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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如月     爷是娇花,不种田!txt下载     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4章:六爷很无辜

    “江大,是我,我是你六爷爷呀!”

    “江大,我们是一家人呀!”

    “江大,莫雨……”

    “莫雨,江大……”

    在宁六爷殷切,热切,满是一家亲的声声呼唤下。纵然苏言不想,还是被那些壮汉认作了六爷的同伙。如此……

    “打,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意外相遇,一次无妄之灾,有惊无喜。

    虽莫雨武功不错,苏言身手也挺利索。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在棍棒和刀剑的洗礼下,最后虽然逃脱了,可身上还挂彩了。

    “呼,呼……”

    玉米田里,宁有壮大喘着气,蹲坑的姿色藏着,绷着脸,不安的朝外望着,“走了吗?那些刁民都走了吗?”

    苏言默默喘着气,没力气说话。只是看着宁有壮那销魂的姿势,一点没了侯府大老爷的威仪。

    莫雨自顾按着伤口,一时没气力说话。刚才她可是主打,纵然武功不错,可终究是凡身肉体,这会儿也感有些虚脱。

    青石看要冷场,未免宁有壮没面儿,忍着身体的不适,勉强应道,“回大老爷,人好像走了。”

    宁有壮听了,瞅他一眼,冷哼,语气不善,“之前我们被追,你也说他们走了。结果呢?一出去我胳膊都被打折了。”

    刚才连喘气都吃力,现在一训起人来,宁有壮好像呼吸瞬时都跟着顺畅了。

    苏言听了,眉头微扬。搜索到宁有壮话里的关坚词,之前?这就是说他们被人追着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怪不得刚才宁有壮窜到玉米地时,动作看起来干脆又娴熟,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恐怕钻玉米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青石听到宁有壮的指控,当即不吭声了。因为宁有壮说的事实,他上次确实是误判了。看来,刚才他也应该保持沉默,不应该说话的。

    在大老爷这里,他好像说什么都是错。

    这一路上,但凡他开口,不知道被大老爷训了多少次。对此,青石十分怀疑大老爷是迁怒。是把对六爷的不满和怨气都发泄到了他身上。

    所以,他听大老爷训,也算是对六爷尽忠了,这样想青石心里舒坦多了。

    “大老爷息怒,小的知错。”

    听青石恭敬认错,但脸上表情却是不痛不痒的样子,宁有壮看六爷一眼,心里憋火,主仆俩都一样的招人厌烦。

    被宁有壮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宁六爷没甚感觉,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看,随他看。反正,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六爷现在仗着辈分是有恃无恐。

    “江大,莫雨,你们怎么在这里呀?”六爷开口问道。

    “属下……”莫雨刚开口,就听身边的苏言接着说道,“我和莫护卫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所以,就不同六爷和大老爷叙旧了,我们先行告辞了。”

    说完,苏言拉着莫雨就往外走去。

    宁有壮没动,六爷却起身跟了过去,“你们再等等吧,那些人可能还没走远。”

    “多谢六爷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六爷听了道,“小心没用。你看我们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可还是一直被发现被追赶。所以,你们还是在这里再多一会儿的好。”这可是六爷的经验之谈。

    “大哥,在那里,他们在那里!”

    一声喊!

    苏言,六爷同时停下脚步。

    六爷:“看吧,我就说他们可能还在。”

    苏言瞅他,所以呢?他是觉得自己料事如神?还是觉得自己乌鸦嘴?

    一声喊,一帮人拿着棍棒,大刀长剑的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那架势……

    让苏言想到了八路打鬼子的电视画面。而他们,就是那些该被乱棍打死的鬼子。

    想着,苏言不由转头看向六爷,眼睛眯了眯。

    接收到苏言的视线,六爷神色微动,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随着又停了下来,看看那些朝着这边冲来的人,对着苏言道,“你如果要把我逮住送给他们,换得自己脱身。那,等我活着出来,我就去京城揭发你的身份。”

    六爷一句话,不带愤怒,不带火气,只是存粹的告诉你,何为礼尚往来,因果循环。

    你要做小人,他也绝不做君子。

    听言,苏言眼帘微动,看来宁六爷不止会读经书。刚才他那话,苏言几乎怀疑他会读心术。

    不然,她想什么他怎么就猜中了呢,还猜的那么准。

    苏言笑笑,“六爷爷想太多了,把您交给他们,这么不孝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是吗?”六爷带着一丝不确定,许多怀疑的看着苏言,“可是你刚才的眼神,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居心不良。”

    “那定是六爷爷你看错了。”苏言说完,不再废话,看一眼那手里拿着武器逐渐逼近的人,默默自己发酸的胳膊,果断的拔腿就跑。

    看来,有的时候人与人能和平相处,不一定都是因为彼此合得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彼此都握有对方的把柄或短处。

    看苏言跑的跟兔子一样,莫雨本能跟上。跑着,心情很微妙,心里直犯嘀咕,她这算不算是临阵脱逃?

    这样想,瞬时觉得自己跑的姿势,都透着一股子不战而败的惨像。

    宁有壮跑着,觉得无地自容,满身都透着怂样,无脸见人。

    相比他们,六爷可没那么多杂念,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怂。相反,当逃跑成功时,他只觉自己英姿飒爽。

    不过现在他只想遇到一汪溪水,让他能逮条鱼,再喝点水。

    跑了这么久,实在是又累又渴呀。

    京城*侯府

    宗氏望着院子里她精心种下的名贵花草,闻着那芬芳,悠悠道,“也不知道大老爷和六爷现在怎么样了?”

    一副担忧挂心的模样。

    尤嬷嬷看着宗氏,轻声道,“奶奶放心吧!有六爷在,老爷一定一切都好。”

    这话,尤嬷嬷自己都觉得说的太过违心。

    宗氏点点头,“希望他们能早日回京才好。”说完,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宁有壮不在,宗氏感觉自己好似都胖了一些,这可不太好。

    “嬷嬷,你去跟厨房说一声,晚饭我不用了。”

    “是。”

    ***

    “娘的,又让他们给跑了!一帮鼠辈,逃的可真快。”

    “大哥别恼,早晚我们会逮到他们的。”

    “逮到他们四弟就能回心转意跟我们回去吗?”

    “四弟若是回心转意还好。若不然,哼,我一定剁了那小子。”

    柴火垛里,苏言屏息,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若有所思。

    “大哥走吧,我们再去那边找找。”

    “嗯。”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待完全看不到人影,听不到脚步声!

    呼啦!

    宁有壮猛的推开柴火,灰头土脸的从里面爬出来,倒在地上猛喘喘气。

    “不错,又逃脱一次。”六爷拍打着自己的袍子,听他语气似乎对这结果很满意,隐隐似乎还透着丝丝得意。

    苏言看他一眼:再次顺利逃脱,也许让六爷觉得除了诵经之外,他又多了一样天赋。或者,在这你追我赶中,六爷已被追出了几分兴致。所以,他心里才得意的起来。

    “六爷爷,现在既然我们已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您老能否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好让我们跟着逃命也能逃的明白,万一逃不了,死也知道因何而死呀!”苏言问道。

    宁有壮皱眉,转头看向苏言;果然不愧是宁修的贴身小厮,连语调都似宁修一样的招人烦。

    他一小厮哪里来的胆子这么跟主子说话。

    不过,宁有壮心里不喜,却没吭声。因为,江大是对宁六爷不敬,不是对他。所以,他才懒得管。

    六爷听了,看着苏言道,“这都是宁修招的,我是被他坑了。”

    这话什么意思,苏言不懂。

    看苏言不明所以的样子,六爷叹一口气,徐徐讲道,“大概是因为我和有壮惹了他了。所以,从我们出京那天起,就开始被他阴。”

    苏言听了问,“哪里惹到他了?”

    “我想,我是因为在京城时教呆呆读小画本,又加上我和你一同关祠堂,我们携手想往外逃时,被宁修抓到,被他定为私奔。那时候,他应该就不高兴了。至于有壮……”

    六爷停顿一下,看看宁有壮道,“对他这个爹,宁修就没看他顺眼过。坑他,很多时候连理由的不需要。”

    宁有壮抿嘴,脸色难看。六爷这当面论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虽然宁修看他不顺眼是事实。可是这么丢面的事儿,他犯得着跟江大一个小厮讲吗?

    不止是讲,六爷还有问必答呢!

    “所以呢?六爷爷说的被侯爷阴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厮从出京开始,就扮做我的样子,到处招蜂引蝶勾引男子。并且为了确保我们会被收拾,他还专挑有点家世,有点家底,能请的起打手的,或许是武术之家本就懂得武功的人家下手。”

    “所以,这一路上,我们是走到哪儿,就被人追到哪儿。”六爷心里也满是郁闷道,“这一路,本想游山玩水,结果却犹如过街老鼠一样,一路被追,一路被打。”

    苏言听了,心里幸灾乐祸着,同时也有些不解道,“你们的动向,他们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还用吗?自然是宁修暗中安排了人,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告诉那些人了。”

    苏言:……

    “所以,我们出京之后,他的人就故意引着那些被他勾走的男人的家人,来对我们围追堵截猛打狠打。这些日子下来,有壮一不会武功之人被追的都快会轻功了,简直是健步如飞呀!”

    宁有壮: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取笑他。

    宁有壮觉得是后者。因为六爷这么说的时候,宁有壮所能感受到的,就是自己被追的屁滚尿流的样子。

    苏言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的男人都那么好勾引了吗?侯爷一出手,他们就跟着走?”

    六爷听了道,“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也去试了一下。结果发现,他们应该不是被宁修勾走的,而是直接被他带走的。”

    “哦,原来是这样。”苏言说着,多嘴问一句,“那不知六爷爷试着勾引的那次又是什么结果呢?”

    苏言问话出,清楚看到六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我那次……”

    “他那次直接把人勾引成和尚了。”

    苏言:……

    宁有壮轻哼道,“宁修一出手,没勾引到手就直接把人带走充兵了。而六爷一出手,人家直接皈依我佛出家当和尚了。”

    六爷默默鼻子,同样有些无语,但更是无辜道,“我就是跟他聊了点佛经,想套点近乎,我没想到他那么有天赋,那么有悟性。我一本经书都没念完,他就四大皆空,不恋红尘了。”

    苏言:……

第185章:连自己都坑

    听完六爷的遭遇,苏言什么都没再说,下河捞鱼去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对此,六爷也是同样想法。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跑,不是吗?

    “都这种时候了,他们竟然还有闲心捞鱼吃,真是不知所谓。”

    对苏言与六爷的行径,宁有壮颇多不满,诸多意见。

    但等到吃的时候,宁大老爷还比所有人吃的都多,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完全没了在京城时的优雅矜贵,妃惹得苏言盯着他看了好几眼。

    但宁大老爷已完全不以为然,继续吃他的。

    看来,在跟六爷出来的这段日子,宁大老爷也是有长进的。比如他的脸皮,他的饭量。对了,还有他的腿脚,也比在京城的时候利索多了。

    撒丫子跑起来,比青石这小年轻还快。

    吃饱喝足,苏言一抹嘴,看着六爷道,“敢问六爷爷,在巧奔妙逃的这些日子,你们晚上都是选什么地方歇息的?”

    “什么地方都睡过。”六爷说着,还不由的掰起手指来,“客栈,酒楼,农家,马车里,玉米地里,草堆里,还有桥底下……”

    随着六爷的话,宁有壮只感嘴里越来越苦。想想这些天过的这个日子,几乎想掉泪。

    想他堂堂侯府大老爷,生来富贵又金贵,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可现在是吃的不如下人,住的不如马牛。

    他侯府的马都还有个马厩,而他,却是餐风露宿,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他之前想的不差,跟着六爷出来,就是流放。

    “既然这样,那我们今天就随便找个客栈将就一下吧。”

    客栈,还将就?

    宁有壮看着苏言,心气不顺。这小厮好大的口气!现在客栈对他一做老爷的来说都是金贵地,这小厮竟然说将就!

    “嗯,那就住客栈吧!”六爷顺嘴说一句,“反正宁修对我们的动向了若指掌,无论是住客栈,还是住田地里,该有的麻烦都不会少。”

    苏言点头。

    宁有壮听言,神色不定,盯着六爷道,“既然无论是住客栈还是藏田地里都没差,那我们之前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躲在那坐不能坐,躺不能躺的玉米地?”

    六爷:“这个,我就是从来没住过,想试着住一下,没别的意思。我没想让你受苦,都是无心的。”

    “……”

    六爷只是想体验一下生活,或者是故意给自己找点苦头吃,利于他以后修佛神仙。

    可宁有壮听了六爷的解释,知道自己平白受那么多罪。此时盯着六爷的眼神,好似很想体验一下弑父的舒爽滋味儿。

    可惜,最终他也只敢想想,不敢真动手,最后只得气哄哄的离开。

    看着连背影都带着火气的宁有壮,苏言对着六爷问一句,“当父亲的感觉如何?”

    “刚开始的时候不适应,很吃力,用了心,还要看脸色。后来,不强求了。太过执着会生成执念,并非好事儿。想通了,放下了,现在觉得尚可。”

    “是吗?”

    “嗯,自从我决定不再做个慈父后,瞬时觉得当爹容易多了。”

    简单的说,相比善待宁有壮,六爷觉得还是不要为难自己的好。

    宽以待人,更宽以待己,这样活着轻松。

    “哎!”六爷不由叹一口气,“怪不得这些年,无论嫂子怎么管教,有壮一点改过的意思都没有。原来当个恶父,确实比当个慈父容易呀。”

    苏言听了,没说话。

    若是老夫人知道六爷不但没调教好宁有壮,反而还感叹起他的不易来,想来心情定然相当复杂。

    “走吧,我们先找客栈住下。”

    “好。”

    是夜,客栈内

    睡梦中,莫雨隐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透过照射进来的月光,就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看到,莫雨瞬时清醒,进贼了吗?

    “你醒了!”

    闻声,看清人,才发现那贼人是苏言,莫雨无声将本握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既然醒了就穿上衣服,我们要走了。”

    听言,莫雨起身,“走去哪儿?”

    “自然是去边境。”苏言说着,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莫雨,“银票你收着。”

    “为何?”

    “安全。到了边境侯爷应该不会搜你的身,所以还是你拿着好。”

    莫雨:侯爷自是不会搜她的身,可是她也许会主动交给侯爷。

    莫雨这样想着时,见苏言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莫雨心里一突,有种心思被发现之感。

    就在莫雨以为苏言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拎着包袱,往外走去,“走吧!”

    莫雨忙跟上,走到外,走出客栈,仍是他们两个人,“苏小姐,六爷和大老爷呢?”

    “他们不跟我们一起。”

    莫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了,大步走到苏言身边,“苏小姐是要抛下大老爷和六爷吗?”

    “不是抛下,是我们与他们目的地本就不一样,本就无法同行。”

    话好似没错。可是,莫雨还是觉得苏言这就是抛下。

    “无论怎样,也应当跟他们打个招呼才合适吧!”

    “我有给他们留纸条。”

    莫雨听了沉默,只是看着大步向前的苏言,心里暗道:出来这么些日子了,第一次见她夜半赶路。

    但莫雨清楚,苏言踏着月色前行,不是急着去边境见侯爷,存粹是为了躲避大老爷和六爷这两个麻烦。

    “苏小姐,属下以为还是当面跟六爷与大老爷辞行比较好一些,万一他们没看到纸条,又看我们不见了,那……”莫雨话没说完,忽而顿住。听后方隐约的马蹄声,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一并传来。

    听到声音,莫雨心头一紧,与苏言两人一致回头看去。

    一眼望去,莫雨心头一沉,眸色幽幽,“这下可以当面辞行了。只怕是辞行后,也走不掉了。”

    后方火把通明,一年轻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前,百十个随从跟在后。而宁大老爷,宁六爷,还有青石被他们围在中央。

    “就是他们吗?”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问道。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点头,“这俩人跟他们是一伙的没错。”

    “既然没错,带走!”

    “宋帮主,这女随从武功不俗,不可大意。”

    宋帮主,应当就是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而女随从,指的应该就是莫雨了。

    宋飞呵呵一笑,随着微微一抬手,当即二十多个精壮汉子大步走上前,而后对着莫雨与苏言,伸出了手,亮招!

    莫雨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蓄势待发,准备一战,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宋帮主抬举了,我这女随从虽然会点功夫,但都是花拳绣腿,当不得……”

    “给我上。”

    “啊……”

    都不给苏言将话说完的机会,就直接火拼上了,眨眼就已打的热火朝天。

    你来我往,剑来剑去。最后……

    宋飞确定了那家莫雨的女随从武功确实很不错。

    而苏言确定了,武功再好,也挡不住敌军多,以寡敌众,还是输了!

    “把他们先关起来,等候帮主发落。”

    啪的,牢门关上,并上锁。

    神色淡淡的六爷,脸色难看的宁大爷,不言不语的青石。还有身上挂彩的莫雨,以及头发凌乱,浑身无力的苏言。

    一番火拼,苏言被迫加入战役,这会儿也累成了一滩泥。

    这牢门就算不关,不上锁,敞开了让她去逃,她现在都没这个力气。

    “江大,我没想到你跟人对打的时候竟然会抓人头发。”

    苏言听了,有气无力的瞅六爷一眼。

    只见六爷对着她摇头,一副‘有辱师门’为他感到丢脸的模样。

    苏言不吭声,没力气跟他废话。

    “江大,我之前就猜到你半夜可能会抛下我们开溜,可我没想到你溜的那么快。”

    苏言不语。

    莫雨忍着伤口的疼道,“六爷,我们不是开溜,江护卫有给您和大爷留纸条的。”

    莫雨说完,看六爷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字条,“你说的是这个吗?”

    莫雨:“应,应该是吧。”

    “留下这纸条,她还不如什么都不留下直接开溜呢。”六爷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莫雨。

    本来莫雨对六爷的话还不懂是何意,可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她明白了。

    【我们走了,吃饭住店的银钱你们记得付了。】

    莫雨;……

    苏言这行为就是,抛下你之前,又吃你一顿。这行径,说她不地道不为过吧。

    苏言对自己的行为从来不做评论,只是看着六爷道,“对这位宋帮主,‘六爷’是怎么惹到人家的?是勾引了他手足,还是勾引了他同门?”

    苏言话里‘六爷’暗指侯爷。然……

    六爷低了低头,那心虚的样子藏都藏不住。

    看此,苏言眼睛微眯。看来,这次作祸的不是宁侯爷,十有八九是六爷本尊了。

    他那一次好奇就把人……

    苏言正想着,听宁有壮哑着嗓子开口,“他没勾引人家手足,也没勾引人家同门,他勾引的是人家妹夫。且,一次就把人给祸害成和尚了。”

    说着,宁有壮满是火气道,“你说宁二为了阴我们,招的都是有家底,有家世,还懂武功的,这是他阴损我们拦不住。可您老呢?没人逼你,也没人强迫你,可你一出手就招惹一个帮主。您是不是看宁二坑不死我们,就招惹个狠的想一次把自己了结了,顺带的也带上我这个儿子?”

