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先A再B
情商低的人会对亲人如寒冬般冷冽，而对不亲的人如炎夏般热情。
而周波，他的情商不低。
因为他无论对谁都板着一张脸。
载着周伦回到家后，周波就上楼去了。
先前蔡嬅已经用钥匙开门进去了，至于周文，他现在身兼二职。
凌晨去杀猪，早上卖，午休后再去打短工。
这样干活虽然累，但是到手的钱却比以前多了不止一倍。
周波上楼后，看见蔡嬅正在抱着孩子哄周凛入睡，于是他赶紧去了客房。
不打扰是他的温柔。
只不过这种温柔好像没什么用就是了。
在客房改了一下稿子，周波听见院子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知道应该是周文回来了，他随后不再改稿，而是去洗澡。
洗澡完，吹完头，刚好开饭。
吃饭时，周伦说了周波的几个婶婶提议说要聚餐的事情，地点又是阿贤饭店。
周波听完觉得这村子吃饭的地方真少。
“你要去吗？”周伦对周波问道。
自从她大哥出事后，就一直很难保持长时间“冷静”的周伦，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是她又怕被人说“不合群”，于是就想问问周波和蔡嬅的意见。
“我才刚去过阿贤饭店。”周波委婉地表达了不想去的意思。
周伦随后看了一眼蔡嬅，蔡嬅随后就说她想陪宝宝。
于是周伦只好问周文。
而周文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周伦的问话。
对于周文来说，人生走到这里，已经算是“完成”了。
孩子成家立业了，老伴也还在。
每天忙碌的工作后，吃饭看电视，沉浸其中，偶尔喝点小酒，点根烟，人生大概就是如此了。
为了老婆孩子拼搏了大半辈子。
往后余生，他也得为他自己找几分乐趣不是？
他现在是能不管的事情就不管，你们说你的，我看我的。
这样相安无事，就很好。
然而周伦却没周文这么看得开，她这辈子就是个劳碌命。
再说了，如果周伦和周文一样什么都不管，那家里肯定得乱套。
于是在发现周文看电视看得入迷后，周伦就有些不“冷静”了。
随后被周伦喊出了电视剧的周文表示：
还是老电视剧好看，现在的这些电视剧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额，好吧，周文没有这么大胆。
他先是说了他的意见，最后才很老实地表达出了，一切都听周伦安排的意思。
周波在旁边看着，心里若有所思。
同样的场景如果发生在他和蔡嬅身上，那么他该怎么做呢？
如果他只表达了他自己的意思，蔡嬅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那么根据女子力学第一捉妖定律，蔡嬅肯定是会和他表达出的意见相左的。
而接下来，如果双方都不让步，必定就是争吵和不欢而散。
而如果他一开始就说都听蔡嬅的，让她搞不出幺蛾子，那么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因为准备好的幺蛾子没放出来，蔡嬅心里肯定会很难受，所以她就会说周波的态度有问题。
态度决定一切，你竟然敢敷衍我，那我还问你岂不是傻？
所以上面两条路都走不通，得先A再B才行。
如果反了，到时候还是会争吵。
因为前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给了结果，她就能通过批评你的前提，来说出她内心问这个问题时，早就想要的那个结果。
周波想完，顿时觉得受益匪浅。
而随后，周伦就总结道：
“你爸没时间，蔡嬅要带孩子，你不想去，我自己一个人，去了也是没意思，那这样我就推了啊……”周伦说着就开始发语音信息。
而在发语音信息时，她把理由一一说了。
【她不是不想去，也不是“不合群”，而是其他人都有原因，才不想去的】。
周波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做人真难。
家庭聚餐没有聚成，但是改了两天稿子的周波和林泉，在两天后，却在中学路口一起吃了顿烧烤。
周波主要点的是烤香肠之类的荤菜，林泉则是荤素皆有。
林泉找周波吃东西，主要是他过年后想回家当农民了。
林泉觉得老是开挖掘机帮他姐夫打工没什么意思。
周波对于林泉的决定没有过多评价，他只是在林泉抱怨时说了他好歹也比他先有了一个梦传宗接代的小家伙。
“这小家伙就是个四脚吞金兽啊！还是生个女的好。”林泉灌了一口瓶酒，然后他就点上一根烟，和周波继续说起了他开挖掘机的血泪史。
周波听完却说他挺羡慕林泉还有一技之长，家里也有车，虽然是面包车，但是能遮风挡雨也是够了。
两人说着聊着，吃的东西也渐渐变少了，周波随后又点了一些烤香肠。
林泉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便开口问周波是不是还在想“她”。
“没有的事。”周波一口否决完，才意识到他否认得太快了。
林泉都没说那人是谁呢，周波就否认了，这显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林泉看出了周波的破绽，随后他就露出了在银色的月光下荡漾的笑容。
林泉口中的那个“她”，其实不然别人，就是之前周波曾经在蔡嬅面前，夸过她人长得挺好看的张美莲。
张美莲还在读书时，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喜欢拈花惹草。
周波当时也曾被她撩过。
那天，上完晚自习，张美莲突然请了周波去吃烧烤。
周波本想拒绝，但在林泉的推波助澜下，周波没有拒绝成功。
放学后，三人便一起去了，之后张美莲就给周波买了一根烤香肠。
当时回去时，林泉对舍不得吃的周波说过，他不吃的话，给张美莲吃正好。
被林泉拉着看过片的周波，和拉着周波去看片的林泉，随后就一起爆发出了男人才懂的微笑。
然而两人太过放肆了，没注意到他们身后张梅的存在。
张梅随后就喊来了张美莲。
然后剽悍的张美莲就在路灯下，对着周波表演起了她是怎么舔烤香肠的。
当时的周波虽然心悦蔡嬅，但是他仍是被张美莲给撩得不要不要的。
美女并不可怕。
骚起来才可怕。
第一百九十七章 撩
林泉笑完之后，便对周波说起了张美莲嫁到他们村的事。
周波知道这件事，他便对林泉点了点头，说起了张梅也嫁到他们村的事。
林泉对张梅是死是活并不关心，他接着就问周波那他知道张美莲在干什么吗？
周波摇了摇头。
“她在卖燕窝。”林泉对周波说道。
“卖燕窝？”周波有些奇怪地问道。
“对。”林泉说完便喝了一口酒然后又说起了其他同学的命运来。
大部分的人都成了打工者，或者在做生意，少部分人则已经继承家业成了老板，或者通过竞选当了村官。
当然了，被抓的，在跑路的人也都有，甚至有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听完林泉的讲述，周波也有些感慨。
很多事情，都是他没想到的。
曾经的二流子现在成了村官，曾经的班长却因六合彩问题在跑路。
这世界有时候挺不讲道理的。
两人随后一直吃喝到了十点多，才在各自家人的催促下回去了。
而就在周波吃完烤香肠的隔天，周波就在蔡嬅手机微信的女人群里，看见了张美莲在推销燕窝。
如果是别的女人，周波不一定会有兴趣。
但是张美莲身上有“时间之力”加成，周波随后就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张美莲的朋友圈大部分都是广告，但是也有一些她去旅游的照片。
周波正看得入迷时，蔡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在看美女呢？！”蔡嬅凑过头来到在周波的耳旁说道。
周波被蔡嬅这一声给吓了一跳，他手上的手机差点就飞了出去。
而就在周波打算开口解释时，蔡嬅已经从他手上拿走了手机，然后看了起来。
只是看了一会儿，蔡嬅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周波看见蔡嬅的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开口解释。
“额，这人是我初中同学……”周波话还没说完，就被蔡嬅给打断了。
“我知道的，她叫张美莲是吧，你上次还在我面前夸过她，说她人长得好看呢。”蔡嬅说，“不过人家都结婚了，孩子也生了，你对她还没死心啊？”
“结了婚也可以离啊，让别人孩子叫你爸也挺爽的……额，不是，我就看看，没那个意思。”周波解释道。
“没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啊？”蔡嬅揶揄道。
“我就看看，就看看而已。”周波讪笑道。
“唉！”蔡嬅听完，叹了一口气，“你光看哪有什么意思，要不要我找她买点燕窝，帮你鹊桥相会，再续前缘啊？”
“那敢情好！额……不是，我和她真没什么，再说了，燕窝就是燕子的口水，既贵又没有营养，你买了也没什么用。”周波解释道。
“可是你看人家的照片都看得流出了口水了，你让我怎么忍心不帮你一把呢？”蔡嬅反问。
“我……那个……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周波终于意识到他该道歉了。
然而为时已晚。
蔡嬅当天晚上就抱着周凛回了娘家。
周波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蔡嬅给他发信息了。
“宝宝纸尿裤尿湿了，拿过来。”
“尿得好！”周波看到消息，忍不住拍手叫好，他心想这真不愧是爸爸的小棉袄，刚瞌睡就知道送枕头！
周波接着就拿了条纸尿裤，然后往蔡嬅娘家跑。
是夜，在小姨子的床上，周波和蔡嬅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隔天早上，周波起了个大早，去帮蔡嬅买了早餐。
随后周波回家坐电动车去厂里吃馒头和清粥小菜。
吃完东西后，周波去裁布间码字。
不久后，上班铃声响起，二姐和三妹随后过来。
不她们这次过来时，又推着一卷1200的布。
“怎么又要裁这种布吗？”周波看到后，便问两人道。
“刚才罗大姐叫我们把布拉过来，应该是吧。”二姐说道。
“小伙子，你要不要过来帮我们一把，你站一边，我们两个站另外一边，我们先把布抬上去？”吸取了上次被换人的教训三妹对周波问道。
“先等等，我问一下。”周波随后就去保存了文档，给小船文员打过去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早上好，波哥，有什么事吗？”长腿文员用她那甜美的声音问周波道。
“早上要裁加强筋吗？”周波问道。
“应该是吧，我问一下主管，你先等一下哦……”小船文员随后就按下R键，拨给了林主管。
三方通话结束后，得到了肯定回复的周波就起身去帮二姐和三妹抬布了。
值得一提的是，周波并不是一开始就按三妹所说的那样去帮忙抬布的。
他来到那卷布的前面后，趁着二姐和三妹去拿抬布的铁棍时，便自个儿试了一下。
周波觉得那个强壮大姐能把这卷布给抬上去，他也应该能。
事实证明，周波想太多了。
随后周波就老老实实地按照三妹的法子，把那卷布给弄上了台面。
周波和二姐还有三妹刚把布抬上去，负责绘图的黄水生就又拿着优盘来到了裁布间。
“小周啊，等下我把新版加强筋的图纸拷贝给你，你待会裁剪时，如果有问题再来找我。”黄水生进来后就哼着小曲儿对周波说道。
“好的。”周波应到。
不久后，黄水生就把图纸拷贝到了周波的电脑上。
周波随后开始裁布。
然而裁着裁着，周波就发现了古怪——
“这他喵的，怎么好像和上次裁的没有多大区别？”周波感到有些不对劲。
随后，以为他裁错图纸的周波就打开了黄水生之前拷贝给他的第一版的图纸。
两张图纸一比对，周波更懵了。
“怎么看起来一模一样？”周波有些担心是不是黄水生拷贝错了图纸，于是他就打给了黄水生。
“喂，水生兽啊……额，不是，水生啊，你是不是把图纸搞错了，你今天早上拷贝过来的图纸和上次好像完全一样啊？！”周波问黄水生道。
“没有拷贝错，你照着裁就是了，我还有事，先这样了，挂了。”黄水生说完这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回想起刚才黄水生连确认一下都没确认一下的表现，周波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 猫腻
