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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9章 柩前即位

    汪王惊恐万状坐在地上。一点点往后挪,脸都扭曲了。旧愕叫兼恐尖叫着:皇兄皇兄饶命啊

    湖面上的黑白无常也飘飘荡荡过来了,四周恍恍惚惚也冒出了无数断了缺头断脚的鬼魂,出悲惨的呻吟。

    还我命来宋神宗飘荡在半空中,双手抬了起来。

    雍王双手乱摆:饶命饶命啊皇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命。

    说,,你为什么要用朱砂害死我,宋神宗的声音飘荡着。

    这都是这都是司马天师的主意啊,我不想这样的,皇兄饶命

    雍王眼睛惊恐地瞪得溜圆,坐在的上不停往后退,没想到已经退到坎边,两手撑空,一个到栽葱摔下坎去,扑通一声摔在湖边的烂泥之中。

    呼啦声不停响起,四周冒出了无数尸骨,伸出白森森的手抓向雍王。抓他的手。扯他的头,咬他的肩膀。

    雍王只吓得肝胆俱裂:皇兄我错了我不该毒害你,饶命啊,,

    飘在半空中的宋神宗厉声长啸:说为什么要害死我。

    我该死都是垂涎皇兄的皇位,所以才我数死,这都是司马天师的主意啊。

    你们是怎么害死我的说,,

    司马天师告诉我,说。说他炼丹知道,朱砂吃多了也会死,人但别人不会知道,让我在你药里加朱砂,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你我该死,我该死,听信了他的话,求皇兄饶命啊

    雍王在泥浆里不停翻滚,呛着咳着。惊恐万状嘶喊着,声音凄厉惨绝人寰,脸上抓得一道道都是血痕,一张脸因为惊恐而扭曲变形,双手不停推攘乱打,跟撕咬抓扯他的鬼魂抵抗搏斗。

    那些鬼魂扯着他往湖心里拉,他一边厮打尖叫,惊恐扑腾着,身子不断往湖心处移动。

    眼看湖水漫过腰际,湖边小山上一人高声道:快救人

    立即,四周突然灯火齐明,亮如白昼,几个头面部带着防毒面具的护卫跑过来,从泥潭里将雍王抱起来,上了坎,快步跑到不远处的小让

    雍王一身泥泞,大小便已经被吓的失禁了,屎尿齐流,淌得一地都是。臭气熏天,架他的几个侍卫带着防毒面具到也罢了,那些小山脚下警戒的侍卫却没办法躲开这臭味。只能皱着眉却不敢捏鼻子扇风。

    这时小山之上,慢慢走下三个人来,却是皇太后杜文浩和焦公公。

    皇太后望着一身泥泞,兀自跪在的上惊恐万状望着天大叫救命的雍王。轻叹一声,道:颜儿,想不到。你为了皇位,竟然毒杀你皇兄。

    这时,湖边的宋神宗走了过来,取下脸上的防毒面具,又脱下身上的黄袍,沮丧地躬身道:母后,孩儿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谋害皇兄。真是唉

    原来,这时杜文浩在他买的那座闹鬼的宅院里导演的一出戏。那宅院的池塘底部,每夜三更左右。会冒出一种能让人产生恐怖幻觉的气体。弥漫在池塘附近低洼地带。扮演宋神宗的,是曹王赵陌,嘴鼻带了防毒面具。湖面上的黑白无常。是用绳子操纵的纸人,在雍王吸入致幻气体产生恐怖幻觉中,这些都成了真人了。

    特别是曹王假扮的宋神宗。本来亲兄弟就很像,即使带了防毒面具遮住了口鼻,但眼睛和身形,让产生幻觉的雍王还是产生幻想,认为看见的是宋神宗的鬼魂。惊恐之下。承认了用朱砂谋害宋神宗的事实。

    杜文浩问皇太后道:太后。刚才雍王爷说的司马天师是谁啊

    皇太后恨恨道:是他府上食客。烧丹炼汞的道人,小焦子。你立即带人去把这该死的司马道人抓起来,投入天牢,明日午时将他凌迟处死

    焦公公急忙答应,带着大内护卫急匆匆走了。

    曹王见雍王屋子跪在地上望空磕头。哭喊饶命,心中不忍,过去抱住他道:皇兄,没事的,母后会宽恕你的罪行的。哎哟

    雍王已经完全被吓疯了。把曹王当做厉鬼,以为要来谋害他,惊恐之下了狂,张嘴一口,正咬在曹王肩头。随即,雍王爬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

    赶紧把他拦住。皇太后惊呼。

    众侍卫忙冲上去抓住了雍王。把他架了回来。雍王拼命挣扎,又踢又打,嘴里嘶声喊着:皇兄饶命我错了我不该谋害你走开你们这些厉鬼别过来走开啊,,。

    皇太后望着儿子垂泪不已,对杜文浩道:颍儿这是怎么了你快给他瞧瞧吧。

    杜文浩肚子里暗笑,眼见雍王被吓疯了,真是大快人心,求之不的。哪里还会给他治病。表面上却忙答应了,举步过去,抓住雍王的手诊脉,片刻,又换了一只手。

    雍王不停挣扎,狂喊饶命。

    好在有大内侍卫两边把持,杜文浩才顺利诊脉完毕,摇头回来,道:太后,雍王爷这是惊恐过极,北诀与机沉降详乱,阴阳失衡毒滞血瘀,蒙蔽心窍小炮骡刚,以致疯癫。雍王爷因极度惊恐致使肝胆受损,疯癫之症甚猛,只怕不易医治。待回去微臣下个药方,让雍王静心调养,或许就好转也未可知

    皇太后垂泪道:也不用治了,他谋逆犯上,罪当处死。让他给皇上殉葬吧

    杜文浩心里乐开了花,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曹王一听,大惊失色,尽管挨了雍王狠咬一口,但毕竟手足情深,给皇太后咕咚跪倒磕头:母后,求你。绕过皇兄吧他现在依然疯了。已经得到了惩罚,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皇太后瞧着疯疯癫癫不停朝天求饶的二儿子,垂泪微微点头,瞧向杜文浩:你的意思呢

    杜文浩当然希望斩草除根,哪能留下这个祸害,说不听那天疯病好了。反过来找自己算账,那可不是好玩的。不过这话他不能说,忙拱手道:皇太后乃女中尧舜,明鉴万里,定有明断,微臣不敢妄言

    女中尧舜唉皇太后垂泪道:生儿如此,还说什么女中尧舜造孽啊唉殒儿驾崩了,现在又不愕不让颜儿陪葬,哀家这后半辈子,可靠谁亦,

    曹王不适时宜讪讪道:母后节哀,不是还有我吗

    皇太后袍袖一甩,怒叱:滚

    曹王吓得赶紧跪爬到一边。不敢吭声了。

    皇太后眼泪汪汪对杜文浩道:杜鑫卿,你帮哀家出个主意啊。

    杜文浩明白了,皇太后打心里还是不想让二儿子死的。这也可以理解。看这样子,她是不会让二儿子承继皇位了,只要雍王不当皇帝,又一直疯,那死不死关系都不大。

    不过,必须把这件事搞得众人皆知才行,把球踢给宰执们,让他们来说最好。他们应该会提出很适合的方案来的。

    所以杜文浩躬身道:太后,此事关系重大,微臣实在不敢妄进谏言。不如请宰执们商讨,顺便定下嗣皇帝,离天亮没多久了,得尽快商定,以免误了凌晨引出殡。

    皇太后想了想,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你也参加

    太后,微臣只是三衙都指挥使。不属于宰执,按规矩不能

    规矩都是人定的,哀家让你参加。你参加就是。到时候哀家还有话说

    杜文浩忙躬身道:是,微臣遵旨

    福宁宫侧殿。

    天已经将近五更了,四周还是漆黑一片,由于黎明时分就要引出殡。朝中重臣到时候要扶灵前往帝陵。几乎都没有睡,都在灵堂等候。所以皇太后懿旨一下,七位宰执全部来到福宁宫旁的侧殿里。

    七位宰执分别是:左承相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侍中事王珐右承相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令事蔡确门下侍郎章惧尚书左承蔡卡尚书右承黄履枢密院使知枢密院事韩缜,枢密院副使同知枢密院事林希。

    七人进了侧殿,只见侧殿上正中偏后的地方,垂着一道绣帘。帘子后面软榻上,端坐着一身重孝的皇太后。

    绣帘前面左侧,站着一个半大小孩,正是六皇子延安郡王赵煦。在侧殿左侧,站着的是雍王赵颜和曹王赵顾。曹王一脸阴霾,那雍王却是一脸惊恐,缩在曹王身后,不时偷眼仰起脑袋往上瞧,嘴里不停喃喃自语。

    大殿右侧,站着一人,却是新任三衙都指挥使,御医杜文浩。

    七位宰执见状都很惊讶,相王挂嘴角露出微笑,心中甚是得意。冲着杜文浩微微点头,然后当先向皇太后躬身施礼。其余六人也躬身施礼。

    皇太后道:众爱卿,有一件事,哀家要向各位辅臣告知

    七人一听,知道这肯定是关系到未来皇上的承继问题,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太后顿了顿,才缓缓道:皇上突然驾崩,十分可疑。哀家责成杜御医暗中调查,现已查明,雍王赵颜,在门下食客司马道人唆使之下。在皇上服用的药中下毒,致使皇上中毒而亡

    这犹如晴空霹雳一般,震得七人都呆了,不由自主一起望向杜文浩。

    皇太后续道:这件事人证物证俱在,犯司马道人已经就擒,对此供认不讳。雍王赵颗因畏罪而生癫狂,现已经神智错乱,汤药不治

    刚说到这里,雍王赵颍似乎在为皇太后这话做注脚,嘶声尖叫,跪在地上不停朝天磕头,不住嘴地哀求着:皇兄饶命啊我错了我不该毒害你饶命啊咚咚有声。额头上顿时鲜血淋漓。

    七人骇然不知所措。

    皇太后望着雍王癫乱磕头,也不让人阻止,似乎没瞧见似的,拖长了音调:雍王犯平如此重罪。罪不可赦哀家之意,让他为皇上殉葬。众卿意下如何

    王珐不知道事情生竟然是这样,一时呆住了,他年岁儿刚,反应也慢作为辅,本应当井由他说话的。但他傻哈绷,不瑰话,其余六人本不能抢先表态的,不过,这不比平常,不能以平常规矩办事,蔡确轻咳一声,上前躬身道:皇太后,微臣以为,雍王与皇上手足情深,若非他人挑唆,断不会犯下如此重罪,尚情有可原,如今神智错乱,已受天谴,可免殉葬。另命他永为帝陵使,守护永裕陵,陪伴皇兄左右。

    皇太后微微点头阴冷的面色稍稍和缓,那六人官做到了这位置,都是人精,如何看不出来皇太后对这处置比较满意。忙都随声附和。

    这样的结果真是大妙,杜文浩肚子里乐开了花,这下好,让这小子替他皇兄守一辈子坟去,就再没机会来找自己麻烦了。这主意好

    他禁不住瞧了一眼蔡确,心想这老小子揣摩上意很准啊,而且心够狠的,雍王待他不薄,他竟落井下石。明知道皇太后不会真的舍得让雍王殉葬,自己得拿出个样子来给他们看,不仅顺着皇太后的意思说了免殉葬,还想出这么个主意,那比流三千里之类的强太多了,而且处理十分妥当。

    皇太后见左承相王莲一直不说话。便淡淡问道:王爱卿,众卿所言,你意如何啊。

    王珐刚才只是一时愣了。这片刻便已经想好,躬身道:回禀皇太后。对蔡宰相等所言,老臣附议。另。老臣以为,为顾及皇家脸面此事不宜外传,也不宜计入正史,对外只说雍王思念皇兄,自愿入陵陪护即可。

    皇太后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扫了一眼众人,缓缓道:王爱卿之议,众爱卿以为呢

    此刻侧殿上灯火亮如白昼,皇太后这满意的神悄都瞧在了眼里,一起躬身道:臣等附议

    好,既是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皇太后顿了顿,又道:再有不到一个时辰,便是引出殡之时,引领皇家引之人必须定下。众爱卿,有何建议啊。

    现在争夺皇位的雍王因为谋害皇上而获罪,永伴帝陵,又已经疯了,总不能让一个疯子当皇上吧,自然退出了皇上的竞争,便只有六皇子延安郡王赵煦这个唯一的选择了。皇太后明知故问,显然是想用众人的嘴来说这个结果。更显大度威仪。

    尽管这个结果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但大小也算拥戴之功。不过,这一次蔡确不好意思抢先了。毕竟他原先是力主让雍王承继大宝的,这一下转的太快了也不好,最好能让王佳先说,然后自己附议。王珐也有他的算盘,他知道六皇子承继皇位已成定局,这时候拥戴定策的功劳早已经明确,就算这时候不说也不影响了,这时候,最好能让对方的人主动先说,这样原先的两派意见统一了,就更为妥当了。

    蔡确见王佳不表态,而皇太后又盯着他瞧,只好拱手道:臣以为。延安郡王乃皇长子,按照祖。当承大统为嗣皇帝引出殡,以嗣皇帝为引领。事毕,乞皇太后效仿真宗帝刘皇后,听政权同处分军国重事说罢撩衣袍跪倒磕头。

    蔡确原来是坚决拥护雍王继位的,是这一派的领,如今倒戈转而支持六皇子继位,他这一边的韩缜等人自然也跟着走了。纷纷表态表示附议,也跪倒磕头。

    这个结果让王洼非常高兴,也撩衣袍跪倒:天下大器,唯延平郡王可承,此乃顺应天命;太后以太皇太后之尊,垂帘听政,定能国泰民安

    赵煦是皇太后高诣酒的孙子,赵煦当了皇帝,高酒酒自然也就从皇太后升为太皇太后了。

    皇太后瞧了一眼杜文浩。见他朝自己微笑点头,这才缓缓道:既然众爱卿都一致主张延安郡王继承皇位。哀家也意如此。那就这么定了。这新帝登基庆典该何时举行,众卿家说说吧。

    王珐躬身道:先帝治丧月余。国事一直由老臣与蔡宰相即两位王爷暂摄,诸事臣等都谨谨然不敢妄断,既然已定新帝,当及早即位为宜。以老臣所见,仿效西汉武帝之后诸帝,枢前即位,同乞请太后即行听政。

    皇太后道:今天登基,会不会仓促了些

    太后请放心,这月余间,臣等已经将新帝即位大典诸般应用备妥。只等皇太后定策

    嗯,,你们想得挺周到。众个爱卿,你们的意思呢

    蔡确等也躬身道:臣耸附议王宰相之谏。

    皇太后满意地缓缓点头:即使如此,就依众位卿家所言,柜前即位。至于这听政嘛哀家性本好静,无奈煦儿年岁还众卿又力谏哀家听政,哀家想偷闲也不能。便依众卿所奏,权同听政。待将来皇上成人之后,哀家便即还政于他。

    新帝确定,众人都面现喜色。只是蔡确等人的笑颇为有些勉强。最新董节就洗涧书晒细凹曰况姗齐伞

第340章 八位辅臣

    愣孙畦妹躬身道皇太后,现如今新帝即位,今非昔比。新稀之师保,该另择为宜,由谁担当,还请皇太后定夺。

    师保就是皇帝的老师。皇太后扫了一眼众人,道:依众卿所见,该由谁担当比较合适

    一旁的蔡确忙插话道:6佃蔡卞二人一直为延安郡王的师保,兢兢业业,教导有方,也熟悉新帝秉性,不如还让二人续任吧。

    王挂白花花的眉毛一皱,6佃蔡卞二人虽然都是当世大文豪。但却是变法的有力支持者,若让他二人继续担任新帝师保,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宋神宗。他提这话头的意思正是要更换掉二人,以免影响新帝成长,正要进谏,皇太后已经先说了:原先延安郡王是皇子,师保定他二位也很不错。现如今登基做皇帝了,这师保应该根据变化做出一些调整,选择更适合的人为宜。王爱卿,既是你提议,那有无适当的保荐之人啊

    王挂等的就是皇太后这句话,忙躬身道:老臣以为,枢密直学士赵彦若和英宗殿中侍御史兼侍读傅尧俞二位大人可堪此任

    这枢密直学士赵彦若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号称无书不读,而且对变法十分抵触,是个保守派。这傅尧俞学富五车,更是因反对变法,被贬出京,到各州县任职。王佳保荐二人都是保守派,目的就是要新帝从小远离变法革新,以保祖宗之法不变。

    蔡确如何不知,正要反对,皇太后已经点头道:王爱卿举荐之人,哀家以为甚妥,就定他二人吧。

    另外,众爱卿身为辅臣,要随时抽空去资善堂了解新帝学业,教授所学

    七人忙躬身答应。蔡确听皇太后毫不犹豫便定了,心中一凉,感到变法革新之路只怕已经走到了尽头。

    皇太后对绣帘外的赵煦温言道:煦儿,还不上前见过过八位辅臣

    蔡确等人听这话。禁不住都吃了一惊,他们只有七位,皇太后却说八位,皇太后显然不是说错了。而是有所指。而这朝堂之上,能算入大臣的,恐怕就只有杜文浩了。

    蔡确反应神,立即躬身道:恭喜杜将军升任辅臣杜将军西山一战,以五千将士全歼吐蕃两万番军,战功赫赫,巡医提点各路,为民造福,此番又一举侦破谋逆大案,劳苦功高。实则国家栋梁,当入宰执同辅新帝

    众人自然也都反应过来了,一起附议。

    皇太后点头微笑:众卿所言极是。一杜爱卿上前听封

    杜文浩忙撩衣袍上前跪倒。

    你身兼三衙都指挥使,兼职不如专职,哀家就封你为三衙都点检,统领三衙

    宋朝的三衙分领全国兵马,都点检也就是三军总司令,权力极大。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之前,担任的就是后周的都检点一职,后来黄袍加身建立大宋之后,他从自己造反成功的经验反推,现都点检这个职位权力太大,必须加以防范,所以尽管保留了这个职位,却没有再委任谁来担任,让他一直空着。到后来索性撤销了这个虚职,并将三衙一分为三,分别由三个都指挥负责,各自向皇上负责。以达到分兵权的目的。

    想不到现在皇太后高诣诣竟然重设这个职个,将他授予了自己的情人杜文浩。

    杜文浩磕头道:微臣领旨。谢太后随即撩衣袍起来,站在一侧。

    皇太后扫了一眼惊愕的蔡确等人,又道:从今以后,都检点品秩定为正二品,同列为宰执,同处边事军政。望众位卿家齐心协力,共辅新帝

    王挂蔡确等人齐声答应,又向杜文浩拱手恭贺。

    蔡确等人万万想不到皇太后决定垂帘听政之后,第一道圣旨竟然是给这位御医杜文浩升官,不由都心里琢磨,此前杜文浩仅为四品官,这满朝文武,比杜文浩功德更大的,能力更强的人多了去了,却没见有谁能从如此平步青云,不仅让他身兼三衙都指挥使,还为他恢复都检点一职,并提升品秩,更将其加入宰执之列。从一个四品官直接蹦到宰执之位的,可见皇太后对他好得不是一般的,以后千万可不能小看了。

    王佳心里却乐开了花,想着自己这双老眼看样子还没昏,看的人不错,给宝贝闺女找了这么个乘龙快婿。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皇太后对众人道:先帝驾崩之前,得闻杜爱卿以少胜多,全歼吐蕃西山部番军,十分畅快,称这是自永乐一役以来,少有的舒畅之战。那日邀齐众嫔妃举杯畅饮,先帝盛赞杜爱卿谙熟兵法,领军有方。虽妄擅军权,依律当罚,但将来还需大用,所以哀家让他领兵三衙,其实也是先帝遗命

    杜文浩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段内幕,原以为皇上只是气恼,没想到对自己赞誉如此之高,心中感动,躬身垂。

    皇太后又道:先帝曾垂询杜爱卿治国之略,曾对哀家说过杜爱卿在治国理政方面,有许多新奇主张,虽与实事或哗染符之外,却构思精巧,别出心裁。言之成理,所以井帝吧硒伪成都静江府勾管。此间涤荡流寇,整饬地方,赈灾安民,劝农兴商,诸多举措颇得先帝赞许,赞杜爱卿可堪大用。遂令其巡医各路,提点刑狱。让他体察民情,熟识了解地方政务,以备将来。可惜,先帝未能等到杜爱卿大展宏图,便

    杜文浩心中激荡,面向停放宋神宗灵柜的福宁正殿,撩衣袍跪倒,泣声道:微臣不堪,得蒙圣上如此眷爱,纵粉身碎骨,不负圣恩

    说罢,咚咚磕了几个响头,伏地哀哭。

    王珐也撩衣袍跟着跪倒,面向福宁正殿磕头。不过,王佳身为相,他都跪倒,蔡确等人自然也跟着跪倒磕头。

    皇太后爱怜地瞧着杜文浩,缓缓道:众爱卿都起身吧。煦儿,上前见过八位辅臣。

    赵煦躬身道:皇孙领旨。犹豫片刻,忽道:皇祖母,皇孙有个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太后道:说罢。

    皇孙听皇祖母说了杜将军诸般本事。心中仰慕,想请他也当皇孙的师保,不知可否

    皇太后微微一愣,瞧了一眼杜文浩:杜爱卿,你意如何啊

    杜文浩眼睛还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心中还感念宋神宗对自己的知遇之恩,爱屋及乌。自然对他儿子也新生感念,自己比宋朝人多了一千年的知识,能教这小皇帝的知识太多了,心中一股热流涌动,便下了决心要将这小皇帝培养成为一位具有现代知识的新型皇帝,以拯救积贫积弱的大宋王朝。当下上前躬身道:微臣愿意定当尽心竭力,做好新帝师保。

    皇太后面现喜色,缓缓点头:即使如此,便有劳杜爱卿了。

    赵煦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晃了杜文浩一眼,上前两半走到殿前,拱手道:煦儿见过诸位辅臣

    慌得几个辅臣忙不迭又撩衣袍跪倒。由王佳领头唱名道:臣左仆射门下侍郎王挂。叩见圣上恭恭敬敬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蔡确也道:臣右仆射中书侍郎蔡确,叩见圣上

    余人也依次唱名做了自我介绍,行叩拜大礼。

    尽管赵煦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还不是新帝,但就跟一个单位的新任领导一样,组织部都已经开会研究定了,消息都传开了,即使还没有正式下文,见面前称一声局长院长,听的人自然很舒心。

    赵煦才十岁,第一次见人对他行三拜九叩大礼,很是新鲜,而且还差不多都是个白胡子老头,不由咯咯笑了。

    皇太后在帘后冷哼一声,道:煦儿,你父皇曾祖皇后尚停灵在侧,你如何能在此嬉笑

    赵煦大惊,忙转身跪到磕头:皇孙知错,请太皇太后责罚。

    新帝新立,皇太后也不愿太过扫他面子,便淡淡道:以后你身为一国之君,行为处事要十分检点谨慎,要象你皇高祖仁宗皇帝那样,做一个仁爱的好皇帝。起来吧

    蔡确等人听她教导皇孙之言,不提英宗皇帝,那是她丈夫,有自谦的意思倒也罢了,却也不提宋神宗,反倒去提数十年前的宋仁宗,很显然,皇太后根本不愿意赵煦为帝之后,向锐意进取的宋神宗学习,而要他向恭顺节俭仁爱宽厚,因循守旧的守业之君宋仁宗学习,更是心中心中一片冰凉。

    赵煦慢慢起身,双手虚空搀扶,奶声奶气道:诸个爱卿,平咦,杜爱卿,诸位卿家都行叩拜大礼叩见叩见我了,你怎么站在那不动呢

    赵煦还未登基,严格地说还不能自称联所以犹豫了片刻索性用了个我字。

    杜文浩见赵煦小小年纪便如此倨傲,不觉心中有气,淡淡一笑,拱手道:若浩仅为臣,自当与他们一样,跪拜行君臣大礼。但今浩为圣上之师保,所谓师道尊严,为师者叩拜弟子,与儒家尊师礼仪不符。所以,浩恳请圣上,从今以后。免浩行跪拜大礼,以体现皇上尊崇儒术的品德。

    赵煦愣了一下,指着跪在地上的蔡卞道:他也曾是我的师保,为何要跪

    皇太后刚刚已经换了师保了,蔡大人现今已不是圣上的师保,自然要行君臣大礼。不过,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咳咳,既然蔡卞曾经做过圣上的师保,那圣上就不该接受他的叩拜大礼,尊师重教关系一个国家兴衰,圣贤荀子有云: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

    国将衰,必贱师而轻傅;贱师而轻傅,则人有快;人有快而法度坏。圣上初为一国之君,若现在便不尊师重教,实非国家幸事

    赵煦想不到杜文浩会毫不留情指责他。又引用的是圣贤荀子的话,涨红着脸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但他生性跳脱,却不是轻易服输之人,眼珠一转,道:你既提到了圣贤荀子,请教,荀子云:天子者势位至尊。无敌于天下。南面而听天下,毋割乏属莫不振动服从。以化顺点何解。,陛刀硼

    这几句话杜文浩还是听得懂的,听他这话,更是不快,忍住气慢慢道:这是说君为天之子,君临天下,君为臣纲的意思,不过,圣上也该听过荀子说的另一句话: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君师恶治

    赵煦愣了一下,眼珠一转,道:杜师保,四书五经,你准备给我教授哪一部

    杜文浩见他这神情,想起以前他种种顽皮胡闹的举动,不觉皱了皱眉。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答应了当皇上的老师,现在想到皇帝老师不好当,宽不得更严不得,不觉又有些后悔,听他这话,正好借坡下驴。淡淡拱手道:天下才学,不只四书五经而已。圣上所学,先贤典籍自然是要烂熟于胸的,但圣上乃一国之君,须得广泛涉猎,博贯古今,需要学的太多了。圣上择浩为师,想必不是看中浩在四书五经上的造诣,若如此,别说司马光之类学富五车的鸿儒,就连一般私墅先生,浩也比不过的。故浩请求辞去师保一职。既然浩不是圣上的师保,自然要行君臣之礼。臣三衙都检点,御医杜文浩,叩见圣上

    说罢,慢吞吞撩衣袍就要下跪。

    赵煦之所以提出要杜文浩当他老师,只不过是皇太后策立他为新帝,心中感激,听皇太后如此推崇杜文浩,顺口提出来,借此拍拍皇太后的马屁而已。听杜文浩要辞职,那拍马屁不仅没拍好,反倒让皇太后觉得自己太过任性顽皮,气走了老师,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他偷眼瞧了瞧绣帘里的皇太后,见她柳眉微蹙,显然很不高兴,不禁心中一凛,作为皇家子弟,对前朝古代皇家之事听得多了,知道历史上曾有几个。幼君是因为惹恼了垂帘听政的太后,而被处罚甚至被废掉的。刚才皇太后对杜文浩如此推崇,惹恼了皇太后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帝位不保

    他反应倒也很快,忙抢步上前虚空搀扶:等等杜师保

    杜文浩撩着衣袍还没跪下,闻言宾住了,抬眼瞧着他:圣上有何吩咐

    嗯煦儿请将军担任我的师保。是因为将军博学多才,治国有方,这一点父王和母后太皇太后都是推崇有加的,师保刚才关于师道尊严的话说得极是,煦儿登基在即,当为表率,礼敬师长。不该以帝王之尊忽视师道之尊。煦儿知错了,今后,免杜师保即其他师保行叩拜大礼。

