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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54章 腐败的女尸

    第181章82

    “慌里慌张的干什么”林谗方瞥了黄帆蒙眼。年指裴1 舱子,说道:“放心,天塌不下来。”他不慌不忙的点燃一根烟,伸手指了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坐下来,慢慢说话。”

    黄旭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老脸一红。什么时候,自己能才能修炼到如小林主任一般的养气功夫呢?

    受了林远方情绪的感染。黄旭蒙已经从容很多,他拉开椅子,在林远方对面坐下,这才说道:“林主任,我们的木材供应出了问

    “嗯?具体怎么一个情况。”林远方伸手弹了弹烟灰。

    “今天省林业厅下达了本年度的木材采伐指标。我们县的采伐指标由上年度的两万三千立方米大幅度减少到八千多立方米,其中邸南林场只分配到一千四百立方米。”黄旭蒙汇报道。

    合资企业高档按摩椅项目生产所需要的木材为硬木木料,邓南林场的树木以榆木为主,一年可以提供五千多立方米级榆木,正好可以满足按摩椅项目的生产需要。所以按照事先拟定的计划小,合资企业生产所需要的木料主要由邸南林场来供应,这件事情由黄旭蒙具体负责。

    “怎么减少这么多?”这下不由得林远方不诧异,“邸南林场往年的采伐指标,不都在七千多立方米以上吗?”

    “是啊,县林业局上报的采伐指标申请是两万五千多立方米,其中邸南林场的采伐指标是八千二百立方米,谁也没有想到,省林业厅最后只批这么一点指标下来。”黄旭蒙汇报道:“这个指标一下来,县林业局就立刻向省林业厅询问原因。这个表面上的原因呢,是要加强小、流域综合治理。对水土流失的地区采取限采限伐、尤其是要对这些地区的天然林和天然次生林加强管理,严格采伐”

    说到这里,黄旭蒙身子往林远方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我听咱们县林业局的人说,咱们县采伐指标砍得这么厉害,实际上另有原因。林业厅负责编制采伐限额的资源林政管理处新上来的处长五年前在省林业技术推广站工作,当时他在邸南林场受过冷遇,现在这么搞,显然是对当年受到冷遇的一种报复”

    原来是如此啊!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林远方沉吟了起

    :

    省林业厅的采伐指标已经下来了,这已经成为既成事实,想在通过活动让省林业厅资源林政管理处把他们编制的采伐指标修改不是说完全不可能,但是一定要付出非常艰苦卓绝的努力。为了五千多立方木材,去做这个工作,不值得。

    那接下来的任务,就只有去找别处寻找木材资源,把这个缺口补上。天阳市的木材市场,林远方前面做过调查,主要是以杨木、桐木为主,制造高档沙发用的榆木、柞木等硬木数量非常少,而且价格不菲。相比之下。中州市既是中原省的省会,又是国内重要的交通枢纽,那里的木材市场不但品种齐全,价格也非常便宜。看来合资企业的按摩椅生产原料,也只有落在中州市了。

    想到这里,林远方就决定亲自到中州市去一趟,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省委办公厅机关党委书记孟河源家拜个早年,把网建立起来的关系巩固一下。

    “老黄,这个事情我来处理吧。”林远方说道:“你去给准备一些咱们邸南的土特产,明天跟我到中州去一趟。”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黄旭蒙答应了一声,立刻出去了。

    林远方掏出电话号码本。翻出了孟河源的号码。他先拨了孟河源办公室的号码,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接电话的人告诉林远方,孟书记前天去了卓城,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林远方沉吟了一下,又拨了孟河源的大哥大号码。几秒钟之后,电话里传来孟河源惊喜的声音:“林老弟,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呢!”

    哪里是好久不见?他不过网从中州回来一个星期。林远方心中暗笑,嘴上却说道:”是啊。孟哥。是好久不见了呢!我明天打算去省里看看你,但是听说你到京城出差了呢!”

    “你要到中州来?那可太好了!”孟河源笑了起来,“我明天下午就回中州了。这么着吧,晚上我让你嫂子弄一条野生黄河大鲤鱼,咱们就在家里边喝边唠,中不中?”

    “中,怎么不中?我一直惦记着嫂子的手艺呢!”林远方笑着说道,“孟哥明天回来,我也正好去认认门。”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接你到家里去。”孟河源顿了一顿,又说道:“老弟。你明天到中州市来,还有别的事情吗?”

    “主要是看望孟哥。”林远方打了个哈哈,这才又说道:“另外就走到中州市木材市场区看看。

    我们管委会一个合资项目需要采购几千方榆木,天阳市这边没有小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到中州市去找一找。”

    “几千方榆木?”孟河源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可以到货栈街木材市场去看一下。前那里有一家公司叫做飞扬贸易有限公司,从俄罗斯搞回来一大批进口木材,榆木、柞木、枫木都有,老弟去谈一谈,看看情况怎么样。”

    “孟哥,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你提供这个情报,可解决我的大问题了。”林远方笑着说道。他还真没有想到,孟河源这个省委办公厅机关党委副书记,竟然连木材的行情都知道。

    “呵呵,碰巧而已。前一段省委办公厅的礼堂搞装修,用的榆木和柞木就是从飞扬贸易公司采购的,所以我才知道。”说到这里,孟河源神秘地笑了笑,又说道:“我还听说,飞扬贸易公司的女老板是从京城来的,是一位超级大美女。老弟这次过去联系木材,说不定会有什么艳遇。”

    白天太忙了,承诺的一更也没有更新,实在是太抱歉了。到了凌晨才抽出时间,码了一章出来。(未完待续)

第355章骨头肉末

    江文浩又仔细检查了门窗。发现门窗都没有撬压破坏痕迹。

    这就奇怪了,杜文浩摸着下巴沉吟着,这宅院从院门到楼上,有三道门,如果是抢匪入宅行凶,劫财劫色,不太可能连一个门窗都不破坏就径直到达二楼行凶。古人对家宅的安全是非常注重的,不太可能让陌生人径直闯入院子直到二楼卧室行凶。

    这就是说。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他又检查了另外正中的客厅,没有发现异常,另一侧是书房,却一本书都没有。正中摆设了一个香案,佛金里供奉着阿弥陀佛,香炉里还插着三根燃到了尽头的香。摆着的供奉用的瓜果已经腐烂了。却没有发现鱼肉。

    这时,孙县尉拿了剪刀上来,杜文浩道:“我来验尸,你找张纸帮我把验尸情况记录下来。件作来了,照着填写尸格就行

    。

    孙县尉又急忙去找来纸笔,还拿了一根凳子,蹲在走廊上准备记

    。

    杜文浩先描述了尸体位置,姿势及身体衣着情况,然后用扫帚扫掉尸体身上的蛆,不顾半空嗡嗡乱飞的苍蝇,蹲在一旁开始用剪刀剪开了衣裙和裤子,将尸体完全暴露,大部分的皮下和肌肉组织已经液化消失,头面部和胸腹部的皮肤都紧贴在骨骼上。

    他用剪刀将已经**破裂的胸腹肌肤剪开,发现肺脏**塌陷,心肌质软变薄,腹部胀气消失。腹腔内脏大多液化。在骨盆部位找到了残缺的直肠平滑肌纤维和肝脏网状纤维组织,还找到了**残缺的子宫。由此确定是女性无疑。

    杜文浩用尺子量了尸体长度。在尸体体表一点点搜寻。在相对完整的肌肤表面没有发现外伤痕迹。地上也没有黑色的血泊痕迹,说明如果这是第一现场,那死者应该不是死于开放性外创。

    他把检查重点放在了脖颈部,这个位置是窒息死亡的重点部位,尽管肌肤表层由于高度**已经无法辨认有无外力所致的勒痕掐痕。

    但他不死心,现场情况不像是猝死等意外死亡,应该是他杀,必须找到他杀的证据。

    他用剪刀小心地剪开尸体脖颈处的肌肤,将里面已经液化的肌肉组织分开。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在咽喉气管部位,发现了一条丝巾!

    难道,死者是被人用丝巾塞入口腔,活活憋死的吗?

    杜文浩回头开始仔细检查口腔。

    当他用剪刀把口腔剪开之后,发现口腔组织已经大部分液化,看不出是否存在划,痕了。但是。他并非一无所获,他发现口腔的上面两颗门牙明显松动!

    这样的松动不是肌肉组织液化之后的那种,很明显是被外力碰撞造成的。这一点证明,凶手将丝巾塞入死寿嘴里的时候,还用手指或者棍子之类的往里捅。造成门牙被撞松。

    丝巾是揭露犯罪最重要的物证,杜文浩决定完整地将它取出来。

    他先让孙县尉找来一些绢纸,将气管周围的腐烂软组织擦拭干净,然后用剪刀小心地剪开气管,使丝巾完全暴露。

    他并不着急将丝巾取出来,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周围的苍蝇嗡嗡直叫,他却似乎压根没注意它们的存在。

    丝巾上有少许的淡红色,由于液化的肌肉组织和气管组织是绿黑色的,所以不是液化组织的污染。杜文浩想到了尸体口腔的两个松动的门牙,两者串连在一起,推测丝绢上的这淡红色,应该是口腔被撞伤时沾上的血痕!

    突然,他发现丝绢表面似乎有几道红色圆圈花纹,心中猛然一动,难道是指纹吗?口腔牙齿松动,那口腔就有出血,如果凶享用手指按压丝绢,就会在丝绢上留下血指纹!

    他的心一阵狂跳。古代没有指纹刑侦的概念,凶手也就没有戴手套避免留下指纹的反侦察经验,相对比较容易提取到指纹。而指纹是证明犯罪最有利的证据之一,这种证据虽然拿不到公堂上作为证明犯罪的证据,但古代是可以合法刑讯逼供的,只要指纹锁定了罪犯,便可以用刑讯逼供来获取符合古代证据要求的口供从而破案,同时也不会冤枉好人。

    杜文浩又用绢纸擦拭了丝绢周围的组织液,确保不污染那条丝巾,然后才慢慢将丝绢抽了出来。

    那是一枚血指纹,纹路比较清洗,也相对比较完整,应该可以用来作为比对了。

    这时,黄知州带着件作终于赶来了。

    听说出了命案。黄知州头都大了,出命案可不是冉着玩的。一旦不能及时侦破,必将影响政绩,特别是提刑官在此,若是有意刁难,只怕自己的仕途到此就要结束了。急得一脑袋毛汗。

    他们赶到时,杜文浩已经将现场勘查完了,这让黄知州更是惶恐。验尸这种卑贱的事情,是交由许作来完成的,想不到堂堂提刑官亲自验尸,在黄知州看来。似乎是对自己办事不力的嘲弄,不觉后脊梁的汗都出来了。连连打躬作揖赔罪。

    杜文浩懒得理他。也懒得解释,一小填写尸格之咐孙县尉把谭婶的邻居和这条街聊山了来,进行尸体辨认。

    这些邻居一个个捏着鼻子都不敢上前,隔得远远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倒也没必要凑近了看,杜文浩将剪下来的衣裙拿到外面走廊上让他们辨认。所有邻居几乎一致肯定这是谭婶经常穿的衣裙。测量尸体还原的高度,也和邻居们说的谭婶的身高差不多。初步确定。这女尸就是谭婶。

    门外韩夫人听说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又是嚎啕大哭,待到确定那是一具女尸,而且是宅院的主人谭婶之后,又破涕为笑,为自己丈夫庆幸。但是,丈夫下落还是不明。又不由心急如焚。

    杜文浩出到院子,洪捕头禀报说他已经派人拨索了整个宅院,没有发现什么可疑,除了主宅卧室被掠夺之外,其余住处并未发现有抢掠的痕迹。这让杜文浩更是疑惑。

    他将里正和邻居都叫到院子,询问之后得知,这谭婶早年丧夫,也没有子女,在衡州也没什么别的亲人,靠把宅院部分房屋出租收取租金过日子。平日很少与人来往。

    可是,当被问到近期租住谭婶的都是些什么人的时候,邻居们却都说不上来,因为在她这里租住的房客经常换,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是一些短工临时客户。也没人记得住。特别是谭婶为人很差。尖酸刻薄又贪小便宜,借邻居的东西从来不还,加上她信佛吃斋又很虔诚,嘴巴刻薄,看见左邻右舍吃肉就说邻居们是乱杀生,将来死后要下地狱,所以跟左邻右舍关系搞得很僵。大家也都不愿意去她那里串门,也不愿意管她的事情。所以前不去注意她家的租客有些什么人。

    杜文浩怀疑这案子是熟人作案,可能性很大的就是租客,但是邻居们却说不上来有哪些租客,他便让捕快们仔细搜索账本,看看有没有登记租客信息的本子。

    一番拙寻之后。一无所获,一问邻居们才知道,这谭婶根本不认识字。不过她记心特好,她欠别人的东西记不住还。别人欠她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文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整天追着索要的。所以房客情况根本不需要记录就能记得很清楚。

    杜文浩不死心。决定亲自再搜寻一遍,看看是否有租客的线索。

    他从东房搜寻到西房,果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留下,房间都很整齐,似乎没人入住一般。

    搜寻到厨房的时候,他站住了。

    他发现厨房后面一块露天天井里,有不少嗡嗡乱飞的苍蝇!

    他让跟随的洪捕头等人不要乱动,静静地站着观察。发现这些苍蝇主要聚集在排水沟附近,有少量趴在墙上!

    观察清楚之后。杜文浩先来到水沟边,仔细拨寻,水沟很干净,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他注意到多数苍蝇都集中在排水口的滤

    处。

    轰开苍蝇之后。他将整块滤网都取了出来,将上面的垃圾慢慢清理。突然。他眼睛一亮,在垃圾中。他发现了不少沾附着淡红色痕迹的白色碎末!

    他将碎末都拣了出来,仔细观察,发现很象骨头的碎末!

    他将这些碎末放在地尖,然后退了开去。

    半空嗡嗡飞着的苍蝇陆续落在了碎末上面!由此可以确定,上面沾附的淡红色痕迹,很可能就是血液!

    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苍蝇聚集的地方,轰开苍颊之后,发现上面星星点点的黑色的液体,跟先前楼上尸体液化后的组织很相像。

    难道,这墙上这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是人血或者肌肉碎末吗?

    他让洪捕头到外面借来一把锄头,挖开了刚才发现疑似骨末的下水道。

    嗡!

    已经干涸的下水道飞出了一大群苍蝇。一路挖去,在下水道里。特别是弯曲回转处。连续发现了若干筷子头大小的骨头碎片!

    他将按集到的骨头碎片放在空地上,苍蝇又纷纷落在上面,确定上面也沾附有血。

    他一个个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碎片的断面有的很整齐,有的却很粗糙。略一沉吟,便明就里。将黄知州、孙县尉和洪捕头叫来,但手里那些白骨碎末展示给他们看:“这些碎末很像劈砍或者锯子锯后留下的骨头碎末,根据邻居证明,谭婶吃斋信佛很虔诚,在楼上也发现有佛堂,所以,她家里不可能出现动物的骨头。所以,本官怀疑这些是人的骨头碎末!”

    三人都惊呆了。洪捕头经常搞刑案,对这方面比较懂行,刚才杜文浩尸检情况他也知道。问道:“大老爷,楼上谭婶好想没有外伤啊。”

    “正是,所以这里出现的人骨碎末应该不是谭婶的,而是另一个人的,不排除就是失踪的韩掌柜的。”杜文浩走到墙边,指着墙上的几道黑灰色痕迹,“这些痕迹很像陈旧血痕,从外形来看,也符合刀劈斧砍形成的飞溅痕迹特点。所以,本官怀疑,凶犯在这里进行了分尸。然后将尸块偷运出去抛弃或者掩埋。”

    黄知州

    “是啊”杜文浩道:“这些目前都只是推测,知州大人说的对,必须要找到尸骨,才能确定是否有人被害,以及被害的人是谁,当务之急,就是寻找这些碎尸尸块!孙县尉,你带领一部分捕快,在河边、湖边以及任何有可能抛弃、掩埋尸骨的地方进行搜寻。寻找隐蔽地不正常的泥土翻动的痕迹等等,力争找到尸块。

    洪捕头,你带领一部分捕快,询问调查租住谭婶宅院的租客。行动吧!”

    两人躬身抱拳领命。转身急急走了。

    黄知州陪笑道:“卑职”卑职做些什么呢?”

    杜文浩微笑道:“知州大人只怕不精于此道,你就坐镇衙门,等候耸息,把命案及时上报吧。”

    “是是。”黄知州抹了一把冷汗,躬身拱手道:“大人,卑职疏于防范,竟然发生此等杀人碎尸的大案,实在是失职,”

    杜文浩道:“知州大人不必内疚杀人劫财的盗匪,自古皆有。不是防范就能免除的,咱们尽力侦破这案子,将凶犯辑拿归案就是。”

    黄知州就怕杜文浩摆官架子上纲上线,听他能说出这样的公道话,当真感激涕零:“多谢大人”。

    杜文浩道:“既然发生了这等大案,本官已经插手,就不能一走了之了,恐怕还得住上一些时日了。所以晚上的晚宴先免了吧,待这案子破了之后再说。”

    “是是”黄知州想了想,拱手道:“那大人一行,就仍下榻衡州客栈,可好?。

    杜文浩他们才到衡州进行医术切磋培的时候,就是住在衡州客栈,当下点头:“那好。我们先回去歇息了,有消息马上来通知本官”。

    黄知刚忙躬身答应。

    杜文浩一行来到衡州客栈,客戏掌柜的已经和杜文浩很熟了。见到提刑官大老爷回来,忙安排了最好的上房。

    他们没有留意,在马路对面蹲着的两个人看见杜文浩他们之后,立即面露喜色,嘀咕了几句,一人飞奔而去。另一人留下继续紧张地盯着客栈大门。

    不一会,一大伙人手持兵刃蜂拥而来,都是媚儿万春苑的打手和龟公们,将衡山客栈团团围住。

    当先一人,正是媚儿。只见她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进去!把那土郎中给我揪出来!”

    依旧由那猪头婢女带头,领着人冲了进去。

    下面大呼小叫的时候,杜文浩便推窗看清楚了,冷笑对林青黛和李浦等护卫道:“不要伤他们。打热闹一点。等那黄知州来!”

    立即。李浦等人与冲上来的万春苑的得镖叮呤当郗打了起来。

    掌柜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大声劝阻,两边都不听。

    那猪头婢女得意洋洋指着楼上杜文浩叫道:“你们死定了!知州大人说了,抓到你们,交给我们姑娘处置,这下看你们怎么死!”

    就在这时,接到媚儿通报的黄知州带着随从乘轿赶来了,他听说媚儿派出蹲守的人在衡州客栈发现了欺辱她的那土郎中,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他带着皂隶、民壮和剩下的捕快,乘轿急匆匆赶到客栈大门口,撩开轿帘,便看见院子里。万春苑的打手们与提刑官的随从正在火拼,而杜文浩则站在二楼上房临街的窗边,双手抱肩冷冷地瞧着他。

    那些皂隶和捕快们已经认出了二楼的人正是提刑官,知道媚儿这次惹祸了,赶紧把刀子都插回去,缩着脖子躲到了后面去了。

    黄知州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踉踉跄跄从轿子里出来,挥舞着手,可焦急紧张之下喉咙干涸。哪里说的出半个字。

    媚儿见到黄知州来了。没发现异状,迎上来喜滋滋道:“老爷,我们找到那土郎中了,看。就在二楼上房那站着呢,瞧他那样。是不是很嚣张?他们的人拒捕。打伤了我好些人呢。老爷,你快叫捕快们来抓人啊!”

    黄知州手指簌簌发抖。花白胡子直发抖,指着媚儿:“你!你,,!”

    “老爷你怎么了?快抓人啊!”

    “我!我抓你个孙子!”黄知州抡圆了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把媚儿打得原地打了个转,站立不稳,咣当一下,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槽牙都掉了两颗,一嘴都是血。

    “都住手!都给我住手!”黄知州歇斯底里斗着,那些个皂隶和捕快、民壮们这才抢上前跟着对那些万春苑的打手龟公们吼道:“知州老爷有令,都住手!快***都住手!”

    场中所有人这下子都听到了,急忙都住手后退。

    李浦等人也不追击,冷笑着后退。

    黄知州踉跄着抢步上前。咕咚一声跪到在地,叩头如捣蒜一般:“提刑大人,卑职,,卑职”他连说两个卑职,喉咙干涸得要冒火一般,接不下去。(未完待续)

第356章恩威并举

    二上浩集开了窗户。往楼下专乃问身边的林青黛凿!二,你觉得下面该怎么办?”

    林青黛微笑道:“我可不会做官,不过,我记得我爹当年管理生意,伙计做错事了,我爹责骂是很严厉的,但处罚上却留有情面,他说这叫雷声大雨点让伙计知道厉害,但又心存感激。我想,做官也跟管生意有点相像吧。要把架子摆足,让他心存敬畏,同时,处罚上轻一些,不要太伤面子,让他心存感激。”

    杜文浩频频点头:“恩威并举,这很有道理嘛,还说你不会做官,你做官只怕很在行的呢。”

    林青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胡乱出主意,不影响你就好。”

    “我觉得你的主意都很不错啊,那些个打手,还有那什么媚儿,怎么处理?”

    “最好你别直接处理,让他拿主意报你审批,看看他的态度。他的处理只怕轻不了。”

    “那是,现在是丢车保帅的时候,如果他心不黑,是做不到知州这个位置的。”

    “别太过分就好。”

    两人下楼来到院子里。杜文浩走到黄知州面前,瞧了一眼地上捂着脸惊恐万状的媚儿,淡淡道:“知州大人,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宠爱的万春苑的媚儿吧?昨日她的婢女带人到衡山佛音客栈,说要砍了本官的腿,还要凌辱本官内眷,今日听说她派人满城搜寻本官,刚才更是率数十人围攻本官。知州大人。一个春楼女子,能用你的名义随便抓人打人,你这知州治理地方的确很有本事啊。”

    黄知州冷汗如雨,磕头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全都是这贱人滥用本官名义所为,卑职并不知情,请大人明察!”

    杜文浩冷声道:“本官信你所说,这什事该如何了断,你说句话吧。”

    “是是!”黄知州转身对那些皂隶们叫道:“拿下!这帮万春苑的贼人,敢袭击朝廷命官,凌辱官眷,都给我全部拿下!”

    皂隶们齐声答应,哗郗哪一抖锁链,一起涌上,将呆立场中的一众万春苑打手们都锁了,按到跪在地上。

    只剩媚儿和两个婢女没有动。

    黄世荣爬将起来,一把将媚儿头发扯着,拖到杜文浩面前,脚一踹,媚儿一下跪在了杜文浩面前:“你这贱人!还不赶紧给提刑官大老爷请罪!”

    媚儿这下终于知道,她摘到了马蜂窝上了。企图谋害朝廷命官,那就是公然对抗朝廷,属于十恶重罪中的谋逆和不义,要株连九族的,媚儿自然知道这其中厉害,吓得跟一滩烂泥一般,匍匐在地,呜呜哭着道:“提刑大老爷饶命啊

    两个婢女也跟着跪到磕头。

    杜文浩冷声道:“你们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做的坏事着实不少,黄知州,这案子就交给你亲自来办,本官要看看你如何处理,如何整饬地方。明日将案情和拟处意见报我!”说罢,袖袍一拂,转身进了客栈。

    黄知州连声答应,脑袋里飞快盘算着该怎么办。

    毕竟老于世故。瞬间便想清楚了该怎么办,黄知州起身,下令将媚儿等人带回衙门,立即升堂问案。

    媚儿一听。这回是真的吓坏了,双手紧紧地抱住黄世荣的肥腿,黄世荣本想一脚将她踢开,谁想媚儿的劲儿还不死死地拽着他的腿,仿佛在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放:“老爷!老爷饶命啊!”

    黄世荣斜着眼儿看了看地上的媚儿,这个女儿曾几何时是何等的让自己魂不守舍,那眼,那眉,那身段,那”算了,不能想了,天下女人多得是,只要有权有势,还怕没有漂亮的女人不成,今日得罪了提刑官,提刑官不仅提点刑狱,还纠察地方,对违法违纪官吏,有权直接停职查办,甚至抓捕解送京城御史台治罪。今日若不摆平这件事,恐怕立的便会大祸临头。

    当下,他牙一咬,心一横,厉声道:“将这谋反淫女锁了,押回去,本官要亲自审讯!”

    几个皂隶答应了,涌上来抖锁链将媚儿锁上,他们也知道黄知州这是要做给提刑官看的,下手丝毫不容情,不仅铁链锁得跟个大粽子似的,还连带噼里啪啦一阵耳光猛抽。押着一众人等走了。

    冷掌柜见这黄知州在杜文浩面前服服帖帖的,心中安定了不少,尽管杜文浩还没有解决他的问题,但他知道杜文浩会在适当的时机处理的。当晚,冷掌柜坚持要做东宴请杜文浩。杜文浩也不拒绝,没有请外人,就在客钱里吃了个尽兴。

    第二天早上,杜文浩起床之后,仆从来报,说知州大人在会客厅等候多时了。

    杜文浩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穿好官袍,喝了早茶,这才带着李浦等护卫和冷掌柜一步三摇地来到了会客厅。

    只见会客厅靠墙地上跪了一溜人,脖子上都带着重重的木架,手上脚上都是拇指粗的铁链,不停地低声呻吟,身后押解的皂隶不时踢上两脚,叫他们闭嘴。

    黄知州抱着双手,弓腰低着头,一脸愁容站在门边

    见到杜文浩他们进来,黄知州急忙躬身施礼:“提刑大人!”

