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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全文阅读

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48章朝霞满天

    二二驾到的声音也是忽高忽低忽粗忽细,由远而沂地传刁尔

    古笑天道:“云帆,我的建议还是不要让夫人出面了,免得节外生枝,你以为呢?”

    杜文浩走到门口,见不远处有几盏灯笼在黑暗中时明时暗,像鬼火一般。

    “他怎么来了?”杜文浩沉声说道。

    古一飞见杜文浩看了自己和父亲一眼,以为他是起了疑心,便连忙解释道:“身边都是可靠的人,应该不会有人通风报信。”

    高滴诣道:“那为什么文浩一来,他也跟着来了?”

    古笑天道:“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解释了,还是赶紧让夫人先回避一下才好。”

    高诣诣起身正要走,杜文浩道:“不必了!”

    古笑天道:“贤侄这是为牢”

    杜文浩笑了笑,道:“我想既然皇上这个时候造访,回避也是没有用的,倒不如都让他见了,也不妨事。”

    古笑天听罢,再不多言,一行人等都跪在门口候驾。当然,除了杜文浩和高治滔还挺立在那里。

    “哈哈哈哈,联不过是听刘公公说今日是晏紫姑娘的生日,于是特来讨杯寿酒喝。”宣仁帝走进房间里,看着古笑天和古一飞,抬了抬手,径直走到杜文浩的面前,笑着说道:“哦?原来国公爷也在这里?”

    杜文浩微笑着说道:“我是紫儿的大夫,在这里皇上也觉得奇怪吗?”

    宣仁帝对身后已经起身的古笑天和古一飞说道:“怎么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角房里招待国公爷呢?实在是太不恭敬了。

    古一飞拱手躬身道:“就我们几个,紫儿身体尚未疮愈不能久坐,于是就挑了这么一个地方,若是知道皇上要来,微臣”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宣仁帝笑着走到古笑天的位置上坐下,大家这次依次坐回自己的位置,古笑天则隔了一个空位坐在了杜文浩的对面。

    宣仁帝见大家都不说话,又在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坐在杜文浩身边,虽说已经是中年,但是保养甚好,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姣好的容颜。

    宣仁帝道:“怎么,好像你们有些不太欢迎联来哦?”

    古笑天连忙笑了笑,道:“怎么会呢?微臣高兴还来不及呢,来人啦。还不赶紧给皇上那一副碗筷来,再来一壶皇上最喜欢的绍兴花雕。”

    宣仁帝道:“联是知道你们府上的厨子做菜极好的,不过酒就算了,近来不知为何,只要沾酒左下腹便觉针锥似地疼,所以还是算了。”

    古笑天紧张地问道:“那皇上找太医看过了吗?”

    宣仁帝笑着说道:“那些个蠢物,竟不及国公爷一半的医术。看不如不给他们看了。”

    古一飞笑了,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国公爷也在这里,为何不让国公爷给看看?”

    宣仁帝摆了摆手,道:“不急,不急。有的是时间,如今前线战事告急,等这段时间过了再说。”说完看了高诣诣一眼,见她并不畏惧自己,甚至有些高傲的样子,便问道:“古爱卿,这位是”?”

    古笑天看了杜文浩一眼,杜文浩便道:“我还以为皇上将我这个大宋的国公爷的底子都摸得是一清二楚了呢,你这么问是真不知道,还是试探我呢?”

    宣仁帝大笑,道:“这么说来,这位是国公爷带来的客人了?”

    杜文浩也笑了:“皇上若是真不知,那让我介绍一下到也无妨了,这位夫人姓高名滴滔,皇上不知听说过没有?”

    宣仁帝先是一愣,继而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指着高滴诣,看着杜文浩,有些激动的说道:“这位莫非就是大宋的”

    杜文浩微微地点了点头。看了高诣酒一眼,只见高滔滴冲着杜文浩柔情一笑,并不正眼看宣仁帝一眼,仿佛这个人就是透明的一般。

    过了片刻。宣仁帝重新坐了下来,仿佛是故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说道:“国公爷,你那个对付大金的东西可有进展?”

    杜文浩见宣仁帝脸色阴沉,并不看着自己,而是盯着面前的碗碟,双手放在桌上,平摊着,看似轻松,实际上却有阴人之相。

    杜文浩道:“皇上到底是来古府上喝酒的,还是闻风而来想催促我呢?”

    古笑天见宣仁帝嘴角颤抖几下,然后便笑了,道:“国公爷说的是,好好好,今天联也破个例,给我来一壶花雕,喝完了,让国公爷给联也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病。”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宣仁帝一直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杜文浩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古笑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一共五个人,五个人仿佛都心事重重,不一会儿桌子上菜没有动什么,酒已经喝完了。

    宣仁帝打了一个酒嗝,看着已有几分醉意,说话也有些结巴,看来平日里就不胜酒力,加之今天心情不快又喝的急促了一些,就更加醉的容易了。

    “联”联十分欣赏国公爷,若是国,国公爷不嫌弃,日后就在大理国,就在联的身边继续当我们犬,大理国的国公爷,吃香的喝辣的,尽享荣华富贵才是。”宣仁帝说着就要喝酒。

    古笑天道:“皇上您不能再喝了,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宣仁帝憨厚地冲着古笑天哼哼两声。道:“你这个老家伙,不过是多喝了你们家两壶花雕,你怎么”哎哟。不行了,好痛”好痛啊!”说着,宣仁帝竟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门外的刘公公赶紧冲了进来跟着古一飞将宣仁帝扶上椅子。

    只见宣仁帝脸色煞白,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颗颗落下,双手紧紧地捂着胃部,十分痛苦的样子。

    刘公公走到杜文浩勉强,哀求道:“国公爷给我们皇上看看吧,每次这样的疼起来,看着实在是心疼啊。”

    杜文浩走到宣最好书仁帝面钱坐下给他号脉后,沉下脸皱着眉头,道:“不好办啊,这个病在皇上的身体里大概潜伏了多年,从前因为皇上不曾登基,一来没有现在这样的荒淫无度,二来也没有现在整日的操劳,身体底子不如从前,这个病自然就浮了出来。”

    刘公公虽对杜文浩说的那“荒淫无度”四字不悦,但见皇上自己都不说什么,自己一个奴才哪里敢多嘴,便道:“那国公爷可有什么妙法仙丹?”

    杜文浩道:“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三年五载的调养方可。”

    宣仁帝忍住疼痛,起身说道:“联还是回宫歇息,你们继续喝吧,联就不坐了。”

    刘公公赶紧命了宫人进来搀扶着宣仁帝。走到门口的时候,宣仁帝回头对杜文浩说道:“国公爷说三年五载的调养是担心联出尔反尔,过河拆桥吗?”

    杜文浩微笑着说道:“我不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宣仁帝看不出杜文浩脸上的微笑深处有什么更深一层的意思这是又是一阵锥心的疼痛,宣仁帝只得走出门去。

    古笑天和古一飞送了皇上回来,见杜文浩和高活诣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吃着东西,便上前说道:“贤侄为何不当场给皇上一粒止痛的良药?”

    杜文浩看了古笑天一眼,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酒,道:“哪里有见过下毒的还给解毒的药的道理?。

    古笑天和古一飞一听都啊了一声,古一飞则走到门口张望一番。赶紧将门关上。走到杜文浩身边坐下低声说道:“云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文浩放下手中的酒杯,用筷子在杯中沾了一些酒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古一飞凑近一看,脸色都变了,只见上面写着:谋反!

    古一飞赶紧将字擦去,几乎是用颤抖的语气说道:“之前我们在密室让你考虑的事情,你”,原来是早有此意的?”

    古笑天听自己的儿子这么一说,不用看桌上写的是什么字,便已经猜到杜文浩的用意,起身说道:“既然如此。云帆,走,我们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去于是四人起身重新回到了那密室之中,这一谈便到了天明。

    三日后,明前折返回来,看来一切顺利。明前已经将东西安全地交给了石头和慕容玉兰,为了试探明前的真心,杜文浩刻意又让他去了一趟秀山郡给向皇后他们松了一封书信,里面的内容从前在大宋的时候,林捷好当做是个文字游戏专门教过杜文浩的。所以杜文浩想,如果明前不能信任,那也不过是一封再过普通的家书。但如果明前是值得信任的。林姥好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便可以让喻鸽儿按照杜文浩的意思去肖家庄找付戈东一帮人等,然后再按照他们的方法和李浦他们联络上。大家集齐了人马,只等石头和慕容玉兰他们有了动静,便可以行动了。

    为了避免让宣仁帝生疑,从晏紫生日过后,杜文浩和古家父子在没有见过面,而高治诣跟着他回家后,也一直是闭门不出,这给皇上的人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那一天在古家真的就是一个朋友之间的聚会,就算哪个高诣滔是什么太皇太后。那也不过是过眼烟云,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老女人,如何可以掀得起什么风破。殊不知,高治诣这一次来。并非一个人来,就在她独自一人找到了杜文浩之后,不到十天。大理城的大小客栈和茶馆酒楼里就无端地多出近千人来,而且,这些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就在大理城外不到十公里,大队的人马各自分散,就等着高诣诣发信号便可随时攻入城内。

    就在杜文浩等待石头和慕容玉兰的消息的时候,突然刘公公来了,这一次不是宣仁帝,而是一个美人儿,杜文浩心想,这个美人儿不是别人,应该就是那传说中宣仁帝的宠妃,穆贵妃了。

    照例不用杜文浩陪着,不过杜文浩长了一个心眼,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个时候来由上面用意,想了想。没有让王润雪出面,而是让柯尧和林青黛陪着,直到晚饭后,那个穆贵妃终于说出了用意。

    “上面?喜欢柯尧?要接她进宫住几天?这个穆贵妃什么意思?”杜文浩听完若云到书房来给自己说完这件事情,就觉得事情不对。

    一旁的高诣诣道:“文浩,你先莫急,若云,那穆贵妃说了没有,什么时候将柯尧接近宫里去?。

    若云道:“说是今天晚上就跟着一起进去。”

    高滔诣想了想,道:“好了,老爷知道了,你回去给柯尧说。就说老爷说的,明天一早在过去也不迟,而且天赐晚上不能没有娘。”若云听罢退下了。

    高滴诣冷笑道:“哼,还真是在哪个国家,哪个后宫都不过一样,她穆贵妃想做什么,本宫最是清楚了。

    杜文浩道:“我也是知道的,好在没有让雪儿或是琴儿他们过去,柯尧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天赐该怎么办?。

    高滔诣道:“那宣仁帝不过是想找个人质放在宫里,让文浩你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要不让天赐跟着进去,问题就不大了,而且还可以将计就计了

    杜文浩听完高诣诣的话,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过了一会儿,就见柯尧急匆匆地过来了。

    大家讲们关上。见房间里呆了一个一炷香的功夫,柯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文浩,你放心好了

    杜文浩将柯尧送到院门前。低声嘱咐道:“这不比在家中和在外面淘气,如今我和你青黛姐姐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自己小心一些

    柯尧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听了你和高夫人的话,晓得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会胡来

    杜文浩道:“万一有什么情况变化,也不要找任何人给我带信出来。千万,千万!”

    柯尧答应下来,走了两步。有折回身来,眼睛一眨,眼泪竟刷刷地流了下来。

    杜文浩以为柯尧是畏惧了。便道:“实在不想去,我去给那皇上说一声,其实那也不是必须要去的

    柯尧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是担心天赐。他还那么我就不在他的身边,万一早上醒来的时候要我那该如何是好?”

    “你放心,不是还有我的吗?”

