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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85章 到底谁傻

    可旁边的人看上去,杜文浩却在惶恐地跟他道歉,整理衣服。因为他整个动作都被身体挡住了视线。

    眼看吴槐快被勒死了,杜文浩这才松开他,手指在他腰上一戳,强大内力灌注而入。

    吴槐整个身子一下子就绷紧了,身体角弓反张,保持僵硬,动弹不得。

    杜文浩一边很惶恐地继续道歉,一边退开。

    吴槐发现自己整个人动弹不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

    苏婉柔对杜文浩说:“咱们走。”

    两人走进苏长空家宅院。

    杜文浩回头看,几个吴槐的随从正围着身体僵直的吴槐不知如何是好。

    管家对苏婉柔说:“老太爷他们找你说事,老太爷只让你一个人进去。”

    苏婉柔点点头,对杜文浩说:“你去那边等我吧。”

    杜文浩答应了。

    苏婉柔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十几个女子,嘀嘀咕咕朝这边看,低声道:“留神前面那花裙子圆脸女人,她叫苏秀珠,是我表姐,可能会作弄你。”

    苏秀珠是苏长空的女儿,因为相貌平平,所以对美貌的苏婉柔非常的妒忌,总是找机会嘲弄苏婉柔。这次听说自己招了赘婿,一定会利用这机会戏弄赘婿出气的。

    谁叫赘婿地位低,等同于仆从呢?人人得而欺负。

    杜文浩一听,傻笑着点点头。

    果然,在苏婉柔进了内宅之后,苏秀珠招手把他叫了过去:“你是苏婉柔家招赘的窝囊废赘婿是吗?听说你是傻子?上午还在大门外跟熊家小孩一起在板凳上玩,把人家小孩弄哭了?”

    杜文浩傻傻笑着点头:“是啊,我是傻子。”

    苏秀珠大喜,先前听老妈子说上午三叔家招赘的女婿傻傻的,在大门外跟熊家小孩他们玩闹,可能脑袋有问题。如果脑袋没问题的话,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会入赘当赘婿啊?现在听了果然如此,暗笑这下好玩了。

    于是苏秀珠扫了一眼那些丫鬟婆子,对杜文浩说:“喂,傻子,我是你娘子的表姐,就是你的姐,你得听我的,明白吗?不然我就揍你!”

    “别打我,傻子听话!”杜文浩故意装傻,用手护着头。

    “嘿嘿,傻子,快跟我说,——我是猪,我是一头蠢猪!说!”

    “你是猪,你是一头蠢猪!”

    围观的丫鬟、小厮、老妈子顿时都笑了起来。

    苏秀珠气得伸出葱白手指在杜文浩额头一戳:“你这蠢猪,不是我,是你,照着我的话重复!听到了吗?”

    杜文浩傻傻地点头。

    “跟我说,——我是一条土狗,我是一条吃大便的土狗!”

    “你是一条土狗,你是一条吃大便的土狗!”

    哈哈哈!

    更多人笑了起来。

    好玩,这傻赘婿有意思。

    苏秀珠气得鼻子歪:“蠢货!不是说我,是说你。快说,——你是乌龟,你是戴绿帽的大乌龟!”

    “你是乌龟,你是戴绿帽的大乌龟!”杜文浩傻傻地重复。

    哈哈哈!

    所有丫鬟、小厮、老妈子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笨死了!”苏秀珠气得鼓起腮帮子,“蠢货,告诉你,你是我儿子,——儿子乖,快叫娘!”

    “娘——!”这一次杜文浩老老实实照着叫了一声,“娘,儿子要吃奶!”

    苏秀珠哎呀一声尖叫,赶紧一把推开了杜文浩,又羞又臊,满脸通红。

    屋里人笑得都捧肚子。

    “混蛋,敢戏弄老娘!”苏秀珠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杜文浩在她巴掌即将打在自己脸上的瞬间,抬手接了这一巴掌。

    啪!

    随即他捂着脸,惊恐地望着对方。

    动作太快,外人看着好像他真挨了一巴掌,其实只是打在他的手掌上,随即捂脸,连苏秀珠都没发觉。

    苏秀珠吼道:“站起来!转身!”

    杜文浩赶紧站起来,转过身。

    “坐下!”

    杜文浩往下一坐,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立刻就明白对方故意扯开他的椅子,想让他摔个屁股墩。

    他原本完全可以轻松控制住身体,不会坐空,可是他却故意十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便看见苏秀珠得意地哈哈大笑。

    臭娘皮,敢作弄老子,今天不玩死你,老子跟你姓!

    杜文浩唉哟叫唤着,翻身跪爬起来,手忙脚乱之下抓住她的长裙,用力往下一拉。

    哗!

    长裙直接被撕烂一大块。

    光光的腿袒露无遗。

    一众男仆、小厮瞧得眼珠子都直了。

    丫鬟婆子们则笑得前仰后合。

    苏秀珠尖叫一声,扔掉椅子,手忙脚乱拉起长裙,气得涨红着脸,抬手一巴掌扇了过来。

    杜文浩立刻抬手迎着她的巴掌,啪的一声脆响,那一巴掌还是扇在他的手掌上。

    他随即用手捂住了脸:“痛……!”

    旁人看来,一巴掌是真的扇在了他的脸上。

    苏秀珠吼道:“臭不要脸的废物,敢戏弄老娘,看老娘不戳烂你的手!”

    说着,伸手就要取桌上的针线筐里的剪刀。

    苏秀珠的大嫂笑着拦住:“差不多行了,你还真要伤他啊?都知道他是傻子了,谁让你扯他凳子摔了屁股墩儿?傻子不乱抓还叫傻子啊谁叫你裙子布料那么不牢实。嘻嘻嘻”

    奶娘也过来劝解:“对啊小姐,别跟傻子计较。他既然是傻子,别说撕烂你裙子,就算用刀捅了你,也不会被处死。”

    “真的?”

    “对啊,我听衙门的人说的,傻子犯了王法,是可以减免罪行的,不会处死,所以忍忍吧。”

    这话顿时提醒了杜文浩。

    对呀,我是傻子,我怕谁,撕烂你裙子又怎么样?

    我是傻子,你丫的能奈我何?

    不服气?咬我呀!笨!

    苏秀珠气得咬牙,赶紧捂着裙子跑进屋去换。

    出来之后,见屋里人都瞧着她偷笑,这下脸都丢光了,咬牙切齿指着杜文浩叫道:“趴在地上学狗叫!不听话老娘大耳刮子抽你!”

    说着,她举起了巴掌,心头发狠。这次老娘不打你满地找牙老子跟你信!

    还来?那就不客气了哟。

    杜文浩突然指着空中叫道:“蚊子!”

    果然有个蚊子在空中飞,正好飞到了苏秀珠的面前。

    杜文浩抬手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了苏秀珠胖脸上。

    脸也有料,肥嘟嘟的,打起来弹性十足。

    苏秀珠惨叫,捂着脸退后了好几步,气得快晕死过去:“你个疯子,敢打老娘?”

    “有蚊子!”

    杜文浩摊开手掌,果然一只长脚蚊,被拍扁了,一小滩血。

    “哎呀好脏!”

    杜文浩叫着,非常嫌弃地顺手抹在了苏秀珠胸前两个大木瓜上。

    苏秀珠臊得都要发疯了,吼叫着要去抓杜文浩的头发。

    杜文浩抱着头绕着一众丫鬟婆子躲闪。

    屋里乱成一团。

    家奴们都笑得差点地上打滚。

    管家出来吼道:“别闹了!老太爷在里面说事呢,发什么疯!”

    屋里这才恢复平静。

    苏秀珠恶狠狠盯着杜文浩:“你给老娘等着!”

    杜文浩没理睬她,四处游逛。

    看见会客厅里有个身穿皂吏黑袍的少年正在喝茶。问了得知,这少年是何知县身边的贴身小厮何小七,先行一步过来通报说知县很快就到了。在这喝茶呢。

    杜文浩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不经意转到了先前苏婉柔进去的屋子后面,左右看看无人,飞身上了房顶,解开瓦片往下观瞧。

    …………

    苏婉柔还在会客厅外候着。

    里屋,老太爷和苏长空正在说话。

    苏长空对老太爷:“爹,多谢您让苏婉柔那丫头当替罪羊,不然儿子这次就惨了。”

    苏老太爷鱼泡眼翻了翻,没说话。

    看到这,杜文浩知道他们正在商量见不得人的勾当,心头一动,立即飞身下了房顶,快步来到会客厅,对何知县贴身小厮何小七拱手道:“老太爷有请!”

    何小七精神一震,赶紧跟着杜文浩出来,到了会客厅后,杜文浩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随即,抓着他飞身上了高楼,来到刚才那揭开的窟窿处趴下,指了指下面。

    何小七吓坏了,不敢乱叫,点点头,望向一看,顿时惊呆了。

    在下面,苏长空正将一大叠银票递给老太爷。

    他刚才口干舌燥表示感谢,发现父亲还是无动于衷,才想到老爹也是很讲实际的,口头的感谢没有实际的银票管用。亲兄弟明算账,亲父子也是如此。

    所以,他才掏出了这一大叠银票给了父亲:“爹,这是一千两银票,请父亲帮忙让何知县相信是苏婉柔那臭丫头治错才导致何倩尸厥的。”

    老太爷看见银票,原本冷漠的一张老脸顿时绽开了笑容,取过银票,一张张数了,的确一千两,这才满意地放进了袖袋之中。

    他斜着眼瞧着大儿子:“你呀,太不小心了,连何知县的儿子都不用心治疗,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幸亏有苏婉柔这丫头当替罪羊,不然这次你真的惨了。”

    “是啊,”苏长空哭丧着脸说,“当时进来的时候好好的,我觉得没事,所以没用心,没想到病情一下子就恶化了。唉,怪我。”

    “哼,以后这种让为父擦屁股的事情还是少干。”

    “是是,以后再不会了。”苏长空擦了一把冷汗,“儿子还是有些担心,老太爷您说,把尸厥的罪责都推给苏婉柔,何知县会相信吗?”

    “何知县又不懂医,还不是听我说了算。我说是苏婉柔的责任,那就是她的责任,何知县当然会相信我。——整个杭州,何知县只相信我的医术,可惜当时我不在,不然也不会出事。”

    “那是当然。对了,三弟他会不会搞事?”

    “他敢!再说了,除了苏婉柔,找不到更合适的替罪羊,只能怪她倒霉。当然,如果她识相,答应改嫁给吴家大儿子吴槐作小妾的话,我会把这件事压下来,知县那边我能搞定的。”

    “这是最好的结果。”

    “行了,把那丫头叫进来。”

第486章 我不是大罗金仙,我能救

    苏婉柔很快被叫进来了,站在一旁。

    苏老太爷对苏婉柔厉声说道:“让你医治何知县女儿何倩,你却把她治成了尸厥,永远不会醒过来,这件事由你负全部罪责!等一会何知县会来听我的解释,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你有什么要说的?”

    苏老太爷以往苏婉柔会发抖哭泣哀求,苏婉柔却很平静。

    事到临头,反而不慌了,苏婉柔说:“爷爷,我是被冤枉的。我来的时候,病人已经成尸厥了,是大伯父他们医治的,怎么成了我的过错?”

    苏长空阴着脸没说话,反正老太爷已经把控全局,他不用辩解。

    苏老太爷说:“你的意思是,罪责应当由你大伯父承担?”

    “没错!”

    苏老太爷望向苏长空。

    苏长空点头:“我承认,这件事罪责其实在我,可这又怎么样?何知县只认老太爷,老太爷认定你承担全部罪责!你不知道老太爷向着我的嘛?我是他长子啊,爷爷怎么可能偏袒你们家?你们家在爷爷眼中就是个屁,这都不知道,你傻啊?”

    苏老太爷鼻孔朝天,很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成就感。

    苏长空继续得意地说道:“实话跟你说,何知县不懂医,还不是全听老太爷的?不过你别担心,这件事可以商量。如果你愿意改嫁给吴槐,老太爷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

    “做梦!”苏婉柔冷然一笑,“奉劝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会遭到老天报应的!”

    “你!”

    苏老太爷摆了摆手:“长空,你去准备迎接何知县他们,我单独跟婉柔谈谈。”

    苏长空赶紧答应,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之后,苏老太爷换了一副笑脸:“别犯傻,改嫁给吴槐才是你唯一出路。你家招赘那杜文浩是个傻子,我听说上午还跟熊家小孩打架,被砸了石头,连小孩都能欺负他,这种傻子你们居然招赘,唉,还守着他干嘛?”

    苏婉柔说道:“爷爷,就算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吴槐那种恶贼的!”

    苏老太爷脸色也冷了下来:“你执迷不悟,那就是死路一条!知县带着捕快马上就到了,我一句话,你就得充军!”

    苏婉柔站起身:“爷爷,你就顾着大伯?我也是你亲孙女啊。”

    “你不改嫁给吴家,我就没你这孙女!”

    “好,爷爷要把孙女当大伯的替罪羊,那就这样做吧。反正我不会改嫁吴家的,绝不!”

    说着,转身往门外走去。

    “出了这个门,你就别后悔!”

    苏婉柔昂首拉开房门迈步出去,随即,重重地把门拉上。

    砰!

    声音把苏老太爷吓得一哆嗦。

    出到外面,苏婉柔眼中噙满泪水,但她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与此同时,房顶杜文浩把瓦片恢复原样,带着那知县随从下了高楼,送回前院会客厅,叮嘱他:“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再把刚才看到的说出来,明白吗?”

    随从已经知道眼前这位是高手,哪敢不听,惶恐点头答应。

    杜文浩快速来到了何倩的病房。

    这里,病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色憔悴,额头包着纱布。

    一个穿着白色圆领长袍的老者,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正拿着何倩的手在诊脉。

    只是他眉头紧皱,满脸愁容,看样子毫无办法。

    这位老者名叫汪轩,他可是大宋最有名的名医之一,因为擅长针灸,人称“汪金针”,他高祖曾是先皇的御医。

    汪金针平时是在江宁府坐诊,这一次出诊行医经过杭州,应邀给何知县的女儿看伤。

    汪金针年事已高,很少再给人看病,除非是特别重要的病人,否则一般都是由他的弟子诊病。

    他身后站着一个表情凝重的中年人,就是他大徒弟,也是他的儿子,名叫汪定安。

    病人母亲何夫人,满脸期待的望着老者。

    床尾则站着苏长空的夫人苏孔氏,还有长子苏聪。

    苏长空见杜文浩突然进来,很是意外:“你跑这来干啥?”

    何夫人皱了皱眉:“他是谁?”

    “我三叔家招赘的赘婿,一个傻子,只会跟孩子一起打闹的废物。”

    “哦,是个傻子啊,怪可怜的,既然这样就不用管他。”

    杜文浩便傻笑着站在门边。

    过了片刻,汪金针说道:“小姐这病,是尸厥。所谓尸厥者,活死人也。除了呼吸心跳尚存此外,其他跟死人没有两样。这是不治之症,所以……,抱歉,老朽也无能为力。”

    何夫人原本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这老名医身上,听到这话,握着女儿的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仅有的一点希望也都失去了。

    汪金针一脸歉疚。

    身后的汪定安劝慰说道:“父亲,您已经尽力了,何小姐这病,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有用的。”

    门口的杜文浩突然说话了:“我不是大罗金仙,但我能治。”

    对于尸厥这种绝症,别人没办法,杜文浩掌握的鬼谷十三回魂针就能医治。

    屋里的人惊愕望着他,这傻子说啥呢?

    杜文浩走上前,突然手一晃,指尖多了一根银针,直刺何倩太阳穴!

    汪金针凌空抓住了他手腕,怒道:“你干什么?”

    杜文浩嘿嘿傻笑,手一抖,汪金针便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虎口都差点被震裂了,再也拿不住,松开了手。

    杜文浩手中银针快如闪电,哧的一下刺入了何倩的太阳穴。

    随即,他又拔出一根银针,迅捷无比的刺入了何倩头部的另一处太阳穴。

    接着,一根根银针拔出,刺入了何倩的脑部百会、印堂、神庭、本神等穴道。

    他动作太快,疾风骤雨一般,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阻止,已经全部针刺完毕。

    何夫人看见女儿一脑袋的银针,撕心裂肺叫着:“疯子,你杀了我女儿!”

    发疯一般朝杜文浩扑了过去。苏聪也跟着抓人,可杜文浩像泥鳅似的滑溜,根本抓不住。

    苏孔氏尖叫着:“来人!快来人,抓住这疯子!”

    几个丫鬟婆子冲进来,参与抓杜文浩,却还是抓不着。

    唯独汪金针坐在那没有动。

    他怔怔地望着何倩脑袋的银针,心里满是疑惑:“鬼谷十三回魂针?难道这竟然是鬼谷子的十三回魂针法?”

    两个男仆赶来,当他们冲进来参与围捕杜文浩时,杜文浩已经泥鳅一般钻进了里间,把房门从里面上拴了。

    就在这时,何知县带着捕头等一行人来了。苏老太爷、苏长空、苏长奇等陪同。

    何夫人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嚎叫着:“官人,有个该死疯子,刚才用银针扎我们女儿的脑壳,把我们女儿杀死了!”

    何知县肝胆欲裂。

    好在汪金针高声说道:“别担心,何小姐活着呢。”

    何知县认得汪金针,这才舒了口气,可看见儿子一脑袋的银针,气得发抖:“那疯子人呢?”

    苏长空一指里间:“躲在里面去了。”

    何知县怒气勃发:“撞开门,把这疯子抓进大牢,关到死!”

    捕快答应,上前就要踹门。

    忽然,汪金针一声惊叫:“小姐动了一下!”

    何知县惊喜交加,扑过去,他夫人也扑到床头,望着一脑袋银针的女儿。

    两整天了,从受伤昏迷到现在,女儿连睫毛都未曾动一下,更不要说手指动了。她已经成了一个活死人。

    可是现在,神医却说手指动了一下!