图纸是一样的，解决的方案应该也是一样的，只是人不一样了而已。
周波这样想完，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个老外刚来，就懂得用尾牙宴的名义收买人心，想来背后应该还有人指点。
不过这些事情和周波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想了一下，就把这事儿给放到了一旁，然后开始裁布了。
虽然这次是两个人收布，但是效率并没有比一个人收布高多少。
因此上午快下班时，周波不得不提醒二姐和三妹，下午要加快速度，尽量争取把这套加强筋搞出来。
“我们已经很快了。”三妹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就是啊，再说了，为什么要搞快点？”二姐听到周波这样说后就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今天白天都裁完了，那晚上我们不是没有班加了吗？你当我们傻啊！”
“你是不傻，但是人家更不傻，上次我和那个大姐搭档，晚上只是加班了一会儿就已经全部裁完了。
而和你们两个人搭配，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加完班，都不能裁完。
那些人计算工时的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会觉得你们有问题……”
“等等！为什么效率低就是我们有问题？”二姐不服地说道。
“那难道是我的问题？机器是不会偷懒的，只有人才会。”周波说道。
“但是图纸不是变了吗？图纸不同，时间当然可以不同啊！”二姐有些自以为是地说道。
“图纸……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总之如果你们下午没裁完，晚上我是不会报加班的。”周波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下班铃声响了起来，于是他就改口说道。
“怎么这样子啊！你是看我们好欺负是吗？！你这年轻人真的是……都是出来打工的，你……”二姐还想说什么，三妹赶忙拉住了她。
然后三妹就对周波说道：“那小伙子，要是我们裁完了，晚上有班加吗？”
“你有，某人就不一定了。”周波说着就想去食堂吃饭。
“哎呀！老公，都是出来打工的，我怎么舍得打你这个好老公呢，刚才我也是一时心急，我晚上请你吃鸡爪，你就让我来加班，好不好嘛？！”二姐撒娇道。
“乀滚，你好好干活就行了！”周波听到二姐这么说，留下这句话就跑去吃饭了。
吃完饭后，周波回裁布间休息。
下午周波没有码字，他将机器的速度调整到了他之前试验出来的最快速度，开始赶工。
二姐和三妹也加快了速度，三人一阵忙碌，终于赶在下班前把那套加强筋给搞出来了。
裁完以后，周波打电话给长腿文员说了晚上要加班的事情。
长腿文员听到周波这么说后，便帮周波三人报了加班。
而报完后，周波让二姐和三妹把那套加强筋给送到小船铺层组去。
然而晚上加班时，周波却发现那套加强筋又被拉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周波问二姐和三妹道。
“不知道，罗大姐让我们拉过来的。”二姐说。
“她没说什么吗？”周波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她只是说明天下午再拉过去。”二姐说。
“那边没地方放吗？”周波又问。
“应该是有，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对了，晚上裁啥啊？下午你机器跑得太快了，我都累死了，晚上跑慢点可以吗？”二姐对周波说道。
“嗯。”周波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思考罗大姐这样做的理由。
想了一会儿，心中隐隐猜到里面有所猫腻的周波，还是开始裁布了。
因为白天已经把一整套加强筋裁完，所以周波晚上就继续裁海盗船。
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裁剪，海盗船备料已经十分充足了，剩下没裁的部分已经不多了。
此时的周波已经有了一种订单做完后，他会“没工作”的预感。
虽然还有花船的订单，但是周波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
周波感觉他像是在等死，等一个完结。
如果没事可干了，那么他肯定会被调离这个岗位，然后……
周波甩了甩头，把那种想法给抛到了脑后，随后他就把机器调慢，开始裁起布来。
因为预感到将来没订单时，他可能会陷入的窘境，所以周波随后码字时，也多了几分急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费了好大功夫，周波终于码完了一章。
刚好，此时机器也裁好了布，于是周波就去上了个厕所。
而周波刚走，那个稽核处的老大就走了进来。
当时，二姐和三妹正在啃着周波不想吃的鸡爪，看着手机里的电视剧。
她们当场就被抓到了。
那个稽核处的老大随后就用大灰狼般的语气，恶狠狠地痛骂了二姐和三妹一顿。
二姐和三妹自知理亏，不敢还口。
她们随后赶忙擦手然后带上塑料手套去收布。
然而，那个稽核处老大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认怂而放过她们。
他在看到两人在收拾的布不是加强筋的那种布后，便对两人问了起来：
“那个去上厕所的，怎么没裁加强筋的布？没材料了吗？”
“下午裁太快了，裁完了。”二姐说。
“裁完了？那晚上加班，铺层组那边怎么没在铺？”稽核处老大问二姐。
“我们下午就送过来了，罗大姐叫我们拉回来，说明天下午再拉过去。”二姐对稽核处老大说道。
如果换成周波在这里，那么他绝对不会这么说。
但是二姐本身就藏不住事情，而且她和罗大姐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所以，当周波从厕所回来，并从二姐口中得知那个稽核处老大来过，并从二姐这边套走了不少话后，周波就有预感，明天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了。
首先二姐和三妹肯定是会被罚款的，而他说不定也有，至于罗大姐，如果周波猜的没错的话，她的麻烦可能会比他们大，并且大得多。
带着这种不安的心情，周波加完班。
打卡下班后，回去的路上，周波的电话响个不停，他本不想理会，但是最后还是停车接起了电话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赶工
“喂，有什么事吗？”周波问蔡嬅道。
“帮我买盒云南白药的牙膏回来。”蔡嬅说。
“你又买那么贵的牙膏干嘛？”周波有些不满地问道。
“爱买不买，反正我的嘴也是给你用的。”蔡嬅说完就挂了电话。
人活着不能太亏待自己。
有些东西，贵是贵了点，但是用久了，觉得合适，再换其他的话就会不习惯。
蔡嬅之前在她家用云南白药的牙膏习惯了，所以她嫁给周波后，就一直用着。
周波在这本书里洗澡时用掉的澎澎，则估计会令那些厂家，笑出猪叫。
周波随后还是去帮蔡嬅买了牙膏，并且晚上他也好好享用了他该享受的。
做完，睡觉。
然后因为睡前周波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前，所以他做了一个噩梦。
而因为这个梦太真实，周波醒来后，还以为他穿越了。
直到看清周围的东西，周波才知道他已经没在上学了，也不用再为考试而操心。
隔天早上，周波去上班时，想到那个梦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然而，更令周波感到心悸的事情，却在下午发生了。
罗大姐被调到油漆组了，而邱志伟则重新上台了！
具体的内幕消息，周波并不知道。
但是周波觉得应该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系。
对于罗大姐的离开，包括老女工在内的大部分女工都是很高兴的。
那个老女工甚至说她想去放几串鞭炮来庆祝。
然而，即便大部分都很开心，却也还是有些人不开心的。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罗大姐重新上台后，重点照顾的“爱将”。
比如罗大姐的那个老乡，还有几个新来的女工。
这些新来的女工，在罗大姐手下，经常能加班到十点半。
其中一个叫作秦芳的女孩，靠着加班，工资竟然比邱志伟还高。
不过邱志伟上台的那天晚上，这个叫秦芳的女工，好日子就到头了，她没能再加班，而跟她一样没有班加的，都是原先被罗大姐看中的人。
二姐和三妹很庆幸她们是跟着周波的，几次洗牌都没能让她们遭殃。
但是这件事过后，二姐的嘴巴严了不少。
周波想从她嘴里得知消息，变得困难了许多。
二姐不傻，罗大姐这次下台，跟她脱不了干系。
而虽然下台了，但是罗大姐在油漆组仍然是组长，而油漆组就在三轴门口，离裁布间那可是相当的近。
二姐觉得罗大姐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因此她选择了“闭嘴”，希望不要再惹事端。
周波不是一个好事的人，他不会去过分追究与他无关的事情，所以二姐这个大嘴巴一闭上，他的消息就有些闭塞了。
当天晚上周波回去时，因为嘴馋，就去买了些卤味来吃。
鸡翅尖配泡面，味道倒也还行。
只是衣服被弄脏了，周波一时找不到能换的。
“衣服太少了，一月也快到月底了，农历年就要来了，找个去买件新衣服吧。”周波这样想着。
然后一月的最后一天，周波没去加班，选择了去鸿星尔克买衣服。
进店后，周波挑了一圈，除了一个女顾客，没什么能让他特别中意的。
周波觉得他应该回家了。
“我觉得这件不错。”店员对那个女顾客说。
那女顾客犹豫了一下，说她试试看。
于是那女顾客就走进了换衣间。
周波看了一下，随后他觉得来都来了，不买好像也不太好，于是他就拿了一件，和刚才那个女顾客拿进去试穿的衣服，相似款式的衣服进去试穿了。
身为男人，周波不管是脱衣服还是穿衣服，速度都是比较快的。
于是他便先出来了。
“这件可以啊。”周波看着镜子中的他说道。
而这时那个女顾客也出来了。
周波连忙让开了位置。
而这时那个店员也来到了那女顾客的后面。
刚开始时，那女店员的推销语还是挺正常的，但是那女顾客迟迟不作决定，于是有些词穷的她随后就说了一句表示她和周波穿起来挺配的话语。
周波听完就赶紧躲进了换衣间里，出来后，周波就让那店员把那件衣服包了起来。
那店员见周波要买单，便抛下那个女顾客去柜台结账。
不久后，拿了一件同款式但包装得比较好的衣服的周波就用微信付了钱，买下了那件衣服。
随后他就在那个女店员的客套话中，拿着那件衣服离开了。
而当周波骑上他停在店门口的那辆电瓶车时，他用眼睛余光看到了那个女顾客拿着刚才那件衣服走向柜台去买单的场景。
“竟然买了呀。”周波轻喃出声，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周波原本以为那女顾客会因为他买了那件衣服而不想买那件同款式的衣服的，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不“避嫌”。
感觉将来能和那个女顾客穿上情侣装的周波，随后就笑着回去了。
而欢喜过头厄就来。
隔天，二月的第一天，生管老大召集了所有小船的人去开会。
会上，生管老大首先说了一个坏消息：
“国外是不过春节的，客户那边要求我们按合同走，准时交付货物。所以这次春节，我们必须赶工，不然就会耽误到交货日期。”
听到春节要赶工，很多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就问生管老大，不来行不行。
“你想来，也不一定能来！客户说了，他也明白大家对过年的心情，所以这次赶工，工资加客户拿出来的奖金，你们一天最高能领到八九百！！”生管老大说道，“当然了这钱也不是好拿的，从五号开始，你就必须一直做到月底，并且不能请假！一天都不行！！具体有关春节赶工的事情，明天你们各部门的老大会找你们分别开会，现在各自回你们部门，好好考虑清楚，到底想不想来赶工。就这样了，散会！”