    杜文浩鼻孔里嗯了一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犯,除了媚儿和她的两个丫鬟,还有前一日上带头上衡山被林青黛砍断一条腿的大汉,以及昨日领头与李浦等护卫拼斗的万春苑打手,另有几个很富态的中年男女却不认识,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黄知州,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皿禀提刑大人,这些都是万春苑掌柜、老鸠和昨日袭扰上官的主谋以及凶犯骨干

    “哦一”杜文浩一步三摇走到当中座椅上坐下,李浦等护卫在他身后肃立。英子给杜文浩泡了茶送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黄知州拿出一叠供词,弓着腰走到杜文浩面前,满脸堆笑双手递了过去:“提刑大人,卑职连夜突审这帮逆贼,查清了整个案情,这是首犯和主犯的供词,请您过目。”

    杜文浩并不接,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并不看他,仰着脸道:“供词本官就不看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就行了。”

    “是”黄知州额头冷汗淋淋,也不敢伸手去抹,轻咳一声,道:“经审讯查明,万春苑掌柜、老鸠,及花魁媚儿,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总共犯有十六桩重罪”

    杜文浩忍不住想笑,还是板着脸道:“十六桩罪?都有些什么罪名啊?。

    黄知州拿着供词,抑扬顿挫吟诵道:“经查,万春苑媚儿等,犯有以下十六桩罪:纠集匪众,谋害朝廷命官,谋逆不义,此其一;擅以祖辈立誓而不尊,令祖辈遭恶咒,不孝,此其二;诈称祖父母、父母丧,不孝,此其三;伤人反诬朝廷命官,此其四;持械滋事伤人,此其五;逼人妻女为娼,此其六;豪夺良田,此其七;贩良人为奴婢,此其八;擅监禁欠债人致其疯癫,此其九;,”

    杜文浩摆手道:“行了。你的拟处意见呢?。

    “万春苑掌柜、老朝及媚儿、两个女婢,以及参与谋害大人的主犯,本人一律斩首,并株连五族,其家十六岁以上男丁绞,女眷流三千里充军。家财抄没。其余从犯分处绞、流、徒、杖等刑。”

    “嗯,你们认定的这些罪名,相当一部分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按理是要株连的,不过,认定这样的罪名一定要慎重,这些犯罪都有真凭实据吗?。

    黄知州陪笑道:“哼哼!卑职谨记提刑大人指示,这些都是据实查明的,人证物证都在,铁证如山,人犯也均供认不讳。”

    “是吗?”杜文浩站起身走到媚儿等人面前,低头察看,只见这些人差不多都已经饱受酷刑,所有人脸上、身上都是皮鞭抽打的痕迹,凝固的血液将衣衫沾附在肌肤上,身子挪动都会扯动伤口撕裂痛疼。

    媚儿和两个婢女更惨,除了满身的鞭伤之外,纤纤素手都被损子夹得血肉模糊,肿得跟小萝卜似的,十指指甲更是被生生拔了下来。她们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杜文浩,脸上都是哀求,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杜文浩见她们嘴唇干裂,吩咐押解的皂隶拿些凉水给她们喝。

    媚儿脸上浮现出不解和感激,咕咚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瓢。终于涩涩地说出了声音:“多”多谢大老爷”求”求大老爷绕命!”

    杜文浩道:“刚才黄知件念的尔等的罪名,都属实吗?”

    媚儿艰难地磕了一个头:“属,,属实,”求大老爷,,饶命”。

    杜文浩又问了其他人犯,都低头认罪,哀声恳求杜文浩饶命。

    杜文浩回到椅子上坐下,他能猜出其中内幕,酷刑之下,没几个。人扛得住的,要逼问出十恶重罪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些人仗势欺人是有的,但恐怕罪尚不至死。

    杜文浩对黄知州道:“知州大人,你辖下出了如此谋逆大案,你身为一州父母官,又该承担什么罪责啊?”

    黄知州心里咯噔一下,他酷刑拷打,为这些人网络罪名,想丢卒保车,没想到杜文浩还是把矛头指向了他,惨然撩衣袍跪倒:“卑职御下不严,发生这等谋逆不义大案,实难辞其咎,甘愿引咎辞职。”

    说到这里,黄知州匍匐在地,话语呜咽,老泪纵横。

    杜文浩原本没想把事情搞得这种复杂,本来只想带冷掌柜下山跟黄知州说明情况就算了,没想到下山之后,听说媚儿四处搜寻自己,这火气就上来了。知道没有黄知州在后面撑腰,一个青楼女子不敢如此嚣张。所以决定好好治治他们。

    眼见媚儿等人遭受如此酷刑,而黄知州也被整得够呛,应该会从中吸取教了,当下长叹一声,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黄知州,咱们身为百姓父母官,当为百姓着想,为民造福,而不能纵容这些恶势力祸害百姓。他们是瞎了眼惹到了本官,算他们倒霉,这案子才会如此了结,若是换个人,他们欺凌的只是个平头百姓呢?只怕早已经被旧川愕死整武了!若县听任泣此黑桑势力猖狂下夫。只会七不口尔怨恨我们,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失去了民心,江山社稷就危险了!”

    “是是,卑职谨记大人教诲。”黄知州冷汗盈盈。

    “话又说明来,实事求是地将,这万春苑所作所为是否真如此恶劣,本官不知,对媚儿和她的婢女纠集打手企图谋害本官之事,当时本官等人身着便服,而她们当时又的确不知本官真实身份,不是明知朝廷命官而企图谋害,所以嘛,只能算一般的殴斗之罪,不能硬套在谋害朝廷命官的十恶谋逆上面去。这样就不实事求走了。”

    媚儿听到这话,满是伤痕的脸上尽是错愕。想不到杜文浩会为自己说话,心中一阵温暖,伏地失声痛哭,哽咽感激不尽。

    杜文浩又对黄知州道:“若不硬套谋逆不义之罪,这案子也就是个。一般持械殴斗的罪名,该如何处罚就如何处罚好了。要不然,十恶重罪可非同一般,这样硬套,罪行不相适应不说,还会牵连无辜,知州大人你的仕途不保倒在其次,只怕全家老小都得跟着倒霉啊。”

    黄知州一阵后怕,软在了当场。

    杜文浩道:“行了,这案子还是事实就是处理吧。不要往十恶重罪上套了,至于那万春苑逼人妻女为娼,强抢豪夺之类的,要据实查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查清之后再将拟处如实报我。”

    “是是,卑职一定据实杳处,不枉不纵。”

    “这样就好。至于黄知州你,既然没有谋逆不义的十恶重罪,也就牵扯不到你御下不严的问题,也就不用引咎辞职了。青楼持强凌弱之类的刑案,别说地方了,京城也多得是,若是有这样的刑案发生,地方官就要引咎辞职,那全国的州县官员差不多都得撤个干净,那谁来当官治理地方呀?再说了,你既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官相信你会引以为戒,不会再让这等刁民毁了你的清誉,对不对啊,嘿嘿嘿”

    黄知州听了这话,感激的一颗心如沐春风,情不自禁俯身磕头道:“提刑大人,“对卑职网开一面,真让卑职,”羞愧难挡!卑职今后一定从严整治地方,不辜负提刑大人厚望。”

    “好!”杜文浩招手将冷掌柜叫了过来,“黄知州,冷掌柜是本官好友,万春苑打手上衡山袭击本官时,冷掌柜冒死相助,实在仗义,以后本官还会抽时间再游衡山,与冷掌柜叙旧,你是否真做到了你适才所说。冷掌柜到时候会据实告诉本官的。”

    黄知州急忙对冷掌柜一拱到地:“敬请冷掌柜监督!”

    冷掌柜吓坏了,忙不迭要跪下磕头,却被杜文浩一把拉住了:“冷掌柜,今后你代表本官监察黄知州,有什么事,直接报我就行了。”

    冷掌柜涨红着脸,他知道杜文浩这样说,那就是给了自己一道护身再,黄知州他们不仅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反而要刻意巴结了。感激之下,一时不知该说件么好。

    万春苑的掌柜和老鸠本来以为这一次摘到了马蜂窝,必死无疑,而且还连累家族,正是万念俱焚的时候,听杜文浩不追究他们谋逆不义重罪,真是喜从天降,尽管他们平时仗着黄知州对媚儿的宠爱,持强凌弱,着实干了不少坏事,但也都是一般青楼常干的事情,此外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坏事,也没有逼死人命的,受到查处,也是罪有应得,能免除株连家族已经是万幸之事,都是感激涕零,艰难跪下磕头,连那断了一条腿的大汉,也是躺在门板上拱手叩谢。

    黄知州将一众人犯押回衙门重新审讯。万春苑掌柜和老鸩确实犯有逼良为娼,强抢豪夺,非法拘禁,故伤等罪行,加上这次聚众殴斗,故判杖一百,流三千里。媚儿和两个,奴婢杖五十,徒三年。其余首犯骨干,都依律判了徒、杖、答等不同刑罚。万春苑予以查封。

    所有青楼车子免赎身返家从良。黄知州自感纵容之责不能免,自请罚俸一年,并请降品秩一级以作惩戒。

    这个结果报杜文浩之后,杜文浩审查了相关证据,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同意了对其他人的拟判意见,但没有同意对媚儿和另一个婢女的处罚,因证据证明,当时领人上山行凶的是那个猪头婢女,当时媚儿带另一个婢女下山找知州去了,的确不知,所以罪责相对要轻一些,加之其饱受酷刑,已经受到惩戒,故改为杖五十。将徒三年取消了。对黄知州自请的处罚斟酌再三,还是同意了,毕竟他充当保护伞,这罪责还是要承担一些的。

    按宋律规定,州县对答、技的刑罚有权直接作出,对徒、流则需报请各路提刑官核准,而死刑(绞、斩)则须层报大理寺核准。这案最高判流,杜文浩直接核准就生效了。对黄知州的罚俸和降级处罚。提刑官作出决定,并报御史台和夹部备案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357章 锄头

    一湘儿等一众人犯,对泣个结果感激不巳,犯下企图谋言删刊浊样谋逆不义的十恶重罪,还能得到提刑官的宽赦,不仅因此免了家人株连,还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这些人全家上下对杜文浩都是感激涕零。

    杜文浩问林青黛:这次我处理这件事,你觉得如何

    很不错啊,你越来越有做官的感觉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把处理这件案子的事情报告朝廷,让上面的人知道你在做事,而不是在游山玩水。包括你沿途培各地医者,会诊疑难病案的事情,都应该及时上报朝廷。

    嗯,多请示多汇报是对的,这样将来出问题也有推卸的借口。可这奏折谁来写我可不会写这些古文。

    我也不会,你该请个师爷了,你现在都做到了提刑官的位置了,在朝廷那也算是个算得上号的官了;奏折不能小视,你就算办了天大的事情,这奏折写不好,表现不出你的功绩,朝廷和皇上就不知道,从做官角度说,做也就白做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仅是奏折的问题,这提点刑狱我也很头痛,破案啥的我还行,但判案我就有点搞不清了,宋刑统不熟啊。

    所以,你得尽快找个师爷。林青黛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要不,请皇上身边的宁公公帮你物色推荐一个吧,他整天在皇上身边,一准知道谁写的奏折写得好。

    也经常跟皇上接见众位大臣,对大臣身边的人也应该很了解的。

    这主意好杜文浩赞道,我马上写封信,急送宁公公。请他帮忙物色

    杜文浩当即写了一封信,用军情加急紧急报送宁公公。

    这几天,衙门捕快和民壮四处搜寻有可能隐藏碎石的地方。黄知州幸免于难之后,更是不顾白天黑夜亲自督导搜寻工作。

    这些天一直下雨,阴雨绵绵的,入秋之后很快转凉了。杜文浩也不想出去游玩,便在衡州里与其他医者会诊疑难杂症,偶尔到衙门提点刑狱。

    终于,这一天黄知州带着孙县尉,兴冲冲来到衡州客栈,向杜文浩禀报有了重大现。在距衡州城十数里的一个隐蔽的山坳里,现了埋藏的碎尸

    杜文浩大喜。带着李浦林青黛等人急忙跟着黄知州他们,冒雨乘车出城来到这山坳处。

    洪捕头带着捕快已经将四周围起来了,现的埋尸现场在这小山坡的山坳低洼处。用数个油布纸包裹着的。只打开了其中一个。是一条白森森的手臂。

    杜文浩问洪捕头:怎么现这现场的

    洪捕头咧着嘴有几分得意地抱拳拱手道:回禀提刑大人,这一带我们搜寻过好几次了,都没什么现,这里很隐蔽,离城也比较近。我就想。如果我是凶手,这个地方相对而言是个,埋尸的好地方,所以这两天下雨,我不死心,又带人冒雨搜索。我就现这片低注地就这个,地方几乎没有积水,别的地方多少都有一些,我很奇怪,仔细观察,现这片草长得跟别处不太一样,好像有点乱,有些草还死了。我便下令挖开,挖下去大概三四尺,便现了这些碎尸了。

    杜文浩赞道:很聪明新挖开的土地比较松软,容易吸水,而且回填的草皮也肯定与自然生长的不一样。你观察的很仔细,是个当捕头的料。

    多谢提刑大人夸奖,要不是提刑大人指点,我们也不知道这案子该怎么破的。

    这时雨已经停了,杜文浩先仔细观察那包解开的油布纸里的手臂,特别是断口部位。现断口的骨骼切面很粗糙,指着问洪捕头道:你看,这像什么工具造成的

    洪捕头捏着鼻子蹲下来仔细观察:嗯,有点像锯子锯的。一般刀砍不会这么粗糙的。

    是啊。而且下锯子截取的部位很有选择性。可见这人对人体结构有一定的了解。杜文浩又仔细解开了另一包,里面是一条大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接着又解开了剩下的包裹,其他躯干和四肢都找到了,连头颅也现了。

    由于碎尸是深埋在地下,的度比暴露在空气中要慢得多,从外观就能便认出是一具中年男性尸体。但是,由于已经过去一个来月了,头颅还是已经进入了高度阶段,呈巨人观状,无法分辨了。

    杜文浩先让洪捕头派人去讲韩夫人她们请来辨认尸体。然后他环顾四周,道:死者身上没有现衣服,通常情况下,凶手隐瞒尸体时会将服装一并处理,比如烧毁或者隐瞒,所以附近可能会现这些痕迹,大家拉网仔细搜索一遍

    所有捕快民壮排队进行拉网式搜索。

    这里距城不远,很快,韩夫人她们便神情紧张地赶来了。

    尸体已经,从相貌没办法辨认,但是,毕竟是枕边人,韩夫人仔细辨认之后,便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这就是她丈夫韩掌柜。杜文浩问她有什么依据,她说从,攒引形体貌,和尸体大腿上的道小小的陈旧伤疤和头松心刚,颗黑痣,可以断定死者就是自己的丈夫

    正在她们哀哭不已的时候,洪捕头急匆匆跑了过来,禀报说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现有一小片火烧过的痕迹。在几块大石头下面,现了烧掉大半的衣服。

    杜文浩他们急忙赶去,从尸体下提取的衣服已经烧掉了一大半,但是残缺的部分还是能辨认出,与韩夫人所说的韩掌柜失踪之前穿的衣服完全吻合。

    由此断定,死者就是衡山闲云客栈的韩掌柜。

    杜文浩仔细研究尸体外表,想找出致死的原因,但是,死者除了分尸的断裂伤之外,体表没有现什么明显的外伤痕迹,脖颈部尽管有分尸的断裂伤痕,但相应部位也没有现机械性窒息常见的勒痕不过这不能就排除不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因为有些机械性致死没有这类痕迹。必须用柔软的毛巾勒,或者用被子捂等等。

    他又检查了死者颜面,没有现窒息所常见的青紫及粘膜的出血点。当然,这也不能绝对肯定不是窒息死亡。他决定进一步解剖,从内脏改变看看有无窒息的相应征象。找到最终死亡原因。

    杜文浩将黄知州孙县尉和洪捕头叫到一边研究案情。这三人都没什么侦破经验,更缺乏系统的侦破知识,杜文浩现想让他们提出合理的侦破意见来,简直太难了。只能靠自己主意了。

    于是案情分析会成了杜文浩一个人的侦破部署会。

    案件定性很简单,分尸案几乎可以肯定是他杀,这是一件刑事犯罪案件,必须立案侦破。

    侦破方向杜文浩已经基本想好了,他吩咐洪捕头带领捕快,对周围村子进行摸底排查,看看有无可疑人员。让孙县尉带人对城里所有出售据子的店铺进行调查询问,看看死者失踪期间,有无可疑人员购买锯子。并寻找油布纸的来源

    部署完之后,杜文浩让件作将尸体包裹好,运回衙门硷房,自己要亲自详细验尸。

    返回城里之后,杜文浩让皂隶找了几张大桌子放在玲房前的空地上,这光线好,又通风,让件作将尸块放在桌子上,开始逐一检验

    四肢的检验进行很快,主要精力放在头颅和躯干部位上。头颅把头皮揭开之后,在头皮之下没有现血肿和颅骨骨折,初步断定头部没有受伤。

    这躯干是整个一块,他用刀子剖开咽喉部位,检查后现喉骨完整。没有现骨折。

    用刀子剖开了尸块躯干胸腹部,内脏基本保持完整,液化程度不重,仔细检验之后,现内脏没有外力损伤,也没有严重病变。

    他进一步寻找机械性窒息死亡在内脏里的征象的证据,比如浆膜下的出血点,肺气肿和肺水肿,右心及内脏的痰血等等,但令人失望的是,这些征象都没有出现,也就完全排除了机械性死亡的可能性。

    这就奇怪了,排除了外伤治死,那韩掌柜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难道是下毒

    古代下毒,几乎都是通过食道引起中毒的,重点监测当然是胃肠内容物。而检验手段,在古代条件下,他想不到比生物实验更合适的手段了。牵亏古代条件下证据要求也没有现代司法制度那么严格。

    他叫皂隶买了一头猪回来,提取了死者胃肠内容物,搅拌在猪饲料里给猪吃了。

    黄知州等人在一旁陪着观察,杜文浩已经给他们解释了这个实验的目的,大家都在耐心等待着结果。

    那头猪哼哼唧唧摇头晃脑,很快便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了两下便一动不动了。

    黄知州惊呼道:果然是有人投毒害死了韩掌柜。

    杜文浩瞧着地上这头猪,摇头道:不要这么早下结论。猪还没有死。

    啊黄知州仔细瞧了瞧,果然,那头肥猪尽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肚子却还在不停起伏,鼻子还在不停喷气吸气。

    黄知州十分惊讶:这猜食咋的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又没有死。

    杜文浩没说话,摸着下巴,脸色十分阴沉。

    一直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那猪都还是这幅摸样。

    杜文浩沉声道:拿一碗盐水来

    盐水很快送到,杜文浩给猪灌下之后,过了一盏茶功夫,那猪竟然哼哼唧唧又开始动弹起来了,又过了片刻,竟然翻身趴在地上,两只脚撑地,努力了几下,便爬了起来,转了几圈,哼唧哼唧又没事了。

    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不知何故,一起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脸色很难看,沉声道:韩掌柜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灌了麻醉药,然后活活断颈分尸而死

    众人都惊呆了,黄知州结结巴巴道:大人,这这麻醉药,是大人动手术用的那种药吗

    是的。杜文浩苦笑,一拍脑门:凶手不知道从什么途径获取了我的麻醉药唉。我最担心的事情厂,二止了,而且没想到生得泣么快众种麻醉药。服甩二丁二刻便会沉睡过去,根本叫不醒,落入贼人手里,便可用来为非作歹。真是一柄双刃剑啊。

    大人的麻醉药只限于医者才能购买啊,难道凶手是行医之人

    完全有这种可能,分尸的部位也很讲究,说明凶手有一定解剖知识,这也印证了这种推测。可惜的是,我大宋行医之人,在衙门不需要登记。只要能治病,病人相信,就可以行医。凶犯也可以自称医者,从我那里购买麻醉药,也可以从我们确定的代理经销商那里购买我们没办法对他们进行识别,当时也没更多地想到这样的严重后果。杜文浩长叹一声:唉看来,严格行医制度,迫在眉捷了

    黄知州道:是啊,庸医杀人,不胜枚举,的确该严格考察之后才能行医。

    杜文浩点点头:这件事必须摆上议事日程,但不能一蹴而就,得一步步来。以后再说吧,先侦破案件要紧。

    黄知州陪笑问道:大人已经有办法了吗

    办法明摆着的。尽管来衡州之前,在别的州县我也出售过不少麻醉药,但是,凶手一般不会从另一个州买药来衡山杀人,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在衡山购买的麻醉药。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对所有购买麻醉药的人进行排查

    大人对购买的人有登记吗

    是幸亏我预先便有这种担心,所以凡事购买麻醉药的人,包括从代理经销商那里购买的,都必须提供了所在村或者街的里正出具的行医担保函,证明其真实身份。

    黄知州鼓掌道:还是提刑大人深谋远虑,凶犯已如瓮中之鳖,落网指日可待了。

    杜文浩苦笑摇头:没这么简单,衡州登记购买麻醉药的,加上代理经销商出售的,共有好几百人,分散在四里八乡,排查的难度很大,而且容易打草惊蛇。另外,这些医者买回麻醉药之后,难保不会又另售他人

    黄知州点头道:是啊,如果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杜文浩心里并不焦急,他还有一招杀手钢。那就是指纹比对

    从谭婶家后院天井里现的骨头碎末情况来看,谭婶家应该是杀死韩掌柜并进行碎尸的地方,也就是说,杀死韩掌柜的人,很可能就是杀人谭婶的人因此,在谭婶喉咙里那条丝巾上提取的指纹,应该就是杀死韩掌柜的凶犯留下的。既然圈定了购买麻醉药的人有犯罪嫌疑,只需要提取所有购买者的指纹进行比对,就有可能现疑凶

    杜文浩手一挥,沉声道:难办也得办你先找个借口,把所有购买了麻醉药的人的指印提取给我

    是黄知州答应了,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提刑大人要这些人的指印做什么呢

    杜文浩斜了他一眼,他不想把指纹比对这个侦破技术现在说出去,因为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另一方面,可能会让未来的罪犯们引起警觉,采取对应策略,影响将来的破案。

    黄知州被杜文浩瞪了这一眼,吓得一哆嗦,忙陪笑道:卑职冒昧,请大人见谅。卑职这就安排提取指纹和排查。

    排查的时候,用不着全部进行,先对购买者进行排查吧。从尸体进度判断,韩掌柜死亡的时间,大致就在他失踪之后的几天内。所以,排查范围先集中锁定在弗掌柜失踪之后五天内的购买者。这之前和这之后的购买者,暂时不排查。

    好的,卓职这就安排。

    等等记住了,排查要暗中进行,不能直接叫来询问。最好派人假装铃医,找这些人商量购买麻醉药。因为出售麻醉药的时候,我就特别强调,麻醉药只能由医者本人使用,严禁转手倒卖他人,所以,只要擅自出售的人,都又作案嫌疑再对这些人那几日的行踪进行调查。以现端倪

    黄知州由衷赞道:提刑大人对侦破案件真实行家里手,难怪皇上钦点你提刑各路刑狱了

    杜文浩没理他的马屁,说道:杀人碎尸,案情重大,一定要尽快破案。

    是卑职亲自督导破案,一定将凶犯尽早绳之以法

    第二天上午,洪捕头急匆匆来报,说在埋尸地点附近的小村子进行走访调查的时候,有个老农妇反应,就在韩掌柜失踪的那几天,有几个,人曾经翻入他们家院子里偷东西,她在屋里听到狗叫,追出来看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跑远了。她清点东西现,放在院子里的两把锄头不见了。

    杜文浩急忙问老妇是否看清那几人的长相,洪捕头说没看清,不过,其中一个的背影有点像铜锣村一个姓赵的木匠。他们立即赶到铜锣村拘捕赵木匠,得知赵木匠这赵木匠已经在大半月前离开村子,他们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358章 荒芜的水田

    澈父浩力即带着洪捕头他们斟到铜锣村赵木匠家,反复闷甘沁木匠去向,都说不知道,因为赵木匠经常走村串寨到处做木匠活,哪里有活就去哪里,没个固定的地方。

    杜文浩从赵木匠住处提取到了一些指纹,经过与其家人对比排除之后,确定了其中几枚棒纹很可能是赵木匠的,但是,经过与丝巾上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并不同一。证明丝巾上的指纹不是赵木匠的。

    这是不是一个偶合偷锄头的人其实并不是凶手线索就此中断了吗

    杜文浩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这个线索不能放弃,他当即决定,让黄知州派出若干便装皂隶捕快,在城里和邻近村寨秘密寻找赵木匠,一旦现,立即辑捕回来审讯。

    这个消息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很可能是团伙犯罪

    返回衡州城后,孙县尉禀报,说派出调查购买锯子和油布纸没有什么现。

    杜文浩并不意外,原以为锯子是凶犯临时购买用来分尸的,现在根据那老村妇提供的情况判断,凶犯里很可能有一个木匠,对木匠来说,锯子是必备工具,当然不会临时去购买了。而油布纸更是普遍,没有什么个性特征。