    众人都盯着何倩看。

    果然,何倩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房间里一篇欢呼。

    注意力都在这,谁也没留神杜文浩已经从里间悄悄溜了出来,突然冲上去一伸手,抓住床上躺着的何倩的胳膊,将她一把扯得坐了起来。

    “放开!”

    何知县五指张开,朝着杜文浩抓去。

    杜文浩放开手,傻笑着闪身躲开。

    何倩却没有软倒回床上,依旧保持着坐姿。

    捕快都参与抓捕杜文浩,他跟一条泥鳅似的东躲西藏,竟然没人能抓住他。

    这边大乱,外面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苏婉柔也赶来了,看见他们在抓杜文浩,赶紧劝阻:“我夫君虽然傻一点,可他不会伤人的。”

    何夫人跳脚骂:“放屁!什么不会伤人,他把我儿子插了一脑袋银针!”

    刚说到这,就听一个声音传来:“爹、妈……,你们干嘛呢?”

    何倩的声音!

    何知县夫妻两听出来了,顿时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随即,两人猛转身往床上一看,只见自己女儿坐在那,身体摇晃着,但眼睛却睁开了。

    “女儿!女儿你醒了?”

    何夫人激动不已,扑过去一把抱住女儿,又怕碰到他脑袋上的银针,一时间手足无措。

    何知县也过去扶住女儿:“女儿,你真的醒了?我的天,太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头痛……”何倩看了看他们,“我怎么了……?”

    何夫人喜极而泣:“你骑马摔下来了,昏迷了两天,刚才这个傻子,用针扎你脑袋,竟然把你救醒了。”

    苏老太爷眼珠一转,大声道:“错了,不是这姓杜的疯子扎醒的,是我家大儿子的长空堂医治的结果啊,——这姓杜的一个疯子铃医怎么能治病?小姐能醒过来,完全是我们的功劳啊!”

    苏长空也立即醒悟:“对啊,咱们长空堂治疗有效了,经过咱们的治疗,小姐醒过来了!”

    咱们的治疗?

    苏家人都立即明白了,这功劳怎么能给苏婉柔家这小小赘婿?

    苏老太爷频频点头:“是啊,全靠我大儿子夫妻俩精心医治,锲而不舍,终于把小姐救醒了。”

    苏孔氏也赶紧揽功:“老太爷,我可也没少出力哦,尸厥的治疗,我们女科照料非常重要的。”

    苏长空赶紧说道:“是啊,这是咱们长空医馆所有人的功劳,齐心协力,能用的手段全都用上了,加上何小姐吉人天相,终于醒过来了。哈哈!”

第487章 我看你凶到几时

    何知县激动不已,扭头对苏长空拱手道:“谢谢,谢谢你!”

    苏长空忙谦逊道:“是我家老太爷教导得好,他时常教导我们,治病救人,绝不言弃。只要有一分希望,就要用一万分的努力。我们医馆上下所有人,都铭记老太爷的教导,锲而不舍,终于把小姐给救醒了!”

    苏老太爷得意地笑了。

    这时已经没人抓杜文浩。

    他不干了,高声道:“喂,要不要脸,人是我用银针救醒的好吗?你们睁眼说瞎话,当面抢功劳,不觉得脸红吗?”

    苏长空眼睛一瞪:“你以为你是谁啊,扎银针就能把尸厥扎醒过来神经啊你!”

    “他明明是我扎了针才醒过来的好吗?”

    “你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这时候小姐苏醒过来,被你撞上了罢了,怎么就成了你的功劳?我们这两天一直在坚持治疗,精心照料,知县的千金才能醒来,是我们的功劳!”

    捕头狄国雄走到苏婉柔:“你是苏婉柔?”

    苏婉柔脸色苍白:“是我。”

    “你把知县的千金治成了尸厥,苏老太爷告官了,我奉知县之命拿你,跟我们走吧。”

    说罢,手一挥,两个捕快上来,掏出铁链要锁苏婉柔。

    一旁的苏秀珠鼓掌拍手叫了起来:“抓得好!这狐狸精就会勾搭人!他的白痴赘婿丈夫敢用银针扎何知县的女儿,肯定是这狐狸精教唆的,大快人心,嗷……!”

    她突然叫了一声,整个人僵直不动了,保持着拍手的姿势。

    因为在她身后,杜文浩快捷而十分隐蔽地伸手指点中了她腰部穴道。

    “我……我怎么动不了了……,哎哟哟……”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没人看见杜文浩的手段,除了汪金针。

    他老眼瞳孔猛地一缩,有些敬畏地望着眼前这傻子。

    随即,他走过去,拱手道:“先生请了,请问先生师承何人?”

    杜文浩没空理睬他,一伸手抓住了苏婉柔的手,冲着捕快怒目而视:“不许抓我娘子!”

    “松手!”捕头狄国雄厉声叫道,“我警告你,还不松手,连你一起抓!”

    “别抓他,他只是个傻子。”苏婉柔凄然一笑,对杜文浩说道,“放手吧,傻子,你救不了我的,记住,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打他……!”

    “我不会放手的,娘子!”杜文浩傻笑着,扭头望向何知县,“你以为你女儿没事了吗?告诉你,我刚才的鬼谷十三回魂针并没有施展完毕,只控制了病情而已,若不继续针灸救治,你女儿还会成为尸厥的。你要抓我娘子就抓吧,一命换一命!”

    何知县愣了。

    汪金针心头一凛,缓缓点头:“果然是鬼谷十三回魂针!请问先生,跟鬼谷子可有渊源?”

    这老头眼光不错嘛,居然能看出自己的针法来。

    “你们要抓我娘子,你们是坏人,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汪金针点头,对何知县说道:“何知县,这件事颇有蹊跷,看在老朽面子上,先不要抓他夫人,一切以孩子为重。”

    何知县动容:“汪老是说,我女儿真是这傻子的银针治好的?”

    苏老太爷立即插话道:“他个傻子怎么可能治病啊?何知县,这是我们……”

    何知县一摆手,冲着他怒目而视。

    苏老太爷吓得一哆嗦,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汪金针瞧了一眼旁边全身僵直痛苦呻吟的苏秀珠,凑到何知县耳边说道:“这人非同寻常,谨慎为好!”

    何知县半信半疑,最终还是点点头,冲狄国雄一摆手:“把她放了。”

    捕快马上放开了苏婉柔。

    杜文浩拉着苏婉柔往外就走。门口捕快拦住了,何知县可还没说让他们走。

    杜文浩回头,冲着何知县怒目而视。

    何知县冷声道:“我可以暂时放了你们,不过,不要想潜逃,否则,等我抓到你们,会被关在大牢直到死!”

    杜文浩同样冷笑:“你凶,我看你能凶到什么时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会再管你家的事。——记住,别来求我!”

    说着,拉着苏婉柔径直往外冲,把堵在门口的捕快和男仆撞得东倒西歪差点摔在地上。

    捕快站稳了正要追,何知县冷声道:“让他们走!”

    捕快们这才站住,目送杜文浩拉着苏婉柔走远了。

    一旁的苏秀珠嚎叫着:“我动不了了,谁来帮帮我啊,唉哟痛死我了……”

    苏老太爷厌恶地吩咐道:“把她抬出去!搞什么鬼。”

    几个赶紧过来,七手八脚将她抬到外面长椅子上放着,继续保持着怪异的姿势。

    不少病人和家属都过来围观,跟看猴戏似的,啧啧称奇。

    病房里。

    何知县走到床边,握住女儿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头痛……”

    何知县瞧了瞧他一脑袋的银针,望向汪金针:“汪老,这些银针怎么办?”

    苏老太爷立即插话说道:“拔掉啊,疯子胡乱扎的。”

    汪金针摇头:“不能拔,这是鬼谷十三回魂针,注入了玄力,一旦拔掉,尸厥真的会再次发作。小姐会再次尸厥。”

    这不是把功劳归那老三的赘婿杜文浩吗?

    苏老太爷正要说话,就在这时,一个仆从跑进来,喘着气对苏老太爷说道:“老太爷,吴家大少爷吴槐闪着腰了,整个人动弹不得,在前面医馆里医治,几个郎中折腾半天也没效果,所以抬进来了,请老太爷给看看。”

    吴家可不得了,吴岐黄垄断了杭州整个药材市场,几乎所有医馆的药材批发就来自他家,苏家也是如此,全部的药材都是从他家买入的。若是他生气了不卖药给苏家,苏家可就断货了。苏老太爷执意要把孙女苏婉柔送给吴家大少做妾,就是拉近两家关系。

    如今听说吴槐在自家门口动不了,这可不得了。

    苏老太爷赶紧给何知县赔罪,出来门外,就看见廊下放着一副软塌,上面躺着吴槐,角弓反张,唉哟唉哟呻吟着。

    “怎么回事?”苏老太爷上前蹲下身问。

    “我不知道啊……,好好的突然就动不了啊,全身都动不了啊,一动就痛得要命……唉哟……”

    何知县等人也出来看,见状有很吃惊。

    这症状跟刚才苏秀珠一样啊。

    汪金针上前蹲下身略微检查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捋者白胡子不说话。

    苏老太爷见状忙问道:“汪老,请问吴大少这是怎么了?”

    汪金针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他和刚才那女一样,都是被人点穴了!”

    点穴?

    这是武功中的极强存在,会点穴的凤毛麟角,一般人根本见不到的。

    苏长空皮笑肉不笑说:“点穴?不会吧,那只是传说。吴大少应该就是闪了腰了,针灸一番应该能好。”

    “井底之蛙!”汪金针都没扭头看他,“这点穴只有本人才能解开,任何针灸都没有用。不信你就治治看。”

    苏老太爷也不太相信是什么神奇的点穴。当下,他对苏长空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吴大少看病啊!”

    苏长空赶紧答应,上前忙了起来。

    汪金针则问了吴槐的几个跟班,得知吴槐就是在跟杜文浩发生争执时突然就僵直不能动了的,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对刚刚离去的杜文浩更是忌惮。

    果然,苏长空费了半天劲,还是没用。

    何知县说:“先去看看小女吧。”

    苏老太爷等人又跟着何知县进了病房。来到一脑袋金针的女儿面前。何知县问老太爷:“这针怎么办?”

    老太爷立即道:“拔掉,疯子胡乱扎的。”

    何知县扭头望向汪金针:“可是汪老刚才说不能拔啊,拔掉了会昏迷的。”

    老太爷信誓旦旦:“不会的,老朽保证,既然能救醒令千金,就不会再让她昏迷!”

    “嗯,那就拔掉吧。”

    苏长空上前,抓住了一根银针,小心翼翼抽了出来。

    银针离体。

    何倩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倒去。

    一动也不动了。

    何知县夫妻大惊,急忙对苏长空吼道:“快!赶紧的,把我女儿救醒啊!”

    一通手忙脚乱,何倩还是植物人一动不动。

    “你们不是保证绝对不会再昏迷吗?马上救醒我女儿,否则老子把你们统统送进监狱!”

    苏长空再不敢逞能,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何知县,月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何小姐是怎么醒来的,饶命啊……”

    汪金针宽慰道:“何知县,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先前救醒令千金的人,的确就是那杜文浩。”

    “那个傻子?”

    汪金针摇头:“他不是傻子,是世外高人。”

    何知县点点头,对身边跟随的王师爷说道:“你去叫他来给我儿子看病。——注意保密!”

    如果让人知道何知县请一个傻子来看病,不知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王师爷答应,让管家带路,两人快步走了。

    汪金针原本想劝何知县亲自登门,可是看何知县那傲然的样子,没说出来。

    人家堂堂知县,派秘书去叫郎中来给家人看病,那已经是给很大的面子,但愿能行吧,虽然汪金针不怎么相信。

第488章 惹祸

    长生堂。

    此刻格外热闹。

    因为吴珍的哥哥吴良基当上了钱塘县工房的司房,特意到妹妹家来显摆来了。

    他们兄妹两从小喜欢攀比,这工房司房虽然不是官,依旧还是吏,但那也是实权人物,以后钱塘县的各种衙门工程都是他负责的,油水多多。所以不少亲戚跟着来捧场。

    此刻,吴良基的娘子薛氏带着儿子、儿媳和女儿正在长生堂的会客大厅里显摆呢。苏家和吴家的亲戚很多都来了,跟着溜须拍马,一屋子的人。

    “舅妈,表舅当了司房,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大伯父,您侄女老大不小了,您当了司房后,可要为她找个好人家。”

    “照我说,姨父上任后第一件事,应该把婉柔新招赘的那傻子赘婿给扫地出门,重新找个金龟婿!婉柔现在可是县衙工房司房的外甥女,不能招个没本事的窝囊废啊。”

    这时,苏婉柔和杜文浩进了门。

    薛氏冷眼瞧着杜文浩,对吴珍说:“妹妹,这就是你们家招的赘婿?我可听说了,他就会跟小孩子一起打闹,十足的白痴,今天我夫君大喜的日子,准备请大家一起吃饭,就别让这白痴来恶心人了。”

    薛氏的儿媳忙宽慰说:“别生气,婆婆,当他不存在就是了,今天是公公大喜的日子。”

    “可怜,我的外甥女婉柔,一辈子就要毁在这窝囊废手里。”

    薛氏的儿子,苏婉柔的表哥说道:“我很好奇,你们说,姑父招赘这个叫傻子,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做什么?”

    “还能跟哈巴狗抢骨头。”

    “别跟哈巴狗抢了,我们家厨房泔水油水反正多得很,每天给他半桶,保管白白胖胖的。咯咯咯”

    表哥一副仗义执言的样子:“别这样,傻子也是人。我爹已经当了县衙工房的司房了,只要说一声就行,让他去我爹的县衙扫茅厕吧,每个月挣个三两百文的也好。”

    薛氏白了儿子一眼:“他是白痴你不知道?人家女的如厕,他傻乎乎钻进去,打死了的话我可不负责!”

    众人都大笑。

    薛氏的儿子小虎端着一杯水跑到杜文浩面前,笑嘻嘻说道:“傻子,你尿裤子了?”

    说着,将手里那杯水往杜文浩裤裆上泼去。

    杜文浩一闪躲开,那一杯水泼到了薛氏的屁股上,顿时湿了一片。

    薛氏摸着湿漉漉的屁股,气不打一出来,却没骂孩子,指着杜文浩说道:“你这窝囊废,不到门口狗窝边蹲着去,在这跟小虎打闹什么?瞧泼了我这一屁股的水!”

    苏婉柔忙说:“舅妈,是小虎泼的。”

    “婉柔你别帮着他说话,招来的赘婿就是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别给他好脸色!”

    苏长生夫妻都很尴尬,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解释。惶恐地望向杜文浩,生怕他生气。看见杜文浩宽厚的样子没生气,这才稍稍放心。

    没办法,赘婿就是这地位。

    这时,苏婉柔的舅舅吴良基进来了。

    他瞧见杜文浩,说道:“这就是你家招的赘婿,癞皮狗嘛,喂!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吗?滚开,别挡住老子的财路。”

    说罢,用力推了杜文浩一把。

    不料这一把却没把杜文浩推动。他虽然有点吃惊,却没在意,大笑着对妹妹吴珍道:“今天真是爽啊,得了个好东西!”

    吴珍兄妹两明争暗斗,喜欢攀比。听到哥哥这话,皮笑肉不笑说了句:“啥便宜货?”

    “你还别眼红,我这便宜货实话跟你说,你家还买不起呢。”

    “是啊?拿出来咱们开开眼界呗?”

    吴良基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取出一个玉扳指:“呐,瞧瞧,汉代玉扳指,皇家御制!便宜,也就一千两银子而已。”

    一千两?哇!

    屋里人都惊呆了,围拢过来看。

    苏长生也凑上去看,一瞧之下,顿时爱不释手。

    “这玩意你从哪里弄的?”

    “一个古董商孝敬我的,我找了玉器老工匠鉴定,说绝对是汉朝真品。”

    薛氏和家人都异常得意。

    苏长生最喜欢收藏各种古玩,一听之后,涎着脸说道:“这玉扳指让给我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收藏。”

    “行啊,便宜你了,八百两银子!”

    双方讨价还价,最后六百两银子成交。三天内凑齐银子给吴良基,玉扳指先给苏长生。

    就在这时,王师爷和管家来到长生堂。

    径直来到了后院客厅,见一屋子人,一时没找到杜文浩在哪里。

    吴良基见到王师爷,又惊又喜,满脸谄媚上前拱手:“哎呀王师爷,您怎么来了?”

    这可是何知县的师爷,如同何知县亲临啊。

    苏长生也上前哈着腰陪笑:“师爷,稀客啊,您有什么吩咐派人通传一声就行了,还亲自跑一趟……”

    “我来找你家那赘婿杜文浩的。”

    王师爷目光扫了屋里一圈没有看到杜文浩,进门才看见他竟然在门边狗窝旁靠墙站着,于是说道:“喂,姓杜的,跟我到外面来,我有话跟你说。”

    杜文浩听他语气不客气,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跟他到了外面,掩上门。

    王师爷说:“何知县抬举你,让你去给小姐治病,走吧!”

    宰相门房七品官,王师爷身为何知县的贴身秘书,自然高人一等,何况还是对一个等同仆从的赘婿,当然没必要客气。

    杜文浩翻了个白眼:“不去!我说过了,别来求我!”

    “求你?真把你自己个当棵菜了?搞清楚,叫你去的是知县老爷!赶紧跟我走!”

    “不去!”

    “搞清楚,”王师爷厉声吼道,“你用银针乱扎小姐,就冲这件事,就能把你送进大牢关一辈子!”

    “好啊,我蹲大牢,你们替小姐收尸!”

    “什么意思?”

