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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23章 打马扬鞭

    杜文浩笑卜包给李浦。道众是好东西,让以下习加鞭送回京城,可医治司马大人和皇上的病,然后我将食用的方法一并写上放在小包里,要赶紧去办这件事情。

    李浦指着那两个蕃军说道: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杜文浩则微笑着说道:那就是你李浦将军的事情了。

    李浦不便在两个蕃军面前多说,让人现将两人押走,然后这才说道:大人,末将真是舍不得您走。

    杜文浩不想再提此事,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你将柯克送回去的时候老离有没有说什么

    李浦沉思片刻。左右看看无人,撩衣袍单膝跪到,抱拳道:杜大人,末将败军之将,穷困潦到,今生本已无望东山再起,是您提携,才有今日。先生文公武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以少胜多击败吐蕃数万大军,却遭此惨景。末将等兄弟与先生出生入死,思前想后,颇为先生心寒,为先生所抱不平。想着这仕途真的没有可以依恋,十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商量着。还在跟着先生自由自在的舒服,所以愿意誓死追随先生左右,鞍前马后,请先生收留

    杜文浩愣了一下。伸手要搀扶李浦:李将军大好前程,何必跟随我这庸医游医四海呢

    这是我等的荣幸我等不是那花圃里长大的禁不得风雨的花花草草,请容我等追随大人左右

    杜文浩到底有些感动,虽然和李痈想出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个人一直算的上是英雄惜英雄。如今真要舍下这个好搭档自己一个人走,说实在的,还确实有些舍不得。

    杜文浩有力地拍了拍李浦的肩膀。道:多谢我今已免职,再不要叫大人了,就叫我名字好了。

    不敢李浦呵呵地笑了两声,抱拳道:先生是我等龙头大哥,就叫杜大哥吧。

    杜文浩哈哈大笑:好啊龙头大哥,哈哈哈,,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李浦就将柯尧从乐瑶院接了出来,杜文浩他们在山下等着,所以李浦骑着快马带着柯尧去山下和杜文浩他们汇合。

    看来柯尧一夜没有睡好,神情甚是憔悴。

    杜文浩和林青黛带了二十几个随从还有猴子见李浦和柯尧来了,一行人开始进山了。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分岔口。柯尧对杜文浩说道:大人,从左边的小路过去有一条捷径。

    大家听了柯尧的话,果然走了不多时,就看见了一条河,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那座柯家桥了。

    杜文浩见柯尧的神色黯然,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杜文浩说道:是不是有些不想进去了

    柯尧点了点头。

    杜文浩:总是要面对的,不管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记住,你还有我们大家呢。

    柯尧感激地看了看杜文浩,没有说话。

    一行人过了桥。来到大门前,只见柯尧走到门边的一个石狮子旁,将手伸进石狮子的嘴里,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进了大门,大门又自动地关上了。

    柯尧环顾四周,确实并无现一人,然后对杜文浩说道:大人,是直接去山后的别院吗

    杜文浩:这个你来定,我们跟着你便是。

    柯尧轻车熟路的走过一处长廊,穿过拱门,越过一条小溪,来到一个院子前,门虚掩着,柯尧说道:这是我爹娘住的地方,我想进去看。

    杜文浩也不说话。跟着柯尧进了门,只见门里是较为高大的白墙,粉刷愕很干净,门上有花居雅舍四个字,显然走过去遗留下来的旧物。和院中别的东西看着有些不太相称,杜文浩想,花居雅舍这几个字很好听,房屋里两进。第一进挂了一个。匾额新月小阁第二进则挂了一个匾额翟墨字都写得不错,很有大家风范的气度。

    佐边是我娘午间小憩的地方,右边则是我爹的书房,中间则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林青黛不禁说道:好一个雅致的地方,一看就知道你爹是一个儒雅的人。

    柯尧微微一笑。走到中间的一处房间,将门推开,只见房间内早已是尘土遍地,柯尧嘴角剧烈地抽动了几下,回头看了杜文浩一眼,杜文浩会意,停住脚步,等柯尧进去,然后将门给她关上了,房间了很快传来了一阵低泣。

    杜文浩示意大家到一边去等,自己和林青黛也坐在院中一棵桂花树下乘凉。

    文浩,我见着柯尧这孩子真是可怜极了。林青黛轻叹一声,小声低语道。

    杜文浩逗趣道:这么可怜,那我将她赎身出来,跟着我们一起走好了。

    林青黛却当了真。兴奋地说道:真的,好啊。她那么聪明漂亮,而且还知书识礼,若是有意收她做你的五房也好啊。

    杜文浩乐了。轻轻地林青黛的手上打了一下,道:你还当真的啊,你就不吃醋

    林青黛小声说道:我给你说啊,你看琴儿贤惠,菲儿活泼,怜儿可人,你就是少个象柯尧这样聪明的女子在身边。

    好了,不要往下说了,我知道你给我挖坑呢。我还不知道你,哼,你就已经很聪明了。

    林青黛咯咯的偷笑,正要说话,门打开了,柯尧走了出来,眼睛和小鼻子都红红的。看来是伤心地哭了一场。

    不好意思。杜大人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杜文浩小声劝慰道:别想太多了,要不要再去自己的房间看

    柯尧可怜巴巴地望着杜文浩,道:时间允许吗。我可以去吗

    林青黛:去看看吧。

    柯尧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幽然说道:我躺在爹娘的床上,仿佛还可以噢到我娘身上兰花的香味。

    林青黛听罢,鼻子一酸别过脸去了。

    从拱门出来,朝东边走过两个长廊,便看见了一个小院,只是门上竟然上锁了。

    柯尧时李浦说道:劳烦李川让人将门锁砍了李浦自己拔出剑来,剑起锁落,门打开了,柯尧走进门,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很快地退了回来。杜文浩道:怎么啦

    不去了,不去了,我看见了门上有血迹,那一定是我妹妹的,我不能去。

    杜文浩探头进去一看,果然见里面的门上有一道喷溅的血迹,看着让人是触目惊心。

    好吧,那我们就不去了。

    我去二叔的院子看看,然后我们就去我爹娘和弟妹的坟上

    杜文浩没有想到,柯尧的二叔院子竟然比柯铭也就是柯尧的爹娘的院子还要大些,而且更加的富丽堂皇。

    柯尧径直来到一个,房间门口。门依旧上了锁,这一下李浦不用柯尧说,一剑劈了下去,柯尧走进门去。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突然走到书桌前停下了。

    杜大人,您请进来。

    杜文浩进去走到柯尧身边一看。只见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柯尧将纸拿起来,上面写着:上苍有眼,我柯块去也。

    柯块就是你二叔。杜文浩问道。

    柯尧点点头:是。说着。将纸扔在桌上,纸被风一吹,翻转过来,杜文浩见纸的背面还有字,便拿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尧儿,不要怪你二叔,是你爹做事决绝。若是有一天,你看见了我写给你的这些东西,你就知道二叔也有愧意。我带着一家人远走他乡了,将这处宅院留给你,忘记我们柯家的每个人吧,我们掩埋了你的爹娘和弟妹,按照你爹娘的意思,就在你房后,这样以便你祭奠。

    杜文浩将纸张交给柯尧,柯尧看完了,身体颤抖着,嘴里说道:你在骗人,你在骗人,你将我卖了。我还怎么回来祭奠我的爹娘,我恨你柯块,,

    杜文浩轻声道:柯尧,别哭了。你正在生病,不能太过伤心,如今事情也清楚了,你看还需要去你家的别院吗

    柯尧抽泣道:不不去了,杜大人柯尧想求您一件事情。

    你说。

    将这栋宅院帮我卖了,然后将我赎身吧。

    好,你先别哭了,我见这宅院雅州的人未必买的起,再说我看了看房间里面的古董都是真的,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你舍得吗

    柯尧:人都没有了,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杜文浩:其实卖掉其中一件字画你就可以从乐瑶院出来了,没有必要将自己的栖身之所都卖掉了,你说呢

    柯尧慌乱地摇了摇头:不。不。我不住在这里,这里让我害怕,我不要住在这里。

    林青黛走过来,道:既然柯尧不愿意住在这里,那就不要勉强她了,这个地方也确实是个伤心地,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宅院没有必要卖掉,就留在这里吧。院中的粮食可否买给军中的士兵。

    柯尧:一切全凭杜大人和林姐姐做主了。

    林青黛牵着柯尧的手,道:那我们走吧,找一副画卖了为你赎身,至于这个宅院,我看一般的人也进不来,到处都是机关,你就将它关着也无所谓,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了,也随时可以回来看看你爹

    随后几天,柯家的粮食按照柯尧的意思平价买给了官衙,用来赈济灾民,虽然那老鸠千万个舍不得柯尧,但是自己开的价,李浦也将钱送来了,出尔反尔得罪了李浦以后的日子可是不要混,于是只好忍痛割爱将柯尧给放了。

    柯尧孤零零一个人,很是凄凉。杜文浩问她有什么打算,她也黯然。

    李浦心中恻然,跟杜文浩建议。要不带上她一起走,叫来帮她找个。好人家,有个好的归宿,也好过她孤零零一个人。杜文浩还没答应,林青黛她们到先答应了,众女都疼惜这可怜的女孩,眼巴巴望着杜文浩。杜文浩当然不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终于到了出的日子,四里八乡的百姓都来送行。

    他们也都知道了,杜文浩是因为没有兵权带兵而被革职的,说到底也是为了解救百姓才遭殃的,都很感动,而且,杜文浩这段时间帮助恢复生产,赈济灾民,防御症疲。可谓劳苦功高,又搞了立体农业示范田,还教会了怎么循环使用沼气。农家受益匪浅。心存感谢,所以前来送别。

    本来杜文浩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只想在大车里睡他个几天几夜再说,可看见苏轼韩绎带着乡伸百姓人山人海都来送别,百姓送的万民伞百家衣,各地乡伸商户送的各种特产野味装了几大车。杜文浩阴霾的心情为之一扫而空,想着自己没白干。尽管因此被免职了,但不后悔,救了百姓,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这就是最大的奖赏。

    一直行出了十数里了,杜文浩还沉静在刚才的激动里。

    庞雨琴等众女见他心情舒畅一些了都很高兴。雪柔儿道:哥,咱们先去哪里啊先前问你你也不说,只说往南,到底是哪里

    杜文浩撩起车帘,望着青止。绿水,从车边缓缓而过,轻叹一声,道:心之所至,即身之所致

    什么啊雪靠儿瞪大了眼睛。

    林青黛道:文浩的意思,是没有目标,咱们一路游玩着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对吧

    杜文浩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但也不全对,皇上让我四处巡医,没说具体地点,所以我们想去哪就去哪。不过,这巡医毕竟是为赎抵流刑的,所以,先去西南和南面流放之所巡医,再折转往北。大致的方向就是这样吧。

    怜儿问:老爷,那咱们要在外面巡医多久啊

    怎么怕了吗

    不,老爷去哪里,怜儿就去哪里,刀山火海都不怕

    杜文浩伸手拧了她滑嫩的脸蛋一把:嘴巴真甜,那好,就跟着老爷赴汤蹈火好了。

    怜儿不好意思地看了旁边静静地蜷缩着坐在一旁的柯尧一眼,低声地:老爷。有旁人呢,

    杜文浩忙悔回手。讪讪笑了笑。

    庞雨琴道:夫君说过,皇上和太皇太后要夫君在外面至少呆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去。所以啊,怎么都少不了这个时间的

    雪靠儿嘻嘻笑道:一年太少了,咱们好不容易全家一起出来,得好好玩玩才行,怎么也得逛个三年五年的再回去。

    林青黛道:照我说啊,干脆咱别回京城了,天子脚下,大气都不敢出,王侯将相多如牛毛,是个官都比你大,见到谁都的点头哈腰的,伴君如伴虎,那天皇上不高兴了,脑袋就不安稳,这日子还没过够啊还不如在江湖上飘。自由自在,看病之余,游山玩水,这就是文浩说的心之所至,身之所至的。的意思。对吧

    杜文浩微笑点头:是啊,那种日子真的过够了,还是自由自在的好,咱们一家子在一起,好好享受牛活,哪里日子好过,就在哪里多住些日子,也也管不着。多好啊。

    众女抚掌笑着赞同。

    只有柯尧静静的。跟一滴水一般。

    有的时候人会产生一些错觉,在特定的环境和时间里,人总是会善意或是恶意地理解一些事情,然后按照自己的错觉去从事,以为这一定就是正确的,殊不知。在别人的眼里,你转变的很突兀,以至于大家都认为你是疯了。

    柯尧就是这样的。一路上一直和大家都小心翼翼的相处着,对杜文浩和他的四位夫人也是毕恭毕敬,虽说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从不挑三拣四,有什么活儿也都是抢着去做。

    这一天,大家到了一个清江的小镇,属嘉州地界,这个地方地势险峻,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怪石鳞响,这是不大的镇子,不过也就几百号人,因为连续好几天没有下雨,加上天气实在太热,所以李浦请示杜文浩后,队伍准备在这个地方停留两天休整一下,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再走,因为是一行将近三十人,所以杜文浩让李浦去找个宽敞一些的农家小院租住两天,大家则在一家路边的茶棚里乘凉。

    浩哥,给我借两本您的医书给我瞧瞧柯尧走到杜文浩身边。

    杜文浩笑道:你怎么突然对医有兴趣了

    不告诉你,这是我的小秘密。

    钱不收在邻桌坐着,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给你看看就是。

    柯尧转过头:我好着呢。

    杜文浩指着对面昏昏欲睡的庞雨琴,道:你琴姐姐就是对医术很痴迷。不过最近好像不见她有什么兴趣了。

    庞雨琴睁开眼。瞧了他一眼,眼神中颇为复杂。

    这一切都没逃过柯尧的眼睛,低声道:庞姐姐是累了,这些日子她辛苦了。

    庞雨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慢慢合上了眼睛继续假寐。

    这时,前方打前站的李浦快马奔回:杜大哥,天要黑了,前面有个姓成的人家,他们正好有一处院子闲置着,我看了看,虽然有些破旧,但是收拾一下将就住上一晚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青黛说道:那就好,只是短暂的停留没有必要这么讲究的,回头我们和几个丫鬟一起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大家收拾东西跟着李浦走了不远,在一个山脚下果然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在门口等着。

    杜文浩上前施礼答谢,那老人见着是个随和的人,笑着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在旁边新盖了一个院子。前几天才搬了过去,住是可以住的,就是有些旧了。

    柯尧望着这老人。迟疑片刻,低声问:老人家,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老人:你如何看出来的,这几日大概是搬家累着了,确实有些不太舒服。

    柯尧将手中的行礼放在地上:让我哥哥给你看看,他是个御

    杜文浩被柯尧弄得是哭笑不得,这柯尧对医术入迷的度可是比庞雨琴当初要快多了。还什么都没有学呢,兴趣就上来了,不过既然都已经说了,杜文浩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了。

    老人一听,连忙将杜文浩请到自己的新家去,坐在堂屋让家人给杜文浩和柯尧上了茶,这才坐好了,让杜文浩给号脉,柯尧则一旁目不转睛地望着杜文浩。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将细节错过了似的。

    杜文浩一边给老人号脉,一边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我姓成,您就叫我成老汉好了。

    最近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太舒服杜文浩一边问,一边观察成老汉的脸色,现他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

    也没有觉的特别的不适,就是最近上茅房的时候那个那个赃物颜色不对。老人大概不知道该怎么给杜文浩说大便,所以就想了半天,想了赃物这么一个词出来。

    是什么颜色杜文浩倒是挺懂了。

    什么是赃物啊谁想,一旁的柯尧却问道。

    杜文浩答道:屎。

    柯尧俏脸一红,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黑色。老人说道。

    杜文浩警觉了起来,又问:除了排便是黑色。有没有心慌,出汗和头晕的现象

    老人想了想。摇了摇头,进来一个老太婆。是老人的妻子,说道:你是忘记了,前天晌午在地里割猪草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头晕心慌的吗

    老人说道:你懂什么,那么大的太阳,是个人都会心慌头晕

    老太婆嗫嚅道:那杜郎中是这么问的,你自己又不记得了。

    老人沉下脸来。道:赶忙去做饭,硬是烦人得很。

    杜文浩笑了。对老人说道:这么热的天你还出去干活儿啊。

    老人低声说道:看儿媳妇的脸色吃饭哦。

    杜文浩笑了。老人也笑了,杜文浩道:老人家,让我给你看看舌象,再摸摸脉吧。

第324章 虚实不分

    江文浩诊察后。沉吟片刻,问道老人家,病起略犬便不通。对吧

    老人微微有些吃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仅大便不通,而且上逆头眩,身子麻痹。对吗

    老人更是吃惊,下意识摸了摸手臂,点头道:大夫,你还真神了,跟亲眼看见似的。

    杜文浩微笑:病症脉象是不会说谎的。你这病曾经找郎中看过,真且越看越糟,对吧

    老人大吃一惊,扭头看了看门口,那老太婆听了,也忙退到门口张望,神情颇为慌张。

    老人低声道:大夫,您低点声,这是我老伴给我偷偷攒的一点钱,找了铃医给瞧的,这事不能让儿媳妇知道的,要不然,这家又不得安宁了

    杜文浩道: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给我说说,这铃医给你用了什么药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还剩有一点,我拿给你看。

    老人从柜子底翻出一个小蓝布包着的包裹。打开了,取出两枚药丸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接过一瞧,皱了皱眉:备急丸这是治寒实便秘的,攻逐冷积很有灵效,可是,你的病是阳虚阴结,所谓下焦阳虚,因阳气不行而不能传送,以致阴凝于下,是虚寒便秘。不是寒实,辨证虚实不分,用药如何对症老人家,你付了这药,大便虽然通了,但很快又会关格。而且上逆更加厉害。所谓卫气不行,则为不仁身子会麻痹的,没错缨

    是啊,你说的一点没错网通了两天,又不通了,手脚都麻麻的。老人赞叹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医术这么高,不用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杜文浩道:以你现在的脉象来看,你后来还服用了别的药,同样药不对症,病更加重了

    老人简直眼睛都瞪直了,瞧着杜文浩跟瞧神仙似的,半晌,才道:老汉我真是服了,一点没错,我吃了那铃医的药之后,感到身子麻痹不堪。大便不通,都不敢吃东西,尽管还剩这么几枚药丸,留着不敢吃了。老伴的钱花光了,瞧瞧告诉了儿子。儿子知道后,偷偷给了我一点钱。又找了邻村的郎中瞧了,开了药,去镇上药铺抓的药吃的。吃第一剂。大便还是不通,又连服了三剂,这下好了,大便是通了,却拉起稀来,跟水似的喷,身子冰冷,全身疼痛,坐卧不安,赶紧停药,于是,大便又不通了。

    杜文浩道:那药还在吗

    还有两包,没干再吃,我拿给你看。

    老汉从柜子里翻出两包药递给杜文浩。杜文浩展开一看亨了一声:当真庸医这是承气汤而且剂量还这么大,承气汤是治阳明腑实证的。从寒治寒,难怪会变证蜂起了你还看过别的郎中吗

    看过。就前两天,有个铃医路过,我老伴看我苦得厉害,便偷偷请那铃医进来帮我看,花了六文钱,开了药方,我没钱去镇上抓药,想等两天再说,你们就来了。

    把安子给我瞧瞧。

    老汉从怀里摸出一张妾纸,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展开扫了一眼,刷刷撕成了碎片。恨恨摔在地上:真是万幸老人家。这铃医开的是地黄剂是治疗阴虚便秘的,你本来就是阳虚阴结。这药用了,必然重伤阳气,会导致虚阳浮越,那时候,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老汉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诺诺道:啊不今不会吧

    杜文浩道:老人家,我告诉你,你这病是阳气虚衰,寒自内生,所以肠道传送无力才引起便秘的,这种病如果不乱用药,其实还是比较好治的,用济川煎加肉挂或者半硫丸,温阳通便就可以了,放心,我会帮你治好的。笔墨伺候

    老人连声称谢。

    柯尧听得心旷神怡,一听杜文浩这话。赶紧将带来的药箱打开,拿出笔墨纸砚来,为杜文浩铺开纸研好墨。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身边看着她将药方开好后,拿起来将纸上未干的墨汁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才交到老人手上。

    杜文浩叮嘱道:饮食当以清淡为主,不可饮酒,不可劳累,另外还要记着不可生气。

    老人连声谢过,将杜文浩他们送到门口。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叫骂声:老不死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和人说话聊天的,你想让家里的猪都饿死吗我看你每天吃饭的时候到是第一个上桌子的,怎么就记不得你吃的饭还是卖了家里的猪换的粮食啊

    柯尧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矮胖矮胖的中年妇人双手叉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站在屋檐的走廊下,指着门里的成老汉吼道。

    柯尧道:老人家,这就是你那个儿媳妇吧

    老人示意柯尧他们赶紧走,杜文浩现老人悄悄地将药方折好塞进了自己的衣袖,然后转过身去对那妇人大声说道:你没有看见我在和客人说话吗我马上就去,天不是还没有黑吗,叫什么叫,真是的。

    柯尧上前一步正想说话,杜文浩连忙拉着柯尧走了。

    柯尧忿忿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和那个恶婆理论,怎么这样对老人,真是的。

    杜文浩见柯尧生气的样子小嘴儿噘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本来就大。再瞪大了,就有些好玩了,杜文浩解释道:这是人家的家事,再说了。乡下人说话自然没轻没重,难道你还指望她文绉绉拽文不成你呀。怎么和靠儿一样,见到什么都要管呢

    柯尧道:我和震儿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柯尧想了想,道:我爹说了,吵是没有本事的表现,我们要以德服人

    杜文浩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遂想起电影里黄飞鸿的爹就走动不动就对人说要以德服人。

    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笑什么,我们回去吧,他们应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回到院,果然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院儿已经看着象那么回事了,几个丫鬟也已经将厨房收拾出术乍脊做饭了,李浦他们则不知道在哪里找了此稻草搬了儿聊子卜房去用稻草将房顶在厚实地铺上了一层。

    柯尧站在杜文浩身边,道:对了,浩哥,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老人得的是什么病呢

    杜文浩摸了摸干瘪的肚皮,道:能不能先吃饭,然后再说啊

    柯尧撒娇:不嘛。现在说嘛,我猜想是不是那个老人的儿媳妇给老人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老人的那个那个什么颜色不对

    杜文浩故意卖关子,道:既然你要看医书,不妨今天晚上在书里找找答案

    讨厌柯尧嗔道。

    等柯尧走开后。林青黛走上前来,杜文浩见林青黛的头上有一些尘土便轻轻地用袖子给她擦去,林青黛则小声说道:刚才我见柯尧这个丫头对你撒娇呢

    是啊。

    这个丫头,怎么一到这个地方,好像是被人下了盅似的,说话做事奇奇怪怪的,我可以从来不见她给你撒娇的,怎么还突然对医术有兴趣了

    杜文浩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突然天空一阵巨响,柯尧从房间飞地跑了出来。捂着耳朵大声说道:天啦,不会下雨吧我不要和怜儿和靠儿一样睡。她们比我还要胆小

    庞雨琴也从旁边的房间出来。道:一共就八间房子。这么多人,那你说你准备和谁睡啊。

    柯尧嘟着小嘴。走到林青黛身边扯着林青黛的袖子轻轻地摇晃着,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我可不可以和林姐姐睡啊

    林青黛:我和琴儿还有英子小虎崽可儿睡在一间房里,你若是不嫌可儿臭,你也可以来。

    柯尧赶紧说道:好啊,好啊。

    杜文浩:房间本来不大,不要这么拥挤,天气这么热。一个小的房间挤四五个人真是有些挤了

    柯尧不说话了。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又是一阵闷雷,这一次柯尧只在房间里尖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出来。

    吃过饭后,大家都在院子里乘凉,清风徐徐,很是惬意。

    李浦嚷嚷道:什么鬼天气,只打雷不下雨的,真要将人闷死啊

    猴子从来都坐不住,杜文浩说他屁股是尖的,所以才坐不住。猴子听李浦这么说,道: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见不远处好像有水声,若是有一条干净清澈的河,我们下河去洗澡该多好

    杜文浩一听觉的也好,身上酸臭酸臭的,若是可以在河中嬉戏,岂不是一件快事,想到这里。杜文浩就让猴子和许三两个人去看看。

    这时,柯尧又蹭到杜文浩身边小声说道:浩哥,你想这山后会不会有野兽啊。

    坐在杜文浩身边的庞雨琴轻轻地摇着扇子说道:难说。这要到处都是高深丛林的,有野兽也不奇怪。

    杜文浩也说是。柯尧恐惧地看了看四周,道:那我刚才看了看门闩好像坏了。

    雪靠儿:没有关系。用一根木棍顶在门后就好了。

    柯尧张了张嘴,没有往下说,干脆将自己的凳子搬到杜文浩身边坐下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杜文浩一看,原来是成老汉,连忙招呼着过来坐。

    成老汉提着一个竹篮走到杜文浩身边坐下,柯尧探头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些紫红色的晶莹剔透的象樱桃一样的果子,看着十分诱人。

    成老汉:杜郎中。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好款待大伙儿的,刚才我去割猪草的时候,见河边系甚长得挺好,于是就给大家摘了一些来解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味道挺好的。

    大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纷纷围上来看,成老汉将篮子交给柯尧,柯尧就起身分给大家都尝了尝,果然十分甘甜可口。

    杜文浩对成老汉说道:老人家,你不是不方便去买药啊

    成老汉一愣,继而有些尴尬,笑了笑,道:也不是,主要是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病。没有必要花这么钱。

    杜文浩赶紧说道:你还是抓紧看,这个病现在若是治了就是小病。若是不治,以后怕是花钱更多啊。

    成老汉呵呵两声,没有说话,这时猴子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喜色大声说道:真是一个好地方,依山傍水的,河水清凉,大家都去河边洗澡吧,李大哥在河边等着我们呢

    成老汉起身说道:就是,你们都是年轻后生应该去河里泡泡舒坦,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去耍吧。

    杜文浩:老人家,你千万不要忘记了,若是儿媳妇不给钱,我就让人去给你买。

    成老汉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挂着拐杖走了。

    柯尧一旁道:为什么要我们给钱

    庞雨琴淡淡道:给穷苦人家送医送药,是我夫君的惯例。

    柯尧也听出了她刻意说的那夫君二字,却不以为意,说道:我不这么觉得,孝敬老人是每个晚辈应该尽的本分,我们帮他买得了一时可买不了一世,他儿媳妇若是不给他卖,我就让人打得她儿媳妇

    庞雨琴一时语塞。怜儿轻声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以德服人的吗那打人也只是打的了一时,等我们走了,他儿媳妇虐待老人该如何

    杜文浩没有想到平时言语最少的怜儿竟然这么会说,柯尧被怜儿抢白了几句,忿忿道:你说的是,那你倒是去给那儿媳妇讲讲道理

    怜儿却不恼,笑了笑,道:好啊,反正我们也不能和少爷他们一起去洗澡,那我就去成老汉家里看看。

    雪柔儿瞪了柯尧一眼,然后挽着怜儿的手。道:走,我和你一起去。

    柯尧哼了一声,拿着杜文浩借给她的医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摊开书看了起来。

    杜文浩示意庞雨琴和自己出门,走到门外,见庞雨琴的神情还是有些愠色,便搂着她的肩膀小声劝慰道:别这样,我也觉得她突然怪怪的,像是和谁都在较劲儿。不用在意,大概是一路上无人和她促膝交心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出了问题了,随叭去几天就好庞雨琴轻叹一声:原本就是不想带她的,谁也不想她这样难相处,你说不与她交心,我们怎么和她交心呢她一向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杜文浩:好了,她毕竟还还不到十六岁呢,再说,大概爹娘死后自己也被自己的亲二叔给卖到那种地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伤心的,但是这样的伤心她找不到人诉说,自然看着有些乖张,你是姐姐就多担待一些好了。

    夜半三更的时候,天果然下起了雨来,而且来势凶猛,打得房顶上像是下豆子似的,让人无法入睡。

    杜文浩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柯尧来,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也睡不着呢杜文浩坐起身来,窗外的雨声很大,根本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这时睡在一旁的李浦说道:怎么了,杜大人,睡不着吗

    嗯。有些担心柯尧那个小丫头,她胆子杜文浩说着又躺。

    呵呵。您就别担心了,我见她蛇都敢抓。不就是下个雨打个。雷吗,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还有两个夫人陪着,别担心,睡吧。

    杜文浩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李浦香甜的斯声,不知不觉杜文浩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夜雨之后,空气格外清新。

    一大早。成老汉就来找杜文浩,说是恰逢镇赶集,又说清江有一种饼子很好吃,上面抹上厚厚的一层芝麻,然后放在一个平坦的铁锅里在上面浇上一点清油,盖上盖子文火烘烤,出来后外脆里酥十分好吃。庞雨琴她们都嚷着要一起去集镇上逛追。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柯尧从屋里出来,杜文浩瞧见她,不觉又吃惊又好笑,只见她眼圈黑黑的,像个熊猫似的,头随意地扎了两个小辫儿,还一个劲儿捂着小嘴打着哈欠。

    怜儿偷笑道:昨天晚上柯尧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点着油灯在看书。

    杜文浩:柯尧,要不你就别去了,就在家里睡个回笼觉,你看你的眼睛。

    柯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摇着头:不,我不要在屋子里呆着,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我听见刚才说了,有什么好吃的饼子,我也要去吃。