    他现在将主要希望寄托在指纹上面。犯罪嫌疑人范围已经圈定,又提取到了凶犯的指纹,他有信心能很快找到凶犯。

    果不出所料,第二天,黄知州便根据杜文浩提供的购买麻醉药的登记本,提取到了韩掌柜失踪之后五天之内购买了麻醉药的人的指纹。

    杜文浩如获至宝,把自己关在屋里,进行指纹对比。只用了一个时辰。杜文浩便兴冲冲出来了,立即将黄知州叫来,将一张指纹递给他:此人就是杀害韩掌柜和谭婶的凶犯之一,他还有同伙,立即拘捕此人,严加审讯

    黄知州接过一看,这人是城外十数里外山村的一个乡村郎中。当时曾经参加了培听课,根据该村里正的公函证明,购买了麻醉药。听杜文浩说这人就是真凶,也不敢多问杜文浩是怎么知道的,立即答应了,拿着单子匆匆出来,亲自带着孙县尉洪捕头一众人等急匆匆出城抓人去了。

    杜文浩稳坐中耸帐,等了不到一个时辰,黄知州他们便回来了,押着三个人。

    黄知州想杜文浩禀报道:提刑大人,你真是料事如神,果真是这人做作案杀死了韩掌柜和谭婶。

    杜文浩微笑道:他们认罪了

    认了,赶到这郎中家里时。他们正在筹戈,劫杀下一个目标呢从屋里搜出了谭掌柜的玉佩等随身物品,以及谭婶的饰项链等,卑职甚至还没下令动刑,这三人便供认不讳了。

    杜文浩道:把他们带过来,本官要亲自审讯

    黄知刚忙命洪捕头将三个疑犯押了过来跪下磕头。这三人除了郎中和木匠之外,还有一个同伙是城里某商铺的伙计,分别审讯之后,三人供认一致。

    原来,这乡村郎中听了杜文浩的授课并亲眼目睹了杜文浩用麻醉药示范将一头大肥猪麻倒,心中便产生了用麻醉药行窃的想法。他与木匠和那商铺伙计三人是好友,把这计,告诉另外两人后,两人都觉可行,三人一拍即合。

    三人商定,由商铺伙计物色下手的对象。木匠出面租下谭婶的两间房。伙计知道韩掌柜来商铺结账的时间,当日决定下手。在韩掌柜必经之路上等候,见到韩掌柜后,告诉韩掌柜说商铺掌柜在某处等他,将谭掌柜和伙计骗到他们租住的谭婶屋里,在茶水里加了麻醉药,将两人麻倒。

    不料他们在后院天井肢解分尸,尽管用水仔细冲洗,但还是被谭婶闻到了血腥味,以为他们在屋里宰杀家禽,要把他们赶出去。他们担心找不到更好的作案地点,便将谭掌柜的玉扳指给谭婶,换取以后在天井宰杀家禽的许可。

    由于韩掌柜和伙计两人的尸体目标太大,他们三人不敢一次运输出城掩埋,所以分别肢解运出掩埋的。在他们肢解伙计尸体的时候。谭婶闻到血腥味,前来查看,看见了他们分尸,吓得跑回了房间;三人紧随追进房里,为杀人灭口,将谭婶制住后,对其进行了,事后由郎中用丝巾塞进她的嘴里将她活活憋死,由此留下了指纹。

    三人先将伙计的尸体肢解运出城,掩埋在另一个地方。在回城的时候,现城门官开始对出城的人严加盘查。三人不知是韩夫人花钱请城仔官查访夹夫,还以为他们罪行败露,没敢进城,转头逃窜,躲进山里十数日。

    他们被抓前两天,探听并没有人来抓捕他们,这才从山上回来,准备下一轮图财害命的时候,被抓个,正着。

    三人供述了将韩掌柜的伙计分尸后掩埋的地点。根据供述,找到了埋尸地点,挖出了伙计的尸块。

    案件侦破之后,杜文浩这才决定继续自己的行程。

    黄知州为了感谢杜文浩宽宏大量,大摆筵宴给杜文浩践行。媚儿感激杜文浩减免她徒刑,拖着杖责五十和挡子酷刑的手,为杜文浩清歌一曲,果然歌喉婉转犹如开。

    离开衡州之后,杜文浩一路巡医南行。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桂林山水甲天下的静江府地界。这时已经是深秋了。

    原以为这个季节应该是没有什么好风光了,谁想一路上竟还是青,绿水,风景怡人。庞雨琴她们看得心旷神怡,距离靖江不远处有一风景绝佳之地,柯尧建议在这里住两天。反正也不急着赶路,杜文浩便同意了,在一处小镇的客栈住下。

    随后两天,他们早出晚归,欣赏无边美景,河边垂钓。江中荡舟,十分的惬意。

    这天早上,杜文浩他们在客栈吃了乐饭,收拾停顿正要从客栈出,客栈掌柜急匆匆地上楼找到杜文浩,说是楼下来了很多人,是官府的差役,说是来恭请提刑大老爷的。

    杜杜大老爷,草民要是知道您就是提刑大老爷,草民万不敢收您的钱啊。掌柜是一个老实的中年人,一副战战炮兢的样子躬身站在杜文浩面前,谦卑地说道。

    杜文浩心想,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莫非是衡州的知府派人提前告知了静江府的知府了不成,要不也没有理由会突然在客栈门口出现这么多官府的差役来迎请。杜文浩笑道:不碍事,住店吃饭给钱那是天经地义,哪里有当官的就不用给钱的说法。

    杜文浩下楼来到门口,只贝门口果真整齐地站着几队人马,为一老者,身穿知府官袍,见他出来,赶紧笑眯眯地快步迎上前来,躬身施礼:静江府知府廖贵兵参见杜大人,卑职不知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了

    杜文浩耕奇道:廖大人如何得知我便是提刑官又如何得知我下榻此地

    廖贵兵:实不相瞒,卑职在提刑大人必经之路上留有人手,探知大人已经入境,故急急赶来。

    杜文浩笑道: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哪里,这是卑职应该的,另外,鄙府下辖七县知县都在静江城外守候,因为来的人比较多,一路上都有百姓的村庄,车马杂音唯恐惊扰百姓,故而卑职这才自作主张让他们不必过来了。

    杜文浩赞许道:还是廖大人想的周到,那我们就出吧,免得让他们久等。

    廖贵兵:是。那卑职就在前面带路。等杜文浩他们上车之后,他才欠身退了几步,然后上了马车,先行驾车前面开路。

    马车跟随前行,柯尧笑道:看来这个知府还是个爱民惜民的官儿啊,换做别人怕是想不到这么仔细的

    庞雨琴道:我看也是。

    杜文浩微笑点头。

    这静江府在广西算得上是一块富庶之地。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就听皇上和皇太后常常提起过这个地方,所以杜文浩有心过来看一看,静江府七县二十三个乡,五十七个,村,是一个不小的地方,初见这个廖大人,杜文浩觉得这个人看着挺实在,不张扬,也不浮躁。

    马车在路上行进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看见一个,界碑,不远处有一队人马停驻着,听见马蹄声,本来坐在路边歇息或是睡觉的人赶紧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衫,等杜文浩他们的马车到了跟前,先到一步的廖贵兵已经带着一众地方官员整齐地站在道路两旁躬身等候了了

    庞雨琴坐在车里,见杜文浩下了车,掀开车窗的布帘往外看了看。小声对一旁的林青黛说道:看来等了挺长时间的,个,个脸上的都一副倦容,我就挺不喜欢扰民的,这样大动干戈将七个县的县令都召集起来等在这里,实在是没有必要。

    柯尧:看着吧,我哥肯定会教那廖知府的。

    果然,杜文浩听完介绍之后,淡淡地对廖知府道:让这么多人等在这,这个主意想必是廖大人想出来的吧

    廖贵兵还未说话,一旁一个矮胖的知县连忙解释道:杜大人,您误会了,之前廖大人还说您一定是不喜欢我们这样做的。便不让我们七个人来,恰巧衡州知府让人送信来的时候,我们七个县的知县都在府衙给廖大人汇报每一个季度的各县情况就都知道了,所以这才极力要求来的,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说是。

    杜文浩面色稍缓:以后就不要这样,你们就这样兴师动众的,让老百姓知道了不好。

    廖贵兵拱手道:卑职治罪了。这种事情卑职原本就是不同意的,但是想想也理解大家的心情这才勉为其难地同意,杜大人放心,以后卑职不会在这样了。

    杜文浩嗯了一声,道:好了。那妇门进城吧。

    廖贵兵忙道:杜大人,卑职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廖贵兵道:本该请大人从南边正城门进城的,但是今天正好是每逢十五的大集,城里的老百姓这一天都要赶集,所以人十分的多,我们车马这么多,卑职担心所以,看能否从北门进去

    杜文浩赞许地点头笑道:能为百姓考虑自然是好事。就听你的。我们就从北门进城。

    廖贵兵赶紧道谢:杜大人爱民如。滞识替静江府的百姓感谢杜大人了六,

    杜文浩重新上了车,柯尧小声说道:哥,你说这个廖大人是不是故意在装给你看的啊。

    杜文浩:呵呵,你呀。在你眼里很少有好人哦

    林青黛戏诧道:柯尧这双眼睛可是慧眼,要不刚才廖大人怎么都不敢正视我们柯尧呢

    柯尧嗔道:姐姐就会笑话我我不来了

    庞雨琴也笑道:是啊,我瞧这廖知府还是很不错的,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样子,至少能为老百姓着想,老百姓得实惠,这就很不错

    怜儿也道:我看着这个廖大人也是挺和善的,没有什么官架子

    雪秀儿笑道:他在我哥面前能摆什么官架子

    杜文浩道:其实,品秩上知府比提刑官也低不了什么的

    林青黛道:你这提刑官跟别人可不一样,你是提点各路刑狱的,他一府的知府怎么能比啊。

    杜文浩笑道呵呵,很少见你们这么兴致高哦,今天是怎么啦

    柯尧道:大概是我们真的太闲了,需要给我们找些事情来做。

    那好啊,你们到了静江府想做些什么,我都支持。

    柯尧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在静江府也开个五味堂好不好

    林青黛道:你还真想常驻啊。

    柯尧撅了撅嘴:也不是,就是觉得整天无所事事也没有意思

    庞雨琴也道:柯尧说的也是,我也这么觉得,总的找些事情来做

    杜文浩:那你们就再好好想一想。反正也不着急着走

    当晚,廖贵兵在自己府邸设宴给杜文浩一行接风洗尘,由七县的知县作陪。

    杜文浩现酒席上的菜肴精致却不铺张,不过都是一些常见的家禽,除了少许的山珍就是一些时令的蔬菜了,廖知府住在衙门内宅,也没有自己购置房产,府内建筑也都比较陈旧,看来这个廖贵兵为官还算清廉。

    杜文浩原以为廖贵兵会将他们安排在大客栈大酒楼,想不到却把他们安排在了他的内宅旁边的衙门同知的府邸,因为同知是当地人,有自己的房产,所以便空出来了。地方挺宽阔。

    杜文浩暗自点头,一行人住进了同知内宅。

    内宅里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购置东西。所以黄昏的时候,柯尧便嚷着要出去逛街,拉着杜文浩要他陪着去,庞雨琴见柯尧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非分之处,提防之心慢慢也就放下了,听她撒娇,便微笑同意,让杜文浩陪她出去逛逛,她们几个收拾住处。杜文浩便换了便服,和柯尧从后门出了内宅。

    网出巷口,就见廖府的管家里面过来:杜大人,您这是要出门。管家恭敬地问道了

    柯尧抢着说:我和我哥想出去走走。

    要不我去叫老爷,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领路好一些。

    杜文浩: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只是散步,走到哪里算哪里,廖大人今天也累了,不用陪着。

    管家也不坚持丁嘱了几句,说了些城里的景点,然后看着杜文浩和柯尧走远了。

    柯尧逛了一会街,觉得不如野外好玩,便拉着杜文浩出了城。顺着小路往江边走了

    柯尧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晃动着: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象廖知府这样当官的,安排上官住衙门里,舍不得钱让我们住在高档客栈

    杜文浩:接待上官是要掏钱的,衙门没这笔开支,得知府自己掏钱,看他那样只怕家境不怎么宽裕,家眷和下人的穿着也很朴素。就不要勉为其难了了。

    我们可以自己掏腰包嘛。就像一路上那样

    人家都安排了,我们再搬出去住,岂不是扫人家面子

    哦。咦那是什么。柯尧望见不远处一块水田,清水幽幽,却没种庄稼,稀稀落落长着一些青草,田边还插着的木牌。跑过去一看,木牌上写着几个大字:此地出售

    柯尧不解:哥,这地好好的怎么荒了。

    杜文浩也很是疑惑,正好有个妇人牵着一头牛过来,柯尧赶紧上前问道:大姐,你们这些田地怎么都荒废着不种啊

    妇人警惕地盯着柯尧和杜文浩不说话。

    柯尧连忙说道:我们走过路的,不过是见到这些田地都荒废着,有些奇怪,随口问问罢了。

    妇人有好生瞧了他们一眼,扭过头去,嘟哝道:干旱,一点雨水都不下,种什么

    杜文浩:不对啊,这田里不是有雨水吗。农夫迟疑片方,又嘟哝了一句:那是上个月才下的

    柯尧道:那也没必要卖地啊地都没了,来年吃什么。

    妇人没有好气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去好了。说完,牵着牛急匆匆走了。

第359章 政绩

    颍羔看着妇人远尖的背影。纳闷道众静江府的人真贺州必思,不过就是一年灾害嘛,但也不至于卖地吧

    两个人逛了一会,天色已晚。便往城里走。

    远远看见城门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老汉蹲在路边,紧张地左看右看。身边还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头上插着草标,见杜文浩和柯尧过来,老汉赶紧起身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少爷小姐,你们家中还需要做饭洗衣的丫头吗

    柯尧见老汉神色憔悴,身边的孩子也是一脸的倦容无力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便道:你要卖孩子

    老汉见他们有兴趣,赶紧转过头对那女孩说道:莹子,赶紧起来让这位小姐给看看,若是中意将你买了去,你今后就吃穿不愁了。

    那女孩儿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在柯尧的面前转了两圈,可怜巴巴地说道:好心的小姐少爷将我买了吧。我很勤快的,可以给你们洗衣服做饭,吃的也不多。

    柯尧鼻子一酸,走到那女孩面前摸了摸她干枯的头,柔声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女孩看了看老汉,想了想。道:十五岁了。

    柯尧瞧向那老汉道:老人家,这是你的孙女吧

    老汉点点头:是啊,少爷小姐我们家莹子身体好得很,什么粗活重活都干的。

    柯尧哼了一声:我看是你偷偷骗了别人家的孩子来卖的吧,这孩子明明不过十岁,怎么会有十五岁

    老汉苦笑一声,将莹子拉到自己身边,道:小姐,这真是我的亲孙女,我不是也逼得没有办法了吗。莹子的娘病了躺在床上没有钱治病,她还有弟妹也都三天没有吃饭了,我若但凡有一点办法,怎么舍得卖孙女啊,年龄说太小的话,谁要呢

    莹子道:小姐,您就买了我吧,我只要五两银子,这样我娘就可以看病,我弟弟妹妹也都有饭吃了。

    柯尧问道:你们就是这附近的村民

    老汉说是。

    柯尧眼道:这样吧,让我们随你们一起去你们家看看。如果真的象你们所说,我们再考虑买不买。

    转头问杜文浩:好不好啊哥

    杜文浩苦笑:你都拿主意了才来问我我还能说什么

    柯尧吐了吐舌头笑了。

    莹子一听,赶紧对老汉说道:爷爷这位小姐愿意买我了,小姐,那你们随我和爷爷去看看吧,很近的,就前面没几里路就到了。

    杜文浩和柯尧跟在那老汉和孩子下了官道往前走。路上,柯尧问道:大老爷,你卖孩子咋不进城里去卖啊。

    老汉紧张地左右看看:听说上面来了个大官,所以城里不让卖,谁要卖就抓去蹲大牢连城外头都不准卖的,听说为这事抓了好些人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要再不想法换点钱,全家人都得饿死所以只好偷偷在城外卖,幸亏遇到了你们。真是老天有眼啊。

    杜文浩奇道:以前卖儿卖女的多吗

    多了去了唉,满大街都是。现在不让卖了,连乞丐都抓起来关进大牢了。

    柯尧恍然道:难怪街上连个要饭的都看不见。

    杜文浩皱眉道:这是谁规定的

    还不是那天杀的咳咳,路滑,少爷小姐小心慢走,当心滑到。

    杜文浩听他支支吾吾的转开话题,也就没继续追问。又往前走了几里,便来到一处茅草房前。

    柴门开着,院子里有两个孩子坐在地上玩要,莹子对柯尧说道:他们是我的两个弟弟。两个孩子抬起头来,冲着莹子喊了一声大。

    老汉搓着手很不好意思道:屋里乱,她娘生病,不方便请两位进屋。唉在这个家里全靠我和莹子了,莹子的爹去年得病死了,丢了这一家老她娘也是一病不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柯尧道:你媳妇儿得了什么病,我哥正好是个郎中要不给你媳妇儿看看。

    老汉眼睛一亮,但随即黯淡了下来:算了,家中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有钱给她治病呢

    杜文浩道:不碍事,我们先看看再说,你说这莹子还你的年纪也大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莹子道:爷爷,要不就让这位好心的少爷给娘看看吧。

    柯尧道:莹子说的对,看看再说。

    老汉忙躬身感谢,将杜文浩和柯尧迎进小屋。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窗前正埋头做着针线活儿,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

    爹,这两位是妇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形消瘦。

    老汉道:这两位少爷小姐来家看看,他们要买我们家莹子

    妇人一听,嘴角剧烈地抽动几下,扭过脸去抹了抹眼泪,半晌才哽咽对杜文浩他们道:谢谢少爷。谢谢小姐

    杜文浩上前坐在妇人对面:大姐,我和我妹妹过来看看你们家的情况,听你爹说你病了,正好我也是个郎中,不妨让我给你看看病。

    妇人摇了摇头:

    不习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如今地甲粮食颗粒无收。家中见北只天没有一点东西可以吃了,你们若是买了我家莹子,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

    杜文告道:没关系,我给你看病不收你的钱。你什么地方不舒服

    妇人见杜文浩当真的,便感激地笑了笑,低声道:其实我的身体一直挺好。就是去年孩子他爹走了之后,我这才一病不起,后来总觉气喘胸闷,走路走快了都觉得头晕,更别说干活了。

    一旁老汉插话道:我儿子和媳妇儿感情一直很好,儿子死了,媳妇儿就病了,躺在床上高烧了三天,后来烧虽说退了。但是就一直是这样,今年田地里的粮食也是颗粒无收,家中就更加艰难了。

    杜文浩又问了二便和饮食睡眠,想了想,道:把手放在桌上吧,我给你诊脉。

    妇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伸到了桌子上。

    杜文浩凝神诊脉之后,又望了舌象。

    柯尧对杜文浩道:哥,你看大姐的病严重吗

    杜文浩微笑道:这位大姐其实自体什么病都没有。除了营养不良之外。

    老汉惊讶地瞧着那妇人。

    妇人涨红了脸:大夹,我我没装病啊

    杜文浩赶紧解释:对不起,我没说清楚。你的确有病,不,严格地说。你身体本身没病,你之所以会出现胸闷气短,全身无力的症状,都是由悲所致。悲属肺。经云在脏为肺,在志为悲。精气并于肺则悲是也。我给你开个甘麦大枣汤的方子。服用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说罢。让莹子找来纸笔,写了方子给那老汉,又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那老汉:这是五两银票,拿去买药吧。我们走了

    老汉连声感谢,那妇人哭着对莹子道:孩子,以后跟了这位少爷,要好好伺候

    杜文浩微笑摆手道:这钱是送你们的。这孩子我们不买,她才十岁,太小了,干不了什么事。

    我能干活的。少爷,求你买了我吧莹子以为杜文浩反悔了,急了。拉着杜文浩的手道。

    杜文浩道:你爷爷年纪大了,你娘的病还没好,家里就靠你,你离开了。谁照顾弟妹放心吧,你娘服了这药之后身体就会好的。

    那老汉急了,把银票递还给杜文浩:不不我们不能凭白要你的钱

    杜文浩皱眉道:你不可怜自己,也可怜孩子吧他们三天没吃东西了。你能饿孩子可经不起饿再说还要给你儿媳买药,她病好了你们日子才能好起来。

    柯尧也道:是啊,收下吧我哥心眼好。给穷人看病从来不收钱的,看着人家困难,还帮贴一些。我哥给富人看病收钱很多的,拿出一部分帮贴穷苦人家,他说这也叫劫富济贫

    杜文浩肚子里暗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不过想想自己到也真是这样做的。

    老汉和那妇人听了这话,拿着那银票感动得抽噎着哭了。让莹子跪下磕头感谢。

    柯尧忙把莹子搀扶起来,说道:苦日子总会过去的,反正你们还有田地嘛。熬过这天灾就好了。

    那妇人垂泪道:熬不过的那天杀的,

    咳咳老汉重重地咳了几声,朝那妇人使眼色,妇人赶紧闭。

    柯尧好奇地瞧瞧妇人,又看看那老汉,不明白老汉为什么要阻止妇人,人家不说,自然不好问。

    杜文浩和柯尧在莹子一家千恩万谢中告辞出来,进城回到了同知内。

    翌日清晨。

    杜文浩网起床,英子来禀报说知府廖贵兵来访。杜文浩穿好官袍,来到客厅。廖贵兵忙上前躬身问道:大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杜文浩伸了一个懒腰:廖大人起的可真早,昨夜一场小雨正好睡觉啊。

    廖贵兵朗声大笑:我这今年龄已经是睡不着喽,不像杜大人,不但仕途蒸蒸日上,这睡眠也正是好的时候,卑职羡慕着呢。

    杜文浩道:不知廖大人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

    廖贵兵笑道:杜大人初来乍到,翠职想着您大概也想游览一些我们漓江山水,所以

    杜文浩道:廖大人客气了,还是先忙会诊培哟的事吧。忙完了我们自己去游览好了。

    廖贵兵赶紧说道:这可使不得,接待好杜大人就是卑职的头等大事。您来静江那是卑职的荣幸,哪里有您自己去游览的道理,还是让卑职陪着您好了,也免得您走一些冤枉路,卑职也正好给您说一说我们静江的名胜古迹。至于培刮会诊的事,卑职已经打听了,城里各药铺医馆并没有急症病人,疑难杂症倒是不少。不过都不着急,至于培的事。恐怕得花几天时间准备。漓江山美水美,杜大人多住些时日,这些事情慢慢来,等准备好了再办不迟,正好借这空闲游览一下风光。

    杜文浩见廖贵兵这么热情也不好再推辞。便点头道:即使如此,那就客随主便了。

    廖贵兵高兴地说道:杜大人,卑职已经安排好了,早饭我陇披去吃吧,卑职带着您和几位夫人去尝尝我们纹里有名心巾点。地都挺不错的。然后我们乘坐竹筏顺江而下,一路游览过去,走到哪里大人若是累了饿了,我们就在哪里停脚吃饭歇息,您看如何

    杜尖浩道:甚好,那我们过一会儿就出。

    廖贵兵道: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车马,然后在大门口等着您和几位夫人。

    等廖贵兵一走,隔壁的门就开了,杜文浩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只见林青黛她们几个女的走了出来。

    林青黛道:这知府大人还真热情。

    柯尧笑道:是啊,不过他这官当得也真节俭。连早餐都要到外面街边吃。算件么事嘛

    怜儿道:知府很节俭的,昨天晚上我们还见他们家的下人在厨房胜制萝卜呢,我问,你猜下人怎么说的,她说老爷说了,如今收成不好,不能总是大手大脚的吃喝,脸制一些萝卜到了冬天也是可以吃。

    雪靠儿撇撇嘴;堂堂一个知府府邸里到处都挂着准备胜制的萝卜,不觉可笑吗官当成他这样,也够窝囊的了。

    庞雨琴道:不能这么说,为官清廉是好事啊。为百姓好嘛。

    柯尧道:我看不见得,昨天我和哥集去的时候,还见到卖儿卖女的呢。

    雪靠儿奇道:不会吧我们昨天进城,怎么一个都看不见连乞丐都没有。

    那有什么稀奇都叫官府抓起来送进大牢里了

    为什么

    林青黛插话道:那还用问,粉饰太平宣扬政绩呗这廖知府不简单啊

    庞雨琴对廖知府的印象挺不错,摇头道:不会是他的主意吧我瞧这人挺不错的。廉洁奉公,一心为民。

    装样子谁不会啊。

    杜文浩对官场上这种事并不奇怪,也不难理解。摆手道:行了,别乱猜了,那老汉的话也只是一面之词。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没有调查清楚先别乱说。再说了,卖儿卖女,乞丐行乞,京城都是随处可见,有什么稀奇的。就算他为了宣扬政绩,暂时不让卖儿卖女,把乞丐暂时收容,等我们走了再放开。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谁都想表现好一点,给领导一个好印象。

