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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5章 男人之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庄知县才低声道:

    “本官这老胳膊老腿的,毛病不少,好在有钱神医,就算偶有小疾,神医都帮着治好了。但有一件,他也束手无策,得知先生擅长神医华佗神技,又闻神医说先生你用药别出心裁,常另辟蹊径,效果奇佳,这才动了念头,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请先生来给本县瞧瞧看。”

    杜文浩点点头,心想一定是难言之隐,忙欠身道:

    “大人尽管说,我用心诊治,并保证守口如瓶!”

    “嗯,那就好。”庄知县微有几分尴尬,转头瞧瞧,丫鬟们离得都远,听不到他们的说话,还是压低了声音道:

    “拙荆先后替本官生下三女,但一直膝下无子,拙荆眼看岁数大了,力主本县纳妾,所以,先后纳妾两房,没想到,一直没办法怀上,唉!……先看年近花甲,尚无子息,想我庄家香火若是就此断绝,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杜文浩频频点头,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快六十的人了,虽然生了三个女儿,可却没一个儿子,也就无法继承宗祧,对古人来说,这的确是件最大的伤心事。

    想了想,既然这知县的老婆能帮他连生了三个女儿,说明双方生育能力本身应该没问题,至于生儿生女,古代可由不得自己,小心道:

    “大人的两位妾室,难道一个都……没什么动静?”

    杜文浩明白了,难怪这庄知县酒席上当着老婆的面对两位妾室如此关爱体贴,而他老婆却半点醋都不吃,却是他们对不住人家姑娘在先,让人家守了活寡。

    庄知县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

    “本官多年求医,包括神医钱不收,多次临诊,说法都和先生一样,——劳思过度、心脾两虚。换过的汤药不少,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杜文浩笑容消失了:“他们这样用过药?用的什么药?”

    庄知县这病已经得了很多年,暗地里也没少求医问药,所谓久病成医,对钱不收等大夫下方之药都已经烂熟于胸,说道:

    “用的都是补益心脾的药。健脾益气的白术、人参、黄芪、龙眼肉、炙甘草;补血生气的当归、黄芪;安神镇怯的茯神、远志、酸枣仁。振奋阳气的仙灵脾、鹿角霜、肉苁蓉。这些汤药加减掉转,不知服了多少剂,临到床榻,依旧不举……唉!”

    说到这里,庄知县捋着花白胡须,垂头丧气十分的沮丧。

    杜文浩皱了皱眉:“这就奇怪了,我再替大人诊脉看看。”

    杜文浩凝神诊脉,又查看了庄知县的舌象,自言自语道:“没错,就是心脾两虚之症啊。药方也没问题,怎么就不对症呢?”

    一听这话,庄知县满脸失望,苦笑摇头:“唉!看来本官命中注定无后,算了,先生请回吧。”庄知县站起身要往外走。

    “大人请稍等!”杜文浩摆手道,“汤药罔效,钱不收可曾给大人用过金针度穴?”

    庄知县又叹了口气:“用过,只是也没什么效果。”

    杜文浩想了想,道:“汤药一法,我到没有比钱不收他们更有效的方子,至于这针灸,刺穴不同,手法不同,效果完全不同,若大人信得过我,我可以给大人试试。”

    针灸在宋朝已经很发达,但是,毕竟从宋朝到现代社会,又发展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来,出现了窦汉卿、李时珍、杨继洲、徐风、陈会等一批针灸名家,针灸技术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尤其是近现代,在中西医结合研究中,借助现代化检测技术,针灸研究更是突飞猛进。

    以往需要刺穴数十处才能治疗而且效果还不太理想的病症,现在只需针灸手法上调整,针灸几处甚至一处,就足以达到效果,而且针灸比几十处效果更好。

    杜文浩他们医学院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也很显著,已经发展到用多种方法进行治疗,诸如电针、艾灸、埋针、穴位注射等。

    同时,对穴位也进行了筛选,总结出一些确实有效的腧穴,并结合西医学解剖知识,发现了某些新穴,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显著,临床也往往取得满意疗效。

    杜文浩准备应用这些成果试一试。

    庄知县对杜文浩原先是满怀信心的,得知杜文浩擅长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术之后,暗中曾派人乔装病号问诊,探查过情况,得知剖腹疗伤的刘捕快已经能下地慢慢行走,十分惊叹。

    既然这个年轻人这等神技都会,小小的房事不举,那还不是药到病除嘛,想不到杜文浩诊断和钱不收一个样,顿时大失所望。

    此刻听杜文浩说可以用针灸治疗,立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忙拱手道:“那就烦请先生施治吧!”

    “嗯,不过大人,针灸治疗需要一段时日,非一二日便可奏效。大人需要一些耐心。”

    所有病人都是急功近利的,庄知县也不例外,忙问道:“那多久才能奏效?”

    “要看个人的气感,快者三五天,慢者一两月,都有可能。”

    “哦,那无妨,本县等的。请先生耐心调治。”

第86章 山不转水转

    杜文浩跟着庄知县来到卧室。庄知县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褪去了全身衣裤,仰面躺在床上。

    杜文浩打开出诊箱,取出消毒药水,擦拭了庄知县三阴交穴,然后让一个丫鬟帮忙用拇指指压庄知县会**,并让庄知县深吸气收肛,自己则右手持钳夹住皮内针,从三阴交向上刺入,并作旋转提插,有针感后,用药膏布固定埋针。双侧穴位均埋设皮内金针。

    治疗完毕,杜文浩告辞。

    庄知县吩咐仆从端来一盘银钱,微笑道:

    “杜先生,这是铜钱十贯,聊表心意,若是有效,帮本官续得香火,本官另有重谢!”

    十贯铜钱,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块,还只是预付款,出手也算阔绰了,如果真能帮他雄起圆房有后,酬谢只怕更多。

    杜文浩很是高兴,心想十官九贪,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既然他送,当然照收不误。躬身谢过收下了。

    侯师爷陪同杜文浩出了内衙大门,先前的小轿已经等在门口,送杜文浩回去。

    二人正要拱手作别,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哭泣叫道:“祖师爷!”

    杜文浩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地上跪着一人,正是阎妙手。

    刚才喝的酒后劲大,这会儿酒劲才上来,杜文浩的头有些昏,斜了他一眼:

    “你跪在这干嘛?”

    阎妙手磕头如擂蒜一般地咚咚有声:“师祖,求求你,给我儿子瞧瞧病啊!”

    “呵呵,山不转水转,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你儿子怎么了,尿炕了?”

    “不不,我儿子病得很重,就快要死了!求师祖您开恩救他一命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杜文浩道:“你知道我不擅长儿科的,找我没用!还是找你师父去吧!”

    杜文浩举步走到小轿前,就要上轿。

    阎妙手跪爬几步,抱住了杜文浩的腿:

    “师祖,徒孙我……,我以前对不住您,说话没大没小,没轻没重,我认错受罚,我自罚……”一只手抱住杜文浩的脚,一只手不停抽着自己的耳光。

    杜文浩低头一起看,见他这几耳光下去,抽得一边脸都红肿了,嘴角流血,当真用了全力,不由翻了翻醉眼,眉头一皱:

    “你这是做什么?”