    庞雨琴:想去就一起去吧,反正在家里呆着你也未必睡得

    大家一起出了门,经过院子门口,成老汉往院子里瞄了一眼,然后快走几步。杜文浩上前声问道:你陪着我们去,你那凶巴巴的儿媳不会说什么吧

    成老汉:今天的活儿我提前就做完了,儿子和孙子都下地干活了,我留在家里她也会唠叨,还不如出去走走。

    几个人从山边的一条山路往西边一路慢行,因为头一天下了一场大雨,路有些滑。平日里几个女人都是没有走过这样的路的,所以格外心,唯恐摔倒。

    道路两边开满了各色的野花,三两只毛色鲜艳的小鸟在他们中间过着,也不俱人。雪靠儿掏出一些蔡花籽放在争心上,它们却不敢上前啄食,扔在的上它们等人走远了,这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柯尧一直远远地跟着,低着头小心地走着路,也不说话,象在思考什么问题。走到河边。有几个妇人在洗衣服。见到成老汉纷纷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还不时新奇地看着杜文浩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

    太阳躲在云层里,所以不会觉得炎热,大家一路和成老汉说着话,翻过一座小的山坡,远远望去,就看见清江镇了。

    成老汉让大家在一棵老瑰树下歇歇脚,杜文浩走到成老汉的身边问道:给儿媳妇说了吗

    说了。她给了药钱了,今天就顺便抓药回去。

    杜文浩点点头,侧脸对柯尧低声道:听到了吗他儿媳妇凶是凶,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的,到也不是真的对老人不好。

    哼不见得柯尧吸了吸鼻子。

    下了山。就看见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人人都背着竹子编制成的背篓,这里原本不算富足,因为地势的问题,老百姓大多靠天吃饭,遇到一个好的年份,填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是集市,其实也就一条一眼望得到头的小街,路边或蹲或站,又不是近左的乡民挑了山货瓜果蔬菜来卖。换点油盐酱醋的钱。商铺也就几家,门面也很卖的都是一些从外面批回来的一些日常用品,集市虽然不大,但人却很多。

    林青黛她们买了一些农民自己种得青菜水果,都很新鲜,而且十分便宜,不到一会儿几个人的手上都提了东西。成老汉却不急着去药铺抓药。杜文浩有些奇怪,看见小镇上就一家药铺,便带着成老汉进去了,柯尧跟着进了药铺。

    药铺掌柜看来认识成老汉,一见他们进门马上笑脸相迎,两个人问候了几句,杜文浩说明了来意,然后让成老汉将方子交给掌柜。

    成老汉有些为难,半天才说道:其实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毛病,我看还是还是算了。

    掌柜:成老汉,你这就不对了,有病就要吃药,你那几个儿子那么能干都可以赚钱回家,你不要那么小气,赶紧把方子拿出来我给你抓药。

    成老汉:这个我是晓得的,只是

    杜文浩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低声道:不会是你儿媳妇没有给你药钱吧

    成老汉迟疑片刻,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柯尧瞧了杜文浩一眼,对老汉道:你儿媳妇真是个该死的母夜叉回去非找她算账不可

    不不家里真的穷,实在拿不出钱来,到也不是她不给。

    她这么对你,你还替她说话

第325章 病困客栈

    杜文浩摆摆年算了,老人家,把方子拿出来吧。药甄叭悔

    掌柜道:是啊,还不赶紧把方子给我,我过了晌午可就关门。

    柯尧道:老人家,既然你儿媳妇不愿意拿钱给你治病,我们给就走了。你要知道这些间也不都是你儿媳妇那样,见钱眼开,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

    掌柜见说话的是一个面容娇丽的女子,虽然话不好听,但道理确实是这样,便也说道:这位姑娘说的对,你那个儿媳妇厉害谁不知道,不给钱才是正常的。

    成老汉想了想,这才有些难为情地从衣袖里掏出方子交给掌柜,掌柜接过一看,不甚惊愕,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小称,一边抓药一边说道:成老汉,我给你说,你这个病还是有些严重哦,是不是肠胃有些不好。局屎颜色不对哇

    成老汉点了点头说是。

    掌柜:我看这个先生给你开的方子,这些药都是医治肠胃的。你的这个病赶紧治不能拖哦。

    成老汉:晓得。

    掌柜很快抓好了药,将药包好了交给成老汉,然后对杜文浩说道:

    先生就是给成老汉看病的郎中

    杜文浩微笑点头。

    掌柜不禁用敬佩的眼神好好的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今年轻人。啧啧两声,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你这用方,配伍精妙,用药到位,一看就是行家里手。不知先生是准备就在我们清江镇停留下来还是路过呢

    柯尧逗趣道:你莫非想请我哥哥做你们药铺的坐堂先生

    掌柜憨厚地笑了笑,道:我们这种小地方自然是留不住你们这样的高人的,成老汉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哦。

    杜文浩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带着成老汉和柯尧走出了药铺。

    成老汉感激地对杜文浩说道:多谢你了,不光给我看病还给我买药,实在是

    杜文浩:老人家,你这病光吃这几副药是好不了的,你还是要和你儿媳妇说一声,要长期吃药才行。

    成老汉还没有说话,柯尧道:看来昨天需儿去说了没有什么作用,今天我去

    成老汉连忙阻止道:不可。不可,还是不用了,我们自己家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好了,多谢姑娘了。

    柯尧轻叹一声,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这个家该是你当才对,有些人是不能畏惧的。

    杜文浩心里好笑,柯尧怎么突然变得有些象当初在东明县的喻鸽儿了,这么爱打抱不平。

    回家的路上,成老汉几乎无话,倒是庞雨琴她们几个一路吃着芝麻饼子,一路上高兴地议论着当的的民风民俗,雪靠儿还学了几乎鳖脚的四川话,大家笑得是前仰后翻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到了成老汉的家门口。

    正巧遇到成老汉的家人从田地里干活儿回来,都和气地杜文浩他们打着招呼,还给了他们一些从的里摘回来的蔬菜,等他们都进了门,杜文浩他们才回到了隔壁的小院。

    杜文浩他们坐在院子里乘凉,丫鬟们则拿着买回来的东西做饭去了,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叫骂声,柯尧看了看杜文浩起身往门外走。

    柯尧,你去哪里杜文浩说道。

    柯尧指了指隔壁,杜文浩摆了摆手,庞雨琴道:我们就不要去管。

    雪靠儿打了一盆水出来给杜文浩洗脸,见柯尧生气的样子,道:我们先不要去,若是厉害了。我陪着你去。

    柯尧只好又坐回板凳上,懊恼道:讨厌他们这样对待老人。

    怜儿轻言细语道:在我们老家是绝对不能这样的村里的里正和族长会把这样的人浸猪笼的。

    雪靠儿道:这近左就没什么人家,谁来管他们啊

    杜文浩洗了脸。怜儿将水洒在了院子里,门外跑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只穿了一个蓝布的肚兜。鼻子还挂着两行鼻涕,一个锅盖头梳着,模样有些丑,塌鼻阔嘴,只是眼睛还长得挺大。

    大叔,我娘要上吊。孩子站在门口,李浦正好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孩子便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浦怯生生地说道。

    李浦认出这孩子是成老汉的孙子,那他娘就是那凶巴巴的妇人了,李浦一听她要上吊,嘿嘿笑道:你娘不想活了好啊,死了倒好,这样的女人活着也是无趣,不如死了干净。

    孩子一听,嘴巴一瘪,像是要哭的样子,怜儿走上前去,递给孩子一个饼子,哄劝道:乖,不哭。你娘在哪里

    在跟爷爷吵架。

    李浦哼道:还跟老人吵架你娘不是上吊了吗

    还没,她拿着绳子的。

    女人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三件法宝。怜儿问道:你娘为什么要上吊啊

    爷爷和她吵了起来,她拿着扫帚打爷爷,爷爷急了,就把我娘踢到地上去了。娘就找绳子说要上吊。

    杜文浩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坐下,柯尧道:浩哥,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杜文集:嗯。还是你和青黛秀儿过去看看就是,我们就不去

    柯尧听罢,起身牵着孩子脏兮兮的小手,掏出自己的手帕将孩子的鼻涕擦了。然后说道:走,姐姐和你去看。

    孩子回头看着杜文浩,眼睛里充满了乞求,站在那里不跟柯尧走。

    杜文浩微笑道:让姐姐跟你去,去吧。

    孩子憋着嘴抽噎着道:我娘很凶,她们劝不了我娘的。

    雪靠儿笑了:这么厉害,放心,我比她更厉害走,青黛姐,我们去见识一下。

    林青黛点头跟着出来,孩子只好跟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姐姐们出了门。

    走到成老汉的家门口,就见院子里果然已经乱作一团,柯尧冷笑道:孩子走了这么长的功夫,若真是想死,这个时候怕是从树下救下,也只有半条命了。

    进了院子,只见几今年龄不一的女子死死地拽着成老汉的儿媳妇又是喊姐姐又是喊姑姑又是喊娘的,成老汉的儿媳妇手上拿着一条麻绳,一边挣扎着一边哭骂,到是家中的男人都站在成老汉的身边,只见成老汉坐在屋檐下一张脸已经气的铁青,嘴里嘟哝着看着那撒泼的儿媳妇一言不。

    那妇人哭喊着扯着嗓门嚎叫着:我不活了这个家你们谁爱当谁当去吧我整天起早贪黑忙得连家里的猪狗都不松了,你们竟然还说是我的不是,,天啦。该死的不死,想活的活不了了老天无眼呐,,

    柯尧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放开孩子的手,大声地说道:大家都放开她,你不是想死吗,那你死既然活得这么委屈。那不如早死早投胎。投到个富四则家当大小姐去。

    这声音很尖利。顿时将场中众人都镇住了。众人都不由地松开了手,惊讶地回头望着她。

    一个少女过来。指着柯尧的鼻子忿然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我们家大声地吼叫,给我出去

    成老汉的儿子成议道:叶子,不能这样和客人说话这是远方来的客人。

    叶子哦了一声。轻蔑地上下打量了柯尧一眼,道:我们成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出去

    柯尧冷声道:你不会是她的女儿吧

    叶子小胸一听。头一仰:是又怎样

    柯尧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明白的姿势:这就不奇怪了,难怪都这么凶,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

    叶子一听,顿时恼了,一掌柜在柯尧的身上,到底是乡下农家孩子,力气大,柯尧让叶子推得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成老汉厉声呵斥道:叶子,不得无礼

    叶子听了爷爷的话,这才住了手,冷笑着看了看雪靠儿,走回去抓住那妇人的衣袖。

    成议也过来,一脸歉意对雪靠儿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但是还请回去吧。我们自己家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林青黛上前对成议说道:大叔,我们本不想管,但是老人家本来就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你妻子作为儿媳妇,非但不给老人家钱治病,而且还恶语相向,我们可以不管,但是我觉得你不能不管,他是你的亲爹,养你们不容易。如今老了,还要受你妻子的气,我想就不该了,,

    林青黛正说着。突然觉得脑后生风,不用回头,便已经知道有东西袭来,柳腰一闪,躲了开去,就见一张凳子从头侧飞过。正砸在旁边几个男人中一个的脚上。那人哎哟一声,痛得蹲了下去。

    一个女子急忙跑过来搀扶,扭头大奂道:姑姑,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家成齐又没有惹你,你干嘛拿凳子砸他

    成老汉的儿媳妇偷袭林青黛,想到林青黛可以躲开这一板凳,心里很纳闷,莫非她背后长了眼睛

    成议听了林青黛这话,本来就有些过意不去,现在老婆又拿凳子砸人家,还好闪得快没伤着。不由老羞成怒,走过去正要刮斥几句,谁想还未开口,脸上就被那泼妇给狠狠地搁了一个耳光。

    成议捂着脸惊恐的望着老婆,他老婆一手叉腰,一只手抖着那根准备上吊的绳子,一直点到成老汉儿子的鼻子尖上;你想做什么嗯想打我来啊打啊反了你了哦

    成老汉大声哀叹道:我的儿啊,你也就这个本事了,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收拾不了。看来要死的不是她,该是我哦。

    成老汉的儿媳妇哼了一声,叉着腰走到成老汉面前啐了一口,道:那你倒是去死啊,老不死的

    柯尧终于火了。噔噔上前一把将她的肩膀抓住,使劲一甩,那泼妇竟然被她摔到在了地上。

    妇人惊讶地望着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猪嚎一般地大叫起来:杀人了,,

    柯尧指着她说道:杀人我还真要杀了你什么叫老不死的若没有老人,哪里有你的丈夫和孩子你还敢这般耍泼,该要拉到村里祠堂浸猪笼

    妇人被她的气势吓住了,一时没了声音。

    柯尧又转身对成议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眼睁睁看着老婆这么欺负老父我问你。你是你爹娘生还是你老婆生的嗯真是个。软骨头我呸

    成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低头,从墙角抓起一个竹耙,朝着他老婆劈头盖脸狠狠地打了下去。

    大家一时都愣住了,只见眼前一阵竹耙乱舞,那泼妇在地上打滚,大家见着成议脸色铁青,就连叶子都不敢上前劝阻,一会儿那竹耙就变成了一截破烂竹棍。的上到处都是被打烂的竹子。

    成议将手中剩下的一截竹棍狠狠地扔到泼妇的身上,指着她的脸,说道:客人说的对。你这样的女人我不要从前是念着你为我成家生儿生女,这才依着你让着你如今我看不用了,若是成家再留你,我成议该背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了,老子今天要休了你

    泼妇身上穿的单薄,全身到处都是血痕,可以看出被打得不轻。她到了现在还不敢相信是自己一向软巴巴的丈夫暴打了自己。

    她猛地从地上滚爬了起来,拿了刚才的麻绳冲到院中的一棵大树下,报了板凳。就把绳子往树上系,嘴里喊着:老天爷啊,我活不了了好好,我去死你们都盼着我死我就死给你们

    她女儿叶子冲上前去阻止,成议则说道:老二,老三,把你姐姐给我拖回来,今天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死,若是死了,我成议给你挖坑,将你埋了。

    旁边两个晏的听见成议这么说,上前将叶子愣是给拽了回来,院子其他的人竟然无一人上前劝阻,都看着那泼妇演戏。

    泼妇把绳子系好,套在脖子上,这才现一院子的人都没上前阻拦自己,顿时傻了眼。望着成议,成议却不看她,冷笑转过身去。

    你们你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死泼妇绝望地嘶声道。

    成议不理。叶子难过地说道:娘,您就给爷爷和爹认个错吧,爷爷是真的病了。我刚才还看见他手上提着药包呢,娘,叶子求您了,就认个错吧,这个家没有一个人平日里不让着你,你心疼小四天天给他留最好的吃喝。大家谁都不说,二叔的孩子病了你不给钱看,人家二叔也是自己在外面砍柴卖了给孩子看病的,大家让着你,是因为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您不能总这样啊。

    妇人呆呆地望着他们,终于,把脑袋从绳子里退了出来,下了凳子,一步一挪走到成老汉面前,慢慢地跪下,苦着脸道:爹,儿媳妇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您若是还怪我,那成议他就真的不会要我

    成老汉没有说话。泼妇又道:从前都是我不好,为了盖这个房子,我节衣缩食也不是为了大家可以夏天不用淋雨,冬天不用受冻

    成议道:你还觉的是你委屈了是不是,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我心疼你,可你自己怎么做的,你把好吃好喝的都留给了自己的孩子,别的人呢,你整天怪这个吃的多了,那个用的多了,你这么自私,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娶了进来。真是我的错,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走吧。

    柯尧走到成议面前。一脸凝重地说道:大叔,能不能我说几

    成议有些意外

    柯尧道:就是一年前,我还是个有爹有娘有人疼的孩子,可现在我没有了,爹娘都死了,弟妹也死了,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刚才我是在气头上,如今我也替成大娘求个情,她既然是有千万个不是,但是这些孩子不能没有娘啊。

    叶子也赶紧说道:爹,女儿求您了,娘已经知道错了。您就给娘一个机会,若是她这样,您在赶她走,女儿也也给娘求情了。说道这里,叶子掩面恸哭起来。

    成议长叹一声。走到成老汉面前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道:爹,儿子不孝。这么多年让您受累了,若不是客人们提醒,我还不会醒悟,您说吧。您是这个家的当家的,您说了算。

    成老汉不禁老泪纵横,起身将成议扶起,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哽咽道:爹老了。总是要去的,你们过的好,我和你娘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这位姑娘说的对,孩子不能没有娘,就让她留下吧。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进屋去了。

    院子里的人见成老汉也都纷纷地进了自己的屋子。院子里只剩下成议和他妻子还有叶子,成议走到他妻子面前厉声说道:爹说留下你,你且留下,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个。家由爹幕当,你不用在家里呆着了,和我们一起下的干活去,家中的钱怎么支配由爹娘说了算,你可同意

    我,,我我同意就是。泼妇低声说道。

    林青黛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准备让雪靠儿和柯尧随着自己离开,这个时候才现柯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林青黛让雪靠儿先回去,自己沿着河边找去,果然见柯尧坐在一块石板上,便走上前去。

    丫头。该吃饭了,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呢林青黛轻声说道,然后坐在了柯尧的身边。

    柯尧双手托腮望着脚下的河水,抬起头来,林青黛现柯尧哭了。

    柯尧幽然道:林姐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林青黛在她旁边坐下,轻轻地搂住柯尧的肩膀,柔声说道:想

    柯尧点点头。

    林青黛轻叹一声,道:我都记不起我娘的长相了。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有一次上山摘我最喜欢吃的酸枣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

    柯尧看了看林青黛,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难过地说道:姐姐,那你爹呢

    林青黛浅笑道:也去了,当时我觉得天都耍塌了一般,我趴在我爹的身上死活不让人下葬,后来我哭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让我师父带到了师父的家里。

    柯尧:可是我妾娘死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

    林青黛劝慰道:丫头,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柯尧一滴清泪落在了林青黛的裙子上,林青黛用手轻轻地将她的腮前的泪水擦去。道:好了,你看我和你一样,可是我们不都还有文浩,琴儿,靠儿和怜儿他们吗

    柯尧想了想。道:不一样的,你是浩哥的夫人。而我只是一个件人。

    林青黛怜惜的握着柯尧的手,道:那你就做我的妹妹吧,好不好

    柯尧惊喜的望着林青黛,颤声道:真的

    林青黛点点头。

    姐姐柯尧搂着林青黛的肩膀,呜呜地哭

    三日后,杜文浩他们休整好了,同成老汉一家人告别,成老汉让家人给他们准备了干娘和水果,将他们送了十里,这才依依不舍地转回去。

    从清江镇出来,又慢慢往前走了几天,终于出了雅州地界,进入嘉

    了。

    嘉州州府在峨眉山脚下。杜文浩没去过峨眉山。正好借这机会,去瞧瞧这座名山。看看能否寻访到灭绝师太的影子,尽管那是数百年之后的明朝的事情。还是里的人物。

    可是,刚刚进入嘉州地界,柯尧就病了。

    之前大家谁都没有注意,因为柯尧自从和林青黛结为姐妹之后,心情大好。大家知道柯尧心里有个结,毕竟这么小的年纪就没有了家人,而且还曾经有过被自己亲人卖去青楼的一段不堪的回忆。所以大家都尽量不去招惹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时间一长,也只有林青黛最是知道柯尧的情况了,但是一路上一直是阴雨不断,大家瞅着天气凉爽急着赶路,连林青黛都没有现柯尧有什么不对,突然一下昏迷病到。

    杜文浩忙给柯尧救治,好半天,柯尧才苏醒了过来,见大家都围坐在自己身边。虚弱地笑了笑,道:别担心,我大概就是有些累了,没有关系的。

    杜文浩问道:最近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柯尧道:也没有啊,就是后脖颈处有点瘙痒,其他好像没有什么了。

    杜文浩让林青黛将柯尧的衣领翻开,果然见脖颈处有红色的斑块三四处,有些地方都让柯尧给挠破了。杜文浩再问:我昨日见你吃饭的时候吃的很少,有没有觉得四肢酸软

    柯尧:有的,不过整天赶路手脚肿胀也是平常。

    杜文浩:怎么,你的手脚都肿了吗

    林青黛再将柯尧的裤管挽起,柯尧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脚,杜文浩微笑着说道:你既然是青黛的妹子,那也就是我的妹子,哥给小妹看病,害怕羞吗

    柯尧嘻嘻的笑着,道:人家是不好意思。

    杜文浩轻轻地按了按柯尧的小腿肚子,果然现有水肿的现象,便让她在伸舌看了看,只见柯尧的舌头舌苔灰黄厚腻,脉象则两脉弦滑兼数而有力,用手背轻轻地柯尧的额头上探了探,心中已经明了,让柯尧躺下:你好生歇息着,不要起来,有什么需要叫丫鬟们去做,琴儿,你给柯尧专门找个丫鬟伺候着。说完,杜文浩起身走到桌前开。

    柯尧见杜文浩一脸严肃,心里也紧张起来,小声问道:浩哥,我是不是病了

    杜文浩低头写字,并不抬头看柯尧,只道:当然了,不过不用担心,你只需听我的话好好吃药,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杜文浩写好了方子,交给英子抓药,他们随车队带有常用药物。

    车队又往前走了数里,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安顿好之后,林青黛偷偷问杜文浩道:这丫头怎么了

    杜文浩:雅州的天气和这边相比干燥的多,加之在青楼里老鸠一天不让她好好休息,整日不是抚琴就是吟诗,走之前又病了一次,我们都没有太在意。所以这一次才会病到。

    林青黛焦急的问道:那严重吗

    杜文浩笑了笑:这个病是内伏湿邪,外感客邪。两相博结,酝酿凹犹湿热,好在现得早,若是晚此,就很麻烦。众个病刮恩风洲人不能有心理的负担,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告诉她,再者一定要记住,不要让她出来晒太阳,就在房间里呆着。

    林青黛:那到底是什么病

    柯尧得的是红斑狼疮,这种病来势凶猛,一个不小心甚至连性命都赔上,而且病的大多都是年轻人,杜文浩当然不会把这些告诉她,让她们担心,想了想,说道:是比较严重的一种湿热病,她若是问你,你就说是脖颈上的斑块不能见太阳就好,饮食也让丫鬟们做的清淡一。

    林青黛连连点头答应着,心里很是担心。

    第二天,柯尧病果真严重了,林青黛赶紧将杜文浩叫来。

    杜文浩一进房间,瞧见柯尧双目赤红,走近一看,她双脚比头一天肿得更加厉害了,躺在床上低声呻吟着。

    杜文浩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对柯尧说道:若是痛的厉害就叫出来,这样会好一些。

    柯尧勉力一笑:哥,我浑身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杜文浩轻笑道:什么话,这一路一直是大热的天,我们一直赶路,后来又一直下雨,这样就才沾染了一些湿气,吃过药将湿气排出去就好了,莫说这样的傻话,听见了没

    柯尧微微地睁开双眼,疲倦的看了杜文浩一眼,点点头,又将眼睛闭上了,道:哥,我的身上像是要着火了一样,好热,你让姐姐背着我去河边洗个冷水澡好不好

    杜文浩摸了摸柯尧的额叉现烫得厉害,便让英子去端盆冷水来用浸透的湿毛巾给她降温。英子忙接过来做。

    杜文浩又安慰了柯尧几句。这才出了门,见庞雨琴在走廊前站着,长吁短叹。便上前低声说道:她这个病有点棘手,不是一两副药就可以缓解的,你让丫鬟去给柯尧熬些粥来,大概今天开始有三两天的时间她会吃什么吐什么的,但是必须让她吃东西,要不身体受不了。

    庞雨琴哀叹道:怎么上苍让她受这样的苦,我见她身上几处都起了红疮,一会儿说痛一会儿说痒的,我见着就伤心了。

    杜文浩:是的,这个病。病人自己要有很大的忍耐心,因为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没办法分担她的痛苦。

    他们在客栈里一住就是三天。

    三天后的早上,杜文浩来到柯尧的房间复诊。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看看柯尧的病。

    走进门,只见雪靠儿趴在桌子上睡着,她连着几天都是亲自照料柯尧,实在扛不住了。

    柯尧挣扎着要起身,但是因为身上的肿还没有消,尤其是双腿更是肿的连平日里的裤子都没有办法穿。庞雨琴让人到裁缝店里给临时给她赶制了一条很宽松的裤子才好些,这个时候她想起身还是比较困难的。只不过,连续用药三天后,精神好一些了。

    杜文浩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她。轻声问道:小心,我扶你你想做什么

    柯尧指了指雪靠儿,小声说道:别吵醒靠儿姐,我我只是想起来上个。幕厕。

    杜文浩想着自己不方便抱她。她上厕所必须要有人扶着才行,但是看雪柔儿睡得正香,于是说道:我去找青黛,你等我一会儿。

    柯尧急了,道:我。我憋不住了,哥,你帮我把鞋子穿好,扶着我出去找姐姐吧。

    杜文浩找来柯尧的鞋子给她一穿,谁想她的脚也还没有消肿鞋子也穿不上脚,柯尧记得面脸通红。道:哥哥,你抱着我下楼吧。

    杜文浩犹豫着,柯尧推了杜文浩一把,道:你是我哥啊,我都不怕你怕行么

    杜文浩只好硬着头皮将柯尧打横抱着走出门去,下了楼,正巧遇到恰儿,赶紧将柯尧放下,让怜儿扶着去茅厕去了。

    从茅厕出来,杜文浩刚才抱着柯尧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她没有前几天那么烫了,还是上前摸了摸额头,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看来已经好些了。

    杜文浩:你还是不能晒太阳了,赶紧让怜儿扶着上楼去心

    柯尧眼睛一眨,俏皮地说道:不,我让哥抱上去。

    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怜儿一旁看着杜文浩的窘相,偷偷捂着小嘴笑,杜文浩道:你这丫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柯尧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女人。

    杜文浩诧异啊了一声,柯尧接着说道:我是你妹妹啊。

    杜文浩哭笑不得,正巧林青黛过来,杜文浩赶紧将林青黛拉过来,道:现在有你姐姐了,你姐姐学过功夫的,拎着你就上去了,我还有事,我要去忙了。说完便夺路而逃。

    柯尧在身后咯咯地笑着,林青黛轻轻地点了点柯尧的头,道:才好一些就开始捉弄你浩哥了

    柯尧趴在林青黛的背上凑在她耳朵边小声地说道:喜嘻,我喜欢哥抱我的感觉

    林青祟里咯噔一下,这闺女对自己夫君情窦初开了侧脸瞧了她一眼,没说话。

    过了几天,柯尧身上的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也可以和平常一样吃饭喝水了,就是杜文浩不让她下楼去。她哪里闲得住,这一天太阳才落山,吃过了晚饭,柯尧嚷着非要出去逛逛。

    林青黛好声劝说,柯尧哪里听的进去,一个劲儿在房间里大吵大嚷着,杜文浩听见就过来了。

    不嘛,不嘛,让我去吧。我都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了,屁股都躺大了。柯尧噘着小嘴不高兴地在林青黛面前撒娇。

    杜文浩道: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没羞没臊的。

    柯尧扯着他的衣袖,扭着身子道:哥,你看太阳都已经下山了,你就让姐姐带着我出去走走。我听话,不吃街边的小吃,不吃一切你不让我吃的东西,走累了就一定回来躺着好不好

    杜文浩吓唬道:你现在出去万一以后脸上出过疹子的地方拉了伤疤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柯尧一听,却不害怕,咯咯地笑着说道:我才不怕,若是真没有人愿意要我,我就跟着哥一辈子好了。

    杜文浩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不可这样和哥哥这样说笑,以后再这样小心我打你说完举起一只手来作出要打人的样子,柯尧反倒将自己漂亮的脸蛋凑上前去。杜文浩闻到了一股少女的幽香,不觉心中一荡,赶紧退开。

    柯尧仰着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挑衅道:打啊,脸伸在你的手下了,若是打轻了,我可认为是哥心疼我了。

第326章 病不等人

    江文浩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林青黛上前把将杜文浩的哄川对柯尧说道:你个小坏蛋,就知道欺负你哥,他哪里会打女人,更何况是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姑娘家

    杜文浩摇头苦笑,背着手转身出门。身后柯尧说道:哥哥,我到底是能不能去啊

    杜文浩头也不回,只说:什么时候不这么没大没小了,我就放你出去。

    柯尧俏脸扳着,跺脚大声叫道:杜文浩你,你太过分了

    杜文浩嘴角轻轻地露出一丝笑意,自言自语道:丫头片子,竟敢直呼你浩哥的名字。我再关你三天不准出去说完。吹着口哨得意地。

    嘉州在峨眉山下,比雅州大不了多少,这一带也是流放之所,除了山清水秀之外。百姓生活很苦,进了城,整个嘉州城也是破破烂烂的,街上行人倒也不少。只是衣着鲜艳的没几个。比当初杜文浩穿越来到的董达县还颇有不如。

    柯尧被杜文浩在客栈治了那一次之后,老实多了。一路上乖乖听。

    他们的车队浩浩荡荡进了城,引来不少人驻足旁观,看样子,这样的车队也很少见到过,所以前很新鲜。

    城门口有几个民壮懒洋洋地在站岗,见他们车队进城,却没有阻拦,甚至也没有盘查。反倒是杜文浩的护卫徐三停车问衙门所在,民壮这才上前,指了方向,顺口问了句从来哪里,找衙门做什么。