    “汪老头没说吗?你们家小姐快死了,最多三天,再救不醒,给他办后事吧!”

    王师爷整个人都傻了。

    杜文浩白了他一眼,大喇喇摔着手回到屋里,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苏长生赶紧问:“王师爷找你怎么回事?”

    “知县让他请让我去知县女儿治病。”

    薛氏冷笑:“就凭你?去给何知县女儿治病?你是不是傻到做白日梦了?”

    屋里人都哈哈大笑。

    吴良基也笑着说:“我们刚才可没偷听哦,不过,傻子,刚才王师爷厉声呵斥你的那句声音太大,我们都听到了,好像是说抓你去蹲大牢呢。”

    一屋子亲戚满脸讥讽瞧着杜文浩。

    “还想知县请他,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狗粮吃多了,成了狗脑子了。”

    “怎么不幻想何知县亲自登门来请呢?那更有面子啊。”

    “咯咯咯……”

    吴良基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做出一副害怕的夸张样子,“糟糕,我说傻子,我刚才说要把你送大牢关到死,你要把这件事告诉何知县,他一定会很生气的。恐怕我得打耳光才能请你恕罪了。”

    “哈哈哈……”

    …………

    王师爷和管家急匆匆回到了苏家大宅。

    王师爷拱手对何知县说:“那姓杜的赘婿不肯来,说宁愿蹲大牢。”

    “妈的,那就送他去蹲大牢!”何知县怒不可遏,“本官就不信,离开这傻子,天底下没有郎中救得醒我女儿!”

    “真的没人能救!”汪金针不紧不慢说道,“令千金这尸厥,天底下只有鬼门十三针能救!擅长这针法的,只有这杜先生。”

    何知县顿时蔫了。

    汪金针接着说:“何知县,实话跟你说,没时间寻访名医了,小姐已经油尽灯枯,坚持不了几天了。”

    王师爷心头一凛,低声对何知县道:“刚才那傻子也说了,小姐最多还能坚持三天。再唤不醒,就可以……办丧事了……”

    何夫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何知县很是沮丧,“可是,这傻子说宁愿蹲大牢都不来,我能怎么办?”

    “何知县,您得登门给杜先生赔礼,在诚心请他。”

    “不行!”何夫人抹了一把眼泪,“我夫君可是知县,怎么可能和一个赘婿傻子赔礼道歉?”

    汪金针却很认真地说道:“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傻子,是隐士高人,知县若不亲自登门道歉,诚心求医,人家是肯定不会来的,你奈何不了他。”

    “官人你别听他的,什么隐士高人,我看就是个傻子!”

    “是啊,我儿子不能交给一个傻子医治啊。汪老,您再想想办法。”

    汪金针摇摇头,拱手,“既然这样,请恕老朽无能,知县大人另请高明吧。”说罢,转身背着手带着儿子就要走。

    “汪老请留步!”

    何知县扭头看看昏迷不醒的女儿,心如刀绞。终于,一咬牙,“好!我亲自登门请他!”

    …………

    长生堂。

    苏长生捧着那玉扳指乐得合不拢嘴。众人都围着瞧,议论着。

    杜文浩也傻傻地凑上去瞧了一眼。

    薛氏推了他一把:“你个傻叉,凑什么热闹?当心把玉扳指碰掉了,剁了你喂狗!”

    杜文浩指着玉扳指,“这是地摊货,是仿冒的,最多十文钱,给我当玩具吧?”

    “再胡说八道,老娘大耳刮子抽你!”

    吴良基听杜文浩说他得的玉扳指是假货,也很生气。转身对苏婉柔说:“刚才在路上遇到你们苏家老太爷那边一个伙计,他说你招赘的这傻子拿银针乱扎何知县女儿的脑袋,有这事吧?”

    屋里一下炸锅了。

    苏长生招赘的傻子姑爷,竟然用银针扎何知县女儿脑袋

    这是要疯啊!

    所有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瞧着苏长生一家和杜文浩。

第489章 一个个算账

    吴良基又对苏长生说:“你这长生堂估计要关门了。居然找这样的丧门星赘婿,十足的找死啊。照我看,直接将这傻子关进地窖,一直关到死为止,这才能让知县老爷消气。”

    苏长生夫妻犹如当头浇了一桶冰水,呆在当场。

    这不会是真的吧?

    如果杜文浩真的干了这种事,伤了知县的女儿,那自己家可真的要倒霉了,就算解释这赘婿是假的,人家得相信啊,有文书为凭,老太爷也看到了,怎么解释?

    完蛋了。

    他们两望向女儿苏婉柔,希望她解释这不是真的。

    可女儿苏婉柔无奈苦笑。

    是真的啊!

    这下彻底完蛋了!

    吴良基对苏长生道:“妹夫,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在何知县那还是说得上话的。赶明儿我请他吃饭,你参加,好好做个解释。”

    “那可多谢了!”苏长生感激不已,“我这有一坛四十年纯酿好酒,回头你拿走,一点小意思。”

    吴良基眼睛立即亮了,他是酒鬼,最爱的就是这杯中物,又是四十年纯酿,拿着钱都未必买得到啊。

    “买了个假货,还要陪上一坛好酒。”

    苏长生气疯了,指着杜文浩:“你!你做的好事,还真的要害死我一家人吗?”

    苏婉柔赶紧拦着:“爹,他只是个傻子,别怪他。”

    “谁傻啊?”杜文浩懒洋洋说道,“你看一下玉扳指上面的字迹就知道了,假货!”

    苏长生愣了一下,赶紧仔细观瞧玉扳指上的字样。写着一行小字:“挽弓射月”。

    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疑惑地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叹了口气:“看清楚了,这玩意的字体,是颜体啊,颜真卿的颜体。——颜真卿是唐朝人,这之前的汉朝就有人会写颜体字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围拢过来瞧。

    果然,扳指上的字迹是颜体,唐朝才会出现的颜体字!

    “爹,真是假货!”苏婉柔说道。

    苏长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吴良基:“你……你这骗子,竟然拿赝品卖给了?想骗我钱?骗子!”

    “不可能啊!”

    吴良基皱眉,凑上来看了看,果然如此,顿时也傻眼了:“玉器老工匠是我多年的老哥,他绝对不会骗我的,他说绝对是真品,他不会走眼。”

    “这是赝品,我家赘婿傻子都看出来了,你竟然拿来想骗我六百两银子?我知道你认钱不认人,没想到你连亲戚都骗,不得好死!”

    吴良基原本骄横惯了的人,发现是赝品后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对方骂得很毒,顿时恼羞成怒:“干什么,老子就是骗你怎么了?有本事咬我啊!”

    “老子杀了你!”

    两人扭打在一起。

    其他人都上前劝架,乱成一团。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要这变化又如何……?”

    有人在荒腔走调唱歌,声音充满欢乐,竟然是杜文浩。

    就他心大,这都要杀人了,他还在那唱歌。

    傻子就是傻子。

    好不容易,吴良基和苏长生被拉开了。

    杜文浩从苏婉柔手里拿过玉扳指,问吴良基:“这地摊货你还要吗?”

    吴良基没好气道:“不要了!滚远点!”

    杜文浩又问苏长生:“这个你还要吗?”

    苏长生正在气头上,怒骂道:“滚,给老子滚出去!”

    杜文浩把玉扳指揣进裤兜,对苏婉柔说:“娘子,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

    “他们让我滚啊。”

    没等苏婉柔说话,苏长生怒喝,“没错,赶紧滚!”

    刚说到这,就听到大堂外走进来一些人,当先一位拱手道:“请问段先生在家吗?我是知县何庆。”

    何知县

    众人转头看去,果然,何知县带着夫人和王师爷,后面跟着苏老太爷、苏长空,捕头狄国雄等人。

    吴良基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哈着腰拱手:“知县老爷,您怎么来了。”

    苏长生也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拱手陪笑:“大老爷,您快快请进。哎呀,家里太乱了,人太多,都是些亲戚朋友凑热闹,没想到您会来,快快请进。”

    何知县连正眼都没瞧他们两,径直走到杜文浩面前,有几分尴尬的笑了笑,深深鞠了一躬:“段先生,我来给您道歉的。”

    苏长生、吴良基和一屋子人顿时石化一般,呆呆望着这一切。

    堂堂知县,亲自登门,是来给这赘婿傻子道歉的?

    杜文浩却双手抱肩,扭过头没理睬。

    何知县陪笑,“我已经知道先前是你救醒了我女儿,不是苏长空那帮废物。现在孩子又尸厥了,能不能请你再救救她”

    杜文浩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我说过了,别来求我!”

    汪金针忙上前拱手:“段兄,何知县是真心诚意登门道歉,还请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救他一命。”

    何夫人也眼泪汪汪满脸哀求:“段先生,我们错了,特意来给您赔罪。您就可怜可怜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她吧!她才十五岁啊,呜呜呜……”

    “去不了。”杜文浩一指吴良基,“我娘子的舅舅说我是祸害,建议帮我关在地窖里关到死。”

    何知县阴沉着脸盯着浑身发抖的吴良基,“你刚刚当上工房司房,就开始仗势欺人了?既然这样,你这司房就不用再当了,我这县衙也别呆了,哪里能仗势欺人你就去哪里高就吧。”

    这不仅罢职,还要开除啊。

    吴良基双脚发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错了,知县大老爷,小人知错了……小人这就给杜先生道歉……,杜先生,我错了,求你原谅,你原谅我吧。我自己打耳光赔罪,我这就打耳光给你赔罪!”

    啪啪!

    他咕咚一声跪在杜文浩面前,狠狠给了自己连着抽了好几个记耳光。

    就在刚才,吴良基还拿这事嘲笑杜文浩,想不到转眼就真的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来求杜文浩原谅了。

    杜文浩冷笑,望向薛氏和他的儿女们。

    他们刚才不要钱地嘲笑作弄自己,这笔账不能不算。

    薛氏立即就明白了,这会子为了丈夫的官帽子,哪里还顾得了别的,赶紧招呼儿女媳妇一起跪在杜文浩面前,一个个自己打耳光啪啪的。

    薛氏一张肥脸都打肿了:“好姑爷,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们知错了,求你原谅。”表哥和媳妇还有表妹也都哭丧着脸,一边自己打脸一边哀求着。

    表哥最狠,牙齿都自己打掉了一颗。

    杜文浩这才冷哼一声:“行了!”

    他们才停手,一个个喘着粗气趴在地上不敢动。

    何知县对杜文浩道,“段先生,回头再跟这些狗东西算账,您现在请跟我去救救小女吧?”

    “我还是去不了,”杜文浩又望向苏长生,“我岳父说我是废物,撵我出门了,我要正准备找地方住呢。”

    何知县怒不可遏,指着苏长生吼道:“你女婿这么优秀,竟然被你如此污蔑,还要撵他出门?你不就是个医馆掌柜嘛,竟然也如此欺负人?你仗了谁的势头?既然如此,你们苏家医馆不开也罢!”

    苏长生犹如当头一棒,再也坚持不住,咕咚一声也跪在了杜文浩面前:“对不起……,好女婿,我该死,我胡说八道……,求你原谅……”

    苏老太爷一听,这是要整个苏家医馆都关门啊,吓得他赶紧再后面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知县大老爷,老朽管教无方,请恕罪啊,这都是犬子的错,犬子这就将他开革出苏家!”

    说着,他指着苏长生吼道:“逆子,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苏家人!你的罪孽你自己承担!”

    苏长生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吴珍抱着他哭。苏婉柔可怜巴巴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笑了笑,眨眨眼,忽然指着苏老太爷说道:“你也是个仗势欺人的家伙!”

    苏老太爷愣了一下,他现在可惹不起这赘婿,忙陪笑道:“贤孙婿何出此言,爷爷可是最疼爱婉柔和你的。”

    “是吗?疼爱我还是疼爱吴岐黄家大少爷啊?”

    “这个……爷爷可不太明白。”

    “你明白得很!”杜文浩抱着肩头,“明明是大伯父他们夫妻无能,治疗失误,造成何知县千金成了尸厥,你却栽赃给我娘子,故意叫她去医治,然后说成是她,让她背黑锅。你就是这样疼爱你的孙女的?”

    苏老太爷吓得脸都白了,苏长空刚才原本跟着跪在地上的,此刻都差点瘫软在地。

    苏老太爷对何知县磕头:“知县老爷,老朽冤枉啊……”

    苏长空也磕头道:“小人冤枉啊!”

    “冤枉?”杜文浩冷笑,一指跟在知县身边的贴身小厮何小七,“你把你看见的说说。”

    何小七点头上前说道:“先前这位杜爷带我到内院会客厅,上到房顶,解开瓦片往下观瞧,正看见苏家长子苏长空拿了一叠银票给苏老太爷,酬谢他隐瞒苏长空夫妻治疗失误,害小姐成了尸厥的真相,并把事情嫁祸给苏婉柔姑娘。”

    苏长空整个人都瘫了。

    苏老太爷兀自挣扎:“小人没有……,小人冤枉啊……”

    何小七指着他衣袖:“那一千两银票,只怕此刻还在你袖袋里吧?”

    何小七冲上去,从他袖袋里果然找出一大叠银票,数了数,正好一千两。双手递给何知县。

    这何小七是何知县的亲戚,贴身小厮,深得何知县信任,觉得相信他不会说谎,现在又人脏俱在,顿时大怒:“把他们几个抓起来!”

    捕头狄国雄答应一声,带着几个捕快上前,用铁链将苏老太爷、苏长空夫妻都用铁链锁了。

    苏老太爷绝望地哭嚎着:“知县老爷饶命,老朽知错了,饶命啊……”

    苏长空夫妻也求饶。

    “带下去投入大牢,回头再慢慢拷问!”何知县怒喝。

    捕快们将他们几个拖走了。

    何知县转头望向杜文浩,换了一副笑脸,对杜文浩躬身道:“段先生不用担心,我先安排您住在我衙门驿站里,若救了小女,我给你买个小宅院。咱们走吧。”

    杜文浩却还是没走,意味深长地望向了王师爷。

第490章 醒来!

    看到刚才杜文浩告状后苏家和吴良基的下场,王师爷早已经冷汗直流,他刚才可是对杜文浩言语不客气来着,眼见杜文浩望向他,吓得发抖,不等杜文浩开口,先给了自己两记响亮的耳光。

    随后苦着脸说:“段先生,我错了,我刚才不该对你出言不逊,对不起,您饶了我吧。”

    何知县冲着他怒吼:“原来是你这狗东西对段先生不礼貌,段先生才不肯来,混账!再有下次,自己卷铺盖走人,别等我撵你滚!”

    “是是!再也不敢了。”

    杜文浩这才满意地领头大喇喇迈步走出了屋外。

    何知县等人众星捧月一般簇拥跟出去了。

    屋里人静若寒蝉。

    谁也想不到,这个刚刚还被他们随意嘲笑的赘婿废物,此刻竟然变成了何知县眼中的大红人。

    灰头土脸啊。

    吴珍焦急地对苏婉柔说:“女儿,快去替你爹和你舅舅给文浩赔罪,请他帮忙说个情啊。”

    苏婉柔苦笑,低声对母亲说:“其实,人家是来帮我们家的,可你们却那样对他,唉,现在他只怕未必愿意帮忙了。”

    苏长生哭丧着脸说:“乖女儿,你好好跟他求求情,就说为父知错了,他若肯帮忙,为父……为父给他磕头赔罪。”

    吴良基也赔笑对苏婉柔说:“婉柔,你也帮舅舅说说吧,舅舅要被开除了,那就惨了,舅舅混到今天,可不容易啊,文浩他若帮了舅舅,舅舅也给他磕头赔罪,还会重重谢他。”

    薛氏一家人人都哭丧着脸哀求苏婉柔帮忙说情。

    “我试试吧。”

    说着,苏婉柔快步出门。

    她很快追上了杜文浩他们,拉着杜文浩低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杜文浩对何知县道:“我要跟我娘子说话。”

    “好的没问题,先生请,我们在前面等着。”

    何知县他们慢慢往前走。

    苏婉柔说:“我爹和舅舅知道错了,让我替他们给你道歉,想让你帮他们给何知县求情……”

    杜文浩傻笑:“好,看在你面子,我原谅他们了,我会帮他们说情的。”

    苏婉柔心下感动,眼眶都湿润了:“谢谢你,我爹和舅舅真的知道错了,相信以后再不会对你那样了。”

    “呵呵……”

    刚说到这,从后面追上来四五个人。

    为首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拿着一块板砖,正是小熊的爹爹。他后面跟着悍妇小熊妈和三个身上有纹身的壮汉,手里拿着板砖、棍棒和砍刀。

    上来将杜文浩和苏婉柔围在中间。

    小熊妈指着杜文浩吼道:“就是这疯子,打伤了儿子,还打了我。废了他一双爪子!”

    小熊爹拿着一块板砖,在手里掂着,冷冷走到杜文浩面前:“跪下,磕头赔罪,等会砸断你手指头的时候,老子还可以干脆利落点,你可以少点痛苦。否则……”

    苏婉柔吓得脸都白了:“对不起,我夫君是无心的,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小熊妈尖叫着:“还有这死女人,是她唆使那傻子打我们儿子和我的!”

    “我没有啊。”

    小熊爹阴邪地上下瞧着容颜绝美、身材惹火的苏婉柔,毫不掩饰地咽了一口唾沫:“苏小娘子,你要是愿意伺候我们兄弟三个一晚上,这件事还可以商量……”

    刚说到这,一道黑影飞了过来,正中小熊爹的面门。

    小熊爹就像被一头牛撞中似的,直接倒飞出去五六步,摔在地上,又翻滚了三四步,这才停下。

    鼻梁断了,鼻血四溅。

    两排门牙都没了,吐在地上,嘴里都是血。

    眼冒金星。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击中他的,居然是一只满是汗臭味的胶鞋。

    抬头看去,见杜文浩一只脚光着,另一只穿的同样的布鞋,正笑嘻嘻看着他们。

    这只鞋,当然是杜文浩脱下来砸飞他的。

    我擦,一只鞋,居然能将小熊爹直接击飞出七八步,而且打得他面目全非。

    三个纹身壮汉吓傻了,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将手里的凶器都扔在了地上:“不管我们的事啊,我们路过的。”

    他们三个只是小熊爹邀请来的帮手,站脚助威的,犯不着因为他惹眼前这尊凶神。

    就在这时,冲过来几个捕快,拔出长刀对准了小熊爹和几个大汉:“跪在地上,否则砍死你们!”