    “师祖!求你救我儿子,我就这个一个儿子,是我阎家的命根子啊,我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脑门撞石径上,鲜血直流。一边磕头一边呜呜哭着。

    “行了!起来好好说话!”杜文浩皱眉道。

    “师祖,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儿啊,你要是还不出气,您老就打我,往死里打都行!只要救了我儿性命,求你了……”

    “你这人失心疯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你师父最擅长的就是儿科,我最差劲的正是儿科,孩子在我手里我一点辙都没有。这是真话,——赶紧去找你师父才是正经,免得耽误孩子的病!”

    阎妙手抬起头来,脸上又是血水又是泪水,哭着道:

    “师父看过了,说,说这病跟周捕快的伤一样,都是‘烂疖’,天底下只有师祖您一人能治!”

    杜文浩心头猛地一沉,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俯身一把揪住他衣领扯了起来,晃了几晃,厉声问:“你说什么?烂疖?你儿子怎么会得烂疖?”

    “昨天,我用刀子给周捕快清创之后,我儿子正好摔伤了脚送来,我心急之下,没有严格按照您的要求重新对刀子消毒,就用这刀子给儿子清除伤口的碎石污泥,肯定是这样感染了!我真没用,呜呜呜……”

    杜文浩气不打一处来:

    “昨夜我问你给刘捕快清创的刀具是否消毒,你为何说已经消毒了?为何昨天没将这件事告诉我?”

    “对不起,师祖,我……我昨天说谎了,呜呜……”

    “究竟怎么回事?”

    “徒孙我当时心存侥幸,想着没事,可半夜里,儿子伤口开始化脓冒水泡,全身壮热不退,症候跟周捕快伤口一样,我这才估计是感染烂疖了,我马上给儿子重新清创,但是,我……,我不会师祖您这神技,重新清创之后也没见好。

    到了今天中午,儿子伤口紫黑,全身滚烫,人已经……厥脱了,脉象散乱,命在顷刻……,我去找师父,师父看了也没办法,让我立即来找你,我就来了,师祖,求您救命啊!”

    杜文浩气得狠狠将他一把惯在地上:

    “你这混账!伤口就算感染这种邪毒,只要在三个时辰内彻底清创,也不会患上烂疖!这三个时辰最关键,否则一旦走黄,就会危及生命!你昨日为何不告诉我?——这是你自作自受,我不管!”

    阎妙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哭磕头道:“师祖,徒孙错了,求求您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哦,你儿子快死了才来找我?我是神仙吗?这种病一旦走黄很难医治,轻则断腿,重者丧命!”

    “徒孙知错了,求师祖救救孩子吧。”

    “耽误太久,不一定能治好了。只能尽力。不过等一会手术前你得给我签了生死文契!”

    上次那场官司,加上刚穿越过来遇到的苦主抬尸闹药铺的事情,让杜文浩开始重视医疗纠纷这个问题。

    由于外科手术属于创伤性治疗方法,必须把手术目的、结果及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后遗症告诉病患及其家属,在对方知情且同意的情况下才能做手术。避免将来出现争议。

    为此,杜文浩昨日写了几份涉及普外科常见手术的告知风险的《同意手术书》,用古人能懂的话写明了手术相关情况及可能发生的后果,已经找书铺刻板印了若干份预备着。

    阎妙手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文契,这很正常,古代的外科手术都是疖疔疽痈之类的小手术,一般不会危及生命,所以手术医疗纠纷并不多见。

    他听不懂杜文浩说的什么,反正知道杜文浩这是防着自己学刘老汉那样恩将仇报告他上衙门,所以忙不迭答应:“是!师祖!徒孙回去就签!”

    “人在哪里?”

    “已经抬到五味堂了,听说师祖您来县衙吃酒,徒孙怕耽误您和知县大人雅兴,所以一直候在门口等您出来……”

    “你!你这混账!”

    杜文浩气得真想给他一耳光,厉声道:

    “喝酒重要还是救命重要?怎么不立即通报进去叫我?靠!我真怀疑病危的是不是你儿子!”一低头钻进小轿,忙不迭对轿夫道:

    “快!回五味堂!”

    对侯师爷拱拱手,坐着小轿急匆匆走了。

    阎妙手后悔得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呜呜哭着,跟着小轿跑回了五味堂。

第87章 殃及池鱼

    味堂后堂里,由于烂属于恶性传染病,必须隔离,黛将最后一间药材仓库也腾出来了,把所有药材都转移到了傻胖吴聪他们房间里。她知道治疗这病肯定会跟治疗周捕快时一样,做手术彻底清创,所以在这间仓库里也架设了一家简易手术台。

    将阎妙手的儿子疙瘩安置在了手术台上。

    庞雨琴中午睡了一会便起来了,准备替换雪霏儿回去休息的,可遇到这档事,二女赶紧做术前准备。

    杜文浩他们回到五味堂的时候,神医钱不收正和憨头还有阎妙手的父母媳妇席氏在院子里说着话。

    一见杜文浩进来,席氏急忙上前咕咚跪倒磕头:师祖,求您救救我儿啊昨天我瞎了眼,良心都给狗吃了,冒犯了师祖您

    杜文浩没好气道:这时候你还来说这些废话浪费时间,你挡着我,我怎么救你儿子一边呆着去

    阎妙手赶紧一把将他媳妇扯到一边。

    杜文浩问了孩子所在,径直走进仓库,孩子已经褪去裤子,躺在手术台上,全身高热,昏迷不醒。杜文浩察看伤口,诊脉之后,确定的确就是恶性传染的气性坏~,也就是烂,好在是新近感染,所以病情比周捕快的要轻得多,还用不着截肢。

    眼看二女已经做好手术准备,满意地点点头,立即洗手换衣,准备开始重新彻底清创。

    雪霏儿拿出一份手术同意书让阎妙手看了,阎妙手匆匆看完,虽然看不太懂,还是忙不迭提笔签字画押,按了手印。

    杜文浩也准备好了。进了手术室开始手术。

    烂手术清创与一般伤口清创不同。必须将感染地肌肉组织全部清除。而且清创之后伤口处理也不相同。阎妙手不知道。也没做过这种清创。所以他地重新清创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还是引起了儿子全身性感染。

    一个来时辰之后。杜文浩终于结束手术。出来开药下方给孩子用灌壶灌下。

    阎妙手一家人跪下磕头表示感谢。但见孩子手术后持续高热。一直昏迷不醒。都很着急。不过手术同意书已经写明了这种后果。阎妙手现在已经知道这是这种病应有地征象。只能耐心等待。一家人都换了隔离服。按照杜文浩地医嘱用冰水给孩子降温。