    柯尧回头,见是庞玉琴和王润雪走了过来,心里一酸不由地冲上前去,扑到两位夫人怀里伤心起来。

    庞玉琴轻声劝慰道:“别担心,我今天晚上就将天赐接到我的院子里去,和天齐一起住着,兄弟两个还有个伴儿

    王润雪道:“这一次真是不知道那个穆贵妃搞什么名堂,只是如今你若是不去,只怕就此得罪了她,所以

    柯尧这才想起除了自己和慕容玉兰之外。家里还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杜文浩想做什么,在做什么,预备做什么,于是猛的清醒过来。收起伤心情绪,笑了笑,回头看了杜文浩一眼。只对庞雨琴和王润雪说了一声谢谢,施礼过后就朝着前院走了。

    杜文浩轻叹一声,见庞雨琴和王润雪的眼中都有泪水,便劝慰道:”放心吧,很快就不让你们这样担心了

    王润雪上前。看着杜文浩,见他虽然脸上露有微笑,只是眼神里多了几许担忧和忧郁,虽说自己并不知道杜文浩在位皇上做什么,但是近日石头和慕容玉兰突然不在家中,石头只给这位二夫人说了不能让外人看出之类的话来,王润雪心里十分着急,只是杜文浩一句不说,做夫人的哪里敢问呢,于是只有心里暗自着急了。

    “相公。你还是要好好的歇息,最近有瘦了不少王润雪说道。

    杜文浩道:“我有话给你和她们四个说。你让她们四个晚上三更的时候到南园来,不要带丫鬟,也不要给身边的

    王润雪点头说是,见杜文浩转身离去。这才和庞雨琴也走开了。

    又过了三日。明前从秀山郡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封林捷好的回信。杜文浩一看,认得那是林接舒的笔记,从字里行间也得知,已经和付戈东联系上了,因为日前朝廷忙着大金的事情,所以就顾暇不及白衣社。自然付戈东他们也就可以趁机联络各个分舵的舵主,和他们教友纷纷在接到通知后。从大理的各个地方赶往京城。

    明前道:“爷,如今我们还要做什么?”

    在杜文浩的房间里,明前站在杜文浩的书案前,请杜文浩的示下。

    杜文浩摇了摇头,道:“如今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我们只有等!”

    明前一看便是个性急的人。听杜文浩这么一说,便道:“将军走了快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等!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杜文浩笑了,道:“消息自然是不能等的,有些消息是需要我们去告诉别人的。”

    明前不解,道:“如何告诉?告诉谁?”

    杜文浩招了招手,明前走到杜文浩身边。杜文浩附耳低语,明前不禁面露喜色,连连点头,只说好的,好的之类的话,然后准备出门。

    杜文浩叫住明前,道:“这一趟去看见明森了吗?”

    明前又回来,低声道:“见到了,只是很想回来和我们一起好好地大干一场。”

    杜文浩看着明前。意味深长道:“大干一场?莫非你就不怕国人骂你们禁卫军是卖国贼吗?”

    明前笑了,道:“一则我和明森都不是大理国的人,二则,我们是弃暗投明,更何况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救过小的三次性命,小的别说肝脑涂地,就是随时拿了小的这条性命。那也是无话的。”

    杜文浩道:“罢了,你去吧,这一次不用你自己亲自去,吩咐下去就是。”

    明前道:“爷,你看什么几时可以听出动静?”杜文浩笑了。道:“好一个性急的人。不过这件事情今天晚上传到他们大金的军营里,不到天亮,他们的军心就已经大乱了。

    明前一听奋然,道:“那我们不用等将军他们了,我们先发兵了吧?爷的手上不是有薛将军的兵符吗?”

    杜文浩正言道:“万一那些个千军万马只认人不认这个兵符呢?现在还不是发兵的时候。”

    明前想想也是,沉吟片刻道:“那个薛将军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但却是个正义的人,要无卜的去

    杜文浩摇了摇头。道:“不要,千万不要去。”

    明前不解,道:“这又是为何?我素日和那薛将军还是有些交情的,不如”

    杜文浩道:“你不急,先听我给你讲。”

    明前无奈,只得好好地听着。

    杜文浩道:“若是让你在做这个皇上,你会将兵权交给谁?”

    明前道:“我没有想过当什么皇上。我们倒是一心想让您来当我们的皇上。”

    杜文浩示意明前小声一些。道:“我只是让你试想一下。”

    明前想了想,道:“如果小的真的当了皇上,那一定将兵权交给石将军。”

    杜文浩问道:“为什么?”

    明前想都没有想。便道:“小的自然是要将这个最重要的权利交给我最相信的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还是您想得周到,好吧,那我们万一不能调兵遣将,那兵符在我们手中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呢?”

    杜文浩心里想,未必没有用处的,若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我还拿着这个东西正在揣在自己的身上做什么,却是不说,只是笑了笑,再无后话了。

    当晚,杜文浩收到了白衣社的送来的信。说是他们已经都到了京城外。想一想,这个,消息若是出去了,那么皇上应该就要对自己动手了,因为这个宣仁帝一看就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家伙,见自己无用,定然会想办法下手了,于是便和明前、高诣诣、林青黛等人商议,准备在宣仁帝到了那一天将他给拿下了。

    果真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就听说金兵已经撤到五十里外了,整个大理城都在议论纷纷,当天晚上,不出杜文浩的所料,宣仁帝就来了。

    “国公爷,你可听说了城外金兵突然撤退的事情?”宣仁帝激动地对杜文浩说道。

    杜文浩淡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反应。

    宣仁帝道:“听说是金国的京城里的老百姓突然染上了什么病。而且来势凶猛,国公爷,你说是不是上天助我?”

    杜文浩看了宣仁帝一眼,这时明前从大厅前走过,给杜文浩做了一个手势。杜文浩明白,宣仁帝带来的人已经让高沿诣的人给搞定了。便心里有了把握,便笑着说道:“那我就不需要给皇上做那个什么东西了吧?”

    宣仁帝道:“你还是不着急,先做着。万一那个消息不可靠呢?”

    杜文浩见他说话都有些言不由衷,便知是真的有动手之心,便不露声色道:“皇上的病可好些了?”

    宣仁帝急躁地说道:“一直不见好的,最近竟更加严重了。”

    杜文浩道:“皇上近日莫非日日在穆贵妃那里?”

    宣仁帝一愣,道:“你如何知道的?”

    杜文浩起身走到宣仁帝身边,笑着说道:“因为若是你不在穆贵妃那里吃饭,我的夫人柯尧如何在你饭菜和酒中下毒呢?”

    宣仁帝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正要大声地呼救,只见门外一个身影一闪,林青黛已经宣仁帝给点了穴了。

    “文浩,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文浩笑了笑,道:“这一下我们该去薛将军府上一趟,带上这个。小皇帝。然后你赶去古一飞那里,让他们随时准备着便是。”

    林青黛听罢,便下去了,杜文浩和明前则坐上皇上出宫的马车。带着皇上朝着薛将军府上而去。

    深夜,大理城里一颗接着一颗的烟火突然冲上了天空,随即城里城外便惊天动地杀了起来。杜文浩、太皇太后高活诣、李浦以及大理薛将军的兵马一起起兵,顿时大理皇城内外喊杀声四起。

    一场厚战整整杀了一夜。

    终于,天亮了,大理国皇宫内外,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杜文浩的大军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大理。他的军队使用他新发明的生化武器。轻松地击溃敌军,正向大理各州府进军。

    杜文浩身穿皇袍,站在大理皇宫大殿前,高治诣、林青黛、柯尧、慕容玉兰、李浦等人站在他身后。

    东方,一轮蓬勃的朝阳,正冉冉升起。Z

结束语

二宋医》宗本了,前大半部丰要写了医人,后小小州渊比女写了医国。老沐不太擅长写政治斗争和军事题材,所以写得不好的地方敬请原谅。

    老沐新开了一部,名叫《大唐小郎中》,也是写中医穿越题材的。这部书准备写一些有趣的中医看病的故事,生活气息会浓厚一些。也尽量写得真实、有趣和轻松。

    希望新书能得到您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旧,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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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恨我这张乌鸦嘴

    刚刚上传了剖腹疗伤术那一章,那天晚上,我就因急性胆囊炎痛得死去活来的,被迫住院,动手术开刀取出了两颗蚕豆大小的结石。好在还有存稿,恢复也比较顺利,今天已经能躺在病床上吊着盐水码字了。

    上来看了看书友们的回帖,很多都是鼓励老木的,老木很欣慰也很感激。多谢大家的支持。

关于209章缺一段的问题

    很抱歉,更新的时候是晚上三点,有点迷糊,把一截弄掉了,现在已经把漏掉的部分补上了,请各位书友回头再看看,字数增加一千多字,但价格不影响,也不影响已经订阅的内容。

    给您带来了不便深表歉意。

封推感言

    距离上次一《纳妾记》的封推,已经有一年多了,这期间老木又写了《刑名师爷》、《纳妾记II》、《三眼法医》、《暗灵法医》,但反映平平,也就没能再获封推,着实让人有些郁闷。好在这次的《宋医》终于获得了编辑大大垂青,迎来了第二次封推的最高奖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老木欣喜之余,颇多感慨。

    老木的父亲自幼体弱多病,那时候看病不方便,所以自学中医,算得上个半吊子土郎中,家里医书颇多,老木自幼耳熏目染,也沾染了一些药香。

    起点小说里,中医是个比较常见的热门题材,不乏笔力雄厚,知识渊博的佳作,当然也有是是而非的,让人看了有一种隔鞋搔痒之感。中医博大精深,难学难精,老木本来是不敢涉足这类题材的,穷途末路之际,加之看得心痒难耐,在与编辑大大“长天”探讨之后,在他的鼓励下,终于厚着脸皮开始码这部《宋医》。

    老木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为人木讷,写东西也喜欢四平八稳,所以,每个医案,辨证论治,用药配方都要斟酌再三,就担心书友照葫芦画瓢拿去用了,害了别人。老木写东西比较注重故事的逻辑性(所以前面写的推理小说还是受到了书友们的喜爱的,这让老木很欣慰),这样一来,码字就比较辛苦了,比不上码玄幻小说天马行空的自由。不过,码字只是老木工作之余的闲暇喜爱,所以,倒也不觉苦累。只是更新比不得人家动辄上万,一般只能保证六千左右,很有些对不起各位书友。

    每每这时,老木就会幻象自己是深山古寺里的老僧(当然必须有网络有电脑),晨钟惊飞鸟之余,可以无拘无束地坐在禅房窗前码字,一杯清茶一壶温酒,自由无限地遨游在YY世界里,没有工作和烦心的事打搅,没有不得已的应酬,不需要摧眉折腰,有的只是飞翔的心。——那样的日子真令人向往。

    《宋医》是老木的一次变轨尝试,想不到得到了许多热情书友的认可和鼓励,特别是“乱红飞过秋”、“之辭”、“aptx4869ye”、“月照芙蕖”、“看书看一遍”、“狼武士”、“一只老狐狸”等等书友,给老木提了许多宝贵意见,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当然,最需要感谢的,是起点中文网和“长天”、“tzg”等编辑大大。这不是套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如果没有起点这个良好的小说平台,就没有老木的几部YY小说,也不会认识那么多热情书友。在起点中文网这个梦幻大世界里,码字不仅可以自娱自乐,弄得好还能赚点酒钱,何乐而不为呢。

    感谢编辑大大就更是应该了,没有他们辛勤的劳动,也就没有“起点”这个良好而公平的码字环境,就会走很多弯路,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嘛,感谢自然是应当的。

    《宋医》才刚刚起步,老木会努力把这个故事写长一点,写好看一点,写有意思一点,写轻松愉快一点,来报答所有应该报答的人。

再次封推感言

    当编辑大大用站内短信通知我说,《宋医》将再一次获得主站首页封推,套用一句俗话,叫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我看来,《宋医》的确不值得这样隆重的推荐的。

    算起来,老沐也算是半个老写手了,从零七年登陆起点至今,三年多时间里,老沐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放在了码字上面,或许,编辑大大们是看在老沐这份勤勤恳恳的份上,额外给的一次关照吧,不管怎样,能得到这样的殊荣,老沐心中还是窃喜的。

    不知道别的写手对码字是什么感受,反正老沐觉得,码字是一个不断后悔的过程。前面的情节总觉得不如意,原以为设定很满意的,码出来又满不是那么回事,《宋医》到现在已经一百五十万字,能让老沐自己觉得满意的内容,七拉八扯恐怕也就是个零头吧,想好的设定总会被自己临时突破,最大的问题就是中间部分太专业了一些。或许是老沐太想让书友了解中医的瑰丽,从而太注重揭示中医医术本身了,使得故事性差了点。后期老沐已经开始注意调整,写一些轻松愉悦的故事,当然,这些故事都围绕着中医这个中心开展。加入的一些侦破推理故事,也都与中医有关。

    尽管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有一个原则老沐始终没有改变,那就是让书友看得轻松,看得愉悦,看得心情愉快,而不是自己找罪受。老沐的六本书,每本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中医博大精深,绚丽多彩,充满了趣味和哲理,远不是冷冰冰的西医能比拟的。老沐也仅能揭示其中冰山一角。如果看了《宋医》这部书,能激起书友对祖国中医的兴趣,老沐便聊以欣慰了。

    最后照例是要感谢的,感谢起点中文网这个让写手放飞梦想的天堂;感谢长天、TZG等编辑大大长期以来的关怀和支持;更要感谢所有为老沐提出宝贵意见和建议的书友,以及广大的默默订阅支持老沐的书友们。是你们,支撑着老沐走到了今天,也将继续鼓舞老沐奋勇前行。

    谢谢!