    林青黛道:这倒也是。那咱们还是早点办完事早点走吧。别因为咱们影响了百姓的正常生活。

    再忙也得把漓江看了,桂林山水甲天下,到了这都不好好游览一番,岂不可惜了。走吧

    如果说桂林是一今生命体,那么漓江绝对是桂林的灵魂。到底还是桂林的山水美啊。漓江像蜿蜒的玉带,缠绕在苍翠的奇峰中。

    漓江上,廖贵兵安排了四个竹排,除了杜文浩随行的人之外,廖贵兵谁也没有让跟着。

    从静江府出。早晨的时候还是暮霄沉沉,顺江而下,乘舟泛游漓江,可观奇峰倒影碧水青山牧童悠歌渔翁闲吊古朴的田园人家清新的呼吸一切都那么诗情画意。

    竹筏上有小的竹椅,筏水的水都是当地的渔民,有着非常丰富经验的老汉,竹筏很稳。像是坐在平坦的土地上一般。

    杜文浩的竹筏上。只有廖贵兵和柯尧两人,本来廖贵兵有心让自己和杜文浩两人一个竹筏,谁想柯尧执意要跟着,廖贵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柯尧这个丫头,第一次坐竹筏,好像有些晕,一路上几乎很少睁眼观赏一路的美景。双手紧紧地抓着竹椅,生怕摔下江去似的。

    杜文浩站在船头。廖贵兵则小心地在一旁陪着,两个人一路很少说话,偶尔几句说的也是漓江的美景。

    两位大老爷。马上要经过一个急流,还是坐下吧。老汉回头轻声地说道。

    柯尧听罢,顿时睁开一双大眼,惶恐道:哥,赶紧过来。

    杜文浩转身见柯尧十分害怕的样子,便笑着过去:才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要我坐下

    柯尧一把拽住杜文浩的衣袖:你没有听刚才这个。老伯说吗,马上要经过一个急流。万一不小心摔下去怎么办。

    廖贵兵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宽慰道:小姐不必害怕,不过就是有些颠簸罢了。这几个划竹排的,都是精挑细选的。都是划了几十年竹筏的老渔翁了。能在水底抓鱼,一顿饭的时间不冒出来换气都没问题。所以放心好了。绝对没危险。老淡翁,咱们可说好了,等会真要翻了船,你可的第一个救小姐,然后救杜大人。最后救我

    那老翁回头恭敬地微笑答应:是

    杜文浩哈哈大笑。拍了拍柯尧的肩膀:这下你放心了吧

    柯尧有些不好意思,放开杜文浩的手,讪讪笑道:漓江什么都好,就是这个竹筏有些让人害怕。

第360 小姑娘

    二六转身看了看身后不远外庞雨琴林青黛雪霜儿,冈川旧们四个的竹筏,见她们四个正和自己挥手,全无畏惧的样子,更是脸红了,于是也给她们挥了挥手,突然竹筏在激浪中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柯尧顿时花容失色,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倒在了杜文浩的怀里。

    杜文浩大笑,扶着她坐直了:我现在才知道水才是你的克星。

    柯尧撅了撅嘴,不满道:谁说的,我只是不会游水,换做是谁都有些害怕的,对吧,廖大人

    廖贵兵点头:其实我也是害怕的,呵呵,不过小姐在这里,我哪里还敢说害怕二字,岂不是要小姐笑话在下了

    杜文浩道:廖大人,在静江也已经很多年了吧

    廖贵兵:十年了,吏部觉得卑职治理静江倒还有点成绩,所以每次期满又让卑职续任,所以连着干了三届了,这是第四届了

    大人真是劳苦功高。这静江府也治理得井并有条啊

    多谢提刑大人夸奖

    柯尧回头再看庞雨琴他们的竹筏,只见她们稳稳地坐在那里谈笑着什么,心想,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害怕呢,真是丢人死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看见了一个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不少的竹筏和小船,码头上还站着一些人正朝着杜文浩他们的竹筏挥手。

    廖贵兵起身看了看,然后对杜文浩说道:杜大人,是本县张知县来接您来了。他们准备了午餐。

    杜文浩道:不必麻烦了吧。随便吃点什么就行。

    廖贵兵道:卑职也说不用。但正好是正午用饭的时间。卑职也想既然路过反正都是要吃饭的,不过您放心,卓职已经交代了今年老百姓的收成不好,不能铺张浪费。

    杜文浩点头: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

    呵呵,从这往下不要二十公里有一个叫鸳鸯滩的小镇。虽说是个小镇,但是风光更是不错,那里有我们漓江著名的一个景观,叫杨堤烟雨,卑职问了一下乐坪县的张大人。他说这个时候在他这里吃饭,稍晚一些坐着竹筏过去,正好可以看见暮色中的杨堤。

    杜文浩道:如此甚好

    竹荐平稳地停靠在了码头,杜文浩见柯尧一脸畏惧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这时林青黛她们的竹筏也靠了过来,杜文浩朝着林青黛指了指柯尧。林青黛会意,一个飞身落在他们的竹筏上,然后将柯尧的纤腰搂紧。不等柯尧回过神来。林青黛已经夹着她轻身一跃,上了码头。

    廖贵兵赞道:好身手

    这时,乐坪县县令张天宁迎了上来,他是个矮瘦的小老头,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弓着身子笑眯眯的。

    身后还跟着知县衙门的佐官。

    杜大人,卑职在此恭候多时了。还真怕您一路往下不肯在此地停留呢张天宁躬身施礼,一双三角眼眯成一条小缝了。

    杜文浩淡然一笑:廖大人说张大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本官哪里有不来之理。

    张天宁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杜文浩朝前走了几步,和前来迎接的乐坪县的官员一一打招呼,张天宁则赶紧走到边上去帮着庞雨琴她们提拉东西,因为之前廖贵兵说了,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歇息,所以她们还是带了一些必需的东西,而李浦等护卫和钱不收还有阎妙手的竹筏还不紧不慢地在朝这边划着。

    乐坪位于漓江东岸,古时一直为水路驿站。这里群峰屏立,沿着西岸如屏似障的削崖绕坞而行,而杨堤风光则在漓江西岸的鸳鸯滩下。

    一行人从码头安行沿着道路两旁的竹林一路悠闲地往前走。路上几乎不见行人,柯尧跑到廖贵兵身边,指着清净的道路,戏德道:廖大人,怎么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莫非是你让张大人让老百姓都躲在家里,生怕我们看见。

    廖贵兵摆了摆手,笑道:小姐是在笑话我们静江府无人啊,哈哈哈,其实我也正觉得奇怪呢,天宁啊,你这个县城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张天宁听见廖贵兵喊自己,快走几步:现在是正午,好多老百姓应该都回家吃饭了。

    走出码头,杜文浩见不远处的田地也大都荒废着,田地里也不见一个人在劳作,便道:怎么,今年静江府的田地都荒着没有耕种呢

    张天宁解释道:开春的时候谁也不曾想会这样,当时廖大人还每个县城都亲自监督下种了的,可谁想这今天气,真到了拔苗的时候,却天天不见下雨,老百姓这么多的田地。光靠着雨季的时候储存在堰塘的那点儿水哪里够用呢,我们也着急啊,这廖大人可是什么招儿都使了,甚至找了法师做法求雨都没有用。

    雪靠儿听见张天宁这么说,戏诗道:张大人这个马屁拍的还真是响啊,我怎么就没有现这个问题呢。我们一路过来一直在下雨呢

    张天宁有些尴尬干笑两声:二夫人是不知道,俗话说的好十里不同天,就在我们静江府也是这样,东边日出西边雨也是常有的事情。

    突然听见前面有争吵的声音,几个差役正推搡着几个老百姓,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廖贵兵给张天宁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笑着对杜文浩说道:杜大人,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先歇息一会儿

    林青黛:这前面是怎么回事。

    张天宁:杜大人和几个夫人小姐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卑职这就去看看。

    杜文浩:不用,坐了这么长时间,也想走走。我们一起去

    但张天宁还是快走了几步,赶在杜文浩他们之前走到人群中间,方才微笑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一个差役见张天宁不高兴的样子,赶紧声说道:让他们走,可是他们就是不走,按照您的吩咐。也不敢当着杜大人的面赶他们。

    张天宁见是几个老百姓手里提着竹筐和竹篓,里面装了一些野果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尽量轻声说道:不是前几天已经告诉过各村了。在十五之前不厂,二表卖东西你们没有接到乡里的通知那差役冲着那几个老百姓吼道:见到我们县大老爷还不赶紧跪下回话。

    这时。杜文浩他们已经走上前来。廖贵兵上前微笑着说道:什么事情啊

    因为他们穿的都是便服,再说古代也不像现代还有什么电视网络的。谁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何许人也,其中一个老汉没有好气地说道:。这田地里颗粒无收,难道还不让我们上山摘些果子出来给码头上停靠的客商人卖了换些粮食吗

    差役大怒:大胆。竟然敢给。

    廖贵兵伸手扯了差役的衣衫一把,示意他不许再说下去。然后和蔼地对那老汉说道:你们采得都是一些什么果子啊。给我看看,正好我们都有些渴了,若是好吃,我们买些解渴也好说完,蹲下身去在竹篓里仔细地翻找着。

    廖贵兵从竹篓里提起一串象葡苟一样的红色的果子,笑着递给一旁的雪雳儿,道:您尝尝这个果子很不错,我吃过的,天宁啊,这个果子叫什么来着

    张天宁赶紧弓下身去,轻声答道:我们这里的人叫夏红。还可以酿酒呢

    旁边几个老百姓见不再阻拦他们卖东西也都小心翼翼地蹭上前来,其中一个背着竹筐大概十三四岁的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饶过廖贵兵和张天宁,走到杜文浩面前,小声问了一冉:客官,买我的吧,我摘的野果子也很好吃的。

    柯尧上前,示意小姑娘将背篓放下,见里面果然有许多的野果子,便伸手随便拿了一个放在嘴里,突然哎哟一声,廖贵兵赶紧起身,一把将那小姑娘扯开,柯尧眉头紧皱,捂着小嘴,连忙说道:廖大人,您误会了,我只是吃到一个好酸的果子。

    杜文浩大笑:廖大人,不用担心,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小姑娘壮着胆子走到柯尧面前,道:您吃的叫做酸溜溜,我们这里有了身孕的女人都喜欢吃这个

    柯尧一听,脸刷地就红了,张天宁听罢上前正要揪扯那小姑娘,杜文浩冷眼盯了他一眼,他这才住手后退了两步。

    庞雨琴笑着上前,见那小姑娘瘦小的身材,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便道:小妹妹。你们一天摘了这些野果可以卖多少钱啊

    小姑娘:一家人都出来摘的话,一天可以换一碗粥钱

    雪靠儿惊愕:这么少啊,难怪看你瘦成这样了,你这一筐卖多少钱啊。

    小姑娘沉吟了一下,伸出四个手指,张天宁见状,顿时忿然,大喝道:你宰人啊,不就是一筐烂果子吗,怎么要四十纹

    小姑娘赶紧说道:那二十文也行,真的

    廖贵兵上前,微笑着对雪靠儿说道:二夫人,你若是想吃,各种果子都少买些尝尝,全部买下一来是吃不完,二来您帮了这个小姑娘一天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小姑娘急了:这位好心的姐姐,求您全部都买了吧,大不了,,大不了,我卖给您十五文就好。

    一旁另外一个卖果子的人也都凑上前来,争着让雪靠儿买自己的果子。

    卑贵兵见状,大声说道:乡亲们,这样吧。你们一共是六个人,每个人框里的果子我都要了,一个,筐子给你们二十文钱你们看行不行啊。

    大家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廖贵兵掏出一串铜钱,庞雨琴见了,道:廖大人,不用您来破费,反正我们几个都喜欢吃,我看你家也不富裕,你买回去也没有什么用,怜儿,给他们几个每个人三十文钱,这些野果子我们要了

    廖贵兵赶紧说道:夫人千万不要这样,不过就是几筐果子。您要和我争,那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杜文浩:琴儿,算了,既然廖大人坚持,那我们就笑纳就是

    廖贵兵笑着将钱递给那小姑娘,小姑娘感激地朝廖贵兵点了点头,然后将钱一一分给大家。

    张天宁:好了,好了,今天你们是碰到好心人了,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去给家里人做饭见

    几个人正要走,杜文浩突然喊住他们,道:你们家里的田地为何都不种了啊。

    几个人闷声不语,杜文浩走到那小姑娘面前,亲切地问道:妹妹,你们家几口人啊。

    小姑娘嗫嚅着:七口人。

    杜文浩再问:家里的田地再种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廖贵兵则上前来说道:大人问你话,你不要总是摇头,为什么不种告诉大人。

    杜文浩指着廖贵兵对那小姑娘说道:认识他吗

    小姑娘看了看廖贵兵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摇摇头:不认得。

    杜文浩:那你知道你们静江府的知府是谁吗

    小姑娘天真地笑了笑:不知道,我为啥要知道是你吗。刚才这个人叫你大人呢

    杜文浩笑了:如果是我,你觉得我好不好。

    小姑娘也笑了:我听我爹说,我们知府大人是个大好人呢。

    杜文浩看了看廖贵兵,廖贵兵有些不好意思了,杜文浩:我看也是,好吧,你们回去吧。

    小姑娘给杜文浩鞠了一躬,背着背篓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廖贵兵对张天宁说道:张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对待自己的百姓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他们总要生活,你这也限制,那也不许的,你让他们怎么过日子呢

    张天宁汗颜道:廖大人批评的是,卑职以后一定改。

    廖贵兵再说:为人父母者,该处处为他们多一些考虑。

    张天宁连连点头说是,汗水都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杨堤烟雨果然是名不虚传,因为这个地方也算是静江府的一个,观光圣地,在此游览的人很多,所以这里也修建了不少的客栈。

第361章 宰相师爷

    二卜的杨堤更别有种景致。从乐坪具吃讨午饭出来每欢在席间要喝些小酒的杜文浩却一改习惯,只是简单地吃了一些饭菜,说是有些累了,廖贵兵和张天宁自然也不敢劝,吃过饭后杜文浩建议先是步行一段,再乘坐竹筏上路。

    知县张天宁以为杜文浩不满意中午简单的安排,便决定先行一步,到杨堤去做安排。杜文浩当即同意了,还让廖贵兵跟着一起去。

    廖贵兵有些不太情愿,但这是提刑大人的指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留了几个差役给陪同杜文浩保护他们,然后告辞带着张天宁他们先走了。

    杜文浩一行人等不急不慢地跟着两个差役往西走,天气很凉爽,河风吹着很是惬意

    杜文浩见怜儿一个,人在后面走着,也不说话,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便刻意地走慢了一些等着她:怜儿,你一个人走在后面想什么呢

    怜儿似乎被吓了一跳,张皇地支吾道:没没有想什么啊,老爷。

    杜文浩:我见你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了

    在杜文浩看来,五个女人中,最是没有性格和主见的人就是怜儿了。大概一直生活在宫廷里,什么都是主子说了算,已经成了习惯,嫁给自己以后,也是什么都是老爷和夫人说了算,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都是好的,可以,行,一行都是轻言细语和颜悦色,就连最是难伺候的柯尧都挑不出她的毛病来,今天这个女人有些反常。

    恰儿勉强一笑,见庞雨琴正回头看着自己,便轻声说道:多谢老爷关心,妾没有什么事情,真的。

    雪靠儿听见他们的谈话,道:哥,你要想从她嘴里问出个话来,除非将她灌醉了。

    大家大笑。

    柯尧嘴里嚼着之前廖贵兵给她们买的野果子,嘟囔道:既然是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就把恰儿姐姐给灌醉了,我倒是很想听听她的肺脂之言呢。

    恰儿见大家七嘴八舌地讲着自己,俏脸红得火烧云一般,低着头道:我我真的没想什么

    林青黛笑道:你们别为难她了。她不肯说,就算喝醉了也不会说的。

    杜文浩笑道:这话对,怜儿有事总喜欢藏在心里。让我猜猜看,一你是担心你们娘娘了吧

    怜儿听到杜文浩猜出了她的心思,脸上闪过一抹感激,轻轻点点头。

    杜文浩轻叹道:怜儿自小跟着她们娘娘,情同姐妹,担忧是应该的。

    怜儿神情忧伤:是,以前娘娘曾带我陪同皇上去巡游,见到山水秀美之处,便会想起娘娘的欢笑,只是,她现在眼睛也瞎了一只眼,脸也花了,又身染重病,也不知道她

    说到后面。怜儿话语哽咽,说不下去了。

    庞雨琴道:没事的,别担心,走之前相公不是已经给你们娘娘开药了吗,又送她回老家了,有家人照料,应该没事的。

    恰儿忙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勉力一笑,转开话题:对了。听廖知府先前对吴知县说,要到前面给我们安排一些有特色的野味呢。

    柯尧马上说道:那好啊,我最喜欢吃好吃的了。

    雪靠儿冷冷道:这里的老百姓连粥都喝不起了。他们还带我们吃什么野味,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怜儿道:他们他们也是为了照顾好老爷我们啊。

    拜托多花点心思在百姓身上好不好这一路上你们没注意到吗千倾良田都荒芜着,田里都是青草何曾见过一颗水稻这一年颗粒无收,老百姓吃什么不是个。大灾之年才怪了不卖儿卖女卖良田又能怎么办

    杜文浩站住了,遥望一片片荒芜的水田,长叹一声:是啊,我想游览漓江不仅仅是欣赏美景,更主要的,就是看看灾情到底波及多大,沿江而下这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荒芜的良田,除了野草,就没见到庄稼唉大灾啊

    庞雨琴勉强笑了笑,对杜文浩道:相公你也别太着急了,廖知府他们应该已经报请朝廷拨赈灾钱谷,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的。

    雪靠儿插话道:雨琴姐,你是从四品诰命夫人,朝廷那些官做事你不会不知道吧等他们把钱谷拨下来。等多久暂且不说,能不能到百姓饥民手里还不一定呢

    柯尧也道:是啊,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小巷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蹲在墙角,我趁着廖大人和张大人不注意,让英子给他们端了一些饭菜出去,后来英子进来给我说,那些孩子吃的都翻白眼了,英子让他们不要着急慢慢吃,但是他们说若是让官府的人见了定然将他们活活给打死。

    英子道:是啊,那些孩子见到那米饭的眼神你们是没见到,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吃饭了。抱着饭碗就跑,连谢都来不及说。就怕会被抓着。

    柯尧道:衙门不是有青苗贷吗,可以从衙门贷钱谷,来年有了收成再还啊。

    杜文浩叹了口气:青苗贷不是救济粮,是救急不救穷,是耍看收成的,要确保能还上才能放贷,而且还要五家联一到四分利呢可是你们看,众地里颗粒丹收,秋收亦不上的,青苗贷收不回来,官吏是要撤职查办的所以衙门谁敢放贷给这些灾民

    可以用田地抵押啊,有抵押就能借贷的,我听说。

    杜文浩苦笑:田地抵押能接到粮食,没错,地里绝收,肯定还不了借贷,那时田地都折抵青苗贷了,还种什么地农民没地还吃什么再说了,没地的佃农怎么办用什么抵押而且青苗贷借贷是有上限的,能贷到的钱谷,一家五口再怎么省着吃都支持不了三个月,可这一灾便是一年,青苗贷吃光了又吃什么

    柯尧傻眼了:那那这一府百姓不是不是死定了吗

    杜文浩长叹一声,背着手望着绝收的良田,心情十分沉重。

    整个静江府地界一带的良田都绝收了,受灾百姓人数众多,单靠朝廷赈灾钱谷,不说逐层克扣问题,就算全部到位。也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坚持多久的。现在才秋季。便已经出现粮荒,百姓已经不得不卖儿卖女卖田地维持生计,到来年有收成的时候,还有漫长的一年时间,百姓如何度过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房子都卖了,在哪里遮风挡雨抵御严寒这漫长的冬日如果熬过去如果不采取及时有效的赈灾措施,只怕饥民饿死,倒闭尸横遍野的景象已经不远了。

    可是,自己的身份现在只是提刑官和御医,只管刑狱和巡医,管不着赈灾放粮救济,如何能帮这些可怜的百姓呢

    众女见杜文浩望着绝收的良田长吁短叹,都不敢说话了。

    杨堤两岸风景秀美,可是连着成片水田空空荡荡的惨景,给人的却是一种凄美。

    来到杨堤,知县张天宁安排杜文浩他们下榻了一农家风格竹楼里,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可杜文浩已经没心情看风景了

    他把廖知府和张知县叫来,问道:两位大人,本官来到静江府,眼见这人间天堂景色当真迷人,只是田里庄稼绝收,对这件事,两位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这个廖知府和张知县互看了一眼,一时沉吟不语。

    杜文浩自嘲地笑了笑:抱歉,这赈灾放粮之事,本不在本官职责范围,只是看见了随口一问,若有不便,两位大人也不必作答就是。

    廖知府急忙拱手道:大人言重了。大人心系百姓,垂问赈灾之事,卑职哪有不答之理鄙府天灾,始于去冬今春,去年冬天是个暖冬,雨雪很少,开春之后,更是一直烈日当空,田地都龟裂了,连秧田都干裂了,没有水,种子种下去都长不出苗。请神祈雨一概不灵。时有愚民风传,这天灾概因变法之故,只有变法废止,始降甘露。愚民之言本不足信,偏偏前些日朝廷停止新法实施。就大雨如注,连下了半个月可惜时节已过,误了农事,真是人误地一春,地误人一年啊

    张知县也捋着胡须一脸黯然:本来还有些住在河边的农户日夜辛苦挑水浇地,勉强把河边田地的秧苗种下了。也都开始抽稳了,可那半个月暴雨,引山洪,将这些河边看着有些收成的良田又都冲毁了,唉不仅鄙县如此,静江府下辖七县,无一幸免啊知府大人心系百姓,与诸县同僚多次商议如何赈灾救民,知府大人常说,他一想到鄙府数万百姓的在天灾下的苦难,就寝食难安。

    杜文浩赞许地瞧着廖知府点点头。

    廖知府拱手道:这是柬职份内之事,卑职已经连番几次上书朝廷,陈述灾情,请朝廷下拨赈灾钱谷。户部已经回文说,皇上御笔亲批的赈灾钱谷不日便将运抵鄙府地界。尽管是大灾之年,但上有皇恩浩荡,下有诸位同僚其心协力,卑职有信心率全府官民,共度难关。卑职与诸位同僚已经盟誓,就算我等啃树皮吃草根,也不能让治下百姓一人饿死冻死

    杜文浩击节赞道:说得好静江百姓有廖知府这样爱民若子的好官,真是百姓之福啊

    廖知府连连摆手:惭愧惭愧,百姓水生火热,何福之有啊唉

    天灾嘛,只怪老天爷不长眼,看不见百姓的苦,正如你所说,上有皇恩,下有你们这些为民着想的好官,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廖知府黯然道:今年开春大旱,举国诸府县,十有四五都受了灾,需要抚恤赈灾的地方太多了,只怕能分到鄙府的钱谷,远远不够赈济灾民的啊。

    张知县一脸哀叹,拱手道:所以知府大人倡导节衣缩食,节省衙门开支,还组织了几次衙门官吏募捐,赈济鄙府最贫苦的百姓。但是。还是差得太远了。

    杜文浩沉吟片玄,问道:那两位有何打算呢

    募捐廖知府叹息道:只有这法子了。等入冬之后,赈灾粮用得差不多了,卑职就进京向各位王公大臣为民乞讨去,这张脸反正卑职也不准备要了,为了百姓的活路,撕破脸皮求爷爷告奶奶,给灾民能多要一分就多一分,多要一床棉被就多一床棉被。只能这样了。

    杜文浩连声赞叹,皱眉思索,却也想不出好办法。

    在现代,工业高度达,灾民:二卜出打工,挣钱的同时迈能减少赈灾人口。可是北术,刁以严没有什么大型作坊,更别说大型工厂了。实在不知道如何拯救这数万灾民,难道真的只能流浪乞讨,客死他乡了吗

    正说着话,一个衙役进来禀报,说有位老先生求见提刑官大老爷,说他是皇宫宁公公举荐来的。

    杜文浩一听大喜,在衡州的时候曾经用紧急军情报送宁公公,让他帮忙物色一个会写奏折的师爷。想不到这宁公公办事还真利索。忙叫快请。

    廖知府和张知县听说杜文浩有访客。便起身告辞走了。

    不一会。衙役带了一个花白胡须老者进来。

    这老者人很是干瘦,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跟脸上的褶子混在一起,离得远一点,甚至都分不清哪一条是褶子哪一条是眼睛

    老者进来,那衙役介绍之后,打躬作揖:老朽沈升平。见过提刑大人。这是宁公公的举荐信说罢,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上前几步,微微欠身,双手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接过一看,果然是宁公公手笔,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展开,看了宁公公的信杜文浩才知道,眼前这老头非同一般。

    此人原是天禧二年进士,为文彦博赏识,拜为幕宾。此后一直跟随文彦博,为其出谋划策,帮助文彦博一直当上宰相。

    王安石中进士后,初涉官场,什么都不懂,又是个刺头,为人网直。容易得罪人,所以一直没有大的作为。幸亏当时的宰相文彦博很欣赏他的风采,推荐他为群牧判官,出任常州知州江东刑狱提典,同时还把自己的师爷沈升平推荐给了他,让他应付官场。