    杜文浩听小皇帝竟然认错,并免了自己今后行跪拜大礼,不觉微微一愣,望向绣帘后的皇太后,见她面露微笑,朝自己缓缓点头,眼中满是期待,这才拱手深深一礼:圣上言重了,微臣多谢圣上维护师道之尊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云板五声。

    皇太后道:五更了,就要到黎明引出殡了。王爱卿,你负责皇上柜前即位事宜,杜爱卿,你负责警戒。其余卿家,从旁辅佐。大家都赶紧的吧

    八人齐声答应。

    黎明时分,福宁殿。

    宋神宗和太皇太后曹氏两口灵柜都停放在这里。

    引启祭礼开始了,嗣皇帝赵煦一身斩衰重孝,领头在前,就拜位。

    他身后是皇太后雍王曹王等亲王,还有诸位皇子,后宫嫔妃,公主等皇亲国戚,也都是斩衰重孝,各自按尊卑顺序站好。朝廷其他重臣都在殿外长阶和广场上,跟着各自站好。

    这些人望见领头的是六皇子延安郡王,便都心里有数了,这就是未来的新帝了。

    在引领官的长声念唱之下,行四拜礼,祭帛,献酒,读祝。又拜四拜,然后在引领官说哭一声号令,所有皇族一起放声哀哭。

    领头的嗣皇帝赵煦,毕竟刚满十岁,根本还不懂什么事,对死亡的理解也非常肤浅,得知父皇驾崩之后,他当天倒是跟着母亲嚎啕大哭了一场,那之后便渐渐淡忘了。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又得知新当了皇上,心中美不滋的,这突儿让他痛哭流涕,他也不是演员,哪里做得到。嘴里着干嚎,不停假装揉搓,眼睛却滴溜溜乱转,东瞧西望的。那执事的瞧见了,知道他是即将继位的皇上,哪里敢说半个字。

    行完启奠礼,一大伙皇亲国戚又跟着引领官呼隆隆来到大行皇帝安卧之处,向西而立。

    执事者撤维幕,拂拭樟宫,也就是给皇帝的棺材掸尘土。内执事官在殿下设龙辑真亭,神帛舆,溢册宝舆于丹陛上。然后开始行祖奠仪,设奠以告亡灵。又是四拜,献祭,再拜,然后一声令下嚎啕大哭。嗣皇帝赵煦照例眼珠乱转跟着干嚎。

    接下来,司礼官恭请嗣皇帝来到宋神宗和太皇太后两具樟木做的一人多高的灵柜前。面向西,引领官跪奏。请灵驾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341章 登基大典

    曰侍们捧着缢册宝招魂用的神中门出。放胃舆既:捞着,又移除了写着谧号的铭旌。

    抬灵的上百名执事官在宋神宗挥宫前后左右的大扛前就像。抬皇帝樟宫的扛,是一根特大号的皇枉。名叫独龙扛,前安龙头后装龙尾,需要一百二十八人扛行。皇太后的。是九十六人的大扛。这些抬灵的内侍都是经过了严格刮练的,平日练,要在棺挂上放上满满一碗水,上百人一起行进,包括上下阶梯,棺挂上的水都要一滴都不溢出来

    众抬灵内侍小心翼翼慢慢抬起皇帝和皇太后的棹宫,皇上的先出,太皇太后的随后,一前一后平平稳稳出了福宁殿。

    内执事官在两侧持篓,保护着樟宫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棺挂,跟着出来,顺着台阶,将挥宫降下大殿。

    接着。引领官在粹宫前跪奏,请樟宫升上龙鳍。龙辑就是一种雕玄有龙纹的专门运送皇上棺材的大车。执事官们抬着粹宫稳稳上了龙鳍。并用彩帷装饰粹宫。

    内执事官持篓寸两侧,擎着伞扇,在司礼官高声唱引之下,开始启动。往宫外行去。后面溢册宝舆神帛舆真亭铭旌跟随。其后便是皇太后皇后亲王皇子嫔妃等皇亲国戚,哀哭声凄凄惨惨戚戚。

    沿途御林军都是身穿重孝,两厢站立如仪,杜文浩已经换了一身戎装。外套重孝,手按剑柄,跟随灵柜一旁。

    整个治丧活动中所有的人,只有三衙都检点杜文浩腰胯宝剑,在侧护卫。这是皇太后特许的。

    送灵队伍从左殿门出,径直来到午门。这里要举行遣奠仪式。自然还是由嗣皇帝赵煦领着,在司礼官唱引下,四拜献祭再拜,齐声哀黑

    送灵到此就要结束了,就要与先帝永别,一众皇亲国戚们哭声此刻声震皇宫,捶胸顿足哀哭的,仰面朝天四脚四手乱抓乱舞的,奔死奔活要跟着去的,各种哭相的都有。内侍们哭着拉着劝着,乱成一团。

    其间还有夹杂着了疯的雍王赵颍不停朝天磕头惨叫饶命。

    接下来,这里还有另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要举行,那就是新帝承继皇位的受命礼,也就是柜前即位。

    在司礼官拖长声调唱礼声中,嗣皇帝赵煦一身斩衰重孝,在宋神宗灵框前,行三跪九叩大礼,祈告受命,承继皇位。

    接着,司礼官在粹宫前跪奏。请灵驾进。

    随后,引领官跪奏,清新帝回宫。然后引领着嗣皇帝赵煦和悲悲切切的皇太后等皇亲国戚返回皇宫,来到举行重大庆典的大庆殿。在这里,宰相王佳已经完成了继位大典所有准备工作。

    午门外,礼官跪奏,请粹宫升上大升舆,进。除了嗣皇帝之外的皇子亲王哭送,灵驾从瑞门出,来到太庙,由曹王赵顾主持,行辞祖礼。

    宋神宗的永裕陵还没有修建好,所以要停灵在太庙里,等陵墓修好。再移送下葬。而太皇太后要陪葬宋仁宗于永昭陵,所以,行为辞祖礼之后,礼官再跪请灵驾进。

    亲王皇子们送至德胜门,跪拜辞别,目送远去,然后回宫参加新帝登基大典。

    带领御林军护送太皇太后灵柜前往永昭陵的是三衙副都指挥使,大将李浦。杜文浩要留下来参加新帝登基大典,负责整个庆典的安全保卫工作。

    登基大典是在大庆殿举行,这里早已经布置一新,并在策定新帝之后,与引出殡同步进行,派出官员,祭告天地太庙社稷。

    先前参加宋神宗和太皇太后引集殡的文武百官,跟着嗣皇帝将灵柜送到午门。随后跟着嗣皇帝来到大庆殿,换衣服准备参加登基大典。

    礼部官吏已经在殿里龙案上放置了皇帝玉望,在表案上放置了群臣贺表,在诏案上放置了继位诏书,砚案上摆放了笔墨纸砚。

    大殿两侧,已经整齐摆放着仪仗法驾卤簿,大庆门外两侧,摆设着用美玉金银珠宝镶嵌的玉辇和金辇,前面宣德门设金格玉络木格革格五种天子座驾宝辇。另设有宝象,以及皇家乐队卤簿的各种乐器。

    由于赵煦的登基大典是柜前即位。也就是在引出殡的同时继位。所以在大庆殿檐下陈列了各种演奏用的丹殿大乐的乐器,却没有一个乐手,这是置而不用,就放在那。就表示欢庆了。

    有些穿越文写登基大典时,也不管是不是丧期举行,统统载歌载舞鼓乐齐鸣,是与史实和常理不符的。

    这之前,杜文浩已经将整个登基仪式的安全保卫全部安排妥当,最后时亥,又带着大内侍卫,在大殿四周巡逻一周。

    皇宫内外早已经布满御林军。各道门安检都十分严格,外面的敌人是不可能混进来的,主要是防止内部的人出现问题,所以,在皇上还没有出来之前,杜文浩又把大庆殿里面仔细检查了一遍,包括宫女太监内侍以及文武百官,一个。个的连脸色都要细看。

    与此同时,赵典在大庆殿后阁换好皇帝礼服之后,先来到左侧的文德殿里,接受八位宰执以及三省六部御一口诸寺监翰林院等朝迂重要部门负责人的二跪十叩由干新帝已经免了杜文浩行大礼,所以他只是一拱到地而已。

    礼毕,礼部尚书跪请皇帝即个。赵煦便又学着成人的样子,一步三摇踱步出殿,出鼓楼来到大庆殿后阁。整装,又晃着小脑袋步入大庆殿里,登上大庆殿的金鉴宝座。

    宝座侧稍后的地方,竖着一道绣帘。帘后。端坐着皇太后高诣活。

    群臣就像。宰相王莲。佝偻着身子站在金鉴宝座侧前方,慢慢展开新帝赵煦即位诏书。这即位诏书是由中书门下学士连夜草拟报审通过的,所以诏令开头都是门下。二字,没有后来明清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等等。

    王珐清了清喉咙,用略带嘶哑的嗓音,摇晃着脑袋,抑扬顿挫吟哦道:

    门下。生黎民而立之君。所以出四方之令。有天下而传于子。所以维万世之安。先皇帝道极圣神。德兼文武。图治三王之上。储精七闰之间。辑熙事功。董正法度布告遐迩。咸使闻知。

    继位诏书念完,王洼将诏书卷好。交给大学士,捧着转给内阁学士。在上面恭恭敬敬加盖玉望大印,然后将诏书交礼部尚书。

    这时,午门鸣钟鼓。在司礼官引导下,大庆殿外丹摒上的王公大臣们。一同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口丹挥下,一排特别内侍,手持一丈妾长的静鞭。凌空抽响。

    接着,王洼又恭恭敬敬取过另一卷圣旨。乃是改元诏书,吟哦

    联绍承大统。遁骏燕谋。于乎皇王。永世克孝。维予小子。未堪多难。业业兢兢。夙夜钦止,宜自正月一日改元丰九年为元佑元年

    摇

    摇头晃脑念完了,将诏书依旧交内阁学士盖大印。

    然后,又捧过一份诏书。乃是尊皇太后高滔滔为太皇太后的,王佳接着吟哦道:

    王者之临御也。稽于古以为天下法。奉其亲以为天下先。靡然兆民。协于一德。皇太后俪乾之健。体坤之元。明哲同符乎姜任。恭俭远过于阴马。辅佐英祖。内治流闻。拥估先朝。母仪备至。造于寡昧。夙荷茫怜。提携抱循。教诲成就。于戏。极九州之养。昌尽孝诚。加万世之名。庶承慈范。谨上尊号曰太皇太后。

    将诏书交给内阁学士盖印之后。又捧过一道圣旨,这是宣布新任太皇太后高滴滔垂帘听政的。扫了一眼阶下群臣,抑扬顿挫的嗓子格外卖力:

    太皇太后德盛母仪。道隆坤载。圣性聪哲。达于几深。仰叩慈仁。许同听断。应军国事。并太皇太后权同处分。

    这一次,在司礼官唱引下,群臣跪到,行三跪九叩大礼。

    接着,王洼又宣读了几道圣旨。分别册封皇后向氏为皇太后,德妃朱氏为皇太妃;赐雍王赵颍曹王赵额朝拜时赞礼不称姓名的特权;封皇弟宁国公赵估为遂宁郡王,其他王公皆有进爵。

    礼毕,诏书交礼部司官捧奉。在黄罗伞导引下,出大庆殿,过大庆门。来到宣德门外,颁诏天下。司礼静鞭再次抽响。

    杜文浩除了参加朝拜之外,主要职责就是腰胯宝剑,在大庆殿皇上金鉴宝座下警戒。

    终于等到仪式完毕,新帝赵煦退回后殿,群臣散去,杜文浩这才舒了一口气。又带着大内侍卫巡视各处,检查各道宫门值守情况,督促加强戒备,诸事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好在一切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杜文浩来到太皇太后高诣滔寝宫,一问之下,竟然不在,说已经搬到去世的太皇太后曹氏的寝宫坤宁宫了。杜文浩忙又赶到坤宁宫,值守太监忙将他迎了进去。杜文浩问:太皇太后呢

    回禀将军,太皇太后在后苑花圃里呢

    后苑是后宫的御花园,里面有一块花圃,是去世的太皇太后曹氏的最爱,杜文浩曾教她用延长或者缩短照明时间,控制温度等办法来让反季节花开盛开,所以这里繁花似锦,高诣酒也非常羡慕,她搬进坤宁宫。第一件事便是来看这花圃。

    杜文浩在太监带领下,来到花圃拱形门内,远远便看见高诣诣坐在凉亭里,正呆呆地望着花圃里的花出神。

    丧事已经结束。高诣酒已经脱下斩衰重孝,换了一套黑色收腰百褶长裙,腰间系着一根白绫,头上并没有挽结云鬓,任由一头青丝在垂在后背,用白绫松松地系着,显得很慵懒,又有几分落寞。

    杜文浩快步上前,来到凉亭下,躬身一礼:微臣见过太皇太后

    高滔滔的思绪被这一声招了回来,听声音便是一喜,转脸瞧去,正是情郎杜文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招手道:不必多礼,上来

    杜文浩忙上了凉亭,侧身而立。

    高滴诣挥手让太监宫女们都退出园子外面去,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但毕竟这是花圃,太开阔了,就算知道里面已经没有别人。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偷窥,所以杜文浩还是有些心虚,讪讪坐在她身边,保

    高滴诣嗔道:你坐那么开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杜文浩嘻嘻一笑,低声道:你厉害起来,比老虎还凶呢

    杜文浩这话有些双关,既说的是她处死司马道人等的厉害,也可以理解为两人亲热时的。

    高滔酒当然听成后者,俏脸顿时红了,白了他一眼:刚才还怕得啥似的,这会子就来讨便宜了还不坐过来没我的话,没人敢进来的。

    杜文浩当然知道这一点,大着胆子靠了过去,索性伸手揽住了她的小蛮腰。

    高活酒顺势靠在他肩头,依旧望着亭外暮色里的似锦繁花,幽幽道:一个。多月前,太皇太后还在这料理这些花花草草,现如今,她便已经仙去

    杜文浩听她声音很是伤感,便侧过身搂住了她,贴着她的脸香了一下:滴福,丧事都结束了,逝者逝矣,生着还要继续人生旅程,就不要去想这些伤感的事了啊

    嗯高诣酒侧过脸乘,望着他,片刻,勉强一笑:现如今,我也成了太皇太后了,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老什么老杜文浩爱怜地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软软的,但有些凉,柔声道:我的酒诣皮肤还是那么滑嫩,跟录壳的鸡蛋一样,酒滔永远不会老的,永远这么青春美丽

    高滔酒眼中闪烁这喜悦的光芒,仰脸望着他,心中爱煞,抬皓臂搂住了他的脖颈,两人拥吻着,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高治滔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文浩,我好怕

    怕什么杜文浩轻轻抚摸着她的秀。

    怕有一天,我也会象太皇太后那样,两眼一闭,就永远也看不到你了删

    杜文浩捧起她的脸,见她一双凤目里,已经噙满泪水,长长地睫毛眨了眨,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香腮。

    杜文浩心中疼惜,俯身吻干了她的泪花,低声道:傻话你又大不了我几岁,我身为将军,南猛的战,一准会死在你前头

    呸不许乱说高诣诣伸柔夷蒙住他的嘴,嗔道,都怪我,说这些死呀活呀的,惹出你这些疯话来

    嘿嘿杜文浩噘嘴亲了亲她的手心,咱们两会长命百岁,到时候一起升天,做一对快乐神仙夫妻的天天在蝠桃园里摘仙桃吃

    高活酒卡扑哧一声笑了,满脸都是陶醉的喜悦,依偎在他怀里:真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当然会的。老天爷是长眼的,一定不会舍得让咱们分开。

    嗯高诣滔幸福地闭上眼。品味着杜文浩的话。

    天渐渐暗下来了,就在这时,耳边响起淅淅沙沙的声音。

    下雨了杜文浩喜道,已经好久没下雨了,这天,痛痛快快下场雨,一准舒服

    高活酒睁开眼,望见雨滴淅淅沥沥打在亭外的花朵上,也是满脸欣喜。坐直了身子,起身,拉着杜文浩的手,走到凉亭边上:我最喜欢下雨了,下雨的时候,我便觉得一颗心都安静了下来,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格外的惬意。

    是啊,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

    高活酒侧过脸来,欣喜地望着他:这词真好,是你写的吗

    不不,是咱们大宋朝一个叫李清照的女词人写的。

    李清照毒怎么没听过,她在哪里

    杜文浩歉意地笑了笑:我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李清照生活在北宋末年,后来北宋灭亡之后,转到了南宋。不过具体时间生辰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哪里人氏,现在是否已经出生,既然高渴诣都不知道,应该是还没有出生,就算出生了,也还没有成名。

    高滔酒道:这是上阏吧下阏呢念给我听听。

    好,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霜霍。点滴霜霍,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高滔酒悠然神往:好冉,真是好词。你刚才这词提醒了我了,我们在这花圃里修一座听雨轩,四周种上芭蕉树,下雨的时候,咱们两就在轩里,弹琴饮酒,吟诗作赋。如何

    杜文浩笑道:主意很好只是。我不会吟诗作赋,更不会弹琴哦。喝酒到没问题。嘿嘿,要不你弹琴吟诗,我饮酒好了,你弹一曲。我喝一杯,作一诗,我又喝一杯,怎么样

    不好不好,光我一个人弹琴吟诗有啥意思,你才才不就吟诵了一吗

    那是李清照的。

    我不信你刚才念的词那么好,非名家之手不集出,你说是什么叫李清照的人写的,我不是说大话,我自幼苦读诗的还真不多。这样的好词我怎么会从没听过哼一准是你自己填的,却哄我说是什么李清照的,我不管,你必须陪我吟诗才行

第342章 胜负的标准

    文浩毋高诣滔撒娇的样子其是可爱,忍不住搂住她略口懵习红唇。脑袋里盘算着:唐诗宋词,北宋以前的她都知道,那就只有背南宋的,南宋著名词人也不少,象什么李清照6游辛弃疾姜座文天祥等等,好在自己的伯父不仅精通中医,对古诗词也很喜爱,小时候没少让自己背诵。肚子里还记得一些,真要对付几也不成问题。便道: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话说到前头,我吟诗作赋真不怎么样,你可别太难为我。我做不出来也不能笑话我。

    高滔酒拍手笑道:嗯那咱们说定了,不许耍赖哟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你还得陪我弹琴高酒酒兴奋地抱着他仰着俏脸道。

    弹琴筝琴琵琶我都不会,,弹棉花说不定还行

    谁让你弹琴了高诣诣嘻嘻着,抓住他腰间宝剑,一按锋簧,哗御一声,抽出半截,寒光闪闪,唰的一声又送回了鞘:我弹琴,你舞剑

    舞剑

    你可是堂堂大将军。别告诉我舞剑你也不会啊

    杜文浩还真没学过剑术,他就跟林青黛学了一套分筋错骨擒拿手。不过,有林青黛这位武功高手,抽空学上一套两套的,练练助兴,应该没问题。想起电影秦俑里落叶纷纷之下,美女弹琴。将军舞剑的镜头,不觉心中一热,点头道:行啊你弹琴,我舞剑助兴

    好好好高诣诣兴奋地连说了三个好,只可惜现在已经天黑了,要不然,我真想马上就开始

    呵呵。要先修一座听雨轩啊,有了好的景致。才有好的心情嘛。

    这话对。明天我数,让他们动工。半月之内完成

    嗯,好啊。

    高滔酒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亭外的景色已经看不太清楚了,雨也渐渐大了,借着夜幕的掩饰,高涵活胆子更大了些,搂住杜文浩的脖颈。踮着脚吻住他。

    杜文浩环抱住她的小蛮腰,回吻着,一双魔爪也在她凸四有致的上抚摸着。两人这次深吻分开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高滔酒俏脸羞红,娇喘吁吁道:上次说的,咱们丧事完了。找个,时间出游去,好好休整几天。你说咱们去哪里好呢

    你定,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杜文浩捧着她嫩滑的俏脸柔声道。

    嗯,让我想想唉恐怕现在还走不了

    怎么了

    先前宰相王佳说了,这一个多月积压了很多奏折等着我批阅决定呢。我刚刚听政,就跑出去游玩,只怕影响不好,而且也耽误了正事。还是等等,等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好不

    行啊。你能以国家大事为重,我很高兴啊。以后大宋江山就在你手掌之中,你一切得以国家大事为先才好。儿女情长也只能先放放。

    我不高酒诣在他怀里扭着娇小的身躯撒娇道:我既要处理国事,也要跟你儿女情长,我批阅奏折也要你陪着,反正不许你离开我

    杜文浩亲了亲她:行我也舍不得离开你的。你不让我离开,那我就整天陪着你,跟你耳鬓厮磨,好不好

    嗯高活酒幸福地搂着他吻着,片剪,又轻叹了口气:不过,你是三衙都点检。全队你都要负责,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怕没那么多时间陪我。

    那没关系,不是还有副职嘛,光我一个人干,累死都干不完的

    高滔酒右手捂住他的嘴,嗔道:以后再不许乱说什么死呀活呀的

    好杜文浩亲了她手一下,笑道:不过,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我身为大将军,将来一旦战火燃起,得领兵出征。正所谓将军百战死

    叫你别说你还说再说的话,我可要罚你了哟高酒酒立即用嘴堵住了他的嘴。亲了一下,娇嗔道:再说了,我不准你离开我,也不准你带兵出征,这总没事了吧

    杜文浩笑道:行啊,反正我也不懂兵法,领兵出征,十有会吃败仗给你丢脸。

    你咋不懂兵法了,先帝称赞你领兵有方,谙熟兵法,与吐蕃西让一战,以少胜多,打得很漂亮啊。将来领兵出征,一准是个常胜将军

    杜文浩嘿嘿笑了,摇摇头:酒涵,说实话,我在三衙这么些日子。对三衙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了。就咱们大宋军队现在这样子,要想打胜仗,击败西夏和辽国,还真不太容易。

    高滔酒她以前一直深居后宫,从不问政事,也不了解军队,更不懂兵法。现在小皇帝才十岁,距离成年亲政还有七八年,高滔活垂帘听政的时间很长,不能对付着过,也想好了要管就要管好,现在听了杜文浩说北宋军队很差,难以打胜仗,不觉吃了一惊:是吗我们兵力比不上辽国和西夏吗

    杜文浩苦笑:兵力上我们大宋是占优的。即使在先,川兵员后,我们禁兵也怀有六十万辽众,众是咱们腮取一战斗的常规作战部队。地方厢兵二十二万人,京城附近厢军几万人,这些都是杂役兵,没什么战斗力,不能直接投入作战。如果加上厢军,咱们总兵力接近九十万人另外,还有数目不定的民间乡兵,羌族等少数民族的番兵,以及各地方衙门所属的士兵和弓手。

    高滔滴喜道:那么多兵啊,那比辽国和西夏如何

    辽队由宫帐军大领袖部族军部族军五京乡丁和属五部分组成。他们的宫帐军相当于咱们的禁军,是辽国的主力精锐部队,总兵力十万人左右。大领袖部署军其实是辽国那些亲王大臣们的卫队,兵力多则上千,少则数百,总量在三万人左右;部族军是部落为单位的一种军民结合的兵制,不是常规部队,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而且主要负责保护辽国腹地和京城。一般不投入边境作战。所以不算入常规军队数量里。五京乡丁跟咱们的乡兵很类似,作用则类似咱们的厢军,也是杂役兵,不直接投入战斗

    高滔酒道:那辽国究竟有多少兵啊

    能直接投入战斗的常规军,不过二十万,加上杂役兵和地方武装,总数也不会过三十万。

    那么少啊高滔治喜道,只相当于咱们的三成。那西夏呢有多少兵

    西夏军队由中央侍卫军擒生军,和地方军三部分组成。他们的中央侍卫军包括五千人的御林质子军三千人的皇上的亲兵重甲骑兵,还有两子五千人的京城妾卫部队。他们的常规精锐部队擒生军人数大约十万人。这是他的常规军,总数不过十五万人。由于西夏跟大辽都是全民皆兵式的兵制,他的地方军队虽然有五十万,但却不脱离生产。不能算入常规军。当然,如果加上这一部分,他的总兵力可以达到六十五万人。

    高滔滔喜道:那也比咱们差很多,再说了,他们的常规军才十五万,我们禁军就有六十一万呢。总兵力咱们也比他们多呀。就算辽国和西夏的兵力加起来,也才勉强赶上咱们,分开打,咱们赢定了

    杜文浩摇头苦笑:可偏偏是,咱们打不过人家,或者准确一点说,跟大辽和西夏的战斗,咱们是败多胜少啊。

    高滔酒愣了: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给你扳着指头数,你就知道了。呐,先说宋辽战争吧,太祖皇帝

    等等。高诣滔打断了他的话,我有点饿了,我传膳来。咱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杜文浩亲了她一下:你糊涂了,诣诣,别忘了你是太皇太后,是君,而我只是个臣子,哪有臣子跟帝君同桌子吃饭的,你看着顺眼,大不了赏几大盘膳食给我拿回去吃就不得了了

    高滔酒莞尔一笑: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吃。

    要是让御史台那帮谏官知道了,参我一本,我可受不了。

    怕什么,不让他们知道不就得了待会传膳上来之后,就让他们退下,不让他们在一旁伺候。也只需送几盘精致的菜肴一壶好酒来就行了,咱们自斟自饮,一边听雨一边听你说军事,谏官不会知道的。

    一我还想让你多陪陪我呢。好不好嘛。

    杜文浩也是个愣头弃,又没经过封建礼教那一套的熏陶,也不太在乎这君臣之礼,便点头答应了。

    高滔滔欣喜地走到凉亭边,对着远处拱门方向高声道:小焦子。

    哎来了高酒诣只叫了一声,焦公公便远远地答应了,打着一把竹骨架的红色油布伞屁颠屁颠冒雨跑了过来,哈腰道: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传膳选几样精致下酒小菜和一壶好酒送来

    是焦公公又回身跑出去传膳去了。

    高滔酒走到栏杆边坐下。招手让杜文浩坐在自己身边,说道:文浩,想不到你对大辽和西夏军事了如指掌啊。

    杜文浩笑道:了若指掌这还谈不上。上次在成都府路毒吐蕃西山部落军之后,我就很关心这方面的知识,而前些日子你让我收了他们的兵权,任命我为三衙都指挥使之后,我便想着,既然干了军事这一行,那就要好生对待,不能什么都不懂。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在部署警戒练之余,便调来了我大宋的,还有大辽和西夏的军事资料翻阅,另外,还查阅了我大宋建国以来,历次对外征战的详细军情资料。正好你问起了,所以能回答上来。而且。我手下有一些当年征战西夏的将士,他们平时没少跟我讲对西夏战斗是情况。我也没事问他们。

    高滔滴喜道:你真用心,看来,用你做三衙都点检没错

    错不错现在还不好说,反正我用心就是

    那好,你接着刚才的话说吧。我想听。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得多告诉我些。为什么我们兵力比西夏和辽国都多得多,却败多胜少