第11章 施救

    奶妈急忙抱着婴儿过来就要下跪,慌得杜文浩忙不迭伸手搀扶:“别这样!”

    雪霏儿也忙过来扶住奶妈,对庞母道:“老太太,杜大夫心肠可好了,不用这样他也会答应的,昨晚上,我们客栈有个孩子屁股上生了个大毒疮,他们没钱请大夫,杜大夫主动帮忙,治好了孩子的毒疮,分文不要!”

    庞母耳神不好,雪霏儿声音很大,她倒也听清了,连连点头:“那就好,儿啊,你快请大夫救救玉儿啊!”

    庞县尉拱手对杜文浩道:“杜大夫,请你……,不,求你救救我玉儿!救救她!你要多少报酬本官都答应你!”

    杜文浩叹了口气:“县尉大人,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二奶奶病情过得太久,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若要抢救,成功率可能很小,很有可能救不回二奶奶的命。而且,钱神医一直威胁要到衙门告我,我一个外乡人,可惹不起他这地头蛇啊。”

    钱不收气的白胡子直抖:“谁是地头蛇?你可得说清楚了!要不然咱们衙门说理去!”

    庞县尉转头对钱不收道:“钱神医,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夫之间相互不服气那是常有之事,点评别的大夫用药之道,那也算不得污人清白,所以,你就不要为难杜大夫了。”

    县尉发话,钱不收只得拱手道:“是!”

    庞县尉转头望了一眼牛车上躺着的两眼发直,呼吸越来越微弱的爱妾,凄然道:“我知道,玉儿的命本就到了没救的境况了,杜大夫,你尽管放心救治,就算治不好,我也绝不会怪罪于你的。若能救活,我一定重重酬谢。”

    杜文浩道:“既然县尉大人信得过我,那我就斗胆给二奶奶治治。”

    庞县尉大喜,深深一礼道:“多谢杜大夫!”

    刘氏拉着庞母连声道:“娘,杜大夫答应救玉儿了!”

    庞母连连点头道:“好好!赶紧的啊!”

    杜文浩道:“我还有一个要求,要救二奶奶,恐怕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所以,希望能将二奶奶送到我们‘五味堂’对面霏儿他们的恒祥客栈里,找间客房住下,离我住的地方近,我好随时更换用药。”

    “好!一切听从杜大夫安排,请杜大夫尽快施救吧!”

    杜文浩心里盘算,现在没办法检测二奶奶败血症是什么病菌引起,无法对症下药,只能把所有具有抗菌消炎的中药一起投入,大剂量下药,赌赌运气了。

    好在具有抗菌消炎功效的中药大多是广谱抗菌的,虽然疗效远远比不上合成的西药抗菌效果,又缺乏静脉给药的药物和输液器材,只能口服,效果更是大打折扣,却也聊胜于无。

    不过,当下必须先抗休克,把人的命先保住了,然后才能用药。

    他暗自一咬牙,取过自己的药箱,取出几枚三棱金针,掀开被子,在玉儿少商、中冲、曲池、委中等穴刺入,宣泄血毒。

    血毒泻出,玉儿急促的喘息稍稍平缓一些了。

    杜文浩道:“府上最好可有极品高丽参?”

    庞县尉摇摇头:“有红参,行吗?”

    “也行,取三钱红参,加北芪十二钱,糯稻根七钱,煅牡蛎十钱,炖两刻钟端来给二奶奶呷服,要快!吊命用的!”

    在庞母连声催促中,一个丫鬟急匆匆跑去准备。

    杜文浩取过纸笔,歪歪扭扭写了一个方子:“照方抓药,马上煎熬。”

    钱不收很是好奇,伸手要来取。

    杜文浩把单子收回,淡淡一笑:“钱神医,这药方是不传之秘,你要借阅,恐怕不方便吧。”

    将方子递给了雪霏儿。

    钱不收很是尴尬。

    古代医术大部分都是家传,一些郎中就是靠某个治疗某种疾病的神奇药方而成为一代名医,这样的方子是不外传的。

    古代医书很多药方都是收集而来,这些收集的药方都已经广为人知不足珍藏了的。

    真正的秘方,是不会那么大方地告诉别人的。

    例如李时珍写《本草纲目》,走遍天下,到处收集秘方,很多秘方都是他帮别人治病换来的,但他也是一直到他临终前才将该书交付刊印,死后由他儿子刊出。

    这当然主要是因为李时珍严谨的科学态度,其中恐怕也有珍藏秘方舍不得拿出来的意思。

    如果杜文浩能治愈这钱不收师徒都束手无策的病人,那这药方可就成了宝贝了。

    雪霏儿见杜文浩如此信任她,竟然将这样宝贝的药方交给自己,答应了一声接了过来转身就要跑。

    杜文浩又道:“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叫你爹在准备一间上房给二奶奶住,要收拾干净。让闲人回避。”

    “好的!”

    雪霏儿正要走,县尉庞县尉叫道:“骑马!骑马去!”

    有奴仆赶紧牵来一匹快马,雪霏儿飞身上马,对杜文浩道:“杜大夫,放心!这药方我绝对替你保管好,拣完药我就收回来还给你。”说罢跑出了院子,纵马飞驰而去。

    杜文浩又煞有介事神秘兮兮地对庞县尉道:“还需要一味药引子。这药引子有些麻烦。”

    庞县尉忙道:“需要什么药引子?就是天上星星,我也想法摘下来!”

    “到不用那么费事,二奶奶这病是火毒攻心,必须败火,所以,这药引子嘛,就是经过三个冬天霜雪冰冻过小松树苗的嫩枝,用冰凉的井水浸泡三炷香后,用浸泡过的井水少许作药引子,合药一起服下,用剩下的给奶奶擦拭全身。”

    “三个冬天冰霜的嫩松枝?”

    “是,不能多不能少,只能三个冬天的!合上中下三焦之意,否则就不灵了。”

    古人非常讲究药引子的功效,这带有一种巫医的味道在里面,尤其是疑难杂症,药引子就更是稀奇古怪,所以庞县尉听了连连点点头。

    忙家仆通知县衙的捕快、衙役们一起帮着到城外寻找三年前生长起来的嫩松树。

    一定要有确切证据证明的确是经过三个冬天霜雪的松树才行。

    接着,杜文浩重新对二奶奶大腿上的疔疮进行了消炎处理,包扎好后,煎熬的极品红参汤端来了。

    可是,二奶奶牙关紧咬,已经不能自己喝药了,只好强灌。

    古代有专门应付这种情况的灌药工具。而杜文浩的药箱里就有这种灌药器。

    将红参汤倒入灌壶中,撬开牙关,将长长的壶嘴伸入直到喉咙处,慢慢往里灌。

    这一大碗老山参汤灌进去,二奶奶虽然依旧人事不知,但呼吸又平稳了一些,脸色也稍好看了。

    杜文浩搭脉之后,发现二奶奶病情稍稍脱离险境,这才微微放心。

    随即,一大伙人簇拥着驱车运送二奶奶玉儿前往“五味堂”。

第17章 乍现

    英子惊讶问道:“啊?他还有什么本事啊?”

    林青黛沉吟片刻,低声道:“他说了好几味药材,都是我们从未听过的。”

    “是吗?这药材的事情,英子可就不太懂了。”

    “药材你不懂,花你总懂吧?他提到了月季花,还记得吗?”

    “月季花?”英子想了想,高兴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是说过,好像说月季花也能入药。”

    “对!他说用月季花炖公鸡,可以治疗月事之痛。月季花入药,你以前听说过吗?”

    英子想了想:“没听说过。”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月季花还能入药。”

    “兴许是他们铃医的土方吧,没什么的。”

    “不太像,”林青黛低声道:“因为他说这一味药的时候,是随口说出的,似乎这药在药方里常用,可是,我可没见过哪个郎中大夫用月季花入药的啊。”

    听到这里,杜文浩心头一凛,猛然想起,月季花入药,最早记载于明朝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宋朝还没有认识到月季花的药性作用,难怪引起了林青黛的注意。这女掌柜目光炯瑞,洞察秋毫啊。

    “这人行走四方,或许从其他地方得到的偏方也未可知。”

    “嗯,另外,他还说到了一味药。叫……,叫什么玉米须,说能治妇人乳结红肿,**不通。这玉米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可能是什么药材的别名吧。”

    “不对!他说的原话是‘庄稼地里的玉米也能入药,比如玉米须……’,我记得很清楚,按照他这话,这玉米就应该不单单是药材,还是一种庄稼,你听说过有什么庄稼叫玉米的吗?”

    杜文浩听到这里,也想起来了,玉米是明朝才传入中国的,宋朝的时候还没有玉米呢。难怪她们听不懂了。看来,以后自己说话得留神,别满嘴跑火车,说出一些现代的东西来,让人当做怪物就麻烦了。

    又听英子道:“或许也是他们对某种庄稼的别称吧,他故弄玄虚说些别称,这才显他本事呗。”

    林青黛声音更低了,一字一句道:“他不是故弄玄虚显本事,而是很可能真的有本事!”

    “是吗?”

    “嗯!你没听上午雪霏儿回来说,庞县尉的二奶奶病入膏肓,钱神医和府城的名医们都束手无策,说二奶奶已经熬不过今天,让他们赶紧准备后事了,杜大夫接手治疗,开了剂量很大的方剂灌下了。钱神医他们说了,庞县尉二奶奶熬不过今天,可现在呢,都已经三更了,客栈那边还没传来哭声,说明人还没事啊!能挺到明天,就说明病人还有救,只要已经延了一天的性命,这不是他本事是什么?这样的能人不早点留下,等着别人抢走啊?”

    “他不是还没治好嘛,延了一天又能说明什么?谁知道能不能治好。等他真的有本事治好,咱们再聘请他不更稳妥吗?”

    “你这傻妮子,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这个道理你都不懂?等到他救活了庞县尉的二奶奶的时候,那还不得名声大振?那时候你巴巴地求人家,送多少银子人家也不一定稀罕了。就要趁现在他落魄的时候,咱们对他好,礼敬于他,诚心聘请他做师傅留在咱们店里,他才感激,将来真的成了名,咱们再重金聘请他留下,他也不会推辞的了。”

    “哦,我明白了。不过,万一他真成名了,济世堂之流出高价聘他去坐堂,咱们可没办法和济世堂的财力比,那时候难保他不会见钱眼开走人啊。”

    “不会的,昨晚给那孩子看病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他心眼好,是个有良心的人。”

    “那夫人为何不索性聘请他做坐堂大夫?”

    “不着急,他只要答应留在堂里,以后的事情就好说了。”

    “哦,我明白了,夫人这步棋走的真妙,就算他治病不怎么样,至少他炮制药材还是真懂的,所以聘他做炮制师傅,再怎么也不会错。如果他真有本事治病,还可以聘他做坐堂大夫,这叫进可攻,退可守,对吧?嘻嘻”

    “什么跟什么啊?你以为行军打仗呢?我是真的看好他,得了,时候不早了,睡吧!”

    听到这里,杜文浩忙躺回了床上,仿佛晚了会被人抓住偷听似的。听了她们主仆这番话,杜文浩为自己被重视感到有几分得意,又为这林掌柜的精明感到几分佩服。

    想了片刻,继续读医书,可刚才的事情老是在心头转悠,一时半会静不下心来读书,加之夜也深了,索性合了医书,摘下帽子,脱了长袍,吹灭灯笼睡觉。

    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却没有睡意,觉得这帷帐笼着很闷,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天已经很凉,晚上都有霜了,早已经没有了蚊子,没必要挂这帷帐了,反正睡不着,他索性起床,将床上的帷帐卸了下来,放在书桌前的太师椅里,准备明天再让英子收了。

    没有了帷帐,感觉清醒多了,躺在床上,深深吸了口气,很舒服。

    忽然听到隔壁床英子问:“怎么还不睡?”

    林青黛说:“睡不着,在想白天的那个睡不着觉的病啊。那病人真是奇怪,失眠五年了,每年只能每天晚上只能睡半个时辰,痛苦不堪,吃了很多安神的药,可是没有任何效果。人才四十岁,整个头都快白完了。”

    “要不要明天问一问杜先生。你不是说他医术很了得嘛?”