    三个大汉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抱着脑袋。

    他们几个根本不知道前面站着的几个人跟杜文浩是一伙的,而且里面还有捕快,反应还这么快,这么狠,冲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拔刀砍人,吓得差点尿裤子。

    狄国雄将小熊爹拖了过来。

    小熊爹是地痞,经常惹事被衙门捕快抓,当然认得捕头狄国雄,吓了一大跳:“对……,对不起,捕头……”

    狄国雄指着杜文浩冷声道:“知道这位是谁吗?知县老爷的贵宾,你他妈活腻味了?”

    小熊爹吓得身子发抖,口鼻上的血都不敢去堵,磕头道:“对不起,都是我这贱货骗了我。我这就好好收拾她!”

    说着,小熊爹转身一耳光,打得他娘子原地转了个圈,牙都飞了好几颗,捂着脸也不敢哭。

    小熊爹又是一脚,狠狠将她揣在地上:“臭娘皮,你他妈要死还想拉着我垫背?老子今天打死你!”

    上去又是一顿嘴巴子,打得他娘子哀嚎不已,连声说不敢了。

    杜文浩挥挥手:“算了,让他们走吧。”

    狄国雄一挥手,捕快这才收了刀子。

    小熊爹拖着他娘子和几个手下狼狈而逃。

    杜文浩把那只鞋子穿上。拉着苏婉柔的手不放:“你跟我一起去吧?”

    苏婉柔点头。

    于是他们一行人来到了苏家大宅。

    苏老爷子和苏长空已经被抓了,只剩下二儿子苏长奇夫妻,由他们陪着。

    来到病房,杜文浩走到床边,拿了根凳子坐下,拉过何倩的手诊脉,摇头晃脑说道:“这尸厥,造成她六神受损,气滞血瘀,百脉不畅,肺失清肃,痰涎壅肺,肺脾肝肾多脏虚衰。我既然要治,就不仅仅让她醒过来,还得让她活蹦乱跳,恢复原样才好。否则怎么能显出我的本事?”

    这几句话一出,把何知县夫妻乐得心里都开了花,患得患者失的望着杜文浩,只希望他的话能成真。

    杜文浩摇头晃脑接着说道:“治疗尸厥,不仅要针灸,还要用药,要益气养阴,扶正祛邪、活血祛瘀、化痰开窍。早期要活血化瘀,中期扶正祛邪固本,后期益气养阴,滋养肝肾、润肺化痰,活血通络。经过化痰活血扶正开窍通络共同作用,最终会给还你们一个完好如初的女儿的。”

    “太好了,多谢你,段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我先用针灸给孩子刺穴,让她先苏醒过来才好。先前那一次,我只是暂时封闭她的受损脑组织,所以她针一拔,就会再次陷入尸厥。而这一次,我是要推宫活血,彻底清除头部坏死组织和淤血,彻底恢复健康。这一次治疗后,她就不会再晕过去了。”

    何知县夫妻又是连声感谢。

    杜文浩取出银针,凝神静气,将一股玄气凝聚银针之上,随后快速如电,分别刺入了孩子的外观、后溪、曲池、足三里、大椎、命门等穴道。

    何知县直看得目瞪口呆,低声问汪金针:“小女是脑袋受伤,怎么段先生周身穴道都在刺呀”

    汪金针马上解释说道:“针灸讲究经络,有时头部的伤痛未必就针刺头部,可能会刺肚子甚至小腿,取经络走向穴道。”

    何知县连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博大精深,令人叹为观止。这下我就放心了。”

    一通刺下来,银针插好之后,却没有见何倩苏醒过来。

    何知县和夫人的心又悬了起来,疑惑的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微微一笑,伸手过去,在何倩的面前打了个响指,说道:“醒来!”

    话音刚落,何倩便睁开了眼,迷惑的四处瞧着。

    忽然,发现自己脑袋上身上到处都插得有银针,吓了一大跳,却不敢乱动,惊慌的望向母亲说道:“我身上怎么那么多针”

    这一句话,把何夫人的眼泪都勾出来了,欣喜不已的扶着女儿的手说道:“你别乱动,段先生在给你银针治疗,等一会还要给你开药。哎呀,多亏了段先生,不然……,你再也不许睡过去了。”

    “我只觉得我打了个盹啊,怎么又睡着了?”

    “你刚才又昏迷了,如果不是段先生,你哪里还能醒过来段先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记住这份恩情。”

    说着,满怀感激的望向杜文浩。

    何倩也扭头过去望向杜文浩,俏脸微红,孱弱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救我。”

    杜文浩眨了眨眼,说道:“应该的,我给你再开个药方,纸笔伺候!”

    汪金针忙说道:“我这里有。——定安,取我的毛笔来!”

    汪金针出门都是带着一个小药箱,里面有急救药,还有文房四宝。

    汪定安赶紧拿出打开,取出一支毛笔递了过去。

    汪金针把笔递给杜文浩:“杜先生,老朽与你一见如故,很像跟你拜个忘年交兄弟,不知能否高攀?”

    杜文浩笑道:“行啊。”

    汪金针大喜,捧着那支笔:“这算愚兄送给贤弟的见面礼。”

    汪定安急忙低声道:“爹!这是咱们家的传家宝!”

    “结拜兄弟,当然要给最好的。”

    杜文浩瞅了那毛笔一眼,撇撇嘴:“镂雕罗汉紫毫笔?什么嘛,不就是唐朝张旭用过的嘛,这种东西当传家宝撑死了一千两银子。”

第491章 你儿子会横死

    杜文浩在大宋皇室见过不少珍宝,对珍宝的鉴赏当然了解。

    汪金针耸然动容:“小老弟也懂古董鉴赏?没错,这是老朽从京城文玩店买的,成交价就是九百两银子。”

    “如果是皇帝用过的还差不多,张旭的就差一点了。不过皇帝的东西太贵,你不会没钱买吧?”

    “这个……老朽没遇到。”

    汪定安对杜文浩很是不爽,父亲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银子的毛笔送给他,他还似乎不在乎?

    当下,他故作虚心讨教的样子,哈着腰说道:“听先生这么说,想必段您收藏有唐朝皇帝用过的东西?能否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呢?”

    杜文浩斜眼看着他:“贤侄,你叫我什么?”

    汪金针顿时醒悟,扭头盯着儿子吼道:“没规矩,还不叫叔叔!”

    汪金针既然跟杜文浩平辈论交,汪定安是汪金针的儿子,当然要叫叔叔。

    可汪定安快六十岁了,杜文浩不过二十来岁,竟然让他叫叔叔?

    没天理啊!

    眼看父亲目光严厉,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汪定安只好苦着脸躬身叫了:“叔叔!”

    “你没吃饭?”

    “叔叔!”汪定安提高了音量。

    “嗯,叫叔叔什么事情啊?”

    “刚才叔叔说家父这笔不算珍贵,做不得传家宝,应该用皇帝的东西,若是叔叔有,能否给小侄开开眼呢?”

    “没问题,”杜文浩指了指病房里间,“咱们的里面看去,免得别人看见了抢劫!——你们可不许偷听!”

    何知县等人不禁苦笑,赶紧躲得远远的,免得被认为偷听。

    里屋。

    杜文浩摸出那个玉扳指,随随便便递了过去:“喏,看吧,我的玩具,皇帝的玉扳指。”

    汪金针小心翼翼接了过来,一瞧之下,顿时眼睛一亮:“哎呀,真的是汉朝皇帝珍藏的玉扳指,我在古玩店见过,这东西,至少值三千两银子!”

    汪定安傻眼了,又是羞愧又是妒忌。张红着脸:“叔叔,这下小侄可算开眼了。”

    杜文浩笑了笑,对汪金针说道:“送给你了,算我的见面礼。”

    这东西可比那支笔价格昂贵了两倍。汪金针赶紧说:“这东西我怎么能要啊,太贵重了……”

    刚说到这,汪定安忽然咦了一声,瞧着玉扳指的说道:“不对啊。这上面的字是颜体,唐朝的颜体怎么出现在了汉朝的扳指上?假的!哈哈,这是赝品,叔叔,你虚荣心也太强了吧,竟然拿个假货来骗我爹,这玩意,地摊上十个铜钱就能买到!哈哈哈……”

    汪定安很开心,眼泪都笑出来了

    汪金针也是苦笑。

    这人莫非真是傻子?拿个赝品送自己做礼物。虽然像极了正品,但字露馅了。

    杜文浩凑了一眼,很不满地嘟哝了一声:“这谁干的?捣乱!”

    取过玉扳指,吐了一口唾沫,用手指头在上面用力擦,片刻,递给汪金针:“喏,好了。”

    汪金针一眼瞧去,顿时惊喜交加。

    玉扳指的颜体字,已然变成了西汉篆体!

    他又用手摸了摸,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字被人覆盖了一层特殊涂料,遮挡住了原先的字,并改成了唐朝颜体。

    因为做工太像了,不是专业人士压根看不出来。

    宋朝很多仿冒古董,这倒是常见。

    汪金针哈哈大笑:“越来如此,我听说有的收藏家把珍品故意伪造成赝品,掩人耳目,免得被人惦记。”

    其实这玉扳指的确是真品,吴良基请的玉器老工匠鉴定没错,他知道这行业规矩,以为是吴良基故意让人弄的,所以没说穿。

    当时杜文浩看穿了,因为吴良基对自己不待见,于是故意说成赝品,把它弄到手了。

    杜文浩瞧着一脸尴尬的汪定安:“既然你说是赝品,那还给我!”

    “不不,小侄错了,小侄有眼无珠,还请叔叔见谅。”

    汪定安涨红着脸都快哭了。

    汪金针对着玉扳指爱不释手:“我就说嘛,这玉扳指整体跟真品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是假的,原来是以前藏家搞的障眼法啊。我,我马上再给你三千两银子,算是……,嗯,算是我儿子孝敬他叔叔您的,行吗?”

    汪定安肉痛得脸直抽抽,却只能点头:“应该的,回头我这就送去。”

    “什么回头,马上去取!”

    汪定安答应,赶紧跑去去银票去了。

    两人出来,汪金针指了指外面,说道:“对了贤弟,外面吴槐和苏家长女苏秀珠,突然全身僵直不能动弹,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医治?”

    “活该,我才懒得管。”

    “明白,那他们大概啥时候能动呢?”

    “或许半夜,或许明天,谁知道呢。”

    果然,直到半夜,苏秀珠穴道才解开,才能动弹。

    而吴槐被家里人抬了回去,怎么都治不好,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被点的穴道才解开。

    两人从里间出来,杜文浩坐在桌旁,提着那只张旭用过的紫毫笔,蘸了墨,写了一副方子。

    血府逐瘀汤和温胆汤加减,煎服。

    何知县也是科举入仕之人,对书法也颇有造诣,一见之下马上赞叹不已:“先生这笔书法可是太高明了。我看过不少名家的书法,可都比不上您这幅字。佩服佩服!”

    乱拍马屁!

    杜文浩白了他一眼。

    这时,汪定安赶紧来了,捧了三千两银票给杜文浩。杜文浩则随手给了娘子苏婉柔。

    苏婉柔又惊又喜,低声道:“我帮你收着。”

    这时,几个人快步进来了,正是衙门县尉龙玄武。

    龙玄武是何知县的下属,同时也是他的好友,这几天也是外出公干,刚刚回来,得知何知县女儿坠马昏迷,着急赶来探望。

    何知县赶紧给杜文浩做了介绍,又说了杜文浩救醒女儿的事情。

    龙玄武热情地跟杜文浩握手:“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厉害,真是神医,厉害啊。”

    “你儿子会横死!”杜文浩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语出惊人,直接断人生死。

    屋里人都惊呆了。

    龙玄武一愣:“你说什么?”

    杜文浩指着龙玄武的左边眼袋:“你左侧卧蚕发黑,你儿子有血光之灾,两天黑会横死!”

    鬼谷子擅长阴阳八卦,相面占卜。杜文浩吞下鬼谷子炼制的“龙衔珠”之后,获得了超凡神奇的相面术,根本不需要思索,一瞧之下就断人生死。

    龙玄武只有一个儿子,以前在京城读书,刚回杭州不久。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听杜文浩突然这么说,不仅面有怒色,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婉柔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大人,我夫君脑子有点问题,请见谅。”

    龙玄武一听,原来是个傻子,有些错愕望着何知县:“不是说,是他治好了小姐吗?”

    杜文浩很不服气:“你的意思是傻子不能治病?我是傻子,我就能治病,我还能算命。——你儿子真的有生命危险,而且就这两天。不过我可以帮忙化解。”

    龙玄武明白了,这傻子在犯傻呢,笑呵呵道:“是嘛?那该怎么化解呢?”

    杜文浩伸手过去,用拇指在他左边眼袋抹了一下:“行了,他出现危险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他身边,救他命的。”

    “是嘛?这样一下就行?要不要多抹几下,加强效果?”

    龙玄武促狭地笑着。

    屋里人都笑了。

    “给钱!”杜文浩一本正经伸出手,“我帮你化解你儿子危险,你得给我钱。”

    “那是必须的。呵呵,多少啊?”

    “一百两银子,可以多不能少!”

    苏婉柔见傻子夫君竟然借口算命跟县尉老爷要钱,还这么多,又气又急,却不知该怎么劝阻。

    龙玄武点头:“没问题,我给,我正要感谢你救治了小姐呢。回头给你。”

    “搞清楚,这钱不是感谢我救何倩的,我不会要他的钱的。这钱是我救你儿子的补偿辛苦费。现在就给,不然我的破解不灵可别怪我。”

    “行啊,我这就叫人去拿。”

    龙玄武感激他救治了上司兼好友的女儿何倩,既然开口要钱,自己算帮何知县还一个人情。

    他叫人很快去家里取了一百两银票给了杜文浩。

    杜文浩依旧交给了苏婉柔。

    苏婉柔都快哭了,这家伙竟然敲诈县尉,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父母。现在木已成舟,没办法了。

    杜文浩对何知县说道:“我岳父苏长生和舅舅吴良基,你别为难他们了。”

    何知县点头,笑道:“听你的。”

    “那我们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给小姐扎针。”

    杜文浩拉着苏婉柔出门。

    何知县、龙玄武等人出门相送。杜文浩这傻子头都不回。

    回到家里,苏长生和吴良基听说何知县不会再为难他们,这才长舒一口气。

    可是刚刚说好的下跪磕头赔罪,好像已经忘记了似的,谁也没提。

    经过这一闹,那里还有心情吃饭,各回各家。

    …………

    第二天早上。

    苏婉柔对杜文浩说:“咱们去东城那家长旺小面吃早餐吧?我突然很想吃那里的小面。”

    岳父、岳母赶紧赔笑说:“去吧去吧!”

    苏家有马车的。当下,两人上了马车,车夫赶着车前往东城。

    来到长旺小面馆,把马车停在街边空地,两人下车,这里正是繁华街市,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马车离开,等会再来接他们。不然路太窄,停在门口会影响通行的。

    进了小吃铺坐下,点了吃的之后,苏婉柔说:“文浩,吃完早饭,咱们去一趟县衙,把钱还给县尉老爷。”

    杜文浩这才明白,他把自己叫出来吃小面,是为这件事。微笑摇头:“这是替他救他儿子的钱,干嘛要还给他?”

    “你不听话?”

    他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娘子,你的头发真好看。”

    苏婉柔打开了他的手:“别闹!”

    杜文浩指着她的脖子:“娘子,你的那个露出来了。”

第492章 嚣张

    苏婉柔吓了一跳,低头一看,衣衫好端端的没有走光啊,白了她一眼:“什么露出来了”

    “脖子上的项链呀。”

    苏婉柔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吃完早餐,两人出来。

    他们的马车已经停到路边,两人刚上车,忽然,一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从后面冲了过来,车厢车轮一下侧面撞在他们马车上。

    咔咔!

    车轮碰撞声响起,木架子碎裂的声音。

    苏婉柔气得想骂人,杜文浩却眯起了眼睛。

    有人要惹事。

    好玩!

    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停下了,从车厢里下来了一个锦袍男子,另一边则走下来一个衣着妖娆的女子。

    男的很高大健壮,脖子上一条指头粗的金项链一看就派头不小。

    女子花枝招展,画着浓妆,扭着细细的腰肢。

    他们走到了苏家马车旁边。

    男的瞧着绝色美女苏婉柔,嬉皮笑脸说道:“小娘子,你的马车撞了我车了!”

    苏婉柔生气的说道:“是你的车撞我们的!”

    “嘿嘿,撞了我的车还嘴硬?不好意思,今天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一旁路过的妇人过来说道:“我说,是你的马车故意撞的这姑娘的车,不能怪人家姑娘,我都看到了……”

    锦袍公子厉声道:“闭嘴,否则老子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那妇人赶紧躲得远远的。

    锦袍公子笑嘻嘻对苏婉柔说:“我的马车可是金丝楠木的,市价五千两纹银,你撞了我的车,整个车架都得换。”

    碰瓷!敲诈!

    可苏婉柔想不明白,对方坐着价值五千两的驷马拉的豪华马车,干嘛来碰瓷她的价值几十两银子的一匹老马拉的破车?

    锦袍公子笑嘻嘻说:“我叫金家强,我爹是杭州如海珠宝巨商金如海。”

    金家强?