    徐三也没表明身份,随口应付了两句,那民壮也就不问了。

    车队来到衙门口,门口却没有站岗的皂隶。车队停下,徐三跑进去,衙门里也冷冷清清的,徐三站在院子里扯着嗓门叫了几句,这才出了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你们找谁啊

    徐三道:你们知州大老爷呢赶紧去通报,京城御医杜文浩杜大人到了。叫他赶紧出来迎接

    杜文浩的御前正侍大夫品秩是正五品,而且还有御赐紫衣金鱼袋,这玩意只有正三品以上高官才能佩戴,而宋朝知州一般只是从六品,差了好几截。

    自然应当以下官之礼相见了。

    那门房老头到底见过世面,在官衙时间久了。迎来送往的不少,也偶有高官来这里。所以一听这话,昏花的老眼睁开了不少,忙不迭哈腰点头,先把车马道的大门打开,把车队往里让,然后跑进去通报去了。

    车队进了院子。杜文浩下了车。整了整身上的官袍,理了理腰间的紫衣金鱼袋。回过头瞧英子怜儿她们搀扶庞雨琴等人下车,正要她们小心别摔着,就听后身后不远处有人叫道:御医大人我们知州老爷来了

    杜文浩转身一瞧,只见几个人快步走来,一看官袍,就知道正是知件了,还有通判县尉和典史等佐官。说话的正是刚才那门房老头。

    知州也一眼看集杜文浩身上穿的正五品才有的官袍,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闻名遐迩的御医杜文浩了,忙上前躬身一礼:下官吴天平,恭为鄙州知州,不敢请问阁下可是杜御医

    杜文浩微笑点头:正是本官。从怀里摸出自己的腰牌递了过。

    吴知州伸手在腰间擦了擦汗,这才陪着笑小心翼翼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满脸堆笑。双手将腰牌递还给杜文浩:杜御医,下官失礼了,不知大人光临鄙州,有失远迎,还请御医恕罪

    不必客气。本官奉旨到各处巡医,来得匆忙。没有通报嘛,管不得你们。

    吴知州一听,杜御医是奉旨巡医,那就是钦差大臣了,更是惶恐,连连作揖告罪。

    杜文浩道:本官要在贵地逗留个十天半月的,烦请安排一下伞宿

    吴知州一拍脑门,紧张过度了,没想到这个问题,忙不迭又是作揖告罪:好好鄙州驿站太过简陋,而且房屋比较少。只怕安排不了这么多人,这样吧,鄙州最好的客栈是峨眉客栈,就在衙门不远十字路口,那里相对繁华,条件也比较好,大人一行就住在这客残,可好

    客随主便。你定好了。

    好下官陪同大人前往下榻,安顿洗漱之后,再设宴给大人接风洗尘。

    呵呵,知州大人客气了。

    吴知州带着佐官,分别坐轿,前头领路,拐过几个。街区,就到了峨眉客栈。这客栈在京城来说,也就是个三流,不过。在这僻壤之地,算得上鹤立鸡群了。

    这里显然是衙门的定点接待单位,客栈的掌柜伙计这种场合见得多了,有条不紊满脸堆笑接待了他们。

    杜文浩特意把客栈掌柜的叫来,要预付房钱,吴知州慌得急忙拦住:御医大人。您这不是打下官的脸嘛,您能大驾光临,已经是鄙州的荣幸,这食宿自然一应由鄙州承接。

    我们人太多。你们恐怕没这笔经费,这食宿还是自费的好。而且,我在贵地这十天半月地,会诊治一些疑难杂症。这些是要收费的,所以知州大人不用担心,这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这一路巡医是有收入的。不比你干拿俸禄,听我的,我们自己付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吴知州本来还想坚持,只是,看对方人数的确太多,好几十口,而且还要住上十天半月,这种招待费衙门是没有这笔开支的,全得知州自己掏腰包,他的俸禄可不算高,只怕这招待下来,半年的俸禄都得赔上,现在听杜文浩说得有理,又见他掏出一叠银票,只怕有上百两,的确不用自己操心的。便干笑着不再坚持了。

    这客栈还不错,挺干净的,推窗就能遥望峨眉。

    安顿住宿的事情都由庞雨琴和李浦他们安排,杜文浩的房间是个大套间,有专门的会客厅。杜文浩招呼吴知州等人坐下,伙计奉上香茶。

    吴知州简单介绍了嘉州风土人情等基本情况。杜文浩饶有兴趣听了,不时赞上两句。引得这些官员们都是满面春风。仿佛

    杜文浩道:适才本官已经说了,这次奉旨巡医,每到一地,不仅要诊疗疑难杂症,还要与当地大夫郎中切磋交流医术,同时培稳婆和女医。这两件事就交给知州来办了,请召集全城各医馆药铺大夫,并将他们遇到的疑难杂症病人送来。通过具体医案治病的同时交流医术,这种交流本身不收钱,完全免费,但病案诊治是要收钱的,收取多少,视病情难易和病患经济状况而定。全州稳婆和女医的培,也请尽快组织,这是全免费的,由拙荆进行培。最好能找几个临盆产妇现场教。

    杜文浩是御医,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大夫,理论上讲,这是全国最厉害的大夫了,由他来亲自指点医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尤其是古代,医术都是师徒相传。而且各个医者之间对自己的秘方秘技都是秘而不宣的,没几个医者愿意无偿传授给别人,堂堂御医免费传授医术,这对医看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喜讯。

    吴知州很是感激,起身深深一礼:这真是鄙州福气。下官替鄙州医患和大夫郎中,对御医的慷慨深表谢意下官立即派人通知全州大夫郎中,并张贴布告,让病者前来就诊

    本来,庞雨琴她们是要去街上逛逛的,可杜文浩告诉她们,明天开始要对本州稳婆和女医进行培之后,便取消了这个计划开始准备培事宜。

    她们两不去,林青黛怜儿和柯尧她们自然也就不去了,一起帮着庞雨琴和雪靠儿筹划怎么培。

    当晚,吴知州在嘉州最好的酒楼设宴款待杜文浩,李浦陪同前往。嘉州众佐官作陪,另外还请了当地有功名的乡仲和知名医者。佐官和乡仲更多的是礼节性的,那几个知名医者却是喜不自胜,能见到皇上的御医,跟学武之人见到当世第一高手那种既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如出一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知州和佐官们也都敬过酒之后,轮到乡伸医者敬酒,一个白苍苍的老医者当先端着酒杯给杜文浩敬酒,这手都在颤。哆哆嗦嗦道:杜杜御医,老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早就听说京城的杜御医,擅长华忙神技,能剖腹疗伤而病患痊愈如初,还曾给十四皇子剖腹疗伤过。想不到能在这僻壤边疆,得见尊荣,又听知州大人说了,御医肯为我等指点迷津,我等倍感心情激荡,不能言表啊。老朽恭敬大人一杯,聊表敬意和谢意

    杜文浩谦逊了几句,饮干了杯中酒,心想自己这名气还真的传遍了各地了,这主要得益于自己那剖腹疗伤术,这种开腹手术,在宋朝绝对称得上神技,难怪能很快传遍大江南北了。

    那老医者又斟了一杯。恭恭敬敬道:御医剖腹疗伤神技,我等只是耳闻,一直无缘亲见,不知御医能否让我等开开眼界啊来,我等为此再敬御医大人一杯

    在座医者都起身端酒。陪着笑脸眼巴巴望着杜文浩,就跟一个武痴等着高手指点武功一般。

    杜文浩端起酒杯,笑道:这可不是要把式卖艺,提刀下场子就能练的。

    老者满脸通红,连连拱手作揖道:老朽唐突,绝无此意,老朽医馆有个病患,腹痛几天了,百药罔效,老朽束手无策,所以才

    杜文浩一听,放下了酒杯:什么病症

    腹痛,三天了,剧痛不已,死去活来的。

    腹部剧烈疼痛,很可能是腹腔穿孔感染了,问道:病人呢此囊在什么地方

    嗯,老朽无能,诊为绝症不治,送回家里准备后事了。

    病患的家在卑里城里吗

    是啊,在南城。

    马上带我去

    吴知刚忙起身拱手:御医大人,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也不忙在这一时,明日再让他们把病患送了,

    杜文浩悍然道:病不等人也许过了今晚,病人就死了急腹症等不得的,酒宴什么时候都可以喝,如果因为喝酒耽误了病情,病患死,了,那咱们医者良心能过得去吗

    吴知州额头见汗,连连作揖:是是御医大人指责得是,下官知罪。谢大夫,还不赶紧带御医大人去病患家诊病你等在此等候,下官陪同御医前往

    杜文浩也不多说,拱拱手告声得罪,带着李浦急步出门下楼。向候的仆从们早已经跑下去吩咐备轿了。

    那些个佐官乡伸留下了。可那些个医者如何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开眼界的机会,也都跟着下来,急忙慌吩件随从备轿。

    片刻,轿子都来了,杜文浩他们分刷上轿。在那姓谢的老大夫带领下,一行人急匆匆往南城而去。

    来到城南一个小巷的一处宅院前停下了,这宅院在嘉州而言,到还比较像样,看样子算得上当地的大户了。隔着高墙,能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哭泣之声,杜文浩心头一沉。难道还是来迟了。人已经不行了吗既然来了,还是得进去看看再说。

    几个皂隶抢先进入,招呼着叫道:御医大人和知州夫人来了,闲人回避主人赶紧出来迎接

    里面哭声顿顿时止住了。杜文浩进到院子里,只见院里已经挑起了白幡,丹个女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正抹着眼泪望着他们。

    几个成年男子和老人退到两边,躬身垂手而立。

    谢大夫抢上前道:病人已经没了吗

    一个来老者认出了谢大夫。叹了一声。摇头道:是啊。刚刚咽气

    谢大夫跺脚道:哎呀到底来晚了

    那些个病患家属都抬眼望向他,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大夫击掌叹息:京城的杜御医来了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擅长剖腹疗伤那位只有他才能治得了这病

    啊老者和众女傻了。随即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长眼啊

    杜文浩却思索着病人的情况,他知道,在川品小痛的情况下。病患有可能疼痛性休克甚至假死。不知乞凡是这种情况,杜文浩决定亲自确诊一下。上前两步,说道:死者在哪里,能让我看看吗

    那老者垂泪顿足道:都咽气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啊

    吴知州道:大罗金仙救不了,不等于杜御医救不了废话少说,入捡钉棺没有还没有就赶紧让杜御医瞧瞧

    哪里老者急忙躬身道:没,还没钉棺呢,要等下葬头一晚才入捡钉棺的。大人请随老朽这边来。都躲开啊,还跪在这做什么

    这老者显然是这家主人,那几个披麻戴孝老老少少的妇人急忙相互搀扶着跪爬起来。躬身退开,让开了道。

    杜文浩吴知州,还有谢大夫和众医者尾随进入那大白幡后面,只见一张门板上。停着一具尸体,从头到脚盖着白布。直挺挺的一动不动。

    尸体脚下的上。放着一盏长明灯,豆大的灯苗随着他们进入带来的风轻轻摇曳着。洗恍惚惚的,让这灵堂显得格外的阴森。

    杜文浩伸手解开白布,露出一张惨白的中年人的脸,两眼微合,呆呆地望着前方,对人生的眷恋似乎还没有消散。

    杜文浩伸手抓住死者的手臂活动了一下,很自如,没有尸僵生。又探了探鼻息,没感觉,摸了摸颈动脉,没感觉,掀开眼帘察看瞳孔,光线太过昏暗。看不清楚,用手指捏了捏,想看看瞳孔变化情况,也看不清楚,一弯腰,把死者脚下那盏长明灯端了起来。

    那老者惊呼一声:这不能动

    吴知州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低的声音道:闭嘴不准打扰御医大人

    是是老者也觉自己失礼了,人家是官。而且是京城来的京官,是御医,那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别是拿长明灯了,就算一把火把房子点了,自己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想告状都没地告去。

    杜文浩把长明灯凑近了,就着灯光又一次翻开死者眼帘,用手挤了挤死者眼珠,随即放开,瞬间,那瞳孔便恢复了圆润。

    杜文浩心头一喜,又摸了摸颈动脉,还是没感觉。

    难道死者已经处于假死状态

    杜文浩沉声道:拿把刀子给我

    刀子众人不解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是刀子快

    老者忙跑到白幡外,对外面几个妇人道:快去给大老爷拿把刀子来快点

    一今年轻的少女抹了一把眼泪,答应了,撩起白色的长裙下摆,急匆匆到了后堂。片刻,拿出一把菜刀,到转刀柄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又递给了杜文浩。

    杜文浩把死者的手拿了起来,抡起刀子,白幡外探头往里偷看的那少女以为杜文浩耍砍断死者的手,吓得一声尖叫,立觉失态,急忙又用手捂住,瞪大了眼睛望着杜文浩。

    她这声尖叫把杜文浩也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只见清秀绝伦的脸上,一只纤纤素手捂住了嘴,柳眉弯弯下,一双大大的充满惊恐的凤眼正瞧着自己。

    杜文浩冲她微微一笑,回过头,将手中菜刀在死看中指上轻轻一哉,鲜红的鲜血细油流淌了出来。

    血液还在流动,他还没死杜文浩当哪一声扔掉了手中刀子:死者的老婆在哪里

    场中所有的人听到杜文浩那句他还没死,都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快啊再不抢救就真的要死了他老婆呢

    那老者这才回过神来,对那捂着小嘴的少女吼道:小妮,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时你娘去

    小妮也被杜文浩那句人还没死惊呆了,听了老者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跑了出去,喊着:娘娘京城来的御医说爹还没死叫你赶紧去

    一个老妇正在灵堂前跌坐着哀哭,一听这话,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里跑:啊娘在这在这呢

    杜文浩已经解开了死者衣领,正在做心脏复苏按摩,回头对那老妇道:捏着你夫君的鼻子,往里吹气听我的命令快

    那妇人慌手慌脚不知道杜文浩这是啥意思,捏着死者的鼻子,却不知道怎么往里吹气。杜文浩只好上前做了示范。但老妇还是不明白,她不是不明白这简单的动作怎么做,而是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所以傻在那里了。

    老者听说儿子还没死,自然不会相信,他亲自摸了脉,都摸不到了,咽了气也没呼吸了的,可见京城来的御医这架势。不像是开玩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看妇人还傻呆呆站在那里手脚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气的上前踢了她一脚:你死站着作甚赶紧按御医说的办啊

    那中年妇人这才答应了,哆哆嗦嗦上前,按杜文浩刚才教的办法,一手捏死者的鼻子,一手撑开死者嘴巴贴上去往里吹气。

    杜文浩鼓励妇人说做得好,同时吩咐老者让人让把白幡扯掉,所有人退出去别挡着空气流通。

    吴知州和谢大夫等人自然都没见过心脏复苏术。不知道杜文浩又让妇人往死者嘴里里吹气,自己又不停在死者胸脯按摩,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不过杜文浩连剖腹疗伤这种神技都会,搞出再稀奇古怪的动作来他们也不会奇怪的。

    杜文浩让谢大夫帮着观察死者的脉搏,自己则坚持不懈地一直进行复苏按摩。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格挡的大白幡已经扯掉了,院子和灵堂里的众人都望着京城来的这御医呼哧呼哧按压死者心脏部位,那妇人按照杜文浩的要求。有节奏地往死者嘴里吹气,众人都很奇怪,却没一个人说话,生怕打扰了御医大人施救。

    终于,一炷香功夫之后,谢大夫突然惊呼道:哎呀天啦真的有脉了在跳,脉在啊

第327章 输血

    中所有的人都惊呼出声,围拢卜来想看热闹。被李浦喘用川卫和衙门皂隶们拦住了。

    杜文浩拿过手一摸。果然有隐隐的脉搏跳动,又俯下身听了听鼻息,也能感觉到十分轻微的呼吸了,顿时心中大喜。

    那老者急忙上前摸了摸脉,也是惊喜地大叫起来。

    他们高兴,杜文浩却不敢太高兴。恢复自主呼吸,这还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急腹症问题不解决,命依然在顷刻之间,随时有可能真正死掉

    他立即转身吩咐李浦道:你马上赶回客栈,让我几个夫人立即准备手术快

    李浦不知道手术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张皇问了句:手术,

    就是剖腹疗伤术快就说有急症

    是李浦也很好奇这传说中的神技,立即回身跑了出去,老者赶紧吩咐牵马过来给他。李浦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杜文浩道:赶紧预备人参汤救逆,快

    人参汤救逆,谢大夫倒也知道,也忙不迭催促:苏掌柜赶紧的,按御医说的做啊

    这老者姓苏,在城里有几家买卖,算得上大户,这人参自然不会缺。苏掌柜连声答应,急忙吩咐仆从们去准备。

    苏掌柜一家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竟然看见自己已经咽了气的亲人又有了呼吸和脉搏,都是激动的全身抖,又哭又笑的,都围拢过来看。刚才那少女趁着这乱劲,问杜文浩道:御医大人,我爹他他能活过来吗

    嗯,但现在病情很危重,随时可能真正死去。杜文浩转头对那老者道:老人家,我可以给你儿子剖腹疗伤,尝试治好他的病,不过,你儿子病得很重,我不敢打保票能治好,如果你同意我给他动手术剖腹疗伤,等一会请你在剖腹疗伤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承诺万一治不好,不要怪罪于我。行吗

    苏掌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转头瞧了瞧儿媳妇。

    这妇人却呆在那里了,因为她现自己吹的气竟然可以让丈夫重新呼吸,不知道其中是个什么道理,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不过看着夫君跟死人差不多的样子。一颗心又悬吊了起来,结结巴巴对杜文浩道:御医御医求你救救我夫君啊

    苏掌柜给了她一脚:一边去没听说御医大人说了耍剖腹疗伤给儿子治病嘛,你还在这穷嚷嚷个什么劲

    那妇人紧退到一边。

    杜文浩道:苏掌柜。你是否愿意签剖腹疗伤同意书。让我动手术给你儿子治病若是同意,我就立即把你儿子运到客栈,那里我有助手帮忙,有专门的器械药品,我一定力争剖腹疗伤抢救你儿子性命

    苏掌柜尽管不知道这同意书意味着什么,不过,既然有了希望,总比给儿子办后事的好,别说不知道这手术同意,他也没得选,所以忙不迭点头跟鸡啄米一般:好好御医大人,一切有劳了,您要能救的我儿,我,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报答您的大恩的

    杜文浩二话不说,立即吩咐把病人放上马车,运到自己住的峨眉客。

    左邻右舍都轰动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又被救活了,所有的人都是又惊又喜又是好奇,都围拢到苏家院子外瞧热闹。好在有衙门皂隶捕快维持秩序,苏家的马车这才得以顺利出门。

    可是那些好奇的邻居却不肯就此散去,古代虽然没有现代通讯工具,但是口口相传的度却也是现代社会所不能比拟的,所以很快全城不少人都知道了京城来了御医,正是这御医救活了苏家大少爷,还要剖开肚子给他治病,都嚷嚷动了,比赶庙会还要热闹,嗡嗡地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客栈外,垫脚翘瞧热闹,大声地议论着。若不是州府衙门的捕快皂隶拦着,只怕要涌进去看个究竟了。

    客栈里,杜文浩一颗心却十分沉重,如此危重病人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假死之后复活,然后进行剖腹手术,是否会出现多器官功能障碍不得而知,很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穿越过来之后,到目前为止,已经做了数十例开腹手术,还没有一例失败,也没有一个病患因此死亡。他不希望这个记录在这里被打破。

    他要挑战自己的能力极限。

    他一路上一直到客栈。都在询问病人病前后症状,要想手术成功,准确的判断究竟是什么病因导致急腹症,这是关键,找准了病因,才能相对地采取应对措施。

    可是,苏老掌柜和苏家人都说不清楚病人究竟是如何病到的,只说那天他一个人捂着肚子从外面回到家,天快黑了,说肚子痛,问他怎么痛的他也说不清楚,找了大夫没治好,病情急转直下,很快出现昏厥,两三天后便宣布咽气了,幸亏遇到了京城杜御医。

    这些情况让他心情更加沉重,现在他面临的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病因还是不清楚,病人深度昏迷无法问诊,缺乏现代诊察手段,特别是现代急救手段,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没有无影灯

    从京城出,杜文浩就想到了可能会有急症手术,所以把自己定制的手术照明灯和焰火光源也带上了,这种照明装置虽然比不上现代手术室无影灯,但还勉强满足照明需要。

    病人送到客栈,庞雨琴和雪靠儿已经备好了手术室,做好了手术准备,包括照明装置也都安置好了。全套手术器材和药品这一次他们都随车带着的,两人都是轻车熟路,一听李浦回来禀告说要她们准备手术,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做起准备,待杜文浩他们赶到时,术前准备已经完毕。

    柯尧非要来瞧热闹,被林青黛拦住了:剖腹疗伤不比割个疗疮啥的,那是要剖开肚子的事情,你浩哥他不能分心,所以你不要去掺

    柯尧倒也懂得其中的厉害,尽管心有不甘,还是噘着嘴退到隔壁房里等着了。

    杜文浩让二女将病患送上手术台,紧急服用抗菌消炎和调解水电解质酸碱平衡的汤剂,还有麻醉汤,并剔掉手术区毛,清洁皮肤。

    杜文浩洗手之后,庞雨琴帮着他穿无菌术衣。趁这空挡,庞雨琴低声问道:相公,病人是什么病啊

    杜文浩低声道: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先前我给病人做心脏复苏术时,现死者体温极低,重度昏迷,口唇指端绀,复苏后脉细数,若有若无。加上询问病史的情况,初步判断为急性化脓性腹膜炎。

    雪柔儿凑过来道:,哥。不对啊,你以前跟我们说过,感染性休克,应该有壮热,可你刚才说他体温极低,那就不是感染性疾病,不是化脓性腹膜炎了。

    杜文浩一边戴无菌手套,一边道:这话没错,感染性休克初起和中期,的确有持续的壮热,体温很高,但走到后期,则会突然下降,低于人的正常体温。我们接手的时候,病人已经处于假死状态,所以不能用现在的体温状态去判断病情。应当结合病史,路上询问得知,病之初,病人自称腹部剧痛。为持续性疼痛,具体位置他们也没问,而且随着呼吸和咳嗽加重,后很快扩展至全腹出现剧痛。

    并出现恶心呕吐。这些都是化胳性腹膜炎临床症状。一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病人是否出现高热。

    不会吧是不是烧很好探测到的啊。

    嗯,可能没有注意吧。不过体温变化不是判断的唯一依据。杜文浩走到手术台前,伸手在病人腹部按诊:根据病患腹胀明显,腹式呼吸消失,也提示是化脓性腹膜炎。不过,这只是怀疑,还不能确诊,因为病人昏迷,无法进行问诊。

    现在怎备办。

    病因不明,而时间紧迫。只能立即开腹探查,根据情况决定下一步手术。柔儿,你要随时注意病人的脉搏呼吸和体温变化。

    好的

    杜文浩拿起手术刀,正准备开腹探查,突然咦了一声,放下手术刀,伸手在上腹部按了按。在那里,赫然一块紫色的瘾痕

    先前他是隔着衣服检查。现在脱了衣服准备手术,这才现。忙把术巾往上拉了拉,露出了整块紫斑。

    这是一块长拙圆形皮下出血区,其中有几处淤血点很明显。

    杜文浩是法医专业毕业,只看了一眼,便可以断定,这是一处钝器外伤造成的皮下出血位置在肝部

    杜文浩脑袋里灵光一闪。所有的事情立即都想明白了病人不是腹腔感染休克,而应该是低血容量性休克难怪病人家属没有注意到腹腔感染特有的壮热,真正病因很可能是肝脏部位这处外伤导致肝脏破裂所致内出血

    肝脏质地脆弱,遭受外伤时特别容易破裂,在缺乏手术手段的古代,内脏破裂,基本上就意味着绝症不治了。

    不过,如果是肝裂伤。杜文浩也没把握治好,因为肝裂伤的直接后果就是体内大出血,由于肝脏损伤后凝血机制下降,所以这种手术几乎都要进行输血,并进行保肝治疗。而杜文浩一直没有进行过输血治

    尤其是病人已经病几天了,已经因为低血容量休克,说明血量已经很低,这种情况下不输血,只怕等不到自己关腹结束手术,病人就会因失血而死在手术台上

    尽管这也只是初步判断,而时间不容多想,显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杜文浩立即决定,就在这处外伤处下刀开腹探查,确定是不是肝裂伤,至于输血,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上。

    不过,这之前,他要留下证据,立即叫庞雨琴拿来一张薄薄的糯米纸,蒙在紫斑上,将紫斑外形画了下来,特别是那几处颜色比较深的淤血点。

    完了之后,杜文浩一手固定切口皮肤,在紫斑处切开了病人的腹部,庞雨琴在一旁用纱布或者钳夹帮助止血。

    腹腔一打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直冲上来,杜文浩心头一沉,内出血十有是肝裂伤了

    肝裂伤经常伴有其他器官损伤,在现代外科条件下也是死亡率比较高的,真不知道自己能否过了这一关。

    杜文浩让庞雨琴用自制简易虹吸引流器对腹腔内积血进行简单抽取,自己则直接伸手入腹。伸入网膜孔,捏紧阻断肝十二指肠韧带,借此控制出血,防止失血状态进一步恶化。另一只手初步对肝脏损伤进行检查。

    初步检查之下,现肝脏表面有一道裂伤

    杜文浩叫庞雨琴用纱布垫压迫伤处止血,接着自己开始检查肝脏和其他脏器有无别的损伤。

    检查的结果,让杜文浩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除了肝表面这道比较浅的裂伤之外。没有出现中央型破裂和胆管损伤等其他脏器损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也幸亏只是这道小小的裂伤,才让病人挺过了这几天的连续出血。

    由于腹腔其他脏器没有合并伤,腹腔的积血也就没有被感染。本来,可以把腹腔内血液进行自体血回输的,可惜的是,自体血的回输,必须要对血液进行过滤离心和洗涤处理之后,才能回输给病患,而这种技术装备杜文浩没有,也不会制造,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些血液白白流

    正在杜文浩刚刚把肝脏伤口缝合好的时候,负责监控生命体征的雪雷儿突然惊叫道:哥不好了,脉快摸不到了,若有若无的,呼吸也时断时续的。

    杜文浩心头一凉,完了,血流得太多再次休克了。这时候如再不输血补充血容量,病人必死无疑

    最后一招了,用自己的血给病人输

    杜文浩自己是o型血,在最早开始筹建腹部手术之初。他就想过一旦将来出现万不得已的情况的时候,用自己的血给病人输血。他也曾无数次设想过如何在古代条件下,在没有橡胶制品的情况下进行输血。并研制了用动物皮革缝合。消毒之后作为输血器械,还亲自设计订做了一套直接输血设备。

    他曾经用这套设备对一头小牛做过输血测试,把一头小牛的血抽出来,再通过这套简陋的输血设备输回去,令人欣慰的是,小牛没有死,甚至没有出现凝血或者血液感染病症。这得益于他对器械进行了严格的消毒。

    经过几次测试,他确信这联绷皿设备是可行的川只是,他直没有在临床中使用讨女原因是血源。

    目前,他只知道自己的血型,自己虽然是万能输血者,可是,健康人每次输血不能过四百毫升,否则会有害健康。而过八百毫升,会对健康有严重损害,过一千二百毫升,会危及生命。在大失血的情况下,输血量要过四百毫升才行。这等于是拿自己的健康去换取别人的生命。

    而且,输血技术虽然经过了动物实验,但是还没有对人体进行过类似实验,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由于没有血液保存和提取技术,只能输全血,而输全血的危险性比成分血要大得多,基于种种考虑,所以,在前面的治疗过程中,杜文浩能不用输血就尽量不用。但是,这一次,他躲不开了。

    他决定立即进行输血。

    为了尽量减少血液在体外的时间,他采用的是直接输血法。用重力作用进行输血。好在这时肝脏伤口已经缝合好。剩下的就是清洗腹腔关腹缝合了。

    杜文浩对庞雨琴道:琴儿,你来清洗腹腔和缝合关腹。靠儿帮我给病人输血

    血液血型和输血的概念杜文浩已经以前的教学中告诉过二女,也带着二女进行过动物输血试验,二女都知道这种方法,不过,杜文浩也把这种方法的风险告诉过两人,所以两人一听杜文浩要给病人输血,顿时都吃了一惊。

    庞雨琴手脚无措,道:相公,这这不行啊,我从来没操作缝合过啊。

    杜文浩道:相信自己,你能行,我教过你的,你也练习过很多次。

    可是,那是在猪肉上练习的,真人我没试过啊

    放心,有我呢,我在旁边看着的。赶紧,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琴儿,你先给病人灌服救逆人参汤,然后帮我输血。快

    雳儿急道:哥,你你要把自己的血输给他啊

    是啊,我是万能输血者,少量输血没问题的。

    输我的行不行

    你的血型我没检验过,不清楚血型进行输血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少罗嗦快

    柔儿一跺脚。跑去端来人参汤救逆,琴儿也开始哆嗦着独自进行腹腔清洗,杜文浩则取来已经严格消毒的直接输血装置,把屋里的一个高柜移动到手术台边,自己踩着凳子爬上顶上躺着。将一头扎入自己的血管,固定好。

    这时,靠儿已经给病人灌下救逆人参汤,过来接过输血装置另一头,按照杜文浩的指令,等血流从另一头针管流出。排净了空气之后,哆嗦着将针头尝试着扎入病人的静脉血管。她从来没有扎过针,在杜文浩指点之下,试了好几次,才扎进去了,好在病人已经喝了麻醉汤,感觉不到痛。