    “估计问了他也没有用。这人的病十分奇怪。这病人脉象浊偏滑数。那是肝郁化火,胆胃不降,使人冬天怕冷,内火外面包裹着一层寒气。

    现在问题就是用解郁清火的药就加重他的寒。如果要祛寒就会加重他的烦热,真是左右为难。郎中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很棘手。这下睡不着就想起了这个病来。”

    杜文浩听的清楚,朗声说道:“这本书记载的一个失眠病案,我仔细琢磨,是因为肝中淤火被外寒包裹,不仅要内清淤火降其浊,还要外透寒邪束缚顺其性。

    用风药通过祛风逐寒使他的五脏通畅,人就可以安和。

    等到它的脉象浊脉已经不在的时候,就说明它的热往下走,心肺之热下顺于大小肠降下去了。

    接着就要把它用药排出去,因为肠道这时候还有些瘀滞,要用去清热的药加通肠化积排浊的药,给邪以出路。

    降浊的药可以用半夏,夏枯草,火麻仁,鸡矢藤,扣子七。祛寒的药可用合欢皮,夜交藤,酸枣仁。

    顺其性的药用川芎和细辛。可以把肠道瘀滞往外排泄。给邪气出路,釜底抽薪,直接挖去病根。

    这样病人就可以高枕安睡了。”

    杜文浩说完隔壁没有动静,他多少觉得有些冒昧,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偷听别人说话,赶紧掩饰的说了一句:“书中记载这个病啊,倒是有些意思,我再看看别的。”

    好像他正在看医书,看到了什么地方感慨一番似的,就没有听隔壁在说话。

    不过他这话说完,隔壁似乎听出了他的担忧,林青黛赶忙说:“多谢先生指点。淤火外包着重寒,这样的病原来不能用常规的降浊的思路。还必须要顺其性,要把肌肤毛窍打开,让寒邪外散。因为寒邪外向之后身体就不会再处于积极紧张的状态,身体就自然安定,能够睡得着了。不然邪火外有寒邪,邪火去而寒邪存,自然病人的失眠也难以根治。果然是妙方。”

    听他已经说穿了,杜文浩便笑了笑说:“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咱们明天再商量下。”

    于是那边就没声音了。

    睡了一会,杜文浩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决定把帷帐挂回去的好。

    他又爬起来,把帷帐重新挂了回去,这才心安,躺回床上,闭着眼睛睡觉。他感到很累,尽管这一天很多奇遇,很是让人兴奋,但还是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第26章 牛毕啥呢?

    “为什么?”宋掌柜更奇怪了。

    “我……,反正今晚就要嘛!”雪霏儿扭着腰肢给老爹撒娇。

    “好好好!要要,可这么晚了叫我上哪给你找去?”

    雷捕头笑道:“真是巧了,雪姑娘,我家就有一条刚下仔的母狗,一窝下了六个呢,等过几个月小狗大一些了,你来挑一条?”

    宋掌柜笑呵呵道:“那敢情好,霏儿,还不谢谢雷捕头!”

    “不!现在就要,连母狗一起要!”

    雷捕头眉头微微一皱:“现在就要啊……?”

    “哎!雷捕头,别弄错了,这条狗是帮杜大夫要的,不是我自己要,我才懒得养狗呢。不信你问问杜大夫!”

    雷捕头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呵呵一笑:“嗯……,是这样的,给捕头你治疗肘伤的药,其中有一味需要用狗的**作药引,而且这药引有吉日时辰限制。

    过了今晚,就得等一些日子,怕耽误了捕头的伤势,所以才急着今晚要用。

    原也没指望能挖到这味药,所以上午的时候就没提这件事,没想到刚好就挖到了,所以才急着要找奶崽的狗。

    当然,我自己也想养一条小狗作伴,如果能把一窝狗养一段时间,从中找一条最好的,那当然很不错的了。

    霏儿光知道后面我想找条狗的事情,没了解前面的药引子的事,所以没说清楚。呵呵呵”

    雷捕头恍然大悟,忙道:“哎呀杜大夫这……,这可真是太麻烦您了!原来一切都还是为了我,也真是凑巧了,幸亏我养的这条狗刚好下了崽,还真是巧了。回去我马上把狗给您送来。”

    “如此多谢了!”

    “不不,我还得多谢您了,杜大夫。”

    庞县尉着急着让杜文浩去看他心爱的小妾的病情,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了,忙插话道:“夜深了,杜大夫,咱们回城吧!”

    “好的。”杜文浩当然了解他的想法。当下上了衙门的马车,急速返城。

    回到县城。

    雪霏儿和雷捕头去家里取狗。

    杜文浩把药筐拿回了自己的房间放,见无人跟来,这才将虎崽从怀里掏出来塞进被子里,留一条缝透气,然后锁上房门,出来和庞县尉一起来到恒祥客栈。

    三人推门进去,庞母早已听到杜文浩的脚步声,颤巍巍起身道:

    “杜大夫!您可来了!您的药真灵,下午玉儿就清醒多了些,还说了话哩,只是不时咳嗽,咳完了又接着昏睡,醒了又接着咳,怎么办呢?”

    杜文浩道:“不碍事,待我再给二奶奶诊诊脉,调整一下药方。”

    庞雨琴给杜文浩沏了一杯香茶,羞红着脸低声道:“杜大夫,您辛苦了,请喝茶。”

    她话语轻柔,让杜文浩不禁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忙欠身道:“多谢姑娘!”

    端起茶抿了一口:“嗯……,香!真香!”

    正说话间,床上二奶奶玉儿开始咳嗽了起来,一连串的咳嗽,咳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贴身的小丫鬟急忙帮她舒胸。

    杜文浩忙道:“快!把二奶奶扶起来,让她趴在床边咳嗽,轻拍后背,让她把痰咳出来!”

    贴身的两个小丫鬟忙帮二奶奶翻起俯身趴着,让她咳嗽,一个小丫鬟还用雪白的手绢接着痰。

    二奶奶玉儿咳得很吃力,咳完了在丫鬟搀扶下仰面躺在床上,不停喘着粗气。紧闭着双眼,高高的胸脯不停起伏着。

    那丫鬟正要将沾了痰的手绢拿出去扔掉,被杜文浩叫住了:

    “把手绢给我!”

    接过手绢展开,仔细查看了一下手绢上的痰液,黄稠带着血丝,有一股腥臭。

    杜文浩点点头,这是脓血症导致肺部感染,已经能咳出痰,病人体内正气有了增强,这是好的征兆,现在只需要继续大剂量消炎就行了。

    杜文浩在床边凳子上坐下,伸三指搭脉凝神切诊,片刻,微笑道:

    “二奶奶目前恢复良好,等一会我对上午的药方作些微调,进一步补气养血、托毒生肌,应该会继续好转。”

    庞县尉大喜,捋着胡须呵呵笑了,庞雨琴也高兴地在庞母耳边大声道:“杜大夫说姨娘会好起来的,要开新方子!”

    “新房子?杜大夫还没房子住啊?这可有点麻烦,倒不是奶奶抠门啊,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嫁给杜家,自然由杜家准备新房了,要是咱们陪嫁个新房,那不成了上门女婿了,这可不成,这样可是待见了人家了,自立成家,这才是男人应当做的。杜大夫!你说是不?”

    杜文浩脸上发烧,呵呵干笑两声,拱手道:“老太太说得没错,娶妻纳妾,当然是要自力更生的啦……”

    “纳妾?”庞县尉轻轻咳嗽两声,“杜大夫娶了琴儿还想纳妾?”

    “呵呵,这个……”

    “我家琴儿端庄贤惠,将来相夫教子,传承你杜家香火,杜大夫要是还觉不满足,要娶个二房三房的,委屈了琴儿的话,我们可也不答应。”

    娶妻纳妾的话也就是杜文浩刚才随口一说,说完了便发觉有些不对,本想解释一下的,可听庞县尉这话似乎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不由有些来气,心想我还没答应娶你女儿呢,这都是你们家老太太耳朵背,听拧了一直要把女儿许给我,怎么反倒约束起我来了。

    当下淡淡笑道:“我只不过是个铃医,原本是不敢高攀的。其实这门亲事,本就是老太太随口说说而已,也没说媒下聘,就此一笑了之,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吧。”

    庞县尉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庞雨琴听了这话,却已掩面悲泣,碎步进了里屋,关上房门,扑在床铺上呜咽啼哭起来。

    庞母诧道:“这是咋的了?好好地哭啥哩?儿啊,你刚才说啥不答应?娘没听清,咋听着杜大夫似乎很不高兴哩,娘可把丑话说到前头,你要是乱说什么,惹恼了杜大夫,娘可也不答应!”

    “娘!”庞县尉走过去,凑到庞母耳边大声道:“杜大夫说娶了琴儿之后,还要准备纳妾!”

    这下庞母听清了,诧道:“纳妾?”

    “是啊!这不是委屈了琴儿嘛!”县尉大声在母亲耳边说道。

    庞母摇摇头:“儿啊,你这话不对,琴儿嫁给杜家,那就是杜家的人,咱大宋但凡大富人家,谁家没个三妻四妾的?只要琴儿贤惠不妒,能和睦相处,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儿啊,你不也纳了玉儿作妾吗?你能做的事情,人家杜大夫就不能做?”

    “可我好歹是一县的县尉,他只是个坐堂大夫而已!”

    杜文浩一听这话,心头更是怒气上涌。

    你个小小县尉,不过是九品芝麻官,啊不,连一颗芝麻都谈不上,充其量只能算半颗,是个官都比你大,牛逼什么啊?搁在现代社会,也就一个副科级,竟然敢看不起老子?

    要是实话告诉你,老子是穿越者,来自一千年后的未来,一千年之后高科技时代!说出来不得吓死你丫的。

    不过,老子有涵养,不跟你芝麻绿豆小官儿一般见识。

    当下,云淡风轻瞧了庞县尉一眼:“我写个方子,这就告辞。”

    说罢,杜文浩袖袍一拂,走到桌边坐下,提笔要写药方,发现砚台的墨已经干涸,拿起旁边的杯子倒了一点清水,抓住松烟墨要磨。

    旁边的丫鬟忙过来要帮忙研墨,杜文浩也不理会,自个儿闷声研墨。

    庞县尉和刘氏、二闺女都很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8章 看出来了

    杜文浩长叹一声,正要说话,庞县尉已经先说了:

    “这样吧,你家在哪里?我这就差人赶去跟你父母商议这件事,马上提亲。——当然是你们家托媒提亲,我们家立即就会答应,当面商定这婚期,六礼齐备,就可以成亲了。对了,你家不远吧?”

    纳尼,你要去找我老爸老妈商议婚事哇?

    OK,你愿意被雷劈的话,没问题啊!

    对方要是一直追着提亲怎么办?我在大宋朝哪里找一对父母给你去商议婚事啊?

    看来父母之命这一招不能用,得换招式。

    当下,杜文浩神情一黯,轻叹一声:“唉!我父母…………不在这个世界了……”

    这话没错,这是一千年前的宋朝,别说父母了,就是自己祖宗的祖祖祖祖祖宗都还没出生呢,的确不在这个世界。

    不过,说到父母,他想起,自己突然穿越来到一千年前的北宋,现代社会的父母,不知道自己下落,此刻只怕心急如焚,伤心欲绝,禁不住真的伤感无限,连眼圈都红了。

    庞县尉见他这样,还以为他父母已然不在,说起双亲,竟然当面哭泣,这番孝心实在令人赞赏。

    不由一拍大腿:“明白了,唉!原来令尊令慈均已不在,真是令人伤感……,既然如此,那先生还有什么疑虑的呢?”

    杜文浩吸了吸鼻子,道:

    “我行走江湖,摇铃行医多年,本来靠行医省吃俭用已经积蓄了点钱,想找个地买间陋室安顿下来,没想到,前些日子,路遇匪徒,所有的银钱都被抢劫一空,连同铃医行囊,好在林掌柜好心请我做了炮制药材的师傅,还临时兼任坐堂大夫,这才有了个栖身之所。”

    “是啊,先生遭遇,令人同情。这些打家劫舍的贼寇,本官一定将他们缉拿归案,重重法办!”

    杜文浩叹了口气:“唉!所以啊……,大人,眼下我这样子,说得不好听,那是寄人篱下!身无长物,连个茅屋都没有,还谈什么娶妻成家啊?我纵有心娶令嫒,也不忍心让她跟我受苦啊!”

    庞县尉恍然大悟,心想闹了半天,人家还是为自己女儿好,有些惭愧,连连点头:“先生所言极是!那先生打算怎么办呢?”