    网开始,王艾石很听沈升平的话,所以官运亨通,没几年便调任度支判官。后来朝廷赏识他的才干,准备调他入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他不愿任此闲职,沈升平出谋划策多方活动,终于改任知制诰,替皇帝起草诏令文告,纠察在京刑狱。

    这个,官很有实权,无奈王安石这个刺头不通圆滑,而且自持才华出众。网慎自用,开始不听沈升平的话,为此得罪了不少朝廷重臣。此时正好王安石母亲病故,朝廷便以他服丧为由力荐皇上免了官职。王安石服丧期满,也未获录用。直到神宗继位。沈升平利用他对朝廷百官的熟识了解,出谋策,王安石也委曲求全,这才被朝廷重新启用,任为江宁知府。

    在沈升平的择旋安排下,宋神宗得以赏识到王安石的才学,特别是理财方面的见解,宋神宗将其提拔为翰林学士兼侍讲。后更任参知政事,全面主持变法。接着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同宰相,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法,开始大规模的改革运动。

    变法推行遭到很大阻力,效果差强人意,不过这时候的王安石有宋神宗的支持,加上大权在握,不需要沈升平这个师爷了。他网慢自用的性格更使他对沈升平的话已经根本听不进去沈升平黯然神伤,向王安石告老还乡。王安石立即便同意了。

    随后没多久,王安石变法遭到重创,连宋神宗都对他失去了信心,同时迫于皇亲贵戚和反对新法大臣的压力,罢去了王安石相位,再任江宁知府。

    这时候王安石又想起了沈升平,登门相邀,请沈升平出山。沈升平再次斡旋其间,帮助化解王安石的敌对势力,使得王安石于次年得以再次拜相。无奈王安石性格使然,重掌大权之后,又很快我行我素起来,再次连竖强敌。沈升平的意见他一个都听不进,沈升平心灰意冷,再次请辞还乡。王安石又同意了。

    没有了沈升平圆滑周旋化解矛盾。王安石就象一只刺猬,与他相碰的人都被扎了,其中甚至包括当初提举过他的文彦博。这样的刺头是当不好官的,所以没过多久,王安石再次被罢相。任了个闲职。接着,王安石跟随宋神宗和杜文浩他们微服私访,所见所谓让他极度心灰意冷,把闲职辞了,过着闭门隐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

    沈升平曾经辅佐过文彦博王安石两位宰相,他为人圆滑,对朝廷百官性格秉性都非常的熟悉,正合杜文浩的需要,所以宁公公收到杜文浩要求推荐师爷的信之后,立即便想到了沈升平。亲自登门拜访,把杜文浩的事情告诉了沈升平,力邀沈升平重新出山,辅佐杜文浩。

    沉升平这些年虽然退隐,但他关系网还在,京城亲朋好友多如牛毛。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人,朝廷有什么动静他都了如指掌。对杜文浩这个新近崛起的神医,他自然知道,也很看好杜文浩。对他来说,迟暮之年如能再辅佐这样的人走向成功。也是一件快事,加上宁公公亲自推荐,沈升平自然更不好推辞。当即答应了。

    他拿着宁公公的举荐信,只身南下。终于在静江府这风景宜人的杨堤与杜文浩见面了。

第362章 仕途医道

    土文浩得知沈升平竟然先后辅佐过两位宰相的师爷。不索杯,起身拱手施礼:沈先生,快快请坐,一路辛苦了

    沈升平连忙躬身谢过,在侧旁坐下。

    杜文浩拱手道:以后奏折刑名诸事。就仰仗先生了。

    沈升平还礼。微微一笑:老朽有一个。问题想问大人,请大人三思后作蕊

    杜文浩微微一愣:先生请问。

    沈升平捋着雪白的胡须,微微展开小眯缝眼,瞧着杜文浩道:大人对做官有什么要求也就是说,大人是想将来出将入相呢,还是安于现状。逍遥自在又或者对做官无所谓,只醉心于行医

    这三者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若是大人只想行医为乐,这官可做可不做,那就劝大人不要走仕途,否则顾此失彼不说,还容易惹来祸事,不如专心行医,成为一代名医。同样流芳百世;若是大人想做官,但只想把现在的官坐好就行,不想费劲巴力往上爬,那老朽帮大人处理好现在官职需要做的一些事务就可以了。这样的稳妥官坐久了,到也能论资排辈往上升那么一两级的,但绝对做不了大官;若大人志存高远,有意医人医国,整饬大宋积弊,富国强兵,那就得费尽心思,苦心钻营了。

    杜文浩想了想。问道:我现在已经当官了,从四品提刑官,但自觉做得很不满意,以先生所见,我比较适合怎么做官

    沈升平捋了捋白胡须道:据老朽所知,大人有仁医之称,宅心仁厚。比较好说话。处事不太果断,

    杜文浩苦笑:是啊,我知道我这性格不适合当官。

    大人此言谬矣,大人如能细细审视朝中重臣们,便知道各种性格的人都有,并非都是耍贱使滑之人,同样也有宅心仁厚,处事审慎之人,而且不在少数。所以说,不存在哪个性格更适合当官的问题,而在于如何利用好自己的性格,扬长避短,如何抓住各种机遇的问

    杜文浩听的饶有兴趣:这么说来,我这滥好人也能做大官

    当然。事在人为。关键是人的想法抱负如何。所以老朽才有此一问。

    杜文浩嘿嘿笑了:既然我这样的性格也能出将入相,没有谁会拒绝当大官的。

    好,那大人是否愿意为了实现出将入相的目标。作出一些必要的牺牲呢

    要得到当然就要付出,这我能理解,不过要作出什么样的牺

    比如牺牲玩乐的时间去陪上司,去与同僚沟通感情,去了解下情,牺牲钱财去请客送礼等等。大人放心,老朽绝对不会让大人为了升官做一些违背仁义道德的牺牲。不过。要想当好官,当大官。玩弄点权术计谋是必须的。

    呵呵,先生先后帮助文彦博王安石青云直上。当上当朝宰相,一定深谙做官的道理,还请多加指教。

    沈升平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仕途艰险,做得好,八面威风,做不好,丢官罢职甚至搭上身家性命。要想做好官。做大官,就必须潜心仕途,心无旁鹜,遇事八面玲珑,对上卑躬折节,对下道貌岸然,能送能捞,能捧能压,能诈能恐,要善于揣摩上意。往上钻要无孔不入,遇事满口仁义道德,让人感觉傲骨铮铮,不亢不卑,真正做事,又要明哲保身,学墙头草随风到,对异己要心狠手辣。这些做官的要求,大人自问能做到几样

    杜文浩听的脑袋都大了,双手一探:听先生这番话,只怕我一样都做不到。

    事在人为。谁又是生下来就是当官的料只要把这些原则记在心里,遇事灵活运用。就会现要做到这些其实并不难。

    杜文浩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暮色沉沉,背着手淡淡说道:牺牲一点时间金钱这到没什么,只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追求。志向也不高远。也不想为当官儿摧眉折腰事权贵,也不想费尽心思去揣摩上意。但是。皇上又任命我为提刑官了,又不能不做好本职工作。所以,先生刚才的问题,我选第二种好了。与人无争。做好本职份内之事即可。

    杜文浩的回答似乎在沈升平预料之内,他半点都不惊讶,微笑拱手道:既是如此,老朽当为大人处理好提刑官相关事务。

    一切有劳了。杜文浩想了想,又道:当务之急,你先帮我办两件事,第一件。帮我上书朝廷,建议建立行医资格审批制度。所有行医之人,都必须经过相关资格考试,获得资格之后才能行医,非法行医者。依律处置。

    是,大人筹划如何进行资格考试

    比照朝廷医官任命考试进行。分方脉针科病科,共考科目为素问难经诸病源候论补注本草千金要方,各科另考本科必读医典。成绩及格者,颁证照,准予行医。不及格者,开班补习,来年再考。未通过者一律不得行医。

    沈升平想了想,拱手道:大人,这个奏折还需一。

    杜文澡皱眉道:为什么

    医者行医,自古并无什么约束,全赖百姓认可。很多郎中没有读过医学典籍,有的甚至不识字。靠几张祖传秘方或者偶得的偏方,在治疗某些特定病症方面却有奇效,他们能得到周围百姓的认可,若象大人提议的进行资格考试,这些医者肯定过不了关,而这些医者人数不少,百姓未必赞同大人这种做法。只怕会引起民变。

    可是,庸医杀人的流弊,必须要想办法拜决啊

    老朽有一策,可供大人斟酌。

    嗯,说来听弈。

    大人可以上书朝廷。推行医者考试制度。考试内容可以按大人设想进行。但是,考试完全自愿,只公布通过者名单。通过者,授予朝廷颁的证照,未通过者。仍然可以继续行医。这样,考试通过者,得到了朝廷证照,也就意味着得到了官府对其医术的认可,证明其医术高明,对其行医声誉将有莫大好处。而没能通过者,依然可以继续行医。假以时日,百姓会逐渐选择有朝廷证照的医者就医,这样的自然淘汰,岂不必强令禁止行医要好呢。

    杜文浩赞道;嗯,你这办法很好,既能达到规范行医者的目的,又能避免负面影响。好,就照你说的办。另外,奏折里还要写明,对麻醉药,要比照砒霜等药品进行严格管理,实行购买销售登记制度,避免贼人用来为非作歹。

    是沈升平躬身道。大人,老朽还有一个。建议,请大人斟配

    说罢。

    请大人立即停止在各地的所有医术培。

    杜文浩十分惊讶:这是为故皇上钦命我各地巡医的啊。

    沈升平摇头微笑:请问大人,皇上还钦命你提点各路刑狱,对

    是啊,正因为此,我搞不懂刑狱之事,所以请你来帮我啊。

    沈升平道:请问大人,提刑官为几品

    杜文浩愕然,他尽管已经当到了从四品,但对宋朝官职还正没怎么注意,心思都用在了治病上了。想了想自己的品秩,答道:应该是从四品,对吧

    错了,大人,各路提刑司的提刑使,乃是正四品官职,而朝廷下派提点各路刑狱的,品秩更高。为正三品,其副手为副使领司事,都是正四品,提刑司下设有判官知事诸职,请问大人,朝廷可曾给大人配备了副职及下设诸佐官

    这下杜文浩真的傻眼了:没有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升平捋着白胡神秘一笑:这自然不是皇上的疏忽,依老朽拙见,这是皇上在试探于你

    啊试探我为何

    大人可知皇上让你巡医。所为何故

    让我各地传授医术啊。

    没错,皇上是让你各的巡医疑难病症,切磋医术,宣扬皇恩。可是,大人巡医却不是按照这样做的呀,只怕有违上意。

    不会吧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能让更多的医者学到先进的医术

    但朝中诸臣却不是这么想的哟。大人每到一地,挂牌授课,广招门徒,闹得沸沸扬扬,百姓都知道有个杜御医,给钱授徒,教的都是真本事。说到杜御医,纷纷翘拇指夸赞是个仁医。大人难道不知道皇上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吗

    杜文浩甚是不解:广收门徒,传播医术不好吗

    传播医术当然好但不是用大人这样的办法。大人可知,近期谏官是如何进谏大人的吗

    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又说我什么了哗众取宠。

    嘿嘿,哗众取宠只是末节。大不了让人生厌而已

    那还能说我什么借机敛财。

    沈升平笑了:,授徒收钱。天经地义,就算那些眼红的人,却也没办法直截了当责备你收钱。不过这会让他们找别的来说事。

    除了这两样还能找我什么说事的杜文浩忿忿道:莫非我说聚众造反

    沈升平叹了口气:若大人早能预料这个结果,应该就不会这样做了

    杜文浩呼地站了起来:还真说我聚众谋反啊开班传授医术,如何能与聚众谋反扯上关系这些人也太能扯了吧

    沈升平微笑道:换做旁人,这自然是牵强附会,但是大人你,就顺理成章了

    什么意思

    大人这提刑官是如何而来

    我抓住了白衣社脑和骨干若干,皇上才任命我提点各路刑狱

    可老朽听说,朝廷不少谏官向朝廷进谏,说大人曾经救过白衣社静慈师太的命,他们还给你立了功德牌坊,你肯定与白衣社有勾连,甚至可能就是白衣社幕后指挥领,原本皇上已经下令将你辑拿归案,送交刑部治罪的,后来因你立了此功,皇上才紧急召回抓捕的捕快。又任命你提点各路刑狱,但是,却不给你应有的品秩,也不给你配制相应佐官。说到这里,沈升平把头凑了过,压,;音道:以老朽之见。这是皇上用你又疑心的缘故

    疑心井么疑心我造反

    是提刑官职权很大,一旦滥用,后果严重,所以才给了你职位,却没有配齐应当配备的佐官。大人本应该及早察觉此事的,却一直没有察觉,反而到处开门授课,扩大影响,此时皇上朝廷对你与白衣社的关系还有疑虑。大人应该低调巡医,提点刑狱,现在太过张扬了。老朽来之前,已经听说谏官又在进谏,拿你与白衣社的关系说事了,说你这样如此种种,利用巡医之便,大肆招收门徒,大有白衣社当年风范,这等收买人心。将来一旦谋反,登高振臂一呼,后果堪虑。

    杜文浩简直哭笑不的:我传授医术也有错了这简直是,

    沈升平道:仕途就是这样,打压别人是经常的事,不过大人不必担心,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如何补救杜文浩垂头丧气问。

    现在开始,与医者会诊疑难杂症是可以的。定点销售麻醉药也可以继续,但是,不要再开门召集培这样大规模的授课了,培女官稳婆是积功德的好事,但也不要用大量培刮的办法,减小规模,低调进行。

    好吧,培虽然赚钱不少,但也很累,既然会惹朝廷猜忌,那就不办就是。

    嗯,大人的医术皇上已经有很深的印象,皇上之所以授予大人提刑之职,就是看中大人破案的本事,所以,巡医和提点刑狱两者还是要分分轻重,以提点刑狱为主,以巡医次之。集中在疑难病例和大人擅长的剖腹疗伤术二者之上就可以了。

    好,听先生的

    上奏朝廷之事。大人无需担心,老朽会及时上报的。

    好,听说这奏折很关键,一切仰仗先生了。

    这件事大人放心交给老朽就行了。

    杜文浩点点头:以前我提点刑狱也就做做样子,把卷宗拿来翻看一下,说没问题就完了。现在你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咱们就从这静江府乐平县开始提点刑狱。

    好的。

    杜文浩吩咐把庞雨琴等众人都叫来了,给他们介绍了沈升平。相兵见礼。接着,又把廖知府和张天宁叫来,介绍了自己的师爷。让两人派人将各自府县的近两年的刑案都调来复查,两人急忙答应了,派专人去取了送来。

    有了沈师爷,杜文浩顿时轻松了很多,杨堤风光迷人,他决定在这多呆几天。

    第二天,他带着众女出游杨堤,廖知府和张知县自然随同陪游。而沈师爷留下复查刑案。这一天玩得很开心,直到傍晚才回到竹楼。

    沈师爷将一叠卷宗放在杜文浩面前,捋着白胡须道:大人,这几件案子有些问题。或轻罪重判。或重罪轻判,或罚不当罪。老朽已经提出相应整改之策。请大人定夺。

    杜文浩拿过翻看了一遍,沈师爷的批语呈词言简意核,切中紧要。后面还附有宋刑统的相关规定。让人一目了然。看完之后,觉得提出的问题和解决方案都恰到好处,当即点头道:很好,等一会将知府和知县叫来,让他们重审这些案子,作出改判。并将结果报我。

    好的。沈师爷将另一册递给杜文浩:大人,这件案子涉及庸医误伤人罪。卑职于医一道不甚了了,不知是否妥当,请大人细

    杜文浩拿过结案呈词。细细看了一遍。这案子是乐平县初审,由于判决徒刑,上报静江府核准的。

    案情比较简单。某女患病。气逆,晚上睡不着,咳吐粘痰,舌质修,喉咙干,神智昏聩说胡话,别人说话也听不见。求治乐平县某医馆姓谢的大夫。谢大夫下方用药治了一段时间,这女子突然病情加重,最后四肢抽搐而死。

    女家是当地的大的主。把谢大夫告到了衙门。张知县升堂传讯谢大夫,这谢大夫到堂之后,说不清楚为什么他的用方不仅治不好病,反而把人治死。张知县认为他用方太过随便,没有仔细查清证象就乱下方治疗,所以把人治死了,定为庸医误伤人罪,杖五十,徒五年。赔苦主烧埋银二十两。

    卷宗材料很薄。讯问笔录也很简单,加上记录的书记不懂医,问得莫名其妙,记录也有些想当然。所以杜文浩反复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杜文浩问道:你觉得这案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卿

    沈升平道:宋刑统二十六卷杂律有云:诸医为人合药及题疏针刺误不如本方,杀人者,徒两年半此案既定庸医误杀人罪,处刑却不依律为两年半以内量刑。最主要的是,庸医杀人罪者,是医者合药及题疏针刺的时候,误不如本方而此案究竟何证还不清楚,该用何方也不知道,所以老朽觉得,此案断定误不如本方似乎有些牵强。所以抽取出来,请大人审阅定夺。

第363章虚热证

    一讪文浩沉吟片刻,吩咐派人将张知县叫了来。把众案卷唔旧四厂,问道:“案犯现在何处?”

    张知县道:“回禀大人。案犯还在鄙县衙门牢房里。尚未送往劳役。”

    “那人派人把他押来。本官要复查此案。”

    “是!”张知县迟疑片刻。偷眼瞧了瞧杜文浩,“大人,这案子,,有问题吗?”

    杜文浩横了他一眼:“怎么,本官提点刑狱,大人觉得有什么疑问吗?”

    张知县慌得双手乱摆:“不不,提刑大人提点各路刑狱,职责所在,所有案件都可复查,卑职哪敢妄加评断。只是这,这案子,”

    杜文浩眉头一皱:“这案子怎么了?”

    “这案子是知府复核的。”

    杜文浩淡淡一笑:“张知县的意思,是案子要走出了错,与贵县无关,是吧?”

    “不不!”张知县慌的双手乱摆,花白胡须抖动着,“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把案犯带来,请大人稍后。”

    说罢,张知县躬身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急急出门走了。

    这里距离乐平县不远。张知县又是心惊胆颤之下,所以去来很快。张知县先来到杜文浩客厅。躬身禀报:“提刑大人,案犯押到。

    “带进来!”

    三个狱卒押解着案犯进屋之后,案犯谢大夫已经被告知提刑官大老爷要提审他,进来见杜文浩当中而坐,旁边张知县垂首站立,便知道当中这位应该就是提刑官大老爷了,尽管看上去太年轻了点,跪到磕头。

    杜文浩缓缓问道:“西村乡仲王家千金王姑娘,是你治死的吗?”

    “是!啊不,不是啊”谢大夫磕头道:“尽管是小人治的病。但小人不是故意的啊。”

    “判决上也没说你是故意,要不然,就不是庸医误杀认罪,而是按故意杀人罪砍你脑袋了!”

    “是是!不过,大人。小的真的冤枉啊,王姑娘这病太过蹊跷,的才疏学浅,说了恐怕治不好的,但王老太爷说前面两个大夫都没治好,听说我医术还行,非逼着要小的医治,所以小的才斗胆下方,结果,小的冤枉啊。”

    “逼着要你医治?嘿嘿。他是拿着拐技揍你了呢?还是拿绳索捆你了呀?”

    “这,”这倒没有,可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不肯救他闺女的话,他闺女就活不了了。还要他妻妾下跪求我,又拿了一镂银子作谢礼,”

    “那是你贪财的缘故件,不自量力妄自下药,害人性命!”

    谢大夫哭道:“小的是贪财了,不过,那姑娘的病已经很危重,小的说过的,不一定能治好,治不好别怪我,那王老太爷也答应了,可真的治死了,他们又把我扭送衙门治罪小的冤枉啊”。

    杜文浩冷声道:“你先别忙着喊冤,听本官问你!尖姑娘四诊证象如何,你还记得吗?”

    “记得!”

    “说来听听!”

    “前医为东村李大夫。据他所说,初诊之时,脉细数,尺中更乱。气逆无寐,咳吐粘痰,五心烦热、舌修咽干。辨为热症,治以淡黄芥、绿豆皮、甘草梢、金银花、连翘,获答等轻清凉解之剂。服用两剂,前证不减,反而复增头痛、咳嗽。更医西村韩大夫,仍辨证为热症,说剂量不够,对前医处方配伍略作增减,轻清凉解药剂量加大。又续服两剂,病症不仅不减。反增呕吐,接着便昏迷不醒了。所以王老爷子才派人来请人去的。”

    杜文浩凝视细听,并不打断他的说话。

    谢大夫神情黯然,续道:“小人到了,详加诊察,认为王姑娘素体阴虚,阴虚则热,辩为虚热证。用药之后,王姑娘全身颤抖。嘴唇发紫,面色苍白,随即神智昏聩檐语,阳气欲脱小人急忙回阳救逆,没想到,还是回天乏术”

    杜文浩又细细问了证象和用药配伍,沉吟片刻,摇摇头,吩咐把人带回衙门继续关押,暂时不要移送劳役。

    人送走之后,沈师爷问:“大人,这案子可有眉目?。

    杜文浩苦笑:“这案子的确有些蹊跷,我要是光听就清楚了的话,那就是神仙了。这案子我还得详细调查,查清楚之后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嗯,那咱们该怎么办?”

    “去把张知县叫来,让他派人把那两个大夫和死者王家的人请来,我要逐一核实。”

    此刻,细雨蒙蒙,张天宁一脸卑微地站在廖贵兵身侧,低声把杜文浩复查谢大夫案的事情说了一遍。

    廖贵兵面无表情,双手放在背后,手心里攥着两个已经被摸得黝黑发亮的鹅卵石在手心里来回的转着,他像个石像伫立在路边。望着蒙蒙的远山,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张天宁见廖贵兵这石佛一般的模样,不敢多言,静静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廖贵兵才慢悠悠道:“本官细细想了,这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要查,就让他查呗!”

    张天宁忙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道:“卑职不是担心这案子本身。那姓谢的放了也就放了,卑职担心的是那王家”

    廖贵兵身子不由自主轻轻一震,缓缓点头:“嗯

    张天宁见廖贵兵这神情,知道自己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忙续道:“提刑大人若要详细复查此案,肯定会询问王家,不如”

    廖贵兵轻轻道:“未雨绸缪!”

    张天宁立即会意,躬身道:“卑职明白顿了顿,又续道:“廖大人,依卑职所见,提刑大人整天瞄着漂亮姑娘,身边那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年纪轻轻的都有四位夫人了,要不,咱们投其所好,找几个漂亮妞送他,保管他开心

    “不!”廖贵兵慢悠悠道:“本官原以为这提刑大人不过是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想出来转转,从这几天的事情看来,这年轻人不简单呐,咱们不要弄巧成拙!”

    张天宁干笑道:“是是!”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看见沈师爷从屋里出来。两人急忙迎上去躬身施礼:“师爷有何吩咐?”

    “提刑大人有令,请两位大人派人去把谢大夫案的两个大夫和苦主王家的人都叫来,大人有话要问。”

    廖贵兵瞧了张天宁一眼:“知县大人,赶卓派人去请吧。”

    张天宁苦笑搓着手道:“哎呀真是不巧,案发之后,那两个郎中生怕担责任,潜逃他乡,不知所踪啊。王家千金惨死之后,王家无心留居原址,生怕睹物思人心伤,所以卖了田地房产,搬迁离开了本县,听说好想回祖籍京西了。具体地点不知道。”

    沈师爷微微一愣,点头道:“这可真是不巧。那老朽回去回复大人,这案子还真没法细查了。”

    沈师爷拱拱手,回屋去了。

    廖贵兵与张天宁对视一笑,背着手走到路边,又欣赏起这细雨蒙蒙的黄昏景色来。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带着众女继续游览。廖贵兵和张天宁要跟着陪同,杜文浩婉言谢绝了。张天宁又派了上次陪同的两个差役跟随。

    天很热,既然要欣赏风景,那自然不能坐轿的了。漫步而行。走了大半个时辰。柯尧又感到累了,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旁树荫下的石头上坐下,掏出香帕扇着风。

    杜文浩微笑道:“怎么?累了吗?”

    “当然了。这几天都在爬山爬坎的,不累才怪了。

    跟随的差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陪笑道:“大老爷。要不,您和几位奶奶在这里稍等,小的去将马车牵来,大家骑马游览如何?”

    柯尧拍手道:“好啊好啊!快去快去”。

    雪秀儿苦笑:“不会吧。这都走出这么老远了,你让他们回去牵马,那我们要等多少时间啊?”

    差役连连哈腰道:“刚才咱们走得慢,现在小的跑着去,又骑着马回来,很快的!”

    林青黛笑道:“骑马走?很多风景可就看不到了哟。”

    柯尧道:“我不管,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一哥,你让他们去嘛!”

    杜文浩瞧了瞧她红扑扑的俏脸,笑着对差役道:“那好,你们去牵马来吧,我们慢慢走等你们。”

    “好的小的马上就去,很快的。”

    庞雨琴道:“别着急,这么热的天,不要着急。小心中暑了。”

    “多谢夫公小的这就去!”

    两差役撒丫子就跑,很快便没影了。

    杜文浩微笑对柯尧道:“看你眼睛一眨,就知道你有鬼,说罢,把他们支开,想干啥?”