    为了控制输血度,杜文浩设计的输血器中间有一个用半透明的琉璃做的管子。可以勉强看见血液是否在流动以及流。

    救逆人参汤灌下去之后,杜文浩血管里的血液源源不断输入了苏家大少爷的血管里。终于,一直紧张地检测着病人的脉搏雪靠儿惊喜地叫道:哥。好像脉搏比先前强一些了,而且呼吸也强了一点。

    杜文浩孱弱的笑了笑,输入病人体内的血液,肯定已经过了四百毫升,但他没有叫停,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造血功能健全,失血量大一点也没太大的关系,只要加强调养就行了,所以,一直到他感到心情烦躁心率加快,手足冷,眼前黑,昏昏欲睡,已经出现休克症状时,才让雪靠儿停止输血。

    他不知道。他的输血量已经接近了八百毫升

    这时候。庞雨琴已经在杜文浩的指点下,完成了清洗腹腔留置引流管并逐层关腹缝合,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的手术,虽然只是辅助部分,而且实在杜文浩一旁指点之下完成,却已经足以让他欣喜不已。

    庞雨琴高兴的转身对杜文浩道:相公,我缝合还不错吧,,相公你怎么了

    庞雨琴这才现,杜文浩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流,顿时慌了,叫道:秀儿。相公这是怎么了

    雪靠儿也急忙过来,握住杜文浩的手,只感觉他手跟冰块一般,而且在簌簌抖。

    杜文浩勉力一笑:别别担心,我没事快给我频服参附理中汤,,快

    参附理中汤是杜文浩他们中医学院中西医结合研究成果之一,这种汤剂能迅恢复低血容量性休克患者的血流动力学稳定,增加组织氧分压和氧含量,改善微循环和组织代谢,促进休克的复苏。

    作为急救药。杜文浩已经将包括这种汤剂以及其他救济药的配伍告诉了庞雨琴和雪靠儿二女,让他们平时就注意配好相应的用药,以免临时来不及。

    这些药剂都是事先煎好了的,所以杜文浩只说了药名,庞雨琴便飞奔出去,很快端来了一大碗,雪靠儿搂着杜文浩靠在自己怀里,庞雨琴流着眼泪用汤勺一勺一勺给他喂服。

    杜文浩眨了眨眼: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哪有大夫治病把自己给给治死的道理呵呵。

    听了这话。庞雨琴眼泪却更是哗哗流淌,一边给他喂药。一边抽噎着说:谁像你。治病差点把命搭上以后再不许你这样胡来了

    雪雷儿紧紧把杜文浩搂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他的身体,也跟着哭泣道:就是嘛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们着想啊

    杜文浩喝了参附理中汤,感觉身体渐渐开始温暖了,眼前也明亮多了,在雪雷儿怀里挪动了一下脑袋,惬意地点点头:好以后听你们的,不蛮干了,

    嗯你再想这样做,我们也不会答应的二女都重重地说道。她们心里十分后悔当时没有阻止杜文浩这样做,因为他们不知道量输血的可怕后果。现在现了,已经迟了,只是在心里一个劲责怪自己。

第328章 交办的案件

    昼敏的病房实际上就是,个小别墅。玛莎医院当年在划馏忧资医院,目的原本只是为了陈力的母亲,再就是整理和陈子华前世的一些医学理论和成就。随着张敏和欧阳彩妮被送到玛莎医院,两人也享受了差不多最高级的服务,每人一栋小别墅,四个充当服务员的护士。

    每天都有医院的专家轮流来对张敏进行检查治疗,多半年下来,基本上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当初张敏受伤之后,原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后来被杀手劫持,护理方面自然不够周到,颠簸当中脊雅压迫神经,方才彻底变成了植物人。

    不过这样的伤势却不是传玩意义上的植物人,在玛莎医院几个专家的全力救护下。身体机能已经恢复,而且并没有开刀,用的全部都是中医结合物理治疗的疗法,只是神智恢复的比较晚,前几天才网刚全部恢复,如今还在观察之中。

    陈子华之前已经跟张敏通过电话,对她目前的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穿着一身银灰色丝质睡袍的张敏时,心里并没有惊异的成分,反而尽是满眼的欣喜和高兴,多半年的修养,张敏不但未见丰腴,反而更见几分清瘦,仿佛憔悴了不少,脸颊上的颧骨都微微凸显出来。不过却增添了几分棱角分明的俏丽。

    原本已经剪得非常短的秀,如今也已经垂到肩头,还能看到几分淡金色的梢,显然,她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寂寞,居然还才清醒了几天就可以染玩了,明亮的眸子似乎比以前大了不少,眉骨微微有些凸显,眼窝对比之下就好像陷了进去,眼皮变成了俏丽的双眼皮。圆润秀挺的琼鼻显出几分层次分明的棱角,觉得让人似乎更加动心。

    房间里面的温度显然经过精心的调配,清清爽爽的,不热不凉,从张敏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来。这是最适合她习惯的温度,地上是浅灰色的厚绒地毯,踩上去极为舒服,一丝声音也没有,现张敏时赤着脚的,陈子华犹豫了一下,在房门口踢掉了网换上没几分钟的一次性拖鞋,穿着洁白如雪的袜子踩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

    别墅里面采用了大量的玻璃铝合金结构,几乎随处可见。所有的墙壁和门窗似乎都是各色玻璃铸就,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味道,精美绝伦而又不显奢华。地板是纯木地板,房间里面才会铺设地毯,陈子华注意到,房间里面的天花板,都是那种降噪的特种材料做的。

    看来杨欣可没有给自己省一分钱,花钱花得,简直就是花样百出,若是按照这样的标准,医院的其他基础设施水准也就可以想象得到了,难怪那么多的病人往玛莎医院涌,即便是费用提高了几倍,还是不能阻止一些人的疯狂,听陈力方才所说的话,医院极有可能对一些权贵设置了专门的服务标准。同样的,费用也肯定走出奇的惊人了。

    笑吟吟的尊着张敏。陈子华把怀里抱着的康乃馨递了过去,在这具怎么样还习惯吧这么说,他是带了几分探询的意思在内的,虽然这几天通话的次数不是太多,但陈子华感觉得出来,张敏对于回关西工作,还是有几分抗拒,这次身体恢复之后,可能要退出官场了,一场生死大变之后,让她对人生有了另外的感悟。

    张敏身体上已经没有什么伤痛了,神智恢复之后就跟正常人没有了任何分别,住在这里主要还是为了继续观察,另外进行一些适当的练,以便能够更快的恢复肌体,毕竟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时间,就是再正常的人,也会躺出毛病的。

    脸上流露出一副似哭似笑的神情,张敏缓缓挪动自己的脚步,随即跌入陈子华张开的双臂当中,先是轻唤了一声,随即不管不顾的抽泣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心情,只是紧紧的搂抱着陈子华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肩窝里面。

    陈子华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忐忑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环抱着张敏柔滑的身子。双手慢慢感受着熟悉而又腻滑的肌体,低头噢着丝间弥漫出来的淡淡香味儿。一时之间,竟然也有着一种平淡而又充实的感觉。

    良久之后。张敏的啜泣声音才慢慢收歇,身子也变得说不出的柔软香滑,气息如兰,让陈子华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就这么在陈子华怀里睡着了,睡的极为的舒心。仿佛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回到了最安心的港湾一般。

    陈子华站在原地不动。足足过了有十多分钟才轻轻的把张敏横抱在怀里,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张敏放在被窝当中,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张敏居然就只穿了这么一件极薄的丝质睡衣,里面连内衣都没有,可以清晰的看到勾勒出来的身体曲线,但他却少有的没有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欲情。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大可能,几乎两人每次见面前会肉搏。

    怔了一瞬之后。伸手拉过轻薄的羊绒被子,覆盖在张敏身上,陈子

    那你咋不去教呢,守着我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嘛,所以让她们先等等。

    我没事了,你和靠儿快去吧,别让人等太久了。做饭就让青黛做吧,她做的当归瘦肉粥也很好吃的,又补血。

    林青黛莞尔一笑:行啊,琴儿靠儿。你们放心吧,我照顾他就行了。

    庞雨琴和雪靠儿答应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出门走了。

    林青黛很快做好了当归瘦肉粥送来,杜文浩喘哩哗啦吃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逗得林青黛她们咯咯笑。

    杜文浩又喝了参附理中汤。在英子搀扶下起了床,感到脚下有些飘,手脚没劲,在英子照顾下洗漱好之后,换了官袍,先来到病房给苏家大老爷复诊。

    苏家大少爷叫苏诚,正斜靠在床头和妻子女儿说话,几个丫鬟仆从在一旁伺候着。见到杜文浩进来,苏诚的妻子梁氏和女儿小妮忙起身福礼。

    小妮道:爹,这就是京城来的杜御医,是他昨晚用剖腹疗伤术救活的你

    苏诚挣扎着要起身,杜文浩忙摆手道:不必客气,快躺下,当心伤口裂了。

    粱氏给杜文浩端来一把椅子,让他在床边坐下,杜文浩简单问诊之后,又诊脉望舌,现苏诚恢复比较好,已经基本脱离了危险,这主要得益于自己大量的鲜血注入,极大地缓解了失血症状,犹如久早的甘雨似的,自然很快重新焕生机。

    粱氏鼻子上的胃管已经取下了,说话不受影响,虚弱地拱手道:鄙人自认必死,听拙荆说已经咽气躺在灵堂了,是御医大人把我从鬼门关硬拉了回来,先生活命大恩,永世不忘

    不必客气。杜文浩道。对了,有件事要问你。

    大人有话请讲。

    嗯,我现你的肝脏有一道裂伤,与肝脏对应的部位,有一处长概圆形的紫色皮下疾血瘾痕,应当是外伤所致,正是这处外伤,差点要了你的命,依照大宋刑律,这已经是犯罪行为。应当将凶手绳之以法。到底是谁伤了你

    苏诚脸色微变,屏头不由自主皱了皱,迟疑片刻,说道:大人,我这伤到底是怎么伤到的我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我不小心碰撞造成的吧,记得那几日我经常喝醉,或许跌倒撞在石头上,或许撞在木头上,诸如此类的,呵呵,让大人操心了

    杜文浩摇摇头:从伤痕外形来看,不像是跌撞在石头或者木头上能形成的,因为痕迹外形比较规则,而且与鞋印很类似,我怀疑是人用脚揣的,而不是一般的物件。

    苏诚的笑显得有些尴尬,努力挪动了一下身子:实不相瞒,我的确记不清是如何受伤的了。现在脑袋里一团糟,以前的事情好多都想不起来了

    逆行性遗忘杜文浩也皱了皱眉,按道理,肝部裂伤,不可能出现这种逆行性遗忘的,检查的时候也没现他头都有外伤,杜文浩抬眼瞧了瞧苏诚,见他眼神闪烁,不由心里嘀咕。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杜文浩没有再接着追问丁嘱了几句应当注意的事项之后,在英子搀扶平,出门慢慢下楼来到客厅。

    客厅里,吴知州和通判典史等佐官还有苏老爷子都等候在那里了,见杜文浩进来,都起身施礼。

    吴知州瞧见杜文浩脸色苍白,走路有些站立不稳,关切地迎上前道:御医大人,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杜文浩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英子站在他身后。

    苏老爷子乐呵呵上前拱手,深深一礼:御医大人,多谢您救了犬子一条性命,老朽全家感激不尽啊

    好说,医者本份。老爷子不必多礼。

    苏老爷子回头瞧了一眼站在他椅子后面管家,那管家忙从袖笼里取出一份礼单,急步上前,双手递了过去。苏老爷子接过,满脸堆笑,把礼单递上:御医大人,这是老朽一点心意,感谢大人救了大子性命。

    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杜文浩已经扫见他身后墙边摆着的一排礼盒。微笑接过,展开一看,礼单上除了白银一千两之外,还有珍珠玛瑙一箱和数箱绫罗绸缎。这份礼倒也不轻了,苏家在嘉州是大户,杜文浩想着自己为了救他儿子性命,搞得差点陪进命去。这礼算是补偿,自然不会客气,微微一笑,把礼单递给身后的丫鬟英子,对苏老爷子拱手道:多谢了

    苏老爷子又说了些感激之词,这才回座坐下。

    吴知州见杜文浩气色不佳,关切地道:御再大人,您今日身体似有不适,要不,改日再给病患诊病吧

    杜文浩摇摇头:我没事,劣徒钱乙钱不收,乃系太医院小方脉太医承,医术已不在我之下,有他在前面预诊。我就省事多了,听说目前只有两个把握不准的病例送来,所以问题不大。

    苏老爷子捋着白胡须也关切地说道:大人还是一切小心为上,最好歇息一两日,待完全康复之后,再诊病也不迟啊。反正只有两个病人,而且也不是犬子这样的急症。呵呵呵

    杜文浩刚才一直在迟疑要不要把苏诚外伤所致肝裂伤的事情告诉知州他们,听了苏老爷子的话之后,使他下了决心把这事说了,免得到时候反害了他们,便对吴知州拱手道:我有件事,要向知州几位大人报告。

    吴知州和通判县尉典史都忙欠身陪笑躬身作揖,连称不敢当,请杜文浩作指示。

    杜文浩道:苏家大少爷此番病危,其实不是病,而是伤

    吴知州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太明白杜文浩这话的意思:是伤

    对他的肝脏部位被人用钝物击中,导致肝脏破裂,内出血不止,以致危殆。本官替他动手术之前现,在他肝脏部位有明显外伤痕迹,这种痕迹外形上看,类似鞋印,高度怀疑是被人用脚踹的,这种伤自己无可边戏,所以。本官怀疑有人故伤了苏家大少爷,导致重伤叫命,已触犯刑律,该缉查清楚,绳之以法。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刑案归县尉分管,嘉州县尉姓刘,是个大胡子,忙起身抱拳躬身道:大人可曾问过苏大公子,是谁人所伤下官立刻将其辑拿归案

    杜文浩道:刚才我问过苏大公子,他说这场大病之后,很多事情都忘了,实在想不起是谁伤了他。还说可能是醉酒跌倒跌伤的,但从伤痕情况判断,几乎可以排除这种可能。一苏老爷子,令郎那天喝醉了吗

    苏老爷子捋着胡子皱眉沉思:老朽记得,犬子受伤那天并没有喝醉,身上也没有酒味,也没提到曾经摔倒跌伤。那天一大早他就出去了,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来,是一个人回来的,捂着肚子说肚子痛,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也不说。

    这就奇怪了刘县尉挠挠头,望向吴知州:知州大人,你看这

    吴知州轻咳一声,正色道:这件案子是御医大人亲自交办的,必须立案查处,给御医大人一个交代,刘县尉,这案子你亲自负责侦办,务必将伤害苏大公子的真凶辑拿归案,限五日破案

    刘县尉急忙躬身施礼答应。

    杜文浩道:那县尉大人就先去忙案子吧,侦破案件跟治急症病人一样,分秒必争的。另外,提醒一句,一要加强苏家大少爷的安全保卫,如果凶手要对大少爷不利,一旦得知大少爷没有死,只怕还会有所图谋

    刘县尉心头一凛,躬身道:谨记御医大人指点。咱们正好部下套子,等着凶手进圈套

    刘县尉匆匆走后,苏老爷子忙躬身道:多谢御医大人对犬子的眷顾。老朽感激不尽

    杜文浩客气了几句,又道:疑难病患在哪里事不宜迟,这就开始会诊吧,把州里知名的大夫也都请来,一并会诊,交流切磋医术。

    吴知州急忙躬身道:大夫们都来了,正在前堂观摩大人的高徒钱太医诊病,病患就在隔壁屋里,下官这就派人去叫大夫们。

    如此甚好我先过去着看。

    苏老爷子忙道:御医大人,这些礼物,老朽派人给大人送上楼去交给尊夫人吧

    嗯,有劳了

    杜文浩在英子的搀扶下,慢慢来到隔壁。

    这里是个大通铺改成的病房,躺着两个病人,家属在病床四周焦急地或坐或站,见到杜文浩他们进来,都是面露喜色,这里其他人都认识,唯有杜文浩不识,加之听说京城来的这位御医是位年轻人,便猜想就是眼前这位了,急忙迎了上来,有几个没说话便先跪倒了,哭着磕头哀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急忙招呼他们起来。吴知州道:御医大人此番前来,就是要给病人治病的,尔等不要在这影响御医大人诊病每位病患只留两人熟悉病情者,其余都退出屋外去吧

    知州大老爷话了,谁敢不听。众人简单商议之后,留下了几个。照顾病人的,其余的都退出屋外,在院子里等着。

    这时,钱不收阎妙手还有谢大夫等一众人等都来到了这病房,躬身给杜文浩施礼。

    杜文浩让众人不必客气,微笑对钱不收道:不收,辛苦了

    钱不收忙躬身一礼:不敢当,这是徒儿的本份。

    杜文浩点点头,他失血过多,才走了这几步,便感到气喘心跳不已,眼前有些黑,英子也现他身子有些摇晃,赶紧搀扶他走到近旁病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低声问:少爷,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会

    杜文浩回头望着英子那充满关切的俏脸,勉力一笑:我没事,能行。

    杜文浩望着床上斜靠着的病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面色苍白,喘息时张口抬肩,显得很是辛苦。陪伴她的是两位中年夫妇,都眼巴巴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问那少妇道:你哪不舒服

    那中年男子陪笑帮着回答:气喘小时候才几岁就这样了,长大一点好一些,可近几年又喘得厉害起来了,静静躺着还行,只要稍稍动一下,就喘得不行,有时候连气都换不过来,有几次都昏过去了。大人,求求你,救救我闺女吧。

    杜文浩点点头:放心,不过我提问的时候你们不要帮着回答,让她自己回答,一姑娘,你除了气喘,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中年妇人忙低声对女儿道:乖,御医大人问你呢,快回答啊。

    姑娘喘息了几下,有气无力地说道:就是喘得厉害,对了,以前还有后心还冷,后来吃了耿大夫的药之后,后心凉差不多好了,就是喘一直没好。

    杜文浩哦了一声,问道:后心冷,夏天也这样吗

    嗯,一年四季都这样,巴掌大一块,凉凉的。

    咳嗽尉有没有痰

    姑娘摇头道:不咳嗽,也没什么痰。

    杜文浩又问了饮食睡眠月事和二便情况,除了睡眠因气喘不太好之外吗,其余都比较正常,既往病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又给姑娘诊脉望舌,现她舌胖苔白滑,脉细弱。

    杜文浩回头对众医道:这位姑娘是哪位大夫的病人啊

    一个干瘦老者忙挤出躬身施礼:回禀御医大人。她是老朽的病人,老朽姓耿。

    哦,耿大夫,你对这姑娘是如何辩证的

    耿大夫拱手道:老朽辩为饮留心下。以答桂术甘汤主之,获答四钱桂枝四钱白术四钱炎甘草三钱。服药之后,后心寒冷消除,但气喘依然。老朽百思不得其解,故来求教,望御医大人指点迷津。

    杜文浩转头望向钱不收:不收,你先前预诊,是如何辩证的

第329章 气喘之证

    些书友提出。书中涉及的中医知识让人很感兴趣。只邀;,占不懂,只好跳过,建议叙述时能否稍加解说,在增加趣味性的同时也增长一些祖国医学的知识。

    老沐觉得这个建议很好,所以决定,从现在起,后面涉及到的病案,老沐都会结合中医相关理论解说病因病机以及辨证的逻辑推理过程,力争能让理。

    中医虽说难学难精,但是道理明白了,还是非常有趣的,希望老沐的这部书能帮助书友对祖国医学有更多的了解。

    钱不收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禀师父,金匿有云:夫心下有留饮,其人背寒冷。如掌大所述与病人症状相符,故此老朽预诊,也辩为饮留心下。细思耿大夫用方,也无不妥,为何医药罔效,老朽亦不明了,请师父指点。

    什么是饮留心下这得从中医基础说起,中医认为,脾胃同主消化,生命活动所需的精微物质和气血津液的化生。均有赖于脾胃的消化。脾的运化功能正常,称为脾气健运,脾在运化水谷精微的基础上,吸收其中的水液,生为津液,并输送到全身。一旦脾失健运,中焦脾胃阳气虚弱。运化水液的功能失常,就会导致水液在体内停滞,产生痰饮。水肿。等病变,正所谓脾虚生湿脾虚水肿脾为生痰之源

    钱不收和耿大夫辨证的饮留心下也就是心下有留饮的意思,留饮。就是因为脾胃阳虚,脾失健运,导致运送的津液凝滞不行,这种凝滞的津液长期停留在心下,就跟一块冰一样。

    中医认为。人的心脏会产生高温湿热之气,这种气要通过个于人的后背的心俞穴散出来,但是由于津液凝滞心下,阴寒之气上凌于心,抑制住了心阳。使其无法传输到背部,因此,在饮留心下的情况下,人就会感觉后心的心俞穴处冷。

    反过来,后心巴掌大的地方冷,就说明脾失健运,津液凝滞在心下了,即所谓的饮留心下了。而钱不收和耿大夫二人主张用的答桂术甘汤具有温阳化饮,健脾利湿的作用,主治脾阳不足导致的津液凝滞。是治疗饮留心下的代表方。

    杜文浩听罢。摇头道:你们只注意到了饮留心下,辨证要全面,不能只看到一个方面,那样辨证会有失偏颇。这姑娘气喘之病始于年幼,抬肩息短,不带单是饮留心下的问题,还有肾不纳气的问题你们没注意到吗答桂术甘汤虽然可以温阳化饮,却不能补肾纳气,用这个。方子治病,尽管心阳是暂时恢复了,因为肾气未纳,所以她气喘如故,症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

    要理解杜文浩说的肾不纳气的意思,先耍明自己医里肾脏的功能。

    在中医理论里。肾脏的功能跟西医解剖学上的肾脏功能并不完全等同,中医的肾脏功能里,有一部分是归于呼吸系统的。中医认为,肺属金,肾属水。金水相生。肺主呼吸,肾主纳气。肺吸入的空气下达于肾,而肾气具有封藏作用,将肺吸入的气体摄纳潜藏。使气体到达必要的深度,以便与身体内产生的浊气进行交换。

    一旦肾气衰减,摄纳无力,对吸入的气体不能完全地摄纳潜藏,人的外在表现就会出现呼吸时呼气多而吸气少的呼吸表浅现象,稍稍活动就会气喘不已。也就是说,这种症状归根结底,还是肾气不足,摄纳无力的肾不纳气导致的。

    由于耿大夫和钱不收使用的答桂术甘汤不能补肾纳气,这姑娘的病根没有得到治疗。自然就气喘如故了。

    杜文浩续道: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病人气喘多年,肺气上逆,诸多痰水必跟着逆气一并上行,而胸肺空旷,最容易使痰饮留聚,而痰饮深藏于肺内。咳吐都很难排出,便只能是不停喘气了。这也是气喘不已的一个原因。

    杜文浩这一点拨,众医听了,都频频点头,不住捋着胡须赞叹。钱不收和耿大夫二人也都是恍然大悟,面有愧色。

    耿大夫躬身作揖道:御医大人果然高明,区区气喘之症,却有寒饮凝滞肾不纳气痰饮藏肺这诸多病因,鄙人对病因认不清,自然辨证不准。惭愧啊

    钱不收也愧然道:师父当初在董达县就曾有明刮:气喘之证,其标在肺。其本在肾弟子曾不以为然,后来师父以此治好病患多年气喘顽疾,弟子才明其中道理。却还不善运用此法,今番再遇到类似病案,竟不知变通,实在汗颜。

    尽管钱不收比杜文浩实践经验丰富,但杜文浩却比钱不收多了一千年的中医经验的积累,论知识的丰富和思路眼界的开冉,自然不是钱不收所能比拟的。

    杜尖浩笑道:呵呵,你也不必气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你说说。这病该怎么治

    嗯当纳肾气以镇水府,此其一;振阳气以消寒饮,此其二;别陈垢以清空旷,此其三。

    不过。弟子愚钝,不知何药能同时兼顾三者。请师父指点。

    杜文浩微笑道:阳和汤

    众医一听。都大吃了一惊。谢大夫上前拱手道:御医大人前番讲病因。吾等都是心悦诚服。深以为是。这阳和公。是治疗贴骨疽,脱疽等阴寒证的。若用于气喘这个呵呵,老朽实在不明其中深意,还请御医大人指点。

    杜文浩道:药方从来就不是只针对某种病的药方,只要能治病,药方对证,不管这药方先前用于治疗什么病,都可以挪作他用。

    众医频频点头,钱不收也捋着胡须微笑道:师父曾说过:方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不能随证用方,就算是经方,也治不好病,甚至反倒会使病情恶化。

    杜文浩笑了,这是当初两人在董达县斗医的时候,杜文浩教刮钱不收师徒的话,想不到他竟然记在心里了。

    杜文浩点头道:是啊,在阳和汤中,熟地黄的作用主要是滋补阴血。但是,熟地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效,是滋补肾阴,填精益髓,是补肾阴的要药,正好对应肾气亏虚。肾不纳气之证。鹿角胶,补肾助阳,强壮筋骨,与熟地黄合用,养血助阳,以治其本,共为君药。其中熟地黄必须重剂,至少要用到八钱

    杜文浩这么对药方配药一解说。众医便都恍然,连声称是

    杜文浩又续道:留饮心下,答桂术甘汤只能让心阳暂时振作,寒凝受抑,却不能消除。对于寒凝湿滞,必须温通之药才能化解,而方中干姜肉桂都是温热之品,干姜能温中散寒,温肺化饮,可破阴通阳;由于寒在营血,而肉桂不仅能治虚阳上浮,还能入营温通血脉,正好对证留饮心下和痰饮藏肺二证;麻黄可辛温达卫,宣通经络,引阳气,开寒结;白芥子祜寒痰湿滞,可达皮里膜外,后两味药既能使血气宣通,又可令熟地鹿胶补而不滞。甘草生用为使,解毒而调诸药。诸位,这方不正是给眼下这病预备的吗

    谢大夫先击节叫好,其余众医也都惊叹拜服,连声称赞。

    耿大夫听得更是如醉如痴。摇头晃脑赞叹道:妙极真是妙极啊能将阴证名方用于气喘之证。若不是深谙医理,谁能如此佩服佩服啊

    杜文浩笑了:我这也是纸上谈兵,到底是否有用,还得用了才知

    耿大夫道:一定有用,若是这方都没用,那就只有神仙才有办法了。

    谢大夫也乐呵呵道:是啊。那咱们都不用学医了,改寻仙访道,学鬼神之术去了,呵呵呵

    众医都仰天大芜

    当下,耿大夫提笔写了方子。递给杜文浩过目确认之后,交给了那姑娘的父母照方抓药。

    这老两口听不懂杜文浩他们所说的一大串,但是,也看出来众医对杜文浩的推崇,心中知道这下子女儿的病有了希望,都是兴奋不已,忙不迭地连声感谢。

    这姑娘用药一剂之后,果然气喘大减,三剂用完,不仅气喘疮愈,还能下地劳动了,只是有些头昏汗出,再来复诊,杜文浩随证加减,将上方麻黄去掉,增加了五味子三钱,连服十剂,此后再没复过。

    杜文浩接着给第二个疑难杂症病患看病。凑巧的是,这也是一个喘病患者,只不过比刚才的要严重得多。

    这病患也是一个女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头花白了。侧卧在床上,不停哮喘。她的儿子站在一旁,面色焦急地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在她床边椅子上坐下。问道:老人家,你是看哮喘吧

    是啊老妇点点头,喘气跟拉风箱一般,还不时费力地咳嗽:老病,呼哧差不多有三十年了,近些年咳嗽气喘越的厉害,咳咳尤其是近日更加厉害了呼哧

    杜文浩望了一眼旁边的那中年人,问老妇道:老人家,这是你孩子吧您说话费劲,要不让他帮你说,若是说的不对的,你再纠正。您看好吗

    老妇感激地点点头。

    杜文浩问那中年人;你母亲咳嗽有痰吗,什么样子的痰。

    有痰,痰是白色的,有泡沫,比较稠。

    咳痰容易吗

    嗯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没注意到,随口说了句:还行吧。本站新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老妇连连摇头:不咳咳痰不好咳,呼哧就想把它咳出来啊,咳咳咳出来这胸口就就舒服一些,咳咳没那么闷了,喘气也好一些,呼哧,

    还有什么别的症状。

    中年人道:嗯,我母亲经常说她头痛,痛的时候胀,还经常出汗,怕见风,心慌,气短。

    身上热不

    不热。

    杜文浩又问了饮食睡眠二便和既往病史情况,没有什么特别的。望舌诊脉,现舌色暗而质胖,苔薄白,脉浮滑。

    杜文浩又问这是谁的病人。一个胖胖的大夫过来躬身施礼:御医大人,这是鄙人的病患,鄙人姓李,这老妇哮喘病,鄙人辨证为外邪犯肺,入里化热,痰热内墓,肃降失常,以致咳喘不止。

    外邪犯肺中的外邪,包括风寒风热,燥邪等外因,不同外因,证属不同,都是外邪袭表,卫阳功能失职或者因外邪犯肺,导致肺气失于宣。而外邪袭表所致风寒表一。识日未能治愈,往往会侵入肌体内部而转为里证。外邪叭工热,即所谓入里化热。