生管老大说完这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而他走之后，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
周波没有和人讨论。
哪怕一天一千，他也不来，因为过年陪家人，远不止这个价。
第二百章 年味
二月五日，周波和那个能干的胖子完成了交接工作。
在交接签字的那一刻，周波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厂有他没他都一样。
他所掌握的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随便找个人，学习一下，那个人也能上手。
因为意识到了这点，当天下午，离开裁布间时，周波心里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但是他能隐隐感觉到他这次离开后，再回来时，一些情况可能就会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隐隐感觉到了这点，但是周波已经做出了决定，所以他甩了甩头就把这种想法给抛到了脑后。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带着这样的想法，周波回家了。
一夜纵.欲过后，隔天，也就是农历二十八日，周波就开始放他的春节长假了。
今年刚好是没有大年三十的，所以明天农历二十九日就是农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那么这最后一天该怎么度过呢？
周波选择了码字。
对于网络写手来说，没有放假的概念。
选择了自由，也就选择了背负自由的枷锁。
周波码字到了十一点半左右才在周凛的哭声中停止了码字。
原本周波是打算通宵的，但是随着新年的临近，在这农村地方的有些人，已经慢慢按捺不住，他们“纵火”的欲望了。
而烟火升天，小孩就难以入眠。
临近十二点时，大伙儿不约而同开始了集火。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把周凛吓得更惨了，她哇哇哇地大哭不止。
而随后，到了十二点时，周文在院子里放的那串鞭炮，更是把小周凛吓尿了。
这是个有味道的夜晚。
对于生活在农村的周波来说，每年的大年初一，他都是在，这种能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样的烟火中度过的。
这样的印象陪伴着周波走过了二十多年。
现在初生不久的周凛也接受了年味的洗礼。
虽然她不一定能记得在这天晚上，她被鞭炮声给吓尿的事情。
但是将来她长大时，周波会告诉她的。
只是希望那个时候，周凛不会以为他是在吹牛逼就好了。
毕竟，整个村，不，应该是连同附近几个镇，都一起在同一时间燃放烟花爆竹的盛景，在有些地方已经看不到了。
十二点半左右，零星的烟花也冷了。
蔡嬅安抚完周凛入睡后不久，就对想要离开的周波敞开了她的心扉。
新年第一炮，周波打得很爽。
事毕，周波和蔡嬅一起去洗澡。
两人边洗澡，边说起了之前他们刚结婚时，连上个厕所都得关门的事情。
和那时相比，两人都开放了很多。
洗完澡后，蔡嬅让周波今晚留下来，陪她们母子睡一觉。
周波答应了。
然而这一晚，他睡得不是很好。
周波睡得不好，和周凛并没有关系。
周凛哭闹完后，睡得挺香的。
周波睡得不好，主要是蔡嬅一直想往他怀里钻。
蔡嬅对他是很依赖的。
然而，周波并不习惯被人依赖。
尤其是被蔡嬅依赖。
因为，即便是现在，周波也还是觉得他配不上蔡嬅。
即便现在蔡嬅已经帮他生了孩子，但是周波之前对蔡嬅的执念太深，导致了他现在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一个人越是想得到什么，在得到后就越是会因为之前的执念被满足，而不满地继续坚持着那执念。
如果周波是一个小球，那么他的运动轨迹是这样的：
首先，他因为想和蔡嬅睡觉，所以他会朝着蔡嬅靠近。
一番波折后，他和蔡嬅睡到了一起。
但是因为他之前冲得过猛，所以他就有些停不下来了。
于是他就睡到了隔壁去。
隔天，大年初一。
蔡嬅醒来时没发现周波。
她穿着睡衣去客房找周波时，周波正在码字。
周波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蔡嬅后，他赶忙关掉了文档。
蔡嬅随后先是明知故问地问周波在干嘛。
周波回答说他在写小说。
“大年初一还在工作的话，会忙碌一整年的。”蔡嬅对周波说，“你还是别写了。”
“嗯。”周波应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过来写字的？”蔡嬅随后问道。
“四点五十几分吧。”周波想了一下回答道。
“那么早！？”蔡嬅有些惊讶。
“刚好起来上厕所。”周波解释道。
“上完你也可以继续睡觉啊？”蔡嬅反问。
“额……”周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睡？”蔡嬅反问。
周波立马摇头。
“那是为什么？”蔡嬅问。
“我说是牛顿让我过来的你信吗？”周波问蔡嬅道。
蔡嬅直接给了周波一个白眼，然后听到卧室好像有动静的她就回卧室去了。
而蔡嬅走后，周波突然意识到，他这个春节恐怕会不太好过。
这样想完，周波就下楼吃饭。
虽然是大年初一，人不能太忙，但是周波下楼时，还是看见周伦在干活。
一个人忙碌惯了，让她停下来休息，她也停不下来。
不过因为周伦的忙碌，周波和看电视的周文才有粥可喝。
吃完东西后，周波无事可干。
如果是平时，他会去写字，但是刚才蔡嬅已经批评过他了，周波于是不敢去写。
之前周凛还未出生时，周波和蔡嬅还有二老还可以打麻将。
但是现在不行了，蔡嬅有孩子要照顾。
周波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什么来，于是他只能上楼去，躺在客房床上玩手机。
放假也挺无聊的。
周波这样想着，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他的决定了。
然而让周波更后悔的事情还在后面。
人呢，是一种喜欢折腾的生物。
平时忙着赚钱还好，一旦有空就会想惹事。
而且这样的事情，很多都是没事找事。
所以，很多家庭平时老公有在上班时，一家人还挺和谐的。
但是逢年过节，丈夫想休息了，但是老婆不愿意放弃难得的机会，两人就会发生摩擦，进而发生争吵，甚至是鸡犬不宁。
这不，周波和蔡嬅就为了大年初一要不要去吃牛排而吵了起来。
周波是不想出门的，因为他兜里钱不是很多。
蔡嬅却是想的，因为她觉得假期时间宝贵。
两人吵了一架，最后，从来没赢过的周波输了。
唉，女人……
第二百零一章 周凛与麻将
虽然蔡嬅赢了周波，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夺取到了完全的胜利。
在蔡嬅的面前还有一个需要她去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周凛，周凛现在还小，之前蔡嬅和周波出门去看电影时，周凛是被蔡嬅托付给周伦照顾的。
但是周伦和周文今天有事要出门，而蔡嬅又不想劳烦她家里人，所以蔡嬅如果要去吃牛排的的话，就只能带上周凛。
大年初一，天气还是很冷的，带着周凛出门还有不太好的，周伦临走前，曾对蔡嬅说过别去为好。
但是蔡嬅最后还是决定带周凛一起去了。
因为蔡嬅的坚持，周凛第一次出了远门。
原本周波是打算速战速决去吃完牛排就回来的，但是下车后，当蔡嬅路过一家麻将馆时，被她抱在胸前的周凛，却突然激动了起来。
刚开始，两人还没搞懂听着麻将声长大的小周凛是想干嘛，不过随后，两人就知道了。
而当蔡嬅抱着周凛落座的时候，另外三个大爷大娘们也没有意识到危险。
十来分钟后，因为差一块就会赚到省内法律规定额度的上限，蔡嬅就被“好心”的大爷大娘们请了出来。
在一旁，用模拟器玩怪物猎人p3的周波，连一头彩鸟都没打死呢，蔡嬅就已经完事了，他心想蔡嬅这输得也太快了吧。
结果，当天那顿牛排，由周小朋友买单。
回去的车上，周波时不时会看着周凛，甚至会伸手去碰一碰她那没什么头发的头。
周波没有收到系统提示，但是周波觉得刚才的事情，绝对是系统在搞怪。
如果不是的话，他愿意直播日蔡嬅。
毕竟，连续自摸绿一色这种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事情，怎么想都不正常。
不过，周波虽然高度怀疑事情与系统有关，但是他并没有对蔡嬅说。
“如果将来我没工作了，带着这小屁孩去打几圈，应该也能勉强糊口了。”周波很没志气地这样想着。
而他刚这样想完，就听到周凛发出了bbb的声音。
周波被周凛的声音所吸引，便看向了她，然后周波就看到小周凛伸手指着他，然后bb叫的样子。
周波不知道周凛还表达什么，但他刚才才想着急用周凛去赚钱，所以他有些心虚。
“这瓜娃子，不是想骂我傻逼吧？”周波这样想着。
然而，其实周凛只是想对周波说“吹牛逼”而已。
不过她还太小了，变异的系统也不怎么给力，因此一阵bb之后，她就直接睡着了。
小孩坐车坐到睡着是很常见的事情，蔡嬅起初也没有理会。
然后回到家后，周凛却一直睡到了很晚，才被周波摇醒起来喝奶。
周波没有奶，周凛喝的自然是蔡嬅的。
而为什么蔡嬅不亲自把周凛给摇醒呢？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周波这个当爸爸的，适合干这种“坏”事。
在绝大多数人的家庭里面，在小孩面前，扮演黑脸的通常都是孩子的爸爸。
因为孩子长年受母亲照顾，心里对于母亲自然是有所依恋的，在她的眼中，妈妈自然就是好人，而好人干的自然就是好事。
那么坏事怎么办呢？坏事自然是爸爸干的，所以他就是坏人。
不过周凛被摇醒后，并没有哭，而是喝完奶后就继续睡。
因为担心周凛睡的时间太久，可能是有什么问题，随后蔡嬅还惊动了周伦。
周伦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她脑子比较冷静，她让蔡嬅去问她在医院工作的舅妈。
蔡嬅她舅妈问清楚周凛的情况后，认为可能是周凛头一次出门，过度兴奋。
但她也不排除其他原因，因此她建议蔡嬅多观察一下，如果明天周凛还是嗜睡，可以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波在一旁听完了蔡嬅她舅妈的话，心里却突然想到了周凛嗜睡的一个原因。
周凛路过麻将馆时，奇怪的表现，以及随后在麻将馆内让蔡嬅大杀四方，周波觉得这应该是系统的锅。
而根据周波对那个坑爹系统的了解，它肯定不会只让周凛受益。
周凛的嗜睡，很有可能就是系统造成的。
“看来靠周凛赚钱的计划还是不太靠谱的啊。”周波这样想着。
小哀同学：自家孩子生病，第一时间担心不能用孩子赚钱，你牛逼！
周波当然牛逼。
不过那牛逼是吹的。
隔天，大年初二，周波和蔡嬅，一个带着礼物，一个抱着醒来后就bb叫的周凛，去了蔡嬅家。
来到蔡嬅家后，周波就把礼物放到了蔡嬅家里的饭桌上。
然后，周波就对他老丈人吹起了他带来的这些脑白金的好处。
额，好吧，周波带的礼物不是脑白金，只是一套保健品。
蔡嬅的老爸对于周波带了什么过来，并不在意。
相比这个他更喜欢逗周凛。
蔡嬅老妈也是一样。
对于两人来说，蔡嬅出嫁后，家里就变得很冷清。
今年过年，身为护士的蔡圭要值班还不能回来，而蔡沐则还要过几天才会带着他老婆回村。
蔡嬅虽然嫁的近，但是终究是泼出去的水，二老也不好意思让她一直回来。
因为这些原因，蔡嬅这次带着周凛回家，二老是相当开心的。
至于周波嘛，来不来其实没什么差别。
当初要不然蔡嬅死活要嫁给周波，周凛应该就不会出生。
二老倒也不是认为周波混得不好，看不起他什么的。
只是这年头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家里的孩子幸福呢。
别的就不说了，就说车子吧。
蔡嬅老爸其实说了好几次了，只要周波把驾照拿到手，他就送他一辆车。
但是周波怎么做的呢？
他什么都没做。
感觉电瓶车也挺好用的周波甚至还建议蔡嬅自己去学车，然后再拿她们存在银行的那些钱去买车。
蔡嬅当时怀孕了，现在则还要照顾宝宝，她哪里会去学什么车，于是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了。