    柯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我不喜欢他们跟着。好想监视咱们似的,这静江府怪怪的,咱们来个微服私访,查查究竟怎么回事,好不好?。

    杜文浩环视众女:“你们觉得呢?”

    雪靠儿道:“有什么可访的,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不就行了嘛?”

    “不行的!”柯尧对庞雨琴道:“他们要真是好官,就不该让这么多的老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不敢看着他们卖儿卖女卖地!”

    林青黛:“是啊,我也觉得怪怪的,这个廖大人整天跟着我们,我们就是想了解百姓疾苦,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文浩和沈师爷两人相视一笑,沈师爷道:“诸位奶奶不用担心,大人已经胸有成竹了。”

    “是吗?”柯尧仰着俏脸问。

    杜文浩笑吟吟一摆手;“走吧,边走边等,没见到这风景如此迷

    一行人继续往前行走。

    过不多久。两个差役骑着马急急跑了回来,后面还拖着几匹马。

    一个名叫赵四的差役牵着马给柯尧,讨好陪笑道:“柯姑娘,来,上马吧!”

    柯尧白了他一眼:“不坐!”

    “啊,姑娘不是累了吗?”

    “累了,但姑娘不想坐,不行吗?”说着,背着手追上杜文浩,继续慢慢往前走。

    两个差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牵着马后面跟着。

    这时,天边传来一阵轰隆辖的雷声,那差役仰头看了看,嘴上砸吧两声,面露喜色道:“看来要下雨了。”

    大家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欣赏着道路两旁的景色,乌云遮住了太阳,天气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柯尧自言自语道:“这鬼天气,下雨还有啥意思!”

    赵四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咱们杨堤天晴时是一番景致,如果是遇到了阴雨天起。那才真的可以目睹杨堤烟雨的景观啊。”

    柯尧点点头:”这位差役大哥是

    赵四憨厚一笑小眼儿眯成一条缝隙,道:小的是乐坪县人,也就是张大人管辖的这个县城,所以对杨堤很熟。”

    柯尧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大哥还是挺本事的,县衙当差也算是一家人的光荣吧?”

    谁料赵四苦笑道:“不瞒您说,如今这田地不好种,我也是今年年初找熟人交了银子才进的县衙,呵呵。”

    柯尧见赵四说话小心翼翼,想了想,微笑道:“小哥,成亲了

    赵四挠了挠头,笑道:“成了,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

    柯尧背着手老气横秋道:“那挺好的,男人先要成家然后立业!”

    赵四:小姐说的是,一我女人也姓柯呢。”

    柯尧很惊讶的样子哦了一声:“是嘛,那说不一定和我还沾亲带故

    赵四:“那怎么可能和您沾亲带故呢,您可是含着金钥匙落地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柯尧笑了:“常言道:皇上还有两个穷亲戚呢,更何况我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跟我哥哥一样都是游走世间的无家可归之人。”

    赵四忙道:“小姐说笑了。”

    柯尧又问:“你媳妇怀上了吧?”

    赵四呵呵两声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冬天就生了,名字都想好了,叫冬生。”

    “不错嘛。”柯尧想了想,从腰间地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坠子,是一个笑眯眯的玉佛。虽然小巧,但却看着做不错,将坠子递给赵四。

    赵四愣了一下:“姑娘这是?”

    柯尧将手抬了抬:“拿着啊。”

    赵四怯生生地看了看杜文浩,杜文浩微笑道:“给你你就拿着呗,这她的一番心意。”

    柯尧道:“就是,拿着吧,我和你媳妇同一个姓氏,这全天下姓柯的人可是不多,我也难得出手给人送东西的,你若是不要,就是嫌弃我这个东西

    赵四听罢,赶紧接过给柯尧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小姐了,那人就收下。”

    柯尧高兴了:“对嘛。收下我就高兴了。”

    赵四小心地将坠子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柯尧说道:小姐这么年轻貌美,杜大人一定会给小姐说一门特别好的亲事的。”

    庞雨琴一旁偷笑,柯尧却无所谓的样子道:“我才不想嫁人呢,他们若是谁敢给我说亲,我就跟谁急。”

    大家都笑了起来,钱不收道:“柯尧姑娘就是心气儿太高,其实趁着年轻的时候嫁人还可以早点为人母嘛。”

    大家知道钱不收在戏德柯尧,柯尧果然悄了,跺了跺脚嗔怪道:“您就笑话人家吧小心我气急了,报复你。”

    钱不收捋须大笑:“我这一把年纪还真是不怕姑娘的报复。”

    柯尧:“我也象那些前几日见到的老百姓一样将您卖了。”

    庞雨琴笑着说道:“瞧你说上几句就没有好话了,怎么可以这样和钱大叔说话呢?”

    钱不收笑道:“老朽年迈体衰,能吃不能动,人家买去做什么?当菩萨供着啊?呵呵呵”

    柯尧瞪了他一眼,转头问赵四道:“哎!赵四哥,你说,他这年龄,在你们静江府,能卖多少银子?”

    赵四陪笑道:“我们静江府”没有卖人口的啊。”

    “不是吧!”柯尧一脸惊诧道:“前些日子,我们就看见有人卖闺女,可惜我们一行人已经很多了,再带上就不方便了,对了小哥,要不我买给你伺候你妻子吧?”

    赵四连忙摆手道:小姐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我爹说了,这可是不好的,虽然这年头日子不好过,但是也不能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

    杜文浩笑道:“看不出来赵四还是个心善的人。”

    赵四傻乎乎笑道:“多谢老爷夸奖。”

    柯尧又问:“你们乐坪县有卖儿卖女的吗?”

    赵四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小的,”小的真的没有看见。”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住处。

    这时,天上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晚饭安排在一处农舍吃农家饭。

    廖贵兵亲自给杜文浩打着一把红油竹伞,大半的伞都给杜文浩遮挡了,他的肩膀和脑袋都淋湿了,杜文浩却恍如不知,指着前面的院子对廖贵兵说道:“廖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

    廖贵兵解释道:“这是杨堤的一处农家自建的小旅店。杨堤的客栈和别处有些不同,大多都是当地的老百姓就地在自己房屋的位置上扩建起来,平日里没有客人的时候自己也可以住,不过杜大人放心,客栈分了前院和后院,安全方面我们都检查过了,您放心。”

    柯尧笑道:“路上我哥还夸您呢,说廖大人办事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廖贵兵眉梢一动,抖落了雨水,躬身陪笑道:“卑职还做得不

    。

    两人慢慢走到屋檐下。杜文浩这才侧过头,好像刚刚看见似的,诧道:“哎哟,廖大人,你把伞都给我挡雨了耶瞧你自己。淋了一头一肩,全都湿了!”

    “不妨事,不妨事!嘿嘿,卑职正感酷热,借着解解暑气,嘿嘿嘿”(未完待续)

第364章伤寒偏死下虚人

    杜女浩微笑点头,瞧自门前站着两个差役说道!“庙火八。你让两个差役站在这里,不会吓着别的客人了吗?”

    张天宁赶紧过来说道:“不是廖大人的主意,是卑职的意思。再说这个客栈今天没有别的客人,只有咱们这些人。”

    杜文浩:“那也不妥,将他们撤了吧,我们不过是来游玩,不要扰民才好。”

    张天宁犹豫着,廖贵兵:“张大人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他们都撤了?”

    张天宁听罢,赶紧让两个差役退下了。

    廖贵兵道:“杜大人。卑职擅自做主让他们预备就在前院预备了柴火,卑职看这个雨不会下的太久,所以晚上让他们给烤一只全羊,在乡亲们的家里买了一些他们自己酿制的米酒,又备了一些山上的野菜,实在是有些简单,您看还要不要再准备一些别的什么?”

    “够了,太张扬了不好。”

    “是是!”廖贵兵谦恭的哈腰点头。

    张天宁撑了把伞给柯尧挡雨。柯尧一把推开,跑到院子里。张开双臂,仰望天上落下的雨丝。闭上眼说道:“好美,好舒服啊!”

    张天宁急忙撑伞过来,陪笑道:“今天运气好呢,好久没有下雨了,这老天爷都知道我们柯姑娘想看杨堤般雨,所以这才让雷公打了一

    一众人都笑了。

    杜文浩进了院子,见里面收拾的十分干净,几个村妇模样的女子正在院中忙活着,见杜文浩他们进来,赶紧让到一边,垂手而立。

    廖贵兵将杜文浩他们迎到一个比较大的房间,落座后,大家喝茶说话,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雨果然停了,院子里燃起了篝火,阵阵烤羊的香味扑面而来,庞雨琴带着其她四个女人还有英子到院子里去凑热闹去了。杜文浩和廖贵兵则摆上了棋盘对弈起来,不远处时有野兽的吼叫声,廖贵兵说杨堤有狼。

    烤羊肉准备好的时候,杜文浩和廖贵兵已经连下了三盘,自然都是廖贵兵输了,一脸愧色。

    杜文浩赢了棋很高兴,这时,张天宁进来道:“两位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入席吧。”

    廖贵兵拈着一枚棋子。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还想着能捞一盘回来挣点面子呢。不过。提刑大人棋艺精湛,就算再下十盘,卑职也是个输啊!”说罢连连摇头。

    杜文浩起身笑道:“你的棋艺还是很不错的,有一盘中盘搏杀,你能赢的,却偏偏下了几步缓手,让我抓住空挡,成功合围,要不然,胜负难料啊。”

    廖贵兵叹道:“是啊。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杜文浩淡淡一笑,望着廖贵兵道:“知府大人说得没错,棋如人生,一步走错,遗憾终身啊!”

    廖贵兵面不改色心不跳,由衷赞道:“提刑大人真知灼见,的确如此,尤其是咱们为官之人,更需步步谨慎,时时自省啊。”

    再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客厅。酒宴已经摆下,杜文浩兴致甚好,连连举杯,廖贵兵和张天宁酒量都不怎么样,几杯下肚,已经面红耳赤了。

    三人正喝得高兴,李浦进来。在杜文浩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杜尖浩面露喜色,微微点头。

    酒宴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侍从泡茶上来,三人品茶。

    杜文浩道:“张知县!”

    张天宁急忙欠身拱手:“卑职在。”

    “你这个知县呀,没当好!”杜文浩老气横秋道。

    张天宁陪笑道:“是是。

    “你知道本官为何说你这知县没当好吗?”

    “卑职,”嘿嘿”张天宁笑得有些尴尬,“卑职才疏学浅,滥芋充数,失职之处太多,实不知大人所指。请大人指点。”

    杜文浩拍了拍手。门外李浦进来躬身道:“大人!”

    “把人带进来吧!”

    “是!”

    片刻,李浦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廖贵兵和张天宁一见。顿时都大吃了一惊,进来的几人,正是谢大夫庸医误伤人罪案里的另外两位大夫,还有死者的父母亲王老太爷夫妻。

    张天宁脑袋反应很快,立即站了起来,惊喜交加:“哎呀,你们几个,你们几个回来了呀!怎么也不向本县说一声呢。害得本县谎报了情况倒是其次,耽误了提刑大人提点案件,这可是大事啊!”说着连连搓手,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

    杜文浩淡淡一笑:“昨日我听说他们几个不在贵县境内,因这件案子复查,必须找到他们几个。所以本官自作主张,派了几个人下去查查看,或许他们还没走,幸亏去得及时,贵县一帮差役正准备带他们离开,问了要去何处,差役们支支吾吾不肯回答,随即都作鸟兽散了。大人可知,这些差役要把他们带去何处吗?”

    张天宁额头见汗,支吾道:“这个”卑职”卑职”卑职一定详加查明,肯定是”。是什么地方误会了,”

    杜文浩道:“到底什么的方误会,大人再慢慢查吧,本官要提点复查此案,这件案子凡“子的案,两位大人一起听听吧?对了,去把案犯押来。”

    廖贵兵和张天宁忙答应了,张天宁派人去衙门提谢大夫。

    杜文浩吩咐先把王老爷子夫妻留下,那两个大夫先到外面等着。杜文浩问道:“老人家,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王老爷子跪下磕头:“我女儿是谢大夫治病治死的

    王老太着尖着嗓子叫道:“提刑大老爷,我女儿就是被那姓谢的该死的大夫给活活整死的。他这庸医,胡乱给我女儿医治,眼看我女儿要断气了,他就想跑!我恳求知县大人杀了他帮我女儿报仇的,知县大人说他只是误治。不是故意杀人,怎么不是故意?他胡乱用药杀人,还不是故意是什么?这样的恰子手,就要活录了给我女儿做主!现在提刑大老爷复查这件案子,老身就说了嘛,老天是长眼睛的!一定会给我闺女报仇雪恨的的”。

    杜文浩一摆手。冷声道:“本官在审案,问什各答什么,没问的不准自己乱说话,否则,以藐视公堂论!”

    那王老头赶紧住嘴,低着不语。

    杜文浩问:“王老汉,谢大夫是第几个给你女儿治病的?”

    “最后一个。他治了之后,我女儿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治死了你的女儿,而不是前面两个大夫?为何要抓他?。

    王老太爷迟疑片刻:“这个”是拙荆派人抓的

    “哦?”杜文浩转头问那老太:“你为何抓他?”

    王老头磕头答道:“他眼见我女儿没气了,就借故想逃走,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自然要抓他。”

    杜文浩冷冷道:“三个大夫治病,前面两个都是越治越重,没有一个治好的,就因为他在最后面治的,你就抓他?这也太没道理了吧!你知道你女儿是什么病症?最后为什么死的?又究竟是谁的药导致了你女儿死亡?这药为什么会导致她死亡?”

    杜文浩一连串的问题,让那老太低着头一个也回答不上来,面对大老爷,刚才已经警告过了,又不敢使泼,低着头不吭气。

    杜文浩道:“你们先把你们女儿生病到死亡的整个过程说一遍,记住,只准说病情。不用说大夫看病下方的情况,这我比你们清楚!”

    王老汉夫妻答应了,相互提醒着把发病和治疗经过说了。病症上与谢大夫所说相符。

    杜文浩又问:“令增病前和病中饮食、睡眠、二便和月事如何?”

    妾老头对女儿这些事情比较在意,慢慢回忆着说道:“胃口不太好,我女儿一直胃口不好,吃得很少的。

    生病之前。睡觉还行,大小便没听她说有什么不好的,病的时候正好来月事。”

    杜文浩心头一动:“哦?经水量如何?。

    王老太想了想,低声道:“量大如崩。”

    杜文浩脸色变了”缓缓问道:“这件事告诉三个大夫了吗?”

    “没有!”

    杜文浩忍住心中怒气:“他们问了王姑娘的月事情况没有?”

    “问是问了,不过,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王老太歪着脖子都哝道。

    杜文浩重重在扶手上一拍,呼地站了起来,吓了王老汉夫妻两一大跳。杜文浩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站住了,指着王老太恨声道:“有句话你知不知道瞒债穷,瞒病死!你们女儿,很可能就是被你隐瞒了她月事的事情,最终给治死了!”

    “啊?”老两口惊呆了,“这。”这怎么会呢?不就是月事没说吗,又不是病情,”

    杜文浩怒道:“你懂什么!从证象来看,你女儿本来就素体阴亏,又正值月事。特别是经水如崩,阴分更是枯竭。这么重要的身体特异证象你不说。医者按正常用药,就算用方对了,又怎么能治好你女儿的病?”

    王老汉两老口虽然听不懂杜文浩说的医理,但见老大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知道了当时一念之差,隐瞒这件事的严重后果,相互对视一眼,都是神情惨然,匍匐在地,不敢多说。

    杜文浩努力让自己怒气平息下来,走回椅子上坐下,缓缓问道:“谢大夫是否说过你们女儿病重,他不一定治得好,你们跪着哀求?

    本官警告你们,这话应该很多人都听到了,你们务必说实话,否则,本官查清你们是在编造谎言,定重责不饶”。

    两人都打了个哆嗦,一起点头:“是,是这么说过。”

    “既然人家已经说了不一定治得好,你们非要人家治,怎么治不好就拉人见官?而且三个大夫治的。为何只治他一人的罪?”

    最后这一句显然是说给廖知府和张知县听的。两人都觉脸上有些发烫,但上官审案。没有许可,是绝对不准随便插嘴的。所以两人不敢吭声。

    杜文浩冷声又问:“从你们女儿死亡情况来看,你们应该不止请了他们三个,应该还有别的医者出主意用了药,而且是一些温燥之药,是吗?。

    王老爷子夫妻都吃了一惊,王老太爷磕头道:“是,老汉早年学过一些医术,值们育沫!际,用了附、桂、干姜。欲救洋。但病情更重一旧

    杜文浩哼声道:“火上浇油,真是”你们先退开,传第一个诊病的东村李大夫进来。”

    这李大夫进来之后,害怕得全身发抖,几乎是瘫在地上的,脸都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杜文浩声音毫无感情:“你大夫,你把你给王姑娘看病的情况说

    “是!”李大夫想了想,说道:“王姑娘乃是热证,气逆,面色潮红,咳吐粘痰,五心烦热、舌修咽干。小人治以轻清凉解之剂。服用两剂,前证不减,反而复增头痛、咳嗽。王老爷子说人是庸医,更为西村韩大夫。后面的事情小人就不清楚了。”

    杜文浩又下令背西村韩大夫叫进来,问了他的辩证,也是辨为热症,但增加了剂量。病症不仅不减,反增呕吐,接着便昏迷不醒。

    杜文浩听他们所说证象,与前面谢大夫所说完全相符,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案犯谢大夫也带到。

    将他传进来跪下之后,杜文浩道:“人体之阴阳,应当是平衡的,一方不能克制住另一方,就会导致偏差而出现阳虚或者阴虚。”转头望向第一个治病的李大夫,问道:“请教李大夫,何为虚寒证?。

    谢大夫道:“阴阳失衡,阳虚不能制阴,阴气就会偏盛,阴盛就会出现寒象,比如面色苍白、畏寒肢冷、神疲蜷卧、自汗、脉微。此所谓“阳虚则寒”是为虚寒证。

    “嗯”杜文浩点点头,又望向第二个治病的韩夫夫:“何为虚热证?”

    韩大夫磕头答道:“也是阴阳失衡所致,人体阴气虚衰,不能制阳,则阳气就会盛,会出现热象。如潮热、盗汗、五心烦热、口话燥、脉细数,此所谓“阴虚则热”是为虚热证

    杜文浩赞道:“不错嘛,你们基本功还据扎实。”

    两人顿时心中大定,磕头道:“多谢大老爷夸奖

    杜文浩又问带着枷锁的谢大夫:“何谓“伤寒偏死下虚人,?”

    谢大夫磕头道:“元气不足。脉气无根,是为“下虚。伤寒可因阳气虚衰,阴寒内盛,逼迫虚阳浮游于上、格越于外,以致阳亡

    “嗯,本官再问你,你先前给王姑娘诊脉,脉象如何?”

    “脉细数,迟脉凌乱

    “迟脉分候那个脏腑?。

    “迟脉主肾,王姑娘迟脉大乱。主肾虚。阴气先伤,阳气独发主。肾阳为先天之本,肾阳虚,又有外感,难以鼓邪外出,必须扶阳开表。

    “没错!”杜文浩赞许地点点头。扫了一眼跪着的三个大夫,沉声道:“我问你们,你们可知当时王姑娘正值月事,且经水如崩?。

    兽个大夫都大惊失色,一起望向王老婆子:“此言当真?”

    王老爷子惭愧地低下头,王老太却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杜文浩又道:“而且,他们还给王姑娘用了附、桂、干美等温燥之剂,说是要救逆!”

    谢大夫双手捶地,带动手镑铁链哗咖咖直响,泪如涌泉:“王老太爷贤仇俪,你们不要女儿,也不要拉着我陪葬啊!”

    “你什么意思?”王老太怒道。

    谢大夫猛地跪爬起来,喝道:“为何谢某问及不说此事啊?。

    王老太哼了一声:“有区别吗?”

    李大夫和憨大夫垂头叹息。扼腕道:“区别大了去了!唉!生死一线!皆因于此啊”。

    “危言耸听,欺我老太婆不懂医”

    “你懂个屁!”谢大夫声嘶力竭吼道,“你女儿素体阴亏,又经漏泄,阴分枯竭,正虚之下,已经难以鼓邪外出!此时病温,单用清解之剂是没办法的!可你们偏偏隐瞒不说,致使两位大夫辨证用方都屡屡不验,久病不愈之下,温邪深入阴分,就会损伤肝肾之阴!老朽所用三甲复脉汤,本是对证的,可你们一直没把这事告诉我,老朽用药太轻了,杯水车薪!你们又乱用温燥之药。益助其热,重亡其阴!如此之下,怎能不阴津枯竭而亡呀”。

    谢大夫伏地而哭。李大夫和韩大夫也是摇头叹息。

    杜文浩道:“行了,案情已经查明,本案三位大夫下方医治无效,关键在于苦主一家隐瞒病情,又乱用医药所致。案犯谢某并非误不遵方,不构成犯罪,当场释放!”

    皂隶忙上前解开手镝脚镣,打开枷锁。

    “多谢提刑大老爷明镜高悬!”谢大夫痛哭流涕,跪倒磕头谢恩。

    等众人离开之后,杜文浩回头瞧了瞧廖知府和张知县:“二位大人,对本官所判,以为如何啊?。

    二人勉强笑道:“大人断案如神,卑职佩服之至

    杜文浩哈哈大笑:“两位大人实在过谦了,还有几件刑案,本官师爷已经拟好意见,你们拿回去自己复查吧,把结果报本官就行了。”

    两人急忙躬身答应。(未完待续)

第365章战汗

    杜文浩问道!,会诊疑难杂症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州!

    廖贵兵忙道:“四乡八里的医者都来了,大伙都在眼巴巴盼着您呢,还有稳婆和女医,把平时遇到的疑难杂症都汇总了一些。大伙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呢

    “那好,明日回静江府。”

    廖贵兵讨好笑道:“大人医术如神,特别是那种喝了能睡着,剖肚子都不知道的药,简直太神了,许多医者都等着听您的授课,想见识一下这种奇药呢。这几天。都带足了银子,云集城里,等着您授课

    杜文浩瞧了一眼沈师爷,只见他呆如木鸡一般面无表情,便苦笑对廖贵兵道:“这一路来。都是大规模的开班授课,很累人的,本官想歇歇,所以就不授课了。只与医家会诊疑难杂症,从城里各医馆药铺挑选四十名啊不,二十名,”嗯,这个,就十名吧,挑选十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者,小规模传授就行了。麻醉药和消毒药的代理经销商就从中确定好了

    杜文浩一再改口缩小传授医者的数字,是见沈师爷一直面无表情,直到他说到十个”沈师爷这才捋着胡须对他笑了笑,认可这个数字比较合适,既达到了传授医术的目的,又不会让朝廷谏官抓到把柄。

    尽管这样大规模缩小培规模,杜文浩会损失很多收入,但这样平安不惹人注目,平安才是福,不安全,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杜文浩改变主意,让廖贵兵有些不解,不过杜文浩的理由很充分,说他太累了想歇歇,廖贵兵自然不好劝说了,忙陪笑说了一些辛苦的话。

    谢大夫站在细雨里,先前还带着沉重的枷锁,手镝脚镣,蹲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真恍若隔世一般。

    袖是乐坪县县城里的人,先前的李大夫、韩大夫是城外东村和西村的郎中,方向不同,所以出来之后便拱手作别了。

    王老太爷夫妻两差点把他整死,他更不屑与跟他们一起走,而且这老两口是城郊的乡仲,有一段路同行,谢大夫却故意拖后,站在这路边似乎想歇歇再走。

    王老太爷家的轿乎停在路边的,王老太爷却没上轿,他瞧着谢大夫那有些佝偻的身子,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的确是自己苦苦哀求人家救自己的闺女的,也承诺治不好也不追究,说到底是自己没有告诉女儿的真实情况,自己又自作主张用了温燥之药加重了女儿的病情,平心而论,真的怪不到这谢大夫。有心过去陪个礼,却被老婆子拉着上了轿,忽闪着走了。

    谢大夫瞧着他们的轿子远去,长叹了一声,他没打算找谁赔偿损失,古代也没这种错案赔偿制度,他心里更没有这样的念头。摊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到霉,现在官家能给自己平反昭雪就已经万幸了。

    没人知道他被无罪释放了。所以家皂人和亲盛朋友都没来,他开始慢慢往县城方向走去。

    眼见天又黑了,下着小雨,这一路到县城距离不近,到家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半夜了。而且下着雨,只怕到时候成了落汤鸡了。

    但谢大夫的心情却很好,并不为这些担心,他只想着自己真是运气太好了,遇到了一个懂医的提刑官,真是万牵,要不然,五年苦役,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正在感叹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人叫道:“等等!谢大夫!”