    苏言:这么一听,感觉六爷比侯爷更狠。

    毕竟,侯爷狠起来也只是坑别人。可六爷不同,人家兴致一来,那是连自己都坑。

    这会儿听宁有壮那委屈又带着怒气的声音,苏言第一次觉得,宁有壮也是个可怜人。

    生个儿子是个惯会坑爹的,多个爹,又是个惯会坑儿子的。

    所以,他无论是为父,还是为子,都只有被坑的份儿。

    不容易,不容易呀。

    听宁有壮声声控诉,六爷本能的为自己辩解一句,“我那也是无心的,我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出家呢?想我过去这些年,跟无数的人念过经书,可没有一个人被我感化的。哪曾想突然就遇到了一个呢!”

    偏遇到的这个,还是帮主的妹夫。

    六爷也是颇为无奈。

    苏言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六爷在说‘哪曾想突然就到一个呢’,她感觉在说这句话时,六爷好像隐隐还有些压不住的欣慰,或是得意。

    这么多年了,终于被他感化了一个。可能心里真在暗暗得意也不一定。

    “父亲大人,您老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六爷听言,转头看向宁有壮,“有壮呀,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父亲呢!”可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或欣慰。

    因为宁有壮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哎!

    六爷叹一口气,转眸看向苏言,“江大,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吗?”

    苏言没什么表情道,“六爷爷不是擅于诵经吗?不若也去给那位宋帮主念念吧!也许,你又能感化一个。”

    六爷听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把他给念成和尚?”

    “不是有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你只要念到宋帮主对我们放下屠刀就行。”

    六爷听了,静默少时开口,“你这么说,倒是可以一试。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所以,再感化一个也不无可能。”

    苏言斜他一眼,随着闭上眼睛。

第186章:本尊现

    苏言这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稳。京城那边也不平静!

    侯府

    “老夫人,孙媳是曾言语无忌说过一些不得体的话!我当时也是因为旭哥儿受伤,才会一时口不遮掩。话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正堂屋内,许氏跪在地上,神色慌乱,对着老夫人连声道,“可那些话我也就是在自个房里嘀咕了一句,我从来没到外面说过一个字,求老夫人明察呀!”

    都说祸从口出,这话一点不假。早些日子,宁旭与呆呆发生口角,宁晔护呆呆,将宁旭从楼上扔下。这事儿让许氏心里很是气闷,开口直说呆呆是宁晔的崽儿。

    当时,这是许氏心里的怀疑,也是她一时呈口舌之快。

    而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的。现关于之前京城呆呆和宁晔的那些流言,都直指许氏就是那个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老夫人,孙媳妇就是再蠢,也不敢拿这事儿在外乱说呀,呜呜……”

    许氏说着,忍不住哽咽低泣起来,因为心里太慌。

    老夫人静静看着,面无表情。

    宗氏神色冷凝。

    宁坤面色紧绷,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氏,看看老夫人和宗氏,嘴巴动了几动,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不敢擅自开口,怕他一说话,会让老夫人更加不高兴。

    心里一团乱,不由的偷偷转头看向宁晔这个当事人。

    只见他那个大哥,耷拉着眼皮,瞅着手里的茶杯,看的全神贯注,一点不为家务事所扰的样子。

    那模样……

    他这是已经跳出红尘,四大皆空了吗?

    宁坤无力,论装傻,装糊涂,这世上怕是少有人能比得过他大哥。

    看着哭哭啼啼的许氏。直到,看到她鼻涕都快哭出来了,老夫人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宗氏,“儿媳,现在府里中馈都是在你管着,这家务事也由你看着办吧。我年纪大了,已有心无力了。”

    闻言,宗氏抬眸。

    许氏哭声一顿,随即扭头看向宗氏,“母亲,母亲,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在外乱说,也从未想过用这事儿来报复小公子,更不敢用这莫须有的事来恶心大哥呀!”

    “母亲,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呀!”

    听着许氏声声恳求,又满是期望她能护着她的眼神,宗氏看着老夫人,满是恭敬道,“老夫人,许氏做下这事儿,都是媳妇儿教导无妨,治家不严。儿媳愿抄经书百遍已示反省!”

    听言,老夫人看宗氏一眼没说话。而许氏听到宗氏的话,脸色却当即变了。

    抄经书百遍,宗氏对自己惩罚都这么重?那么对她……

    许氏心慌着,见宗氏看向她,沉沉开口,“俗话说,没规矩不成方圆!许氏既敢做出这种抹黑侯府,不敬大少爷之事,这是不善不贤,自当严惩。如此,少时儿媳既派人将她送回许家。”

    宗氏这话落下,老夫人眼帘动了动,看宗氏一眼。

    许氏脸顿时惨白,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刚刚老夫人交由宗氏做主,许氏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有宁旭在,宗氏还是会护着她一些的。没想到……

    宗氏竟然要将他送回娘家。这是,这是要休了她呀。

    宁坤也愣了一下,神色不定的看着宗氏,显然他也没想到宗氏竟然会如此重惩许氏。

    虽然许氏是过分了一些。可,可也不能这样就把她给休了呀。

    要知道一个女人被休弃,几乎是等于送她们去死。

    毕竟是多年夫妻了,宁坤也不忍看到许氏最后落得个那样的结局。更重要的是,他不以为许氏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散播那样的谣言。

    许氏虽然心里也藏了许多小心思,但她是胆子小的。很多事也都只敢想想而已,

    “母亲,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也不一定。所以,不若再查查吧!”

    宗氏听了,转眸,轻飘飘的看向宁坤,不温不火道,“我也希望是误会。你若觉得我对许氏的惩治太过,或是有错!我们可以再查一次。如果最后结果依然确定是她做的。那么,那时候,你预备如何给你大哥,还有小公子交代?”

    闻言,宁坤心口一窒。看着宗氏那温和,又冷凉的眼神,宁坤心里紧了紧,不由低头。

    当他娘说这话时,宁坤忽然觉得再查一次,或根本没什么意义。

    因为惩治许氏的话,他娘既然已说出口。那么,最后查探的结果无论是什么,他娘或许都不会让它有丝毫改变。

    想此,宁坤再次倍感无力。

    “相公,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求你不要休了我……”

    看着跪在他脚边,白着一张脸,眼里满是祈求和恳求的许氏,宁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被打断……

    “滚开,让我进去。”

    听到声音,听到那粗暴的语气,宗氏眸色又沉了几分。

    “老夫人,小公子还有旭哥儿下学回来了。”冯荣走进来禀报道。

    老夫人看了看地上的许氏,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

    冯荣领命走出,宗氏眼帘垂下。

    少时,一道身影,推开小厮冲进来。

    “娘!”

    “旭儿,我的儿,呜呜呜……”

    看到冲进来的宁旭,许氏眼泪哗的就掉了下来,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而宁旭扑通一声跪在老夫人跟前,高声道,“曾祖母,说呆呆是大伯父儿子的谣言是我传出去的,不是我娘,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不要惩罚我娘,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宁旭这话出,屋内人反应各异。

    宁坤眉头皱起,许氏哭声当即停下,伸手将宁旭拉到自己身后,一边摇头,一边急声道,“不是的,不是旭哥儿做的,不是他。是,是,是我,是我做的,我都认了,我回娘家,我一会儿就回娘家……”

    心情暴躁,冲动易怒,不容堂弟,鞭打长辈。

    宁旭在京中的名声已是不好。如果在加上这件事,再多一个心思阴狠,诡计多端的名头。那他可就真的回毁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日后谁敢重用他,谁还敢跟他打交道?

    “老夫人,公主,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就好。”

    “娘,你明明没做,你干嘛要承认……”

    “你别说话!”在长辈跟前从来软弱的许氏,此时少见的强硬,冷厉,“我就是不满大哥护着小公子,又不满旭哥儿因小公子被打。所以才故意传出那些话来恶心他们的!”

    “娘……”

    看着争相将恶名往自己身上揽的母子俩,老夫人静默良久,转头看向呆呆,开口,“呆呆,你怎么说?”

    听到老夫人问话,一直全神贯注盯着自己水杯瞅的宁晔,好似终于看够了杯子上的花色,缓缓抬起头来。

    屋内其他人也一致朝着呆呆看去。

    许氏苦笑,宁旭脸色分外难看,盯着呆呆的眼神,带着怒火和隐忍。

    老夫人让呆呆说,这不摆明了要让许氏更惨吗?

    呆呆抬头,看看屋里的人,视线在宁旭身上稍做停顿,而后移开视线,看向老夫人,“曾祖母,孙儿以为……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

    五个字落入耳中,屋内人神色各异。

    呆呆却似无所觉,只对着老夫人道,“规矩固然重要,但家规之外还有人情。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婶娘和堂哥既已知错,那么就一定会改过。”

    “特别是这些日子以来,三叔对我一直很好。受他以好,还他以善。为三叔,我愿不再计较。只希望日后旭堂哥和婶娘不再当我似外人。”

    因呆呆一席话,许氏虽受了一些惩罚,却得以被留下。

    宁旭也被罚面壁思过,这一次,宁旭什么都没说,受了。

    “没想到小公子虽年纪不大,倒是挺有肚量的。属下本以为,小公子定会顺着大奶奶的话,就势将三少奶奶赶出侯府,对旭哥儿还以颜色。现在看来,倒是属下想错了。”

    宁晔听了,看时峰一眼,“你是这么想的?”

    “难,难道不是这样吗?”时峰愣愣道。

    时峰说完,看宁晔摇头一笑,笑容耐人寻味。

    “少爷,可是属下想差了吗?”

    宁晔笑笑,淡淡道,“我倒希望你是对的,希望呆呆如你所言是个有肚量的人。”

    可惜,呆呆不是。

    晨曦居

    自上次呆呆被沈冲挟持,跟在他身边的护卫就全部被换掉了。包括他身边的小厮,冯荣也重新给安排了武功高强,又忠厚老实的单石贴身跟着呆呆。

    此时,单石站在呆呆身后,看着自己小主子,站在大大的书案前,手持大笔,认真的写着大字。

    笔落下,墨润开!

    很快,一个大大的‘善’字,跃于宣纸之上。

    “你觉得怎么样?”

    听呆呆问话,单石回神,仔细看着,正色道,“回小公子,小的以为公子写的很工整,很好看。”

    呆呆听了,望着单石笑了。

    那笑脸,带着一丝开怀,更多单石看不懂的东西。

    单石低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笨了。所以,眼前的小主子在想什么,他时常想不通,也看不懂。

    就如今天,他以为小公子对许氏和宁旭一定会选择落井下石。结果证明是他想错了!

    落井下石?为何要落井下石呢!

    让宗氏将许氏赶出去。然后,看她再给宁坤选个心眼更多的女人进门吗?

    宗氏对许氏最大的不满,不是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而是她不够听话,心眼又有些憨直。

    所以,将许氏休弃,不是如了呆呆的意,而是遂了宗氏的意。

    如此,呆呆又何必去做那个坏人,反成全了她人呢。

    特别是,老夫人应该也不想将许氏赶出去,让宁坤娶个继室,让宁旭多个继母吧!所以,在当时才会问他。不然,如果老夫人真容不下许氏,她大可直接将她赶出侯府,又何须问过他。

    老夫人如此,是不想休了许氏。同时,也是看看他会怎么做吧?

    看他是选择趁机报复,还是选择放过。

    老夫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也不是善恶不分的人。但作为长辈,还是希望家兴人和吧。

    而饶了许氏和宁旭,对于呆呆来说,并不觉得为难或委屈。因为……

    呆呆垂眸,看着书案上的善字,眸色悠悠。

    因为传播他与宁大少流言的并不是她,也不是宁旭。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那个人,呆呆勾了勾嘴角,眸色凉凉。

    那个才是不能放过的。

    “阿嚏,阿嚏!”

    听到呆呆忽然打喷嚏,单石忙道,“小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呆呆摇头,笑笑,“定然是娘亲想我了。”

    没有!

    已经饿了三天的苏言,这会儿只想吃的,根本无力想呆呆。

    “这会儿谁若是能给我一个馒头,我都愿以身相许。”六爷摸摸完全干瘪的肚子,一点也不矜持道。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那么一来,他岂不是两全其美了吗?不但有了吃的,还破了童子之身,他自然乐意了。

    宁有壮轻哼一声,颇为不屑的看六爷一眼。可心里,别说给一个馒头,只要给他半个馒头,他都乐意献身。

    饿,实在是太饿了。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出来。”看一小厮走过来,站在外,手指着苏言和六爷。

    六爷听了,扶着墙站起来,“这会儿就是叫我出去吃断头饭,我也愿意。”

    对六爷来说,只要有吃的,让他出去做什么不重要。

    苏言没说话,随着六爷一并站起来往外走去。

    这会儿,她妥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反抗什么的都是多余的,也有心无力。所以,配合点也是省的自己多受罪。

    走出牢房,走到外,看着外面漫天的晚霞,六爷长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江大,你看那晚霞多像一锅番茄汤呀!”

    苏言听了,看一眼,她倒是觉得更像是火锅汤,香辣味儿的。

    人饿极了,真是看什么都像是吃的。

    “帮主,人带来了。”

    “带他们进来。”

    “是。”

    苏言同六爷随小厮走进屋内。两人没看坐在主位上的宋飞,而是先瞅了一圈。

    看一圈,发现不但没一点吃的,连个茶杯茶壶都没有。

    看此,宋飞清楚看到眼前两人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他们不会是在嫌他招待不周吧?

    这念头出,宋飞哼笑一声,看着六爷,开口,“家妹身怀有孕。可你,却将他夫婿弄成了和尚。这事儿,你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不能善了。那么,你们也别想有一个好结果。所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吧。”

    听到宋飞的话,苏言不由想到了之前在面馆,遇到的那个身怀有孕,却还挺肚赶路的少妇。难道说……

    “你带他去见冯永!限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不能将他带回。那么,你这个同伙的小命怕是也难保了。”说完,宋飞抬手,小厮将六爷带离。

    冯永?记得之前那个少妇口中的郎君也是姓冯的,看来是没错了。

    不过,宋飞用自己的小命来胁迫六爷,真是打错算盘了。

    她与六爷,可没那么亲。他们可是从不管对方死活的!所以,刚才六爷走的时候,连脚步都没加快一点。就六爷走路那速度,或许等他见到那位冯郎时,都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那时候,她小命已经交代到这里。

    看着苏言那凉淡的表情,宋飞淡淡道,“在这里待着吧!你的死活就看那位婬僧了。”

    苏言听了,扯了扯嘴角,朝着宋飞缓步走过去,走着,轻声道,“宋帮主,有个秘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听言,宋飞抬眸,“什么秘密?”

    “其实我不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女的。”

    闻言,宋飞眼帘动了动,眼神飘了一下,随着道,“那又如何?”

    宋飞说完,看眼前人一笑,那笑有点娇俏,有点不怀好意,更多邪气,“宋帮主以为会如何呢?”

    话落,苏言忽而扯掉头上的发带,随着尖叫,“啊,来人呐,非礼呀!”

    突然一声嚎,宋飞猛然变了脸,随即起身,拔腿冲到不远处的屏风前,伸手扒开屏风,急声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屏风内的人,面无表情。

    不远处的苏言,看着屏风内的人,神色不定。她一声狼嚎只想把宁侯的人招来的,怎么……本尊突现。...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87章:要当心呀!

    苏言愣愣看着宁侯,眼神意外,表情惊疑。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那样子,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见到他。还有就是,可能还怀疑他是别人仪容假扮的。

    苏言反应,让宁侯本就不甚好的心情,更添了几分心烦。

    她可真会作妖,一嗓子嚎出来,什么都露馅了。让宁侯觉得自己刚才躲在屏风后的样子,瞬时变得有些可笑了。

    收回视线,看向宋飞,“几年不见,你现在定力倒是越发的好了。”

    宋飞苦笑,“我也以为我早已处变不惊了。”

    自从几年前去京城,亲耳证实了宁侯被强一事,宋飞就觉得世上最让人吃惊的事莫过于此,以后怕是没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人吃惊了。结果……

    “大概是最近让人吃惊的事儿太多了。”

    先是他那老实本分的妹夫,突然遭男人勾引,宋飞吃惊。

    虽然那个男人长得挺可人,可冯永完全不受男人美色所惑,宋飞正欣慰,正赞冯永是个正经人,他接着就给他来了个遁入空门。

    一个不久就要当爹人,就这么当和尚去了,宋飞还如何能淡定。

    处在这种‘妹夫是和尚’的冲击中,还未缓过来。接着又被告知,那勾引他妹夫的人是宁侯的爷,而那提议让六爷继续为恶,试图勾引他的恶毒小厮,其实是当初强了侯爷的人。

    如此一来,懵逼!

    懵过之后,不觉有些庆幸。幸亏他之前忙着安慰他妹子,暂时没顾上他们几个,也只是暂且饿了他们几天。那要将他们剃光,剥光,再杀光的三光计划,还未来得及时实施。不然,会是个什么后果,宋飞还真是有点不敢想。

    因为六爷不常在京,所以对六爷,宋飞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但对宁有壮,宋飞是认识的。只是没说过几句话,因宁有壮这个大老爷瞧不上他这个江湖混子。

    不过,虽没跟高贵的宁大老爷说上过几句话。可宋飞清楚记得,记忆中的宁大老爷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现在……比他这个江湖混子,还像是混子。

    整个人蓬头蓬面,又脏兮兮的,那样子让人怎么都无法同侯府大老爷联系在一起。

    在宋飞心潮起伏间,苏言走到宁侯身边,直直打量着他,眼里带着怀疑和探究,“宁侯爷?”

    都脸对脸了,苏言还在质疑他的真假。宁侯: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的疑心病这么重。

    当年如果她疑心病也这么重。那么,她或许也不会强错人了。

    见宁侯不说话,苏言不由的伸出手想戳戳他的脸,看是否是带了人皮面具了。结果,手指连他汗毛都还未碰到,就被一巴掌给拍开了。

    宁侯这么一上手,苏言摸摸被拍的有些发疼的手背,却是笑了,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软软的趴在他怀里,“侯爷。”

    这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除了宁侯,还能有谁呢?

    宁侯垂眸,看着扒在他胸前的女人:她这是再向他献媚?撒娇?还是求……求欢?

    “侯爷,我好饿,你身上有没有吃的?”

    宁侯:原来是想要吃的。

    所以,她这自然也不是投怀送抱,只饿的站不稳了吧?他是被她当柱子使了吗?