    “我还年轻,才刚过弱冠,应当先成就一番事业再说。”

    “先生的抱负当然令人赞叹,不过,古人说的是‘成家立业’,这成家是放在前面的,先有家,再立业。所以,先生该当成家之后,再立业啊。再说了,这行医一道,要想创出名堂,成为名医,就算医术精湛,只怕也得熬个十年八载的。小女年岁不小了,再要拖延到先生成就一番事业的时候,只怕……,唉!”

    “就算不立业,这成家也得有个家才行啊,我现在寄人篱下,身无长物,也没成家的基础啊。”

    “呵呵,钱财之事好办,这次先生救活玉儿,我赠你白银一百两作为诊金,用这笔钱购置一处小宅院,买上几亩薄地,加上你行医赚钱,这养家糊口应该足够了。”

    “大人馈赠,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收。”

    “为什么?”庞县尉愕然道。

    “按照规矩,坐堂问诊,每次五文,出诊每次十文,药资另算。治好了二奶奶,先后出诊算下来也最多超不过一百文。如何能收一百两白银?”

    “呵呵,先生真是实诚人,不过,我听说大夫行医,诊金并无定例,根据各自家财确定,家中殷实的,数倍数十倍给也并无不妥,一般人家,一只老母鸡,一筐鸡蛋,或者一捆柴火,冲抵诊金,也未尝不可。

    至于清贫人家,仁医向来不受诊金,甚至还奉送汤药。

    听说先生也曾给客栈一贫苦妇人小孩义诊,让人敬佩。我妾室玉儿是我庞家恩人,是老太太心头肉,如果先生真救得了玉儿一条性命,给一百两银子诊金又有何妨?先生何必矫情推却呢?”

    杜文浩淡淡一笑:“若是别人,别说一百两诊金,他要愿意,给再多我也收得心安理得,只是,大人,您的诊金,我不能多要。”

    “这是为何?”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者的本份,救人性命的事情,哪个医者没遇到过?对于行医之人来说那是理所应当的平常事,要是借此索要重金,岂不成了借机敲诈,趁人之危嘛!

    所以,按照惯例,就算救人性命,一般也就送个诊金三四两就行了,赠送诊金超过十两,那已经非常罕见。

    如果大人一下送我百两白银,这恐怕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只怕立即成为街头巷尾酒楼茶肆闲聊的热门话题了。”

    “那有什么,他们喜欢嚼舌根就让他们嚼去呗!”

    “那可不成,眼下老太太将令嫒许我为妻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城,人家不用想也知道,大人重金酬谢,显然是大人有意帮扶于我。大人你想啊,我要靠岳父的资助买房购地娶妻生子,跟倒插门的赘婿有什么分别?那一辈子会抬不起头来的!我被人瞧不起,恐怕令嫒也不会过得好的吧?”

    庞县尉傻眼了。

    赘婿是招男子入女家为婿,由远古的服役婚发展而来。由于赘婿与男尊女卑的礼教思想相反,所以历朝都受到歧视,唐宋时蔑视赘婿,称为“疣赘”,是为世人所不齿的。

    所以这番话让庞县尉也频频点头:“先生所虑有理。要不……,我多多陪嫁嫁妆呢?——也不成,别人也会乱说的。这……,这可怎么办?”

    杜文浩道:“所以,这件事还是等等吧,既然大人认为我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也觉得我有一飞冲天的时候,而且不会太久,待到那时,再商议这婚事,大人觉得怎么样?”

    庞县尉盯着杜文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搞了半天,先生找理由拖延时间,是想婉拒婚事啊?嘿嘿,我堂堂县尉,把女儿倒贴给你小小郎中,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竟然给脸不要脸,推三阻四,当真以为我闺女没人要,非要倒贴给你啊?”

    我说话有问题吗?怎么就被看出来了。

    撕破脸说话了?

    既然你的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也就没必要找借口了,你女儿虽然美貌,我也不是见到美女就变软脚虾的人。

    当下,杜文浩淡然一笑,直接下逐客令:

    “今晚要密切关注二奶奶的病情,现在是关键时候,有什么状况马上叫我。好了,劳累一天,我想休息了,大人请回吧。”

    庞县尉瞪眼瞧着杜文浩,鼻孔重重哼了一声,袍袖一甩,出门走了。

    杜文浩望着他背影消失,摇摇头,等了片刻,这才慢慢来到前厅,见雪霏儿还在大堂里和林青黛说话,便走了过去。

    雪霏儿见到杜文浩,迎上来笑嘻嘻道:“我到你房间看看小狗子,成不?”

    “行啊!”杜文浩知道她想看的其实是那只抱回来的虎崽。

    带着她回到房里,果然,雪霏儿进门后就把房门闩上,急声问:“虎崽呢?还活着吗?”

    “不知道,可能还活着吧。”

    杜文浩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见那虎崽躺在被子里,两眼紧闭,蜷缩成一团,在那里簌簌发抖。

    雪霏儿看得可怜,想伸手去抱,却又不敢,捅了一下杜文浩:“你快抱它去吃奶啊!”

    “还用你说啊?”杜文浩小心地将虎崽双手捧着,走到狗窝旁,将虎崽放在狗仔堆里。

    母狗发觉异样,回过头,用鼻子在虎崽身上乱嗅。

    杜文浩忙道:“你快安抚住它,要让它闻出虎崽不是狗仔,它就不会给虎崽喂奶的了!”

    雪霏儿忙蹲下身,用手轻轻摸着母狗的脑袋和脖子,母狗收回脑袋,将下巴搁在木箱边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虎崽躺在狗仔堆里,满是金黄色花纹的身子哆嗦得跟筛糠一般,闭着眼把小脑袋四处乱扭,似乎闻到了奶香,却找不到,急得嗷嗷叫,费力地将小脑袋往狗仔堆里乱拱。

    而那几个小狗仔,尽管个个都还没睁眼,却是争斗好勇精力旺盛,似乎知道虎崽不是它们一家人,都四脚乱刨,三两下便将虎崽踢了出来,可怜巴巴趴在那发抖。

    雪霏儿斥道:“你们可真霸道!”

    伸手将几个已经吃得肚子滚圆的小狗崽抓起来放在旁边,空出一块地,对杜文浩道:“快把虎崽拿过来喂奶啊!你想看它死啊?”

    杜文浩笑了,低声道:“哎,你不是说养虎为患吗?怎么这会儿比我还着急啊。”

    “哼!都抱回来了,说那么些干什么?赶紧的啊。”

    杜文浩将虎崽一手抓起,放在母狗的肚子下。虎崽拱了几拱,小嘴张开四处摸索,终于叼住了,贪婪地吸吮起来。

    杜文浩这才长舒一口气:“好了!只要虎崽喝了狗的奶,身上有了狗的奶汁味道,以后这狗就不会不给它喂奶了。”

    “是啊?那就好!可是,这虎崽长大了,会不会咬这些小狗?”

    “不会的,都是吃一个母亲的奶长大的,算得上同胞兄弟了,怎么会窝里斗呢。再说了,差不多的时候就送虎崽回山上去了。”

    “嗯,这倒是。”

    雪霏儿摸着狗的脑袋,狗也不管含着猛吸吮的虎崽了,只顾趴在那打盹。

    两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小虎崽吃奶,雪霏儿试着把那几只搬开的狗仔一只只拿回来吃奶,而这时虎崽喝了奶,有了力气,死含着不放,那几只狗仔也刨不开它。

    不一会,也慢慢习惯这个新来的争食者了。

    又过了一会,小虎崽吃饱了,蜷缩在小狗崽堆里呼呼大睡。

    雪霏儿这才放心里走了。

第30章 人命关天

    旁边一直阴着脸一言不发的钱不收终于开腔了,冷冷笑道:“紫花地丁做药?嘿嘿,不知是源自哪本药书的记载啊?”

    紫花地丁作为药材,是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才首次记载,此前并没有发现它的药用价值,所以宋朝这钱不收不知道很正常。

    这时候杜文浩没空理他,对庞雨琴道:“咱们快走吧!”

    雪霏儿也急声道:“三姐,你快带杜郎中去啊!”

    庞雨琴听说这药可以治疗姨娘的病,更不多说,点头应了声“好”!跟着杜文浩两人冲出了房间。

    正在他们咚咚下楼的时候,庞县尉冲出来,趴在走廊的栏杆上说道:

    “骑我的马去!”

    宋朝老百姓一般都坐牛车,士大夫骑驴或者乘轿,而马匹大部分都用于军事和朝廷公务,除了军队、衙门,就只有富贵人家才有马匹。

    庞县尉作为维护一县社会治安的官员,有衙门专门配备的巡查用的骏马。

    两人来到后院,庞县尉的马只有一匹,庞雨琴道:

    “你骑马先去,我坐牛车来。”

    “恐怕不行,你们家的家丁不会让我进去的,我也不知道你的闺房花园在哪里,再说了,我……,我不会骑马哦!”

    “那……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还是做牛车去吧。”

    “来不及了!”庞雨琴银牙一咬,扯了杜文浩一把:“上去!咱们两骑一匹马去!”

    “啊?”

    “快啊!姨娘快死了!”庞雨琴话语带着哭腔,伸手抓住了马笼头稳住马。

    杜文浩把心一横,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一脚踩蹬,两手抓住马鞍梁,飞身上马,松开马镫。

    庞雨琴踩蹬上马,坐在他身后,绕过他抓住马缰绳,两脚一夹马肚子,一声清叱“驾!”纵马出了客栈。

    大街上的行人听到急促的马蹄,看见是衙门官马,都急忙躲避两边。

    耳听马蹄急促,飞驰而过,晃眼看见马背上一男一女,共乘一骑,都瞪大眼啧啧称奇。

    虽然马快,还是有熟识并眼尖的人认出马上女子正是县尉庞大人的千金庞雨琴小姐,而前面坐着的,似乎就是五味堂新来的坐堂大夫。

    于是,当他们两的马飞驰而去之后,这特大新闻也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传遍了大半个城了。

    庞雨琴带着杜文浩匆匆进门,穿过前厅,来到后宅,一座精致的小花园里。

    跨步进入月亮小门,碎石铺地,柳荫绵绵,一弯碧绿的池水,深秋了,池塘边荷叶早已枯黄,清晨间,池边甚至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

    一栋小楼掩映在绿树中,小楼前一大片花圃,大部分的花都已经在深秋凋零了,除了初冬的茶梅,绽开着娇嫩的花蕊。

    杜文浩一眼便认出了花圃中一片紫花地丁,忙跑过去蹲下,顾不得找锄头,两手抛了起来。庞雨琴赶紧拿来花锄,蹲下身帮着刨挖。

    杜文浩一边挖一边好奇问道:“紫花地丁在田埂、路旁随处可见,小布丁点一个,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小花,还费劲巴里种它?”

    “我觉得它很美啊,在平平凡凡的地方默默绽开,自由自在地活着,多好啊。”

    杜文浩一呆,望着她娇嫩的脸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庞雨琴却并不抬眼,只顾挖着花。

    很快,两人挖了一大堆,庞雨琴找来一个袋子装了花,杜文浩提着,两人出院子上马,又在众目睽睽中穿过大街,飞驰回到了五味堂药铺。

    药铺里坐着几个病怏怏的人,小丫鬟英子正心急火燎团团转,见到杜文浩,忙迎了上来:

    “哎呀,先生!你去哪里了?夫人都要急死了,让人去对面客栈找你,你也不在。这一上午都来了好几拨病人瞧病,听说你没在,又都走了,只剩这几位了。”

    杜文浩又惊又喜:“今儿个怎么来了这么多病人了?”

    店伙计吴聪呵呵笑道:

    “我去给雷捕头送药的时候,听衙门捕快们说,这一大早,雷捕头上街巡街,挨着一路说咱五味堂来了位神医,不仅手段高明,而且为人仗义,让有病的都来咱这瞧病。”

    “这雷捕头还真是热心!掌柜的呢?”杜文浩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在后院呢!快赶紧给这些病人瞧病吧,都等你老半天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个中年人搀扶下,拄着拐杖坐在门口长椅子上,弯着腰,不停咳喘,喉咙里嘶嘶作响,如拉风箱一般,说话也不利落,断断续续道:

    “是啊,杜大夫,咳咳咳……,雷捕头说你医术如神呢,他说行那就一定行的,所以老朽等人来找您看病,您给瞧瞧吧,我这病啊……嘶嘶嘶……,整天喘个不停,咳个不停,哎呀,咳咳咳……,真要我老命了……咳咳咳……”

    杜文浩忙躬身道:

    “老人家,真对不住,如果您愿意让我瞧病,恐怕还得耐心等等,因为我有个危重病号等着我炮制药材救命!”