    在中医理论中。肺除了解剖学中呼吸功能之外,还主行水,一方面是通过肺气宣作用。将脾气运送到肺的水液和水谷之精中比较轻清的部分,向上散布到头面诸窍,并外达皮毛,形成汗液排出。另一方面,通过肺气的肃降作用,将比较稠厚的部分,向内向下输送到脏腑,最终形成尿液。

    一旦外邪袭肺。使得肺气行水功能失常,会导致脾传输到肺的水液不能正常布散。从而在肺部聚而成为痰饮水湿。而水饮蕴聚肺中,会阻塞气道,于是便有喘咳。

    如果外邪是燥邪。会灼伤津液,导致痰量较少且粘稠,以致难以吐。

    李大夫续道:鄙人以麻杏石甘汤加味治疗该证。其中,炎麻黄杏仁各三钱,拳局子苏子桑白皮地龙各五钱,黄茶当归白芍甘草各三钱。瓜萎仁积壳各四钱,石膏鱼腥草各十钱。

    服药之后,喘咳反而加重,憋气喘促增多。鄙人细思辨证并无差错。为何不仅无效反而病情加剧,实在费解,所以特送来请教御医大人指点

    杜文浩听罢。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低头沉吟片刻。才抬头望向钱不收。

    钱不收忙躬身答道:弟子辨证与李大夫相同,审视其用方,也无不妥,不知何故,为何不效。

    杜文浩眉头紧蹙。又沉吟了异刻,对那老妇道:我再给你摸摸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拿过老妇的手。杜文浩闭着眼睛织细体察脉象,好一会,才缓缓放开,半晌无语。

    一众医者都眼巴巴望着杜文浩,等着他指点迷津,可杜文浩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半合双眼,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英子听不懂他们讨论的病案,她只关心杜文浩怎么样,眼见他神情倦怠之极,不觉心疼不已,伏在他耳边低低道:少爷,先歇息一会吧,让钱太医他们顶替一会,先继续看着疯,晚些时候再

    听了英子的话。杜文浩眼睛帝的一下亮了,情不自禁扭头过来,抓住英子的素手,波的亲了一下,这声很响,场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臊得英子埋着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却甜滋滋的。

    众医愕然之间。杜文浩哈哈夫笑:我的英子就是聪明你们说,世间还有比我英子更聪明的女孩吗肯定没有了哈哈哈哈

    众医面面相觑,不知御医大人所云之意,都陪着打哈哈。

    杜文浩对老妇的儿子道:李大夫先前开的药在不在

    在啊,服用之后病情加剧,便没再服用了

    马上拿来给我瞧瞧

    那中年人急忙答应了,跑到门口,叫了等在外面的家人赶紧回去把老太太剩下没服的药拿来给御医大人过目。几个亲属答应了,急匆匆走了。

    众医不解,谢大夫拱手道:御医大人,莫非这药有问

    杜文浩点点头:说实话,我的辨证和用药与李大夫和劣徒完全相同,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疗效,刚才我重新诊脉复查,又细思良久,没有现什么地方出错,又细究四诊,也无遗漏差错。为何不效,实在是不明白。是我的俏丫头刚才说的那句话提醒了我我徒然现问题存在的原因,很可能存在的原因。

    英子又羞又臊。低声道:少爷。我哪说了什么了。你尽拿人家逗乐

    这次是真的杜文浩乐呵呵道,你让不收他们顶替我一会,让我想到,会不会方药中的什么药被人顶替了,使用了假药或者劣药,这才没能产生疗效

    众人都顿时明白了,李大夫涨红了老脸,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上前抱拳拱手道:御医大人,这老妇是在鄙药铺诊的病,也是在鄙药铺拣的药,鄙人敢以性命打保票,鄙药铺绝恶假药和劣药,所用的都是上等道地药材

    杜共浩微笑道:这一点本官绝对相信,还是先等等看,要知道,药材问题,不仅仅是药材假劣的问题。

    御医大人都明确表态表示相信了,李大夫自然无话可说,便都静静等着。

    阎妙手摇着一把折扇一直站在后面听着,有些听不明白,见杜文浩此玄在闭目养神,其余医者又都不说话,静心等待药物送来,场面颇有些气闷,便趁机想问问心中困惑,折扇一收,挤上前躬身抱拳道:师祖,徒孙对此病案有一处不解,不知师祖能否指点迷津。

    杜文浩并不睁眼,懒洋洋道:说罢。

    是,师祖,麻杏石甘汤中麻黄一味,辛散苦泻,性烈走窜,这老妇年迈体衰,喘咳三十余年,其肺气必虚,只怕不耐此药,何不舍麻黄另易他药。

    杜文浩微微张开眼睛,很奇怪地斜了他一眼,又闭上了双眼,缓缓道:嗯那你说说,麻杏石甘汤中,为何要配伍麻黄这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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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妙年躬身道方中麻散苦泄。温涌富畅,能以从毛郁闭,使肺气宣畅,内降上逆之气。复肺司肃降之常,以此清肺平喘。

    杜文浩点点头:说得不错,肺主宣和肃降,外邪犯肺,肺气不降而上逆,所以人就会咳嗽和气喘,肺同时又主调通水道,水不得下行而变生为痰。该病例就是这种情况,外邪犯肺,宣降不利,以致咳喘。用方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清肺化痰。宣肺理气,止咳平喘。麻杏石甘汤中麻黄宣肺气,杏仁肃降肺气,一宣一降,调理肺气,如果不用麻黄。你指望哪一味药来宣肺气呢

    阎妙手有些尴尬,呵呵笑道:可是,麻黄性烈走窜,而老妇久病肺气虚弱,这个,

    你方中石膏甘草用来做什么的而且用量过麻黄的三倍目的是什么就是制约麻黄宣肺而不助热,防止麻黄性烈走窜嘛。再说还有甘草,也能益肺气,使宣降泄而不伤肺气啊。你呀,这是杞人忧天经方配伍,如何会留下此等漏洞呢学经方要细细研究,不能囫囵吞枣

    阎妙手涨红着脸,很是不好意思:是,徒孙谨记师祖教导。

    那老妇的儿子犹豫片刻。神情紧张地问道:御医大人,请问如果麻杏石甘汤里不用麻黄会怎么样

    杜文浩道:如果方中无麻黄辛温宣散,那就如同诸药无一般,引经入肺,宣肺散邪之力必然大减,结果就是肺气滞郁,必然咳喘会越来越重的了。说到这里。杜文浩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悟,道: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难道,,

    那中年人一拍脑袋,咕咚一声跪到在母亲床前:娘,是孩儿害了你说罢,伏地哀嚎,痛哭流涕。

    李夫夫也觉不对劲了。匕前两步,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

    中年人伏地哭泣道:我开了药方抓了药回家,要给娘煎药,正在抓药放进砂锅煎熬的时候,见我娘咳喘得很厉害,我以前也学过几年医,知道麻黄性善走窜,当时的想法跟这位阎大夫是一样的,就怕我娘病久了肺虚,经受不住麻黄之力。所以呜呜呜,我就自作主张把这味药给拣出来了,想着少一味药应该问题不大。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呜呜呜

    正在这时,先前派去拿药的人端着药回来了,煎过的药渣和没有煎的药包都拿来了。杜文浩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话,还是展开检查,果然,在没有服用的药包里。各药都没问题,而砂锅药渣里,却没有麻黄这味药。

    李大夫气愕直吹胡子:你你当真是唉你这样毁了老朽声誉倒也罢了,害的你母亲饱受痛苦煎熬,当真不孝啊

    中年妇人痛哭流涕,不住地磕头。

    老妇伸手拉扯着儿子。连咳带喘说道:儿啊,没事,咳咳娘这不是好好的吗,呼哧赶紧起来吧,娘知道咳咳,你是为了娘好,呼哧

    杜文浩道:经方配伍。那都是千锤百炼过的,只能随证增减。若擅自剪裁,就算是差一味药,或者剂量多少的变化,都会导致疗效迥异,甚至成了他方,不能治病不说,还会害人的。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这医道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如果学艺不精,必然适得其反,一知半解,尚未技满出师,还是不要轻易给人下方的好。

    那中年人连连磕头:是,御医教诲小的铭刻在心,以后再不敢了。

    杜文消失血过多,不耐辛劳,诊病虽然不是剧烈运动,但是却十分耗费心智,所以又感到有些头昏眼花了。众医也都看出来了,本来还想跟杜文浩讨教一些医术的。可是见此情景,也不好打扰了。谢大夫躬身道:御医大人诊病辛苦,请回房歇息吧,待身体康复之后,再指点,我等医术。

    杜文浩勉强点点:实在抱歉,我就先行告退了。在英子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回到了楼上。

    杜文浩在床上躺下,怜儿给她喂服了参附理中汤,然后又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才醒来。休息过后,气色好一些了。

    雪雷儿和庞雨琴已经回来了,见杜文浩精神还不错,没有什么意外,这才放心,说了培的事,这些稳婆女官听说她们两位就是昨日救活苏家大少爷的京城御医的夫人,都是啧啧称奇,对她二人的医术自然是信任有加,听得格外专心。严格按照两人的要求进行学习,所以培刮非常顺利,由于嘉州人口不多,稳婆和女医也就那么十几个,乡下的还没到。一天时间就把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是她们自己记忆背。

    一家人正说说笑笑,店伙计上来禀报,说知州衙门的刘县尉有要事

    报。

    众女都回避进里屋,杜文浩吩咐让他进来。

    刘县尉哈着腰进来,躬身施礼:下官拜见御医大人。

    刘县尉请坐。

    多谢大人。

    刘县尉歪着屁股坐下:御医大人,平官向苏家大少爷苏诚进行了了解,苏诚一直坚持说记不清楚了,下官觉得,披火少爷说的有些让人生疑。像众么重大的事情。他怎么心所以下官又问了这之前的与受伤无关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就更让人奇怪了。只是苏少爷一直坚持忘记了,下官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特来请御医大人指点。

    杜文浩微笑:是啊,被害人的目击证词,那是辑拿真凶最有利的证据,可是,如果没有这种证据,却也不能不便破案件啊。

    刘县尉陪笑道:那是那是。只不过鄙州一向太平无事,下官就任县尉以来,呵呵,至今还没遇到过命案,这是第一件命案,而且还是未遂,本官实在不知如何着手侦破啊。实在惭愧。

    古代没有专门的刑侦学院,不管是知县知州还是县尉通判。侦破案件都没经过什么专业练,都是派出捕快限期破案,而捕快们当然更没有什么经验了,聪明一点的明察暗访,要不就只能挨板子或者乱抓好人充数。要不花钱买其他罪犯认罪抵数。

    这个案子是杜文浩亲自交办的,杜文浩是五品御医,皇帝身边的人,县尉自然不敢糊弄,所以硬着头皮来找杜文浩,与其说是请示汇报,还不如说是报告这案子侦破难,想着杜文浩肯定也没什么辙,这样就不会逼得太紧了。他却不知道。杜文浩是来自现代社会的法医,专门学过侦破知识的。

    不过,杜文浩并不想直接插手侦破案件,毕竟这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想指点一二就行了,所以打了个官腔之后。说道:本官以为,县尉大人可以从苏大少爷受伤前的行踪入手,调查与苏少爷往来密切的人员。最好是事之前与苏少爷有过往来的人。特别是与苏少爷有恩怨纠葛的人。也许能从中现蛛丝马迹。

    刘县尉频频点头,一付茅塞顿开的样子,喜笑颜开拱手道:多谢御医大人指点。下官这就派人开始着手调新的消息立即向您汇

    刘县尉走后,杜文浩无奈地摇摇头。

    晚上,钱不收和阎妙手来汇报白天的诊病工作,送来的疑难杂症本来就不多,下午和晚上钱不收全都解决了,到底是一代名医,嘉州这些大夫们头痛不已的病案,在他手里还真很少有搞不定的,所以没有疑难医案给杜文浩送来,杜文浩正好借机好好休息。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雪靠儿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去看了那产如。压根就没有临盆症状,只怕还有一段时间呢,算算日子也还没到。对吧雨琴姐。

    庞雨琴点头道:是啊。

    雪雷儿又道:城里的稳婆和女医都教完了,乡下的又还没有来,明天咱们做什么啊

    杜文浩问钱不收道:还有疑难病患没诊治的吗

    钱不收捋着胡须笑道:没了,总共只有不到二十个疑难杂症,傍晚的时候便忙完了,还抽空看了一些慕名而来求医的病患,都是些毛病。

    杜文浩笑道:这些小毛病劳动你这神医大驾,的确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钱不收忙躬身道:不敢,师父谬赞了。

    雪靠儿道:那明天大家都没事了,哥,你说的。咱们一路看病,一路游山玩水的,既然明天没事,何不去峨眉山玩玩

    柯尧高兴地鼓掌笑道:好啊这主意好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怜儿道:老爷失血太多,身子骨太弱,要登山,只怕

    杜文浩早就想去峨眉逛逛了,被皇上革职的事情,一直让他心里有着一大块阴霾。也正想借这机会去散散心,再说见雪靠儿兴致这么高,也不好扫她兴幕,便道:我已经好多了,再休息一晚,明天慢慢上去。应该没问题的。

    庞雨琴也想去,听杜文浩这么说了,见他精神挺好,便也点头道:那好啊,大家一起去,带上轿子,走累了相公就坐轿。

    杜文浩突然想起峨眉山的滑竿,拍手笑道:不用坐轿。太气闷了,我有个主意。到时候拿两根大竹子,中间帮一把竹椅,两个人前后抬着上山,又方便走路又方便看风景,这大热天的还凉快,这叫滑竿。你们几个女孩子肯定走不动上山的了,也坐这滑竿,多花点钱请当地老百姓帮忙抬就走了。他们也有个机会赚钱。

    众人都高兴的称这个主意好。大家又聊起山上可能有的景色和野味来。兴致都很高。

    第二天一大早。客栈的门网打开,一个男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伙计伸手将其挡住。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我们这才开门呢,吃饭可就还没有做。

    男子着急。一把将伙计推出老远,四处张望着。伙计以为有人闹事,赶紧大声叫嚷起来,很快就出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赤着上身,想是从睡梦中叫醒来的,一个个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你们别误会。我来找人的。男子见突然出来好几个人,有些害怕,但心急之下,还是大声道:我是来找杜御医给我娘看病的,我娘快要不行的,你们走开啊

    他伸手猛推了一把,那伙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跚汁火了,枪起打了过去,那男人的脸上挨了奉,只哪声,那男人捂着脸蹲下身去了

    这时恰好钱不收从自己房间出来,听见楼下吵得厉害,探头往下一看,只见几个人揪着一个男子正出人,赶紧大声阻止道:不要打人,有话好说

    杜文浩已经起床了,听到外面响动,推门出来。在走廊上也瞧见这一幕,忙快步走下楼去,将那抱头男子拉起来,见那男人的左眼已经淤血了。对那几个伙计皱眉道:人家来瞧病的,怎么能随便动人呢

    几个伙计赶紧哈腰陪不是。

    杜文浩对那男子道:我就是杜御医,你找我吗

    男子一听,顾不得捂着受伤的眼睛了,一把拽住杜文浩的衣袖就要往外走,李浦已经跟来,见状一把揪住那人,那人顿时动弹不得。

    杜文浩笑道:你让我去看病,总要让我拿了药箱再说吧

    男子急忙放开杜文浩的手。一脸焦急道:您住在那个房间,我去给您拿吧

    钱不收:师父,让我去吧。

    不行男子急道,我娘都要死了,听说御医大人连死人都能救活,只有他才能救我娘

    杜文浩对钱不收道:还是我去吧,或许是急症,来回耽误了。你跟我一起去。

    是,师父

    男子觉得奇怪,怎么这么老一个老头子竟然喊一今年轻人叫师父。

    杜文浩抬头见柯尧如们正从房间出来,便道:丫头,有个病人我要去看,你将我的药箱提下来。

    柯尧听了,噘着半道:那峨眉山怎么办

    雪靠儿扯了她一把:当然治病要紧,快去拿

    柯尧倒也懂得轻重缓急,赶紧去将杜文浩的药箱提下来,道:哥,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柯尧这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纱衣,腰上系着一个蝴蝶结,简单的髻上插着一支梅花小誓,长长的头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的女子,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蹦一跳地从楼上下幕。缓步走到面前,噢到一股暗香。显然是做好准备上峨眉山的,杜文浩歉意道:对不起,打扰你们的兴致了。

    柯尧道:谁叫你是大夫呢,先看病吧。我陪你去

    杜文浩:也好,那不收就不去了,在客栈等,或许还有疑难杂症送来。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钱不收躬身答应。

    杜文浩转身要走,却见那男子之前还急得不行,这时却站在柯尧的面前傻眼了,盯着柯尧瞧,不由暗笑,想来自己第一次见柯尧也很惊叹她的美貌,柯尧确实是很漂亮的,她和庞雨琴的柔美,林青黛的冷艳以及雪靠儿的可爱,怜儿的乖巧相比,她更多了一些让所有男人都心动的一样东西,那就是娇媚,无可挑剔的五官,四凸有致的身材,剩下的便是那有意无意散出来的娇媚了。

    柯尧自然也现了那个男子的失态,理也不理走到杜文浩身边,小声说道:我看他一点都不着急,只怕是假病的

    那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窘相,喃喃地说道:大老爷的妹妹好生俊俏。

    柯尧鼻子里哼了一声,对那男子说道:你可知我哥哥是什么人

    知道,知道,御医大老爷。

    柯尧有意捉弄:既然知道。出诊看病的银子可备好啊

    男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的很好的帕子出来,捧在开了,大概有一两左右的散碎银子和铜钱。

    柯尧吃了一声笑了。

    男子脸一红小声说道:我们家真的只有怎么多的银子了,不是说大老爷是个好,给不起钱的人家可以不给的吗

    柯尧仰着头看也不看那男子,道:别人是可以,你却不行,

    那是为何男子不解。

    柯尧:因为你这双眼睛没有长对,一副登徒子的模样,看着烦,就必须收钱

    男子没有听懂什么叫登徒子,愣在那里。

    杜文浩偷偷看了柯尧一眼。只见她不屑地看了那男子一眼,头一甩,后两缕青丝轻轻地飘了起来。从那男子的鼻尖处掠过。

    杜文浩笑着说道:好了。走吧。先去给你娘看病。说完走了出去,那男子赶紧跟着杜文浩和柯尧走出门去。

    杜文浩走出门对那男子说道:路途可否遥远,若是远了,我们就乘马车去吧。

    男子盯着柯尧的背影又在愣。杜文浩只好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柯尧大概是知道了男子在做什么。猛的转过头去,那男子赶紧低下头去不敢看柯尧,柯尧则浅笑盈盈的走到男子面前,轻声说道:你还没有成亲了吧

    男子结结巴巴地答道:成成了。

    柯尧沉下脸来厉声呵斥道:那你还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你娘子还不够你看的你是来找人给你娘看病的,还是来看美女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心。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331章 寒热之辩

    壮文浩眉头皱,想说她两向。但怀是忍住男荆仇,懂什么叫登徒子。愣在那里。

    柯尧不屑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头一甩,后两缕青丝轻轻地飘了起来,从那男子的鼻尖处掠过。

    杜文浩对那男子道:你娘怎么了哪不舒服

    那男子眼睛没从柯尧身上调开过,顺口说着:我娘前几日在厨房做饭,好好的突然说不舒服,第二天便不能起床了,找了村里的郎中来看,可谁知不看还好些,看了病吃了药,竟然不能说话,嘴唇乌紫乌紫的,还人事不知晕过去了

    哦,那赶紧去吧,你们家距这路途远不远若是远了,我们就乘马车去吧。

    男子还在盯着柯尧的身姿愣,杜文浩只好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那男子还是傻呆呆望着柯尧没回过神来。

    柯尧浅笑盈盈地走到男子面前,轻声说道:大哥。你成亲了

    男子结结巴巴地答道:成成了。

    柯尧俏脸立即一板,厉声呵斥道:那你傻呆呆看着我做什么你家娘子还不够你看的我哥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瞪着人家姑娘看,很让人厌的喂说你呢聋了还看小心你那眼珠子掉出来了

    杜文浩终于忍不住了,对柯尧道:你说话注意点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杜文浩压低了声音道;你长得漂亮,人家多看几眼,甚至看傻眼,那都是正常的,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你的骄傲小姑娘家别这么盛气凌人的。

    柯尧听杜文浩说她漂亮,心中高兴,膘了他一眼:好你是哥,听你的就是

    杜文浩愕然。这就是在现代也没有几个姑娘会这样的火爆的,更何况是在古代,那男子也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不敢说话。

    柯尧换了一副笑脸望了那男子一眼,甜腻腻道:哎这位大哥,你娘当真病了没有真是急病,你咋不着急。光瞧着我呆呢

    男子一听,顿时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立即醒了,连声说道:对对我娘还病在床上呢都快死了,御医大人,求你快去救我娘吧

    柯尧抢着道:我哥刚刚问你话呢,你们家远还是近需不需要我们派车去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不远,不远,走上一个来时辰就到了。

    柯尧的一双杏眼睁得老大:一个来时辰的路还说不远这么大热的天你想让我中暑啊

    杜文浩苦笑,回头对李浦道:去备马车吧

    是李浦跑到马厩,跟几个护卫很快把马车套好,从后院驾车出来了。

    杜文浩上了马车,柯尧也跟着进了马车里,都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车内,犹豫着,杜文浩道:赶紧吧,上车,病不等人

    男子急忙答应了,还是没敢上去,爬上车把式旁边跟赶车的李浦坐在一起。

    李浦驾着马车,后面几个护卫骑马跟着,一路出城。走的方向正是峨眉山。

    快马加鞭。很快便到了这虽子他们所在的小村里。这小村就在峨眉山脚下。

    杜文浩对李浦道:这还真巧了,你赶紧派个人回去通知她们几个可以过来了。我看完病就在山脚下等他们。

    李浦答应了。派了个护卫回去通知。

    这男子名叫赵三,领着杜文浩和柯尧走到一处池塘边,边上就有一个小院。老远就叫道:娘娘你怎么样了御医大老爷我请来了

    赵三急匆匆下车跑去将柴门推开,门口一个黄色大狗看见生人,顿时狂吠起来。

    大黄闭嘴赵三呵斥道,那狗听罢,夹着尾巴进自己的窝里

    这时从东边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今年轻女子,蓝布衣衫头上包着一个。同色的头巾,长的还算清秀,就是个子矮了些,不过杜文浩知道四川的女子大多长得好看就是个子不高。

    相公你回来了7女子见赵三身后来了不少男人,赶紧把头低下,退回房间去了。

    柯尧则对赵三说道:你娘子挺好看的,怎么还得陇望蜀

    杜文浩轻咳一声,柯尧这才没有接着往下说。跟在杜文浩身后进了东边的那道门。

    杜文浩网进门。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本来这天就已经惹得让人受不了,可正对面的炉灶上,还滚滚的大锅煮着一锅米糠加野菜,炉灶下都是熊熊的稍杆火焰,一个屋子热气腾腾,让人如同进了蒸笼具一般。

    赵三恍然不觉,径直挑门帘进了里屋,叫了一声娘。床上挂着蚊帐,帐内无人应声,掀开帐帘一瞧,老母亲还是人事不知躺在被子里。

    杜文浩和柯尧跟着进了里屋。

    赵三的妻子对赵三道:娘还没醒,爹急坏了。带着宝儿又去县城去了。你们没遇到吗

    杜文浩示意赵三和他妻子将蚊帐挂起,然后走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紧闭双眼,脸色赤红。

    杜文浩见妇人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对赵三道:把被子掀开

    赵三的妻子忙道:村中郎中说娘这是寒症,要将体中寒气逼出才可以好的。

    柯尧冷言道:那你去叫村里郎中看好了,让我哥哥来做什么

    赵三瞪了媳妇一眼,赔笑道:对对,听御医大老爷的忙将母亲身上的棉被掀开。

    杜文浩坐下。也不问话,先拿过老太太的手腕。凝神诊脉,片刻,这才问赵三道:令慈这病是怎么作的

    这些天特别热,我娘总不让我们操持厨房的事。让我们在外面干点什么都比在厨房强。所以这厨房的事情都是娘在忙活,我跟我媳妇都在外面打零工赚点小钱。那天我和媳妇坐在屋檐下乘凉,当时穿堂风很是凉爽,娘就坐在厨房门口,穿了个小啡,说是很凉快

    杜文浩皱眉道:当风而立,风邪入体,对妾人只怕很是不

    赵三道:就是啊,可那时候我们都没想到这件事

    杜文浩道:方才我就站在厨房门口,那个地方的风还真是大的很。后面又有灶火。这样很是不好的。尤其是老人。切记安刃站在纹样吹那穿堂风,泣是真伤人的

    是多谢御医大人诫。

    杜文浩问:之前郎中开的方子可在

    赵三妻子立刻从旁边一个桌子的小木盒里拿出一张药方毕恭毕敬地递给柯尧却不好意思直接交给杜文浩。

    柯尧扫了一眼,看不懂,忙交给杜文浩。

    杜文浩也扫了一眼,笑了笑。摇摇头,对柯尧说道:你以为这个药方妥否

    柯尧不过才学医不到一个。月,不过平时到也刻苦,一直都在认真看书背诵方歌。看了看。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应该是寒症吧热者寒之,应当用寒药

    杜文浩笑了笑,不置可否。对赵三说道:家中可有酒

    赵三的妻子连忙说有。

    杜文浩:去将酒烧热端来,再拿一面镜子给我。

    赵三的妻子赶紧出门去了,柯尧疑惑道:哥哥,拿酒做什么

    杜文浩笑而不答,一会儿赵三的妻子就端来一碗热酒和一个镜子进来了。

    杜文浩对柯尧说道:病患是个老妇,治她这病得宽衣解带,颇有不便,你替我作罢。

    可是可是我不楼啊

    听我说的做,就不会错的

    说罢,杜文浩俯身在她耳边嘟哝了好一会。柯尧听不明白的。就低声问他,杜文浩又给她解答,所以还是费了些功夫。终于柯尧听明白了,杜文浩这才满意地摆摆手,走了出去,在院子里跟李浦他们聊天。

    柯尧这才大刺刺道:行了,这病案我来瞧瞧我是御医杜大人的小妹,怎么,不服吗哼

    一众人等听她抬出御医的面子,谁还敢说个不字,都退后了几步,眼睁睁瞧着她。

    柯尧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先是将妇人的衣衫解开,端起那碗烧酒饮了一口,将烧酒含在嘴里,一仰脖。扑哧一声,用力地喷在妇人的胸前。

    然后将镜子紧紧地贴在妇人胸上,然后轻轻地拍打,直到妇人胸前微红,这才让赵三的妻子用干净的布将妇人胸前擦拭干,穿好了衣衫,这才出门去叫杜文浩。

    杜文浩:接下来我已经让赵三去井里打上一些清凉的井水,然后在水中加了蜂蜜,你将这水端进去,用鸡的翎毛放在水中打湿,然后撬开妇人的嘴,将翎毛伸到喉咙的位置,来回地扫。

    柯尧接过赵三手中的水和一根鸡的翎毛,进了房间,按照杜文浩所说一次做了,不一会儿便听见房间里哇地一声,杜文浩掀开门帘探头一看,只见躺在床上的妇人正趴在床弦上低头呕吐,不时就吐出了一些秽物。

    那妇人吐完之后,疲惫地躺在了床上,望着儿子儿媳直喘气。

    赵三和媳妇见老娘醒了,都是惊喜交加之极,情不自禁跪倒给杜文浩磕头感谢。

    杜文浩道:令慈这病,说小不说大不大。待我下方煎药送服,很快就会好的。

    柯尧一直看不懂杜文浩这究竟是怎么弄的,低声问:哥,她到底是什么病啊

    杜文浩道:三伏天。他们家这厨房极热,听他儿子说,当时她脱衣乘凉,当风而立,犯了风邪。所以头痛热,恶寒身痛,你说。这是什么症候

    柯尧想了想,笑道:恶寒身痛,身有寒战,自然是寒症了

    错杜文浩板着脸正色道。先前给老妇诊病的郎中就说了,这是寒症,所以才用了附子理中汤。看来你的毛病和那郎中差不

    柯尧噘嘴道:附子理中汤不对症吗

    当然不对症杜文浩叹了口气:你呀,想学医还差得远了呢

    你不教我,我当然差得远了啦,你就偏心,整天想着雨琴姐姐她们,都没把我放在心上我想着跟你学医,你都从来不指点我,问急了,就让我自己个看医书。一我要是看医书都能看懂,我什备愁

    杜文浩见柯尧一脸沮丧,笑了笑:行了,别这苦着脸,当心变老哟呵呵,不就是想学医嘛,哥教你就是。不过,学医真的很枯燥的,你要有思想准备啊

    一定柯尧眼中噙着泪笑道。

    好就拿眼前这医案来说,老妇酷热之下,脱衣乘凉,随即头痛热。恶寒身痛,虽然当时我没有诊脉望舌,不能确诊,但就后来演变情况来说,口中无气,唇口青紫,这就是方不对症的表现啊

    柯尧皱眉道:哥,你越说越深奥了,我都听不懂了,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行啊,我告诉你,现在暑月厨房热极,想必这老妇受不了了,所以出到门口,说很是凉快。可惜。当风而立,很容易侵犯风邪的本来很热,里外都是这样,是暑热,可是,当风而立,风邪性窜寒凉,入体为寒,封闭了体内的热量不能外泄,这时候,在外表来看,是寒症。