    想着,宁侯耷拉着眼皮,没什么表情道,“不是说秀色可餐吗?对着本侯,你肚子怎么还会饿?”

    他是在逗乐吗?

    可看他那高高在上,又冷凉淡漠的表情,那是从眉眼到脚后跟都没说笑的意思。

    但苏言却还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饿的连笑都力不从心。这么看着,倒是有了一丝女子该有的柔弱味道。

    宋飞听到宁侯的话,眼神闪了闪,宁侯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是邀苏言吃了他吗?

    吃了他?!

    这一念入脑,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随之而来,想的宋飞自己差点流鼻血。赶忙刹住,这个时候他还有信息想这些有的没的,宋飞觉得自己不正经了。

    苏言竖着鼻子在宁侯身上使劲儿闻了闻,除了那清冽,干净的男人味儿,没任何食物的味道。

    虽然那浓厚的荷尔蒙气息也分外的勾人。可惜,这会儿宁侯就是一天仙,对她来说也没一块馒头来的诱人。

    宋飞:苏言趴在侯爷身前使劲儿嗅的样子,像极了书本里描写的那个蜘蛛精。

    “侯爷,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呢?”宁侯低头看着苏言,脸上表情不咸不淡。

    苏言: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不主动,不拒绝!就差一个不负责,侯爷他老人就是渣男本体了。

    苏言心里吐槽一句,看着宁侯道,“难道是来英雄救美的?”

    宁侯;“呵!”

    宋飞看一眼苏言,她是不是饿的连鼻子都聋了。所以,连自己身上现在什么味道都不清楚了?

    刚刚苏言一扯发带,满头的乌发散落那瞬间,宋飞一点没觉惊艳,只感到一股带着酸潮味道的汗味儿朝他袭来。

    那味道,别说英雄,流氓都能被她给熏走了。

    想着,宋飞转眸看看宁侯。真好奇对怀里这满身味道的女人,宁侯是怎么忍的了的。

    其实,侯爷也好奇他是怎么忍下的。但,就是忍下了。可能是被熏的迈不开腿,有些晕乎了。

    听到宁侯那声凉笑,苏言也觉得英雄救美什么的,她也是想到太好,也想的太美了。

    也许,宁侯在此是刚好路过,也或许就是来给她收尸的。

    “侯爷,不管怎样,这会儿见到你,奴家真是高兴。”说完,苏言对宁侯柔弱一笑,随着眼睛一翻,晕了过去。那晕过去的脸,刚好45度角,最美的角度,完美的凸显出了挺俏的鼻子,还有那饿的微微张开的小嘴。

    连晕,她也是晕的最有姿色的那个。

    看苏言晕过去,宋飞心头跳了跳,心里惴惴不安,宁侯不会责怪他恶待他的女人吧?

    但他真是无辜呀,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她是侯爷的人呀。

    宋飞心里正担心着,就看宁侯伸手扶住了苏言的肩膀。看此,宋飞心里更紧张了。

    不知者不罪――就在宋飞准备说这句话为自己辩解的的时候,就看到宁侯扶住苏言的肩膀,接着往后退一步,随着松开手,任苏言往下倒去。

    宋飞:……

    就在苏言将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见那本晕死过去的人,好似无意识一样,伸手撑了下地,实摔就变成了轻躺!

    宋飞:……

    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宁侯抬脚走人。

    在侯爷抬脚离开时,倒在地上人随着睁开眼睛来,望着宁侯那高大俊挺的背阴,嘀咕了一句,随着从地上爬起来,朝外走去,目标:厨房。

    而在苏言按着干瘪的肚子离开后,一直隐匿在角落的影卫走出来,看着苏言的背影,心里暗道:刚才她嘀咕的那一句,好似在骂侯爷。

    另一边……

    六爷带着使命来到寺院,看着那肃穆又安静的院落,想到自己的任务,长叹一口气,抬脚走进去。

    诱人出家,六爷有经验。可渡人还俗,六爷还真没招数。

    无论如何试试看吧。

    走进厢房,看着身着僧袍,跪坐在佛像前,虔诚诵经的冯永,六爷: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得到高僧的味道。所以,也许冯永就该是和尚。

    看着冯永的背影,六爷想跟他一起去化缘。

    “冯郎君。”

    闻言,跪坐在蒲团上的人转头,看到六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宁施主。”

    “是我。”六爷应着,走到冯永对面坐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你头一剃,感觉更显俊朗了。”

    带六爷来的小厮,听到这话,无语!

    清楚记得帮主是让他劝冯永还俗的,可不是让他夸奖冯永光头有多好看的。

    “多谢施主夸赞!”冯永清清淡淡道,“只是再好看也不过皮囊而已,不值得称颂。”

    六爷听言,不由的抬手摸了一下子就脸。这么一比的话,冯永确实比他更有慧根。因为,就算只是皮囊,六爷依然觉得长的好还是比长的丑好。

    “冯永呀,其实出家为僧,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

    “好与不好,自在本心。红尘俗世多烦扰,一入空门多自在,于贫僧来说,并没什么不好。”

    闻言,六爷忍不住点头,“你说的不错,你说的不错!看来,你真的是天生做和尚的料子。”

    门口小厮:他到底想做甚?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他到底是来劝冯永还俗的,还是来怂恿老死在寺院的?

    冯永听了,看看六爷,伸手按了按心口,眉头皱了皱,没说话,只是嘴里不停的念着佛语。

    六爷看冯永忽而神色有些异样,关切道,“冯郎君,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吗?”

    “没有,贫僧很好。”冯永说着,看六爷一眼,随即低头,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似在擦汗。

    看冯永好似有些怪怪的,但他不说,六爷也没多探究,转头看一眼门口的小厮,随着压低嗓子,靠近冯永,低声道,“敢问冯郎君,你这里可还有斋饭吗?”

    声音入耳,六爷说了什么,冯永脑子嗡嗡,听的不是很真切。但,六爷对着他耳朵说话时,那股湿热的气息,却是让他气息一乱,本就有些不稳的心跳,此时跳的更快了。人忽然有些燥!

    “冯郎君……”

    这次六爷刚开口,只见冯永突然靠近,六爷看着他靠近,看着他……

    吧唧!

    一抹温热落在脸颊上。

    那,那是什么?

    感受着脸颊上的那么湿热,六爷怔怔,愣愣,一时完全反应不过来。

    六爷傻呆着。

    而冯永在做出那举动后,脸色渐白。

    两人对视,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门口的小厮已蒙圈,这什么情况?这回去要怎么跟帮主禀报?说经过这位六爷的不懈努力,姑爷终于成了他的姘头了?

    就在小厮纠结该怎么跟宋飞回报时,看六爷总算是有了反应……

    “你,你刚才做了什么?”六爷直直看着冯永。

    冯永神色不安,脸色发白,呐呐道,“我,我也不知道。”说着,冯永视线又落在了六爷的脸上,眼神诡异,翻涌。

    接收到冯永的眼神,想到他刚才做的事,六爷腾的跳了起来,随着挽起袖子,伸手拉起冯永!

    暴打!

    “你个?僧,恶棍,混账……”

    破口大骂,拳打脚踢。

    一直以来,六爷主动勾引别人时都没什么感觉。可当别人将魔爪伸向他,当即不能忍,怒火翻腾!

    如此,六爷这算不算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宁侯站在不远处,看着暴打冯永的六爷,嘴角带着一抹凉笑。之前还饿的东倒西歪的,这会儿倒是劲头十足了。

    “侯爷,看来那药确实是很邪乎。”莫尘看着宁侯,神色凝重,“侯爷,您可要当心呀。”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88章:流水无情,落花无意

    对着冯永,六爷连骂带打,一阵拳打脚踢。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如果不是外面的小厮拦着,六爷一时气血攻心,能把他打死。

    看着倒在地上卷成一团,鼻青脸肿,已经晕死过去的冯永,六爷坐在一边的蒲团上也是半晌无言。

    许久,叹一口气。

    他不能得道,或许也是有原因的。

    原来他火气上来,竟然也可以这么凶。

    六爷,您老这不是凶,这是凶残。

    当小厮将寺院内发生的事,还有冯永现在的状态告诉宋飞时,他第一个感觉就是:活该!

    冯永竟不顾宋烟,还有她腹中的孩子,执意出家。这一举,让宋飞对他很是不满。

    只是顾忌宋烟,不得已纵然心里有火,对他也只能强行忍耐。可现在,知道祸害他出家的六爷,现在又将他打的爬不起来,宋飞心里觉得很是畅快。

    这就是活该。

    不过,在畅快的同时,宋飞确定了,这六爷不愧是侯府的人。跟宁侯爷一样,都那么蛮不讲理,又粗暴野蛮。

    明明先勾引冯永的是他,现在冯永接受了他的引诱,他又难以忍受了,还把人给毒打了一顿,这忒不讲理,也忒不是东西。

    “小的叩见侯爷。”

    “嗯。”

    听到门外声音,看着那缓步走来的高大背影,宋飞赶忙起身迎过去,脸上强撑起一抹笑,“侯爷。”

    看着脸上挂着虚笑的宋飞,宁侯没甚感觉,未感不悦,抬脚走进去,自然且理所当然的在主位上坐下。

    这世上但凡跟他接触过的人,对着他时,一般都在强颜欢笑,能真心笑出来到人极少。因为,对着他真心愉悦不起来,而这再正常不过。

    对此,是不是该赞一句宁侯爷有自知名呢?他应该也很清楚自己不讨人喜欢。

    但,那又如何,他一点不想改,为恶成瘾呐。

    “冯永与宁六刚才发生的事,你可知晓了?”

    看着坐在主位上,神色悠然,姿态傲然,不似主人却胜似主人的宁侯,再看看自己……好吧,也许自己才是来做客的那个。

    将自己摆放到客人的位置,宋飞客气又老实道,“回侯爷,刚下人已经禀报给我了。”

    “对冯永非礼侯府六爷,且试图做本侯六奶奶一事,你怎么看?”

    他怎么看?他真想让侯爷赐冯永死罪。可惜,为及自家妹子终是不能。

    “侯爷,小民以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根据小民对冯永的了解,他有胆子出家为僧,却一定没胆子冒犯六爷寻死。所以,请给小民一点时间,容我查明真相,到时候我一定给侯爷,还有六爷一个交代。”宋飞很是恭敬道。

    虽然他与宁侯是旧识,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可是,有交情也要看侯爷心情。

    侯爷若心情不好,他还是规矩知礼点好。

    宁侯听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事确实是误会。”

    闻言,宋飞抬头。

    宁侯转动着手指上那晶莹剔透的翡翠扳指,不紧不慢道,“因为我让人对冯永用了点药。”

    宋飞:……

    给冯永用药,让他非礼自己六爷?所以,宁侯他是看哪个不顺眼?是冯永,还是宁六爷?

    在宋飞怀疑宁侯故意为之,几乎确定他就是居心不良时,又听宁侯说道……

    “我记得几年你曾提过曾与司空家有过来往,打过交道?”

    听言,宋飞面皮一紧,心猛的跳了跳。

    司空一族,被大宗皇帝所不容的家族。

    现在宁侯突然提及他与司空有过来往一事,不知是何意?莫不是……莫不是怀疑他与司空家练就秘药一事有关系?

    想此,宋飞脸色变了变,心微沉,肃穆道,“不敢欺瞒侯爷,小民在几年前确实曾与司空家的大公子司空明有过往来。但,自从司空一族在洛城失踪之后,小民与他就再没见过,与时空家的人也再无过往来。这一点请万请侯爷明鉴。”

    宁侯勾了勾嘴角。

    失踪?

    宋飞字眼用的倒是够严谨的。

    因为司空一族可不是失踪,而是在皇上的屠杀下,被迫逃离隐匿。

    对司空一族,按皇上之意自是要赶尽杀绝的。只是,大网撒下,难免有漏网之鱼。

    “过去之事不重要。我今日来此,是想问你,你可曾听司空明提过幻药一事?”

    过去之事不重要?宁侯这话是说不会追究他曾与司空家有来往的事吗?

    宋飞心里谨慎思索着,看着宁侯,不敢搪塞,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继而,如实道,“回侯爷,确实听司空明说过。”

    “是吗?他怎么说的?”

    “他说,幻药乃是一种特别神奇玄妙的药,只要食用了这种药,会产生幻觉。让你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美好,包括人和事,都会是你所喜欢的和向往的。最后,会任由眼前人所驱使,失去心智,沦为他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宁侯听了,眼睛眯了眯,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意味深长道,“这么隐秘的事,司空明竟会轻易告诉你,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宋飞听言,心头紧了紧,随着抬头,看着宁侯,神色坦然,肃穆,“回侯爷,当时司空明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意,再加上练就幻药好似让他很得意。所以,就失言了。”

    “不过,对司空明所说的那种药,我并不相信。认为那不过是他幻想罢了。毕竟,司空家就算是在药草上再有天赋,也不可能练就出那么邪乎的药来。”

    宁侯淡淡道,“但司空家好像就是做出来了,刚刚给冯永下的就是那种药。从他的反应来看,宁六在他眼前已经幻化成了一美人。就是不知道让冯永情不自禁的美人会是哪个?”

    听言,宋飞神色不定,脱口问道,“侯爷是如何得到那种药的?”问完,宋飞瞬时觉得自己问的太多,多嘴了。

    宁侯瞅着他,淡淡道,“本侯自有办法。”

    并且他还知道司空家的人,正试图将这种药用到他的身上来,如意算盘打的很不错。

    现在,宁侯有理由怀疑,这次边境突生的暴乱就与司空家脱不了关系。

    利用乱民和暴徒在边境生乱,以此来报复朝廷,以还差点被灭族之仇。

    “不过,冯永既能对宁六下口,无论他是将宁六看做了谁,都说明他六根未净,心里满是红尘俗事。什么四大皆空,出家为僧,都不过是笑话而已。我看他根本就是别有目的,另有盘算。”

    宋飞连连点头,“多谢侯爷提醒,小民一定探请其中内情,不被他轻易给糊弄去了。”

    宁侯这不是提醒,存粹只是看冯永那张脸不顺眼,顺便落井下石而已。

    “江护卫。”

    “嗯,你们帮主可在?”

    “在。”

    随着对话声,看脸上好似还泛着一丝油光的苏言走进来。

    看到苏言,宁侯眼帘都未抬一下。那淡漠的反应,真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但陌生人不会知道他的尺寸。可她,一清二楚。

    所以,装什么大以巴狼。

    想到刚才宁侯对她那一摔,苏言也小心眼的在心里挤兑他一句。

    “苏……”称呼刚要出口,看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宋飞顿了顿,接着又改口了,“不知江护卫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既已确定她是宁侯的女人。那么,客气自然是必须的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厨房的酱肘子挺好吃的,我走时能不能带一些?”苏言说完,还不由的瞅了宁侯一眼。

    发现他连个不屑的眼神都懒得丢给她。苏言:希望他继续保持住这沉默是金的高逼格。

    “自是可以!我这就让人去给你装上。”

    “多谢宋帮主。”

    感受着宋飞的好说话与大方。苏言:做宁侯的人,其实挺好。

    而宋飞:不愧是宁侯的女人,明目张胆的索要贪污。

    “就这么拿了人家东西就算了?”宁侯悠悠开口。

    苏言:沉默是金的高逼格跑哪里去了?

    而宁侯这话,在苏言听来,心里暗想:不让她就这么算了,难不成让她掏钱吗?

    如果是,宁侯一定是想窥探她身上有没有银钱,还有就是她将银钱放在哪里了?

    意在没收她银子。

    银子对苏言来说本就金贵。特别是受过穷,捱过饿,更知道钱财有多重要。所以,坚守,尽力守住不被收走。

    “侯爷说的是。”苏言说着,转头看向宋飞,“不知宋帮主可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吗?”

    宁出力,不舍财。

    比起宁侯直接敛取他人财物,苏言觉得自己已经很要脸了。

    毕竟,她可没对宋家做过任何歹事,反而被他平白给囚禁了好几天,又饿了好几天。如此,要他一点吃的,一点不过分吧。

    宋飞听言,摇头,“不……”不用了,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宁侯给截了去了。

    “宋帮主眼下正在为冯永的事烦心。你若有心,就替宋帮主将人带回来吧。”

    苏言听了,瞅瞅宁侯,感觉好像是在考验她。

    如此考验法,苏言只见人对下属用。而对枕边人,一般都是体位考验吧?

    “怎么?可是对本侯的话有异议吗?”

    “小的岂敢!我这就去试着把人给带回来。”说完,苏言转身走了出去。

    宁侯静坐品茶,静待结果。

    宋飞看看苏言离开的背影,看看宁侯。如此相处之道,郎情妾意在哪里?

    狗屁的郎情妾意。

    苏言与宁侯,妥妥的是流水无情,落花无意。

    本以为苏言去劝说冯永回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就算是能完成,要说服冯永也要许久。然,没曾想宁侯一杯茶刚喝完……

    “侯爷,帮主,江护卫将人带回来了。”

    闻言,宋飞瞬时抬头,神色不定,“这么快?”

    “是。”

    “江护卫是怎么说服他的?”宋飞十分好奇。

    “回帮主,用刀。”小厮稳住脸上表情,如实道,“江护卫直接拎着刀去了寺院,见到姑爷直接亮刀,开口就问:问他是要命,还是要当和尚?冯姑爷最开始坚定不移的说要出家。”

    “江护卫听了,直接就把刀给扬了起来,说为他省去修行的过程,斩断红尘,直接送他升天变仙。”

    “话落,刀还未落下,冯姑爷就哭喊着说要还俗了。”

    宋飞:……

    妥协就算了,他还哭?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冯永竟是这么没出息的一个人?

    想当初,宋烟哭求着不要他离开时,他是多坚决,又是多决绝呀。

    抛妻弃子,离家时那永不回头的气势,看起来那么有骨气。怎么到了这时候,就怂了呢?

    看着宋飞脸上表情,大概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厮不由的为冯永辩解一句,“帮主,不是姑爷胆子小,实在是……实在是江护卫当时脸上的煞气太重。”

    当时江大扬起刀时的眼神和气势,小厮在一旁看了都觉得腿软。一点不觉得她是在吓唬人,相反,他觉得江大不是要把冯永砍了,而是要把他给大卸八块或千刀万剐了。

    所以,冯永怕,也是有一定理由的。

    宋飞听了,没说话。因为煞气太重什么的,太抽象,他想象不出。

    但宁侯却能想象,特别是那个‘斩断红尘’宁侯觉得苏言要斩断的是某个地方吧。所以,才一举将冯永给吓哭了。

    她可真是够有能耐的,简直是……

    “屠夫!”