    原来是这个臭名昭著的杭州恶少。

    金家是两浙路顶尖的四大富豪家族之一,金如海是金家的老二,是杭州有名的珠宝商。金如海生了两个儿子,金家强是老二,仗着家里有钱,没少干坏事。

    苏婉柔当然听过这恶少名头,不想惹他:“我们报官吧,等捕快来了处理。”

    “行啊,我让我家仆从去叫捕快来处理。”

    说着,朝奴仆使了个眼色,奴仆答应,一溜烟跑了。

    金家强继续阴邪地盯着苏婉柔瞧。

    事实上,他早就觊觎苏婉柔。

    这之前,他的哥哥金家豪看上了苏婉柔的绝色美貌,曾托媒提亲,准备纳作小妾,但被苏婉柔断然拒绝。

    金家豪虽然觉得没面子,却也无所,不过弟弟金家强很生气,他同时也很垂涎苏婉柔的美貌,现在在路上见到,当然不会放过。既要找回面子,也要得偿所愿。

    于是故意让马车夫驾车碰撞苏婉柔的马车,然后诬陷她撞车。

    苏婉柔一听说是金家的人,并知道对方没安好心,决定报官。

    金家强听说苏婉柔要报官,正中下怀,因为他刚才已经跟副捕头蔡家兴说好了,蔡家兴就在附近等着的。

    蔡家兴可没少拿金家好处,当然要帮着金家这位恶少。

    奴仆跑去所谓报官,其实是让等在附近的副捕头蔡家兴来。

    这时,因为两辆马车几乎并排着,将这条街整个堵住了,车马根本过不去。

    这是杭州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很快后面就堵了一串的车马,不断有人吆喝着让一让。

    妖娆女指着后面吼道:“叫个屁,坐一辆破驴车也好意思上街滚远点啊!”

    大宋缺马,普通百姓基本上都是用驴拉车,货物当然用牛拉车,象金家这样能用驷马豪车的,少之又少。难怪这么嚣张。

    不过多久,蔡家兴带着两个捕快大摇大摆来了,一眼看见如花似玉的苏婉柔,顿时也惊呆了。

    这美女真是太漂亮了,国色天香。

    他蔡家兴阅人无数,还没见过这样的尤物,可惜……

    直到金家强拍拍他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忙一本正经问道:“怎么回事”

    苏婉柔赶紧说了事情经过。

    蔡家兴装模作样查看了一下现场,对苏婉柔说道:“请教姑娘芳名?谁家的千金呢?”

    “我叫苏婉柔,是长生堂苏长生的女儿。这是我夫婿。”

    蔡家兴却正眼都没看杜文浩。笑嘻嘻对苏婉柔说:“原来是苏姑娘,我刚才看过了,是你的马车撞了金少爷的马车,你应该负全责,赔偿金少爷车辆损失。”

    苏婉柔都气疯了:“是他故意撞我的!”

    金家强笑眯眯说:“姑娘,真的是你的错,你要负全责,而且,金少爷的马车车厢那可金丝楠木做的,非常昂贵,现在毁损严重,建议你好好跟金少爷道歉。看得出来,金少爷很慷慨大方。如果你好好赔罪,他应该能谅解你。如果不行,你们再来衙门找我处理。”

    说着,蔡家兴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金家强,带着两个捕快车走了。

    苏婉柔气得浑身发抖,这太不讲理了,副捕头根本没有询问附近的人,就这么听信金家强的话?

    金家强笑眯眯说道:“姑娘,咱们别堵在路上了,这样吧,你的车损害也不严重,你让马车夫把车赶回去,你坐我的驷马大车,我家就在前面,你跟我到家里去,我们坐下来谈一下怎么赔偿。”

    苏婉柔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杜文浩终于说话了,他对苏婉柔说:“你坐车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金家强笑容一敛,皱眉瞧了一眼杜文浩,问苏婉柔:“这位是……?”

    “他是我夫君。”

    “傻了吧唧的,怎么配得上你,唉,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行了,土鳖,你走吧,你娘子我会照顾的。”

    刚说到这儿,就听有人说道:“颠倒黑白,无法无天!”

    接着,围观的人群中一个书生踱步走了出来。

    杜文浩一眼看见这锦袍书生,心头便咯噔一下,因为这书生印堂发黑。

    不好,这书生有生命危险,而且就在眼前!

    书生说道:“刚才整个经过我都看见了,是你的马车故意撞了这姑娘的车。责任应该由你全部承担,怎么成了她撞你了?你故意用这办法调戏民女,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苏婉柔激动不已:“是,就是这么回事。他是故意的!”

    金家强目光阴冷盯着书生:“滚!”

    书生冷笑:“态度很嚣张嘛!你故意撞别人的车,已经触犯了王法了。”

    金家强扭头对苏婉柔说道:“小娘子,我会来找你的,现在,你最好先走,因为我要让这穷书生看看,什么才叫真的嚣张,小娘子恐怕看了会不舒服。”

    苏婉柔让杜文浩赶紧上车走,杜文浩却让她先走,自己要看热闹。

    苏婉柔想着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叮嘱他离远点,早点回家,就坐着马车回去了。

    杜文浩并不是想看热闹,他想救这个正直的书生。

    看着苏婉柔的马车走了,金家强走上前,直接一耳光抽在锦袍书生的脸上:“草泥马,老子是金家强,我爹是金如海,你不认识老子?”

    锦袍书生根本想不到他说打就打,没半点征兆,捂着脸有些狼狈,指着他怒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爹,也要严惩!”

    “惩你妈!”

    金家强抓住他的手臂,咔嚓一下卸脱了臼。

    书生痛得惨叫。

    金家强冷笑,取出几张银票,直接摔在书生的脸上:“拿去买跌打药。”

    说着,转身走向驷马大车。

    妖娆女狠狠朝着书生啐了一口:“以后把你这双狗眼擦亮点!”

    杜文浩有些傻眼。

    他刚才看着锦袍书生敢于顶撞这金家少爷,以为他有能耐收拾对方,毕竟他气场很足啊,没想到直接被对方碾压。

    他也没想到这金家强出手这么狠毒,距离比较远,根本来不及解救,对方就将书生手臂卸脱臼了。

    金家强和妖娆女走到豪华驷马大车旁,上了车。

    书生都快痛昏过去了,他踉跄着跑到马车前面,拦住了,厉声道:“不许走!”

    书生拦在了路上,额头冷汗直流。

    金家强脸上已经满是杀气:“再不滚开,撞死你丫的!”

    书生咬牙,没有退让,死死盯着对方,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朝他竖了一个中指。

    金家强彻底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眼中满是杀气。

    “找死!”

    他一把抢过马车夫手里的马鞭,将车夫推下车,随即猛地一抖缰绳,狂吼一声:“驾!”

    狠狠几鞭子抽在马背上,驷马发疯一般猛地往前蹿出,像离弦的箭一样直接朝着书生撞了过去。

    书生没想到对方真的敢撞,吓得转身就跑。

    金家强狞笑,拼命鞭打驷马,速度如狂风,追上了书生。

    眼看他就要被驷马撞死或者踩死,突然,一个人闪电般冲过来抱住他人横飞了出去。

    驷马大车几乎贴着他们身体刷的一下就过去了。

    轰!

    马车失控,直接冲翻了路边摊,撞在路边店铺墙壁上,撞出了一个大窟窿。四匹马都受伤了,最前面一匹直接撞死了,其余的三匹马翻到在地悲鸣着。

    书生摔在地上,这才发现,救他的是个年轻人。

    这人当然就是杜文浩。

    金家强和女人从车厢爬出来,还好,这车厢很坚固,而且四周都是软包,保住了两人的性命,甚至没怎么受伤。

    两人喝醉酒一般靠着翻到的马车喘着粗气。

    妖娆女最先恢复,跟一头母豹似的,嚎叫着冲向书生。

第493章 你的银子没白花

    张开手,尖尖的指甲闪着寒光,照着书生的脸抓了上去。

    这要抓中,绝对满脸开花。

    不过,这只手被杜文浩凌空一把抓住了。

    金家强正好冲上来,一拳砸向杜文浩的脸。

    杜文浩低头躲开,拉着妖娆女的爪子一挥,这一爪子就横扫在金家强的脸上。

    满脸开花,鲜血淋漓。

    金家强惨叫。

    妖娆女惊呆了自己,自己这一爪怎么抓到自己夫君了?

    她嚎叫着拔下头顶簪子当武器,狠狠朝着杜文浩脑袋扎去。

    杜文浩闪身,抓着她的手借力一转,簪子直接砸进了金家强的肩膀。一小半都戳进去了。

    啊——!

    金家强惨叫。抡着拳头狠狠一拳朝杜文浩脸上捣了过来。

    杜文浩借力打力,轻松一顺一带,金家强这一拳,便结结实实击中他女人的脸。

    鼻骨碎裂,整个人飞了两三步,摔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当场昏死了过去。

    金家强目瞪口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杜文浩笑道:“够爷们,打娘子都这么狠!”

    金家强终于知道遇到了高手,自己再上去只有吃亏的,指着杜文浩骂道:“有种,你等着!”又转身指着书生道:“小子,你叫什么”

    书生用手扶着脱臼的手,恶狠狠盯着他:“龙少陵,——少年的少,皇陵的陵!”

    “龙少陵?”金家强心头一惊,疑惑地瞧着他,“你是龙县尉的儿子?你不是在京城吗?”

    这书生正是县尉龙玄武的儿子龙少陵,这之前一直在京城读书,最近刚回来,所以金家强跟他并不熟,但金家强交游广阔,对衙门的官员子弟都很熟悉,听说过龙玄武有个儿子叫龙少陵,在京城读书。

    龙少陵冷笑:“现在害怕晚了,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金家强还真有些害怕了。他们家毕竟是商贾,县尉又是负责治安刑狱的,虽然金家是豪门,但最好不要得罪朝廷官员,这是原则。

    所以他声音蔫了,陪着笑道:“不好意思,大水冲了龙王庙,实在抱歉,今天是误会,所有损失我十倍赔偿,对不起啊龙哥。”

    龙少陵狠狠道:“你刚才故意驾车想撞死我,这是谋杀!识相的跟我去衙门投案,别想跑,不然,罪上加罪!”

    金家强笑了笑:“龙哥,我爹金如海跟你爹是朋友,咱们也算一家人。”

    “少废话,跟我走!”

    说着,龙少陵伸手去抓金家强,却被他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

    扶他的当然是杜文浩。

    他看了看龙少陵的额头,印堂已经亮了,他已经躲过了死劫。杜文浩听他自报家门之后才知道,他就是自己相面看出来的龙玄武儿子要横死的那个人,现在,自己果然解救了他。

    杜文浩微笑:“需要帮忙吗?”

    书生大喜,自己的命就是他救的,刚才救人的速度就可知道他身手不凡。点头说道:“好,谢谢,请帮我抓住他,我要带他去衙门!”

    杜文浩点头:“他跑不了,我先帮你正骨。”

    说着,抓住他的手臂,一抖一送,就听咔嚓一下,脱臼的关节复位了。

    杜文浩内力超凡之后,正骨术更是得心应手。

    书生痛得一呲牙,随即发现手臂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大喜过望,他甩了甩手,兴奋地点头说道:“已经好了,太谢谢了!”

    “小意思,现在,我帮你抓凶犯!”

    说着,他走向金家强。

    金家强摆了一个白鹤亮翅,他也看出了杜文浩不简单,他不想吃眼前亏。

    杜文浩轻蔑一笑,上前,突然一个转身旋踢,直接将他踢得飞出十多步,在空中划了一个长长的弧线,这才重重摔在那面目全非的驷马大车上面。

    速度太快,金家强根本来不及抵抗。

    力量太猛,手臂骨、肋骨都断了。痛得差点昏死过去,身子已经动弹不得。

    杜文浩拍了拍手:“搞定!”

    金家强痛苦呻吟:“对不起,龙哥,你放了我吧,我让我爹给你一匣子珠宝作为赔偿,怎么样?只要你放了我。”

    龙少陵冷笑:“故意杀人还想花钱脱罪?你以为天下是你家的?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龙少陵走到了杜文浩面前,说道:“救命之恩永世不忘,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杜文浩反问:“我叫杜浩,是长生堂的。你是县尉龙玄武的儿子?”

    龙少陵点点头:“你认识我爹?”

    “嗯,见过,他马上就要来了。”

    龙少陵四下看看,并没有见到人影,很是奇怪。

    杜文浩对龙少陵说道:“等会见到你爹,告诉他,他给我的钱没白花!”

    龙少陵更是迷惑,这人神神叨叨的,莫非脑袋有点问题?

    杜文浩转身就走。

    龙少陵叫了他几声都没答应。

    过了片刻,果然父亲龙玄武带着一队捕快跑来了,他已经得到消息赶来。

    问了经过之后,龙玄武惊得肝都裂了。

    现在他相信了,杜文浩不是一般人,他能掐会算,世外高人啊。

    龙玄武吩咐将金家强锁了,带回衙门收监。

    龙少陵说:“爹,这杜浩先生说,你给他的钱没有白花。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不!他是高人,真正的世外高人!你跟我走,要去找他,当面拜谢。”

    …………

    杜文浩正往家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原来是苏婉柔去而复返。

    她还是担心杜文浩,所以半路又让马车掉头回来,正好遇到。

    杜文浩上了马车,掉头回长生堂。

    苏婉柔问:“事情怎么样了?”

    “那碰瓷的金家恶少被衙门抓走了,他的驷马大车也撞烂了,可好玩了。”

    苏婉柔一听,心头无比痛快,这种恶少就该有人收拾他。也没兴趣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好。

    两人回到长生医馆。

    杜文浩能治何倩的病之后,何倩就从长空堂转移到了长生堂,住进了内宅病房,三个少女坐在何倩病床两边跟他说话。

    为首一个是龙玄武的女儿龙少萱,她是何倩的好友闺蜜,知道她受伤昏迷两天,终于醒过来了,带了另外两个闺蜜过来探望。

    床尾,何夫人疼爱地看着他们,吴珍在一旁陪着。

    龙少萱压低声音对何倩说:“我听说给你治病的那杜先生,是个傻子,神神叨叨的,你怎么能让一个傻子给你看病呢?”

    “他是傻子?”

    “对啊,昨晚上我爹回家,都快气死了。说这长生堂这个赘婿杜浩,就是个傻子。”

    “怎么了?”

    “我爹说,这傻子赘婿说我哥有血光之灾,而且就这几天,要帮我爹化解,要了一百两银子呢。我爹其实心里很生气,但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没发火,把钱给他了,帮你家还人情。”

    吴珍听她当面讥讽自己招赘的女婿,很是尴尬。

    何倩明白是那天的事情了,她其实也觉得那天杜文浩是骗人钱财,不过人家是给自己治病,不好议论,便说:“可能他有苦衷吧。”

    “他的苦衷就是缺钱,缺钱就能骗人钱财?”

    吴珍忙说道:“我女婿的医术还真不错。”

    圆脸闺蜜撇撇嘴说:“医术不错?恐怕是骗人的巫医吧!巫医就是用迷信骗人钱财,让你甘愿上当受骗。你们要当心!”

    瓜子脸闺蜜也说:“是啊,他甘愿当赘婿,肯定是因为没钱啊,所以,他肯定没啥本事,唯一的本事就是嘴皮子,骗人钱财!”

    龙少萱点头笑道:“没错,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你们没看见我爹昨天回家气得那样子,都要吃人了,说他差点想把这厮抓起来,他太可恶了,居然借口相面骗到我爹头上来了。”

    圆脸闺蜜阴阳怪气说:“或许人家真的会相面也未可知。”

    “不就是相面嘛,谁不会啊。”龙少萱马上装腔作势对圆脸闺蜜道,“本仙姑乃七仙女下凡,我看你印堂发黑,每个月都会有血光之灾,来来来,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帮你化解。”

    “呸!你每个月难道没有血光之灾啊?”

    咯咯咯。

    三人笑得趴在病床上直不起腰了。

    正在这时,门外风风火火冲进几个人来,为首一个,正是龙少萱的父亲龙玄武。

    “杜先生呢?”龙玄武问。

    龙少萱高兴地说道:“爹,你是来抓他的?装神弄鬼的骗子,就该关起来!”

    龙玄武怒道:“你们懂个屁,你们说的骗子,刚刚救了你哥哥一条命!”

    啊?

    三个女孩都惊呆了。

    何夫人也忙问怎么回事?

    龙玄武说:“珠宝商铺掌柜金如海的二儿子金家强,调戏长生堂的婉柔姑娘,结果我儿子主持正义,竟然被他打伤,还驾车追赶他要撞死他。幸亏杜先生在,冲上去抱着他滚开,这才救了一条命。我赶到现场看了,那驷马大车将路边摊撞翻,路边商铺墙壁都撞出一个大窟窿,一匹马都撞死了,这要是撞在少陵身上,太可怕了……”

    吴珍吓了一大跳,忙问:“我女儿、女婿他没事吧?”

    “没事,放心,我到的时候已经走了。”

    一旁何夫人惊呆了:“这么说,段先生昨天说的你儿子这两天有血光之灾,真的说对了?”

    “嗯,昨天我还以为他是骗钱,今天才知道,这是真的啊。”

    龙少萱不服气,撇撇嘴:“说不定是找了金家强做托,演的一出苦肉戏。”

    “放屁!金家强追着你个要撞死他,马都撞死了,有这样当托的?再说了,你哥这些年一直在京城读书,金家强压根就不认识他,弄个屁的托啊?”

    龙玄武也是被女儿的话气疯了,有些口不择言。

    龙少萱被父亲溺爱惯了,也不怕老爹发怒,又撇撇嘴说道:“那这姓杜的赘婿怎么会偏偏这时候出现在我哥身边,这也太凑巧了吧?肯定是他私底下唆使我哥去那里的。”

    啪!