    杜文浩道:先要明确

    念,什么叫战胜,什么叫战就是胜败的标准是刀因为战争双方战后往往都自称取得了胜利,但究竟谁胜谁败,得有一个,比较客观的标准去衡量,才能得出比较客观的结论。

    高滔诣点头道: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那胜败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是军事家,不过,以前我曾和司马光探讨过这个问题。他写了一部书,先帝赐名资治通鉴,是周朝到五代一千多年的历史评价,其中相当内容涉及军事战争。这部书得到了先帝高度赞扬。我和他讨教了他在书中评判胜负的标准,他说最主要的标准就是动战争的目的是否实现,这是最主要的。战争的目的很多,有攻城掠地,有围魏救赵帮忙,有惩罚性攻击,有被迫防御抵抗等等。不管什么目的,一般说来,只要作战的目的实现了,就算胜利,使己方伤亡比对方多,一般说来,也可以算胜利。但如果目的没实现,就算杀死敌人数量过自己伤亡数量,一般说来,不能算取胜,当然也不好算败。也就是说,司马光着重于从取胜角度分析战争胜负。至于战斗中双方人员伤亡对比情况,地盘得失情况,他并不太看重

    高滔滔似乎对司马光的战争观点并不太感兴趣,望着杜文浩道:别说他的,就说你的,你是怎么看的。

    我啊,我觉得,战争胜负的标准,对于军事领导和政客咳咳,对于领兵的将军和决策帝王来说,判断的标准并不完全相同,有时候甚至相反

    高滔滔作为垂帘听政者,当然关心后者的标准,问道:那帝王是如何判断战争胜负的

    帝王判断胜负,更多的是从政治角度考虑,也就是战前与战后形势的判断,时前后得失的判断。战争打胜了,但国家并没有最终得利,甚至面临局势更加严峻,对于帝王来说,这样的战争就不能说取胜了。

    高滔滔似懂非懂点点头:那领兵的将军呢

    对与将军,胜负的标准是相对的,因为,我们所说的战争。其实可以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是从头到尾的整个战争全局上的胜败情况;第二层是大规模的战役胜负情况;第三层是单次战斗胜负的情况。作为高级军事将领,应当着重的是第一层即整个战争的胜利,如果取得了这个胜利,即使局部的某场战役或者一些小的战斗输了,也是胜者

    有道理高诣滔频频点头,那大的战役的胜负呢

    这个也很重耍,一场大规模的会战。很可能会影响双方力量的对比,以致影响整个战局的结果。所以,要争取尽可能多的战役的胜利,才能转化成最终整个战争的胜利。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尽管取得了一连串的战役的胜利,但是,最关键一场战役输了,甚至会输掉整个战争,西汉刘邦与项羽的战争就是最好的例证。

    高滔滔叹道:是啊,西楚霸王把刘邦杀得大败,却没有在鸿门宴杀掉刘邦,结果最后垓下一战大败亏空,自创乌江

    是啊小的战斗的胜负可以转化为大的战役的胜负,但是评判战争胜负,不能局限于个别战斗,因为个别战斗为全局考虑可能会故意输掉,比如诱敌深入的诱敌之战,那是必须输的。所以,评判双方胜负,主要依据还是大的战役和整个战争。这才有意义。

    这个好理解,高诣滔听懂了:那你觉得如何评判

    网说到这里,焦公公已经带着御膳房的人送膳来了,几样精致的菜,外加一壶上佳纯酿的宫廷宴酒。

    在石桌上放好之后,又将一盏气死风灯放在石桌上,这种灯风不受外面刮风下雨的影响。焦公公不等高活滴吩咐,便十分知趣地将所有的人都带出花圃门外,把门掩上了。

    亭外细雨斜飞,落下来打在树叶上花簇中草丛里,淅淅沥沥,充满了诗情画意。

    高滔滴拉着杜文浩并排坐着,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甜甜一笑:来,咱们共饮一杯酒,但愿我两能地久天长在一起

    杜文浩也端起酒:天底下你是老大,只要你不讨厌我赶我走,就没人能赶我走的。

    嘿嘿

    高滔酒莞尔一笑:打死我,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哈哈,这次可是你先说死呀活呀的了。罚酒。

    高滴诣咯咯笑了:好好,我认罚。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又斟了一杯酒,媚眼如丝瞧着他:来,为了今生今世的情意,共饮一杯。

    杜文浩一手端酒,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好也为了咱们来生来世也能在一起。干杯。

    嗯,正是高滴诣眼中满是喜悦。瞧着杜文浩,慢慢将杯中酒饮干了。

    杜文浩也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拿起象牙筷,夹了一块只酒炙青虾送进她的小嘴里。

第403章 郁闷

    品浩酒微笑道:好了,你接着说判战争胜负一是什么。

    嗯,先让他们去把边境地图拿来,看着图说好一点。我也回忆得清楚一点杜文浩道。

    好高诣诣起身走到凉亭边,将焦公公叫了进来,让他去三衙把宋辽和宋夏边境作战地图拿来。

    杜文浩道:趁地图还没来,我先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其实,我很赞同司马光判断战争胜负的标准,也就是判断战争是否取胜。最重要的是看动这场战役的目的是否实现。而不应当局限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或者双方伤亡情况的简单对比。当然。战争的目的有很多种。比如开拓疆土夺回失地惩罚对方消灭对方有生力量围魏救赵抵御侵略等等

    杜文浩伸筷子夹了一夹菜送进嘴里嚼着。接着说道:战争的胜负判定必须有参照物,就跟运动一样,你坐在小河的船上,对与河边的景物你是运动的。对与船,你是静止的。判断战争胜负也是这样,如果一个国家进行战争的目的是抵御侵略,最后结果把敌军赶出了国境以外,即使伤亡大于敌人,也没有占领敌方一寸土地,也应该说是胜利了最典型的莫过于抗日战争。如果是开疆扩土,即使伤亡大于敌人,只有持续占领了敌方领土。也是取胜了

    高滔涵道:那杀巫,多少敌人自己伤亡多少,对胜负判定没有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杜文浩道。在惩罚性的战争里就有,你要去惩罚对方,如果伤亡比对方还惨,又如何能说明你取胜了呢当然。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有战争就有伤亡,这是肯定的,所以,在惩罚性战争里,判断是否取胜,除了自己的伤亡不能明显过敌方之外,还应当包括给对方城池经济民众心理等造成了巨大损害。如果杀入敌方纵深数百里。攻克城池数座,摧毁占领区经济,最后主动撤回,即使伤亡与对方相当,也可以说取胜了,因为对方受到的损失比自己大得多算得上惩罚了对方了,达到了战争的目的。惩罚性进攻常常还同时兼有其他政治意图。比如围魏救赵典型例子如对越自卫反击。另外,双方伤亡情况对比,可以影响取胜的程度。虽然战争目的达到了。但伤亡惨重,过了对方,就算判作取胜,也只能算惨胜

    写到这,老沐想聊聊抗美援朝战争。这是铁血网等网站最常争执的话题。要讨论中国是否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取胜,先要撇开民族主义因素的影响,用客观的标准客观地进行评价。才能得出比较客观的结果。

    根据百度百科朝鲜战争。词条提供的数据,包括战死负伤失踪被俘人数,中国人民志愿军共计损失凹万余人,美军损失共计心口万余人。单纯从中美对抗角度看,中方伤亡大概是美方的倍。

    由于战争是联合与中朝苏三国对抗。中朝苏一方战损人数是6飞万余人,联合一方是昭万人。从这个数字来看,双方是比较接近的。

    从战争目的上看,美军为主力的联合是攻占整个北朝鲜,将势力范围推进到中朝边境鸭绿江边。所以,属于攻城掠地的战争目的。

    在战争前期。这个目的实现了至少三分之二,因为已经攻占了北朝鲜的三分之二领土,接近中朝边境了。后来。又被中朝苏联军赶回了三八线。所以,从攻城掠地角度看。他没有取胜。

    以中国出兵的战略目的是阻止美军将战火烧到家门口,尽可能远地将敌军赶到南面去。至少要赶回三八线。所以,这一方战争目的是收复失地。最终也做到了,将美军为主的联合赶回了三八线。从这个战争目的看,对于中国而言,是取胜了的乙

    有不少军事迷悲观地说,中国其实输掉了朝鲜战争,因为战争开始于三八线,最后又回到了三八线,地盘上双方都没有占什么便宜,而中国伤亡人数是美军的两到三倍。所以应该说中国输了。

    这种观点没有注意到中国参战的时候,战火早已经不在三八线了。当时美军已经攻占了北朝鲜三分之二的领土,逼近中朝边境了。中国参战之后,收复了北朝鲜丢失的这三分之二的领土,将美军为的联合赶回了三八线以南,这还不叫胜利吗

    从战损情况看,由于参战双方都是联军。战斗是双方联军在打。中国人民志愿军也不可能只找美军打,而联合中,虽然美军损失相对中国要少很多,但韩队却损失惨重,其中大部分都是中队消灭的。双方人员战损情况看,也是比较接近的。中国并没有明显吃亏。特别是军事装备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是骄人的胜利。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抗美援朝我们取胜了这个胜利不是打

    高滔涵听杜文浩说了战争胜负判断标准之后,对战争的复杂性有了进一步了解,举杯和杜文浩饮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你先前说,咱们大宋的兵力远远多于辽国和西夏。相当于他们兵力的总和,可是与辽国和西夏作战,咱们却是败多胜少,可我以前听朝野上下都说,咱们打败了西夏,也打败了辽国,虽然咱们偶尔有败绩吃亏的,大多数战斗咱们都胜利了。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杜文浩道:道理很简单。一报喜不报忧。你真正要坐在三衙的战报资料库里好好看上几天。你就知道到底我们胜多败少,还是败多胜少了

    你一定看了,是吗

    嗯,你让我担任三衙都指挥使之后。我便抽空把三衙里与大辽和西夏战斗的各种战报损失和战情资料等等进行了一些研究,目的就是要知己知彼。结果咱们大宋军的战绩令我大失所望,并不像朝中那些人宣扬的那样大胜。所以,要知道真相,只能自己去从庞杂的资料中寻找,而不能道听途说。

    嗯,那你跟我说说,我也想了解咱们大宋真正的实力。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能低估自己,当然更不能高估自己,后者比前者还要危险还要可怕

    高滔活点头道:没错,等一斜也图送来了,咱们根据地图说。现在喝酒吃菜

    两人一边听着亭外雨声,一边饮酒说话。又过了一会,焦公公抱着好两卷地图回来,分别是宋辽边境图和宋夏边境图。杜文浩接过。将宋辽边境图在地上摊开,用碗盏压住四角。让焦公公从亭外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枝,去掉枝叶当教鞭。

    杜文浩道:宋辽战争共进行了二十五年,大小战役上百场,我们仅以数得上号的大规模战役来计算胜负吧,一最早的就从高梁河之战算起

    杜文浩柳条鞭在地图上一指:这场战斗是咱们大宋主动起的,总的作战目的是夺回燕云十六州,先夺幽州今北京,这一仗其实没准备好就仓促上阵了,初期一路凯歌,直杀到幽州城下,将幽州城团团包围。但强攻不下。辽国派出十万精锐骑兵长途奔袭驰援。与宋军会战于幽州城外高粱河畔。宋军不敌,大败。大辽军队一路追杀。大宋军一溃千里,死伤一万多人,咱们太宗皇帝马都跑不动了。是骑着驴逃回大宋境内的。前期攻占的所有地盘,全部被辽国又夺了回去。大宋战争目的没有达到,所以这一场算败了。

    高诣诣道:这一战咱们孤军深入敌军腹地,的确太冒险了

    何尝不是。永乐城一战,也是因为深入腹痛,在危地筑城,结果大败啊

    是吗你先接着说宋辽之战吧。

    好,第二场战役是满城之战。这对我们大宋而言,是一场防御战。战略目的是抵御敌军进攻。辽国是想报复咱们大宋攻打幽州。辽军数万人进攻大宋边境,双方在河北满城会战,宋军战术布置得当。使用迂回包抄口袋阵,大败辽军。斩杀辽军万余人,缴获战马千匹。辽军败退回辽境内。这一战投入作战的宋军虽然由不同的几只军队组成。但由于有一个,统一的军事指挥官,战术布置正确,所以取得了胜利。

    高滔涵喜道:我小时就听说,太宗皇帝打仗很厉害的。

    是啊。建国之初,宋军都是南猛的战的骁勇之师,战斗力的确很强。至少不输于大辽。

    嗯,那后面的战斗呢。

    杜文浩又用柳条指着说道:后面这场雁门关战役,是我们大宋非常露脸的一场大胜仗。辽军攻满城失败之后。第二年开春,派大军攻打雁门。被大将杨业,也就是杨六郎的父亲,与潘美合击,将辽军大败于雁门。这是第一次雁门之战

    高诣活道:这一战虽然胜了,也没太多精彩之处嘛。

    精彩的在第二战杜文浩眉飞色舞道,第二年,辽军十万人强攻雁门,而雁门守军大将杨业只有数千人。向潘美求援,潘美却按兵不动。杨业没法。只好出奇兵,率数千敢死队抄到辽军身后,突然袭击。辽军不明底细,顿时大乱。杨业目标明确,擒贼先擒王。集中力量向帅旗处冲杀,果真将辽军统帅斩杀。群龙无,辽军大乱。雁门守军乘势杀出,辽军溃败,逃回了大辽境内。这一战杨业以少胜多。数千人击退十万辽军,堪称以少胜多的典范战例

    高滔涵鼓掌笑道:真好真好来干一杯

    两人饮了一杯,高涵滔瞧着杜文浩低声笑道:杨业数千胜辽军十万,比你厉害哟嘻嘻

    杜文浩讪讪道:我那算什么,吐蕃军本来就比不上大辽军厉害。而且,我能打败他们。是偷奸耍滑使了手段的

    高滴蹈孙二示玩笑,见他自称不如,反倒安慰起他来,拉过他乐。一,道:兵不厌诈,偷奸耍滑才叫谋略。杨业只不过是击退辽军,你是全歼吐蕃西山部番军,算起来你比他更厉害。

    嘿嘿,我可不敢跟杨家将相提并论,雁门大捷是咱们大宋为数不多的大胜仗,后面就不那么如人意了。接下来是瓦桥关之战。辽军集结兵力,准备大举南下攻宋,太宗皇帝得知。率京师增援,准备在瓦桥关与辽军会战。没想到辽军进军神,抢在前面包围重镇瓦桥关。附近宋军增援,被击退。久等京师援军不到,辽军渡河强攻,宋军败退,辽军一直杀到莫州,这才收兵回去。这一仗宋军死伤惨重。从防御战角度看,没有能抵挡住敌军入侵,溃退中又损兵折将,只能是个败仗

    高酒酒叹道:唉,要是太宗皇帝京师大军及时赶到,应该不会败的。

    京师大军已经是日夜兼程最快度了。可惜的是,咱们马匹太少。没有马,就无法快机动。在与大辽军作战中,咱们这方面吃的亏太多了。高梁河之战,敌军骑兵精锐快驰援,就是咱们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有后面的技沟关之战也是如此。西汉和唐朝之所以能在与匈奴作战中占上风,最主要的就是有一支精锐的铁甲骑兵西汉与匈奴会战,一次就能调集三十万匹战马投入战斗,这对咱们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嗯,这个问题我听先帝谈论多次,都哀叹咱们缺马,大宋境内能养马的地太少了。

    大部分马匹靠跟大辽和西夏买。他们不仅抬高价,还限制数量。两边关系一旦紧张,就算还没到开战的地步,也立即禁止出售马匹给咱们。真是气人。办法想尽了,马匹还是很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大宋缺马,这是杜文浩穿越过来的时候便感受到了的,当时在县城里。出诊治病,只能坐牛车,或者骑驴。马匹只有衙门才有少量几匹。

    杜文浩也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增加马匹数量。苦笑摇头道:我暂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等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再说。

    嗯,好的

    杜文浩又道:这之后,辽军又组织了几次南侵,不过都被咱们击退了。双方伤亡都不大,战斗规模也不大,胜负可忽略不计。后来辽国皇帝病死了,辽国忙着对高丽女真用兵,无暇南顾,双方休战了几年。后来辽国小皇帝继位,太宗皇帝便决定乘机组织二次北伐,想不到。却吃了个,大败仗。

    高滴诣脸色有些不好看:咱们又败了

    是啊,这次北伐可以叫歧沟关之战。这场战役规模很大,双方都动用兵力过十万,整个战役持续数月。战初,我宋军兵分三路,东路佯攻幽州。中路西路强攻山后诸州,然后会师幽州。战事之初。我军也是一路凯歌,攻占辽国不少州县,辽军因主力尚未赶到,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利用平原地带开阔地势,对我军进行袭扰,成功地破坏了我军合围幽州的战略意图。随后,辽军主力赶到,在歧沟关将冒进的大宋东路军击败,由于宋军是背水而战,溃败过河时,溺死者甚重。辽军追杀过河,歼灭我大宋军达数万人之多辽军乘胜全面反攻,我大宋另两路大军与之接战后,各自溃败,大将杨业战死。攻占的土地全部丢失。我大宋在此役中元气大伤,从此无力组织北伐。

    高滴活掰着指头一数,苦笑道:前面总共六场大战役,咱们只胜了三场,唉,以百战之师对战大辽,只打了个平手,也算差劲的了

    杜文浩苦笑:说打成平手都算咱们脸上抹金了,六场战役里,两次雁门之战应该算一次。因为第二次雁门之战只是一场个别战斗。算不上战役,虽杀了对方主帅,但杀伤敌军并不太多,敌军更多是情况不明主动后撤,而不是被击败的。特别是咱们最后一战,歧沟关之战,败得很惨,总共损失数万将士,数量过前面几次战役战损总合这场败仗从败的结果远大于前再战役,时间又很长,从规模上可以折算至少两场败仗。所以,前一阶段总体上客观地讲,咱们大宋战争胜负比,十成最多胜了三成,输了七成。算得上败多胜少了。

    高诣活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些败绩听着着实让人郁闷。来先不说了,咱们喝酒。

    两人喝了几杯酒,又依偎着听了一会雨,高酒诣心情好些了,到底还是牵挂与辽的战事情况,尽管听着郁闷,却还想知道后面怎么了。便又道:你还是接着说吧,后面咱们怎么个败多胜少的。

    杜文浩道:那好吧,后面的败绩听着更让人郁闷,我就说简单一点吧

第344章 屡战屡败

    尚诣临摇头道!“那到不维“你该说详细的怀得详细必知道更多一些,以便将来决定咱们如何应对他们。”

    杜文浩道:“行啊。这之后。我军与辽军对决。鲜有胜迹。歧沟关战役,辽军尝到甜头之后,于当年冬天再次大举南侵,在君子馆与宋军会战,我军被敌人包围,数万之众全军覆没,只有主帅逃了出去。辽军趁胜长驱直入,抢掠了数州之后。这才得胜班师回去了。随后,辽军骑兵利用速度优势,快速集结兵力之后,称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南侵攻打州县,攻克之后,抢掠一番就立即退走,不给我们汇集兵力围剿的机会。第二年,辽军又一次南侵,攻取我数州之后,才被击退。直到太宗皇帝驾崩,真宗帝即位,双方没有组织大规模会战。这一阶段主要是辽军南侵袭扰战和我军的防御战对决中,虽然也是互有胜败,但总体上看,我军依旧处于劣势,败绩与胜仗之比也是三七开。”

    高滴滴叹道:“是啊,敌军骑兵优势,能迅速集中兵力于某一地。打了就跑,我们被动防御,肯定是我们吃亏的了。后来呢?”

    “后来就是宋辽最后一战,一nbsp;nbsp;澶渊之战。我军从几年的防御战中学会了很多,边境防御能力大大加强,这一次,大辽萧太后挥师二十万南侵,攻打我边镇州县多处,一路受挫。一座城池也没攻破,不过双方损失都不大。”

    听到这,高酒滔终于勉力笑了:“吃了那么多亏,应该学点乖了。”

    “是啊,尽管前方战事咱们并不吃亏。但辽军二十万大军大举南侵的消息传到朝中,朝中群臣却是一片恐慌,多数主张南迁帝都,甚至还有人说逃到成都去的。

    以寇准为首的主战派据理力争,本来,真宗皇帝也想难逃的,在寇准等人的苦苦哀求兼硬逼之下,真宗帝才决定御驾亲征,来到澶渊,并战战麓兢登上城楼”

    高滔治怪模怪样瞧了他一眼:“你这话是从哪里看来的?”

    澶渊之盟在中国古代史上是非常有名的,中学历史课老师讲的很细。杜文浩这话,其实是老师有些夸张的形容,包括对古代帝王的嘲弄。杜文浩跟高诣治又是情人,说话也就有些随便,顺口就说出来了,现在听高滔滔这话,才知这样调侃先帝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杜文浩赶紧陪笑,搂住她腰肢香了一下:“对不起啊滔活,这些细节是看野史看来的,做不得数。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介意。其实。真宗帝是非常勇敢的!敢于御驾亲征的皇帝,自冉以来没几个的。我们真宗大帝亲临一线指挥,让辽军就此罢兵,再不敢南侵半步,堪称真英雄也!嘿嘿”

    杜文浩的道歉加一连串的马屁,高诣诣终于笑了:“你先前的那些话。也是在我面前说得,要是让旁人听了,可是大大的不妥,以后得小心些才是。”

    “知道了!”杜文浩搂着她好生亲吻了一番,“我也是在你面前才这么随便来着,换做别人,就算是自己的家人夫人,我也是不会说的。”

    高活酒听他把自己放在家人之上。跟自己说贴己话,显然把两人的亲密度看得比所有家人亲人都重要。心中更是高兴。莞尔笑道:“行了,以后注意就是,你接着说吧。”

    “好。咱们真宗大帝御驾亲征。士气大振,眼见辽军中有一位黄袍大将在阵前趾高气昂指手画脚的,看样子是个大官,便禀报了真宗大帝。真宗大帝下令用射程很远的床子驾齐射,箭若飞蝗,顿时将这辽军大将射死。后来才知,这人正是辽军先锋!”

    高滔酒抚掌笑道:“射得好!”

    杜文浩也笑了:“正是!辽军孤军深入,连续攻城不克,现在先锋又被射死,眼看我大宋皇帝御驾亲征,我军士气大振。心中便怯了。提议媾和。真宗帝御驾亲征路上。看到我边民二十多年饱受兵祸之苦。心中悲怜,听到辽军要媾和,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怜惜两国边民二十多年的苦楚,最终决定花点钱买平安。平息战火。双方通过商议,结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尊宋真宗为兄。宋真宗则称承天萧太后为叔母;我大宋每年给大辽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作为岁币;双方通使往来。史称澶渊之盟。”

    “那,咱们这一仗输了还是赢了?”

    “这一仗应该说是双赢。前期的战斗两边都没有明显吃亏。澶渊会战最终也没打起来。澶渊之盟许下的岁币数量不大,这点钱对咱们大宋是九牛一毛,对大辽却是块大馅饼。他们自然欢喜不已,也不用冒险南下抢掠,用这笔钱就能过得比较富足安康了,所以从此不再派兵南侵,双方和平相处,再无征战。老百姓也过上了富足安康的日子。真宗大帝高瞻远瞩,用这么点小钱就换取了宋辽边境至今数十年的平安,仅仅是节约的军饷开支就远远大于这个数字。最主要的,是免了咱们万千将死血战沙场,边境百姓生灵涂炭。功心儿啊。真宗大帝纹种怜惜夭下苍生的博大胸怀,非乌曹心功小能比也”。

    杜文浩一连串马集让高滔滴听得眉开眼笑,听到最后一句却听不懂了,奇道:“鸟生鱼汤?”

    这句是韦小宝的口头禅,杜文浩顺口说了出来,有些调侃的意思。听她问起,忙改口道:“对不起,是尧舜禹汤,我说太快了,没说清楚,嘿嘿。”

    高诣滴莞尔笑道:“你呀!尽捣乱!”

    “嘿嘿,主要是前面说的太沉重了。调剂一下心情嘛。”

    高滔酒脸上笑容消失了,长叹一声:“是啊,听你说与大辽的这么多战役,咱们最多胜了三成,七成都输掉了。到最后还得花钱买平安,怎么不让他们花钱向咱们买平安呢?说到底还是打不过人家,唉!让人着实心里沉重

    杜文浩苦尖道:“这算什么。等你听完与西夏的几次大战,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啊?跟西夏打,咱们输得更惨吗?”

    “可不是嘛。与大辽打,咱们刚刚建国。兵强马壮,虽然吃亏,却不算太大。而跟西夏打的时候。咱们已经经历了太长时间的太平日子。尽管我们有一支数量上远远超过西夏的庞大军队,可战争的结果,咱们却是一败涂地!”

    “不会吧?”高酒淫勉力一笑,“我以前听说打得还可以的

    “听那些文人宣传,那咱们战绩绝对是不错的。要知道。西夏原来是咱们的属地哟。咱们举一国之力竟然无法让它臣服,反而吃了大亏。这种事如何说得的?毕竟咱们天朝大国脸面是要留的。”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杜文浩道:“别忘了,一个多月前。你提拔我当了三衙都指挥使,而三衙是管军队的,存有大量的历次战争的相关资料。

    很丰富的。这些天我没浪费时间。业余时间差不多都泡在咱们三衙的军情资料阁里了。我从原始资料里,自然能看到真相,而你从宣传者的嘴里,却只能听到善意的谎言。”

    高滔酒站起身,背着手走到亭边,亭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阴霾也渐渐散了,云缝间甚至露出了几颗小星星在眨眼。

    她回身过来,对杜文浩正色道:“文浩,以后你要多了解些真相来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而不是谎言,不管是不是善意,我只要真相!要治理好国家,就必须掌握国家的真正实情!”

    “好的!”杜文浩忙起身过去轻轻搂住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治理国家,整顿军队,建立一支百战百胜的骁勇之师的!”

    “嗯!”高酒诣俏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有你在,我心里就感觉很踏实。”

    “嘿嘿,不过先帝曾说过,我的主意经常是匪夷所思,另辟蹊径。你不一定会采纳。”

    “我知道得呀!先帝说过。不过你只要说得有道理,别出心裁又有何妨?”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我接着是说宋夏双方的战争吧

    “等等高活诣道,“饭菜都凉了,我让他们把膳食撤下,重新换热的上来。咱们边吃边聊

    杜文浩道:“行啊,就让他们在一边伺候好了,反正咱们两现在只说战争,又不干别的

    高滔酒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蛋泛起了潮红,瞥了他一眼,嗔道:“别的?你还想干什么别的啊?。

    “你说呢?”杜文浩搂紧了她。吻住她的红唇。伸手握住她高耸的酥胸揉搓着,滑开嘴,舔弄她软软的耳垂,“这下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吧?”