    杜文浩又复诊了周捕快地伤势。周捕快依旧高热不退。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昏厥。周捕快地妻子苏氏也穿着隔离服默默流着眼泪。坐在丈夫床边不停给丈夫用冰水降温。

    等杜文浩处理完了出来。钱不收这才上前招呼。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前堂人声嘈杂,有个妇人的声音叫道:杜大夫杜大夫在吗

    杜文浩忙出到前堂一看,却正是上次背着孩子来五味堂找钱不收看癫的那对中年夫妻。那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紧紧抱着儿子,他那半大的孩子一声不吭,垂着头偎在父亲怀里。杜文浩见状,以为他们跟上次一样来找钱不收,忙道:钱大夫在后堂呢,我帮你们去叫

    不不杜大夫,我们是来找您看病地听说您连神医华佗的神技都会,您一定有办法,您就给我们孩子看看吧,他,他这是怎么了

    杜文浩有些好笑,想不到还有放着神医不看,看铃医的。一转头,见钱不收阴着脸站在门口那,显然已经听到这话了,便道:两位,不是我不肯给孩子看病,实在是,在治疗孩子病痛这方面,神医的确比我办法多,也看得准,你们还是

    不那妇人斜了一眼钱不收,拉着杜文浩的手臂道:神医他看过了,可没看好,所以还是求你您给瞧瞧,我们这是特意上五味堂找您来的。

    哦,孩子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昨天犯病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伤了,背去济世堂让神医他们师徒瞧了,服了新开的药,病倒没犯,可是,您瞧,孩子成了这个样子了平日犯病的时候抽,现在,不犯病都傻了,两眼翻白要死不活的,全身滚烫,跟火炭子似的,这究竟是怎么了嘛我苦命地儿啊

    钱不收昨日是用杜文浩的处方开药的,当时就担心出问题,叮嘱他们有事马上复诊,听了这话,心头一惊,莫非这药果真太过峻猛,孩子受不了吗大步走了过来,伸手要去搭脉。手刚一搭上,便觉灼热滚烫,伸手要探他额头,猛然停住了,咦了一声,昨日额头上那不深的伤痕,此刻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从破溃口不停有淡黄色脓液流出,附近还长满水泡。

    钱不收心头一沉,转身对杜文浩道:师父,这孩子感染烂了吗杜文浩刚才只顾和那中年夫妇说话,没注意孩子为跟上次一样,是癫犯了,听了这话,仔细一看,这才现果然如此,不由心头一沉,忙从柜台上拿了一张处方纸包住手,用手指轻轻按压伤口四周,果然听到捻音

    杜文浩转头望向钱不收:怎么回事

    钱不收略一沉吟回忆,立即想明白了,噔噔几步来到后堂,一把将阎妙手的胳膊揪住,扯到前堂,指着那癫孩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阎妙手脸色煞白,咕咚一声跪倒:师父,师祖,我,我真该死昨天我给这孩子清创的时候,用的是给周捕快清创地刀,我,我没按师祖吩咐严格消毒

    你你这庸医钱不收一脚将他踢翻,快仔细想想,还有谁有可能被感染的

    没,没了,徒儿只给这孩子和我儿两人用这刀清创过。再没有别人。

    杜文浩问那对中年夫妇道:你们家中,可有人碰过孩子的伤口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妇人道:没什么人吧,不过有邻居孩子来找我们儿子玩,不知道他们碰了没有。

    怎么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嗯这伤口感染了邪毒,他现在出现神志不清,不是癫作,而是因为伤口感染了邪毒,这邪毒很凶猛,有可能危及生命,幸亏你们送来及时,我马上帮他处理。放心吧,只要治疗及时彻底,这病也比较容易治愈

    是啊那可多谢杜大夫您了两人感激地说道。

    杜文浩摆摆手,对钱不收道:你马上派人去请雷捕头,让他带人调查所有接触过这孩子和阎妙手儿子的人,尤其是身上有伤的人,一旦现烧症状,立即送来就诊,并对这两家进行彻底的消毒,消毒液我们堂上有。

    好的,交给老朽好了,师父你快给这孩子重新清创疗伤吧

    好把孩子抱上,跟我来

    杜文浩转身来到后堂,却傻眼了,后堂客厅是周捕快的隔离病房,两个药材仓库一个给了阎妙手的儿子疙瘩隔离,一个给了脾切除地周捕快,其他房间是炒料房,厨房和牛车厩。

    处理这种气性坏~,时间就是一切,分秒必争。杜文浩和林青黛一商量,决定把脾切除的周捕快转移到傻胖吴聪他们住处,晚上他们两在前堂打地铺,把周捕快原先住的那间药材仓库腾出来给这癫孩子做手术室和隔离室。

    在二女的帮助下,癫孩子的手术一切顺利,由于气性坏~是严重的传染病,必须进行隔离,所以,在说明利害之后,孩子的父母也就同意将孩子留在五味堂继续观察治疗了。两人换了隔离服在房间里守护。

    这期间,钱不收已经派人叫来雷捕头,他自己和憨头两人拿着消毒药水,对阎妙手家和那癫孩子家都进行了地消毒。

    雷捕头带队调查之后,又找到了一个孩子曾经接触癫孩子伤口而被传染的孩子,另外现阎妙手家照顾疙瘩的那小丫鬟有破损伤口,也感染了烂。

    两个孩子被送到五味堂,幸亏林青黛已经有了预备,将楼下原来会客厅后来该成简易手术室的那大间,请木匠匆忙隔成了三个小间,正好可以容下这两个小孩。又立即到裁缝店订做了隔离服口罩和手套,并到铁匠铺紧急订做手术刀具器械,又加紧配制各种清创冲洗用消毒药水和其他手术备料。并对相关器械服装进行消毒处理。

    由于林青黛预料在前,准备及时充分,杜文浩给新送来的两个孩子做地手术也很顺利。

    这两个清创手术完成之时,已经是深夜了。

    忙了整整一天,终于关了药铺吃了饭。连续熬了两个晚上,庞雨琴和雪霏儿实在扛不住了,吃着饭都在打瞌睡。尽管她们两坚持要求留下来帮着观察孩子们情况,但杜文浩坚决不许,等她们匆匆吃完饭之后,强令她们回去睡了,有事再叫她们。

    杜文浩又查看了一遍所有病患,叮嘱留守的家属们注意事项,有情况立即报告之后,这才哈欠连天上楼回去睡觉。

    来到房间,杜文浩惊讶地现房间里已经预备下一个泡澡地大木桶,里面装了大半桶热水,热气腾腾的很是诱人。

    英子拿着一张雪白地毛巾,甜甜一笑:先生,英子服侍您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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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美女侍浴

    文浩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别!这个……,呵呵,自个儿洗就行了!”

    英子小嘴一噘:“怎么?嫌我笨手笨脚的洗不好?”