    宁侯冷哼一声,丢下两个字,抬脚走人。

    另一边,六爷看着苏言,见识过她是怎么收拾冯永的,六爷心情莫名好了起来,感觉自己被安慰了。

    之前六爷还觉得自己凶。现在看来,那都是错觉。

    论凶,苏言才是真凶。而他,由始至终只是个有点脾气的人而已。

    “言言呀,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呀?”六爷满是慈爱的看着苏言。

    苏言还未说话,看莫尘走来,对着她道,“江护卫,侯爷让你过去一下。”

    听言,苏言还未吭声,六爷插嘴道,“这天都黑了,宁?让她过去做什么?”

    莫尘:“回六爷,这个属下不知。”

    苏言嘴巴动了动,这边六爷皱眉,又插嘴道,“难道是传她过去侍寝?”

    闻言,莫尘低头,苏言抬脚踢了六爷一下。

    小腿挨一脚,六爷凝眉,本想开口训斥,可看着苏言,想到她刚才收拾冯永的样子,不由的又把嘴给闭上了。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0章:狗男人

    京城

    宁晔与清月公主赐婚圣旨已下,吉日已定,剩下就是等成亲那一天到来了。

    当萧瑾从外回来,周广对着他,开口既是,“少爷,沈冲死了。”

    闻言,萧瑾仅仅是抬了一下眉毛,之后就再无其他了。

    因为沈冲死,早已在意料之中。看来,苏言是如愿了,无需亲自动手就要了他的命!

    看萧瑾对沈冲的死无甚反应,周广也随着将这一话题揭过,转而道,“还有,根据护卫禀报,前几日苏言离京,所去之地好像不是别处正是边境。所以,根据推断,苏言边境之行,应当是宁侯之意。”

    苏言是宁侯的人,没有宁侯的命令,她不敢擅自离开,而侯府的人应当也不容许她随意离开。

    萧瑾听言,开口,“去边境为何知道吗?”

    周广摇头,“这个没打探到。”主要是没去深入打探。毕竟,苏言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是紧要的人。所以,没必要冒着触犯侯府的危险,处处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萧瑾听了,也未再多问。

    而周广心里却不由暗自琢磨。苏言一女的到边境能做什么?纵然她有几分聪明,在战场之上,也用不到她出谋划策,或随军打仗。

    对于宁侯来说,她唯一能做到好像也只有……侍寝。

    只是,当初宁侯离开的时候,没带苏言一起去,也就说明,他心里并没有让她陪伴左右之念。

    那么现在为何又突然召她过去了呢?

    心里琢磨着,不由的悄悄看了萧瑾一眼,心头突突跳了跳。难道是因为他家少爷来京了,而宁侯担心苏言与萧瑾会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才派人带她去边境的吗?

    想此,周广低头。

    如果宁侯真是这么想的。那么,周广只能说宁侯想的太多了。

    他家少爷对苏言可从来无意。倒是宁侯,他什么时候对苏言这么在意了?还生怕她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周广想着,呵呵两声。

    宁侯若是真对苏言动了凡心。那,可真是瞎了眼了。

    周广感,无论是谁只要娶了苏言那样的女人,余生就别想安宁。这样的蠢事,宁侯应该不会做。

    不过,俗话说的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万一,宁侯在自己姻缘上就是失算了呢!

    ***

    失算的不是宁侯,而是苏言。

    她本以为宁?召她去边境,就算是为了侍寝。那么,她也彼此彼此。大家都走肾,既都是解决生理需求,自然也都没差了。也就无需矫情什么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前床上挺正常的人,昨夜突然就不是人了。

    说他是莽夫都是含蓄的,整个就是一屠夫。

    日上三竿,恍恍惚惚睁开眼睛,望着床幔半晌回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苏言脸色有些难看。因为疼,真疼。

    昨日前半夜,苏言感他只是发情。虽骚,但尚可接受。可在之后,她以为结束了,没曾想那一停歇,只是中场休息,再次开始,他那动作,不止是发情,简直是上刑。

    那狠劲儿,让苏言不止是一次怀疑,宁?是要弄死她。或是要跟她同归于尽,完全丧失了人性!

    最后什么时候结束的,苏言都他娘的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失去意识前,看着宁?那染上欲色的脸,对上天许了个愿。

    祈望她身死,魂不灭,让她变成厉鬼回来阉了他。

    看着身边已空的位置,苏言忍不住舔了舔后牙槽,想咬人。明明都是人,事了,他竟然还有力气起床走人。而她,就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幸亏昨天吃了两个胖肘子。不然,差点死到那狗男人手里的。”狼狗一样的狗男人。

    苏言低骂一句,心里有些愤然。

    宁?这狗东西,分明是将她当充气娃娃在对待,完全不论死活。

    想到昨晚那非人的对待,苏言心里憋火,忍不住又骂了好几句……

    狗男人,狗东西,够杂碎,狗崽子等。

    骂过,苏言感觉心里舒畅了一些,再看身上的痕迹,只当是被狗咬了。

    不过,她骂人骂的这么溜,想来身体应该也是没大碍。还有精神头骂人,她定也死不了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

    “侯爷,周夫人在外求见。”

    听到外面莫尘的声音,苏言心头一跳。

    宁?在屋里?

    正想着,听到有声音从床头处传来。

    苏言心里一紧。转头,看一人从床头的小椅上站起,轻飘飘的看她一眼,而后飘然走了出去。

    所以,在她骂人时候,其实他一直都在哪里盯着,听着吗?

    苏言:……

第191章:只宠你一人

    边境

    三皇子宗治自派人去寻宁侯之后,心里不由的就犯起嘀咕来了,对着身边贴身随从道,“王顺,你说,现在就让宁修回来,是不是有些不对?”

    王顺听言,一时不明所以,发生这么大的事传宁侯回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三殿下怎么会觉得不对呢?

    看王顺一脸疑惑不明的样子,宗治道,“宁修是什么性子的人,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想来你也应该清楚才对。那就是一个面恶心也恶的人。他可从来不会顾忌他人的死活,甚至于他就是一个擅于草菅人命的。”

    “就宁修这性子的人,他若回来,也许不待葛犷动手,他就直接大开杀戒,连带葛犷和那些百姓都给作了。”

    直白的说,让宁修回来营救人质,也许那些人质死的还快一些。

    王顺听言,神色不定,“殿下,宁侯可是身负圣命,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吧?”

    宗治看着王顺,郑重其事道,“那么,你认为宁修会为了那百十个百姓,而受葛犷胁迫,向他投降,任他拿捏吗?”

    闻言,王顺瞬时不说话了。

    宁侯若是那任人威胁,任人拿捏人的人,那就不是宁侯了。

    看王顺不言,宗治神色愈发凝重,“挟持无辜百姓以做要挟,葛犷本意应该是求活。可到了宁修这里,他这是自寻死路无疑。”

    “所谓既有暴乱,就会有牺牲。或在宁修看来,用百十人的性命,一举平定边境,换取边境的安宁,是利大于弊。既然如此,就没什么不能做的!”

    听三皇子这么说,王顺直感那百十个百姓是必死无疑了。而宁侯,好像是比那些暴徒还可怖的存在。

    这样想着,突然一念脑中划过……

    也许皇上此次派兵发往边境,为的不是平定暴徒,而是为了平了宁侯?!

    这一念出,王顺脸色变了变,即刻低下头来。

    宗治轻喃,若有所思,“你说,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让葛犷放了人质,同时还能归降于朝廷呢?”

    说完,看了看王顺。

    王顺:?

    问他吗?

    “回殿下,这个,小的想不会来。”

    宗治听了,斜他一眼,答的这么利索,这么勤快,他是想不出来,也是根本就没去想。

    接收到宗治不满,且略带嫌弃的眼神,王顺苦笑垂首,他如果那么有头脑,他现在也不至于仍是个小厮了。

    不过,现在受宗治的话所影响。王顺觉得,他们要面对的敌人不止葛犷一个,还有宁侯。

    感觉宁侯在宗治这里成了家贼。

    ***

    四十有余,身姿依旧苗条,颇有几分姿色的宋夫人,看着容貌无双,矜贵又风流的宁侯,抬脚走上前,跪地行大礼,“民妇叩见侯爷,侯爷万福。”

    “宋夫人无需多礼,请起。”

    “谢侯爷。”

    内室,苏言听宁侯语调平平,不带一丝火气或不愉。心里暗想:也许在她骂他时,他刚好聋了,什么都没听到。所以,这会儿心情也一定一如他语调那般,都是既平稳又平静。

    “不知宋夫人来见本侯可是有什么事吗?”

    嗯,声音真的相当平稳。

    而这种平稳,一定跟暴风雨前的宁静无关。

    心里这么想着,苏言从床上爬起来,开始四处找衣服。

    “回侯爷,吾家小女熬了参汤,民妇特来给侯爷尝尝。”

    参汤?这类补身体的东西,宁侯最不需要。

    莫尘伸手接过,宁侯看一眼那碗参汤,“劳烦宋夫人了。”客气一句,却没喝的意思。

    宋夫人也未敢多让,看着宁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恭敬开口,“侯爷,民妇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夫人请说。”

    “回侯爷,吾家女子一直醉心江湖,长小就嚷着要仗剑天下,云游四方。只是他父走的早,她兄长宋飞又事务繁忙,一直无人带她让她一偿心愿,看她被困在这四方地每日郁郁寡欢,我作为娘亲深感心里有愧。”

    宋夫人满是歉疚的说着,而望着宁侯,眼里却满是期望,“所以,今日劳烦侯爷在离开时,能够带上她。”

    说完,又忙补充一句,“民妇不敢奢望侯爷一直护着她。只恳求侯爷能够护她一程,待她熟悉了江湖人呢事既可!”

    只护一程,这请求好似并不算过分,好像真的只是请托,并无其他企图。

    宁侯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突然一个丫头匆忙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宋夫人听言,看着眼前丫头眉头瞬时皱起,脸上的不愉清晰可见。在这紧要的时候,这丫头贸然闯进来实在可恼。

    “何事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宋夫人厉声训斥。

    丫头忙跪地请罪,“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当着宁侯的面,宋夫人也不好太过,训斥两句,揭过,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不好了,什么不好了?”

    丫头忙道,“小姐刚才不小心把腿摔断了。”

    闻言,宋夫人脸色微变,宁侯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挑。

    “小姐怎么会把腿摔断?”宋夫人厉问。语气中担心,还夹带着更多气闷。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宋夫人听到这话,直想打人,但忍住了。

    “侯爷,小女身体不适,民妇要过去看看,就不打搅侯爷了。”

    “嗯,宋夫人去忙吧。”

    “民妇告退。”宋夫人离开前,又瞅了瞅侯爷,眼里带着某种期盼。但看宁侯毫无动静,最后压下心里失望只得离开了。

    看宋夫人离开的背影,莫尘暗想:她可能是在期盼侯爷去探望一下宋小姐。可惜,侯爷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

    跟在侯爷身边近二十年,这一点莫尘最是清楚不过了。

    不通情趣,不懂怜香惜玉。女人于侯爷来说,不过是乐子。

    “参汤看起来不错,别浪费了,你喝了吧!”

    “谢侯爷。”莫尘一点不含糊,拿起参汤灌了下去。

    “味道如何?”

    莫尘砸吧一下嘴,“回侯爷,挺好。”

    “看来宋小姐厨艺不错,本来如果她能同行,本侯正好可以将她安排到厨房做个厨娘的。或者,送她到军营也未曾不可。现在,可惜了!”

    军营?宋家小姐去军营能做什么?军妓吗?

    宁侯这话落下,莫尘正猜疑着,就听……

    “咳,咳咳……”

    内室,有人似呛了的猛咳声。

    声音入耳,宁侯往内室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不善。莫尘看此,默默低下头。

    “咳……咳咳咳……”

    捶着胸口,仍止不住咳。

    咳着,看一高大的身影缓步走进来。

    看到他,苏言不觉咳的更厉害了。

    猛咳着,看宁侯走到她跟前,缓缓抬起手来。

    看着宁侯扬起的手掌,那瞬间,苏言直以为他是要一掌劈死她。然,就在苏言想抵挡间,看宁侯手掌缓缓落到她背上,轻轻给她拍起背来,并温声道,“怎么了那么不小心,都是当娘的人了,喝水还能呛着。”

    这体贴的举动,那温和的语调,苏言听着,感受着,咳的脸都红了。

    看着按着胸口,脸颊通红的人,宁侯:脸红一定不是因为羞涩,按着心口也一定不是因为心动激动。

    一个***好,连床都没下,就喊他狗男人的女人,心里对他是什么情意,已是清楚可见。

    苏言对他没什么爱慕之心,这一点宁侯感觉的出来。只是他没想到,爱慕之心寥寥无几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他归为狗。

    哼!

    一夜未停歇,最后给自己混这么个名头,也是宁侯所没想到的。

    “咳咳,多,多谢侯爷。”

    看苏言咳嗽停下,不忘向他道谢,宁侯也随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苏言看着他,等他出招。

    “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吗?”宁侯关切的问一句,看在他的关心下,苏言脸色好似更加不好了。

    宁侯微微一笑,视线下移,落到她脖颈处,随着伸出手,手指抚上那微微外露的紫色印迹,拇指轻抚。那动作既撩又骚。

    略微粗粝的指腹,触及肌肤,有点痒,更多麻。本能的让苏言有些皮紧!

    “看来本侯昨晚有些粗蛮了。”宁侯温声说着,眉眼柔和的看着苏言,“下次我一定轻一些。”

    下次?

    宁侯这话,让苏言有种会被再次行刑之感。

    看苏言听到下次,脸上全无期待之色,宁侯淡淡一笑,伸手将她衣襟合拢,看着她道,“你说,刚才宋夫人让宋小姐与我同行,其用意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让我捎带她一程吗?”

    “应该吧。”

    宋夫人是用意是什么,跟她有毛关系,她自己的心还操不完,哪里有空操心别人。

    “可本侯以为,宋夫人其目的是想将宋小姐送上我的床,你觉得呢?”

    苏言摇头,“我不知。”

    宁侯嘴角挂着浅笑,对着苏言道,“知不知道不重要,你只要明白,本侯日后只宠你一人,不会有其他人就行了。”

    这是表白?这是甜言蜜语?

    不!

    这是威胁。

    听到宁侯这话,苏言就一个感觉,日后只宠她一人,这是不弄死她,誓不罢休呀!

第192章:一块小红布

    荷叶肘子,参鸡汤,时令蔬菜,水晶饺子……

    看着满桌的美食,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

    咕噜!

    苏言严重饥荒的肚子,本能的叫了一声。

    声音太大,让人想听不到都难。

    莫尘低头假装没听到,而宁侯可不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人。

    盯着苏言,笑笑,“叫的真响,看来饿的不轻。”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这面无表情,在宁侯看来,就是没脸没皮,是连不好意思的都没有。

    也是,对苏言这已经人事的人谈羞涩,也是多余了。

    “饿了就多吃点。”宁侯夹一个水晶饺放到苏言小碟子里。

    在苏言看来也是,装矜持太多余。所以,看着碟子里的水晶饺子,苏言夹起直接放嘴巴里,“多谢侯爷。”嚼着,还不由的望了望荷叶肘子。其实她比较想吃的是这个。

    想吃,就不忍着,下手。

    莫尘:……

    看着拿一个肘子,在侯爷跟前啃的女人。那动作说不上粗野,但也绝对称不上优雅。

    对比那些在侯爷面前喝汤都小心翼翼的女人,再看苏言这大口大口啃肘子,不知侯爷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吗?

    宁侯看着苏言手里大肘子,不由想到了不可描述的部位。邪念出,宁侯眸色微暗,苏言是不是在故意引诱他?

    不过,这念头在看到苏言咔嚓一大口咬下去的时候,宁侯下意识的小腹一紧,随着什么杂念都没了,包括胃口都快没了。

    看宁侯放下筷子,莫尘上前,盛一碗汤放到宁侯跟前。

    不想用饭,总是要喝点汤的。毕竟,昨天晚上侯爷也相当操劳了,需要补补。

    苏言不管他们怎么想,独自吃的香。因为实在饿,虽然没人看到,但她也是重体力劳动者呀,必须多吃。

    吃饱了才能跟邪恶势力做斗争。

    宁侯拿起勺子,不紧不慢的喝着汤,看苏言大口大口的吃着肉。

    莫尘在一边静静看着,看了一会儿,感觉哪里怪怪的。这吃肉的,喝汤的是不是颠倒了?

    一般在家里,吃肉的都是那当家的,喝汤的都是做不了主的,只能听话的。

    这么一想,再看,莫尘恍惚觉得侯爷此时看起来真是分外乖巧。

    这感觉油然而生,再想一尘大师的话。莫尘:也许有朝一日他家侯爷真的会成为那惧内的人也不一定。

    “喜欢吃就多吃点,这样晚上才有力气做事。”

    宁侯这温和又意味深长的话出,苏言面皮紧了紧,瞬感手里的肘子没了味道。

    而莫尘看苏言因侯爷一句话,脸色稍变,也瞬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侯爷会惧内?绝无可能。

    苏言放下手里啃了一半儿的肘子,看着喝汤的宁侯,静看一会儿开口,“侯爷,鸡汤油腻,多喝对身体无益,您要少喝点才行。”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他瞎吃什么鸡。把自己吃大了,吃壮了,他想弄死谁?或是他晚上要跟谁去拼刺刀?

    听言,宁侯看看手边的鸡汤,看看苏言,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带着雄性特有的骚与贱。

    此时,彰显了颜值的重要性。因为这张脸,才让他那一抹沾染欲色的笑,尽显风流,不至于沦为猥琐。但,看起来依旧硌眼。因为他好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

    见宁?因她的话,不但没放下碗,反而又盛了一碗。且一边吃,一边看着她。那眼神,让苏言直怀疑自己没穿衣服。

    财狼来了,没猎枪。

    昨夜不太好的记忆,宁侯的眼神,让苏言忽然没了胃口,起身,“侯爷慢用,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宁侯点头,分外好说话道,“身体不适,就去歇着吧。”

    “是。”

    苏言起身走人。

    宁侯看一眼苏言离开的背影,随着放下手里勺子,将眼前的鸡汤推开。

    莫尘:明明味道不合口,心里嫌弃,刚刚为何还要吃的有滋有味的是给谁看?给苏言吗?

    莫尘觉得自己可能是榆木疙瘩。所以,不懂这么做有什么趣味可言。

    “准备一下,一会儿启程回边境。”

    “是。”

    莫尘领命走出去,宁侯起身去了内室。

    看着凌乱的床,想到苏言的脸色,宁侯感觉昨晚有些过了。不过纵然他过头了些,苏言敢喊他狗男人,狗东西,也不能轻饶了她。

    宁侯在心里给苏言论着罪,看到床尾一物,眉头挑了挑,抬脚走过去,伸手拿起。

    这边,苏言走出去后,觉得自己有点傻了。

    怎么可以因看他心烦就不吃饭呢?