    高滔酒娇喘吁吁轻轻打了他一下:“别闹了,坐下来好好说战争,咱们输得这么惨,你还有心思鼓捣这个

    “嘿嘿,这些败仗都是以前的事,下次咱们痛快地赢他们一回,打的他们翻不了身,连本带利捞回来不就得了吗?”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的大将军”。高酒诣亲了他一下,拉着他坐下,将焦公公叫了进来,叫他们把饭菜撤下换新的来。两人吃了些饭菜,喝了几杯酒。杜文浩这才接着往下说。

    杜文浩道:“在我大宋与大辽作战的同时,西夏党项部便多次起兵反宋,由于那时我大宋全力在对付大辽,无暇顾及党项一部,采用了以夷制夷的方略,用吐蕃等同盟与党项周旋,间或也出兵讨伐。这一时期,西夏兵势不胜,大宋用兵也不多,双方大致战成平手。到四十年前,西夏元昊反叛大宋,自称为帝。成立西夏国之后,先后与咱们进行了五场大的战役

    “不用说,又是咱们输得很惨!”高诣酒苦笑道。

    杜文浩笑了笑,道:“第一场大战叫三川口之战。西夏军先发动进攻,包围延州。大宋边将误判形势,以为只是西夏军的小规模袭扰,便调集一万兵士赶往增援,谁料想这一次元昊是有备而来,兵力达十万之众,采用围点打援策略,在三江口将增援的一万宋军重垂包围。宋军血战突旧小成,除少数突围外,万宋军几乎全军覆亏连四照万,西夏军无法攻克延州,这才收兵回去了

    高诣酒叹道:“敌情不明,贸然前往,不败才怪了。”

    杜文浩因此伺候的宫女太监就在亭下,不敢再直呼其名,一拍大腿赞道:“太皇太后说得太对了!其实。闯进对方包围圈之前,我军便已经发现西夏大军很多,并非小股袭扰了。却没有引起警惧。

    而指挥作战的主帅又是文人,压根不懂什么军事,这领兵作战。外行领导内行,不输才怪呢!”

    高滔酒瞧了他一眼:“文官领兵。这是太祖遗。”

    杜文浩正想说这样的遗七只能打败仗。晃眼见旁边站着的宫女太监。便又把话改了:“是!微臣接着说,后面一战叫好水川之战。我大宋输得更惨。战役发生在三川口之战的第二年,西夏十万大军再次南侵。但是却把主力埋伏在好水”用少量兵力诱敌佯攻。我军以上万大军迎战,敌人佯败,我军中计,长途追击,落入敌军口袋阵,一万多将士,仅千余人血战突围,其余全军覆没。”

    “哎!又是全军覆没”。高酒诣长叹一声,“我们就不能让西夏军全军覆没吗?”

    “太皇太后,两军交战,就跟两个人打架差不多,力气大的,武功好的,肯定就能打到力毛卜的,武功差的。”

    一旁的曹公公觉得杜文浩这话太不中听,生怕太皇太后不高兴,便干笑着插话道:“大将军此言差矣。我大宋殃浃大国,上百万的雄师,难倒还成了力气小的武功差的了吗?西夏这蛮夷之邦,一二十万的乌合之军,反倒是力气大的,武功好的吗?”

    没等杜文浩说话,高诣诣先说了:“小焦子,这你不懂!我大宋军队再多又有什么用?这就好比一头大黄牛跟一匹饿狼,大黄牛个子比狼大。力气也大,又如何是狼的对手?我殃浃大国没有一支骁勇善战之师。就好比没有獠牙没有犄角的大黄牛,只有被吃掉的份!”

    焦公公嘿嘿笑道:“那是,太皇太后说得对。大将军是这方面的行家。评述十分到位,十分准确,发人深思,令人猛醒。嘿嘿”

    “唉,说得没错,杜将军一番话,当真让哀家猛醒啊!杜将军。你接着说。”

    杜文浩听到高活诣这句话,心中暗喜,一番口舌没有白费,说道:“好的。后面这一战叫定川塞之战。西夏军兵分两路进袭。我军也分兵迎击,定川寨一路接战之后便即溃败。相互践踏退回城中,主将差点被乱军踩死。敌军断水源后,守城无望,主将只能下令突围。结果中了埋伏,近一万将士全军覆没。”

    “唉!又是全军覆没!算了,来吃酒!”

    杜文浩忙道:“太皇太后,咱们也赢了个小小的胜仗,西夏另一路大军受到我军顽强阻击,也损失不西夏就此罢兵。”

    高滔酒笑了:“哟,咱们也有取胜的时候啊?”

    “是啊,嘿嘿,所以三战之后,西夏便与咱们达成了协议。向咱们称臣,说是称臣,其实西夏已经完全独立,的们还得给它每年绢十三万匹,银五万两,茶三万斤的岁币。”

    “丧权辱国!奇耻大辱”。高诣治呼地站了起来,脸色因为气愤而有些苍白,银牙紧咬,粉拳紧握。

    杜文浩叹息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花钱买和平呗。好在咱们钱多,也不在乎,”

    “钱再多,也不能用在这上面不是花钱买平安,这是花钱买耻辱”。

    杜文浩见她如此愤怒,心里更是高兴。脸上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连连点头:“是啊,咱们打不过人家,不花钱又能如何?正如刚才太皇太后所说的没有獠牙没有犄角的大黄牛,只有被饿狼欺负的份”。

    高滔酒一愣,凝视杜文浩片刻。缓缓坐下:“你话中有话啊?。

    杜文浩扫了一眼旁边的曹公公等人,悠悠长叹一声:“仗打成这样。纵然有话,也只能无语了。”

    高滴滔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慢慢放下,说道:“你先接着说,一nbsp;nbsp;只拣紧要的说就行了。”

    “是!双方议和之后,边境保持了三十多年的平静,这之后战火再起,”

    高滔酒道:“后面这两战,就是灵”之战和永乐城之战吧?。

    “是nbsp;nbsp;”

    “那就不用说了,这两战哀家听先帝说过不少,我知道这两战我们都败了。不过具体损失不清楚,你简要说说就行了

    “好,灵州一战,我军出兵三十万。准备一举灭夏,网开始一路凯歌。歼敌一万余人,西夏军节节败退,我军冒进,一直长驱直入。攻入敌境数百里。敌军各路人马开始合围。四面夹击,我军被迫败退,损兵折将达数万之众!”

第345章营救

    江尖浩站起身仰天大笑,他心里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不此天来的抑郁为之一扫而空!

    他又把桌上放着的那一叠供词拿起来细细看了一遍,放下供词,站起身来回走了几圈,又嘿嘿笑了几声,这才站住了,对吴知州道:“你们这方法太明显了,容易惹人怀疑。这样吧,我告诉你们一个方子。你照方拣药给他服了,保证他很快变成一个活着的死人,在奏折里就说他想服毒自尽,所以成了这样子,岂不是天衣无缝?”

    吴知县和刘县尉两人连声赞叹:“高!真是太高了!”

    当下杜文浩说了药方之后,吴知县和刘县尉两人用心记住。

    随即,杜文浩道:“适才你们说耍尽快把奏折报送朝廷,本官也深以为然,就以八百里加急报送吧,加盖本官印章之后,可以直接报送进皇宫呈请皇上御批。这件事得先让朝廷知道。这些钦犯,随后再押解进京,以免被人抢了先去。”

    吴知州和刘县尉听说杜文浩赞同了他们的办法,都很高兴,一起点头。吴知州道:“卑职立即用八百里加急将奏折送走。”

    “嗯!”杜文浩掏出自己的御医用章,加盖在奏折上之后,放好印章。用赞许的眼光望着吴知州:“侦破这件案子很重要,两个大人其中立功甚伟,本官回京城之后,会向皇上禀报的。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两人要的就是这句话,听杜文浩说了,感激不已,甚至觉得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一齐躬身施礼:“卑职叩谢御医大人。”

    杜文浩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假手于人。本官奉旨巡医,这才开始,暂时还不能回京复命。吴知州是一县父母官,本来没有圣命。是不能擅离职守,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只能权益处理,由两位一起押解钦犯亲自进京了。”

    两人都是又惊又喜,这辛苦是当然的,但押解钦犯进京,功劳更甚。忙躬身施礼,没口子答应了。

    杜文浩又,丁嘱带足巡捕甲兵。防止反贼劫狱。吴知州和刘县尉拍胸脯保证不会出错。

    杜文浩让吴知州立即去报八百里奏折,让刘县尉准备押解事宜,自己则四平八稳坐在班房里,提笔写了一方交给狱卒照方抓药煎好送来。

    很快,汤药煎好,杜文浩这才来到后园查看沈氏那患麻疹内陷将死的儿子。只见他伏在菜地的泥地里呼哧呼哧直喘气。杜文浩蹲下身,拿过他的小手诊脉,发现脉象比先前有所增强,不禁心头一喜。

    吩咐将刚才煎好的汤药拿来。给孩子灌下。仍旧让孩子躺在菜地里。留下一个狱卒看着,自己则回到班房里跟狱卒们聊天。

    这帮子狱卒何曾跟五品御医这等闲聊过,一个个兴奋得睁大了眼睛。把最好的茶泡了送来,杜文浩却不喝茶,让打一壶老白干,外加一只卤鸭子,几碟荀香豆,把没有值班的狱卒叫来,一起喝酒海阔天空胡诌。喝高兴了还给这些狱卒把脉看病,感动得这些狱卒们恨不得把心窝都掏出来。

    正喝得高兴,先前留下查看孩子的狱卒跑来禀报,说那孩子拉了一维大便,黑垢异常,热臭之极。

    杜文浩面露喜色,急忙带着狱卒们来到菜地查看,只见那孩子已经自己坐在菜地里,下身都是粪便。两眼无神地望着杜文浩呼哧呼哧直喘气。

    众狱卒都知道这孩子先前都已经快死了,现在却能自己坐着,有了些精神,都是十分的惊讶。

    杜文浩顾不得恶臭,上前诊脉查看。发现孩子皮肤通汗润泽,热度也明显下降,禁不住面露微笑:“成了,一条命算是拣回来了。把孩子送回牢房里去给他母亲吧。继续服药就行了。”

    一个老狱卒刚才喝酒有些大了,仗着酒劲大着胆子道:“御医大人。孩子身上都是屎尿,要不要洗洗再送回去?”

    “不要!他麻疹内陷,刚刚才引出来,若是遇水,又可能再次内陷。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他了。你说。你这是帮他还是害他啊?”

    老狱卒吐了吐舌头,挠着花白脑袋憨憨地笑了。

    眼见这孩子性命已经保住,杜文浩这才离开衙门牢房,回到了峨眉

    栈。

    杜文浩将林青黛叫到房里,把门关上。

    林青黛俏脸微红,嗔道:“大白天的你要做什备啊?”

    杜文浩将她,环抱在怀里,好生亲热一回之后,贴着她脸蛋说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嗯,啥事?”

    杜文浩想得挺好,真要说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低声道:“这件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连雨琴她们都不能说!”

    林青黛笑容一僵,立即意识到了杜文浩要做什么,低声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解救白衣社的人吧?”

    杜文浩一愣,搂紧了她:“你怎么知道的?你真聪明!”

    林青黛笑得有些苦涩:“自从沈氏母子被抓之后,你一直郁郁寡欢。特别是白衣社其他成员被抓之后。你就没个笑脸,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那你答应了?”

    林青黛苦笑:”损脊你的女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么会不答应呢六孙心。来。只怕咱们会前功尽弃。”

    “不会的!”杜文浩很肯定地笑道,“吴知州他们草拟的奏折已经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刘县尉负责押送白衣社的十三人进京。这十三人中,汤中怀等四人已经叛变白衣社,为人太差,就不必解救了,只需要救出剩下九人就行了。他们还有四个钦犯可以交差,特别是汤中怀这个首脑还在,其余的胁从朝廷不会太计较的。”

    “十三个变四个,交差容易吗?”

    “若只是那榆木脑袋的刘县尉,这事麻烦。但是,吴知州这人老奸巨猾,应该能想出办法的,比如找人抵数之类的,这种事对他们来说,那是拿手好戏。脑袋不用转就能想出来。”

    林青黛道:“要是,”要是他们想不出来,钦犯被劫,害怕之下跑了呢?”

    “这种可能几乎没有,不过”杜文浩两手一摊:“他们两个人真要都是榆木脑袋,那也只能活该他们倒霉了。咱们继续咱们的巡医,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了。”

    “那咱们岂不是害了他们两?”

    “你呀,还说我仁慈,你更是个滥好人!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

    杜文浩当下把吴知州和刘县尉两人推卸责任的事情说了,林青黛这才舒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我们也就不用为他们考虑了

    “考虑还是要的,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想到办法搪塞过去,这样大家都有好处。”

    “什么时候下手?”

    “他们应该明天出发,就明晚吧,咱们明天去峨眉山玩,你可以晚上去办这件事。天亮前回来,别人就不会发现。注意要在他们没有离开嘉州地界的地方下手。一来这里距离边境比较近。方便白衣社的人逃往境外,二来。他们在本州地界遇到劫狱,才会有苦说不出,打掉牙往肚里吞,逼着他们想办法。三来。他们在自己的地界,能想的办法也会比较多。”

    “行!”林青黛嘻嘻笑道,“你鬼主意可真多。”

    “没办法。这也是被逼的。”

    “谁说你不会做官了?我看你这八面玲珑的工夫也很不错嘛。”

    “多谢娘子夸奖!”杜文浩装模作样施了一礼。惹得林弃黛咯咯

    。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吩咐挂出培结束的告示牌。集拢在峨眉客栈前还没来的及听培的医者和好奇者都很后悔。唉声叹气好半天,才各自慢慢散了。

    吴知县和刘县尉来辞行,禀报说奏折头天晚上已经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直接呈送皇上御批了,押解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给苏诚准备了一辆大马车,免得进一步加重他的伤势。准备这就将钦犯押解进京。

    杜文浩对二人表示了赞赏。说了下一步自己巡医的打算,准备去峨眉山游玩。然后离开嘉州继续巡医。吴知州连连告罪说到时候不能亲自为杜文浩践行,要安排衙门幕僚送行,杜文浩微笑回绝了。

    杜文浩视察了钦犯押解队伍,查看了沈氏儿子的病情。沈氏感激涕零之下。带着枷锁连连磕头。说儿子晚上服药之后又拉了两次大便,出了一身汗,热势已经基本退了,人也恢复了神志。

    杜文浩复诊之后发现孩子果然已经脱离险境。丁嘱了用药和饮食注意事项,接着又查看了苏诚的大车,苏诚也是感激不已。

    吴知州他们押着钦犯走后,杜文浩也带着庞雨琴等众女和李浦等护卫来到了峨眉山下的报国寺。

    林青黛说这些天很累了,想早点歇息,所以天网黑就回房睡了。

    杜文浩拉着主持方丈来到报国寺塔林,让他讲报国寺塔林的历代高僧的故事。完了之后,说对这些高僧十分敬仰,想独自一人在塔林静思一会。

    方丈大师对杜文浩这表现赞不绝口,告辞回去打坐去了。李浦等护卫则分散各处警戒。塔林里只剩下杜文浩一人。

    杜文浩先在塔林里转了几转,只有蒙蒙的夜色,静静的塔林里松拍掩映,清冷幽暗,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杜文浩学法医的,对死人都不怵,更别说只是埋葬古代高僧灵骨的塔林了。

    他转了几圈眼见没有其他人,闪身来到苏诚所说的那座石塔前,数到隐藏羊皮卷的那块青砖,掏出匕首小心地将青砖撬出,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伸手进去摸了摸,果然有个软软的好像是羊皮的东西,心中一喜。拿了出来,朦胧的月光下也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东西,顾不得细看,匆匆揣进怀里,再伸手摸了摸,确信里面已经没有东西,这才把青砖塞了回去。

    杜文浩回到自己禅院,关上门,从怀里取出那卷轴,果然是一张羊皮,非常的薄。几乎可以透过光线。展开了,大概有半张报纸那么大。羊皮上果然有一个泥鞋印,看样子,叶创踢苏诚的时候,正好他拿着这张羊皮在看,所以这一脚踢在了羊皮上。

    再一细看羊皮上写的东西,杜文浩便傻眼了,正反两面前有,密密麻麻写的尽是一些根本看不懂的拐来拐去的文字,既不象策体,又坍水户骨文,一个都不认识。这就是上古医书?杜文浩苦笑,的确够上古的。都上到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地步了。

    这上古医书到底写的什么,杜文浩很好奇,想起报国寺方丈看上去挺有文化的样子,何不去找他问问。

    杜文浩找来一张糯米纸。蒙着把羊皮卷上的字临摹了几行下来,然后来到了报国寺方丈的禅房。

    老方丈正在闭目打禅,听到脚步声响,睁眼一看,见是杜文浩,忙起身相迎。

    杜文浩道:“大师,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杜施主言重了,有事但说无妨。”

    杜文浩把那张拓写下来的糯米纸递了过去:“这些字着实古怪,我不知道是什么字,大师见多识广,是否认得?”

    老方丈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微笑道:“呵呵,这是梵文。”

    “啊?梵文?写的什么。大师认得吗?”

    老方丈摇头道:“老衲也不认得梵文,不过,若是别的梵文,老衲只有干瞪眼,这些梵文老衲却是认得的。”

    杜文浩有些听不懂了,疑惑地望着老方丈。

    老方丈微笑示意让他在旁边蒲团上坐下等着,走到禅房一侧的书架上,垫脚从最顶的架子上取下一个书匣,用袖子小心翼翼擦了擦,捧着走了回来,盘膝而坐,打开书匣,取出最上面一本,翻开看了看,指着其中一行,递给了杜文浩:“杜施主请看。”

    杜文浩疑惑地接了过来。看了看刚才老方丈所指的位置,咦了一声:“这”这些字跟我那糯米纸上的字好像挺像的哟。”

    “嗯,施主再逐一对比瞧瞧。”

    杜文浩将自己的糯米纸拿过来,蒙在那行字上,字形走向完全相同,只不过那册书上的字是刻板印刷的,而自己糯米纸上的字则是手写的。原件上也是手写的。

    杜文浩翻过书的封面。上面也是梵文,还是看不懂,疑惑地瞧向老方丈:“这书是”,?”

    “这本书是梵文的佛家经典《无量寿经》。老衲以前曾经参加一次法会,结识了一位天堑来的法师,他赠送了老衲这一套梵文佛家经典,老衲不识梵文,但这书来佛教圣地,又是佛经原文,手抚经卷,心情便能宁静很多。所以每当老衲不能静心修佛之时。便会取出逐一翻看,逐字逐句细细查看,虽然看不懂,但用这种方法可以让自己的思想与佛祖沟通,每看完一遍,心情就会平静下来。时日久了,对这些梵文也就看得眼熟了。”

    杜文浩惊讶万分:“您的意思是说,我拓写的这行字,是佛经《无量寿经》的梵文经文?”

    “是的。”老方丈拈着白胡子微笑道。

    杜文浩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不是医书?”

    “呵呵,这字与《无量寿经》梵文一摸一样,施主你说,这是医书还是经书?”

    其实杜文浩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傻,他干笑两声,将那糯米纸揉成一团,告辞出来。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禅房。

    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从怀里将那张羊皮掏出来,连着那糯米纸狠狠摔在了地上:“妈的,竟然敢消遣老子!靠!”

    他狠狠在羊皮上踩了几脚,走到桌前,端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喝了一杯凉茶,他心头怒火稍稍平息,苏诚这人太奸诈了,为了让自己释放他的家人,竟然用这写在羊皮上的普普通通的经书骗自己说是上古医书,欺负自己不懂梵文,利用自己的好奇来换取了家人的自由。自己竟然被他给耍了。

    对这种玩心眼的人。杜文浩最是痛恨,本来,苏诚是列为杜文浩解救范围的人,这件事让他有一种冲动,想告诉林青黛不要救他了。可惜,林青黛已经离开了。

    没办法通知她。

    杜文浩坐在凳子上。盯着地上那卷羊皮,忽然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起身到了一杯茶,慢慢品着,心里思索。

    为什么当时自己说了不要这什么宝贝,苏诚却很紧张地抓住自己,非要自己留下这羊皮卷呢?当时自己已经答应了释放他的家人,他顺势答应把东西交给家人。不就天衣无缝了吗?难道是担心自己在故作姿态?

    杜文浩走到羊皮卷前蹲下身,将羊皮捡了起来,脑袋里继续思索着,这羊皮卷是苏诚在下峨眉山的时候隐藏在报国寺的塔林里的,如果仅仅只是一张记着普通的经文的羊皮,他又何必这么费力地把它隐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呢?

    那时候,他加入白衣社的事情还没有败露,更不知道自己这个御医来到嘉州,还救了他的性命,也不可能知道汤中怀会叛变。把他们供述出来而被辑捕。所以。也就不可能事先设下这个骗局,到时候用一张根本没用的羊皮卷来换取家人的平安。

    这样说来,这张羊皮应该是个宝贝,至少在苏诚的眼里是这样的。具有值得他用来交换家人性命的价值。

    这价值到底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346章暗藏乾坤

    江文浩细细回想当时的经讨,猛然回忆起当时苏诚说种耸。心社。似乎有话还没说完。而自己却因此岔开了话题。而另一个在场的人叶利,说到这件事也是吞吞吐吐的。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奥秘不成?

    杜文浩很想再提讯一下这几个人,但叶钊和苏诚两人都在营救之列,而林青黛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不知道林青黛是否已经将他们营救释放,也没地方找去。

    不管是什么宝贝。总之与白衣社有瓜葛,就不是什么好事,杜文浩把羊皮垫了垫,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大麻烦。

    突然,灯光下。他发现那羊皮卷刚才被自己乱踩了几脚之后,丝线绷开了,边缘竟然裂开了一道窄窄的小缝,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东西!

    宋朝与吐蕃的边境上。

    一辆大车停在官道路边,天还没有亮,四周漆黑一片。

    叶钊是第一个醒来的。他挣扎着爬起来,茫然四顾。借着微光,能隐约看见身边还躺着好几个人,也在开始蠕动身体,似乎就要醒来了。

    这时,有声音传来,是个女人:“你们醒了?先别乱动,躺一会,等完全清醒之后再说。”

    叶钊动了动手。发现手上的铁链不见了,不禁一阵惊喜,随即又发现脖子上的枷锁也不见了。禁不住大喜过望,高兴地啊的叫了一声。

    这时候,苏诚等人也醒了。都惊讶地发现身上的铁链和枷锁都没有了,惊喜交加低声说着,这才知道有人救了他们。

    叶钊很快恢复了清醒。回想先前的事,记得他们被押解到一个镇客栈停下准备住宿,押解的捕快端来水让他们喝,喝完水过了一会,便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里。

    他伸手摸了摸四处。发现是车棚,低声对外面道:“姑娘!姑娘!请问是你救了我们吗?”

    车棚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要多问,你们下毒来吧

    床上众人听了,都慢慢下了车,环顾四周,只见天还没亮,黑漆漆的,但能隐隐看见旁人身影和远处高山的剪影。一个黑衣人站在数步之外,负手而立。

    叶钊拱手道:“多谢恩人相救,不敢请问恩人尊姓大名。我等铭刻于心。”

    那女子却不回答这问题,指了指远处的黑黝黝山峦:“翻过这座山,就是吐蕃地界了。大车上有一包银两和两包衣服,另有些兵刃给你们防身。等一会你们换了衣服。马上走吧。官兵发觉你们脱逃,会很快开展搜捕的。告辞!”

    说罢,女子转身要走。一个白衣社首领急声道:“恩人请留步!恩人可是可是五味堂林掌柜?”

    那女子身子一震,慢慢转身:“你说什么?”

    那首领抢上前几步:“果真是林掌柜,我听出你的声音了。小的名叫许繁。当时鄙社静慈大师曾在贵店医治绝症,是杜御医杜大人治的,当时他是贵店坐堂大夫。小的当时随恩师在贵店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董达县发生症疲。小的曾率白衣社教众前来帮忙。所以认得林掌柜你的声音。”

    那女子正是林青黛。

    林青黛本不想暴露身份,以免给杜文浩惹来祸事,想不到却被人听出了声音。

    叶钊立即明白了,又惊又喜,抱拳道:“原来是御医大人救了我等性命!”

    另一个。首领也喜道:“是啊,我就说了嘛,御医大人曾经救过咱们静慈大师的性命,是我白衣社的恩人,这次白衣社落难,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怎么样,说对了吧!嘿嘿”

    另一人急声道:“说话轻声点!咱们不能给杜恩人惹麻烦!”

    “对对”。其余人也都纷纷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沈氏喜极而泣。拉着幼儿的手,咕咚跪倒磕头,泣声道:“夫人,请转告御医恩公,妾身无以回报,只待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大

    说罢,拉着儿子咚咚连连磕头。

    林青黛一言不发。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此刻她心乱如麻,这突然的变故,让她一时不知怎么办。

    她一路跟踪来到那小镇,暗地里用麻服散麻投入饮水和食物中,麻倒了吴知州和押解官兵等所有的人,包括所有囚犯,然后将要解救的九个白衣社首领打开锁链,装上苏诚的那辆大马车,又劫走一包银两,拿了客栈里的一些旧衣服。赶着马车连夜来到边境。

    她现在很是后悔刚才应该一走了之,却又怕他们不知道方向乱走,落入追兵手里,所以冒险指点了他们去向,没想到却被人听出来了。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叶钊老于世故。猜到了林青黛的想法,抱拳躬身道:“杜夫人,请您和御医大人放心。救命之恩永世难忘,但我等外对绝对不会吐露半字,包括社里的其他人,也绝不提半字。若有违反,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其余人也顿时明白。跟着指天发下毒誓,绝不泄露这件事。

    苏诚在别人搀扶下站着,欠身施礼:“杜夫人,苏某这条性命承蒙御医大人施救,恩同再造,永世不忘。我九人巾光口人泄露了恩公救人之事,苏某定当自别以谢恩人!”

    沈氏也泣声道:“请夫人放心,这些都是我白衣社的真汉子,死都不怕的,绝不会泄露半句恩公的事情。若有一人泄露出去,妾身也立即带着孩子一起自缢谢罪。”

    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杜文浩肯舍却身家性命相救,尤其是曾经救过白衣社领袖静慈师太,是整个白衣社的大恩人,这些人都是白衣社的死党,感激之余,也跟着发下重誓,如果其中一人泄露这件事,其余人等一起自创谢罪。

    这誓言其实也就是把这九人连在了一起。

    事到如今。林青黛也别无选择,勉强一笑,说道:“好,我信你们。其实你们都是白衣社的硬骨头。在酷刑之下都没有招供,我家相公敬佩你们,所以才让我前来相救。你们这样的人说的话,我相信。好了,你们走吧,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苏诚道:“夫人,请转告杜恩公,苏某欺骗了他,让他去取的那张羊皮卷轴上记载的。不是上古医书,而是”是鄙社的圣物

    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沈氏问道:“苏公子。你把圣卷给了杜恩公

    ?”

    “是,当时从峨眉山下来,我被叶大哥无意踢伤,伤势很重,天旋地转的。担心随时昏倒。圣卷因此丢失,所以路过报国寺塔林时,将圣卷藏在了塔林里。后来被抓之后,正好杜恩人在监狱巡视,我谎称是我苏家传家之宝的一张上古医方,并告诉了杜恩人圣卷隐藏的地方。恩人救过静慈大师的性命,圣卷在他手里,会很安全的。”

    众人一起点头。叶钊也欣慰道:“是啊,真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圣卷有了好的归宿,意味着天不灭咱们白衣社。咱们白衣社终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众人都是心情激荡,连声称是。

    林青黛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听他们说的郑重,有些好奇问道:“你们给我相公的圣卷是什么?”

    许繁道:“这圣卷,是我白衣社始祖慧远大师用圣水亲笔手书的。是白衣社的至安。”

    事关杜文浩。林青黛必须问个清楚了:“慧远大师又是谁?”