    “哦?是县尉庞大人的二奶奶吧?嘶嘶嘶……,听说了!那您赶紧先去忙吧,闲了再来,咳咳咳……,老朽等着,反正这老病也拖了二十多年了,一时半会死不了!咳咳咳……”

    杜文浩忙提着大半袋的紫花地丁进了后院,林青黛正在后院一颗老槐下竹椅上坐着,手里做着一件女红,见杜文浩进来,忙放下起身,眉宇间闪过一丝喜悦:

    “回来了!”

    “嗯。我先制药给二奶奶送去,回来再给前堂病人瞧病。”

    “好,病有轻重缓急,先救急!”

    杜文浩将紫花地丁倒在地上,先用铡刀切碎,然后取过铜钵,将紫花地丁捣烂成汁,用纱布过滤,盛在碗里。

    把他先前配给二奶奶的药端来,将紫花地丁汤汁倒入混合好,带着紫花地丁的药渣,端着汤汁和庞雨琴两人回到了恒祥客栈。

    进得门来,一屋子人见到他端着药汤,知道煎熬了新药来了,眼中都显露出了希望。

    钱不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角一抹冷笑。

    他被人尊称神医,也自信这县里、四里八乡甚至府城都算上,他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连他都毫无办法的病,这年轻人如何能治好。

    旁边一个小丫鬟上来要接碗,庞雨琴已经先接过去:

    “我来喂!”

    庞雨琴端着药汤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用嘴唇试了试,小心地送到二奶奶玉儿嘴边:

    “姨娘!喝药了!”

    玉儿圆睁双目,傻傻望着前方,毫无反应。

    “用灌壶灌!”杜文浩道。

    丫鬟赶紧拿来灌壶,将汤药倒入,用簪子撬开玉儿的嘴,将壶嘴伸进去一直探到咽喉处,将汤药慢慢都硬灌了进去。

    一壶汤药灌完,玉儿依旧一动不动躺着,面部如玉雕一般,只有胸脯微微的起伏,让人才能感觉她脆弱的生命还在挣扎。

    杜文浩将手里紫花地丁的药渣递给庞雨琴:

    “给奶奶腿上的疔疮清洗伤口后,把这药敷上。”

    庞雨琴接过,在丫鬟们帮助下忙着给二奶奶换药,杜文浩走到屋角转身回避。

    庞县尉走到杜文浩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

    “多谢先生……,我……”

    这一下,犹如火星扔进了汽油桶,杜文浩一下子爆发了:

    “谢个屁!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昨天我不是已经说了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用心替二奶奶医治,你耳朵没听进去吗?二奶奶病危,为啥不叫我?你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你挚爱之人,狗屁!有你这样对待自己挚爱之人的吗?人命关天你不知道啊?二奶奶要是救不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哭!”

    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怒气勃发的杜文浩,静悄悄的不敢说一句话。

    庞县尉脸上又红又白,一张老脸都成了猪肝色,诺诺连声:

    “唉!先生教训的是,我……我错了……”

    ……………………

    一点说明:

    有书友提醒老木,说三七的道地产地是云南,而紫花地丁生长在东北、华北,两位药材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设定有问题,而且,丁香花是一种香料,不能治疗败血症。

    对此,老木首先对这位书友的认真表示钦佩和衷心感谢。其次,作说明如下:

    第一、根据《中药学》教材记载,紫花地丁产于长江下游至南部各省,三七古时候的道地产地是广西田州,所以三七也称田七,后来发现云南更适合三七生长,加以引进,云南才后来居上成为新的主要产地。广西、云南都产紫花地丁。所以两味药是可以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

    第二、紫花地丁跟丁香花是两味不同的药,这位书友可能弄混了。紫花地丁是清热解毒类药物,《本草纲目》注明它可以“治一切痈疽发背,疔疮瘰疬,无名肿毒,恶疮。”现代医学研究它有很强的抗菌消炎作用。

    而丁香花是温里药,《日华子本草》记载,它可以“治口气,反胃,疗肾气,奔豚气,阴痛,壮阳,暖腰膝。”本书里庞雨琴身上熏的是丁香花,而花圃里种的是紫花地丁,当然也有丁香花。杜文浩是由丁香花的香味想到了紫花地丁。

    第三、本书设定的县城,是跨越地域的,不限定在广西或者云南。以后根据剧情的需要,可能会出现两种不能同时出现的药材出现在同一地点的情况,也可能会出现与历史人物事件不同的情况,这是为了YY的需要。请各位方家一笑了之,不必太过较真了。

    最后,老木会努力将这部书写好,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谢谢!

第46章 重新装修

    林青黛瞧着这小虎崽,奇道:“哪来的小老虎?”

    杜文浩忙上前抱起小虎崽,摸了摸它惊慌乱拱的小脑袋,笑道:

    “这是我前日里上山采药,抱回来的,母老虎被猎人的老虎夹给夹死了,只剩这只可怜的小老虎,不忍心让它冻死饿死,就抱回来了。”

    林青黛皱了皱眉:“养虎为患,只怕别人发现了……”

    “没事,你们不说,别人不知道的,我也不是老养着,等养大一些,它能自己找吃的了,就放回山上去,等它虎牙长出来,就关在铁笼子里,没问题,不会伤人的。”

    “嗯,这是猛兽,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

    英子也看清了这小老虎只不过比小狗崽大不了多少,不足为惧,这才大着胆子上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小虎崽在杜文浩怀里簌簌发抖,显然是刚才自己的动作把它吓坏了。

    小老虎既然害怕自己,英子立即胆子壮了,伸出手摸了摸老虎仔的小脑袋,老虎仔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地瞧了他一眼,把头拱在杜文浩的臂弯里。

    英子摸着小虎崽光滑的脊背,回过头对林青黛道:“夫人,这小老虎好可爱,咱们留下它吧!”

    “胡闹!先生只是怜惜它性命,帮帮它而已,咱们怎能饲养猛兽?要让别人知道了,谁还敢上咱们五味堂来?”

    杜文浩道:“正是,所以咱们三个谁也不能说出去!就咱们三知道就行了,赶明儿这小老虎身体强壮了,能自己猎食了,我就把它放回大自然。”

    林青黛道:“英子,既然你喜欢这小老虎,那你负责照顾好它好了。”

    “好的!”英子朝着杜文浩一吐舌头,嘻嘻笑了。低声道:“先生,原来你在药箱里养的是这只小老虎啊。好可爱,刚才把我给吓坏了!”

    “再凶猛的动物,也有它温柔的一面,更何况还是个小崽儿。”

    英子伸出葱白般娇嫩的手掌,试探着放在虎崽的嘴下,虎崽迟疑片刻,亮亮的小眼睛瞅了英子一眼,也试探着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英子的手掌。

    又赶紧缩回去,蜷缩在杜文浩臂弯里,拿眼睛瞅了瞅英子。

    片刻,见没什么危险,才又慢慢伸过小脑袋,用舌头舔舔她的手掌。

    虎崽的舌头舔得英子直痒痒,咯咯娇笑,摸着小老虎的头颈道:

    “这虎崽真可爱!先生,别关它在药柜里了,好吗?好可怜的,我会照顾好它的!”

    “行啊!”杜文浩将小虎崽放在英子怀里,“交给你了!”

    “嗯~!”英子爱怜地抚着小虎崽的身子,瞧瞧它的虎牙刚冒尖,肯定伤不了人,试探着把手指伸到虎崽小嘴里,虎崽用舌头舔弄吸吮,把英子逗得咯咯笑。

    “它叫啥名字?”

    “没取名呢。”

    “瞧它这可爱样,要不叫小可爱?”

    “切!这是老虎哟,你当是猫咪啊?不过瞧它刚才怕得那怂样,就叫胆小鬼好了。”

    “好难听!不好不好!看它这可怜样,娘也没了,要不叫小可怜吧。”

    “它是公的,名字别那么娘娘腔好不好?”

    林青黛道:“又是可爱又是可怜,要不就叫小可吧。”

    “小可?好啊。”杜文浩点头道。

    “好耶,我们小可有名字喽!”英子捏着虎崽的前爪晃动着,帮小虎崽奶声奶气道:“好高兴耶——!”

    林青黛道:“好了,夜也深了,酒壶也打碎了,意味着咱们也喝不成酒了,这就睡吧!”

    英子恋恋不舍将小虎崽放回杜文浩房间的狗窝,忙着收拾茶几。

    林青黛靠在栏杆上,圆圆的月亮已经开始偏西了,斜斜地照在她婀娜的身上,朦朦胧胧的,仿佛一幅工笔仕女,又象大写意的小巷女孩,让杜文浩有些魂不守舍。

    林青黛宁静如月色,把自己的身子融入了夜里,忽然回过头来,对杜文浩说了一句:

    “先生,谢谢你……!”

    杜文浩听到林青黛没头没脑的这句话,有些愕然,正要问“谢我什么?”

    林青黛已经飘然回屋,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幽香。

    …………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咄咄!

    轻微的敲门声,杜文浩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不用问就知道,铁定是小丫鬟英子。

    “等等!”杜文浩懒散地叫了声,坐起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宿酒还没醒,脑袋有些昏,搓搓脸,这才慢腾腾穿了衣袍,走到门口,拉开门栓打开门。

    一阵香风飘过,英子已经猫着腰钻过他腋下,跑到狗窝边蹲下,瞧着小虎崽正挤在六七只小狗崽堆里呼呼大睡,嘻嘻一笑,扭回头对杜文浩道:

    “先生,虎崽没饿着吧!”

    “老大!饿没饿你自己看吧!好困!”

    杜文浩走回床边,一头扑倒在被子上,闭着眼想再眯一会。

    幽香袭人,感觉到床榻一软,似乎有人跪在自己身边,耳边传来英子柔柔的声音:

    “先生您躺好,英子给您推拿按摩一下。”

    宋朝已经很时兴推拿术,这一点杜文浩是知道的,可现在有小姑娘要替自己按摩,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腐朽生活方式,正要反对,英子一双小手已经灵巧地在他肩背上揉捏起来。

    还别说,这小丫头按摩技术还真不错。

    杜文浩立即放弃了对腐朽生活方式的反感,闭着眼享受小丫头温柔的推拿按摩起来,一边享受一边嘟哝道:“你这推拿手艺还不赖嘛!”

    “谢谢先生夸奖!夫人说了,以后要英子多多照管先生的起居生活。您可是咱五味堂的二掌柜了!”

    “那怎么了?”

    “夫人说,你是二掌柜,而我是五味堂的丫头,当然也就是您的丫头,所以你让英子做什么,英子就做什么!”

    “哈,这就是说,我也有个小丫鬟了?”

    “嗯,英子给您倒洗脸水!”

    英子刚出去,杜文浩忙起身走到床边,推开窗户,深秋清晨的凉风拂来,很是惬意。

    药铺刚开门,庞县尉的夫人刘氏便带着女儿庞雨琴,在几个家丁的护送下,抱着一小箱银两来到了五味堂。

    刘氏将那装着一千两白银的小箱子交给林青黛之后,由林青黛亲自执笔,写了合股契约,林青黛、刘氏和杜文浩在文契上签字画押,各持一份。

    五味堂由此正式合股,林青黛占六股,是大掌柜,杜文浩和庞雨琴各占两股,分别是二掌柜和三掌柜。

    药铺字号仍叫“五味堂”。

    在刘氏的建议下,林青黛决定对陈旧得有些破烂了的五味堂重新装修一下。由于店面要装修,需要停业几天,所以庞雨琴和雪霏儿跟着杜文浩学医的事,推迟到店面重新开业之后。

    接下来的两天,林青黛忙着重新装修店面,置办新货。

    店面装修,暂时停业,杜文浩借这时间专心每天给二奶奶玉儿复诊,根据病情调整药方,并用针灸辅助治疗。

    估计以后会遇到外科小手术,杜文浩便画图纸设计了一些常用手术器械。

    还设计了一口高压锅,专门用来高温消毒相关器械的,请铁匠打造好了备用。

    还配制了常用外科中药消毒药水,准备了药棉、纱布、手术服、口罩、手套等,都消毒之后封存备用。

    又抽空把那天上山采集回来的新草药也炮制成了饮片、丸剂或者散剂。

    这几天,咳喘厉害的张老汉服了杜文浩的药之后,已经大好。

    他很是高兴,来堂上找杜文浩又开了几剂回去巩固疗效了。

    一晃眼四天过去了。

    这一天,终于到了杜文浩说的二奶奶玉儿要过七道凶险的第七天。

第50章 比试

    卓然掸了掸衣袍,好整以暇对钱不收说道:“这样吧,你先说,你对小儿的生理和病机特点的认识。不管是你自己的认识,还是你认同的前人的论著。”

    钱不收冷笑:“你让我背书?”