    在没有依仗,没有猎枪的情况下,饭就是力量。有力量才能应付财狼呀。

    所以,不能不吃饭。

    这么一想,苏言就又掉头往屋内走去,至于脸面不脸面的,这事儿苏言从来没想过。

    走到屋内,看到桌上的饭菜,看宁侯已不在,苏言伸手夹起一个饺子到嘴巴里。

    嗯!味道真好。

    大概是因为看不到宁侯那张脸,苏言这会儿才有点品出菜味儿的感觉。

    咚!

    忽而什么掉落的声音从内室传出,落入耳中,苏言吃饭的动作顿了顿,犹豫一下,抬脚走进去。

    进去,就看到宁侯站在床尾,脚下一张凳子倒着,手里……

    看到宁侯手里那块红色小布块儿,苏言眼睛眨了眨,似想看的再清楚一些,因为那小布块儿真的很是有点眼熟。

    看苏言嘴里含着吃的,脸颊鼓鼓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物件看。那样子,让宁侯想到了青蛙。

    那模样,看着有些引人发笑。

    宁侯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随着,为了让她看的更清楚,更真切,宁侯贴心的将手里的东西展开来,给她看个仔细。

    肚兜!

    她的!

    当看清,苏言嘴角垂了垂。

    苏言脸色变幻,宁侯嘴角带笑,瞅一眼肚兜上的图案,还颇有兴致的跟苏言分享了一下心得,“这上面的鸳鸯戏水绣的很不错,看着很讨人喜欢。”

    苏言不说话。

    这玩意还是在义安县的时候买的。哪里十个肚兜九个半都是这颜色,也差不多都是这图案,因为喜庆。

    不过这些她跟宁侯说不着。

    宁侯看苏言不吭声,笑笑,然后将手里的小红布仔细给折叠了一下。

    折叠好!在苏言以为他要将肚兜放床上或递给她时,却见宁侯不紧不慢的将那玩意儿放到了自己怀里!

    动作自然而然,流畅淡然,又优雅无比。

    可任他再怎么优雅大方,看起来依旧像个变态。

    “将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启程去边境。”宁侯说完,越过苏言,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宁侯背影,苏言狠嚼了两下嘴里的饺子。那用力嚼的劲儿,十分怀疑她是将饺子当做了宁侯在嚼。

    ***

    宋飞接到宋苒摔伤的消息,即刻赶往家中,去到宋苒的院中,看着靠在床上的妹妹,紧声道,“苒儿,你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我还好。”

    “大夫呢?看过了吗?怎么说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可能要在床上静养一阵子。”宋苒说着,对着床边的婆子道,“孙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想跟我哥说会儿话。”

    “是!”孙婆子走出去,宋苒随着拉住宋飞的胳膊,让他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低声道,“哥,你别担心,我没事,我是故意摔的。”

    听言,宋飞皱眉,不明,“故意摔的?为什么?”

    宋苒垂眸,情绪有些低落,“因为娘想让我跟宁侯离开,可我不想。”

    宋飞听了,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哥,娘或许是觉得巴上宁侯,以后就能高人一等,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觉得,娘是异想天开了。先不说别的,宁侯身处京城,游走天下,什么样的娇人美人没见过,就我姿色平庸的根本就入不了宁侯的眼。”

    “就算是不慎被宁侯看上了,就我这身份,至多也不过是个妾而已。爹曾说过,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所以,被宁侯看重,我也不以为那就是我的福气。特别是宁侯那人……”

    宋苒说着,伸头往外瞅瞅,确定没人,才对宋飞压低声音道,“哥,你还记得吗?几年前,我随你一同去京城。在途中看到一官家夫人遇到劫匪在哭喊求救,哥你带人过去为她解了危……”

    宋苒话没说完,宋飞既打断,道,“这事儿我记得。”

    事后他才知晓,那官家夫人,不是旁人正是宁侯的姨母。

    而他在解危中,清楚看到不远处有几人在观望,特别是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尤为注目。之后他才知晓,骑在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侯。

    这些事,宋飞记得,同行的宋苒自然也记得。

    从未见过长那么好看的男人,从没见过那么狠心的男人。

    这就是宋苒对宁侯的印象,至今未变。

    想到那些过往,宋苒对着宋飞,肃穆道,“哥,你说,连自家亲姨母遭遇危险几乎丧命,他都能在远处静静看着见死不救,不为所动。你说,这样的男人我哪里敢跟,哪里敢将自己的一辈子托付给他?那不等于是往活力坑里跳吗?”

    所以,宋苒是宁愿嫁个穷人吃糠咽菜,也不愿跟着宁侯吃香喝辣。

    “你心里怎么想的,哥自然明白。但是……”宋飞说着顿了顿,望着宋苒的眼神,染上厉色,沉声道,“但对于宁侯,你以后都不要再多加议论,特别是对那些旧事,最好都不要再提及,免得多惹麻烦,明白吗?”

    宋苒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提了。可娘那边怎么办?我故意摔伤这事儿,我感觉娘早晚会知道的。”

    “娘那边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宋飞说完,起身,“你好好歇着吧,不用胡思乱想,宁侯稍时就会离开。”

    宋苒听言,放心了。

    看宋苒神色,宋飞感觉她的担心太过多余,故意摔伤,也根本是多此一举。因为,她没想过跟宁侯。同样的,宁侯怕是也根本就不会收她。

    想到宁侯身边那姿色过人,又胆色过人的苏言,宋飞抬步走了出去。

    走出宋苒的屋子,宋飞不由叹了一口气。

    宋烟遇人不淑已是这样了,只希望宋苒不要步她的后尘。

    “帮主,侯爷准备启程了,您赶快过去吧。”

    闻言,宋飞疾步朝大门外走去。

    宁侯离开,自然要共恭送。

    宋飞走到大门口,宁侯已坐上马车,未见到,只看到莫尘站在马车外,看到他过来,走过来,对着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宋帮主,你刚才与令妹的话,侯爷都知道了。”

    宋飞:……

    “假摔戏弄侯爷,背后又乱议侯爷。令妹种种举动,已是犯了忌讳,若论罪,一个大不敬之罪,难逃过。”

    宋飞听了心头一紧,赶忙道,“莫护卫,这……”刚开口,就被打断。

    “不过宋帮主与侯爷乃是旧识,侯爷愿给帮主一个机会,只看帮主是愿将功折罪,还是破财免灾了。”

    听到莫尘的话,宋飞刚才欲出口的话咽下,侧目看向不远处的马车。

    佞臣!

    宁侯佞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佞臣吗?

    苏言看着马车内,拿着那块红布,自顾欣赏鸳鸯戏水图案的宁大侯爷,一忍再忍,最后没忍住……

第193章:奖赏她

    对宁侯,苏言没什么要求,也可以说没什么期待。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而对自己,苏言的要求是收敛自己脾气,尽力做到跟他和平相处,不要针锋相对。

    可现在,看宁侯把玩肚兜的样子,再想自己身上的痕迹。苏言一忍再忍,最后没忍住……

    “侯爷可知这鸳鸯肚兜是怎么得来的吗?”苏言看着宁侯,面无表情开口,“这还是我与贺良定亲时,他娘作为聘礼买来送给我的。所以,从规矩上讲,这肚兜也算是我和贺良的定亲信物。现在,既然侯爷这么喜欢,那就送于侯爷吧。”

    跟随在马车旁的莫尘,当听到苏言这话,瞬时转头朝着马车看去,虽然看不到里面。可是,想到宁侯当下的脸色,莫尘还是不由的眼睛有些发直。

    堂堂侯爷,怀里揣着自己女儿与他人定亲时的信物。这个……

    是人都会感到心塞和膈应吧。更何况是侯爷这么骄傲的人!

    而苏言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故意惹侯爷心塞吗?

    如果是,不用怀疑,她目的达到了。此时,侯爷可能已经心火翻涌了?

    莫尘所料不错。此时马车内,宁侯在听到苏言的话后,脸上表情已没有了刚才的悠然自得,变得隐晦不明。

    看宁侯脸子拉下来,心情明显变糟,苏言心情也未见多好,她这么做是典型的上第一千字损八百呀。

    宁侯被她的话膈应到,定会收拾她。所以,她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但那又如何呢?挡不住心里平衡呀。

    我心情不好,你心情也别想好。特别是,她就不信,在听到这话后,宁?一时半会儿还会想碰她。

    根据苏言所知所想,这个时代的女人跟人定亲,在男人眼里都是一种不贞。所以,对她一个不贞之人,奶宁侯怕也是跟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失去碰她的兴致吧。

    苏言这么想着,听宁侯幽幽开口,“对本侯如此坦诚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就冲你这不知死活的诚实,我也应当奖赏你些什么才是。不然,岂不是瞎你这满身的胆子!”

    宁侯说着,又看了看手里的肚兜,瞅着苏言,不温不火道,“你说,本侯奖赏你点什么才好呢?”

    奖赏她?

    听到这话,苏言恍惚看到菜市口,还有手里拎着大刀的刽子手。

    看苏言不吭声,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那眼神,宁侯熟悉且最近经常看见。在边境时葛犷就是这么看他的。

    总是挑衅他,却又惧怕他。

    对着苏言,宁侯微微一笑。

    那笑,在苏言看来全是刀。

    何为笑里藏刀,这就是。

    苏言无声扎起了马步,盯着宁侯,看他笑过,看着她,低低缓缓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再与本侯生个闺女吗?不若,从今日此时开始努力吧。”说完,手缓缓落到自己腰带上。

    看此,苏言面皮一紧,而在宁侯竟真开始解腰带,并将爪子伸向她时!

    蹭,蹭,蹭!

    起身,跳车,开溜!

    苏言一连串的动作,极好的诠释了怂这个字,一点不觉有损自己胆识过人的光辉形象。只庆幸,幸好马步扎的早,所以才能跑这么快。

    看着那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女人,宁侯冷哼一声,将腰带系好。而后,看着手边那红色的肚兜,不知道是嫌碍事,还是嫌碍眼,随即给丢了下去,最后在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巧合。反正,莫尘清楚看到,宁侯是踩了两脚才走下马车。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4章:默默给予

    故意膈应宁侯,这是犯罪。

    膈应完就畏罪潜逃,这是罪加一等。

    如果换做其他下人,不说处死,一顿棍杖是绝对跑不了的。可对苏言……

    “她不是喜欢做小厮吗?那就让她去做吧。”

    丢下这一句话,宁侯对苏言既不再过问。

    而宁侯这冷处理,在莫尘看来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有儿子傍身,有老夫人做靠山,苏言总归是不同的。

    只是,苏言这小厮,该把她安置到哪里呢?莫尘仔细思考着。

    “莫尘。”

    闻声,莫尘转头看一影卫走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他,“京城那边传来的,好似大少爷那边出事儿了。”

    莫尘听了,随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前日是大少爷的大喜之日,可在迎亲回来的途中,遭遇了伏击,清月公主重伤,大少爷受伤。现皇上已责令御林军严查,只是目前还没有结果。”

    听言,莫尘眉头瞬时皱起,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大少爷成亲的日子触霉头。并且,还重伤了北荀公主。这不止是在挑衅侯府,也是在让皇上难堪。

    毕竟,清月公主来大宗,可是带了一座城池来的,那是诚意满满。

    皇上也不止一次说过,定会让清月公主在大宗生活的富贵平安。然现在,清月公主却在大宗受伤,还是在大喜的日子,这让皇上颜面何存?

    莫尘心里思索着,对着影卫道,“我先去禀了主子。”

    宁侯听了莫尘的禀报,问道,“宁晔伤的重吗?”

    “回侯爷,据影卫禀报,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

    宁侯听了点头,宁晔未伤致死,那就等于是没事了。

    这事儿也不需要他出面做什么,宁晔自会解决。不过……

    静默少时,宁侯从抽屉里拿出一物递给莫尘,“快马加鞭将这个送到京城给宁晔。”

    看都宁侯递过来东西,莫尘神色微动,双手接过,随着问道,“侯爷,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少爷吗?”

    “没有!看到东西,宁晔自会知道怎么做。”

    “是。”

    莫尘领命往外走去,刚走出没两步……

    “等一下。”

    莫尘停下脚步,转头,看宁侯坐在宽椅上,随手把玩着手里信函,脸上表情不咸不淡,“将宁大少爷受伤的事,告诉苏言一声。”

    听言,莫尘微微一怔。

    宁侯没什么表情道,“也许她会想知道。”说完,宁侯打开手里的信函,不再多言。

    “属下遵命。”

    莫尘领命走出去,满脑子浆糊。侯爷这是何意,他完全弄不懂。

    将大少爷的消息告诉苏言。这是,想看她关心大少爷,还是积极培养她红杏出墙?

    莫尘心里不明,但对宁侯的命令自不会违背。根据兵士的禀报,在厨房灶火间找到正猫在那里啃地瓜的苏言,看着吃的还挺香。

    之前,跟主子在一个桌上吃肉,好似都没见她吃的这么香甜。

    这一念出,莫尘眼帘微动,难道苏言对侯爷是真的心存不喜?

    所以,跟侯爷一起用饭,她不觉得是秀色可餐,而是食难下咽吗?

    不说其他,只是‘不喜’这两个字,莫尘都觉得无法接受,甚至无法原谅。

    “江大,你过来一下。”

    过去一下就过去一下,她又没说不去,莫尘干什么一副看逆贼一样的眼神看她?

    就因为她做了故意膈应宁侯的事,所以在莫尘这里,就成了逆贼了吗?

    苏言随意想着,擦一下嘴巴,起身走过去。

    “莫护卫有何吩咐?”

    莫尘面无表情道,“大少爷前几日成亲遇到伏击,不慎受伤了。”

    莫尘说完,看苏言眉头瞬时皱起,脸上散漫的表情消失无踪。

    这反应……

    莫尘看到眼里,凝眉,苏言这反应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心里对大少爷真的还有其他念想不成?

    因猜想,在莫尘脑子里都在想着将苏言沉塘时,苏言开口,“然后呢?”为什么说完宁晔受伤他又把嘴巴闭上了?

    “什么然后?”

    “宁晔受伤了,那呆呆呢?他有没有被伤到?”

    莫尘:“小公子一切安好。”

    莫尘话落,看苏言眉头随即松开了,并且还砸吧了一下嘴,好似还回味了一下刚才地瓜的香味儿。

    “那不知莫护卫找我所为何事?”

    莫尘盯着苏言看一眼,嘴巴动了动,话到嘴边又改口,“没事了。”

    “哦,既然没事,那我去忙了。”

    “忙什么?”

    “厨房的赵阿嬷今天要蒸馒头,让我帮忙烧火。”说完,苏言抬脚走人。

    莫尘站在原地,看着苏言的背影,心情忽然有那么些复杂。

    大少爷受伤,苏言对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这算是安分守己呢?还是无情无义,没人清味儿呢?

    莫尘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侯爷让他来告诉苏言这消息,也许重点不是让苏言知道大少爷受伤了?而是为了让她知道,大少爷成亲了,她别痴心妄想了。

    嗯,十有八九是这样没错。还有就是,莫尘感觉自己闲心操的有点多了。

    偏偏还是想的太多,明白的太少,越来越糊涂了。

    京城

    侯府宁大少成亲之日遭遇伏击,这事已过去好几日还未查到袭击者是谁。对此,皇上在朝堂上是大发雷霆,而侯府气氛也相当凝重。

    “禀老夫人,禀大少爷,禀萧将军,清月公主伤势虽重,但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因伤到了腿上筋脉。所以,日后就算是伤好了,走路怕是也会有异于正常人。”

    异于正常人?

    一番话,太医说的含蓄。但在坐的却都听的明白,心里清楚。

    那就是清月成了跛子。

    萧瑾眉头皱起,神色分外凝重,转头看向气色同样不佳的宁晔。

    接收到萧瑾的视线,宁晔却未看他,只是对着太医,拱手,郑重道,“还请吴太医尽力而为,给内人好好诊治一下。”

    吴太医忙还礼,“大少放心,微臣一定竭尽所能。”

    “劳烦吴太医了。”

    “大少客气了,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内人’宗氏在一旁听到宁晔刚对清月的称呼,眼帘垂下,这是承认了清月当下的身份吗?

    看来对这门亲事,宁晔并无反悔之意。

    也是,这毕竟是皇上赐婚,就算宁晔心里对清月突然成了跛子一事,心存介意,怕是也不能就此将人送回。

    这种会触怒皇上,又有损自己名声的事蠢事,宁晔自是不会做。

    跟在萧瑾身边的周广,看到宁晔态度,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宁晔没有因清月公主成了跛子,就闹出退亲之事,让北荀和大宗算双方难堪,这或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这一点,萧瑾可是从来没担心过。但,此时看着同太医寒暄,依旧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宁晔。萧瑾眸色幽幽。

    连清月残了都不能令宁晔失了风度,这说明什么呢?如果不是绝对的镇定,那么就是绝对的冷情。

    客套过,吴太医离开回了太医院,协同其他太医商议医治的方法。

    老夫人与宗氏随后也离开了,亲事进行到一半儿发生这种事儿,之后要忙的事儿还有很多。

    “萧将军,你以为这事儿是谁做的呢?”

    萧瑾听了,看着宁晔,同样严肃,同样问道,“宁少以为呢?”

    宁晔温和道,“我生平未与人结过任何仇怨。所以,想不出来是谁。”

    听到这话,萧瑾不由想笑。

    宁晔说他生平未与人结怨,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向他寻仇了。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在说是他们北荀的人惹了什么人,才惹来了这一场灾祸吗?

    宁晔并非是什么好人,这一点萧瑾一直知道。只是他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无耻。

    在这个时候将什么都往北荀这边推,他有没有清月情何以堪?定然是没想过了。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怕是只要查过才能确定了。”萧瑾不咸不淡道。

    宁晔点头,“萧将军说的不错。不过……”宁晔说着,低头,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萧瑾跟前,“在事发时,我从袭击我的人身上发现了这个。这物件,萧将军看着可有些眼熟?”

    看到宁晔递过来的东西,看到上面的字,萧瑾脸色微微一变,就在他伸手要拿过来时,宁晔却又将手收回去,将东西给收了起来。

    “皇上既将查探的任务交给了御林军。那么,我还是将这物件交给御林军比较合适。”

    萧瑾听言,盯着宁晔看一眼,未再多言。

    这个时候多说多错,索性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宁少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在下就不多打搅了,先行告辞。”

    “萧将军慢走!时安,替我送送萧将军。”

    “是!萧将军请。”

    萧瑾离开,宁晔靠在床榻上,伸开手,看着手里的物件,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大喜的日子,发生这么糟心的事,且还受伤了。可宁二这厮作为弟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借着他的事,借机发难他人吗?