而很多事情，拖着拖着就没了。
不过，这次蔡嬅回娘家，蔡嬅老爸又提起了这茬事儿。
然而面对蔡嬅老爸的好意，周波只是呵呵笑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承诺。
不到最后时刻，周波是不会忘记领袖的教诲的。
毕竟，打工和电瓶车更配嘛。
第二百零二章 故地重游
隔天，小学有篮球比赛。
趁着周凛在睡午觉，周波便开着电瓶车，载着蔡嬅一起去看了。
因为周伦就睡在周凛旁边，所以蔡嬅出门时没有太多的顾虑。
两人到小学时，比赛已经开打了。
不过，对此两人都没怎么在意。
他们不是来看比赛的，他们只是想旧地重游而已。
之前周波和蔡嬅曾一起去过中学，两人还在综合楼前的挡风墙前一起看了那句“王金发我是你爸”。
而这次，两人则是在乒乓球台侧边发现了一句“郭达去死”。
周波看到这句话后，有些哭笑不得。
他感觉这里面应该有故事。
不过他离开江湖已经多年，想揭开这种陈年往事的真相，难度很大。
周波从来都不是那种会迎难而上的人，于是他很快就失去了对这桩悬案的探究之心。
和蔡嬅在曾经待过的小学一起走了一圈，周波开始怀念起他当代课老师的生活。
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日子挺惬意的。
当然了，周波也就是想想而已。
从学校出来之后，周波就已经做好了漂泊流浪的准备。
他这一生最希望的是平静安稳，但是上天让他颠沛流离，他也只能受着。
逛完一圈后，两人去看了一下篮球比赛。
此时，这场比赛已经临近上半场尾声。
主队郭任村代表队目前占据着上风，大家都很开心。
但是就在周波到场后风云突变！
客队一个身穿24号球衣的家伙上场了，而那人一上场就把整个局势给逆转了。
到了上半场结束，双方刚好打平。
周波本来对比赛没有什么兴趣的，但这下子他却来了兴致。
然而蔡嬅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蔡嬅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见是周伦打来的，便大概猜到周凛应该是醒了。
“喂，妈妈，宝宝醒了吗？”蔡嬅接起周伦打来的电话后，便问周伦道。
“她醒了，一醒来看不到你就哭，我给她喂奶粉，帮她换纸尿裤，她还是在闹，应该是在想你了，你要回来了吗？”周伦一边拍着周凛的背，安抚着她，一边对蔡嬅说道。
“要的，我现在就回去。”蔡嬅听完周伦的话后，立即回答道。
“那好…别哭哦，别哭，啊宝宝啊，别哭哦，妈妈马上就回来了，别哭哦……”周伦说完就又哄起了宝宝。
蔡嬅随后赶紧挂断了电话，然后她就对周波说了周凛醒来后找不到她，所以在哭的事情。
蔡嬅原本是想让周波载她回去的，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想看球赛的周波竟然把电瓶车的钥匙拿给她，让她先回去。
蔡嬅没想到在周波心里，看比赛竟然会比回家看小宝宝重要，她有些生气，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她生气的时候，于是她就拿了钥匙，骑上她的电瓶车，回去了。
而蔡嬅走后不久，下半场的比赛就开打了。
客队那个24号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上场。
因此主队在下半场一开始又掌握了优势。
而就在大家为主队的领先而欢呼时，周波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出乎周波的预料。
第四节还剩五分钟的时候，那个24号重新上场，然后他就以他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最终客队以2分之差，战胜了主队。
当比赛的结果出来后，那个24号一下子就成为了万众之敌。
但是他毫不在乎。
他就这样在众人的敌视中，离开了球场。
而在家里通过郭任村女人群里的直播，看完这场比赛的海伦，随后眼神就有些迷离了。
当然了，对于这些东西，周波依然是不知道的。
比赛结束后，周波步行回家。
半路，周波发给蔡嬅，问她有没有空来接他。
蔡嬅的回答很干脆，她说她就算有空也不会去接他。
周波听完后感觉他晚上有事要干了。
有些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然而周波却没有想到，蔡嬅不来接他的原因。
很多事情我们有错在先，最后却要怪到别人头上。
这样的缺点，在国人身上挺常见的。
马老先生曾就这种坏毛病进行过一番研究，他认为国人之所以会习惯性地推卸责任，原因可能和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有关。
比方说，有个小孩自己调皮，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她就哭个不停。
这时她奶奶见了，就会对那把无辜的椅子说：她奶奶.个腿，老娘打死你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都是你的错，你害我家孩子摔倒了。
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的，于是大伙儿从小就养成了遇事先推卸责任的习惯。
周波小时候接受的也是这种教育，因此他晚上就在办事时，把蔡嬅的屁股打得和红石蟹一样红。
这让隔天，蔡嬅给周凛洗澡时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给小孩洗澡，可是一个大工程。
周波早上改文时，原以为改文的工作量应该算是很大了，但是他没想到下午他应蔡嬅的要求，过去帮周凛洗澡时，工作量竟然更大！
首先是前期准备工作。
要准备的工具有清洗干净的大浴盆，用来支撑的泡沫浮垫板，测量水温的水温计，负责保暖的加热器，要替换的加热的衣服，预先加热的大毛巾，宝宝专用的沐浴乳。
接着是洗澡环节，注意事项也是很多，比如不能开浴霸，因为浴霸上的暖灯会对孩子的眼睛造成一定的伤害，又比如要注意托住孩子的头，不让他的耳朵或者眼睛进水，还有因为孩子的肌肤比较娇嫩，清洗时要注意力度……
说是去帮忙，但是其实根本就帮不上忙的周波，光是在一旁看着，蔡嬅和周伦帮周凛洗澡，就觉得头皮发麻。
此时的周凛才刚出生，身材很瘦小，周波觉得她就像是一只被人清洗着准备下过锅的青蛙。
她，可怜，弱小，又无助。
拿着手机的周波那时真想说，要不就别洗了。
然而，不洗澡也不行，因为一些东西不清洗的话，周凛的皮肤就会出现问题。
半个小时后，周凛终于洗好了澡，然后被包成小了粽子的她，就躺在了她的小被毯里，对周波这个刚才她在洗澡时，还在旁边拍她照片的男人说了一句惊天之语：
ni~niu~b……
第二百零三章 放炮
大年初四是诸神由天界重临人间之时，有“送神早，接神迟“之说，意思是送神要一大清早就开始，而接神放在下午也未迟。
因此给周凛洗完澡后，周伦才准备好要去接神。
而隔天，正月初五，周伦则一大早就起来迎财神。
财神即五路神，所谓五路，指东西南北中，意为出门五路，皆可得财。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初五迎财神都要比初六送穷鬼隆重。
毕竟大家都爱财。
新的一年刚开始，大家都盼望着能好兆头。
而初五这天下午，蔡嬅的弟弟蔡沐也终于回来了。
蔡沐和他女朋友随后拜访了周波家，他们还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其中最令小周凛感兴趣的东西是那几盒卤得黑亮油香的周黑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都姓周，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周凛在看见周波吃完被辣得半死的样子后，就一直bbb个没完，一副她也想吃的样子。
对此，蔡嬅自然是不可能让周凛去吃的的。
“宝宝乖哦，那东西辣辣的，不可以吃哦，妈妈给你吃啊料料，来……”蔡嬅说完就抱着周凛进了卧室给她喂奶。
然后当天晚上，周波也吃了啊料料。
隔天初六，当清晨的阳光穿透海雾照亮客房时，周波睁开了眼睛。
梳洗完后，周波下了楼。
来到大厅时，周波看见周伦正在厨房忙碌。
今天初六，但周伦不是在送穷鬼，她是在准备给周波的爷爷做祭。
周波的爷爷是在过年期间自然过世的。
对于很多老人来说，年关都是一道坎，一道难过的大坎。
而类似周波爷爷这样无病无痛地走的，其实也算是幸运的了。
更多的人是在病痛中离开，或者是突遭不幸的。
据近几年来的数据统计，春节期间，平均每天因交通事故受伤的人数，比平时上升4.19%，平均每天因交通事故导致24小时内死亡的人数比平时上升12.57%。
也就是说很多人是在过年这种大喜庆的日子中离世的。
本来的好事变成了坏事，上天这样做法实在是无情。
但其实不仅是人，对于许多动植物来说，冬天也是难熬的。
只不过在这种难熬的氛围中，人类把过冬当成了过年，也算是在苦中作乐吧。
不然又能怎样呢？
虽然是在帮爷爷做祭，但是爷爷去世已久，生前没没太疼周文和周伦，所以气氛没有半点压抑。
蔡嬅还夸奖周伦说，她今天煮的东西挺好吃的。
至于周波则不愿意浪费那几盒周黑鸭，他不怕死地拿它们去配饭，结果自然是被辣得直接变成了真红眼.周波！
看到周波这样，蔡嬅和周伦都让他不要再吃了。
但是在一旁的周凛却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只不过，周凛的声音被周波他们给无视了。
此时的周凛还太小，离她给周波“吹牛逼”的日子，还很远。
她只是叫了几声，眼皮子就有些沉重，然后她就又睡了起来。
有时候也挺羡慕小孩子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天塌了有父母顶着，真好。
然而人总不能一辈子都像个小孩子。
吃过饭后，周波去客房码字。
外面有个小孩一直在玩窜天猴。
原本周波还是能忍住的，他觉得那小孩玩一阵也就结束了。
但是那个玩窜天猴的小孩身上却好像是有王之财宝似的，竟然玩个不停。
并且，其中一个窜天猴还炸到了周波客房的窗户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波立马就爆发了，他拿着键盘就跳下楼去，一招力劈华山，直接把那小孩子送去了人生终点站。
额，好吧，周波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站起身来打开了窗户，然后用一种生气的眼神看向了那个在放窜天猴的小孩。
那个小孩正准备着要放窜天猴呢，突然看到周波打开窗户看着他，顿时愣在了原地。
此时的周波，岁数整整是他的两倍有余。那小孩只是被周波看着，就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他现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然后见周波没有开口骂他便赶紧转身逃跑，那速度犹如一只脱缰的野狗。
周波本来很生气，但是看着那小孩逃跑的样子，周波忍不住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起码有十多年了。
当时的周波和那个小孩差不多大，也很喜欢在过年期间玩炮。
平时，大人们是不会让小孩玩炮的，但是在过年期间，玩这种刺激的活动，大人们却不会反对。
周波当时在上交完大额红包后，剩下的钱基本上都用在了买炮上面。
一砸就爆的摔炮，需要摩擦起火，会延时爆炸的火柴炮，能原地旋转的螺旋炮，能上天的窜天猴……
各种各样的炮，周波都玩过，而且玩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其中，周波玩得最溜的还是火柴炮。
这种只有火柴大小的鞭炮，单根威力一般，但是成捆的话，威力十分惊人。
周波用它炸过很多东西：破碗，蚯蚓，尿桶，牛粪……
而最令周波印象深刻的是，周波还曾用它炸死过一个“人”。
那件事情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了，周波也还是记得。