    “不不,不是那意思,”杜文浩一想到那晚偷看到的英子的身子,略显单瘦的脊背,浑圆的翘臀,再想象一下如果英子帮忙洗浴,到时候浑身湿漉漉玲珑剔透的样子,用莲藕般白嫩的手臂帮着光溜溜的自己搓背,只怕自己当场就会犯罪。急忙涨红着脸推辞。

    英子眨了眨眼,道:“不管先生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们夫人就是这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叫我服侍你洗澡啊!你是我们二掌柜,我是五味堂的丫鬟,也就是您的丫鬟,哪有丫鬟闲在一边让主人自己个洗澡的理?说出去人家会说英子没规矩的。而且,今天我们夫人特别高兴,让我好生服侍先生您!”

    杜文浩奇道:“你们夫人高兴什么啊?”

    “今儿个那癫病的家人,直接来找您瞧病,尽管神医就在身后,也说了让神医看,人家就不干,非要找您看,嘻嘻,这可是咱们五味堂开天辟地头一遭哩!夫人自然高兴了!”

    经这么一提醒,杜文浩也挺高兴的:“说的还真是,这说明病人已经开始认可咱们五味堂了。”

    “是认可先生您的医术盖过神医了!嘻嘻,先生劳苦功高,累了一天,自然得好好歇息,以后哪,您就别跟英子这么客套,您是大忙人,你看这一整天把你给累的!别人不心疼英子还心疼您呢!帮你洗完澡,英子再帮你推拿揉捏一下,包你舒坦一觉到天亮,明儿个好精神百倍给人瞧病不是!”

    英子一边说一边帮杜文浩解衣袍。忽然吧嗒一声。从杜文浩怀里落下一个东西。英子低头一看。却是个粉红色手绢裹着地石榴红地竹球。咦了一声。捡起来:“先生。谁送你地啊?”

    “没人送!”杜文浩不知怎地。有种做贼心虚地感觉。“我……。我在街上地刺绣摊买地。”

    英子怪模怪样瞧着他。嘻嘻一笑:“不对吧?我怎么看见手绢上面好像刺得有名字哦!好像是叫什么绣……。绣什么地人地。还有香味哩。卖地绣球哪来地香味?”

    “没有啊。你别乱猜!”

    “那再让我瞧瞧!”英子伸手过来要抢手绢。杜文浩赶紧捂着跑到床边。塞在枕头下。“你不许偷看哦!”

    “瞧你急地!嘻嘻。逗你呢。我个小丫头。当真能抢主人东西看啊?我帮你宽衣!”

    英子不由分说接着帮杜文浩脱衣袍。她动作很快,杜文浩也不敢用力拒绝,古人衣袍又比较宽松,三两下就被英子脱了个精光,杜文浩只好背过身捂着私处赶紧跨进大木桶里,蹲下一直把水浸到了下巴,惹得英子格格娇笑:“先生还怕羞啊?英子是您的丫鬟,也就是您自己个地人,有什么可羞的?”

    英子脱了衣裙,只穿了淡红色亵衣,拿了根圆凳坐在杜文浩身后,开始给他洗头。

    英子手很温柔,一边洗一边帮他按摩头:“先生这头怎么这么短啊?”

    “哦,上次,就是来五味堂之前,我行医时,不是被盗匪劫道了吗,他们不仅抢走了我的行囊医箱,还……,还用刀割了我的头戏弄我,说我比较适合出家当和尚,唉!倒霉啊!”

    英子道:“是啊,这些杀千刀的贼寇!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他们说着话,狗窝里的小虎崽被吵醒了,从窝里探出头来,瞧了一会,身子一纵,跳了出来,小跑来到木桶边,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瞧杜文浩。

    杜文浩双手伸到木桶外,拍了拍:“来!小可!”

    小虎崽跑过来,先伸出一只前爪,刨了刨杜文浩的手掌,然后才把两只前爪耷拉在他手上,两脚一蹬,跳上了杜文浩手掌里。

    杜文浩小心托着小老虎地两肋:“嗯,小可好脏!咱们一起洗澡哈!”

    说着把小老虎慢慢往水里放,吓得小虎崽四脚乱踢嗷嗷叫,杜文浩赶紧停下,先让它适应这热气腾腾的水桶的环境,等它反抗小了一点,这才把它慢慢地一点点往水里放。其实老虎是不怕水的,所以不一会,小虎崽也就习惯了水,终于有滋有味整个身子泡在水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英子帮杜文浩洗澡,杜文浩帮小虎崽洗,各得其所,都很享受。

    杜文浩一边给虎崽洗澡,一边问英子道:“对了,你是怎么当丫鬟的,能

    听吗?”

    “那有啥不能说地,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又多,不够吃的,我刚记事,家乡大旱,颗粒无收,人吃人哩!为了有条活路,我爹娘就把我插草标卖了,刚好我们夫人,那时候还是小姐,她路过,见我机灵,央着老爷老太太买下了我,也是我的造化。那以后,我就一直服侍小姐,后来作为陪嫁丫鬟一起出嫁,又跟着夫人被赶出来,来到这里开了这药铺。要不是夫人当时买了我,我还不知怎么样了,兴许已经饿死在路边了……”

    杜文浩听她说得伤感,从水里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英子嗯了一声,继续帮他搓背,两人一时无话。

    洗完上身,英子让杜文浩坐在桶边,要帮他洗下身。杜文浩双手托着小老虎的,要是坐起来,下面可就全曝光了,好在小虎崽已经洗好了,便把虎崽放在桶外地上,然后双手拿着毛巾搭在胯间,坐在桶边,英子帮他洗完大腿,要洗那儿,一把扯下那毛巾,杜文浩猝不及防,张皇地用手捂住胯间。这动作有些滑稽,把英子给逗乐了。

    杜文浩这是少见多怪,古代贴身女婢,都是兼通房丫鬟,也就是要陪男主人睡觉地。连睡觉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洗澡呢。英子尽管只是林青黛的侍女,但林青黛已经点明她也是杜文浩这二掌柜的侍女,所以杜文浩就算要英子侍寝,英子也不会说二话。所以杜文浩这害羞地动作,惹得英子咯咯笑。不过毕竟是女孩子,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没帮着洗他那儿,只让他起身站着,好帮着用热水浇淋身子冲洗干净。

    杜文浩全身站在一个只穿了亵衣的少女面前,感觉手底盖着地话儿蠢蠢欲动,实在难堪,脑袋转了几转,找了个话题引开注意力:“今儿个一下来了这么多病人,咱们堂里都住不下了,再要来,可得住院子里了。”

    英子一边帮他浇水擦身,一边应道:“是啊,日间夫人也这么说来着,说先生您会神医华佗剖腹疗伤术神技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眼看着就会有病人来找你治伤,而这种伤病看来又是必须留下来医治地,得及早想法子应对。”

    “你们夫人想到办法了吗?”

    “嗯!夫人说,想把后面几户人家的房地买过来,返修成病房。上次雨琴姐他们家合股的一千两银子,装修才花了几十两,钱是足够的了。”

    “哈!这是个好主意!盘过来开一家外科医院!绝对特色!别的药铺没有的,生意一准好!”