    作为弟弟,他可真是够有兄弟情义的。

    “大少爷,小公子来看您了。”

    闻言,宁晔抬眸,看呆呆轻步朝着这边走来。

    看着呆呆,宁晔眸色幽幽。

    呆呆可能不知道。其实,作为儿子,他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及其护短的父亲。

    这点与他和宁?正好相反。他与宁?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被自己父亲护着是什么滋味儿。

    小时候,他还曾盼望过被父亲护着,宁?可能也是一样。可在懂事之后,他们都不再期待了。

    而呆呆对宁?或许没期待过什么。但,默默的给予,宁?却正在做。

    离开侯府,坐到马车上,周广平稳之色顿时消失无踪,变得紧绷,对着萧瑾,声音压的极低,“公子,宁大少手里的那个令牌好像是三皇子北荀亦的手令?”

    萧瑾点头。

    确实是北荀亦的没错。

    “公子,难道说这次的事真的是三皇子……”

    真的是被北荀亦做的吗?不排除这种可能。

    因为萧瑾已经查清楚,几个月前北荀亦手指被斩断,这事与宁?有脱不了的关系。还有之后,苏言在竹林出事,也都是清月与宁?合谋的结果。包括,最后将矛头指向他,让人认定是他斩断了北荀亦的手指。

    以上种种,都与宁?有直接的关系。

    这些他能查的到,北荀亦应该也能查的到。

    所以,他恼火清月与宁?合谋作他,因而在她成亲之日,故意派人刺伤她,这事儿也无不可能。只是……

    萧瑾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比如说,北荀亦要是真想弄死或弄残清月,办法有很多,他没必要搞的如此张扬,结果让自己也难以全身而退。

    北荀亦就算是再暴躁和冲动,这种伤人伤己的事也不会做。

    因此,到底是不是北荀亦所为,十分值得怀疑。

    倒是之前沈冲挟持呆呆的事,十有八九是北荀亦做的没错。因为……

    想此,萧瑾突然心里猛的一跳,一个激灵。

    对呀!呆呆被挟持,苏言弄死了沈冲。可宁?却一直都没什么动作。

    一直毫无动静,是因为毫不在乎吗?不,也许只是伺机而动,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

    所以,现在萧瑾十分怀疑,宁晔手里的手令根本就不是来自袭击他的人身上,而是宁?的手笔。

    因为北荀亦伤了呆呆,这笔账他已记在了心里。此次不过是借机发难,还北荀亦以颜色罢了。

    如果真是宁?在操纵。那么,北荀亦想脱身怕是很难。

    被宁?盯上的人,不死他也一定让你脱一层皮。此时,苏言充分体会到了这一点……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5章:被绿了?

    你以为被你膈应到,就不碰你?那你想的太好了!

    每晚收拾一次,直到你老实,再不敢乱生幺蛾子。

    早起,莫尘站在院子里,看看冉冉升起的太阳,朝着屋内望望。

    今日比起以往,侯爷已晚起一炷香的时间了。所以,侯爷这种收拾苏言的方法,确定不会伤到他自己的身体吗?

    还有,想到昨日侯爷拎苏言进屋的场景,莫尘还生出了一股:强抢民女之感。

    因为,昨日苏言不愿,而侯爷强迫之意甚为明显呀。

    所以,侯爷确定不是打着收拾苏言的名头,巧立名目,实则是为一解私欲吗?

    莫尘正在心里嘀咕自己主子,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赶忙收敛神色,随着就看到宁侯从屋内走了出来。

    神色一如往日,平静淡漠,气色良好,看不出什么不同,但眉目之间那抹春色与舒畅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看来,担心侯爷身体吃不消,是多余的。

    “侯爷。”

    “嗯。”

    宁侯随应一声,缓步向前,走出没几步,想到什么,停下来,转头看向莫尘,“你将江大安置到什么地方做活儿了?”

    “回侯爷,江大现在在厨房帮忙。”莫尘回,心里暗腹:厨房基本都是婆子,将她安置到那里,莫尘感觉最合适。主要是安全,没有勾三搭四之忧。

    宁侯听言,眉头几不可见的扬了扬,淡淡道,“将她安置到厨房,那不等于是将老鼠安放到了米缸吗?”

    闻言,莫尘嘴巴动了动,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原来苏言在侯爷心里也就这形象:老鼠。

    “那侯爷觉得将她安排到哪里合适呢?”莫尘恭敬问道。

    侯爷想了一下,随道,“还是放到厨房吧。”说完,抬脚走人。

    莫尘抬头看了看宁侯,都认为她是老鼠了,还放厨房,这是任她为非作歹的意思吗?

    这是任她为非作歹吗?宁侯未有这种感觉。不过……

    宁侯垂眸看一眼自己的大手,放厨房倒是长肉,手感都不同了,甚好。

    “侯爷。”

    护卫疾步走向宁侯,走到他跟前,恭敬道,“侯爷,三皇子派人来,请您急速回边境。”

    宁侯听言,微微一笑,似讥笑,“莫尘,准备一下,马上启程。”

    “是。”

    屋内,苏言一本正经的坐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腰,摸摸自己的胳膊腿,包括头顶。

    浑身上下都是疼的,特别是头。因为斗不过,感觉受压迫,头最是疼。

    所以,揉揉捏捏,让自己尽快恢复,还有就是,说不定能打通任通二脉,一不下心武功出神入化,让自己一遭翻身成主人了呢?

    现在,宁侯在苏言眼里,就是一股迫切需要打倒的恶势力。

    曾经,苏言无论做任何事,都不轻言失败,都觉有无限可能。但现在一到晚上,宁侯一解腰带,她直感自己就是个失败者,无力感油然而生,包括白天,都不由感到心情沮丧。

    因为这事不比旁的事。

    学习不好,可以努力;武功不好,可以多加练习;包括长的不好,涂涂抹抹也能美上几分。

    世上许多事,只要努力就能有所进步,有所改变。但这事儿,要怎么练习?

    没事就找宁侯练习一下,提升一下吗?太扯淡!

    所以,或许唯有打通任通二脉才行。

    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有点荒诞,苏言也这样觉得。但,按穴位依旧按的分外认真。

    狗男人,狗男人!

    京城

    昏迷,醒来!

    沉睡,清醒!

    从出事到当下,几天来清月都是昏昏沉沉的,明明早已恢复意识,可就是不愿意睁眼,似不愿醒来。

    但纵然再不想,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蹑手蹑脚,正在做事的绿竹,听到声响,忙转头看去,当看到清月睁开眼睛,放下手里的棉布,疾步走过去,轻声道,“公主,您醒了。”

    “嗯。”清月应着,眼睛转了转,四处望了望。

    绿竹看此,忙道,“大少爷在这守了公主好一会儿了,刚刚才走,奴婢这就去请大少爷过来。”

    “不用了。”

    脚步已迈出的绿竹听到这话,脚步停下,看向清月。

    “我现在不想见他。”清月说着,看一眼自己的腿,眼里溢出一抹厌恶,随着别过脸去。

    跛子!

    她现在成了跛子了,清月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宁晔。

    之前,她没有缺陷,他尚且看不上她。现在,她残了,他是不是从心底里更加瞧不上她了?

    想此,清月眼帘垂下,掩住自己泛红的眼眸,还有眼底的悲哀。

    跟在清月身边多年的绿竹,看她这样,自是她心中所想,轻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公主,你切莫想太多。现在大少爷正在与太医商议给您治腿,大少爷一定会把您给医好的。”

    “如果医不好呢?是不是就要休了我?”

    “不会的,绝不会的,大少爷从不是那薄情的人。”绿竹忙安慰道。心里同时腹诽道:这可是赐婚,纵然宁晔想休妻,大宗帝王也绝不容许。

    毕竟,公主可是带着一座城池为嫁妆,嫁到侯府的。所以,宁晔若是识相,别说休妻,他连这念头都最好不要有。不然,不过是给自己难堪,惹公主伤心,结果却不会如愿。

    “大少爷!”

    门口丫头请安的声音突然响起,绿竹顿时起身,清月身体猛的一僵。

    “公主醒了吗?”

    “是。”

    门口婢女应,脚步声传来,清月对着绿竹急声道,“你让他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他。”

    清月这略显激动的声音,让宁晔脚步停下,绿竹心里有些发急,但此时却不好多言,快步走到外间,看到宁晔,屈膝见礼,“大少爷。”

    宁晔点头,朝内室望了一眼,对着绿竹道,“好好照顾大少奶奶,有什么事即刻派人去告诉我。”

    “是。”

    绿竹恭应,宁晔转身离开。

    大少奶奶?!

    床上,清月听到宁晔那依旧熟悉温和的声音,听到他对她的称呼,眼泪不由潸然而下。

    他这是已承认她是他的妻了吗?他真的不嫌弃她吗?

    怎么可能不嫌弃?也许,宁晔现在只是可怜她而已吧!

    这样想着,清月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缓缓闭上眼睛,心情阴郁。

    宁晔从清月这里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对着时安问道,“有结果了吗?”

    “回少爷,虽还未完全确定,但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北荀人做的。”

    宁晔听了,嘴角几不可的勾了勾,眸色悠悠。不是十有八九,而是必然,也必须是北荀的人做的。

    因为只有这样,皇帝才不至于丢失了颜面,也依旧能理直气壮的收下那座城池。

    不然,如若是大宗的人伤了清月公主,皇上再收下那座城池,那吃相可就有些难看了。

    “萧瑾什么反应?”

    “萧将军恳请皇上严查。同时,也已给北荀帝王去了信。”时安说着顿了顿,抬眸看着宁晔道,“信中提及了三皇子北荀亦。”

    听言,宁晔笑了笑。看来,将一切都推到北荀亦的身上,萧瑾也十分愿意。对此,宁晔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在此之前,北荀亦因手指被斩断,在宁?的误导下,误以为是萧瑾做的,对萧瑾可谓是多方为难。

    这怨,萧瑾自然早已记在了心里,若能借机报复北荀亦,萧瑾不会犹豫。

    而凭着北荀帝王对清月的疼爱。这一次,北荀亦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这些用不着他操心。包括这次的事儿,虽然是在他成亲时出的事。可是,这次的事如何处理,却轮不到他做主,当今皇上早有定夺。而他只要表现出无异议即可!

    皇家别院

    在萧瑾将信送往北荀后,周广心里就有些不踏实,“公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管怎么说,北荀亦都是皇子。现在萧瑾将清月公主致残一事,有意无意的往北荀亦的身上带,皇上看了心里会高兴吗?

    对此,萧瑾倒是分外淡然。

    “我只是就事论事,如实禀报,能有什么问题?”

    周广听了,谨慎道,“可皇上看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萧瑾淡淡道,“心里自然不会高兴吧!不过,如果我什么都不禀报,在大宗帝王派人到北荀交涉时,皇上可能又会责怪我隐瞒不报。所以,还是及早禀明,让皇上心里提早有个准备比较好。”

    “公子说的是。只是……”周广说着,在萧瑾的注视下,不由的又将话给咽了下去。

    因为萧瑾的眼神,明显是不想再听他多言。

    周广看此,也就识相的将嘴巴给闭上了。

    其实,现在再说也是多余。因为信函都已快到北荀了。

    他只希望公子能得偿所愿,到时候不要后悔就好。

    侯府

    这边宁晔说完正事,转而问道,“对了,大老爷回来了吗?”

    时安摇头,“回大少爷,还没有。”

    宁晔听言,若有所思,在他成亲之前,六爷曾派人送信回来,说和宁有壮一起回来的,怎么至今未见到人,且连一封信都没有呢?

    “大少爷,大老爷和六爷至今未归,您看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宁晔点头,“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有影卫暗中护着,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遇到一些麻烦应是不可避免的。就如之前,因为宁?故意使坏,搞的他们一路被人追打一样。

    但因为影卫接到的命令就是,只要六爷和宁有壮没遇到致命的危险,他们就不许现身。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宁有壮吃点苦头。

    对此,目的可说是达到了。因为,这一路的宁有壮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遇到了什么事,让他们连他成亲都没赶回来。

    “大少爷在吗?”

    “在,冯管家请。”

    听着声音,看冯荣随着时峰走进来。

    “大少爷,老夫人请您去她那里一趟。”

    宁晔听了起身,边整理衣服,边问道,“这时辰,祖母不是正午歇吗?这时候喊我过去,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到宁晔的话,冯管家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看冯荣那欲言欲止的样子,宁晔眉头微敛,难道真出什么事儿了?

    “冯叔,可是不能说吗?”

    宁晔一声分外敬重的冯叔,冯荣听到忙摇头,“回大少爷,并非是不能说,只是……”

    只是有些难以启齿。

    微叹口气,冯荣看着宁晔,开口,“大少爷,曹碧锦来了。”

    曹碧锦?自曹家被驱离出京,宁?也去边境之后,真是有好一阵子没听人提及曹碧锦这个人了。

    现在忽然听冯荣提起,才恍然想起,宁?也是一个已定了亲了人了。

    “她来作甚?”

    “她说,大老爷夺了她的清白,说他与大老爷已有了夫妻之实,求老夫人给她做主!”

    时安:……

    时峰眼眸瞪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宁晔眉头瞬时皱起。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6章:各自心情

    看着跪在正堂屋,身形消瘦,脸色灰白的曹碧锦,老夫人坐在贵妃榻上,神色一片淡漠。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王嬷嬷面皮紧绷的站在一旁,曹碧锦竟跟大老爷有了首尾。无论这事是因何发生的,是阴谋也好,是无心无意的意外也罢,总之都让人难以接受。

    虽然侯爷对曹碧锦并无情意,可在名义上,她终是侯爷未过门的妻子。现在,发生这种事,侯爷颜面何存?情何以堪?

    更重要的是,侯爷与大老爷父子关系本就不好。现又出这事,这父子二人日后该如何相处?

    王嬷嬷想着,都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

    “老夫人,大少爷来了。”

    听到禀报,老夫人抬眸,淡淡道,“让他在外面等着,不用进来了。”

    “是。”

    老夫人拿过榻上的披风披上,扶着王嬷嬷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看老夫人要走,曹碧锦瞬时起身,白着一张脸挡在老夫人跟前,“宁老夫人,此事还请您给我一个交代。”声音略见沙哑,哽咽,透着满满的委屈。

    然,老夫人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老夫人……”曹碧锦喊着,伸手就要去拉宁老夫人。可惜,手还未碰到宁老夫人的衣角,就被一直静守在两旁的婆子给拽住了。

    “宁老夫人,如果这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今日我就撞死在你宁家门里。”

    听到曹碧锦这决绝的话,宁老夫人脚步微顿。

    但也只是停顿一下,随着继续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嬷嬷却停了下来,看老夫人由宁晔扶着离开,对着拉住曹碧锦的两个婆子,抬了抬手,淡淡开口,“放开曹小姐。”

    两个婆子依言将手松开。

    王嬷嬷看着曹碧锦,淡淡道,“曹小姐想做什么尽可随意,我侯府都会顺着你,依着你,绝不会拦着你,更不会强迫你。”

    所以,不是要撞死吗?请继续!

    听到王嬷嬷的话,曹碧锦本灰白的脸色更添一层暗色,而一旁的丫头青黛,看着王嬷嬷那寡淡,刻板,毫无情绪的脸,心颤了颤。

    发生这种事,吃亏的一定是曹碧锦。这一点青黛早就预料到了。只是她没想到侯府的态度竟是如此冷硬。

    青黛本以为念在端贵妃有孕在身,正得龙宠,而曹碧锦又是端贵妃的侄女。侯府再怎么样,也会留一丝余地。没曾想,竟是毫无顾忌呀!

    “好,好,好一个不会拦着我,好一个宽厚仁义的侯府。”曹碧锦冷笑一声,随即朝着墙冲去。

    “小姐,小姐不可,万万不可呀!”

    “放开我,让我去死!”

    “小姐……”

    “反正我已无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呜呜呜……”

    看着在丫头强拉硬拽下,哭诉着,最后哭倒在地的曹碧锦,王嬷嬷淡漠的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若真不想活,外面不止有墙,还有树和河,能寻死的地方多了,不一定非等到了侯府。

    “祖母,孙儿在城外有一处庄子,不止景色宜人,奇珍异宝也数不胜数。不若您老到……”话未说完被打断。

    “你给宁?写信,告诉他,祖母对不起他。”

    听言,宁晔刚说了一半儿的话咽下。

    宁老夫人看着他,眸色厚重,“祖母没教好他,让他给你们脸上抹黑了。”

    “祖母,这不是您的错。”

    宁老夫人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上马车。

    宁晔看此,抬脚跟上,刚要上车,听老夫人说道,“你不用跟着了。”

    闻言,宁晔脚步微顿。

    宁老夫人淡淡道,“我不想看到你违心的替你父亲求情,也不想看到你无所谓的冷眼旁观。所以,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做吧。”

    说完,马车启动。宁晔站在原地,看宁老夫人马车渐行渐远,眼底染上一抹幽暗。

    老夫人不让他露面,不让他出面,是护着他。这一点,宁晔懂。

    因为百善孝为先。宁有壮纵然有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他一个做儿子来讨伐。

    “时安。”

    “属下在。”

    “去告诉大奶奶,父亲房里的事我作为儿子不能插手。所以,该如何安置曹碧锦,都由她来做主。”

    “是。”

    落尘居

    幸而侯府反应迅速,在曹碧锦到侯府时,就提早接到了消息。

    所以,不等曹碧锦跪到大门口大闹,在她刚到时就直接被带到了府内。这事才不至于直接被闹的人尽皆知,颜面尽失。

    只是,纸终包不住火,这事儿侯府压的住一时,压不住一世,早晚会传出去。丢脸是再多难免!

    就因为清楚这一点,此时宗氏脸色才会分外难看。

    宁有壮随六爷离京,人不再跟前,宗氏这顺心的日子才过没几天,没曾想他就给招来这么一个麻烦。

    看宗氏脸色阴沉,心情极糟的样子,王嬷嬷站在一旁,低声道,“奶奶,大老爷这事做的绝不应该。所以,待侯爷知晓后不知会作何反应?”

    王嬷嬷这是想知道宁侯反应。同时,这也是在宽慰的宗氏。相比宗氏,侯爷应该才是最为心塞的一个。

    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与自己父亲有了首尾,这种丑事,是男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侯爷了。

    王嬷嬷现在脑子里甚至都冒出了,侯爷出手扭断宁大老爷的画面。

    王嬷嬷什么用意,宗氏心里清楚,但却是嗤笑一声,“你以为宁?会为了此事而大动肝火吗?我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宁?,曹碧锦,两个他根本不在意的人。不,或者说,两个不得他喜的人。现在搞出这种丑事,毁的是他们自己,宁?怎么会在意?说不定他心情还颇好呢!