当时周波还住在老家，在他们家不远的地方，住着一对从北方来的，年轻的小夫妻。
这对小夫妻是在卖早餐的，男的负责揉面等粗重的工作，女的则负责叫卖收钱找钱。
日子虽然不算红火，但是这对小夫妻很是恩爱。
过年期间没什么生意，他们把门一关，就在租来的小破房子里造起人来。
而就在两人大战时，周波把一把火柴炮从窗口扔了进去。
砰砰砰的爆炸声随后把那个男的直接吓萎了。
随后那个男人，提上裤子，光着上半身，顶着呼呼的海风，追杀了周波半条街。
最后因为周波机灵地躲入了女厕所才逃过了一劫。
当时周波还以为他会被那人给杀死，小心脏那个跳的啊。
对于死亡的恐惧完全占据当时的他的心头——现在想想，刚才那个逃跑的少年，心里的恐惧应该也是爆棚的。
从那个逃跑的少年的身上，周波看到了，他回不去的荒唐的青春。
这人啊，活着活着，就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第二百零四章 情人节大降温去田里帮忙拔葱有感
吓跑了那少年后，周波继续码字。
然而码了一会儿，周波就码不下去了。
随着码的字数不断的变多，卡文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但是和之前那种有大纲指引，但是因为笔力不够而无法动笔的卡文不同，这次周波遇到的问题更严重——他快没大纲可指引了。
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是之前周波在写作之初没有规划好，并且在之前的一个，目前还未发布的章节中，他用了春秋笔法，让时间线一下子跳到了四五年后。
这段跳跃的时间，让周波可写的内容被压缩了很多。
周波在电脑桌前思考了很久，最后他决定把那个章节给删掉，重新写作。
而那个章节后的那段周波改了半天的存稿，周波也决定把它们全部封存。
做出决定后，念头通畅的周波的就开始干活。
不得不说，这人只要想通了，世界也就变大了。
删掉那个章节后，周波重写时，码字速度飞快，没过多久就码完了一章。
他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不过那些废稿，周波也没把它们彻底删除。
他想着留着也许将来还有用。
周波码完字后不久，周伦就发微信语音让他下去吃饭了。
傍晚，由于爷爷的保佑，周波吃了顿好的。
而因为那些香酥排骨，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晚上十点多时，周波忍不住就拿着它们去煮了碗排骨泡面。
那味道简直不要太好吃。
然而就在周波正吃着东西，边看着美食视频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于是乎，周波就拿起手机，点进qq看了起来。
给周波发信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才少女。
天才少女问周波在不在。
周波一边用汤匙喝着排骨泡面汤，一边单手打字回了一个“在”。
“老师，我创建了一个有关麻将的公众号，你能帮我拉人吗？”天才少女直截了当地问周波道。
周波没想到天才少女竟然会找他帮忙。
他的人脉说实在的还没有天才少女多。而且一个小学生创建一个有关麻将的公众号，她以为他是天才麻将少女吗？
这种画风不对的公众号，周波这个曾经的代课老师自然是不会出手帮忙的，帮了的话，后患无穷。
而周波刚想回复说她这是在做梦时，突然手一滑，随后他的手机就掉进了碗里。
好了，排骨泡面变成了排骨手机泡面。
周波连忙把手机拿了出来，然后用卫生纸擦干。
接着周波又去拿了吹风机想把进水的手机吹干。
此时的周波并不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他傻傻地去做了。
做完了，周波还把手机放进了大米袋子里。
然后，隔天西洋情人节的早上，周波一觉醒来，下楼去大米袋子里拿手机，一番试验后，周波悲催第发现，他的手机彻底坏了，连开机都开不了。
周波的心情顿时糟糕到了极点。
他甚至因此怪起了天才少女来。
然而再怎么责怪别人，周波的手机也不会变好。
他随后就想去找人修理手机。
然而刚出门，周波就被一阵大冷风给吹得直打哆嗦。
周波于是回家去穿狗龙套，额，我是说羽绒服。
穿好衣服后，周波在出门前又看了一眼天气预报。
随后他就发现，这股从北方来的强冷空气竟然让气温一下子暴降了14度！
这简直是要命啊这是！
周波顿时就有些不想出门了。
而在这时，周波突然想起了，之前他的好友梁杰曾告诉过他的那句“修不如买”的话。
周波于是就更犹豫了。
周波的这部手机是千元机中最便宜的那种安卓机型，拿去修理的话，的确不如加点钱去买部新的。
想到这里，周波便叹了长长地一口气，然后化悲愤为食欲去了。
然而，周波刚吃完早餐，更悲催的消息来了。
蔡嬅要他去帮她妈妈收葱。
周波不想去。
外面天那么冷，他手机也坏了，心情不好。
然而蔡嬅都想背着周凛去帮忙了，周波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骑上电瓶车，载着蔡嬅去田里。
至于小周凛，周伦舍不得让她跟着蔡嬅一起去拔葱，便开口说她会照顾她了。
原本，周波也是“可以”留下来照顾周凛的，但是他不会照顾周凛，于是两人便只能麻烦周伦了。
迎着冷风，周波开着电瓶车，载着拿着工具的蔡嬅，然后根据蔡嬅老妈的“电话导航”，终于来到了蔡嬅老妈种葱的那块地里。
郭任村的田地，近几年因为发展的问题，被村里征用了不少。
根据蔡嬅所说，蔡嬅老妈种葱的地原本很大，但是现在只剩下小小的一块了。
而看到要拔的葱不多后，周波的脸色也就阴转晴。
其实，蔡嬅老妈之所以叫蔡嬅过来帮忙，目的并不是想为难她，主要她是怕这阵强冷空气把葱给冻坏了，她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蔡嬅把它们全部拔回家。
至于她自己为什么不拔，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相比那一小块葱地，蔡嬅老妈今天要抢收的面积，简直不要太大。
而来到葱地后不久，周波就停下了车。
蔡嬅随后就从车上下来，接着她就拿出棉线手套和桶准备去拔葱。
周波看到这一幕连忙阻止了她。
“我来就好，你骑着电瓶车回去吧。”周波难得的温柔了一把。
“你这话要是在家里说的话，那该有多好？来都来了，就开干吧，天气这么冷，两个人干也能早点收工。”蔡嬅说完这话就把另外一个桶和手套扔给了周波。
周波伸手接过，然后他看着蔡嬅走向田里的背影，突然有了写日记的冲动。
说实在的，在今天这个有些特殊的日子之前，周波从来没想过蔡嬅会和他一起来到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更没想到，蔡嬅会比他还积极。
虽然已经在打工了，但是在周波心里，他还是一直以文化人自居。
而蔡嬅，好歹也是本科毕业的大学生，如今竟然干起了农活。
周波进而想到了不久前，放弃开挖掘机，转职成为“农民”的林泉。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第二百零五章 旧手机
和蔡嬅一起拔葱，对周波来说，并不能算是很好的体验。
原因很简单，蔡嬅每次弯腰，都会令周波有想要野.合的冲动。
虽然是冬天，蔡嬅穿得很厚，但是她的资本摆在那里，即便是再厚的衣服，也能显出她的身段。
不过，因为地不是很大，加上拔葱和割韭菜不同，不用考虑那么多，拔就完事了，所以周波他们拔得倒是挺快的。
拔完葱后，周波的额头上虽然没有沁出细细的汗水，但是他的上衣却已经有些湿了。
而累得有些腰酸背痛的蔡嬅随后也伸展了一下她的腰肢。
两人都有些累，但是看着满满两大桶葱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其实如果能确定劳有所得，大部分人都是愿意努力的。
但是生活中的有些事情，往往你努力后也不能看见它的改变。
你就只能像个盲人一样，在仿佛无止境的黑夜中，朝着远方那虚无缥缈的灯火，缓缓独行。
两人随后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后周波就载着蔡嬅和那两大桶葱去了蔡嬅家里。
来到蔡嬅家里后，原本周波是打算把两桶葱放下后就走的。
但是蔡嬅却很不客气地把一桶葱提在了她的手上。
周波看见后就对蔡嬅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妈妈种得那么辛苦，你也好意思拿？”
“来之前她说我们拔多少，就给我们多少，我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再说了，我弟那人，听说要拔葱，就和他老婆一起去了市里找同学玩，我妹更是听完就不回来了，我这已经算是很孝顺了。”蔡嬅笑着说道。
“那这么说，你还真是你妈的贴心小棉袄了？”周波讽刺道。
“那是。”蔡嬅笑着回了一句。
随后她就拿着桶，回到了周波家里。
到家后，蔡嬅就让周伦有空去买些海蛎过来，做海蛎炸给她们吃。
周伦看着蔡嬅手上那一大桶葱，就对蔡嬅说，她妈妈种得挺辛苦的，她拿了葱，就要给钱。
蔡嬅连说不用。
周伦于是说，葱那么多，他们就算吃上一个礼拜，也吃不完。
蔡嬅说：“现在天气这么冷，葱放久点没事，而且如果葱放不下了，熬葱油也挺好的。”
周伦听完没再多和蔡嬅说什么，她只是吩咐周波，她拿些猪肉过去给蔡嬅她们。
蔡嬅虽然一再说不用，但是周波还是拿着块猪肉过去了。
礼尚往来，人情才会长久。
而说到往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周波的手机坏了之后，便下单在网上买了一部新手机。
而在那部新手机到来之前，周波只能拿他之前用的旧手机先顶着。
那部旧手机是周波之前用的，而当周波再次用它时，里面存储的一些旧文件，顿时令周波感慨万分。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周波看着那些曾陪他度过漫漫长夜的手机，随后突然起了怀旧的心思。
于是周波一阵翻箱倒柜，把他以前的手机都找了出来。
周波的第一部手机，是诺基亚5200，这手机是他在读大学时买的，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这部手机依然能够使用，质量那真的是杠杠的。
不过，这部手机里面存储的文件不多，只有几张模糊的图片。
这些图片里都没有人，教室，健身器材，蓝天……
周波的大学生活没有过多的颜色。
随后周波用的是一部HTC的g13，这手机是周波大学毕业后，去代课前买的。
里面存储的东西就比较多了，有励志书籍，也有一些声色音频和小电影。
在这个阶段，迷茫和徘徊是周波生活的主旋律。
后来，他去开会时遇见那个女体育老师，她说这手机真小，周波便换成了红米2a，也就是现在周波在用的这部旧手机。
这手机里面的文件挺多的，而那些文件里，最让周波意外的是，那个女体育老师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周波在开会时拍的。
当时根据学校规定，去开会就要拍照。
周波于是随手拍了一张，结果他就拍到了那个女体育老师。
之前，和蔡嬅去公园玩时，周波也曾无意间拍到了那个女体育老师。
但和那次不同，这张照片是正面照。
周波当时一直留着，没把它删掉。
至于现在嘛……
你猜吧。
两天后，周波的新手机终于到了，喜新厌旧的周波很开心，就拿着它开始测试。
而在测试新手机的录像功能时，周波无意间录下了周凛翻身的视频。
这让他惊讶不已。
原本只会抬头看人的周凛，现在竟然会翻身了。
【宝宝长大了】。
周波的心里顿时被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给包裹住了。
他愣在原地，没在继续测试新手机。
而就在周波惊讶的时候，顺利翻过身来的周凛却对着他咿咿呀呀地说道：
“niu~b，niu~b，niu~b！”
“行行行，你牛逼。”看着抬头看着他，似乎是想得到他吹捧的周凛，周波有些哭笑不得。
他有些搞不懂周凛为什么老是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他之前胎教时所造的孽啊。