    苏诚接过话道:“慧远大师是我净土宗的初祖。是东晋的一位高僧,他率同一百二十三人在庐山结社念佛,礼崇阿弥陀佛,只要潜心向佛者,无论是否出家为僧,只要口念阿弥陀佛名号。死后便可往生净土。初祖结社之时,他们凿池东林寺,植以白莲。初祖还亲笔手书《无量寿经》于羊皮卷轴之上,流传至今。就是这张圣卷了

    林青黛这才明白,原来这是白衣社的祖师手写。难怪被誉为白衣社的圣物。

    苏诚说得急了。有些累,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续道:“圣卷传到现在,为静慈大师掌管。在白衣社此番落难之前,朝廷教众透露了消息出来,静慈大师自知难以幸免,思索再三,将圣卷交给付长友大哥保管。但付大哥已经决意追随静慈大师,所以将圣卷教给自己的夫人沈氏,让他们带圣卷去找汤中怀汤大哥。得知诲大哥已经带人前往嘉州准备逃入吐蕃躲避。沈氏带着父亲和孩子一路寻来,来到嘉州找到了我。我和团练使叶大人护送他们上峨眉山找隐蔽在山上的汤大哥”

    林青黛实在忍不住了,冷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被抓,都是这汤中怀供述出来的!还有另外三个,我相公因此没让我救他们四人!”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

    叶钊恨恨道:“难怪!在峨眉山顶他魂不守舍的,死活不肯接受圣卷,担负保管之职。肯定是怕一旦被抓住按出圣卷。会被当做首领治罪!”

    沈氏的儿子奶声奶气道:“苏叔叔要保管圣卷,你还踢他呢!”

    苏诚道:“林儿,你叶伯伯是为了把这个风险让他自己承担,我不让,他急了,想踢掉我手里的圣卷抢过去,山坡太滑。这才踢中了我的肚子,他是为了我好。

    叶钊语带惭愧:“我没想到那一脚那么重,要不然,绝不会让大家分开下山的。”

    林青黛可没时间听他们说这些,插话道:“既然如此,这圣卷我从相公那取了来。还给你们吧。你们教中圣物,放在我相公那也不合适

    苏诚道:“也好,不过”我等马上要逃亡吐蕃,这圣物,能否烦请杜恩公再代为保管一些时日,我等找到栖身之所后,便会派人来

    。

    林青黛很不愿意把这个大麻烦留在身边,可是对方说的也有道理,故此沉吟不决。

    叶钊道:“咱们逃到吐蕃,短时间恐怕回不来,而御医大人他们总不能停在一个的方等我们。还是以后再找人前去取回的好。只是,这又要给恩公增加麻烦,甚至可能是危险,我等实在过意不去”

    林青黛道:“要不,我让相公还是把你们那圣卷隐藏在报国寺的塔林原处。到时候你们自己去取?””好地方,细心的人会发现的。当时我重伤在身,实在没办法才隐藏在那里,之所以说谎把圣卷交给杜恩公,也走出于这个担心。圣卷至宝,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叶钊道:“要不然,你们先过境,我随杜夫人回去一趟,把圣卷拿了,再去追你们。

    林青黛摇头苦笑:“这不行,这里距离峨眉山几十里,吴知县他们应该也苏醒了,只怕此时已经开始设卡四处辑拿你们了。这圣卷还是我们先带着吧。你们随时可以托人来取。”说罢,伸手拔下发髻上的一根菩子,交给沈氏:“来人持这跟答子为凭。”

    沈氏躬身接了过来:“多谢夫人,多谢恩公。我们会尽快找人来

    “好了。你们走吧,我也得尽快赶回去了!告辞!”

    说罢,林青黛转身而去,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叶钊等人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都感到十分的庆幸,他们身上差不多都有伤,赶紧换了衣服,相互搀扶着翻过山梁,潜入了吐蕃。

    林青黛回到相国寺的时候,天刚亮。

    杜文浩生怕她不及赶回来,所以故意睡懒觉。直到听到林青黛在禅院里有意大声说话了,这才起身。

    杜文浩把林青黛叫到屋里,关上房门,问了经过,得知这羊皮卷轴竟然是白衣社初祖传下来的宝贝,是他们教中的圣物。不由苦笑。

    他从怀里摸出那羊皮卷,递给林青黛:“这玩意这么薄,中间居然还有夹层!里面有东西,好像是白纸,我怕扯烂了,没敢取出,听你说这玩意又是他们的什么圣物,又不能再扩大裂缝,你瞧瞧有什么办法取出来不?”

    林青黛接过。走到床边,侧过边缝查看,片刻后说道:“里面不是纸,好像是绢。抽出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扯烂的。”

    “哦,那取出来瞧瞧是啥宝拜”

    林青黛迟疑片复:“这是他们的圣物,咱们这样不妥吧?”

    杜文浩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妥的!他们耍诡计骗我,为他们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满足一下好奇心有什备!大不了看完了再塞回去就是!就算是什么藏宝图什么宝贝,我也不稀罕,只是图个好奇心满足罢

    。

    林青黛点点头。找了一根菩子,小心翼翼将那东西拨出来一点,摸了摸,果然是绢。这玩意有韧性。一般不容易烂,便抓住了,扛心翼翼轻轻的试探着一点点往外扯,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将整张绢抽了出来。

    林青黛把这张丝绢递给杜文浩,杜文浩展开细看,却是一幅画,一副山水画!

    这画颜色十分陈旧,一看就知道时间已经很久远了,笔法古朴,有山有水,有树有石。却没有题词,也没有印章。不知道是谁画的。

    杜文浩很是失望:“我还以为是什么藏宝图之类的呢,藏得这么隐蔽,却原来是张破画,靠!”

    林青黛:“是啊,藏得这么隐蔽,应该是个宝贝吧。”

    “什么宝贝。他们白衣社就喜欢故弄玄虚,一定又是他们白衣社初祖那什么慧远老和尚的什么涂鸦墨宝,跟羊皮卷上的经文一样,是什么圣物。这玩意对他们是个宝,对我们一钱不值!给他塞回去吧!”

    “好的。”林青黛细看了一下圣卷,皱眉道:“文浩,塞回去没问题,但是要弄平整就麻烦一些,特别是这圣卷裂缝是用金丝线缝合的,咱们得找一样的金丝线重新对这眼缝合,才让他们看不出开封过。否则,他们说不定会有什么想法的。”

    “怕什么。有就有好了!”杜文浩气鼓鼓道。不过想想也对,人家把圣物托付自己保管,最好能原物奉还,便对林青黛道:“那好吧,这玩意交给你保管好了,辛苦一下,先把丝绢塞回去弄平整,再找金丝线缝上吧。这羊皮卷是东晋慧远老和尚的遗物,那这金丝线也应该是东晋的了,几百年前的丝线,恐怕不好找哦。”

    林青黛道:“皇宫里肯定有!”

    “嗯,但愿在咱们回皇宫之前,他们不要来找咱们要这东西。”

    “这可不好说。咱们路上多寻访一些绸缎店铺。说不定能买到那时候的金丝线。”

    “有道理。那你一路上留心好了。行了,吃完饭,咱们就上峨眉山。他***。说上峨眉说了这么些天了,今天就算天塌下来,老子也要登山去!不过。出发之前,得留意吴知州他们到底怎么办,这个屁股的擦干净了才行。”

    杜文浩出了房门,叫来李浦,吩咐他派人前去打探消息。随后,送过了斋饭,找来附近一些农户商量花钱请他们抬滑竿上峨眉山的事情,这些农户都很高兴,一下来了好几十个。

    杜文浩选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做好了滑竿,自己喝众女坐上滑竿,农户们抬着。晃晃悠悠上山而去。(未完待续)

第347章鬼门关前走一遭

    眉风米旖旎。山下酷热难挡,山卜凉爽官人。让杜,后旧付流连忘返。

    几天后,派出的探子禀报说吴知县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九具尸体,扇动村民袭击押解队伍,用石头将尸体砸得面目全非,不知在搞什么。杜文浩微笑对林青黛道:“这吴知县果然有点名堂。他会把这件事让人找我禀报的。”

    林青黛道:“只要能找到借口搪塞过去就好

    果然,一天之后,嘉州衙门官吏上山找到了杜文浩,禀报押解中出的事故,声称押解队伍经过一个村镇时,当地百姓说白衣社的人是邪魔,若不除妖驱魔,当地百姓就会遭殃。所以这些愚民便用乱石袭击了吴知州他们押解的这些白衣社的囚犯,吴知州率兵奋力保护,不顾个人安危劝阻愤怒的村民,无奈村民太多,押解官兵多人受伤,包括吴知州和刘县尉都受了伤,共有九名钦犯被愤怒的百姓打死了。吴知州请示杜文浩该怎么办。

    杜文浩当然不会表态,只是感叹了一番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白衣社不得人心云云。让吴知州自行处理。

    吴知州这样做只不过是通报一下情况,他也希望杜文浩这时不要太多插手,他好一手遮天搪塞过去。所以杜文浩不表态也不追究调查,正和他的心意。官吏满意地告辞下山复命去了。

    又过了几天,一切太平,杜文浩他们也在山上呆腻了,这才下山,也不回嘉州,径直启程,继续巡医。

    尽管算无遗策,但杜文浩还是有些担心朝廷不顾他的立功,派人抓捕。为了方便潜逃境外,他们一路都是沿着边境州县巡医,这也正合他最初的想法,到边区流放之所巡医。只不过这一带除了驻军之外。百姓都比较少,而且居住分散,他又不去州县所在城市,所以这一路巡医都是在山村塞子里进行。

    杜文浩是堂堂五品御医,奉旨巡医边疆,沿途官吏自然不敢怠慢,每到一地,当地官吏都是夹道相迎,全程陪同,马屁拍得山响,大把的银子送来。杜文浩对这些贪官污吏送的民脂民膏自然不会拒绝。拿这些钱买了很多大米粮食,沿途送给贫苦人家,百姓对他感恩戴德,交口称赞。

    这一日,他正带着钱不收、阎妙手,在当地官吏陪同下在某山村诊病。衙门快马来报,说圣旨马上就到,让杜文浩准备接旨。

    杜文浩心头一跳,想不到朝廷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躲到这么偏僻的山村都能找到。

    他急忙把林青黛叫来,林青黛暗中做好了准备,若是抓捕来的,只能拼了,也逃亡境外去。

    杜文浩在村里设下香案,换了官袍,在村口恭迎圣旨。

    一个时辰之后,山下来了一行人,杜文浩一看,来人不多,只有几个侍卫,也没有当地兵甲,待走近了细看,当先一位,却正是老熟人皇上贴身太监宁公公,看这架势不像是要来拿人的,悬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杜文浩迎下山去,宁公公看见他,翻身下马迎了过来,满脸堆笑,抱拳拱手:“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杜文浩乐了:“只要看见宁公公,卑职就有好事情,宁公公当真是卑职的福星啊!”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手挽手一起走进村子,来到里正公堂上,这里已经摆下香案。

    宁公公当中一站,手扶金黄色圣旨,左右看了看,道:“尊夫人呢?请她也出来接旨吧啊

    杜文浩又惊又喜:“拙荆在内堂,卑职这就去叫。

    杜文浩急忙跑到后堂,把这半告并了庞雨琴。庞雨琴急忙患上诰命夫人官袍,夫妻两一起出来,在香案前跪到。

    宁公公点点头,这才慢慢展开圣旨,轻咳一声,摇头晃脑吟诵道:“皇帝制曰:尔殿前正侍大夫杜文浩字云帆,器怀端亮,志虑忠纯,辑捕白衣社食菜事魔逆贼,措黔黎于衽席之安,奠宗社若金汤之固,肤功既奏,湛涯宜颂是用。授尔宣威将军,勋轻车都尉,提点巡医逐路刑狱。锡之诰命。

    推恩溯积累之遗,载扬祖泽。追封尔父为忠武将军,勋上轻车都尉;追封尔母为恭人。

    盖夫贵于朝,则妇荣于室,乃眷采薇之烈;坐帷幄以行筹,必有廉藻之贤居闺闱,而媲德可无异数以奖同心。尔杜文浩字云帆妻累封宜人杜庞氏,猩身淑慎,闺彝武备,鼎涅方来是用。封尔为恭人。

    于戏,食菜事魔者之灾侵相属,尚思饵囊于雀符。益宏远献,以胥后命。钦哉

    杜文浩从来没收到过这么长的圣旨,又是满篇文绉绉的话,好多都听不懂,不过听着应该是在夸奖自己忠君能干,夸庞雨琴善良贤惠的意思,心里乐滋滋的。封的官倒是听懂了,宋朝医官用武阶,宣威将军是武散官,从四品,比先前自己的正五品正侍大夫高了一阶。还得了个勋号轻车都尉。这都没什么,最关键的,是封自己为提刑官,一璀尔巡医各路利狱!

    这提刑官可是差遣官,有实权,而且权力很大。宋朝在各路设提刑司,主要掌管刑狱之事,并总管所辖州、府、军的刑狱公事、核准死刑等,也有权对本路的其他官员和下属的州、县官员实施监察。皇上这次封杜文浩的官又与一般各路的提刑官不同,他不限定在某路,而是巡医沿途各路都有权提点刑狱,也就是说,只要他想巡查的地方都可以去巡查。这其实相当于巡查各地刑狱的钦差大臣了。

    水涨船高,自己升官了,老婆庞雨琴的诰命夫人当然也就随着上升,奉为四品恭人了,父母也相应地追封了官职。心想一千年后的老爹老娘知道被宋朝皇帝册封,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子。

    杜文浩和妻子庞雨琴三呼万岁,谢恩接旨,站起身来,领着宁公公到自己下榻的村里正的屋里说话。

    杜文浩自然又是拿出一大叠银票谢了宁公公千里迢迢来传旨。把宁公公乐得合不拢嘴。

    宁公公道:“提刑大人,这一次你真的十分凶险啊!”

    杜文浩吃了一惊:“啊?请公公指点。

    “上次你妄擅军权,谏官们便有些不依不饶的,食菜事魔的白衣社被朝廷查封之后。悍然起事,杀官造反。这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大军未到,便已经作鸟兽散了。朝廷发下海捕公文,辑拿白衣社元凶教众。那帮谏官们又上书皇上,说你救治过白衣社领袖静慈,白衣社还为你立了功德牌坊,全社上下对你感恩戴德。说你必定与白衣社有来往勾结,应缉捕治罪。”

    杜文浩气得咬牙切齿:“靠!这帮谏官,老子又没惹他们,干嘛老是针对我?”

    “唉,这帮谏官都是三朝以上的老臣,自以为忧国忧民。看谁都不顺眼,好像别人都是乱臣贼子,只有他们才是忠君爱民的贤臣一样。”

    “后来呢?皇上听了他们的吗?”

    “这件事很棘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起找皇上商议,觉得你在白衣社中号召力太强,必须将你缉捕回京治罪,以震慑白衣社这帮逆贼。所以,皇上下旨,着大理寺派出一队巡捕,会同当地兵甲,要将你全家辑拿回京治罪!”

    杜文浩明知道这事肯定没成,但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忙起身遥望北方,躬身稽首道:“皇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微臣冤枉啊,微臣赤胆忠心,与白衣社素来没有任何瓜葛,救那静慈,也只是当她病人,当时白衣社还并未谋反,也未遭查禁啊。”

    宁公公微笑招手,示意他坐下,续道:“皇上明见万里,自然知道,只是你在白衣社里影响太大,又一直没个,态度,皇上只能这么办,你是不知道,朝廷中也有不少人与白衣社来往密切,这次也都下了大狱了。你自然不能例外。好在你明辨是非,擒住白衣社首脑人物之一汤中怀,另抓获十数名白衣社通缉骨干,表明了态度。你的八百里加急奏折送到之后,皇上龙颜大悦,加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为你力保绝无二心,所以皇上立即下旨,收回成命,将传旨太监和大理寺捕快追了回来。太皇太后说你是个破案的人才,皇上也很赞同,说你破获白衣社潜逃人员案很成功,所以下旨让你提点刑狱,这才让咱家前来颁旨。你说,这不是一场虚惊吗?”

    杜文浩的确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暗叫惭愧,若不是林青黛她们预测到这个结果,判断准确,措施得当,只怕这时候全家已经把押解进京了。

    听宁公公这话,似乎皇上没有察觉作假的事情,不过还是要问问:“公公,这些白衣社反贼,”到京城后交待出新的同伙了吗?”

    宁公公摇头道:“没有,你也知道,押解进京的十三个钦犯,共有九人被暴怒的百姓给打死了,尸体运到京城都已经腐烂差不多了。好在首犯汤中怀还活着,但也被打成了个活死人。但脸部还能辨认出来,确实是他,其余三个活着的也供认是他。这已经让皇上十分高兴了,不停夸你能干。大理寺对那三人严刑拷打逼供,所说的也都是你们奏折上说的,未能供出新的东西来。皇上下旨,已经将他们四人当街斩首示众了,并把那九具白衣社骨干的腐尸也一并悬尸示众。”

    死无对证,杜文浩这才松了一口气:“皇上英明。”

    宁公公点头道:“是啊,只不过,白衣社被查禁之时,教众已达数万之众,遍及各州县。皇上让你巡医的同时,提点各路刑狱,其中主要就是缉拿白衣社在逃骨干和教众。”

    “是,卑职一定严加查访。”

    两人又续了一会旧,设下宴席招待宁公公一行。只是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玩,杜文浩巡医没办法,宁公公可不愿意多呆一刻,酒宴之后,便告辞带着护卫们走了。

    这之后,杜家众女欢呼雀跃,钱不收他们只以为是众女为杜文浩升官了高兴,却不知她们更是刀!标了这然其中林青黛是虽高兴的乃这一来,心中阴霾一扫而空,也就不必一直沿着边境巡医了,毕竟这些地方需要看病的人相对比较少,更何况,他现在还有提点各路刑狱的任务,所以,杜文浩决定走各大州县城镇巡医并巡查。

    杜文浩提点各路刑狱的刑部公文已经下发全国各州县,他得到的礼遇比御医身份的巡医更多得多了。因为巡医的结果与当地官吏关系不大,他们礼遇只不过是因为杜文浩御医的身份,而现在就不同了,身为提刑官,提点各路刑狱的同时,还纠察地方官吏政绩,与各自的切身利益有关,这些官吏自然态度就更是不一样了。

    只不过,杜文浩压根就不想去提点刑狱。

    复查案件这种事毕竟是容易得罪人的,更何况还担心遇到白衣社的案子不好处理。所以,每到一处,都是做做样子就行了。主要精力放在巡医和开设有偿培上面。这种不找麻烦的老好人的态度自然更得各地方官的拥护,地方官们都交口称赞杜文浩会做官,阿谀奉承之言层出不穷,白花花的银子更是不停送上来。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南岳衡山脚下的衡州。

    地方官自然是玄意巴结,杜文浩花了十数天时间与当地医者切磋医术,会诊疑难病症,并着重组织培了当地医官,尽管每人每场培费已经提到了八十两,购票参加培的医者仍然络绎不绝。他们其间也确定了麻醉、消毒等药品的代理商,庞雨琴她们也培刮了当地稳婆和女医。

    培结束后,杜文浩决定带着家人去衡山玩玩。

    南岳衡山是五岳之一,由七十二座山峰组成,称为“青天七十二芙蓉”又有“南岳独秀”的美称。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飘香,自然景色十分秀丽。

    没有去过衡山的人是体会不到衡山的秀丽的。耳听为虚用在衡山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衡山人常以自己身居在此为傲,不管是挑山的挑夫还是看破了红尘五根清净的僧人皆是如此,大概是知道这个道理,当地百姓知道了大多上了衡山的人都是不会即刻便走的,于是便在山上开了一些客栈,生意在一年四季都还不错,其中一个名叫“佛音客栈”的更是宾客盈门,络绎不绝。

    杜文浩他们在山下便听别人说起,不过作为提刑官见巡医的御医,他是不用担心住不进去的,早有当地官吏安排好了。

    这客栈掌柜姓冷,单字一个木。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却是个性格开朗爽直的人,一天到晚都嘻嘻哈啥的,见谁都是一张迎客欢迎的笑脸,不过这笑容看着一点也不假,很多的住客走了之后便再介绍给别的朋友,时间一长,冷木的生意自然是红火了。

    杜文浩他们已经巡医两个,来月了,此刻已经入秋,只是秋老虎还十分的厉害,酷热难挡。

    上了衡山就觉有些寒冷了,山下时一件单衣便可,上了山就是穿上夹袄,一遇秋风还不禁会打哆嗦,住进佛音客栈的当天晚上,杜文浩他们就赶紧添衣了。

    吃过晚饭,杜文浩带着一行人准备出门看看。早就听说衡山的夜色也是很美的,大家自然不肯错过。

    下了楼,里面就看见只着一件单衫的冷木掌柜乐呵呵地迎了过来:“提刑大人,晚上的饭菜可还合您的胃口?”

    冷木一笑,就露出两派整齐的白牙,眉眼也跟着弯成一个月牙儿状。

    “还不错,多谢贵店给我们熬了姜汤。要不然,这山上太冷,还真有点怕着凉了。”杜文浩道。

    冷木呵呵笑了两声:“是啊,很多客人一上山就受了凉,本来是来游玩的,谁想就忙着在山上看病吃药了。一提刑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啊?”

    杜文浩:“到处走走。”

    冷木急忙转身让伙计提了两个灯笼来,道:“大人还是不要走的太远,这山上晚上更冷呢,带上两个灯笼探路。”

    杜文浩谢过,冷木将杜文浩他们送出门口,再三叮嘱一番,这才放心地看着离去。

    一行人沿着一条比较宽阔的小路跟着月亮走,月色撩人,秋风清徐,这种感觉很是让人惬意。

    杜文浩和李浦走在前面,英子和另外一个丫鬟在后面打着灯笼,两个人在后面嘻嘻哈哈地不知说什么,灯笼时不时就到处摇晃起来。

    庞雨琴在身后呵斥道:“出来都玩野了,合着该让少爷和李将军自己提着灯笼好了,你们这样提着还怎么给前面的人照路啊?”

    英子和一旁的丫鬟听罢,立刻捂着嘴不敢笑了,杜文浩转过头来不太看得清楚庞雨琴的脸,只道:“出来就是玩的,别太拘谨了,这样好的景致,莫非是要大家都沉闷着,那就没有意思了。”

第一第348章 后院起火

    珑雨琴没有说话了,老在最后的柯尧,不知从哪里找了幽 ,系,一直低着头在草丛里扒拉着,这丫头最怕就是下雨天打雷和蛇了。用她的话说那就是最可怕的人是两面三刀的人,最可怕的动物就是没有长脚和长了很多脚的动物,前几天李浦挖了一个蚯蚓给她,她都吓得花容失色,自然就更别说是蛇了。

    听见杜文浩这么说,柯尧道:“就是,我就最怕拘束了,大家无拘无束的,不是很好吗?”

    林青黛瞪了她一眼。雪雾儿冷冷道:“你是喜欢无拘无束,老早就看出你是这样的,要不,哼。不提也罢。”

    庞雨琴见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相公,听说衡止。的鱼很好吃,明天我们去钓鱼好不好?”

    柯尧却不依不饶,冷声问:“要不什么,你将话说明白了。”

    “要不你们家也不能成这样!一 扫帚星!”

    “你!”柯尧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雪需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文浩微微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雪靠儿和柯尧,道:“这么好的景色,你们拿那斗嘴的时间多欣赏欣赏岂不更好?。

    两人见杜文浩尽管是微笑着说的,但话语里已经有些不悦了。不敢再说什么。

    走到一处凉亭,正好可以俯暇山下的景色,杜文浩走到亭下,大家跟着过去,谁也没有说话,只听山风呼呼作响,四周一片寂静。

    许久,不知谁说了一句:“柯尧哪里去了?”

    杜文浩转头在人群里一看。果真没有发现柯尧的影子,不禁心一沉,这丫头心思挺重,天已经马上就要黑了,若走到处跑,这里山势险”杜文浩赶紧让李浦带着几个人去找,自己也无心在观赏什么风景,带着人往回走。

    雪靠儿走到杜文浩身边。不满地说道:“真是大小姐脾气,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杜文浩没有说话,一直背着手朝前走,庞雨琴见杜文浩无心说话,也就不再说话了。

    回到客栈,柯尧果然没有回来。林青黛也着急起来,自己也出去找了,走到门口。见店掌柜冷木从后院出来。便上前问道:“冷掌柜,这山上的路你应该很熟悉的,四处没有什么悬崖什么的吧?”

    冷木笑了,道:“既是山,自然有悬崖啃壁,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林青黛焦急地说道:“那可怎么是好小妹和我们走散了。”

    冷木一听。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道:“怎么会这样呢,那得赶紧找了,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后果不堪设想,这样吧,我带着几个伙计和夫人一起去找。好在今天晚上月色很好,走吧。”

    林青黛感激地冲冷木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出门去,楼上一个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杜文浩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庞雨琴走进门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轻声说道;“我见青黛和冷掌柜带着人去找了,相公,你也不要太担心,柯尧她自己也会些拳脚功夫,应该没事的。”说着将托盘放在桌上。托盘里有一碗莲子莫和两碟小菜。

    杜文浩走到桌前坐下,庞雨琴递上一双筷子小心地看了看杜文浩的神情,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杜文浩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说道。

    “靠儿也不是有心的,她就那脾气,说完就完,不过今天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庞雨琴嗫嚅道。

    “嗯,打人莫打脸,树怕揭皮。人怕伤心。以后还是让她说话注意着点。”杜文浩皱眉道。

    “嗯。只不过,柔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改不了。也不觉的自己做错什么,其实,她老跟柯尧斗嘴,不是真看不惯她,而是担,心”

    “我知道,她担心柯尧又成为我的小妾嘛,我都说过了,我只是可怜她,既然青黛认了她作妹子。那也就是我妹子,仅此而已。她偏偏小心眼。”

    庞雨琴坐到杜文浩身边,半晌。低声道:“要不”还是让柯尧离开吧。”

    杜文浩抬头看了庞雨琴一眼没有说话,庞雨琴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她和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又没那心思,而且说实话,一路上就数她事情最多,一会儿不是饭菜不好。就是床榻软硬不适,挑三拣四的,难怪柔儿看不惯她。你看这一次,话也不说一声自己个跑到一边,让大人着急。既然这样吵吵闹闹的。还不如让她离开。”

    杜文浩没说话,起身坐到窗前。月亮慢悠悠地移到一片云层边上,一会儿就完全躲了进去,天霎时一片漆黑,院子里有人叫嚷着什么,杜文浩细细一听,说是让人将院中晾晒的衣服收了,后半夜耳能会下雨,听到这里,杜文浩转身走出门去。

    “相公,你去哪里?”庞雨琴起身问道。

    “我出去走走。”杜文浩边说边走。

    庞雨琴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杜文浩下楼去了。

    找寻一夜无果。杜文浩他们也一夜未睡。

    天快亮的时候,天果然下起雨来,李浦他们回来了,神情沮丧。

    入人,这该如何是好?”李浦一脸焦急地问道习 昭

    庞雨琴偷眼看了看杜文浩,杜文浩走到李浦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再等等,青黛和冷掌柜兴许可以找到。”

    说着话,就听见有人上楼,杜文浩扭头一瞧,只见冷木急匆匆地走上楼来,一只手不雅的挠了挠大腿内侧,走到杜文浩面前,杜文浩见冷木一头的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身后并无他人。

    “冷掌柜。怎么样了?”杜文浩急切地问道。

    冷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摇了摇头,道:“我们都找到半山腰了,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雨太大灯笼都给吹灭了,柯尧姑娘第一次上山来。不应该走这么快,而且路也不熟,没有理由找不到啊。”

    庞雨琴:“该不会是赌气跑到别的客栈住下了?”