    实际上却是热证。

    那什么是寒症什么事热证啊

    飞个呵呵,就有些麻烦了,简单说吧,寒症是导致寒邪伤于肌表。这种情况下,叫做伤寒如果直中脏腑,就叫中寒当然,寒症不仅仅来源于风,还可与他邪合并致病为风寒寒湿等,当然。最主要的病症。与寒疽很是密切。比如外感寒邪,客于肌表,营卫运行不畅,脆理闭阻。可是。这老妇并不寒证

    我知道,她是热证嘛。那就是与寒证相反的喽。

    却不能完全等同。初略可以这么理解吧。附子理中汤,是温中的药,而老妇本来就是热证,本应当热者凉之,疏表涤暑的,现在却成了火上浇油,开门揖盗,引邪入,以致内陷了。清窍被闭,本来体内就热极,现在热被封闭,无法透出,自然热极昏厥了。

    那你刚才那一番装神弄鬼。又是喷水又是拍镜的,是在做什么驱鬼邪吗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6圆读

    医者如何能信鬼邪我这是外治之法,透热开闭,清热涤暑,内治外治并用,先后缓急适宜。才能转危为安

第331章 深山古寺

    让文需提禁写了方午,给赵二去村甲药铺抓二千从怀里又摸出那包钱的钱袋,打开了,把那几块小碎银子和铜钱全都递到杜文浩面前:御医大老爷。这是诊金,我就这么多了,请大老和

    杜文浩推开他的手,笑道:适才舍妹开句玩笑,本官诊病的原则是,大富人家多给,一般民众少给。穷苦人家不给,你们家看样子算是最后一种,所以不用给的。算是那些大户人家帮你们给了就走了。赶紧去抓药给令慈煎服吧。我们走了。

    赵三夫妻连身感谢,将杜文浩他们一直送到村口。

    李浦道:大人,适才我们问了,距离村子不远,有一座报国寺,就在峨眉山上山主道口,要不我们存那里等几位夫人她们吧

    杜文浩点头:行啊。

    马车上,柯尧还在琢磨刚才那医案,问道:哥,你给我说的寒症热证的道理,我想明白一些了,只是这用药,能不能给我讲讲为什么先前那郎中用附子理中汤不对证你后面又用的什么药。

    杜文浩道:附子理中汤是温里的名方,方中附子是大辛大热之品,辛甘温煦,上助心阳中温脾阳,下补肾阳,乃是回阳救逆第一要药。而方中的干姜也是辛热之品,辛热燥烈,老妇本来就暑热不堪,体内如火炉似的,再服用这两味大辛大热的药,那不成了投柴薪救火,火上浇油吗热极之下,当然清窍闭塞,昏死过去了。

    哦,我明白了,那你那喷水呀啥的,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用烧酒喷胸,以铜镜扑入,用井水加蜜,用鸡翎入口引吐,都是透热开闭,清热涤暑的办法,把热透出来,人自然就醒了。

    说话间,来到了报国寺。

    李浦本来要先派人去通知寺庙主持出来迎接的,被杜文浩阻拦了,称自己这一次是游山玩水。是香客,与职务无关,没必要兴师动众麻烦人家,也不准他们透漏自己的身份。

    在寺庙前停车下马,杜文浩当先迈步进了寺内。

    这报国寺很比起京城皇家寺院来说,那简直没办法比。和尚也就十几个人,不过毕竟是名山之下的寺庙,年代也很久远了,寺规还是很严格的,所以除了迎客僧之外,其余增侣都在大殿里念经,并不像有的小庙那样,见来了有些身份的位的香客,便主动上前巴结,讨要香火钱。

    迎客僧见杜文浩带着仆从。显然是有身份地位的大户人家,不过,却没有因此显出格外的亲热,把杜文浩迎到大殿,礼拜了如来,杜文浩拿了一张十两银票放进了随缘箱里。

    那迎客僧眼尖,已经出清楚这是一张十两的银票,不禁动容。十两白银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元人民币。如此大额的香油钱,对于他们这香客稀少的深山古寺来说,觉得是一笔巨资了。至少这迎客僧自己出家多年,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删敬请登6

    尽管出家人视钱财如粪土,但是,出家人也毕竟要吃饭穿衣的,给菩萨上金粉修络寺庙,这些都还是需要粪土一般的银钱的,忙把杜文浩请到厢房,奉上香茶,然后去请来了老方丈。

    这老方丈有点驻,尽管知道了杜文浩捐资十两白银,对他们小庙算得上一笔巨资,但脸上却还是淡淡的,陪着杜文浩饮茶聊天。

    柯尧最怕这种气闷的聊天了,也不陪着,自己到寺庙四周逛逛,看风景去了,李浦派了两个护卫跟着保护。

    禅房里,杜文浩和老方丈聊着一些佛教的话题,现代社会关于佛教的书籍影视很多,杜文浩尽管没有专门研究过佛学,但是还是有些兴趣的,闲暇时看看这方面的书,所以两人聊起来,杜文浩竟然还能说上几句,而且一些话语还显露出不少玄机禅意。

    老方丈自然不知道杜文浩这些都是看书学来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领悟,顿时对这位出手阔绰的少爷刮目相看。脸上笑容也越地多了起来,显得皱纹也更密了。

    一老一得正高兴,李浦进来,躬身道:少爷,夫人她们有事情给耽误了,今天可能来不了。

    杜文浩微微吃了一惊:怎么了。

    李浦凑到杜文浩耳边低声道:我们网离开不久,城外就送来一个。临盆产妇,估计今天就要生产,所以两位夫人让赶紧把稳婆女医都叫来,观摩解说接生新法。一要不,咱们先回城去吧

    杜文浩摇摇头,对老和尚道:大师,我等想在贵寺借宿一宿,不知方便否

    老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微笑道:没问题,鄙寺禅房有多的,尽可住得下施主一行。

    那太好了。杜文浩对李浦道:这风景优美,深山古寺,正好清静清静。回去她们忙着培。咱们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就在这等好了。你再派两个人回去,告诉她们安心培市,完了再来,我们在这

    李浦躬身答应,退了出去。

    杜文浩和老和尚聊了好半天。柯尧也逛累了,回到了禅份样池们两了中和尚步领着他们尖禅房看了住吸。竹房很简单,一张硬板床一个大蒲团而已。不过被褥床榻都很干净。

    杜文浩很满意。

    一个小沙弥跑来禀报。说斋饭已经备好,老和尚陪着杜文浩和柯尧来到厨房饭厅。

    两排长长的木桌和长条木凳子,桌子上摆着青菜豆腐,粗瓷碗盛着糙米饭,还有几碟泡菜。

    十几个和尚一旁垂手而立。见到杜文浩和方丈进来,都欠身合十施礼。

    在窗边放着一张圆桌。等方丈招呼杜文浩和柯尧在圆桌边坐下,李浦和几个护卫在另一张长桌子边坐下,那些个僧侣这才在长桌边也坐下。

    柯尧早就饿了,尽管青菜豆腐没什么油星,她还是吃得很香。

    杜文浩端起饭碗正要吃。见一个老僧行动迟缓,面有痛楚之色,便留神看了看,这天气热,这老僧只穿了件背心,大腹便便,皮肤眺白。浮肿比较厉害。

    杜文落问老方丈道:这位师父是不是病了。

    是啊。方丈道,他叫明空,水肿已经好几个具了,吃了好些药都不见好。

    明空和尚听见方丈和这位富家少爷在说自己,回过头来,勉力一笑。

    杜文浩道:我倒懂一些医术,我给这师父瞧瞧吧

    方丈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文浩:施主施主懂医

    柯尧扑哧一笑,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瞅着老方丈道:大师,我哥岂止是懂医这么简单,我哥他是

    杜文浩的脚在桌下面踩了她一下,柯尧赶紧闭嘴,低头吃饭。

    杜文浩微笑道:只是略通一二而已,明空师父,你过来这边坐,我给你瞧瞧病。

    明空没有急着起身,望向老方丈。老方丈也一直很担忧明空的病情,找过几个郎中瞧过,却都没能治愈,现在这少爷说他会医术,在老方丈看来。这么年轻,就算学过医,也高明不到哪里去。那些老郎中都没看好,这位少爷这么年轻,只怕就更没指望了。不过,人家一片好心,也不好拒绝,便招呼明空过来坐在圆桌边。

    杜文浩让他抬起脚,在他小腿前侧用拇指按了按,有一个明显的出陷,好一会都不能恢复。杜文浩又诊脉望舌,查问了一些情况之后,想了想,问道:大师,你这水肿先前都用了什么药

    这老僧欠身道:八正散琥珀散,还有五子五皮啥的。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慨肌心,删敬请登6

    有效果吗

    没有,依然浮肿,小便淋漓,难受得很。

    杜文浩摇摇头:方不对证。自然不能取得疗效了。

    明空奇道:施主,老僧这病,难道不是水肿吗

    是水肿,但是,水肿原因很多,病证不同,下方也就各不相同。你这水肿,乃是皮水。

    皮水。明空和尚弄不懂这个词是啥意思。

    嗯,金匿要略有云:皮水其脉亦浮,外证浮肿,按之没指,不恶风,其腹如鼓,不渴跟你这病症完全一样,所以是皮水。

    柯尧嘴里嚼着一口饭。问道:哥,啥是皮水啊

    诸病源候论有云:肾虚则水妄行,流溢于皮肤,故令身体面目悉肿,按之没指而无汗也。腹如故而不满。亦不渴,四支重而不恶风是也。脉浮者,名曰皮水也。简单地说,就是肺脾肾的运化水液的功能失常。以致水气泛溢皮肤。而出现的水肿。

    杜文浩这番话让老方丈和明空和尚都瞪大了眼,其余僧众也都停下筷子听他解说。

    杜文浩续道:明空大师这皮水之证,是肺气童塞失于通降,脾气虚弱失于运化,所以水液停留。泛滥为害,这是本虚标实之证。水不行则肿不消,肿不消则正气不复。所以要先理上焦璧塞以治其标,然后益中焦之虚以复其本。如此标本同治,才能有效

    中医理论认为,肺脾肾都具有运行水液的功能,其中,肺为水之上源,肾为水之下源,而脾居中焦,为水液升降输布的枢纽。一旦肺脾肾运化水液的功能失常,必然导致水液在体内停聚而产生水湿痰饮等,甚至导致水肿。

    肺气运行水液输布障碍主要是因外邪侵袭而致肺气的宣作用失常,故临床上多用宣肺利水法来治疗,这叫开鬼门也比喻为提壶揭盖;而对脾气运化水液障碍,一般采用健脾燥湿和健脾利水之法。如果两者同时出现障碍,治疗上必须有先后顺序之分,要先宣肺行水,疏通出口,水液有了出路,水肿才有可能消停,然后再调理脾气,重新启动其承上启下的枢纽作用,恢复肌体运化水液的功能。

    杜文浩道:前医用了八正散等清热利水药,忽视了本证属于本虚标实,在治其实时却妄伐其虚,水气自然不能运化,反而使脏腑更加衰弱。病也就好不了。

    杜文浩当下提笔写了两付方子,柯尧放下碗,凑过来问道:你开的什么药啊

    杜文右幸据第张方子苏叶防风杏来金匿要咽公皮水之证,要汗。汗最好的当然是麻黄。但现在是酷夏,本来就汗出不止,再用麻黄,只怕会脱阳,苏叶等这三味药,只会微微出汗。主要作用就是宣肺行水。明空大师,你服了这三味药之后小便会通畅,身体会出微汗,这是在把体内停滞的水液散布出去。不必惊慌。

    明空接过,连声称谢。

    杜文浩又拿起第二张方子:这是六君子方加减,去了甘草。加了苍术厚朴炮姜和熟附子,等第一方的药吃完之后,就吃第:方的药,后面这药,要浓煎温服,另外,用上述这几位药制成丸剂,每天未时服用。吃完再照方拣药接着吃,一直到完全疮愈为止。记清楚了吗

    明空连连点头,接过方子。交给要好的僧侣吃完午饭后进城买药。

    老方丈也连声感谢。只是不知道疗效如何,所以也只是礼节性的。

    下午,杜文浩带着柯尧李浦,在一个沙弥带领下,在寺庙附近转了转。

    小溪潺潺,密林幽幽。让他记起了小时候在学校的礼堂里看少林寺电影的画面,还有电影中的优美的插曲当时很是在学校流行了一段时间,月出青山坳,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那古刹的钟声,雄伟险峻的山势,深幽的隘谷,葱笼的森林,还有那肃穆的庙堂都给他极深的印象。

    转完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杜文消失血后身子极度虚弱,很有些困顿了,寺庙的斋饭没什么油水,吃了脚下更加飘,又不肯环鸡宰牛,所以只吃了小半碗,便告辞回禅房准备休息。

    他的禅房院中有一株上百年的桂花树,初秋的夜,挂花飘香,一轮皓月当空,如此美景,杜文浩一时却没有睡意,柯尧让下午领路的小沙弥搬来一把竹子编织的躺椅放在桂花树下让他躺着,旁边一个几案上放着一壶香茗,两个茶杯,自己则拿了个小竹凳坐在一旁。

    夜晚静悄悄的,月色撩人。

    柯尧把下午领路的小沙弥叫来,给了他一吊铜钱,让他按照自己的办法去熬一碗粥来。

    小沙弥听了柯尧的粥,眨了眨眼,不觉得有什么违反寺规的地方。便高兴地走了。

    过不多时,小沙弥端着一碗粥回来了,把粥放在杜文浩身边的茶几上:施主,粥来了,趁热吃吧。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删敬请登6

    杜文浩瞧了柯尧一眼。笑了笑:太热,等凉凉再说说罢又闭目养神。

    小沙弥坐在花台上道:两位施主,我们峨眉的月也是很有名的

    杜文浩微微地闭着双眼。感受着这份宁静,所以只是嗯了一声。

    柯尧却道:不都是月亮吗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呢。

    小沙弥:每当月夜。云收雾敛,苍穹湛蓝二万山沉寂,秋风送爽,一轮明镜悬挂在洁净无云的碧空,唯有英姿挺拔的冷朽树林,萧萧瑟瑟,低吟轻语。

    你们若是愿意在吃过饭后。去寺庙中到处走走,当然有些地方我们是不允许去的,你们可以现月光透过丛林,大雄殿吟月楼,看起来真的很美

    柯尧笑了:看不出来你这个小沙弥还挺会说话的嘛,一个不过有月色的夜晚竟然让你描绘的这般的不同,哥,你想不想去走安

    杜文浩睁开眼睛,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沉浸在朦胧的月色里,显得庄严肃穆淡雅恬静:好吧,反正这会儿还早,睡也睡不着的。去瞧瞧这古寺月色也好。

    小沙弥双手合十躬身说道:我们寺中有给香客指示的路牌,有些地方也会写着禁止进入,请二位施主不要忘记看路边的木牌。

    柯尧戏德道:莫非你们寺中还有宝藏,怕我们偷了去。

    小沙弥憨厚地笑了两声:那倒不是,至于为什么不让香客观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不说清楚,我们是让受到师傅的责罚的。

    柯尧挥了挥手:好了。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吃饭。

    小沙弥施礼退下,柯尧扶着杜文浩坐好,然后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上,柔声说道:哥,我让他们在粥里放了一些挂花和香草,吃着会比较开胃。

    杜文浩知道这一路上柯尧一直很细心地照顾自己,一个大家小姐一直都是别人照顾自己的,如今要处处都为自己考虑,而且十分的周到。真的很不容易,他朝着柯尧笑了笑,端起粥碗,果然闻到了一股清香。轻啄一口,更是香甜滑口。

    嗯,好吃,柯尧你也多吃一些。杜文浩说道。

    柯尧见杜文浩说好吃高兴的给杜文浩碗里夹了一些青菜,然后自己才吃了起来。

    柯尧,真是辛苦你了,明天琴儿她们来了,你就轻松一些了。杜文浩吃完了满满地一碗,觉得额头上都出汗了,肚子也舒服了很多。

第333章 月夜泛舟

    尧到底是姑娘家吃了环没有半碗,听杜女浩坛么说丸失一下,道:哥哥这么说就见外了,一路上都是你们照顾我呢,如今我可以有机会照顾你了,你还客气什么

    两人吃完饭。柯尧道:哥,刚吃饭完不宜马上睡觉。咱们到寺外逛逛吧

    杜文浩喝了那碗桂花香草粥,精神好多了,点点头。

    两人出了小院,李浦他们住在院子外面,忙迎上来。杜文浩摆摆手:没事,你们不用跟着,我和柯尧就在附近随便走走。很快就回来了。

    这四周的情况李浦已经探查清楚,四周数里都没有人家,十分僻静,听杜文浩这话,或许两人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自然不要跟着,忙躬身答应。

    月清如洗,两人出了寺庙后门,往山上走。

    柯尧自然而然扶住了杜文浩的胳特,像是在搀扶他,又像是在依偎着他。

    杜文浩觉得不自然,但是,又不忍心甩开她的手,便任由她搀扶着。

    两人默默往上走了好一会,在一棵古松前比较平坦的地方大石上站住了,回身望去。

    皓月当空,斗转星移,杜文浩不禁心中一宽,扬天吟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柯尧鼓掌:。好词哥,你这文采,不去博取功名,当真可惜了。不过,你要光顾了仕途,这人世间可有少了一个神医了,世间文人墨客王侯将相都好找,偏偏就是像哥这样的神医不好找

    ,马屁精杜文浩呵呵笑道。

    嘻嘻,哥,上山一路,不见你说话,是不是想雨琴姐姐和青黛姐姐她们了

    杜文浩愣了一下。说实话,他刚才还真没想她们,就光把整个心身都融入夜色之中。陡然听柯尧这么问起,也不想撤谎,却也不想说实话,反问道:你呢,在想什么

    我啊就是想,这样的夜色,要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杜文浩回头瞧她,月光下,见她一张小脸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不觉心中一颤。这小丫头还真美。

    柯尧见杜文浩望着自己,心中也是一颤,眼神却不躲闪,而是俏皮地对杜文浩眨了眨眼,黝黑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嘴角轻微地一瞥,似笑非笑嗔道:看我做什么,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杜文浩呵呵笑了笑。调侃道:丫头片子,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柯尧愣了一下,神情有些黯然,幽幽道:若不是我曾经在那不堪的地方呆过你也许就会喜欢我的,对吗。

    杜文浩自然知道柯尧曾经在青楼呆过。虽然还没有破身接客,却也是她一段心病。没有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竟然又让柯尧多心了,连忙要解释,谁想柯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杜文浩的嘴唇上,一双深邃忧伤的眸子望着他。轻声说道: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傻,你越解释我就越是觉得我脏的很说完,放开杜文浩的手臂,轻叹一声,道:走吧,夜深了,该回去吃药歇息了。说罢,自己迈步下山去了。

    杜文浩想解释什么,可又不好说。装着听不懂,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往下走。

    突然,一道黑影闪电般地从两人的面前穿过,柯尧不由地啊了一声,往后摔倒。杜文浩忙伸手一把将她搀住,也紧张地瞧向那黑影消失的地方,呼听得有咕地一声传来,月光下定睛一看,才现是只硕大的黑猫,站在树梢上绿闪闪的眼睛盯着他们。

    杜文浩笑了,道:别害怕,不过是一只出来觅食的猫罢了。

    柯尧也看清楚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一口气,这才现自己靠在杜文浩的怀里。不觉俏脸烫,赶紧往挣扎起身,可越是这样。却越是站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杜文浩一把将她抓住,拽了回来。

    柯尧这次却顺势依偎在他怀里,杜文浩这才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太合适。可是,却不好推开他了。

    柯尧就这样靠在杜文浩怀里,感觉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由身子一颤,离开了他怀抱,大着胆子抬头望着:哥,你真是嫌弃我吗

    丫头,不许这么说,你哪只眼睛看见哥哥嫌弃你了。

    柯尧抬起头来。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杜文浩,哽咽道:你真的不嫌弃妾。

    杜文浩坚定地点了点头:县不由己,如何能怨你呢。

    真的柯尧又依偎进他怀里,满心欢喜问道:那你

    杜文浩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赶紧抢先调开话题:哥好累,天上有乌云了,等一会儿月亮躲到云层里,我们没有提灯小心摔倒,还是回去吧

    嗯。柯尧忙搀扶住他的胳膊,扶着他,两个人慢慢下山,回到了报国寺。

    夜半,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将杜文浩惊醒,窗户让山里的大风给吹开了,杜文浩觉得有些冷。屋里就他一个人。只好自己爬起身走到窗前正要关窗户,突然现窗前站着一个黑影,

    一个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我

    杜文浩仔细一看,竟然是柯尧,她只穿着一袭纱裙,站在窗外走廊上冻得瑟瑟抖。

    这时又是一个闷雷,柯尧啊的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杜文浩笑道:,怎么怕打雷啊

    ,嗯。我不敢一个人睡能不能让我在你房间里坐一晚上

    杜文浩有些为难,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怎么好,正在犹豫着,柯尧已经看出他的忧郁,站起身来,慢慢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杜文浩忙道:等等要不你进来吧

    柯尧猛转身,急步跑了过来。杜文浩把门打开,柯尧跟小猫似的钻了进来。回身把门关上。

    杜文浩走到屋巾圆桌前:,好了。我也睡不着。咱们今晚共剪西窗烛。品味巴山夜雨吧,你看如何

    柯尧笑了,点点头,她不敢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将椅子掇到床前,对杜文浩道:哥,你身体不好,还是睡到床上去,我坐在你身边我就不害怕了。咱们这样坐着也能品味巴山夜雨啊

    杜文浩:,我一躺下说不一定就会睡着,所以我们都还是坐着,不过我坐在椅子上好了

    柯尧坚持道:,哥,你必须上床去,你若是要陪着我坐,那我还不如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去好了。说完起身要走。

    杜文浩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丫头的。只好上床靠在床头。

    柯尧替杜文浩盖上被子。自己坐在椅子上,眼睛还时不时地望着窗外,显得很不安。

    两人说着话,杜文浩不知不觉睡意又来了,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偏巧这时,柯尧也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两人相视而笑。

    柯尧:哥,你睡吧我也靠在椅子上睡,有你在,我不会害怕的。

    杜文浩点点头,闭上眼。实在坚持不住,不一会儿果然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庞雨琴林青黛等众女已经在屋里了。他猛地吃了一惊,生怕自己和柯尧同屋而眠让她们误会,可扫眼一看,却没现柯尧的身影。不知何时她已经出去了。

    庞雨琴忙上前坐在床边。微笑道:醒来了这禅房睡得好吗

    ,挺好的杜文浩故作镇静问道:,柯尧呢这一天多亏她照顾我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柯尧站在门口。微笑道:哥,你别客气小妹照顾哥哥是应该的

    庞雨琴回头看了看柯尧,微笑着说道:辛苦你了,我们来了,你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柯尧何等聪明,庞雨琴说的再是委婉。她也听的出来其中的意思,不过她也是笑笑,道:昨天晚上陪着哥哥一起散步的时候还说那么美好的月色该是让几位姐姐陪着欣赏才好

    庞雨琴:我看相公的精神还是需要好好的调养几天再说上山的事情吧。我方才给老方丈说了,这寺院不错,房间也够我们住的。所以我看还是就这住上几天,等相公身体彻底好了,再上山,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赶时间。

    杜文浩击掌道:我看这主意好听方丈说了。这附近有一弯湖水,碧波荡漾,很是惬意,赶明儿我们去玩去

    庞雨琴歉意道:相公,只怕还不行

    ,为什么

    昨天送来的不止一个产妇,听说我们接生不中风,四乡八里的产妇都赶来了,其中有几个是即将临盆的

    杜文浩笑道:哈哈。那还真是不错。看来你们挺受欢迎的,比我这御医还强啊。

    雪靠儿嘻嘻笑道:那是,自己个的病,怎么也比不上孩子重要不是

    杜文浩笑道:这话对那行,你们去吧,我还在这等你们就是

    庞雨琴听夫君懂了自己的意思,莞尔一笑:,这环境优雅,正好能修身养性。想过多住几日,刚才妾身已经给方丈又捐赠了二十两银子,够咱们住一眸子的了。

    杜文浩乐呵呵道:那行啊。等会我和柯尧一起去湖心泛舟荡漾去

    庞雨琴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看柯尧。

    柯尧脸上闪过一丝郁色,但是瞬间便不见了,微笑道:哥,我要学医,要和庞姐姐她们一样,做一个很棒的女医所以刚才已经跟庞姐姐说了,跟她回城去学新法接生。庞姐姐说了,这样的机会很难遇到的。叫我不要错过了。

    杜文浩瞧了庞雨琴一眼,见她似笑非笑,显然对这个结果没有意外,心中恍然,又看了看雪雷儿恰儿和林青黛,也都没有丝毫惊诧,心中更明白了。笑道:。你们总不能就留我一个人呆在这吧。

    雪靠儿嘻嘻笑道:哪能呢,不是还有李浦将军和众侍卫嘛

    杜文浩苦笑。

    庞雨琴也莞尔一笑:这荒郊野外。山高林密的,我们商量了,让青黛姐姐留下照顾你。也贴身守护着,别有什么猛兽把相公给伤到了

    杜文浩顿时高兴了,瞧着林青黛嘿嘿笑道:好啊,青黛姐姐,咱们轻舟荡漾,也是很惬,工口

    林青黛微笑点头。

    一一八月,秋汛初至,蜀水满盈,灌满了莲心湖。

    深夜,湖心月影沉浮。湖畔。

    桂子飘香。

    一阵咱呀的橡声,,破了湖面的寂静。一叶扁舟,缓缓由东方驰来。

    船头端坐着一个轻袍暖帽的老者,一个四旬左右的美妇,紧傍那老人身侧面坐,一个。童子,依偎在那妇人的怀抱。

    里面江风送过阵阵凉意,那中年妇人轻扯一下身上披的锦缎披肩,掩在那孩子的身上,慈母的关爱是这样的无微不至,虽说不过就一场大雨,天却有了凉了。

    那老人端起身前几案上的香茗叩了一口,看着身边的妇人微笑道:林儿睡了吗。

    那中年妇人启嘴一笑,低头瞧了瞧怀中熟睡的儿子,道:睡了

    那老人缓缓站起身子,仰望明月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天终于肯下雨了,你看这湖水不过只一场大雨竟然涨了起来。声音幽沉,眼角有淡淡地喜色。

    那中年妇人淡然一笑,接道:说的是,原以为今年就这样入秋了,这样的雨该再下几场,老百姓的庄稼会长势更好些,不过老爷。夜深了,咱们该回去啦林儿若是着了凉,又要愁煞人。

    老人低头看了看妇人怀中那张在月光下看着熟睡的脸庞,眉眼都和妇人有着几分的相似,一看就是个美少年。老人嗯了一声,坐下身来,拾起身边的船桨,轻轻地滑动着,掉头朝岸边划去。

    杜文浩和林青黛正在不远处的一片竹林边,轻舟停靠在岸边。他们刚刚泛舟回来,舟子早已经离开了,两人坐在岸边,欣赏月色。

    阿切

    林青黛轻轻打了个喷嚏。她穿着一袭轻纱,一阵风吹过,鼻子有些痒,所以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杜文浩见状,轻轻地将林青黛往自己怀里搂了楼,林青黛便靠在了杜文浩温暖的怀抱里。两人相视一笑要不要回去了杜文浩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着林青黛光滑的额头,柔声地说道。

    林青黛摇了摇头,举头看着一轮皓月悬挂在林梢,有夜莺轻声低鸣,竹叶沙沙作响,夜很静,风很柔。

    那我们就再坐坐,很长时间没有和你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看月亮了。杜文浩说道。

    嗯,文浩,一路过来,你说我们会在什么地方停下来不走了呢

    女人都是喜欢安定的,杜文浩这样想着,道:如果你想在什么地方停下来,我们就在什么地方停下来好了。我说了,心之所想,即身之所至

    林青黛轻声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杜文浩宽大的手掌里,道:这个地方就挺好,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

    杜文浩只当林青黛和自己说笑,道:好啊,只要你愿意,我听你的就是。

    林青黛却当了真,虽说嘉州不是什么宴庶之地,但是这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虽说少了京城的繁华,但却十分适合居住,恬淡而惬意。

    那好,回头我去给琴儿她们商量一下。我早就不想住在客栈了,一天吃着一点也不可口的饭菜。住着一点也不柔软的床铺,早就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我们就在这湖边置一所宅院,住下来吧

    杜文浩听林青黛这么一说,好生看了怀里的这位美人儿,用手轻轻地拂开她脸上的一缕秀,道:青黛,你不想继续往下走了吗。

    林青黛正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道:,四海漂泊,总不如家里温馨。

    杜文浩笑了,可爱的女人。其实就是不想继续走了,但也不愿这么直接告诉你她是不想走了,因为她舍不得与你分开,所以才有了红尘作伴仗剑天涯的浪漫。

    杜文浩有些不忍,道:我们再走走,皇上让我四海巡医,总不能走了一站就停下蝴

    林青黛侧过脸,瞧着杜文浩。片刻,忽然攀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道:我们还是走吧。能跟你一起这样走遍世间的每一个地方,那也是一种快乐,青黛乐意

    杜文浩不禁被林青黛的柔媚似水激荡澎湃,整个人都快融化了。搂紧了她,吻住了她的红唇。胸中火热的冲动倏地窜上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圈紧双臂,将她慢慢放在青青草地上,压住她,吻住她的嫣唇。