    憨头赶紧说道:“师公,背书让我来……”

    杜文浩一摆手:“我在指点你师父,你不要说话。”

    “哦……,是,师公。”

    钱不收咬咬牙,终于朗声说道:“《灵枢·逆顺肥瘦篇》曰:‘婴儿者,其肉脆、血少、气弱……’”

    “行了,背个开头我就知道,其他呢?”

    “《诸病源候论·百病候》说:‘小儿气血脆弱,病易动变……”

    “可以了,其他呢?”

    钱不收一口气背了十几段前人论述中关于小儿生理和病机的论述。每次都是开个头就被杜文浩打断了。

    最终,钱不收不背了,冷然道:“前人论述少儿的本来就不多,主要的我都说了,现在该你了。我到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比前人更高明的看法来!”

    杜文浩点点头,悠然说道:“看样子,你虽然擅长给小儿治病,却也只限于临床实践,还不知道总结经验,也罢,我指点你一二,你听好了。

    我认为,小儿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钱不收整个人猛地一震,愕然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这简简单单几句话,直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他从二十岁开始行医,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主要是给小孩看病,一直忙着治病,也没想过把自己治病的经验做总结,但杜文浩所说的这些,就是他二十多年给小儿看病的感觉。

    杜文浩说的太准确了,简直就是把自己心头的感觉用最简单最准确的话做了一个归纳,就好像后背痒痒,刚好有人帮着一下子挠到了痒处,那种舒畅当真无以言表。

    一旁的阎妙手和憨头,看见师父钱不收在那抓耳挠腮,喜不自胜的样子,很是有些惊愕。

    杜文浩接着说道:“对小儿该如何脏腑辩证论治,你再说说,——听清了,我问的是如何脏腑辨证。”

    钱不收愣了一下,说道:“就按照《黄帝内经》五脏五行,五脏病机和五脏虚实来进行脏腑病机辩证啊,对小儿的脏腑辨证与成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就是说,你也是这样辩证的?”

    “这倒不是,因为小儿的五脏,跟成人不一样,这些年的行医我是有些感悟,可是,三言两语说不清。——请教,该如何对少儿辩证的?”

    杜文浩淡淡一笑,说道:“我认为,应当根据小儿的证候特点,从五脏虚实入手,把惊、风、困、喘、虚等儿科常见病证,与五脏密切联系起来,进行小儿特有的五脏辩证。”

    钱不收心头又是一凛,凝神思索片刻,拱手道:“能说的具体一些吗?”

    杜文浩道:“在我看来,小儿的五脏各有所主。心主惊、肝主风、脾主困、肺主喘、肾主虚。

    详细说来,例如心主惊,实则叫哭,发热,饮水而摇;虚则卧而悸动不安。肝主风,实则目直,大叫,呵欠,项急,顿闷;虚则咬牙,多欠气……”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打住了,转而问道:“我再问你,小儿生病的主要原因你认为是什么?”

    钱不收正听得抓心挠肝,没想到杜文浩说了小半截不往下说了,急得一脸哀求:

    “刚才那小儿五脏辩证,请接着说好吗?后面的脾肺肾还没说呢。”

    “少儿五脏辩证,还要考虑五脏相胜轻重,五脏分主于时,相生相克。治则应四时而异,病机随一日之时而变,节气不同治亦不同,这些展开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就不细说了。”

    “都说了开头,先生请接着往下说吧。老朽诚心讨教,谢谢!”

    杜文浩眉毛一挑:“搞清楚,我这不是传授你医术,而是在跟你比试医术呢,忘了吗?”

    钱不收猛然醒悟。

    对啊,不是在比试嘛,怎么听得入神,成了讨教了?

    也难怪,杜文浩所说,正好切中钱不收这些年给小儿治病的感悟,只不过,他的感悟远没有杜文浩所说那么精辟和准确,所以才如获至宝。听得正心痒痒,竟然忘了是在比试了。

    杜文浩接着说道:“咱们接着比,我问你,小儿生病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脾胃失调!”钱不收毫不犹豫回答。

    “那你说说,为何脾胃失调是小儿多病的主要原因?”

    “这个……老朽没仔细琢磨过其中缘由,请先生指教!”说吧,拱手为礼。

    杜文浩说道:“小儿生长发育全靠后天脾胃化生精微之气以充养,疾病恢复赖脾胃健运生化,先天不足小儿靠后天脾胃调补。

    再者,小儿脾胃本身柔弱,易受损伤,因此脾胃失调是小儿疾病的重要因素。

    正所谓脾胃虚弱诸邪生,小儿内伤要多从脾胃治。

    不仅吐泻、伤食、腹胀、积疳、慢惊、虫症、虚羸、黄疸等病从脾胃论治,疮疥、咳嗽、夜啼、肿病等也与脾胃相关,也可从脾胃论治。”

    钱不收连连点头,这些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底去了,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没杜文浩说得那么详细,而且,一些说法他甚至都没想到过,听了之后,深以为然,只是太简单了,当下拱手道:

    “先生所言,当真让老朽茅塞顿开啊!先生能说的再详细些吗?”

    杜文浩摇头,转而又问道:“我再问你,你认为该如何给小儿望闻问切,四诊合参?”

    “这个,《黄帝内经》对六岁以下小儿的诊断方法没有记载,小儿脉微难见,骨气未成,口不能言,言不足信,所以,用常人的四诊很难套用的。老朽想过一些方法,但有时管用,有时又不管用。恭请先生指教。”

    到得这时,这场比试已经演变成了讨教了。

    杜文浩回答:“你总结了小儿辩证的难处,我谈谈我的做法。

    我觉得,给小儿四诊合参,要在寻常的基础上,更注重小儿望诊。

    也就是通过望小儿口、眼、鼻、舌、唇、二便、体态等表现出的颜色、形态变化以及啼哭声、怪叫声等最直接、最真实的外露信息,结合问诊、脉诊等,对小儿疾病性质、病情发展,预后等进行综合判断。

    具体我就不展开说了。”

    “这个……,先生说了个大概,能否详细说说,老朽当真是潜心请教的。”

    “嘿嘿,钱仲阳,现在你还觉得,我没本事当你师父吗?”

    钱不收如梦方醒,呆呆跌坐在那里:“先生……博学,非老朽所能及……,惭愧……,这比试,老朽输了……”

    “很好!”杜文浩翘起二郎腿,冷然对钱不收说道,“我本来不想卖弄,是你逼我的。既然你认输,咱们回头再来聊聊拜师这件事。

    虽然你刚才拜我为师,但是,你和你的门下弟子阎妙手两人都是狂妄自大,自己井底之蛙,偏偏目中无人。

    你拜师在前,忤逆犯上不尊师长在后。

    因此,为师很生气,今日决定,将你撵出师门!

    即刻起,你不再是我徒弟。

    从今以后,也不准你在外面自称是我杜文浩的徒弟。

    我若听到你在外面妄称是我弟子,我立即就废了你的武……,咳咳,我就……,那时别怪我翻脸无情!”

    钱不收顿时面红耳赤,狼狈不堪。

    原以为杜文浩是想用自己这个神医的名堂招摇撞骗,没想到人家医术如此高明,而且,比试胜出后,竟然当场将自己这个神医开革出师门。

    这做派,比自己更绝。

    钱不收此刻跪坐在地上,不知是喜是忧。

    他此刻整个脑袋里翻江倒海一般混乱。

    因为杜文浩先前关于儿科的论断,每句话都说到了他心坎上。

    这些话跟他行医治疗小儿疾病中的感悟不谋而合。他一直忙于治病,也没空去总结升华自己的理论。

    他的感悟在他脑海中还是凌乱粗浅的,经过杜文浩精确的表述后,当真一针见血,拨开云雾见晴天一般,让他心头豁然开朗。

    而且人家的见识,远比自己高明深刻而全面。

    对方说自己是井底之蛙,半点都没错,自己可不是井底之蛙嘛。

    到今天才发现,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以为对方不过是个骗人的铃医,真是大错特错了,对方医术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不说别的,就说先前儿科的见解,就远远超过自己无数倍。

    钱乙却不知道,这场比试,其实他是输给了他自己。

    因为杜文浩说着这些,其实是他钱乙后半辈子才开始进行总结的儿科行医经验和医学思想。

    钱乙二十岁开始行医,一生活了八十二岁。

    到此刻才四十来岁,毕生都忙着行医,并没有著书立说,尤其是这场比试之前的前半生二十年行医生涯,还没有对自己行医经验进行总结。

    他对儿科的医学思想,主要反应《小儿药证直诀》这本书上。而这书是他去世之后,他的徒弟进行的归纳总结成书的。

    杜文浩所说的,就是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也就是说,杜文浩刚才说的东西,其实是钱乙自己的经验总结,只不过这时他还没有进行这种经验总结罢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听杜文浩的论断,才如此切中要害,才如此入脑入心,醍醐灌顶一般震撼,甚至有一种知己的赶脚。

    难怪他此刻整个人都傻了。

    杜文浩医术领先这个时代一千年,有很多医学知识都远远超过钱不收。但他巧妙地用钱乙自己的学术思想来跟他比试,才能造成钱乙如此强烈的共鸣,这也是他的巧妙选择。

    杜文浩没再理财跪坐在那失魂落魄一般的钱不收,从太师椅那站起来,走到庞母身边坐下,大声在庞母耳边道:“老太太,咱们接着看眼睛,我先给你号脉!”

第52章 后世的方子

    那妇人拿着方子,迟疑片刻,问道:“神医,这药是去济世堂拣,还是在这五味堂拣?”

    钱不收道:“杜先生是我恩师,更何况,药方在五味堂开的,当然要在五味堂拣药!”

    “等等,我看看方子。”

    杜文浩说道,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眉头微皱,对老妇人道:

    “能让我给孩子诊脉吗?”

    妇人生怕得罪神医,望着钱不收不敢说话,钱不收点点头,那妇人这才男人把孩子放下,重新躺在床上。

    杜文浩坐下,看了看他的舌苔,然后凝神诊脉,片刻,问那妇人道:

    “你怀这孩子时,是否受过伤?尤其是腹部?或者生产时受过伤?”

    妇人想了想,说道:“是,快八个月的时候,有一次和他爹生气,跑出门的时候,曾经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流……,流红了。此外没受过什么伤。”

    “孩子平时呢,大小便如何?饭量怎么样?”

    “平时好动哭闹,有时候烦躁不安,乱骂人,饭量小,一次只吃小半碗,还常吃不完。大便有点干,小便还可以。”

    杜文浩回头对钱不收:“这孩子舌质淡、苔白腻、脉滑而数,病发抽搐,两眼上翻,不省人事,醒后困倦,应当是癫癎。”

    憨头笑道:“师祖看得好准,我师父就是这么说的。《千金要方》云:‘目瞳子卒大,黑如常;鼻口青,闭目,时小惊;卧惕惕而惊,手足振摇,弄舌摇头,是癎候。’对吧?师祖。”

    杜文浩点头赞道:“嗯,没错,你背的很准。医术也应该不错嘛。”

    “嘿嘿,”憨头有些不好意思,“背医典还行,可我就是不会用,师父老说我憨,不懂灵活变方。师祖你教我如何变方,好不好?”

    “行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是。”

    “好的,多谢师祖。”

    杜文浩望向钱不收:“仲阳,我的诊断你觉得如何?”

    “没错。”

    “你先前辨证是什么?先前用方是如何配伍的?说来我听听。”

    钱不收点头道:“这孩子先后来找老朽看过两次,老朽认为,孩子证属气火有余,火郁生痰,痰蒙心窍所致,所以方用疏肝舒郁,开窍化痰。

    用药乃白蒺藜、细柴胡、石菖蒲、灸远志、广郁金、左牡蛎、淡海藻、化橘红、竹沥半夏、朱茯神、青龙齿。”

    杜文浩点点头:“效果如何?”

    “数日后又发作几次,来我济世堂复诊,老朽扩充前制,减少了白蒺藜、淡海藻的用量,增加粉丹皮三钱,朱灯心三尺。”

    “哦,这次疗效怎样?”