正是因为周波之前对还在娘胎里的周凛一直吹牛逼，所以一直被那坑人的鸟系统暗示的周凛，小小年纪就已经被灌输了“她长大后，一定要当一个很会吹牛逼的女孩子”的想法。
只不过，后来事情出了一点问题，所以现在的周凛，她想成为很会吹牛逼的女孩子的愿望有些难以实现了——因为拥有系统之力的她，所吹出的牛逼，那可是真有可能实现的。
得到了周波的夸奖后，周凛乐开了花，她直接“开了大”。
作为一名不合格奶爸，闻到气味的周波随后马上叫来了蔡嬅。
蔡嬅随后就开始帮周凛清理。
周波在一旁看着帮周凛把屎把尿的蔡嬅，又想起之前的那张照片。
他的心里有些发堵。
周波随后就离开了卧室，他走到了客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几分钟后，周波拿起新手机，把他刚才拍摄的视频上传到了qq空间。
然后，当天晚上，周波就对着他的两个qq空间，来了一波大清洗。
至于，天才少女说的那个公众号的事情，周波则把它忘到了爪哇国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甜五香卷
周波的长假还在继续，他和那个能干的胖子签的交接单，其有效期会一直持续到元宵节。
当初签名时，周波还挺潇洒的，毕竟元宵节后才去上班，那可是学生党们才能享受到的福利，他一个打工的，能享受这么长的假期，实在是难得。
然而，在家待久了，看着微信里的钱一点一点滴地减少，周波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人过年没回家，但赚得盆满钵满，而有人回家过年，现在却闲得发慌。
其实如果折中一下，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好的，但是厂里并没有这么做。
这其实挺不厚道的，但是这就是企业的本质。
而就在周波闲得只能一直码字时，这天晚上，事情终于来了。
周波小舅舅的大儿子阿勇，过年后打算开个烧烤摊，他于是请了很多人去尝尝他的手艺，周波于是就被请去了。
原本，周波是想带蔡嬅一起去的，但是蔡嬅这段时间不太喜欢烧烤，又得照顾孩子，于是她便没去。
结果，晚上周波去了小舅家之后，意外地发现双莓也在。
虽然双莓也在游艇厂里上班，但是两人工作的地点，还有打卡以及吃饭的位置都不同，因此两人很少见面。
即使偶尔见面，两人也没有跟彼此打招呼。周波每次总是低着头匆匆而过，而双莓的周围也总有人在和她聊天。
和小时候相比，现在的双莓明显是长大了，但是她那带着雀斑，如同红苹果般的脸颊却还是一样。
这次看见双莓后，周波照旧是低着头不打算说话，然后令周波有些意外的是，随后双莓竟然向他问好了。
周波随后便也用有些尴尬的语气回了一句问好的话。
按理来说，对话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然而，并没有。
把孩子放在娘家给老公看着的双莓，随后就和周波攀谈了起来。
两人先从过往的往事聊起，然后又聊到了厂里的事情去。
期间，双莓说的一句话，狠狠地撩拨到了周波那敏感的神经。
“当初在厂里看到你时，我还以为我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因为和以前相比，现在的你胖得有些过了。”这话说完，双莓就盯着周波的胸肌看了一会儿。
周波听完不由得感到一阵汗颜。
之前他在学校时，身材还是可以的，但是自从毕业后，周波就有些放松了。
后来被系统“惩罚”后，周波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减肥。
但是周波的减肥行动，每次都是草草收场。
这其中有他个人的原因，但是蔡嬅也有一部分“功劳”。
蔡嬅为周波减肥失败，所做的“贡献”，就是她把她自己嫁给了周波。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的也是。
但是得到了蔡嬅，这个他心中曾日思夜想的女人后，周波的心态就变了。
周波失去了追求，失去了动力。
再加上他离开学校后也没有约束，系统的惩罚又是一步到位的，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双莓说话是很直的。
她是属于直女的那种类型。
就是你告诉她说你发烧40度了，她会说你真牛逼的那种类型。
周波知道双莓没有恶意，但是他的心里却再一次涌起了一股想要减肥的欲望。
随后试吃时，周波就不怎么积极了。
而在吃到一串甜五香卷后，周波更是彻底不吃了。
一旁的阿勇随后就发现了周波的异样，阿勇便问周波，是不是他烤得不好吃。
周波自然是摇头的。
吃人嘴软，周波虽然情商低，但是智商还在。
其实，烧烤这东西，入门并不是很难。
基本上只要材料新鲜，能把东西烤熟，然后调味调好，这样也就可以了。
阿勇的烧烤技术还算及格，东西虽然都是速冻的，但是都还新鲜，他既没有把东西烤得半生不熟，也没有把烤焦，调味虽然有点重，但是孜然粉一用下去，层次感也出来了。
周波刚才之所以没继续吃，一来是因为刚才他和双莓聊天时，被双莓给刺激到了。
二来嘛，就是因为他在烧烤方面，是个咸党。
嗯，甜的烧烤什么，通通见鬼去吧！
周波随后就委婉地对阿勇表达出了他的意见。
然而周波话刚说完，身为甜党的大表妹就立刻跳了出来，表示反对。
周波的这个大表妹，是二舅的大女儿，她和双莓虽然不是同班同学，只是隔壁班同学，但是她们从小就是一起玩耍的好朋友。
这大表妹和周波同岁，她很喜欢和周波唱反调，这次也不例外。
根据她的说法，甜的烧烤并不是异端，反而是特色。
传统烧烤重油种咸，这是比较不健康的，用些甜的东西去烧烤，不仅能有解腻，而且也能满足不同人的需求。
周波听完大表妹的话后，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他心里觉得如果阿勇听信她的话去展开行动，结果很有可能扑街，但是万一阿勇真的成功了呢？
他只是一个扑街写手，一个苦逼的打工仔，一个朝不保夕的男人，人微言轻，他不说话，就很好。
而周波不说话后，阿勇就信了大表妹的话，决定把那个甜五香卷也加进他的菜单里面。
吃完烧烤回去的路上，周波心情不是很好。
而他这种不好的心情，直到后来看见一家关门倒闭的烧烤店才有所改变。
这年头，做什么生意，都不好做，打工的话，虽然不能赚大钱，但是它是“只赚不赔”的，养家糊口是够了。
当然了，周波也不是在咒阿勇生意失败。
只是想靠烧烤摊过活，是真的有点难，特别是对阿勇这种心性未定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阿勇从小就不学好，在学校里成天打架闹事，初中上完他就没再读书了，出来混了几年社会，女朋友换了一车又一车，而且从校花到小太妹，各种款式都有，但就是没一个能让他定下来的。
他这次洗心革面，想做生意，周波其实也是希望他能做起来的。
然而，那么多女人都没能办到的事情，一个卖甜五香卷的烧烤摊，又怎么办到呢？
甜，就等于失败！
第二百零七章 借酒浇愁
周波回来时，一身的烟火气。
他于是就去洗了个澡，然后睡觉。
一觉醒来，周波就把他要减肥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在肚子饿面前，周波还是很诚实的。
他已经看穿了红尘，决定随心而动。
当然了，周波倒也不是真的看穿了红尘。
实际上，大部分人时不时就会看穿红尘，有的甚至一天就要看穿个两三次，那样就好像是红尘还挺好看似的。
这种间歇性的大彻大悟，其实很不可靠。
真正能让人铭记在心的，还是那种混合着血和泪的教训。
很显然，减个肥需要流的是汗，不是血和泪。
因此早上周波煎了两个鸡蛋，炒了一些三层肉，然后煮了一包泡面，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吃完后，周波便想上楼睡觉，周伦便让他出门去买两斤金桔回来拜拜。
看淡了一切的周波随后就在周伦的命令下出门了。
天阴沉沉的，还飘了点毛毛细雨。
周波去找他二舅的小女儿，也就是小表妹买完金桔回来时，周伦问他为什么不把叶子摘掉。
“这没差多少吧。”周波说。
“你把叶子当成金桔的价格买了，怎么会没差？你找谁买的啊。”周伦问。
“小表妹，我让她帮忙挑的。”周波有些委屈的说。
他原本以为，亲戚之间，买卖的话，就不用那么讲究了，谁知道亲戚之间，还这么坑。
而周伦听到周波的话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她拿着那些带着叶子的金桔去了厨房，随后她就从消毒柜拿出了几个小碗开始摆盘。
摆盘好之后，周伦就又去找了些东西，然后开始烧香拜拜，祈祷周波能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周伦希望周波吉利，但是几天后，吃了元宵的周波，去上班时，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海盗船所需布料已经全部裁完了，只剩一半的加强筋没裁，而花船船体所需的布料也裁完了，只剩下船盖部分。
和那能干的胖子交接时，周波看到这个进度时，心里非常震惊。
但是在了解到龙栾旦派了那个五轴的小胖子过来和这个能干的小胖子两班倒，并且那个能干的胖子还说过，有时候，他过来上白班时，机器会突然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把布裁完了时，周波就知道为什么进度会这么快了。
托这两个人的福，裁布间现在已经没有生产压力了，而周波如果没想错，他接下来就将进入朝九晚五，周休二日的美好生活。
事实证明，周波的想法是对的。
当天晚上，当周波报上去的加班申请，被长腿文员给委婉拒绝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接下来的日子难熬了。
没加班，周波到手的钱就少，这是一点。
第二点，没加班的话，周波对二姐和三妹的掌控力也会大大下降。
在得知裁布间这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班加后，二姐和三妹就马上翻脸，说起了一些让周波听着有些刺耳的话。
如果是以前，周波肯定早就怼回去了，但是现在，周波选择了沉默。
他离开这个岗位太久，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对此，周波也无可奈何，如果他过年选择过来加班，这一切肯定不会发生。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周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天下午，周波没有在厂里吃饭，他直接回了家。
回家后，周波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蔡嬅。
他只是把压力通过文字释放了出来。
隔天，周波去厂里上班，情况继续糜烂。
因为没法加班，所以周波便决定以后都在厂里吃，但是中午，他去食堂吃饭时，因为厂里这次，新招来的人非常多，所以光排队就排了很久，而且他原本吃饭的位置也被人占了，四周太吵，就像是打仗一样，这让刚从慢生活中过来的周波很不习惯。
于是傍晚下班时，周波面临了一个抉择。
那就是继续在厂里吃省钱，还是回家吃省心。
身上没什么钱的周波选择了省钱。
但省钱如果有用，还要赚钱干嘛？
周波在厂里吃完饭后，蔡嬅就找他伸手要钱，用以应付一个红色炸弹。
周波原本以为这炸弹只是小炸弹，但是隔天周波凑齐了5000元给蔡嬅后，他感觉他整个人都被炸晕了。
周波是真的没想到，这个红包会这么大。
当然了，它之所以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蔡嬅结婚时，人家不仅送了现金，还送了一堆黄金首饰。
周波不这样包，就没意思了。
而在送出这个红包的当天晚上，全部身家已经不多的周波选择了借酒浇愁。
下午下班后，周波违背了他自己定下的“规矩”，他没去食堂和人抢着吃那些难吃的饭菜，而是骑上电瓶车，直接去买卤料。
在去之前，周波想着他要买酱牛肉，酱鸭腿，鸡爪，但是到了卤料店后，周波只买了五块钱的笋干和腐竹。
之后去超市买啤酒的路上，周波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他本想借酒消愁的，然而这酒都还没喝呢，愁又多了一层。