    林青黛从未感受杜文浩这样强有力的回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小手一碰触到他手臂健壮的肌肉时,也是心情激荡。羞怯的张口任他的舌顺畅的探入搅动。

    杜文浩的一双手开始慢慢的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襟,很小心很小心的,深怕惊吓到她。

    文浩,不要,林青黛娇喘低语道。

    这一刻,杜文浩管不住自己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温柔地录离了她的衣衫,抛落到草地上,随著她裸露出来的晶莹玉体,他的呼吸越来越火热

第334章 吃菜事魔

    壮文漆大年接触到她滑腻如凝脂的玲珑。他即舍毋小一开了。

    老天爷有多久没触碰到这一身细皮嫩内的莹白玉体了这麾细这麾滑一双大手,流连忘返的迷恋著手下游移过的每一分每一寸香肛

    文浩林青黛想挣脱,但是她和杜文浩一样不舍,这么长时间一来。她的身体也渴望被抚摸,她被杜文浩轻轻地放在了草地上,月色轻柔地照在她的身体上,她不由地轻吟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只因他的碰触是那麾轻那麾柔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一样,不带丝毫的压力。

    青黛,不要拒绝我,好吗杜文浩迅地褪去自己的衣裳,林间只有婆娑的树影摇曳,他这一刻,早已不想顾忌别的什么,他只想要和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欢爱一场。

    杜文浩想。自从娶了她之后,由於她醉人的及难敌的美色,他甚至没有足够的耐性慢慢的要她。但这次。他决定要温柔的轻缓的爱她让她尝一尝细腻的温存滋味,安抚她长久一来没有被自己爱过的

    绪。

    啊他的爱人。他真的只想好好的爱她,让她主动去迎合他,让她能在他怀中再度展现美丽的笑颜。

    他想以一个男人的心,单纯的爱他的女人。

    他小心的叠覆上她柔软的身子,但并非压上她,而是撑起自己的身体,开始沿著她脸上完美的线条落下绵绵密密的细吻。极轻极轻的碰触,带著重新认识她的心,一寸一寸的膜拜她的芬芳馥郁。

    他的吻一直没有间断,延著她四凸有致的起伏曲线,一一印上细密的啄吻,一直吻到她的双腿间

    林青黛吃了一惊,不由得睁开双眼,望向栖伏在她柔软地带上的头颅

    只见杜文浩正专注的印上他温存的蜜吻,她又慌又羞的想阖上自己的双腿,却正好夹住他的头一。

    杜文浩在她的双腿之间抬起脸来,满含的睨望著她,她被他望得更羞,心一慌。不由得又松开双腿,只见杜文浩冲着林青黛一笑,又将脸埋入了她的腿间,细细的密密的啄吻轻轻的扯咬,,

    林青黛不禁仰起小脸,呻吟出声,全身瘫软在他逗弄的那一点上,然而,她一听见自己呻吟的声音,不由得羞红了脸,连忙抬起虚软的双手来掩住自己的口,不让自己叫出声。喘息着说道:不要我孝期还没满

    我知道放心杜文浩含糊说道。

    他吻到了她的下巴,杜文浩拉下她掩住口的双手,用自己的嘴封住她的火热的唇。

    夜色真美

    湖心那叶扁舟靠了岸边,那中年美妇慈爱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对那老汉道:你说,御医大人会不会给林儿看病。

    老者轻叹一声:若是不知他爹的事情,应该会的,若是知道了,那就难说了。

    美妇身子轻轻一抖,低声道:要不,先不告诉他我们的身份吧,等求他治好了林儿。再说不迟。

    老者迟疑片刻,低声道:不好,这件事不能隐瞒,不能这样把御医牵扯其中

    可是。万一他要不肯给林儿治病,那,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看天意吧。你带林儿去求医。我在前面路边等你们。我不露面好一些,要不然,会增加御医的担忧。

    美妇点点头,握住孩子的手紧了紧,生怕一松开,孩子就会离自己而去。

    他们压根不知道,岸边有人一直跟着他们的扁舟,此刻隐身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用阴冷的眼睛如野狼一般盯着他们。

    报国寺夜色如洗。

    杜文浩和林青黛手拉着手慢慢回到了寺庙门口。

    林青黛俏脸还是火辣辣的烫,一想起刚才羞人的一幕,便觉得脸上身上燥热不已。不禁侧身瞧了他一眼。正好杜文浩也回头瞧着,两人目光一碰。杜文浩贼眉兮兮笑了。林青黛脸上烧,忙把头扭到一边。

    寺庙门口。两个护卫站在那,见到杜文浩来了,忙迎上来抱拳拱手:御医大人有客来访。

    哦什么客人啊

    是个中年妇人,带着个孩子。在您的禅房客厅等着呢。好像是来求医的

    杜文浩点点头。带着林青黛穿过大雄宝殿,来到后殿禅房小院。天气热,这门帘两边挑着,杜文浩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美妇穿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坐在窗前手握香茗,低着头想着什么。她怀里依偎着一个半大孩童,精神很是萎靡。

    门口护卫忙躬导施礼,对屋里那妇人道:御医大人来了妇人听了这话,忙起身福礼:民妇见过杜御医。

    杜文浩忙还礼,见她眉宇间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还有些焦虑。病人家属大多是这种神情,杜文浩已经见怪不怪了,忙招呼她坐下。

    小沙弥给杜文浩端来茶水,然后退下。妇人低眉落座,不敢看杜文浩的脸,低着头轻,凶一,民妇听说御医大人有起死回生的本本事,小儿病重比乃一御医给孩子看看病。

    杜文浩点点头,望着那孩子。和蔼地问道:小家伙,你怎么了

    那孩子怯生生地躲进母亲怀里,拿眼偷偷看他

    妇人迟疑片刻,又站起身福了一礼:御医大人,家主交代了,有件事要事先禀告大人,若是大人听了还愿意给孩子医治,才能接。

    这样求医的,杜文浩还是此一次遇到,笑了笑,整了整衣袍,道:那赶紧说吧,看样子孩子病得不轻

    妇人看了一眼跟进来坐在一旁的林青黛,欲言又止。

    林青黛站起身:文浩,我先回去歇息了

    你别走。杜文浩一摆手,深夜跟一个妇人独处一室,尽管是为了看病,但最好还是有自己的亲人在侧为宜,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那妇人道:你说吧,这是我妾室,有什么事我从来不避她的。

    那妇人忙给林青黛福了一礼:民妇见过夫人。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杜家几个女人里。有皇上册封诰命夫人的,只有原配妻子庞雨琴一人,杜文浩已经解释了林青黛的身份是妾室,这妇人这么称呼,自然是故意抬高对方身份拍马屁了。

    林青黛嫣然一笑:不敢当,请坐。

    妇人没有落座,瞧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声音有些颤:民妇娘家姓叶,拙夫姓付,名利,字长友。在阁东府开有一家米行,名叫瑞德

    杜文浩又惊又喜,起身道:瑞德米行的付长友你是付长友的夫

    沉氏低声道:正是民妇。

    当年杜文浩在董达县五味药铺当坐堂大夫时,曾经给府城白云庵主持静慈师太剖腹疗伤治疗过急性腹膜炎,救过她一命。这静慈师太是白衣社的起人,信众达数万计,其中不乏文人墨客商贾大户和朝廷。

    这付长友就是其中之一,是白衣社的脑人物,静慈师太的左膀右臂。

    当初白衣社静慈师太为了感激杜文浩救命之恩,曾经提出代师收徒,收杜文浩为自己的师弟,做在家居士。杜文浩因为害怕白衣社与白莲教这类古代邪教扯上瓜葛。婉言拒绝了。想不到今日在这边疆偏僻古寺里见到了付长友的娘子和孩子。付掌柜热情好客。为人豪爽,当初董达县遭受鼠疫,付掌柜帮着募捐,捐赠了不少银钱帮杜文浩防疫。

    杜文浩当然还记得付掌柜的好。喜道:付掌柜呢他没来吗

    沈氏一愣,望着杜文浩,见他神情不像是再开玩笑,涩然一笑:御医大人,感情还不知道,拙夫仙,他已经被打入死牢了

    杜文浩大吃一惊,顿时明白为什么这妇人要先说身份,再让医治了。急声问道:付掌柜犯了什么事

    沉氏更是惊讶,可杜文浩神色半点也看不出有什么装模作样的意思,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黯然垂泪道:上两个月,朝廷下旨,说我白衣教教众吃菜事魔,男女混杂,夜聚晓散,并假借佛道之名,左道惑众,不遵律令,密谋逆反,因而将我白衣社定为妖教予以取柿,除静慈师太之外,其余教中脑骨干,大多被缉捕入狱了,其余的也都四散逃匿,朝廷已经贴下海捕公告。四处通缉

    杜文浩顿时一呆,暗自侥幸。当初自己意志坚定,没有加入白衣教,要不然,只怕也难逃这场厄运。想想也是,朝廷如何能容忍一个教众数万,而且又不遵律令的组织存在呢却不知为何静慈师太能得以幸免,问道:朝廷怎么没有抓静慈师太

    静慈师太一直要求信众听从朝廷处置,以表绝无谋反之意,加之静慈师太病得很重,担心她入狱即死,数万信众会以为是朝廷害死的,由此激起民变,所以一直把她软禁在京城相国寺里。

    杜文浩望着沈氏,迟疑片刻。问道:那你们这是。

    此番缉捕,圣旨言明,只抓恶及各地骨干,盲日信众只要主动退教,概不追究。民妇虽然也加入了白衣社,但是。不是圣旨饵拿范围,在拙夫入狱,家财充公之后,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孩子偶染疾病,遍请名医。医药罔效,想起拙夫所说,御医大人乃当今神医,无人能出其右,当初曾救过静慈师太性命,想必只有御医大人才能救得这孩子,打听到御医大人西出成都府路为官,所以一路寻来求医。

    杜文浩心中感慨,想不到自己离开京城这几个其里,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过当时自己一心与入侵番军作战,得胜之后又全力恢复秩序,防疫救灾,而雅州地处边疆僻壤,白衣社的势力尚未波及,也就没有涉及抓捕白衣社脑骨干的事情。所以不知道生了这件大事。

    目前这状况,让他很为难,尽管皇上圣旨说了只抓脑和骨干。被裹挟入教者只要退教,概不追究。但付长友不是一般的骨干,而是白衣社的脑,是静慈师太的左膀右臂,竹经打入死牢。如果自己给付长友的孩子治病,被谏官如过7,又参一本,说自己勾连妖教。自己本来就是待罪之身,只怕扛不住新的罪名,而且这件事与妖教有关,也是皇上大忌,到时候真的忍痛割爱,拿自己开刀杀鸡给猴看。视同白衣社骨干处理,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如何能见死不救,尤其是病人只是个,幼儿,就算他父母再大的罪过,孩子也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杜文浩正要答应。一旁的林青黛轻咳一声,抢先道:付夫人,这件事关系重大,能否让我家相公斟酌一日。明早再作答复就不知令郎病情还能否延缓一夜

    杜文浩正想说不必了,一眼瞥见林青黛,见她朝自己使眼色,想想这件事的确要谨慎,便不说了,伸手拿过孩子的小手,提腕诊脉望舌,沉吟道:还好,孩子病症尚未出现危象。耽误一日,还不至对病情造成太大的影响。

    沈氏勉力一笑,福礼道:即使如此,民妇多谢御医大人了,明日午时再来。告辞。

    说罢,拉着孩子。出门走了。

    送走沈氏,杜文浩和林青黛回到屋里,一时之间,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林青黛先开口了:文浩,这件事,我觉得你不能答。

    为什么杜文浩的话有气无力,他自己其实知道原因,但还是这么问了。

    这孩子的父亲是妖教脑,因而被打入死牢,按理,这种罪要株连九族的,为何对他母女法外开恩各种缘由值得深究妾以为,这只怕是皇上分化瓦解和引蛇出洞的策略一来为了稳住白衣教教众之心,怀柔之策促使其他头脑自归案,二来用他们引蛇出洞。辑查在逃脑骨干,一旦这些人都缉拿归案之后,肯定会依律株连追究家人族人的。对妖教朝廷绝对不会姑息迁就要铲除就绝对会除根,不会留下他们家人子孙为后患

    历史上,宋朝为了维护中央集权统治,十分注意打击秘密宗教活动,也就是当时所称的妖教。其中就有后来名声显赫的白莲教的前身白云宗白莲社和白衣道。此类组织当时很多,被朝廷统称为吃菜事魔。皇上颁布了一系列惩治妖教的敕令。明文规定:诸吃菜事魔或夜聚晓散传习妖教者绞;从者配三千里;妇人千里编管。托幻变术者减一等,皆配千里;妇女五百里编管;情涉不顺者绞。以土不以赦降原减,情理重者奏裁。非传习妖教。流三千里。许人捕,至死。财产备赏,有余没官。其本非徒侣而被诳诱,不曾传授他人者各减二等

    宋朝法令对吃菜事魔罪的惩罚非常重,对罪犯的家人株连科刑,即使不知情。亦流于远方对从犯的惩罚也非常重。就算是从犯,也要刺配三千里即使是对被诳诱者,也要科处徒二年半。另外,鉴于加入这类组织的很多是妇人,还第仁次把女性作为犯罪主体写入法律。

    林青黛虽然不懂律令,但是她已经看准沈氏既然加入了被定为妖教的白衣社。丈夫还是白衣社的领,她是绝对逃不脱朝廷的秋后算账的,因此才力劝丈夫不要插手这件事,否则,绝对没有好结果。

    杜文浩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仰面躺在椅子上,感到全身无力,自己只不过是个大夫,治病救人,却为何总要遇到这样让人为难的事情他真的没主意了。

    林青黛道:文浩。你此番获罪的原因是妄擅军权,不过,说到底还是为了驱除番军的权宜之计,才会有太皇太后她们出面保你,但如果这次裹进妖教,皇上不会因为你医术高而法外开恩的,这件事涉及江山,社稷,只怕太皇太后也不愿为此保你。

    杜文浩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林青黛话语有些凄然,文浩,我们不希望你大富大贵,王侯将相光宗耀祖,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行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愿见死不救,但是,如果你救了他一人,连带把我们全家性命都搭进去,救一人而害众人,你觉得这合适吗

    杜文浩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黑漆漆的夜,适才温馨的月色,此番已经不见了,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沉声道:有没有办法,既能救得这孩子,又能避免咱们卷入其中

    没有林青黛断然道,这种事必须立场鲜明朝廷才不会猜忌。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不会洗脱干净的。除非没有半点瓜葛才行如果妾身猜想不错。他们母女只怕已经被人跟踪

    杜文浩吃了一惊:不会吧

    这种卓想得严重比忽视的好

    股明日起,力争按照正常时间更新,即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更新。敬请支持。谢谢

第335章 房顶的疯子

    江文浩长叹声,你说得没错,天下病患汝么多,我吸渊部医治得了的,更不能因为帮被人治病,让自己家人因此遭受横祸。唉明天她们来了。就说我不能替他们医治好了。让他们另请高明吧。天底下未必没有其他人能治这孩子的病的。

    林青黛虽然硬着心肠劝说丈夫不要惹这麻烦。但想起那孩子或许因此失去生命。不由心中恻然,道:或许真有能治他病的大夫,但是,只怕没有敢给他治病的大夫。

    令他们意外的是。第二天她们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沈氏母子来。

    这让林青黛舒了一口气:应该是她们猜到你不想给他们治病,所以不来了,又或许她们心中不忍,不愿意把你卷进这件事。再或许她们毛经找到了更好的大夫,不用来麻烦你了。

    杜文浩叹了口气:是啊,但愿她们找到能帮她们的好大夫。

    尽管他知道,自己以堂堂御医身份都不敢卷入这件事,只怕天底下有脑袋的大夫。不会有人愿意因此卷入这场灾难的。出手救人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但他还是希望如此,这样想心里会好受一些。

    中午跟老方丈一起吃过斋饭,庞雨琴派了仆从赶来,告诉杜文浩让他先回城一趟,说雅州团练使叶利设家宴相邀,并请给家人治病。

    杜文浩当即带着林青黛和李浦等人,坐着马车回嘉州城。两地相距不过一个时辰的路。下午便回到了城里。

    回到家中。庞雨琴她们正灯从衙门回来,上午又有一个乡下送来的产妇临盆了,她们给州里稳婆女医讲解了新法接生。正好完成培回到了家里。

    杜文浩觉得有必要把沈氏母女求医的事情告并众女,让大家帮着想想办法。

    想不到,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众女都是异口同声支持林青黛的想法,柯尧甚至还说应该把她母女扣留,送交官府,以明心迹。把杜文浩气得够呛。不过想想也是,这种事情要是态度暧昧。不仅两头不讨好,反而会后患无穷,看来自己真没有当政客的硬心肠,连柯尧都比不上,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郎中的好。

    这时,仆从来报,说刘县尉来访。

    杜文浩皱了皱眉,这刘县尉显然没有什么侦破经验,苏家大少爷被伤的案子给他压力太大,没有头绪就来汇报。这一次只怕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刘县尉点头哈腰说了:御医大人,下官按照大人指点,全部彻查了案之前与苏家大少爷有过来往之人,得知案那天,苏家大少爷去了峨眉山。

    峨眉山跟谁去的

    他一个人去的。有人看见他那天上山去了,但是不知道他去山上做什么。回来的时候是骑马回来的。当时有人看见他就是捂着肚子的。回到家中就病倒下了,至于他在峨眉山上做了什么,没人知道。下官特意去问了,苏少爷还是说想不起来了。

    这么说来,他是在山上受的伤

    是,下官派人到山上询问了所有的寺庙和住家,可是都说没有见过苏少爷。

    杜文浩皱了皱眉:这就奇怪了,他既然上了山,又怎么会没人见到呢

    刘县尉陪笑道:是啊。不过,峨眉山太大了。山高林密,一个人藏身其中,别人看不见也是正常的。

    他上山不去寺庙不去人家,一个人往深山密林里钻。你觉得很正常吗

    刘县尉愣了一下,挠挠头:听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奇怪了。他一个人钻山林里去做什么要不,下官再派人拨山吧。

    杜文浩苦笑:按山峨眉山这么大,你调一万人来也未必能搜彻底,再说了,你搜山做什么他是内伤,外面又没有流血。没他指出哪个地方受伤的,你就找不到。这种笨主意就不要去做了。费力不讨

    是是刘县尉迟疑片刻,卜心翼翼又问道:下一步,,下官该如何进行呢。

    杜文浩:尽可能扩大调查线索啊比如他的仇家恩怨

    这个下官已经查过了,苏大少爷为人和善,没有什么恩。

    那查物证啊。

    物证

    是杜文浩从怀里取出当时给苏诚剖腹疗伤之前,从他肝部肌肚表面提取的皮下疾血图形,递给刘县尉:喏就是这个,苏少爷肝都有一处瘾伤,外形很像一个鞋印,很可能是被人踢伤的,其中还有几点比较规则的疾痕。应该是鞋底的一种特别的花纹。找到这个鞋印的主人,不就找到伤害苏大少爷的人了吗

    刘县尉如获至宝。接过来自己端详,又疑惑地问道:御医大人,这到底是什么花纹呢

    杜文浩真想一脚踹过去:我要知道还让你去调查什么,直接抓人不就得了吗

    是是,呵呵。下官糊涂刘县尉点头哈腰道,下官这就去查,把全城鞋匠都叫来辨认,应该有知道这种鞋印的人。

    杜文浩点头道:这才像落到泣种鞋印的人之后,不定就意味着找到了凶手,哪了同鞋印花纹的可能有很多人,必须找出其中的个人特征,才能进行同一认定。

    个性特征同同一认定这两个刑侦专用词语刘县尉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杜文浩耐着性子教他:鞋子即使花纹相同,同一个鞋匠做出来的,花纹也会有细小差别,就算差别不大难以看出来。穿的时间长了,每个人走路耍势不同,身高体重不同,走的路不同,所以脚的着力点力度等等都会不同。因此,对鞋底花纹的磨损也是不同的,这就是个。性特征。只要找到这些特征,又找到了具有这些特征的鞋子,就能肯定穿这鞋子的人有重大犯罪嫌疑了。

    刘县尉听得都入了神,由衷赞叹道:御医大人真是高见,想不到御医大人除了医术如神之外,对侦破奉件也走了若指掌啊。佩服佩

    杜文浩笑了笑。又叮嘱道:踢苏少爷那一脚。应该是隔着衣服踢的,所以鞋底花纹留下的个体痕迹,很可能在当时苏少爷穿的衣服上能找到,可以秘密提取之后进行检验。

    刘县尉一拍脑袋:对对御医大人真是高见下官这就去把苏少爷的衣服取来检验。

    嗯,不过,这种痕迹比较难提取,就看你的运气了。记住,所有的调查和检验都要严格保密,否则让罪犯知道了,把鞋子烧了,或者逃走了,那就没辙了。

    是是,下官省的。

    那快去吧。

    傍晚,嘉州团练使叶钊再次亲自来到峨眉客栈。盛情遇请杜文浩到家里去小酌两杯。

    嘉州团练使也就是个地区武装部部长,品秩上只是正八品,比起杜文浩差老远了,不过杜文浩交友从来不看对方什么来路,只要对脾气就行。宋朝文官带武将,这团练使也是个文官,只不过人情世故到也通晓。算不得太学究。

    人家两次登门盛情邀请,杜文浩也不好拒绝,所以答应了。

    人家邀请一家人赴宴,自然金家出动。庞雨琴她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衣服颜色各异,但却都是妙龄,个个长相都堪称倾城倾国,这让团练使着实开眼了,不禁小声说道:御医大人真是艳福高照啊,怕是将全天下最漂亮的姑娘都娶进门了吧

    杜文浩大笑道:大人见笑了,介绍一下,这是内人庞氏,这是三个妾室恰儿林氏和宋氏。介绍到柯尧的时候,迟疑片刻,说道:这个嘛,,是我的妹子,叫柯尧。

    团练使望向柯尧,见她中调皮的眼神中隐含凌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忙躬身施礼:下官叶钊,见过诸位夫人,见过柯姑娘。

    众女回礼。李浦已经带着护卫备好马车了。各自上车之后,跟着叶利的车一路行去。

    来到叶府。叶钊已经派人先行一步回来通报,叶家门厅大开,全府上下整装肃迎。待杜文浩和叶利进门之后。叶钊的几个妻妾满脸堆笑,十分热络的将庞雨琴她们几个女眷也迎进了门。

    叶府是一个典型的蜀地的建筑,四周都是房屋,中间是院坝,院子东边有一处池塘。塘中残荷几许,倒是池塘边上种的一些花草管理的不错,长势甚好。不比江南宅院那种园林式的建筑,也没有京城宅院那样的恢宏,但也十分别致。

    柯尧四处张望。轻声对雪雷儿道:这家宅院还不错,就是门口建得气了些。

    雪震儿撇撇嘴:自然比不得你们柯家家大业大了

    柯尧听着她的话有些不是滋味,便闭口不说了。

    一众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叶钊一一引见家人。

    介绍完后。叶钊道:御医大人,咱们到后花园小酌两杯,点评一下贱内的厨艺如行

    杜文浩:还是先给儿看病吧。

    叶利道:不急,小儿才吃了药睡下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睡上一个时辰,要不半夜又该折腾了。

    既然都睡下了。那就只能先吃饭了。既然是家宴。又请了委妾家人,叶利的妻妾家人自然也在旁作陪。

    柯尧望着满桌菜肴:叶老爷家里的厨子该是在成都学过手艺的吧成都醉仙楼的酱肘子最是好吃,我见你家桌上的这道菜有几成象醉仙楼的手艺哦

    叶创大笑。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须,道:柯姑娘看来是吃的行家啊

    柯尧有些得意地歪脑袋一笑,道:我饿了,可以吃了吗

    叶钊手一伸。道:请请姑娘请尝尝看我们叶家厨子的手

    柯尧对杜文浩俏皮地眨了眨眼,挽起袖子,道:哥哥,我可要开吃了。

    她这副谗象惹得大家都笑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外远处传来隐隐哭泣和吵闹声。叶利停下筷子正要起身去看,叶夫人道:老爷,您陪着杜御医和几位夫人吃饭,妾身去看看。说完,朝大家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叶钊有些不太好意思,便对杜文浩解释道:仁帝弟又在作怪了大家莫要介意。他总是泣样。都的尽了,因为相貌丑陋一直说不到一门亲事,故而心情郁闷,这才常常叫嚷,一会儿就好,大家吃饭吧。

    雪秀儿:叶老爷家大业大,还愁给自己弟弟找不到一个媳妇儿啊

    杜文浩看了雪雷儿一眼,意思是她不该这样说话,叶钊看出杜文浩的意思,道:夫人说的没有错,我们之前也是想多花些钱让媒婆给他找一个,但是他却心气很高,读了一些书,还是我们村子的秀才,尽管他有病,这脸上总是长一些疙疙瘩瘩的,但眼界还高,非要门当户对,所以高不成低不就的拖着

    哈哈,吃饭的时候不说这些,御再大人,请。

    杜文浩端起杯子,一口饮干。

    这时,叶夫人走了进来,眉头紧锁,走到叶利面前小声嘀咕了。

    叶钊眉头一皱。起身对杜文浩抱拳拱手道:不好意思。下官去去就来。

    杜文浩已经听清叶夫人说的话,这叶钊的堂弟爬到屋顶上扬言要往下跳,这种事情不能坐视不管了,当下起身拱手道:是叶大人堂弟的事吧他若是因为生病而轻生,本官可以瞧瞧看,是否能帮他医治

    叶钊大喜。一拱到地:多谢大人

    大家走到院子里,匆匆穿过大院,来到隔壁一个院落,这里已经有些仆从围拢在屋檐下面,抬头望着上面在劝说着。

    杜文浩抬头一看,果真见一个男子站在房顶上。黑夜里看不太真切他的脸,只是觉得脸上长了一些东西,因为房屋有两层,加之屋顶还有一个晾晒衣物的隔层,所以至少与地面有两三丈距离,倘若真是跳了下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了。

    叶钊大声说道:叶风,你给我下来,站在房顶上象什么话

    那男子站在房檐一角,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完全一副癫狂模样,哪里听的进去叶利的话,头散乱,像个疯子狂叫着:都怪你找什么劳什子的破郎中给我兑的这破药水,我整张脸都变成红著了

    柯尧扑哧一笑。低声对林青黛说道:我以后绝对不会吃红暮了。

    林青黛没笑。她目光敏锐,看见来这屋顶的人似乎已经绝望到了极点,这时候的人很容易作出傻事,不由很是担心,暗自琢磨该如何救人。

    叶钊道:你快下来我给你和林儿请了从京城来的御医,你下来让杜御医给你治病。

    御医在哪里

    杜文浩招手道:本官就是京城来的御医,你快下来吧,只要是病,就会有办法医治,你不下来,本官如何替你医治啊。

    叶风看了看杜文浩正要说话,却目光却突然定格在了柯尧身上。旁边有不少仆从提着灯笼,灯光下柯尧俊俏模样玲珑毕现,看得叶风不禁眼前一亮,好一个绝色佳人

    只见她生得一副鹅蛋脸,两条柳叶眉儿,一对眼睛,澄清得和秋波一样。不高不低的鼻儿,好似玉琢成的,樱桃小口,不够一寸,脸上皮肤。自己透红。润腻无比,吹弹得破,额上覆着一缕刘海,越显出无限风姿。一头乌黑的青丝,盘成一个简单的髻,两腮处各留一缕秀,髻上插著一朵玉石雕玄成的花儿,身穿著淡红色春罗绣裙大红缎绣鞋。腰身绰约。手中持一把小扇,站姿妖娇,加以妆饰雅洁,真称得起俏丽甜净四字。

    林青黛低声对柯尧说道:他在看你哦,说不一定你让他下来,他会下来的。

    柯尧冷笑一声。低声道:他下不下来与我有何干系我最是讨厌这种见到漂亮女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男人死了活该。

    不会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我又没出家当尼姑,不用修浮屠,七级也好。八级也罢,与我不相干

    这么狠心啊你还学医呢,你浩哥说过,医者父母心。先医己心,然后医人

    他要是我的病人,我自然对他和颜悦色,他要是看见漂亮姑娘就流口水的登徒子。难道也让我对他嬉皮笑脸

    谁叫你对他嬉皮笑脸了,是让你劝他下来你没见他想跳楼吗

    那他跳啊。这种人少一今天下就太平一分

    你这人真是,

    她们两小声说话,别人也没注意听,都在劝说叶风。而那叶风却两眼直勾勾只顾瞧着柯尧,他这目光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都偷眼瞧向柯尧。

    柯尧见雪靠儿她们都瞧自己,愕然道:都瞧我作甚我脸上又没长花

    雪秀儿道:蔓,你倒想长呢,长得出来吗情人眼里出西施楼上那位看见你了,不准备跳楼了

    柯尧正要说话。忽听得楼上叶风傻乎乎地瞧着她问道:姑娘,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下子。大家齐刷刷地都朝着柯尧看去。

第336章 一脑袋疮疡

    可羔俏脸红,瞥了眼杜文浩,抬头对叶风说道,慷洲羔。是杜御医的妹妹。

    叶风生怕柯尧看出自己脸上的丑陋,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脸,盯着柯尧半晌,又冒了一句:姑娘今晚到我叶家,是来跟我相亲的吗