    “医院?”英子乌溜溜的黑眼睛眨了眨,“啥是医院啊?是太医院吗?”

    古代没有现代医院的机构,看病都是上药铺或找大夫出诊,在药铺或家里治疗,没有集中一起住院治疗的。北宋后来在各路开设的“安济坊”是收容穷困无靠病人,给予医药照顾的,类似于养老院,也不是真正意义的医院。所以英子不知道什么事医院,只知道皇宫里有个太医院,以为是这个。太医院其实是管理机构,皇亲国戚生了病也是太医们登门诊病,而不是集中在太医院住院治疗,所以太医院也不是现代意义的医院。

    杜文浩摇摇头:“简单地说,医院就是一个专门留诊病人用的场所,有很多床位,把重病或急病的病患集中留在药铺里观察病情,以便及时抢救和对症下药。治好病愈后就可以出院了。咱们可以收住院费、食宿费等等费用,当然是对有钱人了,对贫苦百姓依然免费义诊。”

    英子眼睛一亮:“是啊,先生会剖腹疗伤神技,留诊的病人肯定很多,不光方便救治,而且咱们药铺也能多卖药,又能有别的收入,生意也能好起来!”

    “是!这叫良性循环!”现这个词汇太现代,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替换,便嘿嘿笑道:“总之,你们夫人这主意很好!我完全赞成!去把你们夫人叫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哎!”

    英子脆生生答应了,转身要往外走,杜文浩又忙把他叫住了:“等等!先洗完了再叫她,我这样成什么样子,别吓着你们夫人了!”

    “嘻嘻!”英子跑回来,继续帮杜文浩浇水冲洗身子。洗完之后,帮着他换上干净的一身衣袍,擦干了头,把水倒了,收拾干净房间,这才回隔壁把林青黛请了来。

第89章 怪事

    青黛听杜文浩说了这建议,也是抚掌称好。决定第居商议买房购地的事情

    在古代办医院,这法子到底行不行,杜文浩还拿不准,迟片刻,道:咱们还是别先买房购地了,先把现在的院子改造一下看看,别一次投入太多,万一病患都不愿意留诊,那不白买了,钱也被套住了。

    林青黛微笑道:咱们堂上现在已经留诊了六个病患,都是危重的,哪个说了不字

    这倒没有。

    那就是了,咱们堂院子太小,现在留诊六个都已经相当拥挤,而且傻胖和吴聪他们还得打地铺,药材也没地方放,必须扩大。现在咱们生意还不好,而且后院几户住家也都是些贫民,这会儿去商量购地买房,容易讨价还价,价格也不会太贵,买过来后翻修也亏不了什么。要等咱们生意好了,人家可就坐地起价,得花大价钱才买到了。所以,要买就得现在买,预定好规模,一次买好。

    嗯,有道理,还是你有经营头脑

    杜文浩先画了一个医院设计图,这医院当然是主营外科,主要建筑就是住院部,分成普通病房和隔离病房两部分,隔离传染病房单独一处,用院墙隔开。

    两人根据县城和四周乡镇的人口,大致估算了每天可能留诊的病人数,确定修建的病房数。算出应该买几户人家地房地。

    办了医院,当然要有护士,老是让雪儿和庞雨琴二女当护士角色,累都要累死了。再说了,很多护士工作她们两个没出嫁的女孩子也不方便完成,比如插尿管,剔体毛什么的,以及涉及泌尿系统的病症护理。

    最好聘请几个手脚勤快的,单身没牵挂地,而封建思想也不太严重的农村中年妇人担任。林青黛说这好办,等医院快修好的时候她来找人。

    两人商议好地时候。夜已经深了。

    林青黛很高兴。让杜文浩脱衣躺下。亲自给他按摩推拿。等他舒舒服服睡着了。这才准备回去歇息。

    林青黛翻身下床地时候。忽然现杜文浩枕头下面微微鼓起。还有一抹粉红色丝绢露了出来。角上似乎绣得有字。只是褶皱着看不真切。好奇之下。伸手一抹。这才现那丝绢角上竹地是媚儿二字。

    林青黛柳眉微蹙。沉吟不语。英子凑过来也看了一眼。小声道:夫人。这媚儿是谁啊

    林青黛微微摇了摇头。把丝绢塞回枕头下。淡淡道:回去睡吧

    两人静悄悄出了门。将门拉上。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醒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忽闻到一股幽香扑鼻,一时想不到这香味来自何处,坐起身四处乱找,终于,现了香味来自枕头下的那方丝绢裹着的绣球。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林青黛她们是否见到这绣球了,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却总也不好,决定还是把绣球藏起来。打开药箱,把竹球塞在药箱角落里。

    这天,杜文浩林青黛和庞雨琴说了商议购置后面几家房产扩建医院的想法,庞雨琴听说是杜文浩地意见,当然表示赞同。

    当下杜文浩做堂问诊,林青黛负责扩建购房等事情。中午时分,杜文浩便去县衙给庄知县针灸治疗阳痿,然后再回来继续问诊。

    下午时,林青黛喜滋滋回来了,一切妥当,只出了比一般房价略高的价格,便将后院需要的几户人家的房地都买了下来,总共也没花了三百两银子。

    接下来就是请工匠修围墙,按照设计翻修修建住院病房。这可得花一些时间了,够林青黛忙活地。

    第三天,四个患了气性坏~的孩子,三个伤口恢复良好,体温都降到了正常,神志也清醒了。唯独阎妙手地儿子宝贝疙瘩和周捕快两人,体温一直壮热不退,持续昏迷不醒。尤其是阎妙手的宝贝疙瘩儿子,依旧高热不断,神智昏聩,让两家人的心一直悬着。

    让杜文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阎妙手的儿子的伤病,几户和那癫孩子一同被感染地,用药也相同,怎么那孩子病情明显好转了,偏偏阎妙手的儿子没好转,不知道地还以为他怀恨在心,故意不给治好呢。冷静想想,或许是因为疙瘩比癫孩子年纪小很多,平时又娇生惯养偏食挑食,抵抗力差,所以病情凶猛,恢复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对于周捕快,杜文浩只能听天由命,因为患病时间最长,手术时都已经处于严重全身感染地危殆境地了,清创之后连续这几天都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周捕快地妻子哭得眼都肿了,周捕快的父亲则唉声叹息,想着怎么准备后事了。

    杜文浩也很着急,人在

    堂问诊,心却记挂着后堂的疙瘩和周捕快,抽空跑脑袋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却一直想不到好的办法。

    自从那场诬告官司之后,许四海的仁义堂名誉大跌,口口相传,都说他们不仁义,去那瞧病的人数大减。钱不收的济世堂生意依然火爆,而来杜文浩的五味堂的病人明显增多了,虽然还比不上济世堂,但已经盖过许四海的仁义堂,比其他药铺生意也好一些,隐隐取代仁义堂成为县城药铺老二。