【我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这副样子的】。
连猪头皮都不敢买的周波，这样问着他自己。
他感觉他真是挺没用的。
车子不久后就开到了超市。
周波停好车后，原本是打算把卤料给放进车箱里，然后把车上锁的，但是他随后觉得他这样做【有些可笑】，于是他就什么都没做，就进去了。
近店后，周波就直奔主题，去找啤酒。
周波对于啤酒并不熟悉，他上次喝酒要追溯到蔡嬅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个年龄段。
因此周波挑选啤酒还是看价格。
买了两瓶便宜的啤酒后，周波就回家了。
回到家后，周波就拿着东西上了三楼楼顶，想到那里去边看风景，边借酒浇愁。
然而，悲催的是周波没有带开瓶器，也不懂得开瓶的一些小窍门。
所以周波不得不又下楼去找开瓶器。
在下楼问了周伦开瓶器在哪里，并被她一通啰嗦的询问过后，周波终于找到了开瓶器。
他于是风风火火地又冲上了楼。
再度来到那些卤料和啤酒前时，周波喘着粗气，他心想这借酒浇愁还挺不容易的。
是的，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对于一个连借酒浇愁时都不忘省钱的家伙来说，他生活在这个向“钱”看的世界的确是太难，太难了……
第二百零八章 勇敢走出舒适区
有道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周波这个酒量差得一塌糊涂的家伙，只是喝了几口，胃就有些不舒服了。
虽然早就知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周波没想到才喝了几口，那些酒就能伤到他的胃。
不是那啤酒的度数太高了，是他对酒精的抵抗力太弱了。
周波随后只能先吃那些下酒菜缓解一下胃部的不适感。
然而直到那些下酒菜吃完了，周波的胃部也没有半点要恢复过来的迹象。
现在的他连一瓶啤酒也没喝完，不仅如此，他还有些尿急。
此时此刻，周波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拿上那些没几个钱的东西下楼去。
但是周波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可再喝下去，也没东西能垫肚子了，周波于是更愁了。
【都说要勇敢地走出舒适区，我倒是走出去了，可你妹的，这不适区那是真的令人不适啊！】
周波随后没有再继续折磨他自己，拿着那些东西就下了楼。
然而他刚走到二楼，就被蔡嬅给发现了。
蔡嬅看见周波手上的东西，下意识地问周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周波不愿意说。
蔡嬅于是就让周波晚上干她。
周波没有拒绝。
隔天早上，周波醒来后，有些头痛，也有些肾痛。
幸好工作不累，否则周波得后悔死。
下班后，周波回家吃完东西就睡。
而因为太早睡，周波半夜就起来。
无事可干的他，随后只能玩手机。
熬夜补完《阿松》后，隔天上班时，周波整个人都有些倦怠。
这种倦怠有身体方面的原因，也有精神方面的。
各种淡，无论是什么事情，周波都觉得它们没什么意义。
值得庆幸的是，不久后，周波就从这种颓废中走出来了。
当时周波正在楼上看《狼的孩子雨和雪》，楼下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周波知道是他老爸回来了。
他刚好也有些口渴，于是便穿上衣服下了楼。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周文还没吃晚饭。
他今天跟人出远门，去一家私人厂的仓库帮忙卸货。
周波看到他时，他正在用被冻得淤青发紫的手，颤抖地捧着一碗水喝。
一口两口，他喝着那碗热水，发出了咕咚咕咚的声音。
和他相比，那个在三楼楼顶，喝了几口啤酒就胃痛的人，的确是配不上父亲这两个字。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周波把之前那个伏笔给用上了。
重新捡回那段文字，复制黏贴，修修改改，写下终章的那一刻，周波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难言喻，就像是亲手把自己襁褓中的孩子给闷死了一样。
虽然心疼，但是周波知道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生活的大刀现在慢慢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不能再继续这样闷头走下去。
毕竟像他现在一样赚不了钱的“孩子”，家里有一个就够了。
给出了一个不算结尾的结尾，留下了几句将来会让它东山再起的虚言妄语，周波随后就把它们一骨碌地发了出去。
这是周波第一本小说，但是周波敢保证，它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本。
周波这次说到做到了，后来他发了一本以那个女体育老师为主角的颜色小说，并成功地获得了拘留所半年游。
当然了，这是在开玩笑的。
却说周波把小说完本后的隔天，他就代替周文去参加了一场婚宴的宴席。
这场婚宴的男方家长，是周文的一个远方亲戚，不是很亲。
傍晚，周波出门前，周文对他说道：
“你去的话，就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吃的时候呢，要注意影响，人家敬酒你也跟着敬酒，吃完东西后，你如果要先走得说一声。”
“知道了。”对于周伦的叮嘱，周波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他就骑着电瓶车走了。
而令周波没想到的是，他按照周伦的说法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不久，竟然就遇到了那个在鸿星尔克专卖店买了和他同款式衣服的女顾客。
那女人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她上身穿着一件杏色大衣，内衬一件绕颈的黑色打底衣，远远看过去，好像是戴着一个项圈，令人忍不住产生奇怪的遐想。
因为她所处的位置就在周波正前方，所以周波时不时就会看到她。
理所当然的，她也自然会看到周波。
两人的目光有几次在空中交汇，但是都是一触即开。
而之后要么是玩手机要么是吃菜，总之不会马上再看向对方。
而几次的目光接触过后，周波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还记得他。
光是这一点，就令周波有些暗爽。
对于男人来说，记住一个美女，并不是很难。
而对女人来说，记住一个男的就不么容易了。
这顿宴席的质量一般，有几道菜没有处理好，但是能够偶遇那个女顾客，周波觉得他这趟来得不亏。
因为那位女顾客的缘故，周波没有提前离席，他一直坐到了放炮声响起，才跟在那女顾客的身后，离开了会场。
出来时，天色已晚，周波目送着那女顾客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处，这才恋恋不舍地骑上电瓶车回了家。
翌日早上，周波在窗外喜鹊的叫声中醒来。
春天到了，鸟语花香。
而一年之计在于春，周波觉得这世界还是有些奔头的，而他也该努力了。
于是周波就开始了他的节食计划。
和之前那种三分钟热度的减肥计划不同，周波这次坚持的时间还是挺长的，也颇有成效。
直到三月八日妇女节那天，周波都严格按照着他的节食计划在行动。
而周波之所以在三八妇女节这天没有按计划行动，也不是因为他意志力不够坚定。
而是厂里那边要求他改变工作作息。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公务员生活”后，周波终于又有了生产压力。
于是厂里就要求周波再次去上夜班。
对此，周波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即便有意见，为了能多拿点钱，周波也是愿意忍受的。
作为一家之主，周文能为了家庭拼命赚钱，周波也不想太过落后。
只是人是铁饭是钢，之前他制定的节食计划，就得修改一下了。
第二百零九章 宵夜
因为要上夜班，所以周波晚上吃得比平时要多一点，但是和之前上夜班不同，周波并没有为他自己准备好宵夜。
以前因为游艇厂上夜班的人很少，所以周波得自己带宵夜过去。
但是经过春节期间五轴那个小胖同志的努力争取，裁布间现在上夜班多了两个福利。
其中一个福利是多了一台冷暖空调。
裁布间的面积很大，那台冷暖空调虽然制暖效果有限，但总算是聊胜于无，在那空调附近的小半区域，温度还是比平时要高的。
而第二个福利，就是台干食堂那边的阿姨，也会帮周波他们留两份夜宵。
因为有着这样的福利，所以周波晚上就没再带泡面过去。
而除了宵夜，周波的晚餐则比之前多了点东西。
毕竟寒夜漫漫，周波可不想饿了他自己。
周波给他自己的晚餐加了一块鸡排。
这块鸡排是蔡嬅找她一个在做微商的亲戚买的，当初她买得太多，冰箱都有些放不下，周波还说过蔡嬅浪费钱来着。
但是这天晚上，周波却咬着嘎嘣脆，鸡肉味的鸡排，吃得那叫一个欢。
只不过冬天吃炸物比较容易上火，所以周波去上班之前，不得不多喝了点水。
开到厂里后，周波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才和那个能干的胖子交接。
而就在周波和那胖子交接完后，周波的搭档，也就是那个做玛卡生意失败的男工，他也来了。
厂里上夜班都是男工原因，其实很好理解。
毕竟女工上夜班的话，风险系数比较大。
这世界饥不择食的人还是不少的。
之前周波在读书时，就出过一桩对老太太下手的恶性事件。
那个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来了之后，就对周波露出了做生意失败的人会露出的微笑。
周波之前就曾和这个做生意失败的大哥合作过，他了解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因为之前的合作，两人已经有了默契。
周波觉得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太难熬。
铃声响起后，那能干的胖子和那两个收布的陌生女工就离开了。
随后周波和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就开始干活。
按照之前的习惯，周波把机器的速度调到了最佳的那个速度。
两人就这样一直快速地干着活，一直裁布收布到了十点。
十点一到，那个之前就曾吃过台干食堂阿姨煮的夜宵的，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就招呼着周波去台干食堂吃饭。
周波听到他的招呼，便站起身来。
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随后就推开裁布间的大门，走了出去。
周波小跑上前，问他不脱防护服吗。
“天冷，穿着比较保暖。”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憨笑着说道。
周波随后也没多说。
不同年纪的人穿的自然是不同年纪的衣服，同样，不同阶级的人也是。
两人随后就走到小船铺层的门口，进去后，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让周波等他一下，他要去拿四个纸碗。
周波有些不解，便问他说为什么要拿纸碗。
这里要说明一下，在游艇厂里，所用的纸碗，其实就是外面餐厅打包汤类产品时用的那种碗。
不过，在游艇厂里，通常都是用纸碗来装一些类似代木或者香蕉水之类的东西。
在周波的印象里，在厂里用这东西来装食物反而有些奇怪。
听到周波的提问，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便回答道：
“台干食堂那边有一次性筷子，用纸碗的话，就不用清洗碗筷了。”
周波听完顿时了然。
懒惰，就是第一生产力。
