睛里都快含泪了。“大哥,你不怪我了?”

    杜继点点头。

    王怡真也没想到,两个人早就和解,杜继那打也就是做个样子,倒真是她多管闲事了,只是眼看着两个人再说下去就要回房喝酒了,王怡真忙插嘴道:“那我倒还有件事,想找杜大当家的问问。”

    杜继又点头:“小……东,都跟我说过了,你想问小五的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向着厅内看了一眼,晋王妃还在里面没有出来。

    王怡真没想到杜继对晋王妃的提防反倒胜过了她,点了点头,几个人回到了王怡真的房间。

    一坐定,王怡真就再也忍不住了,打从她知道这个杜继就是当年行健武馆的前少馆主之后,她就把这个问题憋在嘴里好半天了,这会儿简直是冲口而出。

    “小五在哪里?”

    杜继呆愣愣的看着她。好像没听明白王怡真在问什么?

    “就是你们行健武馆中,当初不是有一个叫小五,吴平安的人吗?你们当年不是同小五一起离开的吗?我想找小五。”王怡真又说道。她之前一直推断,小五曾经在李皇后、如今该在太子妃的手下,可是杜继却认下了是晋王府的人,那小五到底是谁的人?人又在哪里?

    杜继有点方,看向了傅卫东。

    “小五当年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何时同我们一起离开了?我自离开京城后,就再没有见过他。”

    王怡真同傅卫东都大吃了一惊。

    “那个……”傅卫东忙将他同小五之间的事,解释了一遍。

    当年他被带进行键武馆时,杜继已经离开了,小五留了下来,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傅卫东和王怡真比对了各自的经历,才明白,小五留下来是为了替杜继打抱不平的,小五害了傅卫东失了人心,又烧了武馆,之后自己也消失了……

    傅卫东一直以为小五是早同杜继合谋,他消失了,自然是来找杜继了。

    怎么杜继却说从来没有见过他?

    “真的没有见过?”王怡真问道:“那你们总该有联系过吧?毕竟小五为了给你出气,放火烧了武馆。”

    “没有见过。”听完了傅卫东的解释,杜继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还是有联系的,但不曾见,是我收到他一封书信,说是已经想好了办法,要为我出气。但他并没有说是什么办法,那之后,便杳无音信,便是我曾派人回京,也找不到他了,因此我只知道他该是在京中,他本来就要留下的。”杜继解释道。

    从一开始,杜继秘谋着带走武馆的有生力量的时候,小五便已经说了,不会跟随他去。

    应该说,小五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京城。

    京城繁华,小五的梦想,从来不是什么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攀上一个达官贵人,过着舒服又富贵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只能在京城实现,跟着杜继到什么穷山僻壤开山立寨,这种梦想不是小五的。

    第二,小五的家人也在京城,他从小算是被兄长养起来的,长兄如父,而且这位兄长还是个十分老实本份的人,小五也不放心没有他在身边护着,兄长一家人会不会受人欺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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