    只是堂里大夫只有杜文浩一个,加上雪霏儿和庞雨琴两个帮手。有时候忙得饭都不顾吃。

    第四天一早,杜文浩给几个留诊病人复诊,周捕快和阎妙手的儿子疙瘩两个依旧没有好转,他心里很郁闷,却找不到好办法。

    大堂等着瞧病的人已经坐满了两根长条板凳,门口还有蹲着等的,杜文浩设定了挂号排队制度,按号就诊,大家也就不用争抢,耐心等待就行。

    杜文浩正给一个老瞧病时,门外进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涂脂抹粉打扮很是轻佻,用手绢捂着鼻子,另一只手还在鼻前不停扇动,露出一付厌恶的表情,扭着腰肢走到杜文浩面前:哎你是杜郎中吧

    没错,姑娘有事

    我是眠春园的丫鬟尖儿,我们妈妈让我叫你去园子里瞧病去女子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喏这是出诊金

    杜文浩斜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冲,问了句:你们妈妈谁啊

    嗤眠春园的龙妈妈啊

    杜文浩哦了一声,想起几天前去给庄知县瞧病的路上,路过眠春园,被那名叫媚儿的春楼女子抛红绣球的事,禁不住微微有些脸红,问道:你们龙妈妈怎么了

    自然是病了,要不请你去做什么免费喝花酒啊想得美尖儿撇着嘴一付不屑的样子。

    杜文浩终于有些生气了,原来古代的女子也并不都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这种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小太妹,任何朝代都有,这女人是青楼丫鬟,生长在那种环境里,别指望她有多文雅,所以强忍住气,冷哼了一声,转身指了指柜台上的一叠纸,看病拿号,排队等着

    哟一个江湖郎中,有点本事拽起来了告诉你,在我们龙妈妈眼里,你也就是个蚂蚱,一脚能踩好几个尖儿抓着那锭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杜文浩面前:喂没看见啊五两银子还不够请你出诊的吗出诊马上跟我走门口轿子等着的呢

    杜文浩心头火大,看她只是个女孩,还是忍住了,冷冷道:对不起,姑娘,我们出诊也要排队的,你拿号之后,到了你的号,我就出诊去看。而且,原则上也是重病不能走动的才出诊。一般病症,若不是急症的,还是麻烦她亲自来一趟,你看我堂里这么多病人等着,有的病还比较急,我走了,病人咋办呢相互体谅,对吧

    体谅他们能跟我们龙妈妈比吗尖儿扭头瞧了一眼病怏怏坐在椅子上等着瞧病的病患们,手掌猛力扇了几下,这些土帽子,让他们等着呗死了也没啥,哎哟臭死了什么味道啊

    姑娘杜文浩脸阴沉下来了,冷冷道:你不知道尊重别人吗不懂什么叫礼貌吗

    我不懂尖儿抓着那锭银子在杜文浩面前晃了晃,我只知道这叫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叫你这郎中跑腿五两你什么时候出诊收过五两的诊金还嫌不够啊在这罗嗦什么,快走啊尖儿又将银子重重拍在杜文浩面前。

    杜文浩扫了一眼那块银锭,话冷如冰:你真不懂什么叫礼貌

    不懂不懂

    杜文浩一把抓起那锭银子,哗的一声扔到了门外街上:不懂就拿这锭银子去找个私塾先生先教给你,再来请我出诊

    尖儿惊呆了:你你

    一旁的雪霏儿早就听得一肚子气,见状鼓掌道:扔得好有几个臭钱以为了不起啊

    柜台上伙计吴聪也笑道:就是,他们眠春园不就是个烂窑子嘛,出来卖的还拽什么拽

    你你等着那丫鬟气得一跺脚,小碎步跑出门去要拣那锭银子,却早被街角几个小叫花抓在手里,小老鼠一般跑了。站住那是我的银子给我站住那丫鬟叫着一路追着走了。堂里病人哄堂大笑。

第90章 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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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中午时,病人渐渐少了,杜文浩正在前堂忙着给病人瞧病,庞雨琴和雪霏儿帮着抄方送单,做外伤清创。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杜文浩忽听身后有人咳嗽了一声道:师祖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阎妙手。杜文浩冷声道:有事吗

    师祖,能否借一步谈话

    我在给病人瞧病。

    是是,耽误不了一会,就一会。辛苦您了

    杜文浩回头瞧了他一眼,见他站在几步远处,两手抱着一个小匣子,陪着笑脸瞧着他。便站起来,让二女先照应着,自己撩衣袍进了厢房茶厅,在椅子上坐下,也不看他,闷声道:我很忙,快说吧,什么事

    阎妙手是徒孙,自然不敢和杜文浩平起平坐,走上前,将怀里那精致的箱子放在杜文浩旁边的茶几上,打开,用二指夹着袖袍口,在盒子里什么东西上擦了擦,又瞧了一眼,颇有不舍之意,暗自咬咬牙,将盒子推到杜文浩面前:师父,这是徒孙的一点心意。

    杜文浩转头一看,盒子里是尊玉佛,玉质光泽温润纹理细密,雕工精巧,栩栩如生,一看价值不菲。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这是我阎家祖传地玉佛。上好古田玉。名师精心雕刻地。典当行估价白银一千八百两呢。卖价只怕不止这个数徒孙想把这玉佛孝敬给师祖您。

    杜文浩一声不吭盯着阎妙手。瞧得他直毛。陪着笑道:师祖。这个。徒孙以前对不住师祖您。说了不少不该说地话。实在是混账之极。一直想好好给师祖您赔罪。总想给师祖孝敬个最好地东西才能表达徒孙地歉意。思来想去。唯有这尊玉佛最合适了。也配得上师祖您地身份。

    吧嗒一声。杜文浩伸手将盒子扣上。淡淡道:好。我接受你地道歉。以前地事情既往不咎。以后再也不要提了。希望你今后能认真跟随你师父学医。精进医术。造福百姓

    是是徒孙谨记师祖教诲

    嗯。这玉佛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不不。这是徒孙地一片孝心。而且。这个。师祖您不计前嫌。竭尽全力耗费心神。昼夜辛劳为犬子疗伤。徒孙一家感激涕零。实在无以回报。这只是一点心意而已。师祖您一定要收下。

    杜文浩凝视他好一会,这才微微点头,淡淡说了句: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多谢师祖

    你送我东西还要谢我呵呵,好了,你去吧

    是阎妙手微一迟,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转过身,慢慢往外走去。

    等他走到门口了,杜文浩才道:你儿子的病你放心,师祖我会用心给他医治,一定会康复的

    阎妙手身子猛地一抖,转过身来,眼中已有泪光,上前两步,咕咚跪倒,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师祖徒孙,多谢师祖了