    龙玄武给了女儿龙少萱一耳光。

    龙少萱捂着脸都不敢哭,惊恐地望着父亲。

    龙玄武怒道:“你哥是路过那里,他怎么知道你哥在附近?——人家救了你哥一条命,你还在这胡说八道,你有没有良心啊?”

    平时溺爱的女儿对救命恩人如此诋毁,让他动了真怒。

    何夫人和吴珍都赶紧过来劝解。

    何夫人说:“昨天,杜先生在你眼袋这里抹了一下,说这样能把他带到你儿子身边,关键时解救他,或许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遇到的。”

    龙玄武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杜先生真的是高人啊,我得找到他,感谢他救了少陵,同时,我还要找他看看风水阴阳啥的。这样的高人,如果失之交臂,那会后悔一辈子的。”

    就在这时,何知县过来了。

第494章 想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

    今天杜文浩要给女儿扎针,他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看的。

    一进门,正好听到龙玄武的感慨,忙问缘由。

    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段先生居然真的懂相面算命?这样的高人,我也是结交的。今晚我正想请他在天外天酒楼吃酒呢,玄武,你也参加?”

    “当然了,你先请,明天我请。他也救了我儿子啊。另外,我还想请他帮我看看家宅风水呢。”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杜先生呢?这时候应该来了啊。”

    王师爷在门口说道:“我刚刚问过仆从,说他和夫人回来了,在医馆前堂那边呢。”

    “哦?咱们过去找他。”

    …………

    长生堂医馆大堂。

    苏秀珠正拿着一盒胭脂水粉在跟苏婉柔炫耀。

    昨天她被点穴,并不知道是杜文浩搞的鬼,甚至都不知道是被点穴,还以为自己突然岔了气,半夜才解开穴道回家。

    刚才衙门副捕头蔡家兴让水粉店掌柜给长空堂送来一盒胭脂水粉,说给苏姑娘的,当然是她,喜出望外,拿到之后,就跑到长生堂来找苏婉柔显摆。

    两人本来是堂姐妹,可她却从小都喜欢跟苏婉柔攀比,现在衙门副捕头给她送东西,怎么能不拿来显摆呢,说明自己衙门有靠山啊。

    苏秀珠打开胭脂水粉盒,得意洋洋说道:“看,有人送我的,猜猜是谁?”

    苏婉柔不喜欢听她显摆,不过还是随口问道:“谁啊?”

    “蔡家兴!县衙副捕头蔡家兴蔡大哥,我认的干哥哥啊。”

    她得意非凡,从胭脂水粉提包里取出一小盒胭脂,递给苏婉柔:“呐,这个给你。这是礼盒附送的,给你吧,第一次用这么贵的胭脂吧?这东西很贵的,这一小盒得好几百文呢,咱们是堂姐妹,便宜你了!”

    “谢谢,你自己留着吧,我从来不用胭脂水粉的。”

    “是吗?哎呀怪我,我忘了,胭脂水粉这么贵,你当然买不起了。对了,往后衙门里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一声,我找蔡大哥替你办了。”

    “不用了!大伯都被抓到衙门了,你不担心,还有闲心涂脂抹粉?”

    苏秀珠撇撇嘴:“反正有我哥在忙这件事,我才懒得管呢。我告诉你,蔡大哥要请我吃饭呢,带你一起去?不过别带你家这赘婿,窝囊废,看着让人恶心。”

    “我没空,不会去的,谢了。我去更衣,回头再聊。”苏婉柔转身要往内堂走

    “婉柔姑娘!”

    有人在后面喊,扭头一看,正是副捕头蔡家兴。

    他穿着一身皂袍,挎着腰刀,从大堂外走了进来,对苏婉柔道:“我让店家给你送来一盒胭脂水粉,没给你吗?”

    一眼看见苏秀珠手里捧着的胭脂水粉盒,不高兴地一把抢了过来,说道:“这店家把东西送去你们长空堂去了?怎么办事的,我明明说了送来长生堂苏婉柔姑娘啊,气死我了。”

    他将胭脂水粉递给苏婉柔,陪笑道:“喏,送给你的见面礼,这是整个杭州最好的胭脂水粉哦。”

    苏秀珠这才知道,原来这胭脂水粉是给苏婉柔的,店家却误送到她那里去了,不觉更是尴尬,脸都红了。

    苏婉柔却冷然道:“我不要,我也不想结识你。”

    “别这样,你不知道我是衙门捕头吗?嘿嘿,不听我的话,我让你的马车寸步难行,你的长生堂开不下去!”

    杜文浩已经看见何知县、龙玄武等人从内宅那边走过来了,从表情看应该听到蔡家兴这番嚣张跋扈的话了。不过蔡家兴是背对着的,并不知道,索性故意说道:“身为衙门捕头,这样故意刁难人不太好吧?”

    “这还不算刁难,真的要刁难,我让你哭得没地方哭去。”

    “今天这事,是你和金家强故意联手布局整我们的吧?”

    “没错!”蔡家兴嚣张惯了,被苏婉柔当面拒绝,他很没面子,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得意洋洋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故意整你们的,怎么样?金少爷跟我说了,他要故意用车撞你,诬陷你,才有机会勾搭你呀,小娘子。”

    说到这,蔡家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婉柔曼妙的身材,又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我不介意跟金少爷共享一个女人。婉柔,你若跟我和金少爷两人,嘿嘿,你就是整个杭州城最有权势的女人!”

    “无耻!”

    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蔡家兴没有回头,他的脸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哪个王八蛋,敢在背后这么骂老子?老子弄死你……!”

    猛回头,就看见何知县和龙玄武两人,目光阴冷看着他。

    龙玄武冷声道:“这句话是我骂的,弄死我啊?”

    蔡家兴看清是县尉老爷和知县老爷,吓得腿都软了:“对……,对不起,两位老爷……”

    龙玄武上前一步,狠狠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直接将他捕头帽子都打飞了,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串通恶少,欺压良善,你不仅无耻,更是恶毒凶残肮脏卑鄙!来人,将他锁了,跟金家强案一并查处,严惩不贷!”

    狄国雄答应,亲自上前,取出铁链将蔡家兴锁了,摘下他的腰刀,吩咐捕快将他带走。

    几个捕快把蔡家兴押走之后,何知县点点头,对杜文浩说道:“杜先生,今晚我和龙县尉我们俩在天外天设宴感谢你救了我们俩的孩子。你一家人都要赏光哦。”

    龙玄武握着杜文浩的手一个劲道歉。

    苏秀珠已经臊得无地自容,偷偷溜走躲进茅厕去了。

    何知县说道:“杜先生,原来你相面之术也如此了得,佩服佩服!本官想晚上宴请你和你家人,一来感谢你救了小女,二来也想让你给本官和家人看看相。另外,既然你擅长阴阳,相比也会看风水吧?”

    杜文浩点点头。

    何知县居然开始在杜文浩面前自称本县了,以前都是自称“我”的,这是开始摆官架子了?

    何知县舔着肚子说:“既是如此,明天你到衙门内宅来一趟,帮本官看看阳宅。你务必要想尽办法让本官发达起来。放心,若将来本官真的飞黄腾达,当上了高官,少不了你的好处的。具体的事情,咱们加上宴席上再说。”

    杜文浩这之前就觉得这何知县官威十足,让人不舒服,此刻听他又摆谱,更有些厌烦。

    他摇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宴请就不必了,感谢不一定非要请人吃饭嘛。至于相面和看风水,等哪天我有空吧。”

    竟然敢拒绝?

    何知县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鼻孔哼了一声。

    王师爷立刻察觉了,马上冷着脸对杜文浩说道:“杜先生,这可是咱们钱塘县最大的官儿,他老人家请你吃酒你居然要推辞?嘿嘿,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告诉你,县太爷请你,天大的事你也得给推了,听到了吗?”

    何知县对王师爷的话很赞许,缓缓点头,瞧向杜文浩,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杜文浩心头的气更浓了些,说道:“抱歉,我真的有事,改天等我有时间吧,”

    何知县勃然大怒,还没人敢三番五次当着面驳他的面子,厉声道:“你敢不赏脸,你是不是觉得救了本官女儿就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

    杜文浩很奇怪的瞧着他:“我不明白知县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给本官面子就别怪本官不给你面子!”

    杜文浩也来气了。

    太后高滔滔已经承诺要册封他为杭州王,所以他到了杭州就开始让李浦带人调查杭州大小官员情况,包括眼前这位何知县。

    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何知县口碑不怎么样,没干过什么利民、惠民的事情,贪赃枉法的传闻倒是不少,只是还没有掌握证据。

    尤其是这两天,李浦把何知县的更多劣迹告诉杜文浩后,他对何知县就越来越不感冒。

    现在,何知县居然在他面前摆谱,还威胁别怪他不给面子。

    嘿嘿,我曾经是堂堂二品都点检,未来的杭王爷,需要给你面子吗?

    所以,杜文浩冷声道:“这样啊,那好,你女儿的针灸已经完成了,目前来看效果也很好,她的尸厥已经彻底治好了,再服一段时间药就没问题了,所以我这小郎中已经用不着了,你完全可以兔死狗烹,不用看我面子,也不用给我面子。至于我,想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

    何知县脸色铁青,指着杜文浩说道:“好你个杜文浩,不识抬举是吧。仗着给本官女儿治了病,就可以翘尾巴了吗?本官告诉你,在我面前,别说你救了我女儿,就是救了我全家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卑躬屈膝,否则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郎中,给本官提鞋都不配。”

    没想到情况急转直下,苏婉柔都没插上嘴情况就成这样了,急得在一旁簌簌掉眼泪。

    龙玄武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杜文浩要拒绝何知县的宴请。

    他如果知道杜文浩真实身份,知道他是未来的杭王,就知道杜文浩为何在何知县端官架子后会生气。何知县这是在找死。

    现在龙玄武只能赶紧劝架,对何知县说道:“知县大人息怒,杜先生并没有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可能今天的确有事,要不改天吧?”

    “不必了!他已经成功的惹怒了本官,除非他现在立刻跪下磕头赔罪,否则,嘿嘿,今后他的事本官不会再管。”

    龙玄武急得直跺脚,说道:“大人别这样,好歹他救过我们的孩子,而且医术如此高明,还擅长相面,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有本事就可以翘尾巴,就可以目中无人吗?连我堂堂知县都不放在眼中,他眼中还有谁?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天王老子的面子,在杭州我就是天。”

    杜文浩笑了:“你是杭州的天?那皇上太后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难道想抢皇上太后的位置吗?”

第495章 凭啥给你面子?

    这几句话顿时让何知县脸色惨白。

    王师爷立刻指着杜文浩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知县老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们都没听到。你不仅不给知县老爷面子,还敢血口喷人,反了你了!”

    杜文浩笑了笑,点头:“行,人嘴两张皮,没你们脸皮厚,说不过行了吧?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走吧,把你女儿带上,我的治疗已经完成,继续服药就可以了。”

    何知县深吸了一口气,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本县的地盘上不给本县面子,你还想走独木桥,做梦!”

    他环顾了一下长生堂,说道:“如果本县下令关了你长生堂,别人会说我恩将仇报。嘿嘿,本县不会亲自动手对付你的,不过你一定要付出代价,本县一定会让你跪在面前磕头请罪的!”

    何知县袍袖一拂,转身对王师爷说道:“把小姐他们运回内衙去。”

    说着冷喝一声,迈步走出了长生堂。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这小郎中是发疯了吗?他居然不给知县面子,还把知县给气走了。而且他居然还敢这样说话,见到知县老爷不是该跪下说话,恭恭敬敬行礼的吗,谁给了他这么大胆子?

    所有长生堂的郎中伙计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全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你之前不是牛逼吗,现在你的靠山倒了,看你还能怎么样。

    等何知县走了之后,龙玄武急得直跺脚,对杜文浩说道:“杜先生,你不该这么冲动的,就算你真有事,可以另找说辞推掉嘛。多的我不说了,等知县老爷气消了,我带你去给他赔个罪。其实他还是挺好说话的,何况你还救了他女儿。你要是真把知县老爷得罪了,对你对长生堂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不过这件事交到我身上,我先慢慢跟他说,等他哪天心情高兴我再带你去。”

    杜文浩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我不需要他给我面子。对于他这种官威十足,以为任何人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的人,我也不屑于结交,我也不需要他在后面给我撑腰。”

    龙玄武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不过在钱塘县地界有我在,有谁敢惹你你直接跟我说,我龙玄武会让他好看。”

    说这话时,他冷冽的目光扫向了场中那种满脸幸灾乐祸的伙计们,吓得那些看热闹的缩着脖子不敢再看。一下子都明白,即便得罪了知县,杜文浩还是惹不起的,因为他背后有县尉在撑腰。

    虽然县尉的官远远比不上知县老爷,可对于普通百姓,他也是天一般的存在。更何况他还是负责缉捕盗贼和主管治安的官,直接可以调配巡捕,惹了他就直接给自己找了大麻烦,县官不如县管就是这个意思。

    杜文浩瞧着龙玄武:“你这么说不怕得罪知县”

    龙玄武苦笑:“就算得罪我也顾不得了,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我就这一根独苗。更何况你相面如此之准,又是高人,我不巴结你我巴结谁呀。”

    杜文浩笑了,这龙玄武眼光倒不错,而且后面这话显然带着自我解嘲的意味。不过此人恩怨分明,敢于当众这样说也算是条汉子了,不错。

    杜文浩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好,你这个朋友我可以交,放心吧,没什么人敢惹我的。真惹了我我自己也能解决,不需要你,不过还是很感谢!”

    龙玄武都快气笑了,你一个小小破郎中,还是个入赘的女婿,等同于仆从,你拿什么来解决

    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脸上当然没表露出来,而是对杜文浩说道:“你能解决当然最好,解决不了就来找我。我说了,不管是谁,敢惹你就是惹我龙玄武,我必定拼尽全力与他周旋。”

    杜文浩点点头,说了声谢,龙玄武便带着人走了。

    师爷叫仆从用软榻抬着小姐从前堂经过的时候,何夫人冷着脸没看杜文浩。原本一向和善的何倩此刻也冷着脸,狠狠瞪了杜文浩一眼。

    他们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王师爷添油加醋说了的。

    何倩也被气到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老爹,不给她老爹面子那就不给她面子。心中想着救命恩人又怎样,你救了我的命就可以骑到脖子上拉屎吗,做梦。

    而杜文浩坐在那儿跟没事人一样,看都没看他们。等他们全都走了,苏长生狠狠的跺着脚,气的都快晕厥了,愤怒的转身进了屋子。

    他不敢对杜文浩吼骂,更不敢埋怨,毕竟杜文浩只是假的上门女婿,人家随时可以拍屁股走人。就算是真的,他此刻也不敢训斥杜文浩了,因为龙玄武这位县尉老爷刚才已经当众甩下话,谁敢惹杜文浩谁就是与他为敌,他会倾尽全力周旋。

    有县尉老爷当众表的态,谁还敢惹,就算是他也没有这个胆量,更何况杜文浩帮了他家不少忙呢。

    吴珍则拉着女儿到一边说话,也是气的发抖,说道:“这货不能留在家里了,得想办法把他撵走,不然他总有一天会把我们全家都害死的。”

    苏婉柔赶紧摆手说道:“娘,不会的,县尉老爷说了要维护他的,而且他也救过知县老爷的女儿的命。所以就算他对知县无理,看在救了知县老爷的女儿的份上,应该也不会真对他怎么样的。所以你放心吧,应该没事的,大不了就没有知县这个靠山而已。”

    “人心叵测,你怎么知道会怎么样,当面说的话和背后做的事不一样的人多了去了。”

    苏婉柔楞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但又急着说:“这倒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的确有,就不知道知县会不会也是这样。可如果把他撵走,老太爷那边会立刻让我嫁给吴槐的,我可不要。”

    “也是,哎,先这么着吧,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保住你要紧。我也觉得那吴槐真不是好东西,好在还有县尉护着。”

    …………

    县衙内宅。

    何知县一直铁青着脸,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坐在那里开始等着杜文浩上门道歉。

    可对方始终没有来。

    第二天依旧如此。

    而他女儿何倩继续服用药之后,病情一日好过一日,已经能下地了,这让何知县心情大好,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他那天没当场发飙给杜文浩难看,主要还是有些忌惮自己女儿的病没有彻底好。现在看女儿已经能下床自由走动,吃饭也正常了,果真如杜文浩所说,这才放心。

    这时杜文浩拒绝这件事又重新刺激着他,不解决这件事当真寝食难安。

    第三天。

    女儿已经基本上好了,何知县也彻底放心了,把王师爷叫了过来,说道:“你去找金如海,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想办法让杜文浩跪在我面前求饶。他主意多,会想到办法的,他要做到了,他的儿子的罪我可以考虑。”

    王师爷立刻明白,点点头说道:“大老爷放心,我敲打敲打金如海,这家伙老奸巨猾,会有主意的。这杜郎中不是很高傲吗,就该治治,这种读书人目中无人,就该好好杀杀他的锐气,不然他尾巴都翘上天了。他还不知道杭州老爷您才是天,他只有匍匐在地仰望你的份,敢翘尾巴,就把他尾巴给折断。”

    何知县点点头,挥挥手,王师爷便告辞出来,坐着轿子一路来到了金如海的府邸。

    此刻金如海家一家人正围坐在一起商量怎么救儿子金家强。

    金加强这次得罪的居然是县尉老爷的儿子,而且还要纵马踩死对方,这可是故意杀人。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的贾商,虽然攀上了何知县这棵大树,逢年过节没少给何知县送钱送礼,但这涉及到王法的事还真是棘手。

    其实,事后他立刻就去找了何知县,可是何知县给他打官腔,送的礼也都退回来了。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县尉,而龙玄武又是何知县的好兄弟,他如果把人给放了,那就是打龙玄武的脸,他不会为钱财跟龙玄武交恶的,这点他拎得清。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最大的靠山不帮忙,金家就束手无策了。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何知县的师爷王师爷登门拜访。

    金如海喜出望外,亲自急匆匆的来到前院,恭恭敬敬的把王师爷一直请到了内宅书房奉茶说话。

    既然王师爷来了,那肯定是要说私密话,当然是在书房里关上门来说。

    等其他人退走之后,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师爷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你儿子撞了县尉老爷的儿子龙少陵,还打伤了他,如今被下了大狱,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呀?”