    谢大夫站住了,转身瞧去,却是一个护卫,牵着一匹马过来了,马鞍上还搭着一件蓑衣。

    护卫抱拳道:“谢大夫。我们老爷说了,官家判错了你的案子,很对不起你,这匹马就算是官家给你的赔偿。天黑了,路上小心。”

    谢大夫忙不迭双手乱摇:“不不!这可使不得,提刑大老爷能给老朽平反冤狱,老朽已经感激涕零了。怎敢要大老爷的马呢

    那护卫其实也很不理解杜文浩这项命令,不知道为什么大老爷要送他一匹马,还要说一些赔礼的话,从来没有哪个官家会这样对平头老百姓说话的。

    他很不理解,所以皱眉道:“大老爷说给你的,你就拿着,哪有这么多话!快走吧”。说吧,扭头走了。

    谢大夫对官家人的态度早就已经习惯了,并不以为这护卫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他不明白提刑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愣在当场好半天,等护卫都走远了,他才回味过来,抢上前几步,朝天拱手,高声叫道:“多谢”!多谢提刑大老爷平反之恩,多谢大老爷赠马之恩!人,小人无以回报,唯有日日祷告上苍,求老天爷保结提刑大老爷万寿无疆

    这谢大夫心情激荡之下。有些口不择言,随口便说出了这句话,猛然想起,这应该是恭祝皇上的话,这样说就太不合适了。急忙捂住嘴,四下张望,幸好细雨蒙蒙的野外,四周连一个人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了,谢大夫将蓑衣披在身上,抓住马鞍,试了好几次才爬上马背,两脚一夹马肚子。那马滴滴答答往前走去。

    有了马,速度就快多了,刚开始打更,他便回到了县城。

    冒着雨回到家门口,拍了半天门,才听到里面有个颤抖的声音问道:“谁啊?”

    是个苍老的女声,听声音是自己的老伴,谢大夫答道:“是我!我回来了!”

    “啊!老爷?老爷是你吗?”

    “是啊,快开门啊!我都淋湿了!”

    随即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踩水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妇站在门后,眯着眼借着屋里的微光瞧着。

    谢大夫头戴一顶斗笠。身披蓑衣,身后还牵着一匹骏马,看相貌看不清楚,看这架势又不可能是自己的老伴,急忙将院子门又关了一半,警惧地问道:“你?你是谁?”

    谢大夫摘下头上斗笠。上前一步:“是我啊”。

    这下子,他的脸暴露在了屋里投射出来的灯光下,老妇终于看清了,颤声道:“啊?老爷!真的是你!”

    老妇踉跄几步,搀扶夫的弄臂。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片刻。老妇突然醒悟过来了,一把推开谢大夫的手:“你,你咋出来的?你”你不是被关了大牢了吗?你,你身上穿的是囚服吧?啊?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这马哪来的啊?千万别是偷的,哎呀你快去衙门投案吧。这样躲是躲不了几天的!快!快走啊!”

    老妇是个性急之人,见谢大夫身穿囚服,还以为他是偷偷越狱跑出来的。拉着老伴的手就往外走。

    谢大夫笑了。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放心!老头子我是正儿八经无罪开释放出来的!咱遇到贵人了!这马,这蓑衣和斗笠,都是他老人家送我的!”

    “你说啥?贵人?”

    “是京城来的提刑官大老爷!”

    啊?究竟怎么回事啊?”

    谢大夫一把推开老伴,装着气呼呼的样子道:“喂!你没看见我这一身都湿了吗?还把我堵在门口这,想淋个透吗?”

    老妇急忙搀扶谢大夫往里走。谢大夫把马栓在院子的柴棚柱子上,进了屋里,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老妇激动地老泪不停流淌,双手合十一个劲朝天作揖:“哎呀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啊!”

    谢大夫没好气道:“你谢什么老天呀,该谢提刑官杜大老爷!”

    “就是就是!”老妇轻轻打了一下自己满是皱纹的老脸:“我都高兴得糊涂了!”

    谢大夫感慨道:“是啊,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好的官啊?多几个这种好官,咱老百姓就过好日子了!阿嚏!”

    谢大夫抖了个喷嚏。老妇忙道:“哎呀老爷,你这一路上流着了,快快!赶紧的进屋去换衣服。我给你熬姜汤去!”

    老妇把谢大夫往屋里推,谢大夫问:“孩子们呢?”

    “回娘家了。亲家的地保不集了!”

    “怎么回事?”谢大夫道。

    “唉!还不是天杀的”地里没收成,没法活了,说要卖地,可是,天杀的”这贼人不准别人买,孩子们去商量着怎么办。”

    “来跟我们一起住呗!”

    老妇啧啧道:“老爷,瞧你说的啥话!人家一大家子人,跑到姑爷家来住,人家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这倒也是!一阿嚏!”谢大夫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哎哟老爷,你快换衣服去啊,天冷了,当心着凉!”

    这话还真让老妇这张乌鸦嘴说对了,尽管谢大夫喝了姜汤,可下半夜还是发起了恶寒高热,接着上吐下泻。慌得老妇哭哭啼啼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大夫裹着被子哆嗦着道:“我”我恐怕的的是温热病,老太婆,快,快去帮我”帮我找个大夫来!”

    老妇答应了。要往外跑,跑了几步,听到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又倒退回来了:“现在夜半三更的,外面又下着暴雨,我”我”你不就是大夫嘛,家里就有药啊,现成的。要不,你开个方子,我帮你煎药!”

    谢大夫嘴唇直哆嗦,话语都说不顺溜了:“胡扯!你”你不知道,,医不自治嘛!”

    “现在外面雨这么大,人家大夫也不肯出来的!哎呀你就自己给自己下个方子吧。你以前又不是没下过!赶紧的啊!”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将屋里照得通亮,随即一连串轰隆隆的巨雷滚过,吓得老妇惨叫一声,差点蹦上床去。

    谢大夫见老伴吓得如此熊样,无奈摇头,道:“算了,用葛根汤

    !”

    当下说了配伍。那老妇平时帮着丈夫给人治病。也懂一些医术,忙答应了,跑到药房开始抓药煎药。

    一直忙碌了好一会,终于把药熬好了,送来给谢大夫服下。

    待到天亮的时候,谢大夫忽然开始战栗不止,继而全身大汗淋漓,持续了半个来时辰,身上壮热退了,却变得冰凉,跟一具直挺挺的尸体一般人事不知。吓得老妇哇哇大哭不已,跑到隔壁将邻居叫来。

    邻居听说谢大夫被衙门无罪开释了,都很替他高兴,可又听谢大夫病重,又都急了。跑来七嘴八舌七手八脚把谢大夫抬上一块门板,抬着去找大夫。

    路过官府衙门。便见到人止。人海的聚拢着,见他们过来,都纷纷让路。有认识的人打招呼道:“哎哟,这不是谢家嫂子嘛,门板上抬着的是谁啊。”

    老妇急声道:“是我们老爷,昨儿个提刑大老爷开恩,重审了我们老爷的案子,把老爷无罪开释了,可昨夜淋了雨的了温热病。找大夫瞧病去。”

    那人哎呀惊叹了几声,指着衙门里道:“看样子谢大夫病的不轻,找别人未必有用。还耽误了病情,再说了,满城数的上号的十个名医眼下都在衙门里呢,你找谁去啊?”

    “啊?”老妇惊呆了,“这,这可怎么办。”

    “老嫂子你可真是的,眼下就有个活菩萨在里面,正在给疑难病症会诊呢,你怎么舍近求远?”

    老妇正没主意,一听这话,顿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让邻居们抬着谢大夫直奔衙门里。

    门口皂隶厉声道:“干什么?冲撞衙门,不想活了!”

    老妇咕咚跪倒:“我丈夫是昨天提刑大老爷无罪开释的那个谢大夫,他病了,快死了,求提刑大老爷救命啊。

    看门的皂隶到也认识谢大夫,又见谢大夫躺在门板上人事不知,知道厉害,急忙跑了进去禀报。

    杜文浩正在给那十个大夫讲解无菌术和麻醉药使用知识。一听这话。立即吩咐将人抬进来。

    谢大夫被抬进来之后,放在地上。老妇呜呜哭着,跪下磕头,哀求杜文浩救救丈夫的性命。

    杜文浩问了经过和用药,诊脉望舌之后,摆手让她站到一边去,将十个名医都叫了来。问他们该怎么办。

    一个老迈大夫摇头叹息道:“战汗尸厥,看这样子,怕是脱阳了吧!”(未完待续)

第366章 脱阳之辩

    7上浩摇头道,温热病战汗后。如果身凉脉燥,叫:烦躁不宁,鼻煽隔动,这才是脱阳的征象,现在用药之后热退,身冷脉静,好比酷热之下,骤然大雨,自然炎热顿息,风凉气爽。现在他脉象平稳,走出于沾汗不息,余热续出,不是脱阳。不用紧张。

    虽说不紧张,可老妇眼见丈夫一直昏睡不醒,到底还是紧张的,问道:提刑大老爷,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杜文浩微笑道:不必紧张,也不要去看大夫了,抬回去,放在床上,任他安睡,自然会醒,切记不要大呼大叫唤醒他,让他自然醒。然后用人参三钱大麦冬六钱煎水当茶喝,慢慢可以喝一点清米汤,在他完全清醒能自由活动之前,不要喂他其他任何食物。

    老妇频频点头,口头谢过之后,和邻居一起,用门板抬着谢大夫回去了。

    中午,杜文浩培那十个大夫完了之后,回到住处,李浦上前禀报:大人,我们四周的的人差不多都问到了,没现什么问题。

    原来,头天晚上李浦他们护卫找到谢大夫案的两个大夫和王老爷子家,赶去时正好遇到衙门的人要把他们转移走,得知是提刑大人的人之后,衙门的人便张皇离开了。杜文浩审讯完将谢大夫无罪释放之后,另两个大夫和王老爷子一家也走了。杜文浩让李浦仍然派出护卫跟随监视,同时探听为什么静江府地界的田地里差不多都没有什么庄稼。可惜的是,几乎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杜文浩吩咐继续监视。

    下午,杜文浩接着与城里十位有名的名医继续会诊,同时教授外科手术知识。

    傍晚的时候,衙役跑进来禀报,说上午的那个老妇又用门板抬着谢大夫来了,说谢大夫病危,求杜文浩救命。

    杜文浩吃了一惊,急忙毕咐把人抬进来。

    只见谢大灿尚在门板之上,高热气喘,烦躁不安,不停翻动。那老妇带着一对年轻男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跟在后面。

    杜文浩提腕诊脉,现脉象洪数,彳瞰有出汗。忙问原因。老妇支支吾吾不肯说。

    杜文浩急了,起身道:既然如此,你们把人抬走吧

    老妇慌了,这才说道:我回到家,我儿子儿媳正好回来了,听说他爹病得厉害,一直昏睡不醒,我儿子从小跟他爹学医,也开始给人看病了,见他爹这样子,就开了一副药给他爹服。结果就成这样子了。呜呜呜

    杜文浩望向那晏子:你是谢大夫的儿子

    男子道:是。

    中午是你开的药都开了什么药

    谢大夫的儿子回答道,我爹汗出身冷,脉微欲绝,是脱阳之证。我用了附子人参,浓煎服之

    杜文浩哼声道:你这样唯恐你爹不死吗

    那男子已经知道杜文浩是提刑官,皇上的御医,一听这话,吓得魂,飞天外,咕咚跪倒:大老爷小的不敢啊小的怎敢有此不孝之

    你爹患温热病,自己下方服药之后,辨证用药都没问题,但他得的温热病很猛,战栗出汗,是身体鼓邪外出的正常现象,不是脱证。脱证的汗,淋漓不止,就像沾了油的珠子一样,淌下来的汗水跟油似的,很粘稠。与其他生病时出汗很容易区别。从汗水上就能确定你爹不是脱证,可是,你却用参附回阳固涩,那不是抱薪救火吗,所以才会辨证丛生唉学而不精,害人害己啊

    谢大夫的儿子伏地哭泣,哀求杜文浩救父亲一命。

    杜文浩道:自己种因,自己收果,你父亲的病还没到疼危的程度,你拟个方我瞧瞧

    谢家儿子紧张后悔之下,哪里还能想到什么方子,张皇无措,额头冷汗盈盈。

    杜文浩道:唉伤寒温热病余热未清,气津两伤证,用竹叶石膏汤随证加减嘛。

    谢家线子连连点头。

    杜文浩续道:可以增加苇根玄参,煎成之后要当茶喝,频频服用,到时候会再次出汗,余热会逐渐消退,而呼吸也会恢复平缓,这时候再进清米汤。知道这里清米汤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谢大夫的儿子到底跟随父亲从小学医,这一点还是知道的,忙道:恢复胃气之用吧

    没错。

    你懂医最好了,后面接着和胃养阴法善后,这样就没事了。

    得到指点之后,老妇和儿子,在邻居帮助下,抬着谢大夫又回了家,立即按照杜文浩的指点,煎药频服,到了晚上,果然又出了一身汗,热也退了,人也渐渐清醒了。

    又调养几天之后,病情完全康复。这谢大夫一家对杜文浩感激涕零,逢人就说提刑官杜文浩杜大人的好,那老妇更是在家里立了个牌位,天天三炷香,虔诚祷告上苍保佑杜文浩官运亨通万寿无疆仙福永享。谢大夫的儿子被杜文浩那几句话点拨之后,奋苦读医术,一头扎在歧黄之道之中,后来也成为一位活人无数的名医。一此是后话,按下不说。:。久睁眼醒来。瞧毋老伴欣喜的目米,又见儿子和儿奴床头,活动了一下手脚:我我这是在哪呢。

    谢家儿子忙答道:在家里啊,爹,先前我们送你去找提刑大老爷给您看病去了。大老爷果然医术如神,教了我们辨证用药医方回来照着给您煎服了,您的病很快就好了

    老妇和那儿媳妇都频频点头。

    谢大夫艰难地举起手,遥望窗外作揖:小人谢提刑大老爷活命之恩

    谢家儿子儿媳忙跟着叩头。

    老妇垂泪道:是啊,提刑大老爷将你无罪开释,还赠给你马匹蓑衣,现在又替你治病救命,真是咱家的大恩人。老爷,眼下亲家是没活路了,两家人可都靠你一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家咱家可怎么

    听了这话,儿媳妇想起娘家的苦难,伏地呜呜哭了起来。

    谢大夫啐了一口:哭什么,我这还不是没死嘛

    儿媳妇赶紧用手捂着嘴,可悲伤之下,一时哪里抑制得住,呜呜哽咽着。

    谢大夫吩咐儿子把自己搀扶起来靠在床头,喘了几声,问道:昨夜我回来,听你娘说你们回娘家了,家里出了点事,到底怎么回事

    儿媳妇呜咽着道:也也没啥

    没啥你还哭快说啊谢大夫怒道。

    儿媳妇吓得一哆嗦:是,今年今年我爹说,不买衙门的稻种了,偷偷跑去衡州买了一些稻种回来,悄悄在山坳那几丘田种,说那里人少去,或许不会出事,结果,地里庄稼是长的挺好,眼看着要收割的时候,还是被现了,衙门说我爹不遵法令,把我爹关进牢里了。不仅打得死去活来的一身是伤,还要罚银五百两,限期三天缴清,否则就判我爹徒六年,要活活累死在劳役里。

    谢大夫气得浑身抖:这这衙门都是朝钱开的吗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老妇慌得急忙捂住他的嘴:老爷小声点

    谢大夫的儿子也道:是啊爹,这天就是他们的天,他们还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胡说谢大夫白胡子抖动着,这天是皇上的天,不是他,

    刚说到这里,谢大夫的嘴便被老妇堵住了:我的老爷耶,亲家那边事情还没妥当,你可别再惹事出来了

    谢大夫一巴掌拍开了老妇的手,往地尖啐了两口,说道:好了我不说就是,你的手几天没洗了,臭死了

    老妇赶紧把手在衣襟经擦了擦。

    谢大夫又问:那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儿媳妇抽噎着说道: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到哪里凑这五百两银子啊,商量来商量去,只好卖地了,反正这地里也种不成庄稼了。

    谢大夫叹了口气:唉这样下去,老百姓还怎么活啊一地卖的钱够了吧。

    不够啊,加上房子,才勉勉强强够。

    谢大夫愣了一下:那么多地,连五百两银子都不值吗

    谢家儿子苦着脸道:真要卖,一千两都能卖到,他们家的田差不多都是旱满保收的好田

    那怎么会这样。

    爹,你整天行医,地里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衙门早就下了通告了,说是不准私人兼并土地,违者重罚。说这是为了让种者有其田。真的有急事,急着用钱的,可以把田典当给衙门,说将来有钱了再赎回去。

    谢大夫赞道:这法子挺好啊,那咋不典当给衙因呢将来有钱了再赎回来嘛。

    爹这些鬼话你也信

    啥意思

    典当给衙门的,典价低得很最多也就是地价的一半。而且典期只有一年而且利息比青苗法还贵,要六分利到期不赎,视为绝卖

    啊那就是说,一年之后,得翻一倍多才能回赎

    是啊,爹,你想想看,这房子能赎得回来吗那不是相当于半价卖给了衙门了吗

    出典其实是古代一种百姓之间的互助方式,一方将房子典当给另一方,房不计祖,钱不计息,约定的期限一般都是十年甚至二十年,到期用原价回赎。如果不回赎,房子就归典权人,这叫做绝卖。衙门的这种出典,只是假借这名义而已,已经完全不走出典的规则了。

    谢夫夫道:这不是变相盘录老百姓吗

    老妇吓得又赶紧要去捂谢大夫的嘴。谢大夫早有防备,扭头躲开了。继续问道:那要是回赎不了,视为绝卖,衙门拿这些土地怎么办

    这个不知道。通告里没说。

    谢大夫道:肯定是被他们私分渔利了

    老妇这一次没有捂谢大夫的嘴,她瞧着谢大夫,她不知道为什么丈夫给关进大牢这些日子出来,变得如此愤世嫉俗,他不知道,谢大夫被错判蹲大牢,给他内心深处还是留下了很大的创伤,很有些记恨衙门。

    谢大夫问:那亲家老爷的人赎出来了吗。

    不没呢儿婉妇叉哭哭啼啼道江为什么不是卖了地凑了钱了吗

    不是的,昨天我们去办出典的时候,才知道办理出典的,各县有各县的代办。衙门不直接办这件事。咱们县的出典代办,是上次您给他女儿治病,反被他诬告的那个王老太爷

    谢大夫大吃一惊:是他难怪他这么嚣张,我是说嘛,这因为大夫误诊被治罪的,我还真没听说有谁是这样的。偏偏我就被抓进去治罪了,我还以为是我运气倒霉,却原来是他王老太爷与衙门有勾连啊,他气不过,所以找了衙门老爷胡乱判了我的罪

    老爷你可不能这么说

    是啊谢家儿子压低了声音道:就昨天,我们去找王老爷子办理出典的事情的时候,找到了王老爷子,可他说没空,要我们过些天再来。我们见一些衙门皂隶在帮着收拾东西装车,好像要急着外出似的。

    什么他搬家还有衙门皂隶帮忙

    可不是嘛,不过好像不是在搬家,慌慌张张像是逃难似的。我们就远远站着瞧热闹。结果就看见来了几个军爷,跟衙门的皂隶说了什么,那些皂隶就一个个偷偷溜走了。然后军爷就把王老爷子夫妻带走了。下午的时候,我和娘我们送你去求提刑大老爷救命的时候,看见了那些个护卫,才知道那些军爷是提刑大老爷的人。

    哦,那提刑大老爷应该是派他们去抓王老太爷来质证我的那案子去了。

    不仅如此,今天上午,我们以为王大老爷回去了,所以又去了他家想求他先把出典的事情办了,好拿钱去衙门赎你出来。结果,去了又看见几个军爷在哪里,四处找人问什么事情。可是没人敢告诉他们。我那时候不知道爹你病了,所以没急着要回来,等的时候我去听了,他们好像在问地里庄稼的事情。问怎么地里长不出庄稼,问田卖给谁了,还问后来见着王老爷子之后,他到是很客气的,说提刑大老爷的人在查问一些事情,等他们忙完了走了,就马上给我办出典的事。还跟我说对不起爹您。我当时很奇怪,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才知道爹已经无罪开释了,我们很高兴,顾不得等他们办出典的事,就回来了

    等等谢大夫道,你刚才说什么提刑大人的护卫问的什么

    谢家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对这个似乎与己无关的事情在意,忙回答道:他们问庄稼怎么不长,田都卖给谁了,对了,还问了廖知府和张知县的为人怎么样我就听到这些,别的我也没多听。

    谢大夫沉吟异刻,突然说道:扶我起来

    老妇和儿子儿媳妇吃了一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见提刑官大老爷谢大夫悍然道,你们和我一起去

    翌日清晨。

    廖贵兵没有想到杜文浩这么快就走,甚至都还没有培完稳婆和女官。

    廖贵兵的挽留看起来是那么的真诚,他看不出来杜文浩是为什么原因而离开,昨夜还杯掣交错,把酒言欢的吗那熊熊燃烧的篝火,飘香四溢的美食,还有大家意犹未尽的笑声,那些都不是装的,他以为杜文浩至少还要呆上十几天,因为漓江山水,他不过只看了十分之一不到,但是回头一想,既然杜文浩去意已定,自己挽留一番也无效,于是只好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一些东西,算是见面礼吧,兴许哪一天这个提刑官大人还可以帮自己美言一句。

    廖贵兵亲自率衙门所有官佐,以及城里城里的乡伸名流,一起将杜文浩一行人等送出了城外的十里坡。

    廖贵兵下马走到杜文浩车前,杜文浩已经走下车来,廖贵兵显得有些激动,还未启齿,嘴角抽动几下,哽咽道:杜大人,一路上下官还在寻思是不是哪里招待不周,要不为何突然提出要走了

    杜文浩微笑道:廖大人日理万机,事物繁多,我在这里无非就是给廖大人添麻烦。

    廖贵兵顿时慌了,不知道杜文浩是否说的反话,忙不迭摆手:杜大人言重了,您难得来一趟,应该多住几日,还有好多地方卑职还没有陪着大人去游览呢,要不

    杜文浩:不了,廖大人的盛情我心领了,不早了,大人还是回去吧,我们也要往柳州去了。

    廖贵兵躬卓说道:卑职实在是觉得舍不得杜大人,还是让卑职在送您一程好了。

    廖大人准备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京城文浩微笑调侃道。

    卑职很想啊,可职责所在,个州县主官没有朝廷圣命,绝对静止私自外出的。这样吧,请容卑职送到静江府边界,大人觉得如何

    杜文浩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廖大人这样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既然大人坚持,那就再继续送一程吧。

第367章 盗汗

    品贵兵听了再露笑容。拱寺道请杜大人卜车。谅。联曰将杜文浩搀扶到车上。

    杜文浩回到车上,马车继续前行,柯尧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小声说道:这个廖贵兵还真是情深意重,都送出十里了。还真要送出静江府地界啊

    杜文浩微笑: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啥意思

    杜文浩笑而不答。

    柯尧见车里无人回应,朝杜文浩翻了个白眼,杜文浩笑了笑干脆闭上双眼,柯尧跪爬到杜文浩和庞雨琴中间坐下,用手戳了杜文浩的腰一下,杜文浩睁开双眼斜着眼睛看了看柯尧,见柯尧正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无奈一笑,正要闭眼,柯尧又狠狠地戳了一下,杜文浩哎哟一声:丫头,你昨天晚上的酒劲还没有过啊折腾什么,让我睡一会儿。

    哼谁叫你不理我说嘛,你说廖知府这醉翁之意是啥意思

    自己想

    我不就要你说

    庞雨琴在一旁插话道:柯尧,就让你哥哥睡一会儿,昨天晚上他几乎没有合眼,你看他的眼睛都是红的。

    柯尧嘟着小嘴哼了一声,凑到杜文浩的耳朵边细语道:说,你昨晚在想啥

    想你行了吧杜文浩没有睁眼,调侃了工句。

    呸柯尧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才不会想我的呢我知道,你在琢磨这廖贵兵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哦杜文浩还是不睁眼,你咋知道的

    这还不好知道昨晚上那谢大夫带着家人来找你,在屋里嘀嘀咕咕了好半天。接着你就把沈师爷叫到屋里,两人又嘀咕好半天,我听到你们提到好几次廖知府,然后你就立即决定第二天一早离开静江府。这不是与他有关是什么

    鬼机灵杜文浩睁开眼微笑道:先不说这些,睡一会吧,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想睡就自己个一边玩去

    哼柯尧白了他一眼,垂新跪爬回到林青黛的身边。

    一旁的怜儿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腮前给她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柯尧将车帘轻轻掀开一角,见廖贵兵正悠闲地骑在马上,跟在他们大车后面不远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一副很恬适的样子,她放下车帘,将头靠在林青黛的肩膀上。

    林青集也在闭目养神,轻声问道:怎么睡不着啊

    柯尧唉了一声,闭上双眼:大家都能睡得着,我也可以,睡,大家一起睡

    林青黛轻轻地拍着柯尧的小手,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柯尧出轻微的杆声,杜文浩睁开双眼,见林青黛正看着自己,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傍晚时分,车子停下了,李浦掀开车帘,道:大人,咱们到了柳州府和静江府的交界处了。

    杜文浩起身下了车,只见廖贵兵已经候在车前,杜文浩下车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对廖贵兵说道:辛苦廖大人了,竟然送到了这里。

    廖贵兵拱手笑道:杜大人昨晚没有睡好,在路上补个回笼觉也是有必要的,卑职送到这里就不送大人了。说完招呼后面几个差役过来,只见四个差役抬了一口大木箱放在杜文浩面前。

    廖贵兵指着那木箱说道:杜大人,这是我们静江府几个官员的一点心意,希望杜大人不要见笑,正所谓礼轻情意重。还望杜大人千万收下。

    杜文浩: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这时柯尧跳下车来走到箱子前用手拍了拍,然后笑着对廖贵兵说道:廖大人该不会是将静江府的家底都送给我哥了吧