    杜文浩也不扶他,等他自己起来,这才挥了挥手。

    阎妙手倒着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出门,抹了一把眼泪,往后院去了。

    杜文浩盯着茶几上玉佛匣子,摇摇头,走出来对庞雨琴道:你去济世堂请钱神医,让他过来一趟。

    庞雨琴答应了,小跑着出了门。

    不一会,钱不收带着二徒弟憨头,跟着庞雨琴来到五味堂。杜文浩让憨头在外面先帮着给病人瞧病,和钱不收两人进了厢房茶厅。

    二人坐下之后,杜文浩将茶几上那玉佛推到钱不收面前,打开,指了指里面地玉佛:妙手送了这玩意给我,我不要,你帮我拿回去,不过现在不要还他,也不要告诉他,将来再说。将来无论他儿子能否治好,你都替我把这东西退给他。

    既然是妙手的一番心意,师父何不收下

    这礼物太贵重,又是他传家之宝,而且,他只是怕我不肯给他儿子用心医治才送的,我要收了,成什么了

    是啊,这孩子唉钱不收摇摇头,问:师父为何不现在退给他呢

    现在退给他,他始终是担心我不用全力救他儿子地,收了这礼之后,他就能安心了。

    钱不收捋着胡须赞道:师父用心良苦,老朽替他们谢过了。事后老朽会替师父还给他的。老朽去后院看看病患的病情。

    好的

    钱

    小匣子锁上,找了块布包了,交给徒弟憨头先拿回给师母收着,自己则背着手踱到后院,按照要求换了隔离服,戴了口罩手套,挨个查看几个病患。

    钱不收先察看那癫病的孩子。那孩子的高热已经退了,也恢复了清醒,正斜躺在床头和他娘说着话。

    这对中年夫妇见钱不收进来,有些尴尬,现在孩子病情稳定下来,他们心情自然也已经好多了,想起前两天对神医说的话,那时候情急之下说的,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在济世堂找神医看病地,忙起身笑脸相迎:神医来了

    嗯,孩子的病怎么样了

    烧退了,人也精神了,只是手臂骨折的地方还有些痛。

    嗯,这几天没再犯病吧

    没有中年妇人陪着笑道:前天我们,嘿嘿,还以为孩子犯的病是那癫,就觉着怎么这一次这么厉害啊,人都糊涂了,不认人了,来了才知道,这糊涂是因为孩子伤口感染了邪毒,并不是癫的病。那病自从吃了您开的药,这都好几天了,再没犯过,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神医,前天我情急之下,说话太放肆了,真是对不住您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在这给您赔礼了。说罢福了一礼。

    钱不收尴尬一笑,摇摇头: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没找错人,孩子地癫病如果真治好了,就是我师父也就是杜先生治的。因为上次我给你们开的那方子,就是前次在五味堂我师父说的那方子,一味药都没改

    啊中年夫妇很是吃惊,相互看了一眼。

    杜文浩接着道:你们继续按这方子服药,完了再拣药接着服,务求断根

    好的神医。

    神医钱不收又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这神医啊,在我师父面前就神不起来了背着手,慢慢踱出了房间。

    他挨着个把其余病人都看了一遍,特别是周捕快那,光诊脉就花了好半天。看到阎妙手儿子病房地时候,阎妙手儿子昏昏沉沉的正好间或醒转,睁开无神地眼睛,瞧了钱不收一眼,嘴里嘟哝了一句:爷爷

    钱不收点点头,摸了摸孩子的头:疙瘩,痛吗

    疙瘩微微摇头,握紧地小拳头晃了晃:疙瘩不怕痛

    钱不收慈祥地笑了:疙瘩很勇敢好样的放心,爷爷和你祖爷爷正想办法给你治病,很快你就能起床出去接着爬石狮子玩了

    疙瘩不爬石狮子了,上次疙瘩从石狮子摔了,娘都被爹骂了哩。

    嗯真懂事别说话了,闭着眼好好休息

    疙瘩微微点头,又沉沉睡去。

    阎妙手两夜没合眼了,眼睛熬得通红,低声对钱不收道:师父,疙瘩地病一直不好,是不是师祖他老人家还在记恨徒儿,不肯用心救治,这可怎么办啊

    胡说你师祖是那种人吗他要真不想治,你脑袋磕烂了也没用他就不会收疙瘩到大堂里来

    是是徒儿也知道是这理,可为啥别的孩子都好得差不多了,单单疙瘩一直没好呢

    周捕快不是也没好吗

    周捕快是伤重啊当时就已经伤势危殆了。可是我疙瘩,才刚病,怎么也这样沉重哩其他三个孩子都好了啊。孩子他娘说,会不会五味堂的药有问题,又或煎药的丫鬟捣鬼徒儿按照药方,从咱们济世堂拣了药自己个煎了给疙瘩服了

    你你这简直是钱不收都不知道该如何管教自己这不成器的大徒弟了。无奈问了句:结果呢没好是吧

    是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呀你师祖既然都答应救疙瘩了,他跟你玩这心思做什么干嘛不给疙瘩治好病啊纯粹瞎胡闹

    阎妙手垂泪点头:徒儿知错了,徒儿这也是太心焦了,总觉得以前徒儿那么对师祖,他老人家一定心怀旧恨,换成谁谁都会这样,我不怨师祖他老人家,只求师祖他能救活疙瘩,我们阎家就这么根独苗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说到后面,阎妙手蒙着脸放声哭了起来。他媳妇席氏也跟着饮泣,老两口也跟着唉声叹气。

    钱不收叹道:你别太伤心了,你师祖一定会尽力的

    阎妙手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摇了摇:也许真是徒儿心胸狭窄,反正徒儿我总觉得,师祖似乎没用全力。所以,徒儿和孩子爷爷奶奶还有他娘商量了,准备,准备

第91章 思路

    不收皱眉道:你又想搞什么鬼

    阎妙手忙摆手:不是啊,师父,徒儿已经了毒誓,以后再不敢对师祖不敬了的。徒儿是想,给师祖他老人家送一份重礼赔罪,让师祖能下死力给疙瘩治伤。当初县尉大人就是用的这一招,把闺女许给了他,他不就把县尉大人的妾室治好了吗

    怎么你也想把闺女嫁给你师祖嘿嘿,你有闺女吗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我和孩子他爷爷奶奶还有他娘商量了,我们阎家有个家传玉佛,把这送给师祖,一来是赔罪,二来,请他用心给疙瘩治病。刚才我已经把玉佛送给师祖了,他也收下了。师父,您说这回师祖一定会下死力给疙瘩治伤了吧

    钱不收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啊你还是不了解你师祖他的为人他不是贪财之人,更不会用不给孩子治病来勒索你钱财。疙瘩的病要是能治,你不用送玉佛,你师祖都会帮疙瘩治好的,若是治不了,你送多少尊玉佛都没用