    金如海哭丧着脸说道:“事发当天我就带着犬子携带重礼去登门拜访,可龙县尉连门都没让我进,把所有东西都扔了出来,连面都没见。我又找了很多人帮忙说情,表达歉意,并愿意重金赔偿,可都没有用,这下我也正没主意呢。”

第496章 算计

    至润雪也咯咯笑了是当时也昏讨去了,后柬凰叫入公丰给我掐人中,我才醒过来。那时候青黛姐正疯一般在瓦砾堆里找你。一边找一边哭,把转头横木扔得乱飞。现在想来着实好笑。

    还笑我呢,你还不是一样林青黛也微笑着对杜文浩道:二夫人她当时才是真正的疯了,一边喊你,一边双手在乱石里使劲抓刨。到后来,一双手血淋淋的,十个手指头的指甲全都抓脱了,一你看她的手,都伤得不成样子了

    杜文浩费力扭过头去,这才现,王润雪一双如兰花瓣一般娇嫩的柔荑,此玄裹满了白色的绷带。

    没事

    杜文浩望着她缠满纱布的手,心头一酸,慢慢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拿过来,放在心口上:雪儿

    王润雪莞尔一笑:没事,都是外伤,指甲也会很快长出来的当时真把我们两急坏了,那么大一片废墟,四面都是烟尘,我们俩从瓦砾堆爬出来,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根本分辨不清楚你被埋在哪个位置了。加上四周不时有西夏侍卫朝我们放箭偷袭,还得放着他们。而且。赶去救火的大批侍卫和御林军也开始回杀过来了。慌乱之下,就更找不到你在哪里了。李浦许华强他们又要与西夏侍卫厮杀,腾不出手来寻找你。幸亏玉兰长公主在。指点了你被埋的地方。才很快找到了你,

    杜文浩奇道:她怎么知道我被埋在哪个位置

    这也巧了,房屋塌下来的时候。她就在灵堂前跪拜,她躲在结实的香案架子下面,结果毫无损,而那一人多高的棺橡,又替她撑开了倒下来的房梁,地震其实很快结束了。她便从缝隙钻出来。所以没有受伤,她告诉我们,说她看见你就在棺橡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而棺棋露出了乱石瓦砾,我们很快便找到了棺椅所在,也就很快将你挖了出来。真是谢天谢地

    王润雪一口气说完,兀自心有余悸,用缠满绷带的手捂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恶梦刚刚醒来一般后怕,又复轻松。

    林青黛也道:是啊,把你挖出来的时候,你不知道你的惨样,昏头土脸,鼻口都是泥沙。全身是血。二夫人还以为你死了呢,当时差点昏死过去。我也吓坏了,一摸你脖颈,还有跳动。这才稍稍放心,压住你的横梁又被好几根横梁叠压着,李浦许华强他们俩过来帮我,才把横梁抬了起来,二夫人把你从横梁下拖了出来。我这一检查,才现你身上大多粘附的,都是别人的,

    杜文浩笑了,勉力说道:是粱乙遁的。他要挣脱,我的腿又被横梁压住了,我怕他跑了,所以杀了他

    猛然之间杜文浩想起自己腿被横粱压着动不了。被那么粗的横粱砸中,这腿只怕废了,顿时心中一片冰凉,艰难地要挣扎起身。你要做什么林青黛急忙将她搀扶起来,斜靠在床头。

    我的腿,帮我掀开被子杜文浩伸手抓住被子,却无力掀开。

    林青黛忙帮他把锦被轻轻掀开一侧,露出大腿,杜文浩看见自己一条左腿上夹着木片,并用白色绷带缠绕着,而且一点知觉都没有,心中更是冰凉:我的腿断了吗

    林青黛温言道:是,不过别担心,西夏的御医看过了,只是单纯骨折,说是很好接的,已经帮你接好骨,并上了夹板了。

    是啊那我怎么没感觉

    你头上被青砖击中昏了,不过御医说了。只是被砸震荡了,关系不大,主要是咱们这一次来,你带了出诊箱的,里面有麻醉剂。我让西夏御医用了,所以你才没感觉。

    难怪我全身无力。杜文浩努力活动了一下断腿的脚指头,觉能动了,心中一喜,说明神经没有受到损伤,从夹板情况来看,也是处理单纯性骨折常用的夹法,但愿那御医技术不错,别把自己弄成一个瘸子就好。

    人家到底是堂耸御医,应该没问题的。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又想到一个问题。奇道:我记得砸中我的腿的柱子非常粗,要两个人合抱才抱的过来,那么大的一根柱子,我还估计肯定会把腿砸成肉泥呢,怎么只是单纯骨折

    林青黛抿嘴笑道:这你得感谢那色迷迷的狗国相梁乙通了。

    感谢他为什么

    他那大胖子的腿替你撑住了柱子,把他的腿砸扁了,砸中你的腿的力道就小很多,所以你要伤才比较轻。

    是吗

    脖子都被你切开了大半,又被房屋倒塌青砖碎石压着,自然死了。一惠宗帝也死了

    啊杜文浩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被塌下来的房子压死,了

    那现在西夏谁在掌控

    惠宗帝的儿子,才六岁。叫乾顺当时生地震。全都乱了。西夏侍卫本来在攻击我们,但他们大队人马被倒塌的房屋阻挡在外面了,一时之间进不来,而里面的人数跟我们差不多,但战斗力比不过我们的人,而且主要是他们现皇上和梁乙遭梁皇后等人都被埋在大殿下面之后,也停了下来。跟着一起挖掘救人。我们找到你的同时,他们的人也现了旁边的梁乙通,把他的尸体挖了出来,接着又找到了惠宗帝。

    挖出来之后,现已经死了。救出了他儿子乾顺,当时惠宗帝把他护在身下,所以没事,一点伤都没受。这小家伙挺镇定,没有抚尸恸哭。眼看我们的人和西夏侍卫又接着打,他便捡了一把腰刀,把他舅舅梁乙遁的脑袋割下来,爬上栏杆站着,将梁乙通的脑袋举起来,说梁乙逼已经死了,父皇也死了,他现在是皇上,以皇上的名义命令所有人都住手。一听这话,西夏侍卫们都停手了,我们自然也停手了

    杜文浩笑了: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

    是啊,连我们都很惊奇,现在知道了,惠宗帝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惠宗帝一死,自然由他承继皇位。而且梁毛通也死了,也就没人摄政了。那些文武大臣里见机快的想争拥戴之功。便都上前跪倒叩见新帝。其余大臣们也都跟着跪倒。西夏皇帝就这么诞生了。这小皇帝父母双亡,祖母粱太后又先死了。已经没有可供垂帘听政的长辈。为还当场亲自指定了六位辅政大臣,帮助他料理国事,经小皇帝与六位大臣商议后,宣布改元天仪治平

    杜文浩听了这话,感觉后脊梁有些凉,心想这小家伙年纪幼小便如此冷静,处事如此果断,当然令人有些许胆寒,又想起一事,不禁心头一凛,脱口道:仙娘是我给杀死的。他不恨死我了我们现在在哪里特战队兄弟们呢。

    别担心,大家都很安金。当时我们眼看群臣拥戴小皇帝,二夫人当机立断,让我控制了小皇帝,以保我们的平安。

    王润雪愤愤不平道:小皇帝的娘当时要杀你,所以你才反击杀死他娘的,怎么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林青黛也道:是啊,所以他对我们还是很客气的

    杜文浩苦笑:那是因为他在我们手里,他眼睁睁看着亲娘和亲舅舅被我杀死,心里肯定是恨到了骨头里了。不行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以防夜长梦多。

    王润雪道:怎么离开啊,这场大地震,整个京城毁掉了一大半,听说好多道路都塌了,车马根本走不了。你的腿又断了,不能乱动,必须平躺静卧,否则骨头一错位,那可就成瘸子了

    林青黛也道:放心吧,那马被定为辅大臣,是六个辅政大臣之,他已经当着我们的面告诉小皇帝和几个辅政大臣,我们和特战队都是惠宗帝邀请来的,为的是夺回皇权,并让我们出示了惠宗帝亲笔写的诏书并宣读了。小皇帝听了。说完全理解父皇的意思,自愿留在我们这作人质的,并下旨把皇宫里的所有侍卫全部撤走,在皇宫外警戒,皇宫里只留了太监和窖女。皇宫倒塌的围墙也连夜修补好了小皇帝说等你的腿伤好了,他会亲自护送我们到边境。我们担心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做了防范,这一仗我们杀敌五百多人,我们战死的弟兄七十多人,一百多人受伤。包括在地震中的死伤。剩下的特战队员已经部署在皇宫各处警戒小皇帝就在咱们帐篷旁边帐篷里,他姑姑玉兰长公主在照料他。外面由李浦带人亲自看护。目前来看,外面克马在主持政务,对我们还是很友好的

    杜文浩这才略舒了一口气:但愿这些都是真的

    王润雪见他说了这会话,精神有有些萎靡了,柔声道:夫君先别说话了,你伤腿流血过多,本来就很虚。再这么一劳神,就更困顿,你还是再睡一会。让青黛姐也睡一会。她守着你三天三夜没合眼呢

    我昏迷了三天三夜杜文浩惊蒋道。是啊。

第497章 重病老妇人

    “你等着!”帅气郎中捂着脸跑进内堂,很快,叫来了表姐老妈子。

    这老妈子很是肥壮,平时跟男仆打架,没人打得过她,冲到近前,帅气郎中哭嚎着:“表姐,我被这姓杜的打了,打得我牙都掉了。你来给我出气!”

    老妈子大怒:“老娘撕碎了他!”

    说着,怒气冲冲来到前堂,帅气郎中指着杜文浩,叉着腰说道:“我表姐来了,窝囊废,这下你死定了,你这野狗……”

    一只鞋飞了过去。

    正中帅气郎中的脸,将他撞得倒飞出去,连带撞翻了好几个正幸灾乐祸看着杜文浩倒霉的郎中们,人仰马翻。

    帅气郎中鼻梁都断了,两排门牙都掉了,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反了你了!”老妈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居然当着她的面打他小白脸表弟,冲上去,抡拳头砸向杜文浩。

    拳头没等打出,她肚子已经先挨了一脚,被踢得飞出十多步,又撞翻了好几个看热闹的郎中,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痛得跟虾米一样跪在了地上。

    杜文浩冷笑:“现在下跪,晚了点。”

    她挣扎着爬起来,大声嚎道:“来人,把这疯子捆起来!”

    跟着他来的几个男仆立即动手,冲上来就要抓杜文浩,杜文浩一脚一个,也同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杜文浩冷笑:“现在又叫谁呢?”

    老妈子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惊恐地望着他:“你等着,老娘去告诉夫人去!”

    很快,老妈子把吴珍请来了。

    老妈子跟在旁边,哭诉道:“夫人,这杜文浩是个疯子,他随意打人啊,把他捆了关起来,关到死!”

    吴珍走到杜文浩面前:“为什么打人?”

    “因为他们欠揍!”杜文浩冷脸看着她。

    吴珍顿时无语。

    不过她知道,虽然杜文浩得罪了知县,可他救了县尉老爷的儿子一条命,也救了知县老爷,就算说话不中听,知县老爷看在救命之恩上应该也不会对杜文浩怎么样。

    算起来,杜文浩的靠山其实没有到,至少没有确定已经倒了,这时候可不能得罪他,万一没倒呢?

    于是,吴珍扭头一巴掌扇在老妈子脸上:“好端端的惹是生非干什么?你以后别跟在我身边了,去跟那些粗使丫头一起扫茅厕去吧。”

    老妈子都吓傻了,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这么维护这个赘婿傻子?

    “还不滚?”吴珍怒道。

    老妈子赶紧答应,捂着脸快步走了。

    一帮子郎中都傻眼了,一个个敬畏的望着杜文浩。

    吴珍指着那些郎中:“谁再得罪杜先生,就滚出长生堂!”

    郎中们静若寒蝉。

    吴珍转身进内堂去了。

    领头的老郎中马上屁颠屁颠跑过去把杜文浩的那只鞋捡了回来,单膝跪在地上,给他穿上鞋子,陪着笑脸说道:“您那张桌太挤了,坐诊不方便。要不您坐我雅间吧?我在外面坐?”

    这老郎中有单独的一间屋子。

    杜文浩撇撇嘴:“我只要我原来的桌子。”

    占他桌子的那郎中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把地方挪出来了,还用衣袖在桌上反复的擦拭,这才满脸堆笑的请杜文浩坐下。

    杜文浩开始坐堂问诊。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直接来到杜文浩桌子旁边坐下。

    杜文浩和蔼问老妇:“哪不舒服啊,老人家。”

    老妇人看了一眼妇人。

    妇人忙说道:“我婆婆头痛,她想扎个针帮她止止痛。”

    杜文浩说没问题,便取出银针给她扎了几针,问她感觉怎么样,老婆婆点点头说舒服多了,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

    中年妇人搀扶着老妇人离开了,到了长生堂外面。等在外面的妇人的年轻人赶紧上来一起搀扶。

    三人正走着,忽然,老人身子突然猛的一挺,随即便瘫软在了地上。

    妇人抱着老妇尖声叫道:“婆婆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我婆婆昏倒了!”

    “奶奶!奶奶你醒醒啊!”年轻人也着急大叫。

    四周的病人家属和郎中郎中都急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杜文浩也出来看。

    妇人指着杜文浩:“就是他,给我婆婆扎银针,结果我婆婆出来就突然倒在地上了,——婆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要不然,我可怎么跟老公交代啊!你们快救救我婆婆!”

    几个郎中赶紧查看,发现老妇人的确气绝身亡。

    杜文浩眯着眼瞧着这一切。

    这老妇的死绝不是他扎针给扎的,他的银针是鬼谷子的传承,怎么可能出错?

    可老太太怎么就死了?

    老郎中赶紧过来询问,问了才知道,这中年妇人是杭州大珠宝商金如海的娘子金赵氏,年轻人是他大儿子金家豪。

    而死去的老妇,竟然是金如海的母亲!

    长生堂所有郎中反倒是爽歪了。

    虽然表面上他们对杜文浩恭恭敬敬,可只是不敢得罪而已,心头是很不舒服的,现在看见杜文浩惹祸把人给扎死,哪有不高兴的。

    老郎中叹息说:“杜先生,你针灸还不行,就不应该给病人随便扎银针啊,尤其是头部,太危险了。”

    几个郎中也七嘴八舌的附和:

    “我就说嘛,白痴怎么当郎中,还给人家扎银针。”

    “这下只怕连夫人也维护不了他了。”

    “死的人是金如海的老娘啊,惨了吧!”

    “有热闹看喽。”

    金赵氏疯了一般冲上前抓住杜文浩:“还我婆婆!我还没好好尽孝,你就害死了她,你这个杀人犯,报官,快报官啊!”

    金家的仆从们赶紧跑出去报官去了。

    这时,苏长生等人也都赶到了,把杜文浩扯到一边急声道:“怎么捅了这么大篓子,你让我怎么办?”

    杜文浩耸了耸肩,没说话。

    副捕头雷仁虎接到报官,带着一帮捕快赶到了长生堂。简单问了情况,对杜文浩说道:“很抱歉,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衙门班房。”

    没等杜文浩说话,金家豪却摆摆手,对雷仁虎说道:“算了,先私了吧,若不行再叫你们。”

    雷仁虎点点头:“有事随时叫我们。”说着,带着捕快走了。

    吴珍跺脚道:“傻子就是傻子,走了狗屎运治好了知县的儿子,转眼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金如海,那可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咱们家怎么惹得起?”

    苏婉柔说:“只有先赔钱了。”

    “赔钱?你不知道人家是大珠宝商吗?不赔个几千两银子人家稀罕啊?卖了咱们家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文浩前两天给了我三千多两银子,要不先赔给他们吧?”

    吴珍眼珠瞪圆了,咂舌道:“三千多两?怎么赚了这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

    “如果一下赔这么多,应该差不多吧。”

    这时,金如海赶到了长生堂,很多金家的亲戚朋友也赶来了,长生堂乱糟糟的。

    苏长生陪同他看了老母的尸体。

    金如海抚尸痛哭,肝肠寸断,苏长生等人也陪着掉眼泪。

    这时,何知县得到消息后,乐开了花,这金如海还狗狠的,居然舍得他老母一条命,这样最好。

    杜文浩,看你还张狂,不乖乖跪在本县面前磕头求救?

    何知县派王师爷去表明态度,免得杜文浩狐假虎威。

    王师爷来到长生堂,对金如海说道:“何知县让鄙人代表他表示慰问,请节哀顺变。凡事都好商量,不要冲动。”

    金如海感激地拱手:“请转告何知县,小人会冷静处理这件事。”

    “胡说!”金赵氏哭喊着,“杜文浩这狗郎中,杀了婆婆,绝不能这样放过他,不管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管,我只要我婆婆,要他赔命!”

    “闭嘴!”金如海怒喝,“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一大帮金家的亲戚却冲动地叫了起来:

    “不能放过这狗郎中!”

    “杀人偿命!”

    “把这狗×的拖出来打死!”

    说着,一帮人就要往上冲去抓杜文浩。

    金如海指着那些愤怒的亲戚吼道:“还认我金如海就给老子闭嘴!”