    冷木:“大夫人说的是,我也想到这一点,派人每个客栈都去找过了,都说没有见到她。大人,四夫人说是下山看看,我拗不过她,见她身手不错,就让她带着人去看看,我回来给你说一声。”

    杜文浩的心顿时一下沉到了谷底,雪靠儿嘟囔道:“这一下好了,非得所有人出动,她才觉得我们是重视她,这崇山峻岭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摔下哪里去了

    “够了!”杜文浩呵斥道,“你就算不当她是亲人,好歹也是条性命吧?怎么这么无情?”

    大家都吓了一跳。雪靠儿也吃惊不从成亲到现在,杜文浩莫说大声说话了,就是一句责备也是没有的,雪靠儿涨红着脸跑回了自己房

    。

    钱不收:“师父,您先消消气,我见柯尧姑娘最是聪明,热该是知道你很担心她的,不会跑远,年轻人都这样,气过了自然就回来了。”

    冷木也随声附和。一边用手挠着大腿内侧,见杜文浩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缩回手。但还是忍不住又伸手去挠,憨憨笑道:“嘿嘿,有点痒

    杜文告:“是湿疹?”

    “今天想是跑的太急。出了很多的汗水,这才”痒的很,忍不住挠挠,呵呵。”

    “有些皮肤病不能挠。越挠越厉害。抽空我给你看看。”

    “多谢大老爷。我再带几个人去找柯尧姑娘。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路很滑,要是万一,唉!”说着话,冷掌柜出门走了。

    钱不收捋了捋胡须。低声道:“师父,其实三奶奶也是为了师父好。”

    庞雨琴是原配,有诰命册封,只有她才能称为夫人,三个妾室按照入门先后,怜儿是二奶奶,雪靠儿是三奶奶,林青黛是四奶奶。

    杜文浩不解看着钱不收,道:“什么意思?”

    钱不收道:“柯尧姑娘确实不错,人聪明,也和大家相处挺好,但是她毕竟是大户人家长大。有些清高,而且很高傲,总是觉得所有人尧姑娘万一对您有了什么想法,毕竟她曾经在”

    “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们一夜没睡,去歇着吧。”

    钱不收道:“我们这今年龄瞌睡本来就少,再说柯尧姑娘没有找到,我们哪里睡得着。就陪着您一起在楼下等吧。”

    一个时辰后,林青黛和冷木他们母来了,杜文浩见他们身后并无柯尧的身影,心里有些绝望了。

    林青黛疲倦地坐到杜文浩身边:“文浩,怎么办?她没有理由不给我们说一声就走的。是吗?”林青黛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杜文浩搂着林青黛的肩膀,发现她的身体在颤抖着:“你衣衫都湿了,先去换个衣服。然后让伙计给你熬点姜汤喝上,免的着凉了。”

    林青黛:“没关系,这一路上上我就一直在想,她到底去了哪里。”

    庞雨琴道:“青黛姐。你也别太担心,柯尧胆子应该不会走的很远,也许是见下雨了,就躲在一个山洞里或是别的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她若是知道大家在找她,就一定会回来的。”

    杜文浩觉得庞雨琴说得有理,柯尧虽然有的时候脾气是大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会不辞而别。再说也不是大家得罪了她,她不会这么不计后果出走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正在这时。门外快步冲进来一个伙计,兴奋地说道:“大老爷,找到了。找到了柯姑娘了!”

    杜文浩呼地站了出去来:“在哪里?”

    “在门口呢!”

    杜文浩快步奔出,其余人也跟着跑了出去一看,客栈门口院子里。两个猎户模样的男子扶着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女子站在门外。果然正是柯尧,只见她低垂着头。雨水从头上滴滴答答地落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庞雨琴和林青黛急忙迎上搀扶住柯尧。两个猎户已经听店伙计说了这是衙门大老爷。急忙躬身施礼:小人拜见大老爷。

    杜文浩抱拳对两个猎户:“真是太感谢你们二位了!不知两位在何处发现舍妹的?”

    一个瘦的猎户道:“在我们守野猪的棚子里,天亮的时候我们上止发现她缩在我们棚导的个角落里。当时且我们讲来,必比,为我们是坏人,拿着一根树枝还想打我们,我们赶紧说了我们是猎户。不是坏人,退到棚子外面,她才放下树枝。”说着,憨厚地笑了笑。

    另一个说道:“是啊。见她大概是病了,我们问她住在哪里,见她的装束不想本地人,她只说迷路了,要找哥哥,我们就问哥哥在哪里,她说在佛音客栈,我们便把她送来了。走到半路,她走不动了,我和弟弟也不好背她,就扶着她一路过来,好像她受伤了。”

    杜文浩让庞雨琴她们先把柯尧扶上楼,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两个猎户:“一点心意,请两位收下。”

    两个猎户胡乱摆手:“不不,这是小的应该做的,不能收您的钱。小的告辞了!”说罢,两个猎户转身要走。杜文浩过意不去,追上去将银票塞在了其中一个猎户的腰带里。

    那猎户这才躬身谢过。两人走远了,才把银票取出一看,竟然是二十两。都惊呆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下子娶妻生子都有希望了,两人高兴得咧着嘴笑个不停。

    杜文浩上了楼,怜儿上前轻声说道;“青黛姐姐在给柯尧洗澡换衣,老爷,你等一会儿进去。”

    杜文浩紧皱着眉头,道:“柯尧怎存样?”

    怜儿道:“看样子很累。折腾了这一个晚上,一定都很累的。已经吩咐店里准备姜汤了。”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林青黛出来,对杜文浩道:“柯尧想见

    。

    杜文浩进门瞧见柯尧斜躺在床上,杜文浩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怎么样?”

    柯尧疲倦地对杜文浩笑了笑。道:“哥,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杜文浩伸手摸了摸柯尧的额头,发现有些烫,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傻羊头,你是我妹呢,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好在你回来了,要走出冷事。大家才不好想呢。”

    柯尧勉强一笑:“是我自己太冲动了,不过是一句玩笑,我竟然想不开,到处乱跑,结果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天又黑,后来又下大雨,我好害怕,发现了一个窝棚,所以躲在那了。真对不起,害得大家一夜没睡到处找我。”嘴角抽*动了几下,眼泪就流了下来。

    杜文浩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道:“好了,你这一辈子的眼泪估计今年就流了一大半去了,老天可怜,没出什么事就好。

    这时门推开了,只见庞雨琴端着两碗姜汤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端着碗走到柯尧的身边:“来,喝姜汤”。

    柯尧想起身,庞雨琴将碗递给杜文浩,然后将柯尧按在了床上,道:“一个晚上没有好好休息就不要起来了,我是来替靠儿给你道歉的,她说了那话也很后悔。希望你能原谅她。”

    柯尧忙摇头:“不不。是我自己不好,太任性了。”接过姜汤,慢慢喝完了。

    庞雨琴把碗接过放下。道:“你是不是受伤了,让我瞧瞧。”

    柯尧道:“没事,一点皮外伤,路太滑摔着了。”

    林青黛嗔道:“还皮外伤呢。擦掉了好大一块皮,血把内衣都给浸透了。”

    杜文浩凝视柯尧,郑重地说道:“外伤不能开玩笑,你跟我学医应该知道,一旦感染就不得了!这样吧,让雨琴帮你看看。”

    庞雨琴答应了,杜文浩出了房门。

    网下楼,便看见了雪靠儿,正撇着嘴往楼上看。杜文浩道:“怎么?有话要跟柯尧说吗?那就上去啊。”

    “我才懒得见她呢,哼!她以为我们不知道?用这法子来让你担心,既给我一个下马威,又可以趁机在你面前讨好,让你心疼她,哼,她那点小肚鸡肠我会不知道?。

    杜文浩简直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让雨琴道歉是真心的呢,”

    “道歉?谁让雨琴姐去道歉了?我可没有!凭什么要我道歉?我说话重一点要道歉。那她跑出去一夜,让大家白白担心不得安宁又怎么

    “她已经道歉了!”算了。我懒得管了,上山来就是轻松来玩的,你们倒好。斗嘴翘家折腾个没完。头都大了!我要去睡一会。”

    说罢,杜文浩背着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衣服也不脱,躺在床上。

    他一夜没睡,原以为躺下就会呼呼大睡的,可是偏偏就这么怪,躺下之后,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柯尧可怜巴巴的样子。

    自己一直把这个丫头当小孩子看,因为她毕竟还换做在现代也只是一个才上初中的读书娃。自己已经有了可心的青黛,她就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庞雨琴贤惠,雪靠儿也很贴心,怜儿也很懂事,没有想过对柯尧会怎么样,也没对她怎么样,怎么就偏偏粘着自己呢?看来,还真不能忽视这件事了,得及早解决,否则会出大事。

    心中有了事情想,杜文浩乱糟糟的心到底慢慢平静了下来,昏昏睡着了。

第一第349章 小院深闺

    上中,杜文浩仿佛叉回到了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亭台咀…。山乐飘飘。一个偌大的宅院,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杜文浩在梦里都在寻思,这个地方自己好像来过。他轻车熟路地过了一座小桥,见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凉亭四周围着白色的纱幔,在风中轻舞飞扬,亭下似有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端坐在几案前,案上有一把琴。女子的脸看不真切,隐约好像和纱幔同色。杜文浩正要上前,只见旁边突见几座新坟。离自己最近的坟头的墓碑上赫然地写着:柯铭二字,杜文浩不禁大吃一惊,这时亭下女子的声音似有似无地传到了杜文浩的耳朵里:“文浩。你来了。”

    杜文浩听见这声音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道:“你认得我?”

    亭下传来一阵似若天簌的笑声,道:“瞧你,天天在一起,怎么问起这个话来了?”

    杜文浩正要上前看个究竟,谁想那凉亭竟然也能移动。杜文浩走一步它也挪动一下。杜文浩跑它也移动得飞快。就是不让杜文浩接近。

    杜文浩累了,索性站住。

    亭下女子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杜文浩:“这是哪里?”

    女子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你接我走的时候,你却不记得了。看来你心里真是没有我了,你走吧,以后也莫要来了。”

    杜文浩还想再说,只见亭台楼阁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身边只是荒凉一片。连房子的房子都见不着了,而自己则急速往下坠去,耳边轰隆隆都是雷声。

    杜文浩被吓醒了,睁开眼,一切如故,门外有敲门声传来,咚咚咚。

    “谁啊?”杜文浩没起身,对着门口喊道。

    “是我。”

    杜文浩听出是林青黛的声音。连忙起身打着赤脚去将门打开,林青黛进来转身将门关上了。

    杜文浩拉着林青黛走到床前坐下,见林青黛一脸愁容。想必还是为柯羌的事情。便道:“柯尧好些了吗?”

    林青黛:“嗯。好些了, 问清楚了。她不是迷路了,是从山崖上不慎跌下,所以才受伤的,幸亏摔落的时候正巧挂在了一个大树上,而且她自己本身也会些功夫,这才不摔死

    杜文浩也一阵后怕。见林青黛眼圈有些红。想必刚才哭过了,道:“吉石、天相,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没事的。她伤得不重吧?”

    “雨琴检查过了,没伤到骨头,腿上和后背有几道很深的伤口。雨琴正在给她处理清创包扎。”

    杜文浩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梦,梦中的人是柯尧吗?如果是,那梦里的如,是在预示着什么吗?自己没有理由答应了照顾她。却又要赶走她,她已经举目无亲,真不知道这样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孩子孤身一人该是怎么一种情形,会不会又落入青楼之中。

    这时。英子上来说道:“少爷,饭好了,吃饭吧”。

    杜文浩他们下楼来到饭堂,众人都已经坐在了桌前。

    雪雷儿若无其事摸了摸肚皮,对杜文浩道:“哥,你这一觉睡得好啊,我们肚子都快贴着背脊了,快,快,快,伙计端饭来,我饿死,了。”

    怜儿道:“少爷,柯尧的饭菜已经叫伙计送上楼去了。”

    杜文浩一言不发,坐下吃饭。大伙也都不敢说话了。

    闷声不响吃完饭,杜文浩见庞雨琴已经吃完了,便道:“雨琴,陪我出去走走。才吃了饭就窝在房间里不好。”

    庞雨琴点了点头。起身跟着杜文浩走出了客栈的门。

    两个人慢慢往山顶方向走。走了很远,杜文浩始终一言不发,鹿雨琴却也不说话。

    终于。两人来到峰顶,杜文浩抬头远眺了一会。这才转头瞧向和自己并肩的庞雨琴。见她额前的一缕秀发散落。便轻轻地将它挽在耳后,庞雨琴借势依偎在他怀里。

    两人相拥耸静站在峰顶,好一会,杜文浩才悠悠叹了口气。

    庞再琴在他怀里轻声冉:“相公,在想柯尧的事吗?”

    “嗯。不能总这样下去啊。”

    庞雨琴知道杜文浩要说什么。没接腔。她知道,就算她不说话,杜文浩也会往下说的。

    杜文浩顿了顿,续道:“柯尧是个孤儿,被自己的亲二叔卖到青楼,这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接受的痛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们这些没有过同样经历的人都不会懂。你不会有,青黛不会有,就连从进宫受尽了折磨的恰儿也不会有。”

    庞雨琴仰起头:“是啊,相公决定纳她做妾吗?我没意见。”

    杜文浩笑着拧了拧她粉嫩的脸蛋:“你呀,我以前就说过,我只当她是妹子,同情跟纳妾是两回事,让我同情的女子多了去了,总不能都纳回家来吧?咱家也搁不下不是?”

    庞雨琴扑哧一声笑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杜文浩望着远山。沉吟片刻,说道:“我原想就这样拖着,她无趣了会离开或者找个称心的男人嫁了的。可这件事发生之后。我觉得不能再

    凹“切:明不白的拖下尖了,必须把泣件事挑明,让襄几让你月佛划道,让柯尧也知道,我只当她是妹子,不会纳她做妾。我知道她对我有意思,所以我必须要她断了这心思,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得误了人家终

    庞雨琴想了想,有些担心地说道:“她会接受不了的。”

    “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她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但这是为她好,以后她会明白的。咱们现在就回去挑明这件事。这事不挑明,靠儿还是会找她麻烦。还是会刺激她。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这一次她走运没死,难保下一次还这样走运!”

    “嗯,相公说得对,柯尧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事情说明白了,对大家都好。”

    两人统一了思想之后,携手慢慢下山,回到客栈。

    杜文浩让英子把所有人都叫到自己房间。林青黛和怜儿都面露忧色,英子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搂着小虎崽在帮它顺毛。柯尧脸色有些苍白。轻轻咬着贝齿低着头。雪震儿反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手里绕着小辫,嘴里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歪着脑袋瞧着窗外的暮色。只是眉宇间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忧郁。

    杜文浩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庞雨琴坐在他身边。杜文浩迟疑片刻,慢慢说道:“有件事我想告诉大家,是关于柯尧和咱们家的事情,我和雨琴商量过了,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柯尧身子一震,忽然抬起头来,微笑道:“哥,我也想说清楚这件事,有些人背后嚼舌头,说我是想嫁给你所以才死皮赖脸跟着你的,

    雪靠儿哼了一声,嘟哝道:“难道不是吗?”

    柯尧转头望着雪秀儿:“靠儿姐,我今天要说明的就是这件事,哥和青黛姐同情我孤苦伶竹,收留我在身边,还认我作了妹子,我很感激,我知道,我哥是个好人。心地善良,医术如神,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女人一见到哥都会想嫁给他,偏偏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口是心非!”雪靠儿又嘟哝了一句。

    柯尧笑容未减,说道:“我喜欢的男人,不是哥这样类型的人,他太厚道了,有时候甚至有些软弱,作为哥哥,我很敬佩,但耍作为丈夫,我就不喜欢了。我希望我未来的丈夫,是个网毅果敢的人,甚至冷血的人

    雪靠儿悠悠道:“有这种想法没错啊,你们家的人就很冷血嘛,比如你那什么禽兽二叔,不会把你卖到”

    “靠儿!”杜文浩皱着眉瞪了雪震儿一眼,“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柯尧说完话再说吗?你说话就不能不带刺吗?就不能不去揭人伤疤吗?”

    雪靠儿听杜文浩语气有些严厉了,不敢接口,噘着嘴低头不说了。

    柯尧黯然道:“不妨事,哥,靠儿姐说的没错,我二叔是个禽兽,他把我卖到了青楼。要不是哥哥你们救了我,只怕我已经死在那脏脏的地方了

    柯尧这话,让雪靠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哝了一句:“我又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柯尧道:“我感激你们救了我收留了我,不过,哥,请原谅,或许有人会说我矫情,但我还是想说明白,哥,我不能嫁给你,就算你愿意娶我,我也不能嫁给你,因为。一我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妾室。我要说的,就这句话!”

    雪靠儿撇着嘴本来又要说她自己给自己找脸面,听她后面一句不做人妾,不由一愕:“你你不做妾?”

    柯尧俏脸一扬:“我们柯家尽管已经败落,到底也曾经是嘉州数得上号的大产,祖上有不少人是有功名的。我们柯家的女人,也从没有人做过别人妾室的。我柯尧虽不肖,却也不能给祖上丢脸!”

    柯尧这话说得很在理,在古代,妾的地位跟丫鬟差不多,自己生的孩子都只能认原配夫人作娘,而只能称自己亲娘为姨娘。所以,大户人家女子那是绝少有人去给人作妾的。既然柯尧家有这祖,柯尧自然不会去做杜文浩的妾了。

    雪靠儿立即满脸是笑,十分亲热地起身过去拉柯尧的手:“哎哟你咋不早说,看这场误会弄得!柯尧妹子,姐姐以前得罪的地方,你别在意啊,姐姐给你赔礼!”说吧,盈盈福了一礼。

    探尧急忙还礼:“秀儿姐言重了。”

    雪靠儿拉着柯尧坐在自己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好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你就是我雪靠儿的亲妹子!谁要敢欺负你,我就不答

    庞雨琴笑道:“你不欺负她就阿弥陀佛了!”

    众人都笑了。

    杜文浩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能有这个结果,也正是他所希望的。笑呵呵道:“好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在一起。”

    众女都很高兴,却没人注意到柯尧眼角的泪珠。

    佛音客栈的后院东边还有个小院,是冷掌柜自己的内院,一般人不让进,是冷掌柜定下的规忧:犹冻店子里的伙计都不让讲尖不讨泣山!的人都说罗 女子。是冷掌柜的妻子,长得挺漂亮,不过没有人见过。

    衡山气候宜人,一家人现在又能和睦相处了,这让杜文浩很高兴,决定多呆些时日。

    这一日,杜文浩领着钱不收和阎妙手还有李浦四个男人在后院的一棵枣树下下棋。正午十分,秋高气爽,女眷们都出去游玩去了。

    看棋的人永远都比下棋的人着急,李浦是个臭棋篓子。偏偏喜欢支招,站在一边看着杜文浩漫不经心的样子,时不时要嚷上几句,和杜文浩对弈的钱不收不乐意了,道:“一个老爷们怎的这么多话?”

    “嘿嘿。钱太医,不好意思”李浦干笑两声。安静了一会,看着心急,又忍不住支招。

    杜文浩笑道:“你就不能安静一会?你怎么没见妙手支招说话?”

    阎妙手在一旁乐了:“师祖,我到是想说来着,就怕师父大耳瓜子扇我,嘿嘿。”

    李浦大笑。摆手道:“好好,索性我不看了。要让我闭嘴,那还不如杀了我。”说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喝茶乘凉。

    钱不收好气又好笑摇摇头,继续思索应招。

    李消一个人闲着无聊,站起身来围着后院开始走,时不时探头瞅上一眼。

    就在他走到东墙的时候,忽然听到墙里有人吃吃地笑着。

    李浦寻着笑声过去,走到一个锁着的木门前。轻轻推了推,从门缝里一看,只见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也盯着自己,李浦不由啊地一声,到退了两步。

    杜文浩他们听见李浦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阎妙手笑道:“他就是闲着无趣,这才叫上一声引得我们去注意他。”

    李浦急步走到他们身边,道:“那个小院后院有个人盯着我,吓我一跳!”

    杜文浩笑道:“我是今天才知道堂堂大将军也有被吓着的时候,呵呵。”

    杜文浩趁这功夫,将棋落一子,微笑道:“你输了!”

    钱不收低头一看,一条被重重围困准备就地做活的大龙仅剩下的两个眼位中的一个,已经被杜文浩破掉了。不禁懊恼地将手中的棋子抛在棋盘上,道:“嗨,又是师父赢了,师父果然高招!”

    杜文浩赢了棋心情很好,起身道:“走,瞧瞧那让咱们大将军都吓一跳的人是谁。”

    杜文浩跟着李浦来到门边,隔着门缝一看。并无一人,张望了一番。发现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就两间房子,正要离去,突然院子里面有人大叫一声,把杜文浩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打着赤脚的女子扛着一个锄头朝着门冲了过来。

    杜文浩退后两步,惊恐地问道:“这”该不会是冷掌柜养的什么怜物吧?”

    “你才是怪物,看我出来打死你!”院子里面的人似乎听见了,尖声叫道。

    正在这时。听到远处传来冷掌柜的声音:“大人小心!”

    杜文浩回头一看。正是冷掌柜。指了指院子道:“这里面的人是”?”

    冷掌柜却没有直接回答,陪笑哈了哈腰,毒到门边,对门里的人好言说道:“韵儿,乖,就要刮风了,赶紧回屋去。”

    听院子里的女子哦了一声,脚步渐远,冷掌柜这才转过头来,勉强地对杜文浩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里面的人是贱内,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一直单独住在里面。”

    钱不收:“身体不好就该看病啊,我师父在这里住了这些天也没有见你开口说上一句啊?”

    冷耸柜只是陪着笑不接腔。

    婆日。

    柯尧一早就跑去找杜文浩,说是她们发现半山腰好的地方,有水还有野果子,要杜文浩陪她去采野果。

    尽管柯尧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杜文浩还是尽量避免单独和她在一起,但是见柯尧一脸渴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拒绝,一眼看见庞雨琴过来,仿佛看见了救星,忙道:“雨琴。柯尧说想去采野果,你有空

    庞雨琴瞧了一眼,见杜文浩朝他眨眼睛,顿时明白了,说道:“相公。说好了陪我去铺子选些丝线的,怎么又陪柯尧去采野果啊?你难道会分身术?”

    杜文浩一拍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我咋把这件事给忘了,走走。买丝线。柯尧。抱歉啊,要不你叫李浦或者护卫陪你去吧,你身上伤还没好,要当心!”说罢,拉着庞雨琴出了门。

    柯尧噘着嘴一跺脚,转身走了。

    杜文浩和庞雨琴出了客栈门,便看见冷掌柜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忙迎上前哈腰拱手:“大老爷起得挺早啊。”

    “是啊。这么宜人的山色,怎么能用来呼呼大睡呢。我跟拙荆出去随便走走。”

    冷掌柜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凑上来低声道:“大老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第一第350章 神秘失踪案

    ※批浩瞧了他眼。且他脸卜满是哀求,想必有事相求,嘿六只头,对庞雨琴道:,“你等等啊

    庞雨琴瞧柯尧去找李浦他们去了,便道:“没事了,你先忙,有事叫我,我在屋里。”说罢转身上楼去了。

    杜文浩跟着冷掌柜进门来到后院。

    后园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身体很胖的胖老太,带着几个家人仆从模样的,一脸谦恭地垂手而立。

    冷掌柜介绍道:“韩夫人,这位就是提刑官大老爷。杜御医杜大人。一 大老爷。这位是半山腰“闲云酒家。韩掌柜的夫人汪氏。她有事求您,”

    那胖老太急忙撩衣袍跪倒:小的口见提刑官大老爷!”她身后一帮子家人仆从也跟着跪到磕头。

    杜文浩有些好奇,古代百姓见官,除非在公堂之上,那是要下跪的,因为在公堂官就代表朝廷,而在平日里不需要下跪。只需躬身拱手作揖就行了。这胖老太行此大礼,应该有什么重要事情。

    当下虚空相扶:“韩夫人请起。”

    她身后的丫鬟忙上前要将她搀扶起来。却被她推开了,两手撑地,呜呜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提刑官大老爷。求您为小的做主啊

    “有话起来再说!”杜文浩皱眉道。他实在看不惯女人哭哭啼啼的。

    胖老太却仍不起身,泣声道:“大老爷。我们家老爷不见了,报官了衙门也不管,实在没辙,听说大老爷提点各路刑狱,所以来恳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杜文浩哭笑不得:“你们老爷不见了,想让本官帮着找找?。

    “不不不!”胖老太忙不迭将一双胖手胡乱摇着。小人打死也不敢为这事劳动大人啊。只是小人怀疑。我们两老爷已经被被人谋害了!呜呜呜,”

    胖老太又嚎啕大哭起来,身后丫鬟仆从也跟着呜呜大哭。

    “行了行了!别哭了,究竟怎么回事,好好说!一搬把椅子来”。杜文浩无可奈何道。

    冷掌柜急忙跑去搬来一把椅子,又有伙计端来茶几,泡上香茶。

    杜文浩撩衣袍坐下:“说吧!”

    胖老太这功夫也哭得差不多了,磕头续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们老爷带了三百两银子,还带了一个店里伙计,到城里采办。结果,就一去没回来!呜呜呜,”

    这一次杜文浩没有喝断她,他能理解亲人不见的焦急,只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说道:“他怎么带这么多银子进货啊?。

    三百两相当于人民币三十万,不是个小数字,

    胖老太抽噎道:“我们老爷这次是去结账顺便进货去的,我们闲云酒店跟各个商铺进货都是半年结算一次,所以结算的时候带银两比较多一些。”

    “三百两这么多钱,除了进货,要是外出游览啥的也够了哟?这些钱是不是他的盘缠,借此离家出走?”

    “不可能”。胖老太左右看看,往前跪爬两步,都快到杜文浩脚边了,压低了声音道:“老爷进货拿的是现银,他真要有心抛家弃子独自离开,应该带银票啊,而且,我们家虽算不得衡州数一数二的大户,家底还是很殷实的。别说三百两了。三千两家里都有。不会只带三百两的,那能用多久啊?。

    “哦,你分析很有道理,那他会不会临时起意去寻师访友去了?又或者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我们到衙门报官,知州大老爷也是这么说来着。可是不会的,我们老爷这之前好好的,待人和善,家里上下和睦,从来不与人结仇,店里生意也很红火,也不欠人钱财,不需要出去躲避仇家债主。我们老爷不嫖不赌,青楼、赌坊从来不进,外面也没相好的女人。想来想去,便只有被害这种结果了!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你们派人找过了吗?。

    “找了,亲戚朋友家都有问遍了,还画了画像到衡州城里城外大客栈。附近乡镇客栈酒家也都问过了,包括青楼赌坊也都问过了,都说没见过老爷。提刑官大老爷,您说,这不是被害了吗?。

    “跟着他一起的那伙计呢?。

    “也不见了!要说我们老爷不见了是私奔躲债或者自行出去游止。玩水啥的,还有可能,可是伙计李旺祖也跟着不见了呀!”

    “是不是跟着你们老爷一起走了呢?。

    “这绝不可能!旺祖这孩子是个。孝子。家里爷爷奶奶、爹娘都还在,都靠他养活着。他是绝对不会抛下他们自己跑的,再说了,他还订了亲。说话间就要过门了的,怎么会这时候走呢?”