    至于他的颜面,或会不会人当乐子看。宁?不会在意,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名声。所以,未继承侯位时,他给自己混出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名号,在继承侯爷之后,又一举给自己挣了个佞臣的名头。

    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如何评说他。

    他恶,恶的明目张胆。也因此,那些想看他乐子的,也只敢关起门来偷偷的乐,谁敢当着他面拿这事儿来取乐?

    如此,既无人敢当面提及,他还有什么可糟心的?

    听宗氏这么说,王嬷嬷心里不由的也犯起嘀咕来了。难道,侯爷真的不会在意吗?

    “奶奶,大少爷跟前的时护卫来了。”

    闻言,宗氏抬眸,“请他进来吧。”说完,宗氏明现在妆容与神色都不甚好,却一点没整理一下或佯装一下的意思。

    发生这种事,她憔悴,她脸色不佳才是正常。若红光满面那才是反常。

    丫头领命走出去,少时,时安走进来,对着宗氏行过礼,将宁晔的话带到,随着就离开了。

    看着时安离开的背影,宗氏神色变幻莫测。

    王嬷嬷凝眉,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是将这事儿交由宗氏来定夺了吗?

    “奶奶,现在要怎么做?可是直接把人给……”王嬷嬷看着宗氏,无声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名不言而喻。

    宗氏看了凉凉道,“你以为将曹碧锦弄死这事就了了吗?她不死还好,她一死,必然会人跳出查的死因,到时候不过是图惹麻烦而已。”

    更重要的是,人是她弄死的,最后麻烦自然还会落到她身上来。这样的蠢事,宗氏可不会做。

    曹碧锦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她手上。

    “奶奶说的是,是老奴想法太过浅薄了,还是奶奶想的长远。”

    可惜,此时再好听的恭维话,也不能令宗氏感到心情愉悦。

    “那依奶奶之见,现在该怎么做呢?”

    宗氏幽幽道,“大少爷不是说了吗?让我‘安置’曹碧锦,可没说处置。所以,要安置一个人并不难。”

    ***

    “大哥,大哥!”

    宁晔刚回到自己院子,宁坤就匆匆跑了过来。

    “大哥,曹碧锦和父亲的事,是,是真的吗?”宁坤喘着气,脸色发青,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曹碧锦和宁有壮……有染?

    想到那画面,宁坤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自己披麻戴孝为宁有壮送终的场面。

    在过去这些年,宁坤一直觉得宁?长了一张弑父的脸。现在看来,他也许没看错。

    宁有壮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作到了自己的死期。

    就宁?那性子,宁坤觉得他都敢活剥了宁有壮。

    看着宁坤,宁晔淡淡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对宁晔这话,宁坤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虽然宁晔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自从知晓宁晔连他夜里尿频都知道后。宁坤就认定了宁晔对家里的事无所不知。

    所以,一个连他尿频都知道的人,会连这种大事他怎会不知?

    宁晔不咸不淡道,“因为没亲眼看到。所以,是真是假,无从知晓。”

    宁晔这意思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

    宁坤:“如果,如果是真的呢?那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对着曹碧锦改口叫姨娘就好。”

    听宁晔说的那个轻松,表情那个淡然,宁坤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是宁晔太过风轻云淡?还是他太过激动,太容易大惊小怪?还是说,现在父亲绿儿子都已经是常态了?所以,宁晔才会这么淡然,这么见怪不怪?

    太扯淡!

    这种事,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变得习以为常之事。

    “大哥,现在可不是逗闷子,开玩笑的时候。”

    宁晔听了,看着宁坤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告诉宁?,碰了曹碧锦的不是我们的父亲,而是你吗?”

    宁坤:……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不过,看着宁晔望着他时那若有所思眉眼,宁坤心颤了一下,陡然感觉他好像不是在说笑,而是在说真的。

    这感觉出,宁坤哆嗦一下,这太吓人了。

    看宁坤脸都白了,宁晔拿起茶壶给他倒一杯茶递给他,淡淡道,“跟你说笑而已,不要想太多。宁?的事儿,你无需操心也不用担心,你就用心管好你内人就行。”

    宁晔说完,看宁坤眼睛直了一下,盯着他,脸色变幻不定,“大,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父亲动了曹碧锦还不够,还要对许氏下手吗?”

    宁晔:……

    看着宁坤那惊魂不定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的意思是让你管好许氏,让她好好教导宁旭,别再混言乱语。”

    宁坤听了,知晓自己刚才误会了宁晔的意思。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宁坤嘴角僵了僵,也是半晌无语。

    时安低头望着自己脚尖,经此一事,大老爷在别人心里变成什么样不知道,但在三少爷的心里,他已然变成了禽兽了,还是那种专门对自己儿媳下手的变态禽兽。

    ***

    在一农家院中,宁六爷手里拿着一个破了的铜镜,仔细的数着自己的白发。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哎!

    感觉多的已经有点数不过来了。

    “青石,我感觉我好像老了。”

    青石听了刚要说话,被一道声音打断。

    “六爷,老夫人来了。”

    闻言,六爷幽幽望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感觉:他可以交代遗言了。

第197章:你可稀罕本侯否

    数过自己的少年白发,六爷站在门口迎接宁老夫人。

    虽然极不想见到老夫人,但他也知道躲不是办法。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呀。

    时至今日,六爷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老夫人会那么喜欢金银翡翠这些俗物了。

    这些东西,确实是比儿子让人省心,且更加赏心悦目呀。

    “六爷,老夫人到了。”

    青石说完这话,清楚看到六爷脚步动了动,这一动,不似迎接,反而像是要逃跑。因为六爷所移动的方向,与老夫人来的方向截然相反。

    不过,六爷也就是动了那么一下,随着就又稳稳的站住了。

    青石暗道:六爷其实很有担当。

    但青石却不知,六爷这么静站着看老夫人走过来,其实心里有种自投罗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感。

    “六弟!”

    老夫人走过来,看着六爷,态度一如往常,亲切慈和。

    “嫂子。”

    但六爷面对老夫人,却没了往日的理直气壮,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明明不是他带坏宁有壮的,甚至于,他还差点被宁有壮给带歪了。

    可是,想到之前老夫人的托付,六爷还是觉得心里愧对老夫人所托呀。

    “嫂子一路辛苦了,您先里面请坐。”

    老夫人看六爷一眼,这么些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宁六对她的敬畏。这应该是托了宁有壮的‘福’。

    所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想着,抬脚走进屋内。

    “嫂子请坐。”

    看一眼那烂角的椅子,老夫人没什么表情的坐下,径直开口,“宁有壮人呢?”

    “他……”六爷朝西屋望了望,“他在那屋。”说完,又补充一句,“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两天没吃饭了?是饭菜不合口吗?”

    六爷听言,差点就接了一句‘饭菜是真不合口’。

    不过,这真心话在嗓子眼过了过,自是不能说。

    “他杵在西屋作甚?”

    六爷如实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看不透人心。所以,宁有壮可能是在反省,也说不定是在回味。

    阿弥陀佛,这实在不是一个长辈该想的。

    “嫂子,弟弟以为有壮与曹碧锦之间的事,定是有什么误会。”

    老夫人听言,看着宁六爷,神色肃穆,“六弟此话怎讲?”

    看老夫人变得严肃认真的表情,宁六爷头皮不由有些发紧。遥记得小时候,他这嫂子要怼他哥时,就是这表情。

    所以在六爷记忆里,每当老夫人变得分外正经时,就是她要收拾人的时候。

    不过,他倒是情愿被老夫人打一顿,也好过心里这样七上八下的。

    “六弟你刚说,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一定有误会有何凭据吗?”

    六爷随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什么意思?老夫人一时不懂。

    六爷正色道,“嫂子,你看,论年纪,宁有壮已是人到中年,而我风华正茂;论样貌,宁有壮已经是昨日黄花,而我不说容貌绝美,也称得上是貌美如花;再说辈分,我连辈分也比宁有壮大呀!”

    “您说,我与宁有壮两个人,曹碧锦因心里对宁?生了怨,她就算是要恶心宁?,也该是选我下手才是,怎会选宁有壮呢?嫂子,你说是不是?”

    听六爷认真的分析,宁老夫人道,“所以,六弟的意思是……”

    “我以为曹碧锦的目标是我,有壮不过是代我受过。”六爷说的铿锵有力,力争自己才是曹碧锦想勾引的那个。

    青石看看六爷,看看地,忽然觉得他家六爷好可怜。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人看得上的,竟然连这都争。

    也许,六爷妃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敢于牺牲的父亲,所以才会争这个的。

    老夫人听了,看着六爷,若有所思道,“所以,依着六弟的意思,宁有壮不但无过,还有功了?”

    老夫人这犀利的结论,六爷已觉得他之前的话有些扯了,可还是点头道,“为弟认为是这样没错。”

    老夫人看着六爷,不说话。

    被老夫人用这平静的眼神盯着,六爷开始还能平稳对视,可渐渐的,眼神开始闪烁起来。

    心虚,心虚!

    什么宁有壮代他受过?分明是他代宁有壮受罪呀!

    “六弟的用心,我心领了。”宁老夫人声音染上一抹厚重,“教导有壮为人,六弟是尽了全力,费了心力。只是他不争气,白费了你的苦心,让你失望了!”

    老夫人这话,六爷听着,心里惭愧,也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嫂子……”

    六爷刚开口,只见老夫人从王嬷嬷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到六爷的手里,“再麻烦六弟一次,将这个交到有壮的手里。告诉他,地方我已经为他选好了,之后护卫就会带他过去。如果他尚且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就什么都不要说,直接跟着跟着护卫过去,就算是他人子,为人父,最大的孝敬与仁慈了。”

    说完,老夫人起身离开。

    徒留六爷,手里拿着包袱,心里忐忑难安。

    这里面装的什么?不会是寿衣吧?

    还有,地方已经选好又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墓地吧。

    想着,六爷抹了抹鬓角,那可能溢出的汗,手微颤着将包袱打开,当看到里面东西,六爷微微一怔。

    而青石看着老夫人留下的东西,脸色变幻不定。

    ***

    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不意外的传到了宁侯这里。

    宁侯刚沐浴出来,头上还带着一丝湿气,此时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的信函,看着上面内容,宁侯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板子,脸上表情一片寡淡。

    莫尘站在一旁,大气却是都不敢喘一声。

    就怕喘的声音大了,硌了侯爷的耳朵。

    “这事儿,你怎么说?”

    莫尘听了,看着宁侯,斟酌,斟酌,再斟酌开口,“属,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莫尘也相当无力,无奈。

    因为事关侯爷的爹,他一个做下属的,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扎嘴,都不合适。

    虽然宁有壮这爹,让人想手刃了他。但讨伐,却不是他一个下属能做的。

    看莫尘一眼,宁侯静默,也没再为难他,没再多问。

    主仆俩相对沉默。

    莫尘垂首静立,随着时间的推迟,莫尘已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脏好似在嗓子眼。

    而宁侯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桌上的信,不动不言。

    那样子,莫尘看不透此时宁侯心情,却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

    莫尘从未见过有那个当爹的有这么作践自己儿子的。

    “莫尘。”

    “属下在。”

    “去把江大带来。”

    “是。”

    莫尘领命快步走出,宁侯放松身体靠在软塌上,看着莫尘的背影,眸色幽幽暗暗。

    对宁有壮和曹碧锦的事,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莫尘都不敢多言一个字。那么,其他人就更加不敢吭一声了吧。

    就是不知道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是否也一样。

    一个他未翻旧账,她却敢把她曾经定过亲,还把定情信物穿到身上的事,对着他坦白,显摆,这不是不知死活是什么?

    早晚将她给沉塘了。

    “侯爷,江大来了。”

    宁侯听言,抬眸,看一身短衫,灰头土脸的江大出现在眼前。

    看着她那灰蒙蒙的脸,宁侯眼里溢出一抹嫌弃。

    这嫌弃,不止是对苏言,也是对自己。

    在厨房烧火的,宁侯也见过不止一个,可感觉没有一个弄的像她这么脏的。

    而自己对着这么脏的一个人儿,怎么就下去嘴了呢?

    第一次,宁侯怀疑眼神可能不太好。

    “去把自己涮干净。”

    感受着宁侯扑面儿来的嫌弃,苏言应一声是,抬脚朝着洗浴间走去。

    看苏言如此顺从,莫尘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提醒她还是听进去了。

    侯爷心情不好,这时候恭顺点,对谁都好。

    苏言坐在浴桶内,想到来时莫尘的提醒,若有所思,宁?为什么心情不好呢?难道,他又被人强了?

    想此,苏言扯了扯嘴角,想幸灾乐祸,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乐呵的。因为若真是又被强了,谁知道强他的人有没有花柳病什么的。

    被传染脏病,这个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

    “侯爷。”

    看苏言洗干净,宁侯总算是觉得顺眼一些了。

    原来只要洗干净,洗的白白净净的,看着就顺眼了,看来宁侯对苏言的要求真不高。

    只是这一点苏言不知道,宁侯也暂未察觉到。

    “过来给我擦头发。”

    “是。”

    苏言走到宁侯身后,拿起棉布开始给他擦头。

    擦着,眼前不由浮现呆呆的小脸,呆呆的头发那么好,一定是随了宁?了。

    不止是头发好,这张脸长的也好。

    就颜值来说,宁?确实没得挑。

    “苏言。”

    “嗯。”

    “你看本侯是不是很不顺眼?”

    闻言,苏言不由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不是明显,是相当明显。她都喊他狗男人了,不是吗?

    “看看这封信吧,想来定会让你心情愉悦。”宁侯说着,拿起信函递给苏言。

    会让她心情愉悦?难道他把呆呆也接来了?

    不可能,宁?才不会这么善解人意。

    想着,苏言把信接过,当看到信上内容,眉头扬了扬。

    宁侯盯着苏言的脸,静待她反应。

    在宁侯的注视中,只见苏言看完信后,脸上漾起一抹笑,毫不遮掩,眉开眼笑的那种笑。

    她竟真敢笑!

    看到苏言脸上笑脸,宁侯眼睛微眯。

    莫尘心扑通扑通猛跳,苏言她是在幸灾乐祸吗?

    莫尘:佩服她的胆识,坐等给她挖坟地。

    在宁侯的注视中,苏言看着手里信,微微一笑,凉凉开口,“要说这曹小姐可真是位可人儿。侯爷让我挣取名分,我都还没动手,她就成功把自己作成你姨娘,把侯爷夫人的位置给让出来了。”

    苏言说着,看向宁侯,“看来,你跟她是绝对没有夫妻缘了。所以,侯爷夫人的位置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呀?”

    莫尘无语,所以侯爷被绿,对她反而是种成全吗?

    自然是成全,说不定是双喜临门。

    不但能看宁侯糟心,说不定还能一跃成为正妻,摘下强间犯的帽子,日后顺利继承他的家财,多好。

    宁侯听了,心里冷哼一声,她还真是没让他失望,果然是异于常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宁侯似看奇葩似的看她一眼,随着漫不经心道,“你以为这两个人是谁先起的心?”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曹碧锦。”

    听苏言那毫不犹豫的回答,宁?扬眉,“为何这么确定?”

    “因为不想看她好,因为想你弄死她。”

    莫尘:……

    除了佩服她的胆识,还佩服她的直白。

    “你倒是够诚实的。”

    宁侯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奚落她。反正,苏言都无所谓。

    看着宁侯,苏言没什么表情道,“对一个敢对我儿子动手,想要我儿子命的人,我想弄死她不是很正常吗?”

    莫尘:这倒也是。

    只不过莫尘习惯了阴谋诡计,现在苏言将什么都放在明面上说,莫尘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纵然是曹碧锦先起的心。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宁有壮也不是啥好东西。”

    听到苏言这话,本一直没甚表情的宁侯,忽然就笑了。

    “既然现在他都把你绿了,索性断绝父子关系得了。”

    闻言,莫尘心跳又猛飙。

    莫尘只感,苏言每吐一个字,都是对他心脏的一种考验。

    而宁侯脸上笑意似又浓了一分。但很快拉下上扬的嘴角,对着苏言,冷冷道,“竟然在这里挑唆我与宁有壮断绝父子关系,老夫人是白疼你了。”

    苏言听了,睫毛闪了闪,皱眉道,“我光想着如何上位了,一不小心把老夫人给忘记了。”

    宁侯低笑一声,忽然伸手拉过苏言,随着将他拽到身下,看着他,眸色幽幽暗暗,“在讨本侯开心吗?”

    是猜到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为宁有壮开脱的话。所以,连怂恿他与宁有壮断绝父子关系的话,她都敢说了。

    还有……

    此时,看着苏言,宁侯甚至于还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那就是,在他被作践,遭受屈辱时。还有那么一个人,为成为他的妻而不懈努力着。所以……

    宁侯抬手,轻轻抚上苏言脸颊,轻声撩人,“苏言,你如实说,你可曾稀罕本侯否?”

第198章:娶不娶给句话

    苏言,你如实的说,你可曾稀罕本侯吗?

    听到宁侯这话,看着他那张与呆呆太过相似的脸,再看他那眼神……

    呆呆望着包子铺想向她讨包子吃时就是这眼神。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只是相比呆呆那无辜的小可怜样,宁侯看起来有点凶。可能他自以为很温和了,但苏言看起来却是凶神恶煞的,像逼供。

    不过,纵然都是向她讨东西的意思,宁侯终究跟呆呆不同,呆呆一个娃子她都没哄过他。可宁侯,需要。

    想着,苏言看他一眼,瘪瘪嘴,别过脸,“不稀罕。”

    听言,宁侯挑眉。

    苏言斜眼看他,又道,“不过,如果你对我好点,我可能就稀罕了。”

    宁侯听了,呵呵一笑,看着苏言,眼里刚才的轻柔转为慵懒,不紧不慢道,“欲迎还拒什么的,这种耍花腔的事,其他女子做,看起来是一种风情。可你做起来,本侯看着却是东施效颦。”

    “刚刚那句‘不稀罕’如果换个人说,是逗闷子,是口是心非的情趣。而你,本侯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宁侯说完,清楚看到苏言嘴角耷拉了下来。

    看此,宁侯眼底漫过一抹笑意,夹带着丝丝嗔怒。

    娃子都有了,同床共枕的事也做了,还不被稀罕,任谁都不会高兴。

    这不高兴,无关在意,关键在于自尊。

    宁侯自尊心受不了这个。

    苏言眼皮耷拉下来,沉默,因为小心思被看穿了。

    以前调情什么的,她对宁侯直来直往过,宁侯完全不为所动,偶尔有点反应,动一下嘴巴,说的还是要埋了她。所以,她觉得应该换一种方式试试。

    她过去在书上看过说,女人直接的告白,会显得太过彪悍,也少了点情调。相反,那种欲语还休,反而更加勾人,也更有女人味儿,男人都吃这一套。

    所谓哄男人,应该就是这样吧。

    现在看来,书上的东西也不靠谱。或者是她玩弄感情的级别太弱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一眼就被人看穿了。

    看直接不吭声的苏言,宁侯眸色幽幽。

    对她,宁侯时常觉得她太过不要脸,甚至可以说是彪悍;时常又觉得她太过刁滑,实非贤良之人。

    可现在,又觉得她有点傻,有点憨。因为她心里在想什么,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所以,苏言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宁侯还真是有点说不清。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说话就没有让他觉得动听的时候。

    之前听她口舌无忌,不止一次想活埋了她。但现在,至少此时,宁侯忽然觉得也并不是那么惹人讨厌。

    起码在他遭受屈辱时,她没有试图再用甜言蜜语哄骗他。

    虽然她的实话,依旧让他觉得硌耳朵。

    “苏言。”

    “嗯。”

    苏言应,忽而感觉腰身一紧,一个倒转,位置变换,她在上,他在下。

    位置变化,让苏言瞬时生出一股翻身为主人的美好来。

    “苏言,如果本侯许你夫人之位,你会如何?”