    下面的叶利吓了一跳,欺辱上官内眷,那可是重罪,高喊道:你给我闭嘴赶紧下来又转身对杜文浩躬身道:御医大人,柯姑娘请恕罪,舍弟昏了头了。冒犯了大人和姑娘,待他下来,下官一定重重责罚

    杜文浩摆摆手:他看样子真的是病得昏了头才说的,没关

    雪靠儿却扑哧一声笑了,悠然道:脸上长花的这位,哎听见了没人家看上你了

    杜文浩侧头瞧见柯尧气得脸都白了,忙低声道:别在意,他昏了头了,想办法先让他下来。免的出危险

    柯尧听杜文浩这么说了,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哥交代的事。小妹一定办到

    说罢,她上前两步,摇着团扇扬起一张俏脸,对楼上叶风说道:你想跟我相亲,那好啊,先下来吧

    叶风一听,高兴地身子一趔趄,差点摔下来,楼下众人都是一声惊呼。幸亏那叶风反应倒也不慢。晃了两晃,终于站住了,拍手问道:好啊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假的不管,也得先下来相看才行不是你站在上面,算是哪档子事啊

    叶风一听。连忙道:好好,只要你肯嫁给我,我马上下来。

    你得下来才能商量啊。

    你先答应了,我就下来

    柯尧暗自冷笑,嘀咕了一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雪靠儿最是看不惯柯尧,扯了林青黛一把,给她使了个眼神,作了个救人的动作,然后冷声道:喂柯尧妹子说了,他是天鹅,你要想娶她,得先从井里爬出来,再长一对翅膀才行哟嘻嘻嘻

    叶风气得全身抖,指着柯尧:你你欺人太甚哎呀脚下又是一滑,摔下屋顶,跟个滚地葫芦一般带着瓦片喘哩哗啦往下

    救人雪霜儿对林青黛急声道。

    不待她说,林青黛已经飞身半空,长袖卷出,缠住叶风的腰横向一抖,卸掉了他下坠的大部力道,将他卷向雪靠儿,叫了声:接住

    雪靠儿武功不如林青黛,可不会她那长袖功夫,却又不愿意碰到这个男人,急中生智,向后一个铁板桥,单腿一挑,绣花鞋一脚正挑在他腰间,将他从头顶挑过,扑通一声,掉进了墙角那口救火用的蓄水大

    里。

    仆从们急忙跑过去把他从水瓮里搀扶了起来,众女一眼望去,都被叶风那恶心摸样吓得一哆嗦,幸亏晚饭还没怎么吃,要不全都得吐出来

    只见这叶风整个脸长满了胳疮,有的网透出脓头,有的则已经是破溃流脓了。有的网肿起来,有的已经变成了黑疙瘩,整张脸耳和颈部都肿胀不已,整个脸烂乎乎的,非常难看,而且天气炎热,隔了大概有一米的距离都可以闻到一股恶臭。加上网到雪靠儿那一脚力道拿捏不太好,没落准,鼻梁正好磕在水瓮边上,鲜血直流。

    庞雨琴她们几个都不由地皱着眉头倒退了几步,而柯尧更是夸张,直接躲到林青黛身后去了。

    刚才叶风滚落房顶,吓得叶钊等人魂飞魄散,待到林青黛和雪靠儿出手救人,虽然落入水瓮,形象差了点,毕竟保住了性命,这才舒了口气,对林青黛等人连声感谢。

    叶风从水瓮里爬起来,呛了几口水不停咳嗽,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看见柯尧从庞雨琴肩膀后露出的一张嫌弃厌恶的脸,知道刚才雪雷儿说的是真的了,不禁垂顿足。万念俱灰大声嚎叫起来: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好了要拿脑袋去撞墙。

    几个仆从上前去拉叶风。可叶风力气非常的大,拼命挣扎,几个人都拉不住。

    杜文浩对林青黛道:青黛姐。让他安静点,我好给他看病。

    林青黛点点头,伸手入怀。摸出几个铜钱,抖手射出,毕风啊的一声惊叫,随即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叶钊吓坏了,不知道生了什么。急忙跑过去观瞧。杜文浩道:叶大人不用担心。是我妾室用铜钱打穴。暂时动弹不得而已,目的是方便我给他看病。

    叶钊等人这才明白,心里稍安,同时也很惊讶杜文浩原来有个这么厉害的妾室。

    杜文浩从仆从手里接过一盏灯笼,走过去蹲下,仔细查看他脸上的胳疮。

    叶风呜咽着道:不用了。我这个毛病已经很多年了,我大哥找了很多的郎中给我看过了,都没有效果。御医您也就不要费心了。

    让我死了,大家都干净

    柯尧在一旁厌恶地插话道:哥,既然人家不愿意让你看,你就别给看了。

    杜文浩转头瞪了柯尧一眼,道:为医者哪能凭着好恶去给人看

    柯尧小脸一红,轻声说道:是他自己不愿意让你给看的嘛。

    杜文浩索性起身,对柯尧说道:你跟我学医也有些时间了,我也从未让你诊治过一个病人,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就给他看看,到底是什么病。需要用什么药才可以医治好

    柯尧没有想到杜文浩竟然让自己看的第一个病人竟然是这个满脑袋脓疮的花痴,瞪圆了眼睛望着杜文浩:哥这么恶心的人,你

    杜文浩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没有大夫挑病人的道理,只要是病人。不管是什么样的,都要精心医治

    柯尧银牙一咬,心一横,道:好看就看,谁怕谁说完径直走到了叶风的面前。

    仆从赶紧搬了两把凳子过来,给叶风和柯尧坐。

    柯尧坐下。正伸手要去抓叶风的手诊脉,但又不想碰他的手,悬在空车犹豫不定。

    杜文浩笑道:望闻问切四诊,切脉最后,你怎么前后颠到了

    柯尧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杜文浩一笑,回过头来,脸上又是冰冷如霜。自言自语道:望闻问切,那就是先望诊喽,看什么看低下头去。不许看我柯尧见叶风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一脸脓疮很是厌恶。恶狠狠地说道。

    叶风见到美人若斯,香风徐徐,早已经魂不守舍,猛然听到她厉声呵斥,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去了。

    柯尧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做到眼里只有脓疮没有人。仔细观察胳疮形状,还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胳疮周边结块情况,看看化脓点的范围,是否热。又望了他的舌象精神状况,这闻诊已经闻过了,一股恶臭,说明部分脓疮已经破溃。

    完了柯尧经量用不带感彩的语气平和地问道:你这些疮除了脸上之外,身上长有吗

    这几句话又让叶风浮想联翩,瞧着柯尧一时又傻了。

    柯尧柳眉一竖,丹凤眼一瞪,咬牙切齿道:喂问你话呢

    叶风激灵打了个哆嗦:啊没。没有了,别的地方都不长,就脸上长对不起,姑娘小生失礼了

    知道失礼就别老瞪着我瞧柯尧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

    是是

    把手伸出来

    叶风老老实实伸出手。柯尧一只手捋住另一手长袖,伸出葱白一般的三指。轻轻搭在叶风手腕处。

    这一搭不要紧,叶风身子一抖,差点背过气去,结结巴巴道:生失礼唐突姑娘了,

    闭嘴柯尧厉声道,没见到我在诊脉嘛,你叽里呱啦的,我怎么诊脉

    是是。小生唐突叶风兀自低声唠叨不停。身子直抖。

    诊脉之后。挥尧站起身走到杜文浩面前:好了,我已经看完了。

    是吗

    是啊。望闻问切,我都做了。

    你那也叫望闻问切脉象和舌象如何

    脉数。舌苔黄。

    杜文浩过去复诊,点点头:脉数鹅对了,不过脉洪你没摸出来。还有,舌苔黄是不错,但舌质红降和舌苔燥这两点你没注意到。

    呵呵。不好意思。我给漏了。

    嘿嘿。你漏掉的还远不止这些,还有很多重要细节也没诊察。

    柯尧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有啊,该问的我都问到了。没有遗漏

    我提醒你一下吧,病人的疮痨是痒麻还是疼痛你没有问,病人是否热你没有问,何时病,前医辨证和用药你也没有问,饮食睡眠和二便,以及既往病史你也没有问,那么多没问的,怎么就说看完了呢

    柯尧有些不好意思:那人家接着问好了。回过卓,接着问叶风:喂你脸上疮痨,痒还是痛

    痛。有时候有点痒。

    哦。你感觉热还是

    没等柯尧问完。叶风已经接着帮她说了:我有时候怕冷,而且热,不过不太重,我这病已经有好些年了,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过。有时轻一些,有时重一些,近日特别严重。嘴巴苦干。所以不想吃东西。睡眠还行,当然痛得厉害的时候睡不着。二便嘛小便红,大便有些干。我以前没生过什么病。以前的郎中说是上火了,开的药都是些清热解毒凉血活血的。喏,药方在这里。姑娘请看。

    叶风从怀里摸出一张药方,双手递给柯尧。

    柯尧直愣愣瞧着他。接过药方:你,你什么毛病。我还没问,你咋就自己说了真是的

    叶风憨憨一笑,挤起的褶皱使他脸上的脓疮更加恶心:方才杜御医告诉你的话小生也听见了,不劳姑娘垂询,小生先都说了。

    柯尧厌恶地摆摆手:行了,你都老成这样。还小生小生的拽什么文嘛该叫老朽才是

    姑娘说笑了小生这是患病了才这样小生未及不惑之年,如何能妄称老朽呢。

    柯尧没再理他。站起身,走到杜文浩面前。莞尔一笑:这回行了

    嗯

    不知道。

    杜文浩忍俊不禁:你到坦白啊。

    当然,你整天让我背口诀,从来没教过我疡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学疡科,好脏的

    歧黄一道,大小方脉女科和疡科等等,都是相通的,病科大夫必须先通内科,否则遇到内外两证夹杂,总不能舍内而只治外吧内科同样也要知道病科,须知痈声也可于内,医者不知道是内脏生痈,误以为是滞气或者痞积。等到内痈破溃不治,却已经晚了。你只学内科,而不懂疡科。那些到底也只能是个庸医

    柯尧俏脸微红:没那么严重吧,不就是个疮疡嘛,吃点药抹点药就能好。

    你说什么杜文浩满脸不悦,你莫要小看疮疡,你知道有多少人是死于疮疡治疗不当吗远的不说,就说你雨琴姐,她二姨娘当初就是因为疮疡治疗不当,走黄内陷,差点死掉

    庞雨琴道:是啊,要不是夫君,我二姨娘就死了。

    雪靠儿笑道:正是,我哥也是因为给雨琴姐家二姨娘治病,救了二姨娘的性命,奶奶高兴之下,才把雨琴姐许给了我哥做媳妇的。

    这段历史柯尧当然不知道,不由瞪大了眼睛:啊疮疡真的会死人啊

    杜文浩哼了一声:当然会在疮疡的初中期。若邪毒炽盛,未及时处理,邪毒走散,内攻脏腑,就能形成走黄。若人体气血虚弱,不能托毒外达,病情进一步展,正不胜邪,内犯脏腑,就会形成内陷到了疮疡后期,气血大伤,脾胃生化功能不能恢复。加之肾气亦衰,生化乏源,阴阳两竭,邪毒内陷。就会危及生命嘿嘿,你要是轻视疾病,疾病就会乘虚而入,夺走你手里病患的健康乃至生命你这样的态度,以后还是不要学医的好,免得害人害己

    柯尧俏脸通红。低着头道:小妹知错了以后会好好学,一定会认真对待疡科的。

    这还差不多杜文浩招手将庞雨琴和雪秀儿叫过来:你们俩主修女科,也要懂疡科的常识,趁这机会,我简单说说疡科的常识,你们要记牢了。

    三女齐声答应:是

    杜文浩道:疡科一般分为四类:痈疽疗疖。痈证多由湿热火毒内蕴所致。病局部范围较大,红肿热痛,根盘紧束;疽证多由气血不足,寒痰凝滞,或五脏风毒炽热引起,漫肿无头,根脚平塌,肤色不变,不热少痛;疗证是因火热毒邪流窜经脉病。范围较初起如粟,根脚坚硬较深,麻木或痒,继则顶白而痛;疖证多由暑湿阻遏肌肤,或湿热蕴积脏腑,气血童滞肌肤而。起于浅表,形小而园,红肿热痛不甚,容易化胳,脓溃即愈。柯尧,你说,他这病是哪一类

    柯尧想了想,说道:他脸上的疮病太妾了,有化脓溃烂和结痴的,那应该是疖。有的根脚坚硬,有点像疗,有的红肿烫,范围比较大,跟痈很像。

    杜文浩微笑点头:很好,你观察很细,没错。他脸上的疮疡痈疖疗都有,混合在一起。走到叶风身边,指着他项后际的十数个细疮疡道;这就是疖。这种疖很难治愈,会反复作。好了,了好。缠绵不愈。如果猜得不错,叶二爷你的背部和臀部,也应该有这种疖病,对吧

    叶风很有些尴尬。讪讪地点点头。

    柯尧哼了一声:刚才还隐瞒我哥说过。瞒债穷,瞒病死你这病肯定就是不说实话。所以老治不好。

    不不不是的。前医诊病小生从来都是照实说了的。

    杜文浩道:疖是比较好治的一种疮痨,很多不需要治疗就能自愈,但是疗就不一样了,虽然很但根脚坚硬,如同一枚枚钉子一般扎入肌肤深处,尤其是长在颜面部的疗,非常危险,不能乱挤,因为人的面部毛细血管很丰富,乱挤容易把脓液邪毒挤入血管,顺着血液流入大脑,引颅脑疾病。那就会直接危及生命

    杜文浩已经给她们教过现代解剖学常识,三女能听懂,连连点头,而其余的人便如听天书一般,膛目结舌不知所云了。

    杜文浩接着指着叶风头上的疗疮解说道:这叫印堂疗,这今生在眼泡的,叫眼泡疗。这今生在胡须两边,叫虎须疗,这今生在口角,叫锁口疗这些疗疮顶陷色黑无脓,四周皮肤暗红,是处置不当,妄加挤压,过早切开,导致疗疮肿势扩散,失去护场。才使得头面耳颈生肿胀,这就叫疗毒走散,为走黄先前叶二爷狂欲死,也与此有关,因为走黄会壮热烦躁,神昏旗语,

    叶钊听了频频点头,心想自己的弟弟原来是生病才这么狂要自杀的,倒不是真的想自杀,看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他的病才行,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又会爬上房顶自杀的。

第337章一双大军靴

    江文浩叉指着叶风脖子喉结外的处疮疡道!“纹是锁哦程度还不重。但是应引起足够重视,锁喉痈一旦严重时,会并发后风,重舌甚至痉厥等险症。

    众人人听得头大,柯尧皱眉道:“他脑袋还真能折腾,长了三种疮疡。真是复杂!哥,你看前医的这些药方有什么毛病吗?”

    杜文浩把柯尧手里的前医处方接过看了看,微笑摇头,说道:“这方子都是清凉和大补之药,对他这种复杂病症没什么大用。治疗疮疡外症。必须随证变方,总的说来,有消、托、补三**。初期尚未成脓,常用消法使之消散,清热解毒,和营行疾,行气解表;中期般成不溃或者脓出不畅,则用托法以托毒外出,后期体质虚弱,用补法以恢复正气。”

    柯尧苦着脸道:“治个疮疡都那备多讲究啊?”

    雪靠儿插话道:“那是耸然,你才学了几天的医,我和雨琴姐跟着我哥学了都差不多一年了,还没摸到门槛在哪里呢。除了接生和女科一些浅显疾病,别的都谈不上会。你呀。还差得远呢!”

    柯尧不敢跟雪需儿斗嘴,当着没听见。忽然想起一事,仰头问杜文浩道:“哥,这些方法学会一种,是不是就可以了?”

    杜文浩摇头苦笑:“你呀,学医还想偷懒?这三种方法都很总要,不过。很多郎中都有你这种偷懒的想法,不好好学,投机取巧,这是要不得的。前贤有云:“以消为贵,以托为畏。世上医者。由于不知道消毒和麻醉的办法,所以不敢轻易用针刀之术,而托法又是畏途,算来算去,就补法最好,所以用药多偏于补,什么八珍,什么十全大补,什么补中益气,一起上,这样好啊,病患是不会拒绝用补剂的,自然好收诊金。而补剂纵然不对症,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治不好也治不死,这是庸医管用的伎俩。其实,乱补还是有害的,比如疮疡破溃,补早了就会留住毒邪,遗患无穷!”

    柯尧嘻嘻笑道:“哥,你不是借故在讽刺我吧?”

    “你要也这么做,就不光是讽刺的问题了,会把你开革出师门!”

    “哼,我又没拜你为师,你怎么开革们?”

    杜文浩一怔,想起当初雪靠儿也是这样跟自己说过,当时她的想法,就是将来能嫁给自己,免得师徒的名分阻碍了。难道,柯尧也有这种想法吗?

    杜文浩轻轻摇头,把这思想甩开,轻轻调开话题:“学医一定要认真,不能三心二意的,更不能投机取巧。对疮疡的治疗,除了内治之外,其实外治更重要,要根据不同阶段分别辩证施治。初期箍毒消肿,分阳证、阴证分别选用金黄散、回阳玉龙散等外用膏药,中期脓熟要切开排脓。这也是很有讲究的,不能乱切,比如蛇头疗,那就必须早切,而脸上的疗疮,就不能太早切开。后期要提脓去腐,生肌收口,疮口脓水较多的时候,还要对疮口进行湿敷。”

    柯尧道:“哥,你说了这么多,具体到他这病,又该如何治疗啊?”

    杜文浩道:“我先问你,你觉得叶风是虚证还是实证?”

    柯尧愣了,想了想,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庞雨琴。庞雨琴文静贤良,不象雪靠儿那样说话尖刻,微笑道:“不用担心。知道什么就告诉你哥。错了也没有关系,没有谁是光看医书就可以治病救人的。”

    那叶风也涎着脸说道:“就是啊,柯姑娘,没关系的,反正我这脸呀,好些个郎中都治过,乱七八糟的药都抹过,你又是第一次看病,说错了治错了都没关系的,就在我这里脸上大胆地治吧!呵呵”

    柯尧白了他一眼:“我跟我哥讨论医术呢,有你什么事?一边去!”转过头,想了想,对杜文浩道:“嗯”我想应该是实证。”

    杜文浩浅笑道:“你想?呵呵,看病可不能凭推测,你得拿出依据来,你凭什么说他是实证?”

    柯尧都快被杜文浩给问哭了,红着眼睛嘟着小嘴道:“那我怎么知道?”

    杜文浩:“很简单,从常理就可以得出答案啊。刚才他不是说过了吗,他这个病已经很多年了,既然病了多年,那你应该知道

    杜文浩还没有说完,柯尧接过话茬道:“我知道了,久病多虚,新病多实。对吧?”

    杜文浩终于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总算没有白读我给你的书,那你现在告诉我你认为他是什么证?或者用什么来辨证?”

    柯尧回忆了一下刚才四诊的情况,迟疑片刻,说:“看他面色萎黄,纳少便漉,似乎脾胃不太好。这是不是可以用来辨证啊?”

    杜文浩点头道:“嗯,不错,加上他疖肿成脓、收口时间都比较长,脓水稀薄,这种证叫做“体虚毒念,脾胃虚弱证”应当健脾和胃,清化湿热。继续说!”

    柯尧受到了鼓舞,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你刚才说的锁喉痈,疮形平榻。肿势散漫,还发热疼痛,烦渴。小便红,舌红修,舌苔黄燥,好像是上火了哦?是不是与内体火太旺有关

    雪靠儿扑哧一笑:“那当然,看他瞧你那模样,火不旺才怪呢!”

    雪靠儿成亲之后,不像少女时那样羞怯了,这话说出来才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躲到庞雨琴身后。其他人听出来的也当没听见,叶风一张满是烂疮的脸羞臊之下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柯尧才十四五岁,哪里知道她说的这话还可以做别的理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道:“为什么他瞧我的样子就能说明他体内火旺啊?”

    林青黛微笑啐道:“别听这小妮子乱说,柯尧,你接着回答你哥的问题吧。”

    柯尧转头望着杜文浩:“哥,你说我刚才说的对吗?”

    “嗯,差不多吧,你看到的都是他的一些热证特征,这在疡科里叫做“火毒炽盛证。应当凉血清热解毒。你刚才找到了他的疖疗的症状,再看看痈的。”

    “好,他的锁喉痈,红肿绕喉,坚硬疼痛,肿势散漫。再加上他先前的热证,好想也与火有关,到底是什么证,我不知道。”

    “不要紧。你还没学,自然不知,不过你已经抓到了辨证的主要思路,这很好,只要继续玄苦钻研,会成为一个好大夫的。”

    “明白了。”

    “他锁喉痈辨证应为痰热蕴结证。要散风清热,化痰解毒。”

    “三种疮疡三个证,那该怎么治再?”

    “是啊”杜文浩微笑道,“想想该怎么治?”

    柯尧想了想。嘻嘻笑道:“那就三种药合在一起吃呗!”

    “呵呵,差不多吧。”

    柯尧又惊又喜:“啊,还真是啊?”

    “自然不是简单相加,而是综合三种证对药方进行加减。而且。我前面说了,对于疮疡,内治三法往往居于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外治,一些疮疡需要动手术排脓清创,这才是根本。”

    团练使叶创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拱手道:“御医大人当真神技,辨证入木三分,看来舍弟这病有救了。

    叶风却没有兄长这么乐观,迟疑片刻,还是问道:“御医大人,听以前给我治病的郎中说,疮疡最忌讳的倒还不是托法,而是针刀之术,说但凡擅自用针刀排胳剜肉的,十有**会病情加重,甚至”

    雪震儿哼了一声道:“那是他们!我哥是谁啊,御医!皇上的贴身太医!别说排脓剜肉了,就算开膛破肚,我哥也这大半年来治的也不下百十个了。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哥治死过病人的?又有谁会这门医

    ?”

    叶风忙陪笑道:“那是那是!那些庸医如何能与御医大人相提并论。”

    杜文浩道:“动手术,不管是疮疡之类的小手术,还是剖腹疗伤的大手术,基本道理都是一样的,那些郎中之所以将针刀之术视为畏途,主要是缺乏一般的手术知识,还缺乏此类药物。抽空我可以给他们讲讲,知道了这些知识,获得了这些药物,别说给疮疡动手术排脓剜肉了,就是剖腹疗伤,也是可以学会的。当然了,后者需要的知识要多得多,没有长时间系统的学习,是学不会的。”

    叶利陪笑道:“是啊,御医大人要是能给鄙州郎中大夫们教教如何施展针刀之术,就算学不会剖腹疗伤,能治疗疮疡也是好的啊,咱们蜀地山高林密,雨水多,湿气重,又是烟痒之地,多发疮疡,要是郎中们都学会了,那可是百姓的福啊。”

    一旁的林青黛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想起在董达县,用消毒药粉卖给军方,狠赚了一笔钱,如果现在把针刀之术推广全国,相关的药品和器材那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件事回去再好好商量。

    她心里盘算怎么做生意赚钱,杜文浩自然没这经济头脑,他现在也不缺钱,所以也不去想怎么赚钱,对叶钊道:“令弟的病症,治疗起来要颇费一番功夫才行。一时半会是治不好的。这样吧,让他明天到我住的峨眉客栈来。我那里有手术室,还有相关器械。到时候我给他开药,让我徒孙给他动手术。放心,我徒孙阎妙手号称“妙手回春。擅长疡科、金创,已经学会新法治疗疮疡,一定能治好令弟的疮疡的。”

    叶钊捋着胡须笑道:“那是,名师出高徒嘛。明日下官就带舍弟前来求医。”

    叶风也忙跪下磕头感谢。低头之际,望见柯尧一双绣花鞋,心头不禁一荡,偷眼抬头瞧去,却正看见柯尧一双凤目,含情脉脉望着杜文浩,心中如遭电噬,知道这一腔柔情,只怕没个着落了,不禁黯然,鼻子一酸,“啊切”!打了一个喷嚏。

    他落入水瓮之中已经好一会了,尽管这是酷夏,十分炎热,但湿衣服裹身,还是很不舒服,有点受凉了。

    叶创眉头一皱。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仆从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把二爷扶回房去换身衣服!”

    仆从们赶紧上来,要搀扶叶风,叶风甩开手,对杜文浩又拱手称谢,告辞之后。低着头往院子外走。

    他穿的一双大靴子,里面进了水,走起路来跟农夫犁田踩在烂泥里一样,呱直羔禁不住扑哧声笑了出得时风愧负小吼个地缝钻进去,听他嘲笑自己,更是心凉,不过随即想到,等自己的病治好了,恢复清秀俊朗的模样,那时候何愁没有如花美人投怀送抱,何必要看她的脸色。

    想到这里,胸中顿时一宽,站住了,抬起脚。拔掉两脚上的靴子恨恨扔在地上,光着脚丫子踩着青石板地面噼里啪啦急匆匆走了。

    叶钊躬身陪笑对杜文浩道:“御医大人。咱们回去接着喝酒吧?”

    杜文浩不语。盯着叶风扔在地上的那双靴子,咦了一声,走过去捡了起来,翻来覆去看着。

    柯尧一手捏着鼻子道:“好臭啊!”

    雪雷儿也道:,“这么一双硬底大靴子,在屋顶上毒,不摔下来才怪呢!”

    杜文浩点点头:“是啊,这么大热的天。他穿一双这么厚的靴子做什么?不怕热吗?”

    柯尧插话道:“你不是说他病得脑袋发昏了吗,昏头昏脑的人怎么会知道热呢!”

    杜文浩对叶利道:“团练使大人,这靴子,是令弟的吗?”

    叶钊陪笑道:“不是,是下官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把下官的军靴穿着跑到房顶上去了。”

    “这是军靴?”杜文浩很惊讶。

    “是啊,是作战练的时候穿的,平时我都好好收着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穿上了。”

    杜文浩摸了摸鞋底突起的一些凸点:“这靴子跟其他地方军靴有些不同哦。”

    “是,因为我们这一带山高林密,经常下雨,而一下雨就路滑泥泞不已。爬坡上坎的很恼火,一般的薄地快靴根本没法走,穿不了几天就被雨水泡烂了。而且很容易滑到。所以前统一定做了这种厚底带钉的靴子。结实而且防滑。主要是作战练的时候用

    “原来如此。这靴子都配发到什么范围?”

    “嗯”。这是我们嘉州厢军自己订做的,只发在本州地界,包括团练甲兵都有。不过临时驻防的禁军没有。他们还是穿朝廷统一定制的集底快靴。”

    “这靴子配发很长时间了吗?”

    “是啊,好多年了。”

    “对外有卖的吗?”

    “这倒没有。军靴军装都是严禁百姓私穿的,更不用说卖了,舍弟这是家里私自偷着穿,在外面那是从来没穿过的,以后下官也会严加管教,不准他再穿军装了。”

    杜文浩笑道:“我不是这意思,这靴子能借我几天吗?”

    “当然没问题,这靴子旧了,御医大人若要要,下官从仓库里给你拿几套新的送来。”

    “不用了。就这双就挺新的,军装不能随意乱送。我也不例外。我借这靴子是有点别的用处,用完原物归还,不会损坏的。”

    “大人言重了。请回屋接着饮酒吧。”

    杜文浩点点头。一众人回到屋里继续饮酒吃饭。刚才的插曲丝毫没有打乱杜文浩的兴致,他好像很开心,心情很好。

    吃完饭,在客厅奉茶说话。这时,仆从进来禀报,说小少爷已经醒了。杜文浩说那就去看病吧。

    叶利和夫人忙领着杜文浩他们来到后院一处院落的一个房间,只见一个幼童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坐在地上拿着一个陀螺玩耍,见叶创进来,便咧嘴一笑,喊了一声爹。

    叶钊走到他身边蹲下,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道:“麟儿,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吗?。

    “嗯!”麟儿没抬头,接着玩着陀螺。

    杜文浩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面容倦怠,嘴唇苍白没有血色,蹲在他身边。伸手要摸他的额头,麟儿一闪,躲了开去。还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叶创忙赔礼。杜文浩摆摆手。想起当初在董达县。给孩子耸病,孩子也是有抵触。后来钱不收用买麦糖的办法与孩子沟通了,借机进行诊察。很快搞清了病情,自己不妨也学学这一招。

    杜文浩故意饶有兴趣地盯着那陀螺说道:“麟儿玩陀螺玩得真

    !”

    麟儿有几分的意地抬眼瞧了他一眼,脸上有了些笑意。孩子就是喜欢夸。

    杜文浩又道:“叔叔也喜欢玩陀螺,可就是玩不好。麟儿教教叔叔怎么玩陀螺,咱们一起玩,比比谁转得快,好不好?”

    麟儿道:“好啊!喏,很简单的,用这绳子这样绕着,然后使劲一扯。就行了。”

    杜文浩故意装着学不会,让麟儿手把手教他,借机指诊脉象,体察四肢凉热,还借机夸奖他玩得好,探查了他额头体温,借说话观察了他的舌象。

    叶利在一旁见他陪着自己孩子玩陀螺,很是感激,低声道:“贱内生麟儿的时候。因为没有足月,又不慎摔倒,早产生下了麟儿,所以麟儿一直身体不好。”

    麟儿:“不是不小心摔到,是大娘”

    叶利呵斥道:“麟儿,不可以乱说。”

    麟儿撇了撇嘴接着玩陀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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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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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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