看见周波听懂了的表情，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随后就进入小船文员的办公室，然后不久后他出来时，手上就多了四个纸碗。
原本周波以为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之所以要拿四个纸碗，是因为他们有两人，而一个碗可以装饭，另一个则可以装菜。
但是周波有些想多了。
当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带着周波，去了行政楼，走了一段长长的楼梯，来到了台干食堂时，周波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和大食堂吃饭时那种就像是打仗似的景象不同，台干食堂里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厨房的灯还亮着，而一个大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看来还没好，要等一会儿才能吃，我们找个位置坐下吧。”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说完这话，就熟练地走到一旁开了一盏小日光灯，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周波随后有样学样，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周波坐下后，原本是想拿出手机来玩的，但是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随后却递了两个碗给他，然后他就和周波说起了，他之前来这里吃饭的一些事情。
经过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的一番讲解，周波对于这台干食堂也算是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顾名思义，台干食堂就是为台干们服务的食堂。然而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他其实是为公司的一些高管准备的食堂。
而那些高管们所住的宿舍就在这个食堂的两旁，等到阿姨喊开饭，一些高管们就会出来吃宵夜。
不过通常情况下，出来吃的高管们不会太多，一般也就三四个。
两人正说着话呢，那个阿姨已经端着两个电饭锅出来了。
周波原本还有些期待能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吃，但是随后他就失望地发现，那两个电饭锅里，一个装的是普通的炒饭，另一个装的则是紫菜蛋花汤。
周波用两个纸碗各盛了一点炒饭和汤。
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随后也拿着两个纸碗走到了那个电饭锅前，开始盛饭菜。
不过令周波有些意外的是，他不是像他一样用两个纸碗分别盛饭盛汤。他盛了一些汤，然后喝掉那些汤后，在用那个盛过汤的碗装满饭，随后他就把那个装饭的碗叠在另一个空碗上。
“【汤太热】了，我都是在这里随便喝点，然后这样盛饭回去。”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憨笑着说道。
周波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有样学样。
周波随后就端着饭菜，招呼着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想要离开了。
而就在这时，那个阿姨则开始了喊人。
随着阿姨一声话落，不少人便有了出来。
而出来的人中，那个总经理助理的身影，赫然在列。
第二百一十章 中插板
总经理助理之所以出来，并不是想吃宵夜。
她想吃的是周波。
今天她无意间看到了加班单，知道周波今晚会来上夜班，所以就想搞点事儿。
这段时间，因为台干们抱团取暖，所以总经理助理的压力很大。
巨大的压力，让她没时间去关心周波，只能靠着自我Play过活。
而今天，周波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觉得这是个机会的总经理助理，便想采取行动。
然而，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总经理助理的计划。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现在处处和她对着干的稽核处老大。
因为稽核处老大的出现，周波免去了一场风波。
他和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随后就按原路返回了裁布间。
当周波回到裁布间时，【汤已经不热】了。
喝着那略带点腥味的汤，吃着蛋炒饭，周波和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两人最先聊到的话题自然是有关夜宵。
根据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所说，夜宵的主食方面大致上就是炒饭，炒面，煮面，煮粉，而汤类方面则有紫菜蛋花汤，猪骨海带汤，豆腐鲫鱼汤，排骨玉米汤。
周波听完之后，觉得他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
随后他们就从这个话题聊了开去。
聊完了修补组老大一次要吃一盆等八卦后，两人把纸碗往垃圾桶一扔，随后就又开始干活。
而两人才刚开始干活后不久，那个稽核处老大就过来了。
那稽核处老大进来时，周波刚好裁完布，而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则正起身慢悠悠地边走边戴塑料手套要去收拾布。
看到这一幕后，他没说什么就走了。
周波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这是周波上夜班以来，第一次有人过来检查。
周波觉得他今天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想到这里，周波就把机器的速度调回了原来的速度。
周波随后就按照这种速度裁剪着。
而不出周波所料，十一点半时，那个稽核处老大又来了。
这次他来到裁布间时，机器正在裁布，周波看着电脑，而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则在空调旁边发呆。
那个稽核处老大再次无功而返，随后他就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稽核处老大一走，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就对周波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跑来这里检查我们有没有在干活，而且还不止检查一次！”
“你之前上夜班时，他没过来检查过吗？”周波问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道。
“没有！当时根本就没人会过来看我们有没有在干活，我们吃完东西后，就开始睡觉，睡到要去打卡才起来，然后继续睡，再次睡到要打卡才起来，然后才一直干活。”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对周波说道。
“这么搞，产量可以吗？”周波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我就不懂了，我就知道这机器隔三差五就得故障一次。”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对周波说道。
周波听完，顿时就知道了这是那小胖子动的手脚。
不想干活，所以就把机器弄坏，然后把睡觉时间算在修理机器的时间上，这样一来，的确也是可以的。
“那么我要不要也这么做呢？”周波这样想着。
而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打卡时间。
周波和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去打完卡后，就回到裁布间准备休息。
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直接拖了一个纸箱，去了那个空调旁，然后躺了进去。
而周波则是拉了两把椅子当床，然后躺下休息。
厂里允许的半小时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
出于过年期间打麻将时留下来的第六感，周波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他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他就一个人去把布铺好，准备裁布。
而周波刚在铺布时，那个吃饱了撑的稽核处老大就又来了。
那个稽核处老大进来后，看到周波在铺布，便问他说那个男工呢？
周波刚想撒谎，就看到那个稽核处老大的目光投向了空调前放的那个纸箱上，他于是就没说话，只是铺布。
那个稽核处老大随后哼了一声，然后他就又走了。
看着那个稽核处老大离去的背影，周波知道他这是被人给盯上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周波这么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随后周波没有再睡觉，他把放在台面上的布裁完后，就把被背靠在椅子上休息。
不过，直到那个做生意失败的男工被闹钟吵醒，起来打卡时，那个稽核处老大都没有再来过。
周波随后打着哈欠去打了卡。
接着两人就一直裁布到了隔天早上七点半。
到了这个点后，周波就停止了裁布，然后以清理机台为由，对着机器动了一个小手脚。
周波动了这个小手脚后不久后，那个能干的胖子就过来了。
两人交接完，周波便去打卡，然后回家睡觉。
当天下午四点四十五分时，周波接到了长腿文员的电话。
“喂，波哥，不好意思，打扰了，裁布机上午坏了，龙主管修不好，然后刚才开会决定在修理裁布机的同时，还要再买一台新的裁布机过来。
因为有生产压力，客人也愿意出钱，所以老板刚才已经同意了……因此，你现在过来打个卡，然后明天八点也来厂里打个卡就行了，厂里会按平常的白班给你算工资的。
然后，林主管说，明天你打完卡后，要把裁布间整理一下，因为新安装的那台机器，会比现在这台多五米左右……”
“等等，为什么要那么长？”周波发出了疑问。
“刚才听总经理助理提过，这是老外要求的，说将来裁大船时比较方便。另外总经理助理还说，等两台裁布机都可以使用后，66尺的中插板可能也要在裁布间裁了，之前那老外一直失败，他认为用机器裁剪会好一点。”
“嗯。”周波听完应了一声，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有关66尺中插板一直失败的事情，周波其实也知道一点。
不过66尺游艇和海盗船还有花船不同，它的订单量不大，对于裁布间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至于大船方面，厂里目前也主要是以手工铺层为主。因此厂里之所以要加一台机器，主要还是因为花船和海盗船的订单有压力。
做完这海盗船和花船这个大单后，之后怕就没这两台裁布机什么事了。
挂上电话后，周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在动那个小手脚时，就猜到龙栾旦修不好它。
只是没想到厂里竟然会在修理的同时又买一台新的机器。
真的是，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