    廖贵兵尴尬一笑:让小姐见笑了,鄙府遭灾,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柯尧打开箱子,只见下面是些绫罗绸缎,上面是白花花的银徒。看样子不少。笑道:哈,还以为廖大人是个勤俭节约之人,原来藏有这么多民脂民膏啊

    廖贵兵苦笑:姑娘言重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静江府七县乡伸名流委托卑职给大人和诸位夫人,还有柯姑娘的一点心意,杜大人为鄙府百姓着想,费尽心思给百姓治病,传授医术,劳苦功高,鄙府上下感戴大人恩德,所以,

    杜文浩拱手道:既然是廖大人和百姓的一份心意,那我若是不笑纳岂不是不给廖大人和贵府百姓的面子收下了

    柯尧愕然,廖贵兵则喜形于色,赶紧吩咐差役将木箱搬到杜文浩他们随行的马车上。

    杜文浩:好了,廖大人就送到这里吧,回去给张大人还有其他知县一一谢过,就说打扰各位了,大家后会有期吧。

    大家下车一一和廖贵兵告别,然后才上车,廖贵兵目送杜文浩他们的马车驶进了柳州地界,这才上马。

    大人,要不要派人跟着看看张天宁凑上前小声说道。

    廖贵兵冷笑一声:不必了,他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名堂,若是不收我们这些钱财,还真的派几个人跟着,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贪图钱财的势力小人。

    张天宁点头道:是啊,他前面装腔作势到处打听,不就是想多勒索咱们一点钱财嘛,刚才看见白花:二二下,眼睛坏不是放旯了。

    嘿嘿,谁跟黄白之物有仇呢千里做官只为财至理名言

    是啊,大人真知灼见。

    回去之后,把这些日子跟我们捣乱的人都给我好好招呼招呼。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廖贵兵一抖马缰,马儿仰天嘶吼一声,转身朝静江府的方向跑去。一众人忙呼啦啦后面跟着而去了。

    杜文浩他们的大车不紧不慢往前走。

    车里,柯尧噘着嘴扭着脸望着窗外,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杜文浩笑道:怎么了先前还好端端的。

    哼柯尧扭脸过来,冲着杜文浩叫道:哥,你没听说拿人家手短吗这廖贵兵看就是个笑面虎,你还收他钱财想不到你也是个。贪官

    林青黛轻喝道:朽尧不许这样和你哥哥说话

    杜文浩笑道:既然已经吃了人家的嘴软,那也无所谓再拿人家手短嘛

    柯尧脸都气白了,忿然道:哥这一路授课培收的钱都堆成让了,几辈子都花不完,你还在乎他这点钱

    林青黛笑道:你哥这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傻姑娘

    什么不在酒柯尧拜

    你哥已经胸有成竹了,先前不是说了,这一路让你好好休息,说晚上有事吗收他的钱,只不过是障眼法,让他们认为我们是那种贪图钱财之人。自然放心地回去了,我们才好下手啊。

    杜文浩瞧了林青黛一眼:你还真是机灵。看样子跟你捣鬼得心点。

    是啊,怕了吧林青黛也笑道。

    你是我的女诸葛,我就需要你这聪明的小脑袋瓜

    说吧,要我做什么

    先不着急杜文浩好整以暇,到前面找个客栈先住下。今晚我和青黛,还有沈师爷重新潜回静江,探查个究竟。

    那我们呢柯尧一听不乐意了,道:我也要去

    林青黛劝慰道:人多了,容易被安现,你就和你嫂子她们乖乖地呆在客栈等消息就是。

    柯尧不干:不行,我一定要去,这存好玩的事情我才不想放过呢,我也会武功的

    林青黛笑了:你那也叫武功啊

    当然了柯尧挥动了一下细细的胳膊,比青黛姐姐我是比不过了,跟靠儿姐姐比嘛她瞧了一眼雪靠儿,见她瞧着自己,嘴角有一抹讥笑,赶紧道:当然也比不过了,不过对付三两个大汉还是没问题的。

    杜文浩道:我们又不是去打架,要不然,叫李将军带一帮人不就行了。人多容易暴露目标

    我那么瘦扛。不会暴露的

    众人都笑了。

    柯尧抓着杜文浩的衣袖撒娇道:就让我去嘛,哥,青黛姐去探查了,我可以保护你呀

    杜文浩忍俊不禁道:你呀算了吧,你自己还缺个人保护呢。

    就让我去嘛柯尧扭麻花一般抓着杜文浩的手臂扭着。

    庞雨琴笑道:相公,要不就让柯尧跟着你们去吧,她这么聪明,而且也会些拳脚,关键的时候兴许用得上,再说她决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不答应会磨你一个晚上的。

    柯尧哼了一声:别说十头牛了,就是一百头牛也休想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杜文浩:好吧,就让你去。不过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准惹事。

    我知道。柯尧吐了吐舌头,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们这一趟回去查什么啊

    杜文浩撩开车帘,指着外面的稻田,说道:,看看,现什么了吗

    刚才一直在说话,都没注意外面,杜文浩这么一提醒,便都定睛瞧去。

    咦柯尧先惊讶地叫了一声,地里都堆着稻草,难道这些地都收割了水稻了吗

    嗤雪靠儿冷笑一声。这还用问把目光看远一点,喏,那边,田里不长的是水稻又是什么还没收割呢

    众人顺着雪靠儿手指瞧去,果真,远处金灿灿的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在秋风里飘荡,看着让人欣喜。

    柯尧瞪大了眼睛:这还真是怪了,不是遭灾了吗怎么这边田里就有收成,那边田里都是青草

    杜文浩冷声道:这正是咱们回去要查清楚的。此外还有一些要查清的事情,这一路上廖贵兵和几个知县都是跟屁虫一般跟着,没查出什么结果,老百姓都躲着我们。没人肯说实话,希望这才化装之后密访,能查出真相来。

    什么真相啊

    昨天晚上,那谢大夫来找我,说了一些事情,很让人震惊。我跟沈师爷商量之后,觉得这件事必须管。不仅为了靖江百姓,同时也是展示我们才能表现我们的忠心为国的一个绝好机会。这一次必须办得干净漂亮。沈师爷和我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咱们一切按计划行事,应该没问题。

    什么计划啊柯尧傻乎乎又问。

    我告诉你,你能保密码杜文浩一本正经问。

    我能

    我也能杜文浩微笑道。

    啊柯尧瞪大了眼,:,二工应讨来杜女浩是在调侃他。讨厌了啦不说算了: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在一座小镇的客栈住下了。

    吃饭完后,杜文浩派李浦带几个护卫换便装外出探查本地稻田种植和收成的情况。

    英子给杜文浩泡了一杯茶。杜文浩问:吃饭的时候,见憨头没精打采的,怎么了

    英子道:不清楚,可能是病了吧。

    病了那咋不找妙手或者不收他们看看

    看过了,是妙手看的,吃了一些药,没怎么好,他说没什么大事,就没再找钱太医。

    叫他来,我瞧瞧。现在正好有空。

    好啊。

    不一会,英子领着憨头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数落他:你呀,这么大一个人了,咋就不懂得照顾自己还要人家来替你操心

    憨头嘟哝着说:我都说了,我没啥病。

    瞎说吴聪都告诉我了,说你每天七醒来都是一脑袋毛汗,跟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你自己就是在药铺当伙计的,别自己个病到了都不知道

    不就多出些汗嘛,没什么关系的。

    英子刚走到杜文浩门口,听他这么说,站住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子道:谁说没关系了我听夫人和奶奶他们背医书说过:五脏化液,心为汗又说心在液为汗。你每天晚上出那么多汗,你的心肯定有病哼,说不定你就是心坏,才出汗这么多的

    杜文浩在屋里听见,哈哈大笑,拉开门道:看不出来,英子还知道不少医理嘛没错,心精心血为汗液化生之源,正所谓血汗同源汗为心之液。一旦汗出过多,津液大伤,就会损耗心精心血,出现心慌心悸等症状,如故善加调理,会引起一系列病症的。进来吧

    傻胖憨憨一笑。进来之后,站在一旁却不敢坐下。

    杜文浩瞪了他一眼:傻站着做什么我站着可不好给你把脉

    是,少爷。傻胖赶紧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把手放在茶几上。

    杜文浩却不急着诊脉,问道:先说说症状。有什么不好

    没没什么不好啊。

    旁边英子把眼一瞪:还说不好没听少爷说过吗,瞒债穷瞒病死你想死啊

    傻胖笑着挠挠头,说道:就是就是睡觉的时候出汗,有时候头昏,身体没力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两个月了吧。

    哦那就是在峨眉山上就得的了

    是

    说之下得病的经过。

    嗯当时天特别热,我人又有些胖,热得受不了,就出来在院子里乘凉,结果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出了一身汗,特别是脸上和胸口,还有后背。我以为是天气太热了,也没在意,就冲了个凉水澡,这时候天已经凉了,我就回房睡觉,结果醒来的时候,又是一身的汗水。从那以后,天天晚上都是这样,睡醒来就是一身的汗。

    嗯,妙手给你开了什么药

    当归六黄汤,嗯,还有生脉散吧。还加了一些固涩敛汗的药。

    效果怎么样

    实话说吧,不怎么好,而且还更厉害了些。每次睡醒来一身汗水,连枕头和被子都湿了。

    杜文浩点点头,吩咐英子去把阎妙手叫来,同时继续问傻胖道:饭量怎么样

    不太想吃东西。

    嘴巴有什么感觉

    嗯,嘴巴感觉干得很,但又不太想喝水。

    二便呢,正常吗

    大便还行小便红。

    杜文浩微微点头,给他诊脉望舌,完了之后,又道:这段时间你没少喝酒吧

    是啊,这一路上走到哪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跟着少爷您沾光。本来不想喝,可照顾的人一个劲劝酒,不喝又过意不去。

    这时,阎妙手推门进来,躬身拱手道:师祖,您叫我

    嗯,傻胖盗汗,找你看过病,你是如何辨证的

    阎妙手忙道:辩为阴虚所至盗汗。所谓阳虚自汗,阴虚盗汗,,

    杜文浩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开的药有效果吗

    阎妙手尴尬地笑了笑:这个嘿嘿,没什么效果。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会没效果吗

    想过了,可是想不明白。

    那为何不问你师父又或看来问我

    阎妙手更是惶恐: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培七的事情,而且他这病关系也不是很大,也不着急,想等忙过这眸子再好好复诊一下的。

    杜文浩摇头道:这个不是借口,时间就好像海绵里的水,要挤总是有的。学医之人,一个病症治不好,一定要有钻研的精神,一定要搞明白怎么回事,不懂就问。否则,这个不懂也等,那个不懂也等,等来等去,一大堆不会的,这样还想成才

    阎妙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讪讪道:是,多谢师祖教诲。

第368章 暗度陈仓

    英子插了向少爷。啥是盗汗啊杜文浩道:盗汗就是人睡着了出汗,醒来的时候就停止了。这种汗液就跟盗贼小偷一样,趁人睡着了,悄悄摸摸溜出来,所以把这种偷偷出的汗叫做盗汗。另外,还有一种不正常出汗叫自汗顾名思义。就是白天自己出汗。这种出汗既不是天热,也不是运动,更不是服用了散的药。这两种出汗都不正常。都是一种病。

    哦。英子想了想,又问:那为何会盗汗呢

    杜文浩转头望向阎妙手:你说说,人为何会盗汗

    这到难不到阎妙手,抱拳躬身道:因为卫气昼行于阳,夜行于阴,白天卫气固表,汗被卫气所固,不能排出,而夜间入睡之后,卫气行阴,脆理疏松,内热迫蒸而汗出,所以人就会盗汗。

    杜文浩点头道:说得没错。盗汗大多是因为阴虚所致,但是却也不能一概而论,除了阴虚,还有阳虚湿热,都可以导致盗汗。就拿傻胖这病来说吧,从病因上看,他那段时间连日行走运动,胶理疏松,又陡然用冷水淋浴,于是水湿内侵,加上他连日喝酒,湿热内蕴,内外之湿互结。郁而化热,湿热郁蒸,迫汗外出,形成盗汗。他舌质红苔薄根腻。脉濡而数,这些都是湿热的证象。他头晕烦热,口干饮少,小便短赤,都属于湿热内扰及下注所致。所以,他这不是阴虚盗汗,而是湿热盗汗,你辨证不准,用方如何能有效呢

    阎妙手额头见汗,躬身道:多谢师祖提点。徒孙谨记。

    那你说说,现在该如何用方

    阎妙手沉吟片宏,拱手道:既是湿热。当用芳香透泄,淡渗清利之法。

    嗯没错。杜文浩点头道,那你回去给傻胖重新开道方子

    是阎妙手忙躬身答应,跟傻胖一起出去了。

    按照杜文浩的指点,阎妙手给傻胖重新开了一副方子,服用了一段时间之后。盗汗便逐渐套愈了。

    他们两走后,英子对杜文浩道:少爷,这学医太深奥了,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杜文浩笑道:是啊,歧黄一道,博大精深,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窥门径。

    正说着话,派出去的护卫回来了,向杜文浩禀告说,当地并没有生早灾,近几年都没有生过,庄稼长势收成都没问题。当被问及为什么邻近的静江府出现大面积稻田绝收的时候,这些老百姓都笑而不谈,有的还慌张地躲开了。

    杜文浩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并不惊讶。

    杜文浩答应让柯尧跟着一起去之后,柯尧就很上心。找机会和客栈的伙计厨子们套近乎,送了他们一些小玩意。那厨子也是个占些小便宜的人。拿了好处,一高兴,自然是柯尧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柯尧自称是和兄长一起出来置办一些山货,准备去静江府看看,但是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可买的。厨子原来竟然是邻近的静江府鹿高县的人,而且还找了一个静江府的女人做老婆,自然对静江府很熟悉,便给柯尧一一道来。

    柯尧摸清了鹿高县的一些情况后,甚至问清了如何从小路更快地到达鹿高县县城。然后回去禀明了杜文浩,杜文浩想不到柯尧还有这一手,点头表示赞许。这让柯尧感到很高兴。

    天黑之后,杜文浩和沈师爷两人换了一身装扮,由林青黛给他们化装。给杜文浩下巴上沾了一撮胡子,给沈师爷的白胡子白眉毛染了,装成了两个行货商人。林青黛自己和柯尧则换上男装,脸上抹上一些烟灰,成了两个不惹眼的小伙计。

    根据柯尧探听到的线路,他们悄悄离开了小镇,从小道重新潜回了静江府的鹿高县。

    柯尧自告奋勇,伞着一把镰刀借着月光走在前面探路,好在伙计指点的小路还算不太难走,走了大半夜山路,终于,柯尧指着山下道:哥,那厨子说了,下了这座山,再走半个时辰就是鹿高县了。

    杜文浩道:好,不过记住,这之后别叫我哥,叫我掌柜的。你可是我的小伙计

    柯尧吐了吐舌头:哦,记住了从腰间取下一个水葫芦递给了杜文浩。掌柜的,喝水

    杜文浩接过喝了一口,擦了擦嘴,将葫芦递给林青黛,看了看天边,天色已经渐亮了,道:挺好,咱们这就叫神不知鬼不觉。

    林青黛没有喝,递给沈师爷,沈师爷拿着了葫芦想喝,却又停住了,递还给了柯尧:我不渴。

    柯尧哼了一声:怎么嫌脏啊

    嘿嘿。老朽怕弄脏了姑娘的水葫芦啊。

    林青黛对柯尧说道:你该不会只带了一个葫芦吧

    柯尧耸耸肩:本来要多带的,太重,只带了这一个。

    那你让大家怎么喝啊。

    没关系啊用手擦了擦弈芦嘴。递给沈师爷,行了,喝

    沈师爷忙摆手道:不不,老朽真的不渴。

    杜文浩无奈地摇头对柯尧笑道:你呀,大大

    哼他不是不渴,而是不愿意喝我们女人喝过的水亨最讨厌你们这些老夫子,总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挂嘴边,好,我看若是碰到什么逆境,你们这些大男人大概宁可活活渴死也不愿意喝我们女人喝过的水吧活该你们渴死

    喂喂大小姐,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哦。杜文浩笑道:我刚才可是喝了你葫芦的水的。

    我没说你柯尧把葫芦挂在腰间,朝沈师爷一努嘴,我说他这个老学究来着。

    沈师爷嘿嘿笑道:柯姑娘,老朽不是你说的那意思,老朽是真的不渴。

    算了,不喝拉倒走朽尧拎着镰刀往山下走去。杜文浩他们三人相视一笑,跟着下山去了。

    他们进到鹿高县城内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路上走的有些急,到了县城,大家都有些累了,便找到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酒家准备先吃点东西。

    因为这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酒家的客人并不多,稀稀拉拉地坐在那里,酒家的掌柜伏在案上小憩,听见有脚步声。马上抬起头来,喝了一声。一旁正闲坐着聊天的两个伙计赶紧起身,只见门外进来两男两女,都是商人打扮,一今年少的肩上搭着一个褡裢,虽说看着消瘦,但眼睛滴溜溜地到处张望,一副精干利索的样子,掌柜赶紧走出柜台,躬身迎上前去:几位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

    沈师爷有些好奇道:你们这里还有住的地方吗,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歇脚的酒家。还是赶紧先给我们端些凉茶来喝喝再说。

    好的,好的,几位客官请到楼上雅间坐着。说完,掌柜叫来一个伙计让他带着杜文浩他们几个。上楼。

    上了楼,掌柜的跟着上来,亲自端着茶水奉上,走到杜文浩身边恭敬地问道:客官看着面生,是第一次到我鹿高县来吧

    杜文浩微笑着点头:正是,做点本生意,路过贵宝地。

    掌柜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随口搭讪:客官是做什么生意的

    杜文浩反问:掌柜看我们像是做什么生意的

    掌柜还真将杜文浩认认真真地从上往下看了一个仔细,道:小的眼拙,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柯尧插嘴道:我们什么生意都做,只要可以赚钱。

    掌柜的听出柯尧的女声,显然有些惊讶,杜文浩忙瞪了柯尧一眼,解释道:这是舍妹,行走江湖,为了方便,扮作男人。呵呵。

    古代这是外出商人通常的做法,掌柜也没什么惊讶的,微笑点头:是啊,江湖险恶,还是小心的好。

    柯尧道:好了别说闲话了,还是先给我们准备饭菜吧。你们酒家有什么可口的饭菜都上了来。

    掌柜答应了:好嘞,马上就上,一准让几位客官吃得舒心。

    杜文浩叫住正欲出门的掌柜,客气地说道:刚才听掌柜的说你们这里还有住的地方吗。如若是,那我们就没有必要换别的地方住了,就是不知干净不干净。

    掌柜赶紧说道:您放心,一定安全,一定干净,小的知道你们出门在外讲的就是一个放心,隔壁的那个客栈就是我家妹子开的,你们可以先吃饭,吃完去看看若是满意就住下。

    杜文浩:也好,那你去忙吧,不打扰了。

    掌柜的退身下了楼,先到后堂吩咐上一桌上等酒席,然后回到门口迎接别的客人。

    这时,一个披头散的女子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哭喊着叫嚷着,掌柜急忙出来道:你要干什么逃荒要饭怎么跑到我们酒家来了,走走走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把她赶出去啊楼上还有贵客了,千万莫要惊扰了。

    伙计们赶紧过去拽着妇人往门外走,只见那妇人却疯一般硬要往里闯,不停挣扎,两个伙计便扯头拧手臂往外强拉硬拽,痛愕那妇人惨叫。

    这时,就听楼上楼梯口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喂你们也不听人家说些什么便这样往外拽,就算是讨口饭吃,也不要你们店家给,我们这里还有吃饭的人呢。

    说话得正是男扮女装的柯尧。

    掌柜赶紧叫住手,朝柯尧拱拱手之后,对那妇人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妇人嘶声道:我是朝夕村的,我女儿摔伤了,来找你们对面的王神医,他们说王神医在你店中吃饭,王神医王神医

    掌柜的往对面药铺一看,果然有架板车,车上躺着一个女孩,容貌看不真切,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听这话,散桌一角,一个白苍苍的老人站起身来,走到妇人面前,道:我就是王郎中,你孩子怎么啦

    妇人一听。像是见到了观音菩萨似的,眼睛顿时一亮,一把扯住那王神医的衣袖就往外走,王神医边走边说道:哎哟,你要将我扯绊到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嘛

    楼梯上的柯尧见此情景,赶紧跑回房间把这事说了。众人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正好于糊右见对面楼下的药铺的情况。只见那妇人拉着王神医匆匆来到板车前车上的躺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一个女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脸颊处有擦伤的痕迹,嘴角溢出少许血迹。

    王神医凝神一瞧。不仅心头一凉,伸手放在少女的鼻子前一试,摇了摇头,再翻开少女的眼皮看了看,更是频频摇头。妇人见状,神色慌张,急切地问道:王神医,我女儿还有救吗

    王神医轻叹一声,道:送晚了,人早就死了。回去料理后事吧。

    天啦,兰儿啊,我苦命的兰儿啊你让为娘今后怎么活啊,妇人趴在板车上,抱着女儿不停摇晃,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一下站立不稳。抱着尸体从板车上摔在了地上,又翻爬起来,跪着抚嚎啕大哭。

    柯尧对杜文浩道:哥,你去看能不能救救她吧

    沈师爷低声道:大人三思,如果大人出手,只怕会引人注意,暴露身份,那时候将会影响整个。计划

    柯尧急道:人命关天啊,感情不是你家亲人

    沈师爷沉声道:我们现在查处的这件事关系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关系一方百姓的平安,必须做出必要的牺牲就算是老朽的亲爹娘病了要死了,也不能让大人因此暴露身份

    柯尧扯了一把杜文浩的衣袖:哥医者父母心你自己说的

    沈师爷也脸色阴沉道:大人,要做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杜文浩点头道:嗯,我里有数,先下去看看情况再定。说罢迈步出门。

    柯尧面露喜色,跟着跑出去了。沈师爷背着手长叹一声,摇头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林青黛笑了安。对沈师爷道:你别着急,文浩不是说了视情况而定吗,走吧。

    定什么这时候就不能插手任何可能会暴露我们身份的事情否则全盘计划就又可能落空那廖贵兵不是省油的灯,他要知道我们在对付他,会对我们下手的现在敌众我寡,又深入虎穴,怎能为了这种小事耽误大事呢

    林青黛道:对于文浩来说,这也是大事,毕竟他是大夫,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他的天职。

    可是查办廖贵兵这帮奸臣,却能救千千万万百姓孰轻孰重

    林青黛笑了笑:是,你说的没错,文浩应该会知道其中的分量的。先下去吧。

    两人急忙下楼。来到马路对面药铺。

    只见杜文浩挤在围着瞧热闹的人群中,并没有靠边。心中稍定。挤过去来到他身边。低低的声音问:怎么样

    已经死了。

    林青黛顿时舒了口气,不用担心杜文浩会为了救孩子而暴露身份了,见他并没有上前诊察,便确定人已经死了。不由奇道:你咋知道

    杜文告道:注意看她的脖子,已经出现尸僵。证明至少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以上了。

    抬眼望去,果然。那夫人抱着孩子不停摇晃,女孩的脑袋悬空着,不像刚死的人那样头是耷拉着的,而几乎是直挺挺扛着的,很是有些吓。

    柯尧显然也知道这个结果了。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几个捕快,老远便吆喝着:干什么呐围在这里干什么呐想聚众造反啊

    围观的人急忙闪了开去,远远站路边墙脚观望。

    杜文浩他们忙低下头,也跟着人群闪开。

    妇人抱着女儿哭得择毖裂肺一般:官爷。我我女儿摔死了川

    一个黑脸捕快哼了一声,手按刀柄,厉声呵斥道:死了死了就拖回去埋呀这年头那天不死他十几二十个。人的要是死了人就在大街上哭丧,那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滚滚滚赶紧抱着尸体滚

    那妇人伤心欲绝。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抱着孩子哭,另一个长脸捕快上前就是一脚。将妇人踢到在地:操,你耳朵聋了,我们捕头的话没听见吗再不走,抓你到牢里蹲着去尸体扔乱坟岗喂狗

    那妇人吓得紧紧抱着女儿的尸体,挣扎着要起来。可是伤心绝望之下,身体软。而人死之后,尸体格外的重。她根本没力气把尸体抱上板车。

    你存心跟老子作对是不是那黑脸捕头哗啦一声抽出半截腰刀。

    妇人害怕之下,身体更是衰弱,抱不动女儿的尸体,只能呜呜哭着站起来,用手托着女儿的肩膀,想往上拉,想把女儿拉起来,然后扛上板车去。这尸体尽管已经出现尸僵,但只出现在头颈部,下行性的,还没有展到身体其他部位,所以其他部位都还跟泥一样软。加上死后很重,妇人尽管用尽了全力,还是只把孩子拉到一半。

    不过,她这用力上拉,反到把女儿上身短衫都拉了上去,露出了雪白的腰肢,差点连胸部都要露出来了。引得围观人群中的几个闲散地痞一阵哄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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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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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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