    闻言,苏言微微一怔。

    为了让她稀罕她,要娶她吗?宁侯是这么卑微的人吗?

    苏言看着宁侯,盯着他的眼睛,欲将他看个仔细,最好能看到他心里去。

    然,苏言只来得及时看清宁侯双眼皮真好看,就被他一只手给摁到了肩窝处。宁侯那低低沉沉的声音落入耳中。

    “回答问题只需用嘴巴就够了,不用眼睛。”

    宁侯说完,只感苏言挣扎了两下。

    宁侯以为她是要看他表情,大手微微用力,又给她按了回去。

    苏言不动了,也没吭声,没回答他的问题。宁侯眉眼低垂,已然染上一抹恼色。

    他说娶她为妻,她竟敢不吭声,这是什么意思?连正妻之位都不要,也就是无所谓呆呆是嫡出,还是庶出吗?

    他与苏言之间存在一些不愉快,她不稀罕他尚有理由。可是,如果因为看他不顺眼,连自己儿子都不顾。那么,这样的女人留着还有何用?

    宁侯垂眸,掩住眼底的冷色,淡淡道,“为什么不说话。”

    “呜呜,呜呜……”

    一声支吾,还伸手可劲打了他两下。

    因苏言的动作,在宁侯就要训人时,听到那含糊不清,却又凶巴巴的声音从肩膀处传出……

    “松手,你压到我鼻子嘴巴了!”说完,又打了他两下,还凌空踢了两脚。

    那样子,好似离开水的鱼,乱蹦?。

    宁侯嘴角抿了抿,一时有些想笑,但忍住了。只是按着苏言头的大手松了松!

    呼,呼,呼!

    听苏言趴在他耳边喘着气,那湿热的气息,落在脖颈间,有些发痒,宁侯大手放在苏言头顶,像拿一颗球一样,将她脑袋往一边移了移,省的影响自己思绪。

    将苏言脑袋挪到一个自己满意的位置。随着,隐隐就听到苏言几不可闻的嘀咕一句。

    宁侯侧目,漫不经心的瞅她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再骂本侯狗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收拾两个字,苏言马上就想到宁侯要解腰带的画。遂趴在宁侯肩膀上装死鱼!

    宁侯轻哼一声,“刚才本侯问你的话呢?怎么不回答?”

    闻言,苏言抬了抬眼帘,“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肯定是要嫁了。除了你,当下我没想过嫁别人!”亲爹还是比后爹靠谱。

    不耍花腔了,也不玩儿什么欲语还休了。苏言这干脆的回答,宁侯听到,不吭声了。

    苏言等着,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宁侯吱个声,不由皱了皱眉,“侯爷,你怎么不说话?”

    “因为没什么可说的。”语调那个寡淡。

    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要嫁了,他又不想娶了?或者说,刚才那问题,本来就是逗着她玩儿而已?

    不论是什么,总要给句话吧。这个时候装逼,他也不怕遭雷劈。

    苏言再问,宁侯就是闭口不吭,连个屁都不放,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呼吸声,苏言直怀疑他是晕死过去了。

    看宁侯这样,必须承认,论装死,宁侯他老人家赢了。

    看宁侯嘴巴好似上了锁。苏言伸手,摸索着朝他心口摸去。

    嘴巴可以闭上,心跳总不能也停掉吧?

    他不吭声,搞不好心口正小鹿乱撞!

    嗯,这胸肌真不错。摸索着,苏言心里还不由嘀咕一句,就在手快要碰到目标时,手被宁侯给握住,然后给拉到了一边。

    拉开,又伸。

    又被拉开,又去摸。

    “苏言!”

    “你终于舍得开口了。娶不娶你倒是给句话呀!娶的话,我也好早些找地方放聘礼。”

    宁侯:……

    她还想要聘礼,她想的怎么那么好呢?

    还有,她说话那语气。宁侯听着,怎么都觉得别扭的很。

    好似那些土匪强娶民女时,就是这种混不吝的口气。

    ‘要娶,你赶紧娶。不娶,我也好找别人。别他娘的闷不吭声,磨磨唧唧。’

    宁侯自动给苏言加上潜在意思,脸色当下就有些不太好了,松开摁着她头的大手,看着她脸,没什么表情道,“如果本侯不娶呢?”

    “不娶?”苏言张开手指,像九阴白爪一样在他胸口抓了一下,“就你这身板,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承受的了。如果你不想每天都草菅人命的话,还是娶我最合适。”

    宁侯:……

    没忍住,抬手朝着她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挨一巴掌,苏言愣了愣,嘴巴抿了抿。

    每当呆呆犯傻时,她就是这么打他的。虽没用什么力道,但就是修理熊孩子没错。

    所以,宁?是把她当熊崽子了?打她是因为她犯浑?

    苏言摸摸后脑勺,盯着宁侯。

    就在宁侯以为他总算老实的时候,就听苏言轻声细语的给她来了一句……

    “侯爷,以后晚上别那么折腾了,我看你现在不止是腿软,连手都是软的,打我都一点力道都没了。”

    听苏言明目张胆的奚落他,宁侯不由就笑了,“本侯是不是软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伸手就去摸索腰带。

    “恶……”

    苏言突然干呕一声,随即捂着嘴巴看着宁侯,神色惶然不安,“侯爷,我忽然觉得好想吐,这是不是在害喜?难道说,我又有身了?我们就要有闺女了?”

    闻言,宁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瞅一眼苏言的小腹。

    就在宁侯怔楞间,苏言拉开宁侯的大手,滋溜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看着她那比兔子窜的背影,这一跑,宁侯眼睛眯了眯,心里第一反应,闺女什么的,被她跑没了!

    爷是娇花,不种田!

第199章:眉来眼去

    京城

    皇宫内,皇帝站在御花园中,看着一簇一簇繁花,眸色幽幽。

    宁家,就如这御花园里的繁花一眼,百花齐放,各种出彩。特别是在先帝时期,尤其繁盛。

    先帝仁善,仁意;宁家自身也够争气,特别是已过世的宁老爷子,凭一己之力为宁家挣来功勋无数。

    凭着这些功勋,还有先帝御赐之物,宁老夫人就算是请旨,要他再赐一个爵位给宁家都可以!

    但皇帝怎么也想到,宁老夫人竟然入宫请了那么一道圣旨。

    到此,皇帝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何像宁老太爷那么强悍的男人,竟然会在娶了妻之后,成为了一个惧内的人。

    原来,从来不是因为宁老太爷太软弱,而是因为宁老夫人太过彪悍。一旦动起真格来,竟是个六亲不认,连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的人。

    宁老夫人这泼辣的性子,这果断又果决的行事作风,实非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喜安宫

    喜,安!

    两个字,透着喜气,带着期盼。

    这宫殿是皇帝亲自命名,并亲提御笔所赐。

    而这宫殿当下住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身怀龙种正得圣宠的端妃娘娘曹乐。

    此时,端妃靠在软塌上,手轻轻抚着那已隆起的肚子,脸上表情分外柔和。

    母凭子贵,这肚子里揣着的可是她的希望。

    “娘娘,吃些葡萄吧,刚送到宫里来的,喜公公就赶忙让人送了些过来。”宫女端着葡萄,嘴上说着讨喜的话。

    端妃看着那还挂着水珠,晶莹透亮的葡萄,用手碰了碰那上面的水珠,却没要吃的意思。

    自打怀上龙种,宫中但凡有个什么稀罕物,都最先送到她这里来,这荣宠让人沉迷,也时常让人感到不安。

    “娘娘。”

    闻声,抬眸,看心腹全嬷嬷轻步走过来。

    “如何?”

    “回娘娘,宁老夫人已经出宫了。”

    曹碧锦与宁有壮的事,京城还未有人知道,但皇帝这里却是早已知晓,几乎在宁老夫人接到消息的时候,皇上也知道了。

    而有些在皇帝跟前做事的小太监,为讨好端妃,在听到风声后,也偷偷的告诉了她。

    曹碧锦与宁有壮?!

    端妃在惊诧过后,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闻宁老夫人入宫了。

    “回娘娘,宁老夫人此次入宫,不为别事,正是为宁大老爷和曹小姐的事。”

    闻言,端妃眼帘微动。

    竟然真的是为这事儿?还未等人提起追问,宁老夫人自己就捅到皇上跟前来吗?

    宁老夫人这反应,是端妃所没料到的。

    她本以为,侯府对这桩丑事,一定会尽力隐瞒才对。没曾想……

    “宁老夫人是怎么对皇上说的?”是将一切都推到曹碧锦的头上了,然后力保宁有壮无辜吧。

    在端妃思腹间,听全嬷嬷说道……

    “宁老夫人请皇上赐了宁大老爷法号,让他出家为僧了!”

    全嬷嬷话落,端妃娘娘猛的坐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回娘娘,宁大老爷现已有了御赐法号,已成了出家人。老夫人只言了宁大爷的罪过,对曹小姐只字未提。没说她一个字的不是,但也没说对她要如何安置。”

    端妃听了,脸色变幻不定。

    请皇上御赐法号。所以,宁有壮这和尚是当定了,并非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毕竟君令难为!宁有壮敢不去,那就是违抗圣意。

    狠!

    宁老夫人真够狠心的。

    这么一来,让那些想借由此事指控侯府的人,怕是都只能闭上嘴了。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她。

    其实,在知晓宁有壮与曹碧锦的事时,端妃有过这样的打算。若是侯府护着宁有壮,将一切都推到曹碧锦身上的话。那么,就是借着这事,她扶着肚子只要表现出一丝不适,皇上定然生怒。

    如此,在皇上心里,侯府嚣张欺主,一个欺人太甚的罪名怕是跑不了。

    借着皇上对侯府的那股恼意和不满,她或许能让她兄长曹?重返京城。

    端妃垂眸,摸摸自己的肚子。

    现在她月份已经不小了,曹?距离京城太远,身边没个得力的人可以依仗,端妃心里始终不踏实。

    只可惜,她算盘打的好,却还是失算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对自己儿子也这么下的去手。相反,对曹碧锦却连一句不是都没说。

    这么一来,恐怕很多人只会说曹家教女无方了。

    “娘娘。”

    一太监走进来,“娘娘,奴才事禀报。”

    “嗯,说吧。”

    “是!”小太监看着端妃,脸上满是讨好之色,“刚才随喜公公出门办事,在京城街头正好看到侯府小公子动手将七王府的智小爷给打了。”

    呆呆将宗智给打了?

    “所为何事知道吗?”

    “是!”小太监轻声道,“是智小爷说了侯爷的闲话,又说宁家大爷和曹小姐之间不清不楚,不干不净什么的,刚巧被侯府小公子听到。”

    端妃听了,凝眉,这事怎么会这么快被宗智知道?感觉不对劲,但她也没必要多探究。

    不过,宁呆动手打宗智,也是因为他揭开了侯府的丑事,他恼羞成怒了吧!

    端妃心里想着,听小太监又开口道,“但侯府小公子对智小爷动手,却不是为护侯府和侯爷,而是为了护曹小姐。”

    听言,端妃第一感应:这怎么可能?

    全嬷嬷亦是同样感觉,盯着小太监道,“你确定没听错?”

    “是!奴才亲耳所闻,侯府小公子说曹小姐是知礼之人,纵然宁大爷远在京城之外,她也能不辞辛苦的前去请安,证明她心里对宁家大爷是真心仰慕。如此,若真发生了什么事,也只能说曹小姐是得偿所愿了。”

    “既然曹小姐已成为宁家人。那么,他就听不得有人辱骂她。因而,他才会对智小爷动手的。”

    小太监说完,全嬷嬷转头看向端妃。

    端妃嗤笑一声,眸色冷凉。

    这是护吗?分明是阴曹碧锦。

    说曹碧锦知礼,不辞辛劳前去给宁有壮请安。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是曹碧锦主动凑过去的。

    说曹碧锦对宁有壮真心仰慕,这岂不是在说曹碧锦心思龌龊吗?

    这话从宁呆一个娃子口中说出来,比从侯府其他人口中说出,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话若是由宁老夫人,宁晔,或宗氏来说,不免有故意抹黑曹碧锦,欺她之嫌疑。可从呆呆嘴里说出来就不同了。

    那是童言无忌,也是童言无欺呀。

    特别是发生这种事,侯府的人竟然还护着她,谁还能再说侯府欺负人?包括她,在皇上面前,恐怕也只能顺着指责曹碧锦不懂规矩,而不能再说侯府一个不字。

    更重要的是,侯府已对此事表了态,宁大老爷已经为此受到了惩治。那,曹碧锦呢?是不是有人也在等着曹家人给句话?

    现在曹?已离京,曹碧锦的长辈也只剩下她了。那么,是不是都在等着她表态?

    想此,端妃嘴巴抿了抿。

    而全嬷嬷此时却在想,对曹碧锦,宁老夫人都没说如何安置。现在宁呆竟然说她已是宁家人,这是准许曹碧锦入侯府的意思吗?

    应该是了!

    毕竟,若是将曹碧锦送回曹家,那等于是饶了她。相反,将她留在侯府或许才是真正的折磨。

    就是不知宁侯是什么心情,又是什么想法?

    边境

    宁侯人刚到边境,京城的信也随着来了。

    看着信,当宁侯知晓宁有壮被老夫人一手送到庙堂为和尚时,倒是什么都没说。

    但在知晓呆呆未和任何人商量,竟将曹碧锦留在侯府时……

    宁侯将手里的信递给苏言,没什么表情道,“看看你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苏言接过信,看到上面内容,眉头挑高,越挑越高。看完一笑,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爹的满肚子坏水,连儿子都跟着学坏了。”

    听言,宁侯看她一眼。

    苏言对他笑笑,“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世上的女人,你也只有娶我最合适。”

    这话,差点就把宁侯逗笑了。

    “别人家娶妻,都是千挑万选,给自己选个最好的。而到了本侯这里,却给自己挑个最恶的?”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这样才显得侯爷您与众不同呀!”

    确实不同。他们都是强女人,而他,是被女人强。

    “侯爷,三皇子来了。”

    听到来人,苏言眼帘微微一动。

    三皇子宗治,若算起来,她好像还要叫他一声堂哥。

    宗治是皇子,而她当初是落在了长公主的名下,以长公主的嫡女在养。所以,他们算得上是堂兄妹没错。

    只是,虽是堂兄妹,彼此却并没有多少交情,见面的次数也只是比陌生人多一些而已。所以,他应该认不出她才对。

    苏言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看宗治带着随从走进来。

    体格适中,模样俊朗!

    生于皇家,富贵着养大的,气势自然不凡,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

    根据记忆,隐约记得阮氏说过,她这位堂哥最喜欢的是雕刻,还有家长里短,不知是否是真的。

    “宁?,你终于回来了。”三皇子看到宁?,松了口气,一副等了了他好久的样子。

    至于苏言,她的担心多余了。三皇子根本连看都未看她一眼,自然也就没有认出她的可能了。

    “殿下这么急着传微臣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儿吗?”

    “葛犷挟持了百十命百姓以作要挟,迫使我们退兵,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宁?点头,“知道。”

    “那就好。”

    宁?没故意去装糊涂,宗治省去不少废话,直入主题,开门见山道,“现在葛犷已给出了期限,要我们三日内给出答复。不然,他就不再手软,要对那些无辜百姓下手了。对此,你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吗?”

    “没有。”

    宁侯答的太利索,也太轻易简单。让三皇子差点骂人!不过,他忍住了。

    “宁?呀!这事儿可非同小可。父皇派你我二人平定边境,护百姓安宁。若是这百十命百姓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丧生。那我们回去可是不好给父皇交代呀!”

    这话是宗治的真心话。

    他虽没多大野心,可面子还是要的。他千里迢迢来到边境,可不是为了献丑的。

    苏言听着,看宗治一眼,觉得这位三皇子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因为他最在意是无法向皇上交代,而不是那些百姓若因此丧生,是何其无辜。

    “三殿下说的是。那,殿下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吗?”

    看宁?一本正经问他的样子,宗治心里不甚痛快。宁?这样貌似以他为主。可其实呢?根本就是想当甩手掌柜的。

    宗治看着宁?那又好看又惹人厌的嘴脸,正色道,“其实,眼下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若是能保百姓平安,微臣自然义不容辞。”

    闻言,苏言侧目,这奸臣突然改邪归正了?不可能!

    接受到苏言的视线,对上她怀疑的眼神,宁侯无声摸了摸腰带。

    苏言盯着他的大手看一眼,接收到宁侯无声的威胁。

    苏言仰头对他抬了抬下巴,有本事解开呀。

    莫尘:侯爷和苏言他们现在是在眉来眼去吗?

    看苏言那不怕死的样子,宁侯勾了勾嘴角,随着伸手。

    “王顺,去,请葛小姐进来。”

    三皇子这话入耳,让宁侯本以伸出去的手,停下。

    爷是娇花,不种田!

    爷是娇花,不种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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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介绍:
曾经的苏言有点傻,有点憨,像个绵软可欺的小绵羊!
可她手里有几亩良田,还有个儿子,苏言知足常乐,过得悠然自得,直到……她发现自己还有个相公,且相公还是个佞臣,一切戛然而止!
过去的宁侯爷,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日子过的顺心畅意,逍遥自在,直到……他发现自己带回来的女人不是一只绵羊,而是一朵食人草,一切天翻地覆!
小剧场一:
“娘,村头那恶霸又来了!”
“关门,放你爹!”
小剧场二:
护卫:“太医,您看我家主子这是得了何种病?”
太医:“这,这个,是隐疾!”
隐疾?某人抬了抬眼帘,若有所思!原来,相思病是一种隐疾爷是娇花,不种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爷是娇花,不种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