    一众亲戚顿时都不说话了,只是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怒气。

    金如海歉意地对王师爷说道:“请大老爷放心,小人会约束他们,不会伤害到杜先生的。”

    王师爷点头:“这样就好,何知县说了,如果金老太真的是杜郎中扎针扎死的,何知县绝对不会偏袒的,绝对不会!听清楚了吗?知县绝对不会偏瘫杜郎中的!真是他的话,知县一定会从严惩处,这是他咎由自取!”

    说吧,他转身带着人走了。

    这几句话听在苏长生和吴珍的耳朵里,顿时脸上变色。

    看来,女婿的后台倒了啊!

    何知县真的不管杜文浩了?

    这完全可以理解,杜文浩一个赘婿傻子,怎么比得上财神爷珠宝商金家?

    看着金家人还在抚尸痛哭,吴珍和苏长生躲到一旁私下里商量。

    苏长生都吓傻了:“看来何知县不是真心护着杜文浩这窝囊废。他只不过是个郎中,金如海可是财神爷,指不定给何知县送了多少钱呢!”

    “对啊!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郎中放弃一尊财神爷的!老公,怎么办啊?这窝囊废惹了这么大的祸,咱们长生堂这下完蛋了”

    苏长生都要气疯了:“金如海的老妈死在我们招赘的女婿手上,肯定会迁怒于我啊。”

    金如海买来了最好的金丝楠棺椁,用驷马大车拉着。金家一帮亲戚忙着将尸体抬入棺椁,准备运回金家办丧事。

    金家亲戚朋友哭天抢地,无数看热闹的都把长生堂大门外的街都堵了。

    捕头狄国雄和副捕头雷仁虎带着所有捕快前来维持秩序。

    过往的行人车马缓慢通过,不时停下张头眺望着,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长生和吴珍、苏婉柔在一旁陪着,手足无措,心里害怕,却也只能陪着掉眼泪,希望能博取对方的同情。

    杜文浩却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去哪了。

第498章 这是圈套

    苏长生喃喃自语:“杜文浩这狗×的,老子这次被他害惨了!”

    这时,苏长生看见了金如海的大儿子金家豪,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金家豪这之前曾托媒上门提亲,想纳苏婉柔为小妾,可金家豪更是一个花花太少,苏婉柔根本不会嫁给这样的恶少的,所以断然拒绝。

    而苏长生其实也想找个上门女婿,若女儿加入金家,这指望就泡汤了,所以苦劝女儿之后,苏婉柔死活不答应,于是就作罢了。

    而现在,苏长生决定通过金家豪化解自己家的危机。

    他点头哈腰上前招呼:“家豪,好久不见了……。这都是我混蛋女婿干的,你可别迁怒到我们和婉柔啊,其实婉柔心里还是一直有你的。”

    苏婉柔气得脸都白了:“爹!你胡说什么?我心里什么时候有他了?”

    金家豪抹了一把眼泪,摆摆手,对苏长生说道:“我现在要拉奶奶的遗体回去操办丧事。伯父,明天您带着婉柔来我家旁边摘星楼酒楼一楼大堂里等我,到时候再详谈。”

    苏长生连连答应。

    苏婉柔正要回绝,金家豪已经转身走了。

    这帮人在长生堂门口嚎啕大哭了大半个时辰,金如海强令走人,一众人这才护送着灵车出了长生堂,大街上浩浩荡荡慢慢前往金家。

    临出发前,金赵氏指着长生堂的牌匾,咬牙切齿说道:“我发誓,这件事没完!不仅是那姓杜的赘婿,你们整个苏家,全部都要给我婆婆陪葬!”

    一众金家人都吼叫着:

    “陪葬!让整个苏家替老太太陪葬!”

    声音整天动地。

    苏长生一家人差点软倒在地。

    …………

    这边天翻地覆,杜文浩却没事儿一样来到了后院何知县女儿何倩的屋子,给她针灸治疗。

    何夫人紧张的问:“我刚刚听说,你把金如海的老妈用针灸给扎死了,是吗?”

    杜文浩道:“我是被冤枉的。以后事情会查清楚的。”

    何夫人连连点头,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就说嘛,我女儿都尸厥了,连汪金针都治不了,你都用针灸救醒了,这么高明的手段,怎么可能把老太婆给扎死,其中必有蹊跷。”

    汪金针和儿子汪定安也在病房之中。

    汪金针说道:“杜先生是我见过的针灸技术最高明的人,远胜于我,要说他针灸都能扎死人,那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汪定安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父亲,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即便是父亲,您给人治病也有漏诊的时候,你说是吧?”

    汪金针不由叹息了一声。

    的确如此,他这一生治疗了成千上万的病人,还是有些病人的医治是存在问题的。

    杜文浩还这么年轻,出现一点失误也完全可以理解。

    他对杜文浩说道:“没关系,想开点,若有必要,我也可以替你出面跟金如海说说,看看对方开的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都好说。”

    何夫人赶紧说道:“实在不行还有我家官人呢,他金如海谁的面子都不给,也不能不给我家官人的面子呀,否则他还想不想在杭州混了?”

    杜文浩说道:“多谢,我们给何小姐扎针。”

    说完,令人眼花缭乱的开始给何倩扎起银针来。

    一旁的何夫人明显看得出有一些紧张,杜文浩不禁有些无奈。

    不过这也好理解,但是何小姐的话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何小姐说道:“杜先生,没关系,我不怕,反正死过一回了,你只管扎,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

    他这话已经摆明了,杜文浩可能会把她扎死回去。

    杜文浩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正在这时,龙少萱带着两个闺蜜匆匆的跑进病房。

    还没进门,就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大快人心,那姓杜的郎中要倒大霉了!”

    她刚冲进屋里就看见杜文浩正在给何倩扎针,赶紧用手捂住嘴,惊慌的望着她。

    杜文浩瞥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捻动着银针,将玄气灌注其中。

    龙少萱还是低声嘟哝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杜文浩装着没听见,针灸完毕,把针收了,问:“感觉怎么样?”

    何倩之前就已经活动自如了,抬手摸了摸脑袋,笑嘻嘻说道:“特别舒服,每回你针灸完,我都觉得整个人清爽多了,也有精神得多,谢谢你杜先生。”

    “我开的中药继续喝,方子不用改了,我走了。”

    此时,送走了金家人,苏长生一家人在内宅屋里说话。

    吴珍在哭,苏婉柔低着头,苏长生道:“姓杜的闯下这么大的祸,我们怎么办?”

    吴珍说:“要不,我们跟金家说实话,就说杜文浩不是真的苏家女婿,是为了骗老太爷,避免嫁入吴家才用的计谋?”

    “有用吗?人家不会相信的。”

    “这倒是,”吴珍抹了把眼泪,对苏婉柔说道,“要不,婉柔,明天你就陪你爹你去跟家豪说说,看在以前他曾经那么喜欢你,也托媒说亲的上,兴许能放过咱们家。”

    苏长生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婉柔,明天你才是关键,你要好跟家豪求情,让他爹放过我,否则,他们金家一句话,我们长生堂就得死翘翘了。”

    苏婉柔摇头说道:“我不会去的,你们不要逼我。”

    “你弄清楚,金如海是衙门的财神,跟衙门上下官吏都称兄道弟,要整死咱们轻而易举。”

    “不管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

    “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爹娘死在金家手里吗?”

    苏婉柔直接捂着耳朵冲进了自己屋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时,苏长空来了,气急败坏指着苏长生吼道:“老三,知道吗?金家放出话了,说咱们苏家上下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老太爷都快气晕过去了——喂!你们招赘的女婿杜文浩干的好事,别牵连到我们好吗!”

    “我……我正在想办法。金家大少爷金家豪,曾托媒说亲想娶婉柔来着……”

    “那就好办了,把婉柔送上门给他,这事就了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婉柔不肯。”

    “用点手段啊,只要你女儿上了金家豪的床,咱们这事就过去了。”

    苏婉柔找到杜文浩,说了这件事。

    杜文浩笑了笑:“放心去,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真的?”

    “相信我,我会暗中保护你的!”

    苏婉柔见到杜文浩那坚毅的表情,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我想把那三千两银子陪给金家。”

    “不行!这银子是我给你的。我们也不需要赔偿,因为金家老太太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这是圈套,我会查清楚的。”

    苏婉柔又点头道:“我也相信不是你,好,我听你的。”

    …………

    与此同时,金如海大宅。

    金如海把儿子金家豪叫到了里屋,阴着脸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还

第499章 自作自受

    倒了酒之后,金家豪嘴角露出了一抹阴笑,扭头对苏长生说道:“伯父,我想跟婉柔单独说说话。等我们喝完这酒我就会送她出门回去,您不至于担心什么吧?”

    “当然没问题。”苏长生赔笑,对苏婉柔说道,“你好好陪金少爷在这喝酒,我就在外面等你,放心吧,金少爷是个好人。”

    说着,他离开了酒楼。

    金家豪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过去给苏婉柔说道:“婉柔,其实你应该知道,虽然你拒绝了我家托媒说亲,可我对你的心一刻都没有变过,我一直在等着你……”

    “不用再说了,我嫁给杜文浩,我夫君对我很好。”

    “杜文浩?那个吃软饭的白痴吗?我奶奶被他银针扎死了,我家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他。就算告到京城也要把他弄到监狱去。”

    苏婉柔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这件事可能事出有因,不管怎样,请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原谅他吧。”

    “行啊,你开口替他求情,我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我说了你陪我喝完这一坛酒,我就劝我爹跟他好好谈谈,尽可能达成和解。”

    苏婉柔看了看他,说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是真心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苏婉柔点点头,喝了这杯酒。

    金家豪嘴角浮现出一抹狞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等一会苏婉柔婉转承欢的样子,全身燥热,不过他稳得住,又倒了一杯酒:“我们别喝得太急,边说边聊。”

    苏婉柔却不想跟他多聊,只想早点喝完这酒走人,反正对方答应了只要喝了这一小坛酒就可以放过杜文浩,至少不用蹲监狱,于是说道:“我没事,你就倒多一点,咱们尽快喝完,我还有事呢。”

    “行,我就怕你喝的太急醉了,这酒虽然酒劲不算大,可喝的太急还是容易醉的。”

    苏婉柔她心里有数,摇头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的事做得到,无所谓。”

    金家豪一挑大拇指:“好,为了夫君,豁出去了,我很佩服,虽然你是为了他,我心里有些吃醋,但我敬重你。”

    说着一杯接一杯的跟苏婉柔喝了起来,很快一小坛酒就去了大半。

    苏婉柔有些晕,看着最多还有一杯,苏婉柔咬咬牙,“倒满,咱们俩干杯,我要走了。”

    “好啊!”金家豪点点头,把酒全都倒进两人的酒杯,刚好还有两杯酒。

    他做好了,正好举杯,忽然好想发现什么,指着苏婉柔的头发:“你头上好像有个毛毛虫!”

    “啊!”苏婉柔吓得尖叫,赶紧起身用手在头上挥,可什么都没有。

    “在肩膀上,我帮你!”

    金家豪站起身,右手去拂她肩头,左手划过了她的酒杯,将手指缝夹着的一小颗药投进了她的酒杯之中。

    这是一小颗迷药,同时也是欢药,一颗下去,先会昏睡,然后昏睡异常燥热,不由自主撕脱衣裙的。

    这时,一个伙计过来,把已经倒空了的酒坛子取走了,并放了一碟瓜果。

    金家强说:“看错了,不是虫子,是个小树叶,已经掉了。”

    苏婉柔这才放心,两人重新坐下。

    金家豪把苏婉柔那酒杯递给了他,然后端起自己的那杯酒:“我先干为敬。”

    说着一仰脖,将一大杯酒全都咕咚咕咚灌进了肚子中。

    苏婉柔也慢慢的将那一杯酒整个都喝下去了。

    金家豪赶紧从新端上来的果盘拿了一个枣子伸过去想喂她,苏婉柔赶紧躲开,摇手说道:“谢谢,不用了,希望你能够兑现诺言。”

    “你先别着急,我还有事跟你说,耽误你一小会,这件事关系到杜文浩,得你配合才能做得到。”

    听到这番话后苏婉柔只好坐了下来。

    金家豪说道:“对不起,我去更衣,马上回来,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起身到了后院,上茅房。

    他当然只是想拖延时间,让苏婉柔镇定药发作睡过去,这样就可以把他扶到定好的三楼豪华上房了。

    两个护卫一个在大堂盯着苏婉柔,另一个是跟着他进了后院茅厕。

    金家豪方便完之后站在那儿,问护卫:“老子把杜文浩的娘子给干了,把她贴身小衣留下做证据。如果他敢帮我老爹捞金家强出来,我就把他娘子这些小衣挂在长生堂大门口牌匾上,写上一行字,说他娘子是个破鞋,你说他还敢不敢跟我爹合作?”

    这两个贴身护卫都是他的死党,知道他的计谋,急忙陪笑附和说道:“那就绝对不敢了,谁愿意自己成乌龟呢?嘿嘿”

    “我会给他一些好处,比如给他一笔钱,不过他娘子以后得跟着我,反正我已经上过了,他会放手。”

    “这女人看着可真是水灵,少爷艳福不浅。”

    “那当然,老子看中的女人,绝对……”

    刚才说到这儿,金家豪突然晃了晃脑袋:“我怎么这么困?还这么热?”

    “是不是少爷昨天熬夜累了?”

    “不可能!而且好热啊。”

    “喝酒会感热的少爷。”

    “放屁!老子喝十坛酒也不会这样!”

    说着,他看见茅厕旁边有一桶水,是冲洗茅厕用的,便过去舀了一下冷水直接泼到了脸上。

    可他还是觉得很困,他决定回去,把苏婉柔强行拉倒楼上去。

    此刻,苏婉柔还在桌前焦急看着后院,见到金家豪出来,这才舒了一口气说:“我真要走了,有事你快说。”

    金家豪踉跄着走过来,困意特别浓烈,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怎么也睁不开。

    苏婉柔冰雪聪明,发现之后立刻想到了什么,顿时一颗心都抽紧了。

    难道是这恶贼给自己下了药,结果下到了他自己杯子里头?不然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困?

    如果喝酒的不是他而是自己,那……。

    她都不敢往下想,起身就走。

    “拦住她!把她带到上房去!”金家豪说着,一跤摔了个嘴啃泥。

    护卫赶紧上来拦着:“跟我们走!”

    “让开!”

    护卫拦住了去路:“不行,少爷已经开好了上房,现在少爷醉了,你搀扶他上去。”

    说着,伸手抓向苏婉柔。

    突然,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呼啸而来,将护卫整个人撞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头朝下重重摔在桌凳上,手脚都折断了,惨叫连连,动弹不得。

    苏婉柔吃了一惊,她看见了一个伙计微笑看着,刚才应该是他出手,却不认识。

    另一个护卫冲向那伙计,被这伙计一个扫腿,把两条腿也扫断了。摔在地上动弹不得,不停惨叫。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金家豪,已经开始脱裤子。

    大堂正在吃饭的好几座人有不少是女子,见状都惊叫起来,大声骂着臭阴贼。

    其他伙计赶紧过来劝,跟着的护卫也不知道少爷这是怎么了?这还没到上房,怎么大堂就开始脱起来了?也赶紧劝,可金家豪昏睡着,脱衣裤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这是那药丸的可怕之处。

    苏婉柔吓得赶紧快步跑出大堂。

    街边,看见苏长生正坐在门口等座的长凳上。

    苏长生看见女儿苏婉柔下来,忙起身过去对苏婉柔说道:“怎么样?”

    “金家豪是个混蛋!他早有准备,开了上房,还在我酒里下药,想把我迷倒,结果不知怎么的下到了他自己的杯子里,他在上面发疯呢,我这才跑了下来。”

    苏长生又是吃惊又是着急,劝说道:“你又不是黄花闺女,跟他过一夜又能怎么了?我们苏家的安危可全指望你了,你赶紧上去,扶他到房间去,好好伺候。”

    苏婉柔没想到父亲居然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狠狠啐了一口,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苏长生气的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扯了回来,恼羞成怒道:“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马上回去服侍金大少,否则我就不认你这女儿!”

    “不认就不认,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苏婉柔要挣脱,却被苏长生抓得牢牢的,扯着便要往大堂里走。

    “放开我,你放开我呀。”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站在了他们面前,冷声说道:“放开她。”

    苏长生怒道:“我家的事,关你屁事?滚开!”

    “放开!”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是谁看中了我女儿?——大珠宝商金如海的大儿子金家豪,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弄死……”

    说到这,苏长生终于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傻瓜上门女婿杜文浩。

    他不知什么时候弄了一套伙计的衣服假扮成了伙计。

    苏长生见杜文浩出现,知道今天这事不可能成了,恶狠狠甩开了女儿的手,指着杜文浩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在里面捣鬼,我们苏家要被你害死了!”

    刚说到这,就听到大堂里喧闹之声传来,很多路人都涌进去看热闹。

    大堂里,金家豪已经脱得清洁溜溜,在地上翻滚,依旧呼呼大睡。

    大堂里女子早就躲开了,一大伙男人则围着哈哈大笑。

    “金大少?”苏长生惊讶得目瞪口呆。

    杜文浩拉着苏婉柔赶紧走了。

    路上,苏婉柔气得浑身发抖。

    杜文浩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说了,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苏婉柔眼泪汪汪瞧着他:“刚才是你换了酒?”

    “嗯,我让一个朋友做的。”

    杜文浩可没有妙手空空的手段,不过他的十大护卫中,就有一个有这种本事的,刚才是他假扮伙计,换了两人最后一杯酒。

    而一掌轰得护卫倒飞出去的,也是他。

    杜文浩则在暗处瞧着。

    苏婉柔感到一阵后怕,又觉得在杜文浩身边,无比的安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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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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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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