    杜夹浩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老爷到哪里进货,你们知道吗?去问过没有?”

    “问了,跟我们酒家经常有生意往来的几家商铺也都问过了,都说老爷没去过

    “这就是说,你们老爷是在进货之前失踪的了?。

    “是啊。他们听说我们老爷不见了,也帮着问,城里类似的商铺都问过了,都没见到代州7爷去过。”

    “这就奇怪了,你们询问之后,最后一次见到你们老爷的是谁?”

    “是守城的城门官,他说老爷失踪那天见过老爷带着伙计旺祖进城了。他还跟老爷打了招呼。但是没见老爷他们出去?我们又问了其他几个城门的守城官和甲兵,也都说没见到。”

    “他们都认识你们老爷吗?”

    “都认识,这些守城官夏日里带着家人上衡山消暑,上山下山都要在我们闲云客栈歇脚的?在我们酒店还除了不少账呢,怎么会不认识呢。”

    自从白衣社起事谋反之后,各地州县都加强了城防戒备,这韩掌柜看样子也算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了,城门官又都认识,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这韩掌柜进了城就再没出来,应该是在城里失踪的。

    杜文浩仔细端详着老太的表情,那种焦虑和心伤痛苦,倒不像是在作假,这韩掌柜没有仇家债主相好的,不存在潜逃外地的动机,而四处都都画像找遍了,也没人见过他离开本地,特别是,随同一起的伙计也同时失踪了,种种迹象来看,的确很像被谋害了。

    杜文浩沉吟片玄,问道:“你们去报官,知州老爷怎么说的?”

    “知州老爷说了,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案子,只能算是失踪了,不能立案辑凶。让我们继续寻找,只有找到尸体了,确定是被谋害了,衙门才管。大老爷,您听听,他们压根就不管我们老爷的死活啊!老太婆我实在没辙了,听冷掌柜说,提刑官大老爷您在山上他客栈里。所以大着胆子来求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呜呜呜”

    杜文浩道:“你刚才的推测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单纯从刑律来说,知州大人说的也没错,没有确定人被害之前,的确是不能立案饵凶的。这样吧,本官帮你出出主意,或许能帮助找到你们俩老爷的下落。”

    “好好好,多谢大老爷!”胖老太磕头道。

    杜文浩沉吟片玄,缓缓道:“如果, 本官说的是如果,如果你们老爷被害了

    “肯定是被害了!下山进城这么点路,都半个月了没有音讯。哪都找遍了,不是被害还能到哪里去?呜呜呜”

    “你先别哭。听本官把话说完。”

    “是是!大老爷。”

    “照你所说,他与人无冤无仇,也没有欠人钱财,更没有情债,这就是说,谋害他的人就不太可能是仇杀,而他身上又带有三百两白银,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图财害命!当然还有别的可能。破案要从最有可能处着手。图财害命,拿到钱财之后,凶犯肯定会使用这些钱财。现在,先要查清楚你们老爷随身都带了些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针对性地开展调查,看看这些东西在什么地方出现,再顺藤摸瓜,找到真凶!”

    胖老太顿时看见了希望,连连点头,胖胖的脸上满是鼻涕口水都顾不得擦;

    杜文浩道:“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你们老爷走的时候,都带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胖老太跪在地上仰着脑袋想了想:“老爷走的时候,就带了三百两银子。”胖老太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瞧了一眼跪在她身后的子女仆从们,“老爷还带了什么来着?你们帮着想啊,都傻跪着做什么?”

    胖老太的儿子插话道:“娘,爹身上带有玉佩啊!”

    “对对!”胖老太忙回头对杜文浩道:“我们老爷走的时候,身上带有一块玉佩,那还是早年间他和我成亲的时候买的,花了四百两银子呢!”

    杜文浩顿时来了兴趣:“玉佩?什么样子的?”

    “是一条小猪,一我们老爷是属猪的。后面还刻有我们选定的成亲良成吉日。是成亲前他们家特意专门找玉匠定做的。”

    “哦,这种有个人特征的用品,凶犯若有点头脑的话,一时半会是不敢拿出来卖的,至少不会再衡州近左卖。还有别的什么吗?”

    一个丫鬟说道:“老夫人,老爷手上还有一枚扳指,是前些日子从京城买回来的。”

    “对对!”胖老太对杜文浩道:“老爷拇指上还带有一枚玉扳指,是今年开春,他到京城进货时买的,只花了不到三十两,当是我们还说挺值呢。”

    “哦?”杜文浩沉吟片刻,道:“这扳指价值不算很高,又是在玉店买的通制的玉器饰品。没有什么特定性,凶犯有可能会变卖。不过,这玉扳指既然是从京城吴回来的,在衡州应该不多见。可以作为搜寻的线索。还有别的吗?”

    胖老太等人又仔细回忆了当时韩掌柜的衣着,还有随身携带的物件,包括店伙计旺祖随身带的物品。

    杜文浩道:“这样,你马上组织见过老爷和旺祖这些物件的家人仆从,到城里和近左乡镇的商铺去打听,看看是否发现这些东西出现,一旦发现了,要不动声色,立即来通知本官!”

    胖老太连声答应。从身后管家手里拿过一个锦盒,打开了,里面满满的都是银两。?六丁三!“泣是小人一专心意,请大老爷笑纳乃”

    杜文浩摆手道:“这我不能收,如果我的帮忙能帮你们找到你们老爷,他又没事,那时候还可以说说酬谢的事情。如果你们老爷真的被害了,本官提点各路刑狱,辑拿真凶是本官职责所在,本官已经领受朝廷俸禄,查办案件是份内之事,不能收取分文报

    胖老太听杜文浩说的大义凛然,生怕惹恼了大老爷,自然不敢坚持。合上盖子交给管家,磕头感谢之后,在家人仆从的搀扶下,蹒跚着走了。

    冷掌柜等他们走远了。对杜文浩道:“大老爷。给您添麻烦了,他们家韩掌柜跟我是好友,所以冒昧领来找您。”

    “没关系。能帮忙的当然要帮忙,再说了,如果这案子真是谋财害命,本官提点刑狱,查问这案子就是职责所在?必须责成辑凶归案。”

    “是啊,大老爷为民做主,真是咱们的福气啊。”冷掌柜陪笑道。

    “好了,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大老爷请留步。”冷掌柜上前两典拱手道:小人还有点私事想劳请大老爷施救。

    “哦,是与你娘子有关吧?”杜文浩马上想到了。

    冷掌柜干笑两声:“是啊大老爷,昨日人多,不好说话,钱太医说的,其实也正是人心里想的,贱内生病多年,但凡是可以找的郎中我们都找过了,都说无药可医,大老爷是盖世神医,宅心仁厚小的恳请大人给贱内治病。只要能把贱内的病治好,要多少钱都行。”

    杜文浩很干脆:“行啊,没有问题的。那去瞧瞧吧!”

    “不不,晚上再说,贱内这病”白天没法靠近的。再说大老爷您不是要陪夫人有事吗?不能耽误您了。”

    “那好,那就晚上吧!”

    杜文浩背着手回来?林青黛瞧见了,过来道:“文浩,你去后院给冷掌柜的妻子看病了?”

    “嗯,不过还没看,说是晚上再看。”

    林青黛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冷掌柜的老婆得的是什么疯病,冷掌柜这才将她关了起来,真是可怜了。”

    杜文浩奇道:“疯病?”

    林青黛:“是啊,就走动不动就两眼发直地看着你,然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挺吓人的。”

    杜文浩遂想起之前李浦的那一声叫,不由失声笑了出来。

    林青黛:“文浩,你笑什么啊?”

    杜文浩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李浦让那个女人这样子给吓了一跳。”

    “是吗,这病能治吗?”

    “还没看不知道总是能治的,治不好不是病不能治。而是治病的人不掌握方法。

    傍晚,柯尧跟李浦和几个护卫回来了,带了一提篮的野果。护卫还打了两只山鸡。交给厨子做菜。这厨子厨艺不错,端上来香啧啧的,令人食指大动。杜文浩忍不住拉着钱不收一起小酌几杯。众女也是兴致不陪着把两坛老酒喝得是干干净净。

    饭后,杜文浩带着钱不收就和冷掌柜去了后院。柯尧本来也想去,恰儿执意拉着让她陪着自己去散步,杜文浩想着她也喝了一些酒,病人既然说的是疯病,为了避免刺激,所以没同意,只带了钱不收一人走了。

    恰儿牵着柯尧的手出了客栈,来到一处平坦的草地,庞雨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柯尧这才知道是庞雨琴找她,转头看了看怜儿。怜儿歉意地对柯尧笑了笑,低声说道:“夫人让我找你过来,说是要和你谈谈,又怕老爷知道了,所以才”对不起啊,你们慢慢谈,我先走了。”

    柯尧见怜儿可怜兮兮的样子,知道她也为难,杜文浩四个夫人中就数怜儿没有主见,谁都可以指使她,想到这里,柯尧道:“没有关系的,你去忙吧。”

    见怜儿走远,山上的山风一吹,柯尧的酒也有些醒了,她走到庞雨琴身边,庞雨琴伸手拉她在身边大石上坐下,甜甜笑问:“嫂子,找我有事,咋不直接说呢?”

    “刚才人多不方便。这才让怜儿叫你。其实也没啥,想跟你聊聊。你今年多大了?有十五了吧?”

    柯尧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庞雨琴问这话的意思了。

    庞雨琴微笑着续道:“十五岁,也不算小了,差不多该托媒说亲了。”

    柯尧脑袋一歪,嘻嘻笑道:“姓子就这么急着将我嫁出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女人总是耍嫁人的,我不是现在就托媒说亲。我的意思是说“可以留意着了,你哥和我都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尽管长兄为父长嫂为娘,你的婚事按理我们该帮你做主,但还得你自己最后拿主意。”

    “多谢嫂子。”柯尧淡淡一笑,遥望远方,悠悠问道:“嫂子想好要把柯尧嫁给谁了吗?”

第一第351章 肝火旺

    庞雨琴嗔道!“瞧你说的啥话我速不是找你来商量的兄 万说,这件事情还要你哥哥和青黛的同意,我们都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你哥现在是朝廷从四品的提刑官。在朝廷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你是他妹子,找的亲家自然不能差了。这门当户对还是要讲的。这样吧,你要是答应了,妓子就先替你留心着,遇到合适的人家了就跟你说。不过,说到底还得你同意了。才能托媒说亲。你觉得呢?。

    柯尧见庞雨琴一脸诚意,并无戏髅之意,便收敛了笑容:“多谢嫂子关心,不过,我现在还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十五岁还小?我大姐十五岁就已经有孩子了!”

    “那嫂子跟我哥呢?。

    “我?我不一样,我是奶奶他们打赌输了,把我嫁给了你哥。”

    “嘻嘻,那嫂子不高兴吗?”

    “呵呵,那倒也不是。你哥人很好,我能嫁给他是我的幸运。”

    “你也不错啊,听我哥经常夸你端庄贤惠呢。诰命圣旨也是这样夸你的啊。”

    庞雨琴笑道:“说着你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去了,快说,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啊?”柯尧笑嘻嘻装傻道。

    “给你接婆家啊!”

    “嫂子,我很敬重您。也敬重哥哥和几位姐姐,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是个孤儿,兄嫂就是我爹娘,你们做主好了。

    “你这丫头,那好,我就当你同意了!你放心,兄嫂不会擅作主张的。我们只是帮你物色,你的婆家。最终还得你自己个定。”

    客栈后院刀

    杜文浩和钱不收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简洁的小屋里。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布置的很精巧,桌子上还放着一煎野花,正散发着阵阵幽

    。

    冷掌柜从里屋领出一个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头发像是才梳过,看起来利索干净,冷掌柜将女子领到杜文浩面前坐下,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直到冷掌柜喊了一声韵儿她这才抬起头来,杜文浩见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在灯光下,脸色不是很好。

    冷掌柜站在韵儿身后。对杜文浩说道:“贱内刚才发病过,所以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杜大人请放心。”

    韵儿怯生生地抓住冷掌柜一只手,冷掌柜纸下头来哄到:“乖,我给你讲过,这个杜大人可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你听话,乖乖坐下,让御医给你看看。”

    韵儿听话地在杜文浩身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把手放在茶几的脉枕上。

    杜文浩伸手上前搭脉。明显觉得韵儿的手往回缩了一下,杜文浩微笑着看了看冷掌柜一眼,然后对韵儿说道:“你平日有什么不舒

    韵儿不语,冷掌柜道:“平日不发病的时候挺好,但是一旦发作起来就两眼发直,眼前发黑,有的时候连我站在跟前都看不见了。”

    杜文浩:“那么发病的时候有什么症状?”

    冷掌柜:“浑身**。一般几天发病一次,每次按住她的人中她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但是碰上阴雨天或是她受了风寒心情不畅的时候,一天甚至会发病三四次。”

    杜文浩哦了一声道:“还是让尊夫人自己讲吧,要想知道病根在哪里,还须病人自己说才准确。”

    冷掌柜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韵儿她胆子除了和我一般不和任何人说话的,所以呵呵,好吧,韵儿,乖,你自己给杜大人

    韵儿低头轻咬嘴唇,细弱蚊蝇道:“其实夫君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杜文浩问:“你病了多长时间了?。

    韵儿:“自打小时候懂卓就这样了。”

    杜文浩有些愕然。冷掌柜道:“其实韵儿嫁给我之前就这样了,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所以我很清楚她的这个病。”

    杜文浩有些感动,虽然韵儿确实美貌。但是这个病发病这么频繁,换成谁都不愿意,冷掌柜却还是娶了她,还细心地照料她,真是难能可贵。想到这里,杜文浩不禁轻叹了一声。

    冷掌柜以为是杜文浩认为韵儿的病情严重,焦急地问道:“大人为何长叹?”

    杜文浩:“我感叹世间像你这样重情义的人不多啊。”

    冷掌柜听罢松了一口气。见韵儿深情地看了自己一眼,自己也回望一眼,然后对杜文浩说道:“我们两青梅竹马。在韵儿六岁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我要娶她的,韵儿大一些后,我就软磨硬泡让我爹娘提亲,结果一提。她爹也同意了。嘿嘿

    杜文浩心想,这样一个女子。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看样子你们家也应该家底不错,自然忙不迭同意的了。笑道:“你们很恩爱嘛。”

    “是啊,她尽管有病。但已经是我冷家的人,我自然该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韵儿甜甜一笑,剿情地瞧了冷掌柜一眼。

    杜文浩道:“贤仇俪真是夫妻恩爱的楷模啊。”

    冷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请大老爷给贱内看病吧

    “嗯,冷夫人,你平日有无胸闷气短的情况?”

    韵儿道:

    有的,而且生与就觉得特别不舒服,睡得也 网说到这里,一阵风将虚掩的门刮开了,哐当一声,韵儿啊地一声。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冷掌柜赶紧扶住韵儿。

    韵儿却如同换了一个人,猛地一掌柜开冷掌柜,厉声尖叫道:“你是故意的!你之前还说今天晚上要下雨,那下雨就会刮风,所以你不将门关上,就是为了吓我!走开啊,”

    明明是这韵儿无理取闹,可冷掌柜却赶紧给韵儿陪着不是,走到门前将门关上,然后回到韵儿身边,韵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冷掌柜尴尬地冲杜文浩和钱不收笑了笑。

    杜文浩一脸愕然跟钱不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这韵儿真是不可理喻。杜文浩又问:“夫人,你平舁清晨起床,是否觉得喉咙里有痰?”

    韵儿想也不想。没有好气地说道:“不知道!”

    冷掌柜额头冒汗,忙低声道:“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大老爷说话?大老爷是御医,是皇上身边的御医啊!不能这么跟大老爷说话的!”

    韵儿突然间像是从梦中惊醒,晃了晃身子,低声道:“我”我又发火了,真是对不起,大老爷。我其实也不想的。”

    “呵呵,不妨事,你果然很容易发火,看来是肝火比较旺,女人肝肾气虚就会这样,所以常常说气大伤身,其实是气大伤肝才对。”

    中医的肝火旺。就是肝的阳气亢盛表现出来的热象,肝气有疏泄功能。能调畅气机,人的喜怒哀乐情志活动虽分属五脏,但由心所主,心主血脉,血的正常运行,又要依赖于气机的调畅,肝气气机调畅,气血和调,情志活动就正常;反之,肝气郁结,心情就抑郁不乐;若肝气郁而化火。或大怒伤肝,肝气上逆,就会烦躁易怒,亢奋激动。血随气逆。发为出血或中风昏厥。

    肝肾阴虚和肝火旺两者是相互作用的,肝火旺时间长了会伤阴,从而导致肝肾阴虚而肝肾阴虚时间长了也会反过来化火。

    韵儿连连点头:“是,韵儿谨记大老爷的教诲。”

    “嗯,夫人出恭如何?”

    韵儿有些害羞;想了想。低声道:“便还行,就是有点黄红黄红的,大的有些干结。”

    “嗯,这就对了。不收,你来看看,该如何辩证?”

    “是师父。”

    钱不收提腕诊脉望舌,又索要了前医的方子查看了,沉吟片刻,说道:“回禀师父,老朽辩为肝肾虚弱,痰火气郁之证。”

    “很不错。前医有何不妥之处?”

    “前医不辨虚实,屡投攻痰克伐之药,他们不知道这些药针对那些因脾虚而生痰的人,或身胖痰湿的人才有效,夫人病程日久,由实转虚。加之体瘦。发时口无痰诞,且久发频发。肾气已大伤,实乃虚实夹杂之证,故不可因痰,而妄用克伐。”

    “嗯,你觉得该如何用方?”

    “清热平肝,调气涤痰,熄风镇惊。补肾养心。补虚与祜邪并进。”

    “很不错”杜文浩频频点头,“不收,单论大方脉而言,你已不在我之下了,若论小方脉,你该做我的老师才对。

    呵呵。”

    钱不收急忙躬身一礼:“师父谬赞了。老朽痴长几岁,多诊治些病案而已。要论歧黄一道,老朽所知与师父相比,如月下萤火,微不足道。”

    “哈哈哈,行了,咱师徒两就甭在这相互吹捧了。你来拟方好了。”

    “是。师父。”

    钱不收拟好方子。递给杜文浩过目。杜文浩看罢点头,将药方递给冷掌柜:“找方抓药,切记一点。不能生气!”

    冷掌柜连声说好。杜文浩没理他。对韵儿道:“我说的是你不能生气,你家老爷对你这么好,每次你感到怒火上来的时候,你就多想想你们老爷对你的好。”

    韵儿道:“我也知道,可是,有时候怒气上来,怎么都克制不住的。”

    “事在人为。你吃了我这副药之后,会发现怒气慢慢会减弱的。”

    “是啊?多谢大老爷!”

    看完病,冷掌柜自然千恩万谢。付了一笔不菲的酬金,杜文浩也没客气,把钱收了。

    杜文浩和钱不收从后院出来。见柯尧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两眼望着天空发呆,连杜文浩走到面前都没有察觉。

    “丫头,在想什么呢?”杜文浩笑着说道。

    柯尧姿势不变。眼角膘了杜文浩一眼,又望着天空,悠悠道:“想去找人给我算上一卦。”

    杜文浩坐在柯尧身边,道:“想算什么,姻缘还是求财?”

    “我哥是大财主,我还缺钱吗?就算我们柯家的家财也足够我花的了。女孩子想心事。自然是姻缘嘛,求一求也好。免得一天总有人担心我嫁不出去。”

    杜文浩笑着正要调侃两句。一阵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又把话咽下去了,起身说道:“好了,不要在这里坐着了,入秋了,当心着凉。回去睡觉了。”

    柯尧:“哥先回去吧,我还不困,睡不着,想再坐一会!”

    杜文浩俯身下来,低声说道:“听说这山上有狼哦!”

    柯尧望着黑漆四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起身拍了拍屁股。勉强笑了驯曰好吧,回去睡。 不过我是听你的话才回去的,可不是怕狼哦!”

    这时,英子从客栈里跑出来。拿着一个小碗,碗里放了一些鲜红的浆果。看着十分诱人,跑到杜文浩面前笑着说道:“少爷,尝尝吧,这是柯尧我们在后山摘的野果,好吃着呢。”

    杜文浩伸手从碗里拿了两枚果子放在嘴里,果然是酸甜可口。赞道:“果真好吃!”

    英子将手里的碗递给杜文浩:“那拿回屋吃吧。”

    “好啊!”杜文浩将碗递给钱不收:“尝尝?”

    钱不收忙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我怕酸。”

    “没口福!”杜文浩笑道,将碗递给柯尧:“你也尝尝。”

    “我吃过了,摘的时候吃了好多呢。”

    “哈,原来是吃剩了才给我,哼,我不稀罕!”嘴上说不稀罕,手里可不闲着,又抓了几颗塞进了嘴里,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一边含含糊糊说道,“回去睡吧!”拿着碗边吃边上了楼。

    回到房间,庞雨琴已经躺在床上了。杜文浩将手中的碗递给她:“尝尝,野果!”

    庞雨琴将一枚浆果放在嘴里:“嗯,挺好吃的。”

    杜文浩将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伸了一个懒腰,仰面躺在了床上。

    庞雨琴俯身过妾,道:“是不是很累啊,我给你捶捶吧。”

    “也好,你先让伙计给我端个水我洗个脚,然后上床你慢慢给我捶。”

    庞雨琴:“今晚上是秀儿侍寝啊”

    “没关系,到时候对调一下不就行了,怎么,不想让我睡在这里啊,那好吧,我走了啊。”说着假装要起身。

    庞雨琴羞涩一笑,扯了他一把。下床跃拉着鞋子走到外面。招呼英子端洗脚水上来。

    洗脚水端水来,庞雨琴让英子自己去睡,亲自蹲下身来为杜文浩褪去鞋袜,将他的脚放在水里为他清洗起来。

    杜文浩闭着双眼,十分享受的样子,等洗完了脚,脱了衣服自己先钻进了被窝。

    庞雨琴走到油灯前吹灭了灯,这才摸黑脱衣上床。

    杜文浩戏诧道:“怎么,还不好意思啊?”

    庞雨琴轻轻地靠在杜文浩的怀里,小声嗯了一声:“在外面不像是在家里。总不踏实。”

    “那我帮你踏实一下!”杜文浩淫笑,翻身将庞雨琴压在身下。庞雨琴娇哼一声,主动配合着,紧接着便是嘎吱嘎吱床摇晃的声音。

    “文浩,轻点”隔壁就是靠儿”啊”

    “不怕,每次柔儿的声音可比你大多了,舒服就喊出来啊。

    “就你坏,,哎哟!”

    杜文浩坏笑一声:“我坏啊。我哪里坏啊?”

    啪地一声,杜文浩:“你还敢打我。有你好看的。”说完,床就是一阵比一阵更加激烈地晃动起来。

    一炷香之后,声音终于停止了。

    两人依偎着享受这份云雨之后的宁静。

    片刻,庞雨琴低声道:“相公。我先前去找柯尧了。”

    杜文浩身子僵了一下:“哦?”

    “她也十五了。也该找个婆家了,她是你妹子,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我问她有什么想法,她说让我们做主就行了。相公,你说呢?”

    杜文浩苦笑:“我能说什么啊,保媒拉纤这种事我可不在行。”

    “谁在行了?这不是留心着嘛,看着合适的再说呗。”

    “这得征求人家的意见。不能包办。”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杜文浩突然觉得有些无趣,翻过身朝外睡。

    庞雨琴诧异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累了,睡吧。”

    “嗯!”庞雨琴从后面抱着杜文浩结实的身体,感到心里很踏实,很快便睡着了。

    杜文浩却脑袋里直闹腾,一会是柯尧托着腮帮子傻傻的样子,一会是冷掌柜老婆疯疯癫癫的样子。再一会,又是胖老太哭哭啼啼求他破案的样子。洗恍惚惚好半天才睡着。

    随后几天,杜文浩带着庞雨琴她们在衡山大小寺庙各个山峰游玩。

    冷掌柜的老婆吃了杜文浩的药之后,明显好转,抽疯发癫的次数明显减少,晚上睡觉也好很多了,冷掌柜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对杜文浩更是感激涕零。

    这天中午,众女都在屋里睡午觉。杜文浩没让李浦他们跟着。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松拍下乘凉品茗。拿着一本医书看着,时而邀看远让,风景。十分的惬意。

    突然,有一个东西打在了他的书上。是一朵红色的野花,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今年轻女子红衣罩体站在楼上,双手搭在围栏上,正对着自己妩媚地笑。

    再看她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仿佛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竟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第一第352章 仗势欺人

    江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纹艳冶与炮的神态相”以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咯咯咯咯。呆子,看你好久了,你在做什么呢?”那女子大声地笑着,眼神挑逗着楼下的这个衣着华丽斯斯文文的男人。

    这个女子言行举止皆透着一股骚味,应该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杜文浩懒得搭理,漠然地将花扔在一旁,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喂。本小姐叫你呢!”那女子大声地叫嚷道。

    杜文浩充耳不闻。

    那女子恼了,索性赤着双脚咚咚踩着楼梯走下楼来到杜文浩身边。

    杜文浩没抬头,鼻中闻到一股暗香。他知道这应该是桅子花的味道,从前他第一次见到柯尧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那女子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杜文浩的对面,又把两臂交叉趴在桌子上,一双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文浩,杜文浩这才抬起头来和那女子对视。

    不得不说。如果这个女子真是烟花柳巷那种地方出来的,也绝对是那些地方的头牌。

    那女子红唇微启若隐若现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舌头在嘴唇四周轻轻地舔了一圈才缩回小嘴去:“喂,你不理我,怕我吃了你啊?”

    杜文浩实在没兴趣和这种女子搭讪,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襟,背着手往楼上走。

    女子歪着脑袋很是奇怪地望着杜文浩,随即也提着衣裙小碎步追了过去。

    只听身后哎呦一声,杜文浩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子坐在楼梯上双眉紧皱双手握着一只脚的脚踝,娇滴滴地望着他嗔道:“傻子,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杜文浩淡然一笑:“你这一招对我没有用。”说完径直走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了。

    媚儿还从没吃过哪个男人这样的瘪,一脸怨毒恶狠狠道:“算你狠!你等着瞧!”

    晚饭的时候。

    庞雨琴她们不想坐包间吃饭,嫌闷得慌,冷掌柜便在二楼散座靠窗的地方留了几张桌子。

    杜文浩和众女坐一桌,钱不收和李浦他们坐另外一座。杜文浩点了菜,把冷掌柜叫到身边问道:“贵店是不是有个妖艳的女子入住?”

    冷掌柜陪笑道:“是啊,她是山下万春苑的姑娘。叫媚儿。实在是对不住。她听说您帮我治好了拙荆的顽疾。很是好奇,执意要住在上房您的隔壁。要是打扰您休息,我立马让她换房间!”