    “唉!的确还是不行,病又发了。这次已经做了增减!”

    杜文浩想了想,道:“癫癎发作,多为痰火壅盛,内风挟痰横窜,气血逆乱于胸中,心神失守。

    先要清火化痰,熄风定癎,再重调脾胃。

    你的方子总体思路是对的,清热化痰没错。

    但你,用药太过柔润。”

    阎妙手终于大着胆子插话道:“师公,孩子内脏柔弱,怎么能肆意攻伐?师父教导,给孩子用方,要柔润稳妥,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他也是痴心医学,听得心痒,对杜文浩的说法又觉得不能赞同,忍不住说了出来。

    可说出之后又感后怕,生怕杜文浩再给他一茶碗,赶紧缩缩脖子,后退了两步。

    杜文浩斜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师父给孩子用药的基本思路当然是很有道理的,不过,现在的病患不是小儿,而是少年,已经十三四岁,体格比较壮实了,痰热虽盛,正气未衰,应当可以耐受攻伐重剂的。

    而癫癎这种病症,不用强攻,难以取得效果的。

    我先前对二奶奶用药,也是重剂强攻。”

    钱不收摇头:“二奶奶情况不同,她已经成年,这孩子年岁尚小,二人不能相提并论。”

    杜文浩抖了抖手里药方:“你原先的药方没有效果,就是因为太过柔润,现在这药方尽管随证加减了,却还是换汤不换药,恐怕效果不会明显。”

    钱不收成名已久,一直被当地人尊为神医,所以在用医一道上,虽然偶然也有质疑他用方的,但最终都悦然诚服。

    尽管他也有一些病案没能治好,但总以为不是用方的问题。

    如今遇到杜文浩,一再指出他用方不对,虽然事实证明对方是正确的,但前面的对不一定代表后面的也对。

    钱不收性格孤傲,虽然已经拜杜文浩为师,但毕竟一把年纪,而杜文浩的理论又太超前,他无法接受,浓眉一扬,道:

    “老朽对师父所言无法认同,请师父指教,这孩子该如何诊治?”

    杜文浩来回走了几转,停下来,说道:

    “孩子既然是痰热阳证,何不用礞石滚痰丸为君剂,再辅以十味温胆汤加减来泄降涤痰?”

    钱不收微微一愣,瞧了一眼徒弟憨头。

    憨头也有些发懵,他记忆力超群,学医全靠死记硬背,虽然不知变通,但背了一肚皮的医典和方剂,可听了杜文浩说的这两味药,茫然不知,现在看见师父瞧他,禁不住有些脸红,期期艾艾道:

    “师父……,我……,我也不知道这药方出自何处。”

    杜文浩刚才是随口说出的,仔细一想,才想起礞石滚痰丸一方出自元代医家王隐君所著《泰定养生主论》,而十味温胆汤也是出自元朝,是名医危亦林撰写的《世医得效方》,钱不收他们宋朝人自己不知道。

    杜文浩微笑道:“我给你们解释一下这两个方子的配伍吧,礞石滚痰丸是一种丸剂,由黄芩、大黄、沉香、礞石组成,可以治疗癫痫。”

    “不对啊!师祖,”憨头打断了杜文浩的话,挠挠头,问道:“徒孙记得,《嘉祐本草》说礞石‘治食积不消,留滞在脏腑,食积癥块久不差。’没说可以治癫癎啊?”

    宋朝刚刚发现礞石的药性,记载在宋朝《嘉祐本草》里,但当时还不知道它可以治疗癫癎。发现它这个药效,是在李时珍的《本朝纲目》里才有,所以憨头不知道这药还有这作用。

    杜文浩道:“现在,师祖告诉你,这种药能治疗癫癎,记住了吗?”

    “哦,徒孙记住了。”

    话虽这么说,一向循规蹈矩的憨头,在古医书没有记载的情况下,单凭师祖一句话,还是很难接受这个观点的,不过师祖所说,他当然不敢反对,老老实实记下来再说。

    钱不收问:“请教师父,方中十味温胆汤是何配伍?”

    “十味温胆汤是胆热痰火,但需要增减,山栀、川连清热,胆星、远志、郁金等化痰,枳实以破逆化痰,龙齿、牡蛎、磁石、远志镇静安神以潜阳。”

    “这礞石滚痰丸用作君剂?”

    “是啊。”

    钱不收花白浓眉一扬,沉声道:

    “老朽以为,师父这用药,很是不妥啊!”

第58章 嫉妒恨

    这些人从门缝、窗户缝里看见杜大夫当真剖开了刘捕快的肚子,往外抽出好多血,还割了一大坨东西出来,都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不敢出声,只能用拳头塞住嘴,胆小的躲得远远地不敢看,但好奇心重又不愿意走,心里跟猫抓似的。

    见到杜文浩终于出来了,人群顿时轰动了。

    刘捕快的父亲刘老汉和刘捕快的媳妇吴氏在最前面,急声问怎么样了?

    杜文浩笑了笑,简单说了声:“活着呢,问题不大了!”

    “啊!”刘老汉和吴氏两人举步就要进去。被杜文浩一把拦住了:

    “先别进去,他刚动手术,需要安静,我还要给他灌药作进一步治疗。而且他现在服药之后昏厥过去了,也不能和你们说话。所以你们要看只能在窗户上看!”

    两人此刻对杜文浩感激涕零,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点头。

    这时雪霏儿已经有些适应,在屋里听见杜文浩的话,惨白着脸将窗户打开了一扇,屋外的人立即围拢过去,趴在窗户上往里瞅。

    吴氏胆子小,先前躲在一边不敢看,此刻趴在窗户上看见屋里地上一个大木盆里好多血,她不知道是从腹腔里抽出来的积血,还以为是丈夫流的血,吓坏了,尖叫着呼喊丈夫的名字。

    庞雨琴忙跑过来示意她不要大声叫。

    可这妇人不停,反倒叫得声音更大了,还用手拍窗户。

    杜文浩笑了笑,推门进去,拿了一碗盐水,用灌壶给刘捕快灌了进去。

    这时服用中药麻醉汤之后,用来苏醒的古方。

    果然,很快刘捕快便开始苏醒,脑袋动了动,嘴唇嘟哝了一句什么。

    这个动作虽然细微,但外面的人都看清了,顿时发出一阵惊叹和欢呼:

    “哎呀!还真活着哩!”

    “真是神了!破开肚子疗伤,谁会啊?”

    “只有华佗神医会!

    “人家杜先生这不也会吗?”

    “恐怕,这杜先生是神医华佗再世哦!”

    ……

    所有的人都用敬畏的眼光望向杜文浩,好像虔诚的信徒望着神圣的教主似的。

    杜文浩走到窗户边,对刘老汉和妇人道:“你们俩可以进来了,其他乡亲请回吧,让刘捕快好好养伤!”

    傻胖和吴聪帮着劝,此刻天色已晚,众人这才议论着渐渐散去。

    刘老汉和妇人站在刘捕快身边,轻声招呼刘捕快。

    刘捕快眼皮抖了几抖,微微张开,瞧了他们一眼,眨了眨,勉强一笑,又闭上了。

    这让两人都舒了口气,刘老汉哆哆嗦嗦一个劲给杜文浩作揖致谢,夸杜文浩是神医。然后说道:

    “先生,我去叫人来,把孩子抬回家啊。”

    古代行医,没有住院治疗这一说,危重病人都是大夫上门问诊,在家里治疗,这与古代中医主要是用汤药作为治疗手段有关,所以没有将病人留在药铺的习惯。

    杜文浩道:“不行!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得留在我这里,我要随时根据情况作处理,如果抬回去,一旦伤势出现反复,来不及救治。”

    “留在这里啊?”刘老汉很是意外。

    “对,你们需要派人在旁边守护。我会随时来诊察的。”

    刘老汉当然不敢违抗大夫的话,赶紧答应了,和吴氏两人商量回家拿些什么来守夜看护刘捕快。

    雪霏儿捅了捅杜文浩,指了指床下那装着手术切下的刘捕快的脾脏的木盆,低声道:“这……,这东西怎么办?”

    “你拿去埋了啊。”杜文浩瞧了一眼雪霏儿煞白的脸,知道她还不适用这种事,笑了笑,道:“算了,我去吧!”

    拿起木盆出了门。在后院转了一圈,觉得埋在哪里都不合适,又端回来了,递给刘捕快的老婆吴氏:

    “这是手术切下来的你丈夫的脾脏,你们拿去烧了或者埋了吧。”

    刘家媳妇吓得打哆嗦,都不敢看那东西。

    刘老汉哆哆嗦嗦走上来,瞧了一眼盆里血淋淋的脏器:

    “这是……这是我儿子的……,我儿子的脾脏?”

    “是啊,拿去自己处理吧!”

    刘老汉嘴唇嘟哝了两下,几个黄澄澄的牙露了出来,一脸疑惑:

    “我儿子的脾脏……?切下来了?”

    “是的,你儿子伤势危重,来不及和你们商量手术方案,我自己做主把脾脏切了,保命要紧,因为他的脾脏已经被杵破了,喏,你们看,上面有好几道裂口,脾脏破了,不停流血,保不住了,只能切掉!要不然他会死的!”

    “可是……,可是你没跟我说啊……”

    杜文浩拍了拍脑门,按照手术规则,手术方案的确应当先和病人家属商量,并告知手术可能出现的危险,以及并发症和后遗症,取得病患家属同意并签字认可之后,再做手术。

    可是这次事情太急了,他脑袋里都是想着该如何手术,没去想这个问题。

    看来,知情同意在古代环境下也不能忽视,以后得规范起来。

    他歉意地笑了笑,道:“老人家,这件事怨我,对不起,当时情况紧急,而且跟你说一时也说不清楚,也没这时间啊,您看,这脾脏都碎了,好几道裂口,不切掉,你儿子的命就保不住!”

    “是吗……?”

    “是啊,快拿去处理了吧!”

    刘老汉低着脑袋拿走了那木盆,往外走了几步,停下来,盯着盆里脾脏左右瞧,自言自语嘟哝了一句:

    “这裂口……?”

    摇摇脑袋,这才走出五味堂大门。

    刘老汉端着木盆走出没多远,路边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叫住了他:“刘老汉!”

    刘老汉抬头望去,见这人手摇折扇,正是仁义堂药铺的掌柜许四海。

    忙端着木盆走了过去:“许大夫,您叫我?”

    “是啊,听说五味堂的杜郎中替你儿子剖腹疗伤,怎么样了?”

    “嗯,人是活了,可抽了一大盆子血,还把脾脏给割了,对了,脾脏上好几道裂口,我就纳闷了,我儿子是被一棍杵中肚子的,脾脏要破也只破一道口子啊,怎么会破了好几道口子呢?”

    许四海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喜,叫道:“让我看看!”

    接过木盆,用折扇柄拨弄了一下脾脏,果然在上面发现几道平直的裂纹!

    许四海惊叫道:“这哪里是杵破的,分明是用刀割的!”

    “啊!什么?刀割的?”刘老汉惊呆了。

    “没错!你儿子这脾脏上的裂口,不可能是被棍子隔着肚皮杵烂的,你刚才也说了,一棍子杵来,最多裂开一道口子吧,这好几道呢!所以绝对不是杵烂的,你看这裂口,那么直,不是刀子割的能这么直吗?”

    “老天……!许大夫您是说,杜大夫,他……,他……”

    “没错!我早就注意他了,人家庸医杀人不用刀,他这庸医杀人,连刀都用上了,多狠毒啊!别看你儿子现在醒了,转眼就会死!不信你等着瞧!”

    “不会吧……?他说切了脾脏,我儿子才能活下来的。”

    “活个屁!他把你儿子的脾脏都割下来了,还能活?他蒙你呢!你儿子死定了!”

    “啊?这……,不行!我……,我找他理论去!”

    许四海吃的一声冷笑,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

    “刘老汉,你一个人找他有什么用?他现今是五味堂的二掌柜,又靠欺骗手段赢得了庞县尉的信任,有庞县尉关照他,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那……可怎么办?我的儿啊……”刘老汉失声哭了起来。

    “别担心,你知道,我姐夫是县衙主簿,比他庞县尉官阶高,我已经把这庸医的事情告诉我姐夫了,他会给我们撑腰的,不用怕他!走!去我堂里好好商量!”

    许四海拉着哭哭啼啼的刘老汉走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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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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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书友群:
45349343,恒祥客栈,高级群。
45350704,五味堂中药铺,高级群(潜水员慎入,本群定期清理潜水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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