    杜文浩:“算了,春楼的姑娘,嘿嘿。”

    冷掌柜坏笑道:“听说价钱贵着呢。”

    杜文浩笑了笑:“好了,你去忙吧。”

    正说着。只听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楼梯处响起,只有杜文浩知道没有人会这样放肆的笑。除了那个媚儿。

    冷掌柜这客栈生意很好,上山游览上香的人很多,大都在他这打尖住店,楼上散座差不多都坐满了,众人听到她这笑声。都一起望去。

    庞雨琴眉头一皱,低声道:“一个姑娘家。在酒肆饭庄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雪震儿也撇撇嘴:“一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随着笑声。那妖艳媚儿摇着一把团扇,带着两个婢女,慢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

    楼上食客们都是眼前户亮,年轻的男子看得眼都直了,年老的觉得老盯着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低着头吃饭,偷偷拿眼瞧她。那些妇人们则撇着嘴歪脖子往地上啐。

    媚儿浑然不觉,笑盈盈私下里看了看,一眼瞧见杜文浩,巧笑嫣然,袅袅的走到杜文浩身边,发现几个护卫都在直勾勾瞧着他,便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几个护卫更是呆了。

    媚儿团扇轻轻一摇。幽幽的桅子花香飘了过来,令人心旷神。杜文浩却望着窗外,似乎窗外的风景更让他着迷。

    媚儿冲着杜文浩笑盈盈道:“喂,土郎中,给本姑娘让个座啊!”这话很明显是冲着杜文浩说的。杜文浩却充耳不闻。

    一旁婢女也大声对杜文浩道:“那个穿白衣的,我们家姑娘和你说话呢。赶紧让座!我们姑娘少不了你的好处!”

    柯尧吃的一声轻笑:“敢对我哥大呼小叫的。你们吃了豹子胆了?不知道我哥是谁吗?”

    另一个婢女也是吃的一声轻笑:“不就是个扛旗子跑江湖的土郎中嘛,对这样的人大呼小叫还不用吃豹子胆,不就治好了冷掌柜的老婆嘛,怎么,就以为自己成了皇宫里的太医了?”

    “你还真聪明”柯尧正要说她猜对了。杜文浩轻咳一声,微微摇头。柯尧知道杜文浩不想泄露身份,急忙闭嘴。

    冷掌柜急忙迂来:“真对不起,媚儿姑娘,您请这边坐吧,我给你另外”

    媚儿摇着团扇悠悠道:“我还就看中这张靠窗的桌子了,喜儿。给他一吊铜钱!”

    那叫喜儿的丫鬟从怀里摸出一吊钱,当嘭一声扔在桌子上:“拿去!赶紧让座吧!”

    柯尧怒极反笑。转身对雪靠儿道:“秀儿姐,她们是失心疯了吧?”

    “不是,是狗眼

    “你!”那婢女指着雪柔儿怒道:“你个破土郎中的女人,神气个。屁!我们姑娘,”

    雪靠儿顺势一把抓住她手腕一拧,哎哟一声。那婢女手腕差点折了,蹲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另一个婢女急了。想上前动手,可人家人多,刚才那姑娘一伸手便知道是行家。更不敢出手了,赶紧把那婢女扶起来。

    媚儿的团扇停住了”言了一声:“哟,看不出来,你这土郎中还挺厉害嘛。冷掌柜。他到底啥来头啊,敢动本姑娘的人?”

    冷掌柜额头汗都要下来了,杜文浩住进来之前有郑重交代了,不准他泄露自己是提刑官的身份,也不准衡州衙门的知州佐官上山来打扰他,或者泄露他的行踪。所以客栈里并没有人知道杜文浩是皇上身边的御医,还是提点各路刑狱的大宋提刑官。

    这媚儿当然也不知道,过不他跟冷掌柜关系不错,听说有个大夫把他夫人的病治好了。所以好奇来瞧瞧,还以为杜文浩只是一般的大夫。

    冷掌柜扯了一把媚儿的衣袖,一脸哀求道:“我的好姑奶奶,求求你,给我一个面子,别惹这位爷了,你就将就坐这边来吧!”

    “啥?我媚儿就好惹是吧?”媚儿摇着团扇。斜眼瞧着杜文浩,“也不打听打听。我媚儿的后台是谁!”

    旁边婢女上前一步,趾高气昂对杜文浩等人道:“坐稳了!听清楚了!我们姑娘是衡州黄世荣黄知州的人!怎么样?没吓着吧?还不快滚!”

    柯尧作了个惊恐万状的样子,拍着刚刚隆起的胸脯道:“哎哟我的娘耶,知州大人的人哟,好怕怕啊!”

    雪震儿扑哧一声笑了,站起身走到媚儿面前:“说句实话,我哥你还真惹不起。你们知州老爷也惹不起,要是不信,回去问问你们知州老爷我哥是谁。然后再来跟我们这摆谱吧,!”

    杜文浩站起身道:“算了,咱们走,这几只苍蝇嗡嗡叫烦得很,咱们到会仙桥去,那有家小摊的小吃很有味道。”

    说罢。正眼也不看媚儿一眼,背着手扬长而去。柯尧等众女,以及李浦、钱不收等人也都跟着出去了。

    那被雪靠儿拧了手的婢女指着杜文浩他们叫道:“喂!说谁是苍蛇呢?一姑娘。他们骂咱们是苍蝇,得找人狠狠收拾他们一顿才行,要不还怎么在这衡山混啊!”

    媚儿不语。她见杜文浩身后跟着这么一大帮子人。有些傻眼了,怔怔地望着杜文浩的背影出神。

    冷掌柜慌不迭追了出来,点头哈腰忙着陪不是。杜文浩微笑道:“这跟你没关系。你没有泄露本官的身份,做得很好。以后也不要乱说,记住了!”

    “是是!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冷掌柜连连答应。

    杜文浩见柯尧一路无话,脸色十分不好。便问道:“丫头,想什么呢?”

    柯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想什么。”

    “你有心事看得出来。

    “呵呵,我刚才是不是太厉害了点?我爹老说我不端庄文静,不像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就不能凶了?让人骑在脖子上都不能生气?嘿嘿嘿。”

    柯尧也笑了:“嫂子就很文静啊,端庄贤淑。”

    庞雨琴听了莞尔一笑:“我小的时候其实很淘的。有一次我为了出去看花灯,担心我爹我不让我出去,我就趁着天黑一个人想翻墙出去

    柯尧愕然:“啊?嫂子,你还有过翻墙的时候啊?”

    庞雨琴有几分得意地说道:“这算什么,小时候我还跟男孩子打过架呢。把人家脸都抓烂了。害得我娘赔钱赔药。不过没揍我,只是哀声叹气说你这样将来咋嫁得出去哟。”

    柯尧咯咯笑了:“你这不是嫁出去了吗?还嫁了我哥这样一个大官呢!”

    雪秀儿还惦记刚才庞雨琴翻墙的事,插话冉道:“雨琴姐,那你翻出看花灯了吗?”

    庞雨琴哀声长叹道:“看啥看,我好容易爬到了墙头。却发现墙外站着一个人正瞪着我。”

    柯尧好奇地问道:“谁啊!”

    庞雨琴:“自然是我爹啦。”

    众人都大笑起来。

    他们回到客栈。得知那媚儿已经带着两个婢女离开走了。

    晚上。

    佛音客栈突然冲进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各人手上均持大刀,冷掌柜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在这山上开了十几年的客栈了,什么人没有见过,于是赶紧上前招呼。

    为首的是一个面黑络腮胡的人,一双大眼瞪着冷掌柜不等他说话,便将他一掌退出老远。身后几个伙计正要上前。冷掌柜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笑嘻嘻地又走到那人面前躬身说道:“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

    “呸!”那人冲着冷掌柜脸上啐了一口,道:“你是冷掌柜?”

    “是啊。客官您是”?”

    “给你老婆治病的那个江湖土郎中在哪里?”

    “快说!”后面几个持刀大汉也厉声喝道。

    冷掌柜吓了一跳:“我们这”没有什么郎中啊?几位大爷是不是弄错了?”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还在,难道逃走了不成进去拨啊!”

    冷掌柜不用看便知道,说话的是媚儿的那个婢女,下午被雪靠儿拧了手威胁要找杜御医他们麻烦的那位。现在果真找来这几个大汉来寻杜御医的晦气了,顿时把冷掌柜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迎上去道:“姑娘,你可千万别乱来,这位杜大夫可不是一般人”

    婢女尖声叫道:“我们姑娘难道就是一般人?滚开!你们给我搜啊!”

    为首大汉将冷掌柜一把推开,扬起大手一挥,大声喝道:“给我一间一间的找,那厮穿着一身白长袍,带着几个舰妞。找到了。把男的给我拖下来,把他狗腿打断了,把他鼻子割了,看他还拽不拽!那几个女的嘛。嘿嘿,可以给我留在房里,我来照顾她们,哈哈哈。”

    几个大汉都是一阵淫笑,呼喇一声便往楼上冲,吓得客栈其他旅客慌忙躲闪。

    冷掌柜都快哭了:“别乱来,千万别乱来!哎呀姑娘,你这”你这可闯了大祸了!我的老天爷啊,!”想起万一提刑官大老爷和家眷在自己的客栈受伤、被凌辱甚至被害,那一家老小可都得陪葬。更何况人家大老爷还帮自己老婆治好了多年的病症,知恩图报也是应该的。

    冷掌柜急忙跑到后堂,叫伙计们抄刀子出来,说有抢匪。

    他不说有抢匪还好,伙计们本来就听外面乱哄哄的不知怎么了,一听这高,一众年轻的伙计们顿时撒腿就跑。剩下几个老伙计尽管没跑,却缩在角落里直发抖。

    冷掌柜气得大骂,自己拎了一把菜刀就往外冲,那几个老伙计见掌柜的这样,这些人都在客栈几十年了。跟冷掌柜虽是主雇关系,却跟老兄弟差不多,也都操起棍棒柴刀跟着冲了出来。

    那婢女一见这架势,吓得一溜烟跑到门外,指着冷掌柜喝道:“你!你反了你!回头我们姑娘告诉知州大老爷,把你这客栈封了!拿你蹲大叭…!”

    冷掌柜顿时一哆嗦,要知道县官不如现管,楼上那位虽然是朝廷派来的提刑官,比知州大上好几级,但是。提刑官总有要走的时候,总不能罩着自己一辈子,而知州是地头蛇,要整自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正犹豫间,那几个老伙计已经冲过来了,背靠背张皇四顾:“掌柜的,抢,,抢匪,抢匪在哪里?”

    就在这时,就听得楼上,丁呤当榔兵刃碰撞之声大作,接着有人惨叫。

    冷掌柜吓坏了。要是提刑官大老爷在自己客栈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明明知道却袖手旁观,不用等知州来碾死自己,朝廷恐怕就先灭了自己一家了。这冷掌柜也是个当机立断之人,手中菜刀一挥,指着楼上叫道:“在上面!正在抢杜大夫他们。兄弟们,跟我冲上去救人!一杀啊!”

    冷掌柜跟发了疯一般,提着菜刀冲了上去。老伙计们也跟着往上冲。

    网冲到楼梯的一半,就听半空中一声惨叫,吓得他们猛抬头,只见一道黑影从半空中手舞足蹈地朝着他们跌撞了下来。

    冷掌柜和几个老伙计经常跑前跑后,迎来送往,这反应还是够快。急忙侧身靠着楼梯边,楼梯又比较宽,那人没砸到他们,咣当一声摔在楼梯上,滚地葫芦一般哎哟妈呀一路滚下楼去,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嘴里惨叫连声,却正是才才冲上楼的大汉中的一位。

    冷掌柜转头朝上看,又要领着往上冲的时候。又是几声惨叫,先前杀上楼去的大汉们接二连三腾空而起。惨时着倒栽葱朝他们落将下来。冷掌柜他们急忙躲闪,那些个大汉摔在楼梯上,一路滚到了楼下,都是伤胳膊伤腿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这时候,就听后院喊杀声响成一片,一伙人卑了进来,却正是店里剩下的伙计。

    原来他们跑出客栈之后,没看见冷掌柜他们跟出来,都觉愕这样太不仗义。不知是谁说了声回去拼了,一众伙计相互壮胆,从后院操木棍拿砍刀又都冲了回来,正看见这些个大汉滚地葫芦一般从楼上摔了下来。不明就里,但也估计就是抢匪,刀棍一起指住了他们。

    这时,楼上已经没有了喊杀声。片刻。只听到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朝楼梯口过来了,接着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脖子上夹着一柄阴森森的短刃,正是先前喊着冲上去抓人的那为首的大汉。

    只见他脚步沉重,一步步倒退着走到楼梯口,惊恐地望着那用短刃架着他脖颈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林青黛。

    林青黛冷冷道:“你这淫贼,不仅企图伤害我家相公,还污言秽语冒犯我们,容你不得!”单掌戳出,咔嚓一声,将这大汉喉骨击得粉碎!

    大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被这一掌戳得倒飞出去。

    半空中,只见林青黛手中短刃寒光一闪。血光迸溅,那大汉一条右腿已经血淋淋与身子分离,半空中随着大汉的身子一起跌落在楼梯上。洒着一路鲜血滚到了楼下。

    那大汉喉结被毁,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疼得昏死了过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比 ,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第353章 热瘀相搏

    愣删门口那婢女眼丑为首大汉血淋淋躺在地卜。其余大汉或嗽御年。或者断腿,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已经吓呆了,她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吓得甚至都不敢转身逃跑。

    杜文浩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吵什么啊?”

    李浦和几个护卫笑道:“没事,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来惹事,应该是白天那什么媚儿姑娘派来的,四奶奶早就暗中叮嘱我们防着了,不过这些人太胳包,四奶奶一个人就都收拾完了,我们都没机会出手。嘿嘿”

    杜文浩瞧见地上到处都是血滴,叹了口气:“青黛出手从来不留情。唉!”

    林青黛回眸一笑:“这些淫贼,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留着作甚?”

    杜文浩点点头:“说得好,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走下楼梯,见冷掌柜他们各持刀棍,目瞪口呆瞧着他,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冷掌柜的肩膀:“谢谢!”走到楼下,见那大汉断腿血流不止,这样只怕用不了一盏茶就得翘辫子,对阎妙手道:“妙手,帮他把血止了。别闹出人命来,懒得解释。”

    “是,师祖。”阎妙手跑回房间拎来出诊箱,帮那为首大汉止血包扎。

    雪靠儿阴笑着走到门口,对站在门口簌簌发抖的婢女道:“这些人是你领来的吧?”

    婢女下意识耍摇头否认,可望着雪靠儿阴冷的笑,竟然不敢说谎,煞白着脸点点头。

    “是你们那什么媚儿姑娘叫你带他们来的?”

    婢女急忙摇头:“不不,不是,我们姑娘下午就去城里了,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是小人做作主张。”

    “你们姑娘是去找知州搬救兵去了?”

    “是,不不,不是!走进城,,买东西去了,”

    雪靠儿道:“下午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哥你们还真惹不起,你偏不相信,现在怎么样?”

    婢女有心发狠,可她还是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缩着脖子连连点头:“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得给你留点记号才行,免得你以后想不起这件事来。一 说罢。鼻子耳朵眼睛,又或者手脚,留下一样,你自己选!”

    那婢女吓得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撞得青石板咚咚之响:“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夫人小的该死!”说罢,抡起两只手噼里啪啦一阵猛扇自己耳光。

    这婢女倒也聪明,知道必须打得重,才能让对方解气,才能保住自己的这些器官手脚。这一通耳光抡圆了连珠炮般打将下来,一张俏脸肿得跟猪头似的,鼻口流血,连槽牙都掉了两颗。

    雪靠儿看得恶心,扭集走回了杜文浩身边。

    杜文浩对那婢女道:“行了!回去告诉你们姑娘,我对她没兴趣,她也别来惹我。听清了吗?”

    婢女这才停手,喘着粗气含含糊糊答应了。

    “你们走吧!”

    “是是,多谢大爷!”

    婢女顾不得那几个大汉,自己爬起来抱着头抢先跑了。

    那几个大汉中伤了手没伤到脚的,挣扎着搀扶起腿伤的,其中一个,伤得比较轻的,背着为首那大汉,连声道谢,也不敢拣兵刃,哈着腰一瘸一拐地走了。

    杜文浩走到冷掌柜面前,微笑道:“真对不起,把你这客栈弄得鸡飞狗跳的,所有损失都算我的,结账的时候一起结了吧。”

    “不不!”冷掌柜慌不迭双手乱摇,“也没弄坏什么,打扫打扫就行了。 一大老爷,您和几位夫人没伤着吧?”

    “没有,多谢冷掌柜仗义相助。”

    冷掌柜干笑两声,压低了声音道:“这媚儿姑娘当真太过分了,自持有知州黄大人的宠爱,经常仗势欺人。这次竟然带人欺负到大老爷您头上来了,当真不知死活。不过,嘿嘿,说实话,这黄大人也的确太宠爱这媚儿姑娘了,只是因为他家中那位管得严,所以一直没收入房中。黄大人很宠爱这媚儿姑娘,她在外面有点傻事吃点小亏啥的,黄知州那是绝对要帮她加倍找补回来的。”

    “那刚才你带着帮我们准备教他们的人,就不怕那婢女回去报告,将来黄知州找你晦气?”

    冷掌柜胸脯一拍,豪气干云道:“怕什么!我性冷的虽然算不得江湖侠士,却也懂得仗义二字,再则说了,大老爷您住在鄙店,那是小人天大的福气,也是鄙店的荣耀,就算含了身家性命,小人也要保得大老爷和诸位夫人周全平安才是。而且,这件事小人估计就是那媚儿姑娘自己瞎胡闹,知州大人并不知情,要是知道了,也非得狠狠责罚于他们的。知州大人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因此为难小人的。就算为难了小人,为了保全大老爷的平安,就算把小人整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那也值了!”

    杜文浩听他颠三倒四的话,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多谢,冷掌柜放心,我会跟黄知州说清楚这件事,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冷掌柜担心的就是这个,一“稀遛话,惊喜交加,双腮一软就要跪了,杜女浩早就料到引燃伸年把将他扶住:“你仗义相助,我怎么能让你吃亏呢。现在天色已晚,明日咱们下山去找知州去。当面了解这件事。”

    雪靠儿道:“哥,咱们这就要走啊?”

    “是啊,在衡山呆的时间也不短了,咱们还有正事呢,也该走了。要是觉得好的话以后有空了咱们再来嘛。”

    冷掌柜还有些担心杜文浩只是说说而已,想不到明天一早就去办这件事,这可让他十分意外,又是倍加感激,连眼眶都湿润了。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一行与冷掌柜一起下山了,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他们也顾不得吃饭,径直来到知府衙门。

    前些日子杜文浩一直在衡州授徒讲课,提点衡州刑狱,衙门的人自然都认识这位提刑官大老爷。守门的衙役一见是他来了,忙不迭迎上来点头哈腰:“大老爷,您回来了。”

    “嗯,你们知州大人在吗?”

    “在在,老爷上午忙了一上午,紧急公务,现在正好办完,刚刚散衙,知州老爷回内宅去了小的这就给您通报。”

    衙役将杜文浩一行人迎到衙门里花厅落座。两个丫鬟伺候上了茶水点心,很快,知州黄世荣连官袍都没穿戴好,慌慌张张便来到了花厅。

    黄世荣见花厅里人不少,除了杜文浩的家眷随从之外,还有衡山佛音客栈的冷掌柜,不明就里,也不多问,笑呵呵忙上前拱手:“提刑大人回来了,卑职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杜文浩见黄世荣面色如常,显然不知道他宠爱的那青楼女子媚儿惹到了自己这件事,当下微笑拱手还礼:“知州大人客气了。本官在衡州得到知州大人盛情款待,十分感谢。本官还要继续奉旨巡医,提点各路刑狱,就不久呆了,今日是来辞行的。”

    黄世荣张皇道:“大人这”这是从何说起啊,怎么说走就走啊,怎么着也得给卑职一个机会,给大人践行一番啊。而且,这个”呵呵,卑职小女身子不太好,还想恭请大人垂怜,给小女瞧瞧病呢。”

    “哦,知州大人何不早说?”

    “先前提刑大人公务繁忙,卑职不敢叨扰,今儿个听说大人要离开鄙州,迫不得已说了,尖在冒昧,请大人海涵。”

    “大人真是先人后己。既是如此,那本官可以先给令娩看了病再走。”

    黄世荣大喜过望,一拱到地:“多谢提刑大人,那大人就多留一日,明日一早再走吧。今晚卑职略备薄酒,给大人践行。大人此番莅临鄙州提点刑狱,一直忙于公事,鄙州佐官和乡仲名流,对大人仰慕已久,一直想给大人敬杯酒呢,不知大人肯否赏光?”

    杜文浩微笑道:“好啊,喝了酒明日再走也行,但凡别人请我喝酒,我走向来不会拒绝的。呵时呵”

    黄世荣也开怀大笑起来。

    杜文浩压低了声音,凑到黄世荣耳边道:“听说,知州大人有个相好的,花名叫做媚儿的,乃是衡州名艳花魁,不仅能歌舞双绝,还能吹拉弹唱,吟诗作赋,听说这猜拳行令也是拿手好戏,本官听得真是羡慕啊,做官能做到大人这份上,那可真是只慕鸳鸯不慕仙了。”

    这番话把黄世荣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大人过奖了,呵时,这样吧,今日晚宴,卑职让她给大人敬酒献歌,以助酒兴。”

    “好啊,本官那耳真有眼福了。”

    小地方的姑娘,只怕难入大人法眼啊。”

    “呵呵,能入知州大人法眼的,只怕不是平常之辈吧?”

    两人相视大笑。男人谈女人,总是容易谈得拢,这番话让黄知州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这提刑官大人真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杜文浩道:“行了,咱们能拖,病不能拖,这就去给令接瞧瞧病吧。”

    黄世荣急忙起身一礼:“多谢大人。”

    “不谢,令蟾是啥病啊?”

    “不怕大人见笑小女生病之后,每个月月事来的几天变得非常奇怪,和平日的性情截然不同,脾气十分暴躁,发狂一般,有时候还光着脚到处奔跑,唉,从她第一次来了月事开始就这样了,我们也找了很多的郎中给她看过,一定用都没有。”

    “若是有用,大人恐怕就不用来找我了。”

    “呵呵,那是,等会儿,大人有什么问题问卑职就是,本来应该让小女来说的,但是”您知道,她在这个时候特别容易发火。就怕得罪了大人。”

    “我知道,病人嘛,病痛之下很难免,这病情问你也未必知道,还是得问本人的。不过,女科的病最好女人问比较方便,这样吧,就让拙荆替我先看看吧。拙荆随本官学医多年,在女科方面也还有些造诣了。”

    黄世荣急忙躬身一礼:“嘿嘿,那”那就麻烦尊夫人了。”

    “好说!”

    当下杜文浩一行跟着黄世荣来到衙门知州内宅。事先已经派了随从去里面通报了,黄世荣的家眷都出来迎接。

    介绍之后。黄世荣的女儿小玉一直皱着眉,显得心神不宁,不过到也没发飙。杜文浩看了看。将林青黛叫过来,让她陪着庞雨琴一起到闺房诊病。

    闺房里,庞再琴问小玉:“罗小姐是多大来的月事?”

    小玉低声道:“十四岁。”

    庞雨琴:“每次来的时候有什么不舒服?”

    小玉抬头看了她一眼,十分沮丧地说道:“心烦意乱,急躁,坐卧不宁,来月事期间。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或大吵大闹,或乱跑乱跳。我简直烦死自己这毛病了。可是就是改不了。”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什么不舒服吗?”

    小玉:“就是觉得嘴里有些苦味,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等月事一完就全好了。”

    庞雨琴:“那你每次都这样,就没有想到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吗?”

    小玉提高了声音:“我怎么没想?可是要有用啊。要是我自己都能克制,还请你们这些大夫来瞧个什么劲?”

    庞雨琴和林青黛互视了一眼,庞雨琴更加和颜悦色问道:“每个月的月事都准时来的吗?”

    小玉摇了摇头:“不准的,有的时候晚来几天,有时提前几天,来的天数也不一样,有的时间一两个月都不来。”

    庞雨琴:“不来的时候,心情有变化吗?”

    小玉:“那就没有,要是你们有办法,给我开一个永远也不要来月事的药吧。我恨死这劳什子月事了,烦烦烦!”

    庞雨琴诊脉望舌之后,想了想觉得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出来把情况告诉了杜文浩。杜文浩道:“你再问问她平日二便和月事期间二便有无异常。”

    庞雨琴脸一红。暗自责备自己怎么把这给忘了。忙回来问了玉。

    没想到小玉一听这话。柳眉倒竖,呼地站了起来:“你啥意思?问我这些?我大小便关病冷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庞雨琴愣了一下,耐心解释道:“问你二便的情况,就是想知道你体内是否有燥热

    “当然有!这还用问?你怎么当大夫的?吃多了吧你!走开了!”

    小玉猛地一把推向庞雨拜

    林青黛早有防备,抢步上前轻轻托住小玉的手臂,另一掌按住她的百会穴。

    小玉尖叫着要挣脱,却毫无用处,随即感到林青黛按住自己头顶百会穴的地方有凉意浸透,全身如沐春风,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红着脸道:“对”对不起,我一烦躁起来,就克制不住自己。”

    庞雨琴缓缓问:“你经期来了吗?”

    “嗯,前天来的。”

    庞雨琴出来之后,把结果告并了杜文浩。不过没说小玉发狂的事。

    杜文浩让黄夫人把小玉请出来,诊脉望舌,复诊之后,问庞雨琴道:“你觉得她经期发狂,所为何故?”

    “嗯”庞雨琴想了想,“会不会与肝气逆乱,血随气逆有关?”

    “有一定关系。”杜文浩转身问黄世荣道:“令娃初潮之前,是否情志不遂?”

    “是啊,那时候她奶奶去世了,她奶奶非常疼爱她的。正好那时候卑职仕途也不顺,有人诬告卑职读职,御史立案查处,后来虽然查清了卑职并未渎职。为卑职正名了,但也惹了一肚子气。那两年诸事不顺,所以一家人心情都不好。玉儿也沉默寡言。”

    杜文浩点头道:“这就对了。令婚属热瘀相搏之证!”

    黄世荣夫妻不懂医,自然听不懂这是啥意思。柯尧正在学医,最是好奇,仰着脑袋问:“哥,什么是热疾相搏之证啊?”

    杜文浩微笑对庞雨琴道:“你来跟她解释。”

    庞雨琴跟随杜文浩学医已经一年了,对常见病症都已经很了解,一听杜文浩的辩证,立即明白了病因病机,当下捋了捋鬓角秀发,说道:“疾热相搏证,是外感热病或者内伤杂病病变之时,火热毒邪或者兼挟痰湿童于血分,搏血为疾,以致血热、血疾互为搏结,相合为患而形成的征候。对吧相公?”

    “说的很好!”杜文浩赞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小玉姑娘为何发狂了吗?”

    庞雨琴莞尔一笑:“要是相公都点到这个份上,妾身还不明白,这一年的医都白学了。”

    “那你说说看。”

    “嗯小玉姑娘初潮之时,情志不遂,悲忧郁结不解,扰乱气机,以致肝失疏泄。气滞导致血疾。而长期久治未愈,血瘀化为火热,与疾相结,阻塞气机。童滞血络,火郁络疾,这才终成热疾相搏之证。热与疾相搏,上扰心神,神明失聪,所以小玉姑娘才会烦躁如狂。”

    “很好,照你这么用功,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出师了。再说说看,该怎么治呢?”

    庞雨琴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是热疾相搏之证,当用仲景医圣核桃承气汤了。”

    “嗯,为何要用此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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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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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书友群:
45349343,恒祥客栈,高级群。
45350704,五味堂中药铺,高级群(潜水员慎入,本群定期清理潜水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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