    那怎么别的孩子都治好了,唯独疙瘩没好

    的确是有点奇怪,不过肯定不是你师祖故意这样的,肯定另有原因。别着急,为师去和你师祖一起会诊,看看能不能帮他出出主意。

    说罢,钱不收出门,脱了隔离服来到前堂。

    杜文浩正给病人瞧病。见他出来。忙请那病人稍等。将钱不收让到厢房请茶。二人坐下。钱不收道:周捕快一直昏迷不醒。病情危殆。还有疙瘩地伤势一直没有好转。师父有何打算呢

    杜文浩叹了口气:我正为这事愁。也想听听你地意见。

    钱不收捋着胡须。花白眉毛抖了两下:老朽不知烂一证该如何治疗啊。

    这无妨。你看看我地药方。辨证一下。看看我用药是否正确。若有端倪。好调整用药。杜文浩将几个气性坏~地病患地药方都拿了来。递给钱不收。

    钱不收一张张仔细看了。特别是周捕快地和阎妙手儿子地。现药方用药和另外三个孩子一摸一样。分毫不差。这就怪了。同样地病。差不多地孩子。用药一样。也不是药材和煎药地问题。怎么会其余三个孩子都明显好转。唯独疙瘩没好呢

    杜文浩道:我这药方。公英地丁黄连黄芩黄柏和山子清热解毒燥湿。防已牛膝仁清热利湿。生地丹皮赤芍清热解毒。凉血散瘀。甘草调合堵药。我一直思索。这些药并无不妥之处。而且另外三个孩子也都疗效明显。为何唯独疙瘩没什么效果呢

    钱不收放下药方,想了想,捋着花白胡须道:同病异治,都是烂,药方既然无效,何不调整配伍呢

    如何调整

    钱不收道:上次师父指点老朽给那癫患儿治病,用方颇为峻猛,老朽谨小慎微,没有使用师父当时指点的药方,以致未能奏功。

    患儿病,从木梯上摔下受伤,送到鄙堂,此前老朽药方几经调整,还是没有效果,遂盗用师父您所指点地药方,竟生奇效,孩子服用至今,癫数日未,师父用方,当真神妙

    杜文浩呵呵笑了,听说这癫病儿使用自己的药方收到了效果,当然高兴,只是不知钱不收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情。

    钱不收捋了捋胡须,续道:适才老朽又看了疙瘩病情,疙瘩一直壮热不退,神智昏聩。适才看了师父您的医方,觉得柔润了些,何不改用峻猛之药攻伐,退热清神

    杜文浩很是惊讶,他知道钱不收用药一向柔润,现在也敢用峻猛之药强攻,不能不说是受到了自己验方地影响。问道:那你觉得该用何药攻伐

    雄黄和牛黄神农本草经云:雄黄主寒热,恶疮,~>,死肌。而牛黄主惊寒热,热盛狂。疙瘩这孩子尽管娇生惯养,但骨骼坚韧,耐得住药力,用药强攻,或许有效

    杜文浩心头一动,是啊,这四个患病的小孩里,疙瘩年龄最小,所以杜文浩先入为主,总觉得这孩子是富家子弟,肯定娇生惯养,身子骨弱,加之与阎妙手的矛盾,让他有一种不求有功先求无过的潜意思想法,所以给疙瘩用药也最为谨慎,是按一般这个岁数的儿童略少的剂量配伍用药,实际上疙瘩虽然娇生惯养,但富家子弟也有个好处,就是营养充分,所以身体强壮,又生性跳脱,药力与体质比例不妥,因而药力不够,影响了药效的挥,同时,用药总体柔润,不敢用峻猛之药,这对其他三个病儿是刚好,但对疙瘩却难见效。

    杜文浩一拍椅背,道:好说的好就这样调整试试这次应该没问题方中还可加郁金,以解热病神昏,癫痰闭。

    ,辟中恶毒气,解大热,散风毒,化~作水

    嗯,就这样试试看。

    你先等等,我先下方煎药给孩子服下你再帮我想想对周捕快该如何用药

    杜文浩一边跟庞雨琴口述药方,一边心里暗自好笑,想不到,这一次自己竟然和钱不收反过来了,自己成了保守主义,钱不收反倒成了冒险主义了。

    庞雨琴帮着抄好方,交给雪霏儿送到药柜拣药之后,送后堂煎服。

    等杜文浩忙完了,钱不收这才道:对周捕快地伤势,因为老朽对烂还不甚明了,只能凭老朽自己的诊察辨证。

    嗯,你且说来听听。

    根据适才老朽复诊,周捕快多日壮热不退,口渴喜饮,纳差,时有恶心呕吐,大便干,自汗盗汗,面色苍白,爪甲无华,口唇紫黯,舌体胖大,舌边有齿痕,舌质红,舌中厚,寸关脉大数,迟脉弱。老朽辨证,当属邪郁血分,气阴两虚之证。

    你诊察很细致啊。你觉得该如何下方为好

    先清营解热,凉血透达,退热后再固气养阴方用青篙鳖甲汤合清营汤加减。老朽以为,从辨证角度,该这么下方。

    杜文浩愣了一下,忽然猛地一拍脑门,对啊,中医病症,西医辨病,自己怎么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搞糊涂了脑袋里一个劲想的都是如何抗菌消炎,该用什么样的药来对付这气性坏~造成的全身感染,这种思路是西医的思路,已经背离了中医的辨证论治地轨迹,手段用地是中医,而思路却是西医,肯定不对路啊。中医治病就该用中医的思路,怎么陷入西医的什么细菌感染里面去了。

    杜文浩抱拳拱手: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没错周捕快邪毒日久,导致邪伏中焦,深及血分,血脉瘀闭,损耗气血,无力驱邪,致邪盛正衰而成大热。只有先搜邪剔瘀,清热透邪,凉血解毒,再固气养阴可在原方上配伍青篙鳖甲汤或清营汤加减。好就这么治,肯定没问题哈哈,不收,你真不愧为神医,姜还是老的辣啊

    钱不收也捋着胡须颇有几分得意地笑了。

    杜文浩开了方子,拣了药送到后面煎药送服。

    这时,门外来了几顶轿子,停轿之后,下来几个人,迈步进了五味堂。大堂外地庞雨琴惊喜道:奶奶娘爹你们怎么来了

    杜文浩和钱不收一听是庞县尉他们来了,忙迎出厢房,见进来的几人,正是庞母庞县尉和妻子刘氏,还有奶妈抱着小少爷,拖着鼻涕地豆儿。忙拱手见礼。

    庞雨琴跑过去要搀扶庞母,庞母推开了她地手:不用扶奶奶自己能走了

    庞雨琴这些天都和雪霏儿住在恒祥客栈,连续都是急症病人需要处理,所以她一直没空回家。现在听庞母这么一说,才现庞母刚才是自己一个人独立走进五味堂里来地,惊喜交加道:奶奶,你能看见了

    庞母乐呵呵道:是啊,虽然还看不真切,但人形东西路啊啥的都能大致分辨出来了,自己个走路也没问题了。杜大夫呢

    杜文浩忙起身拱手,大声道:老太太,我在这呢,你眼神好些了吗

    好多了尽管还看不清楚,但走个路啥地都行了,您瞧,老身这不是自己个从外面下了轿子走进来的吗呵呵呵,杜大夫,您可真是医术如神啊,老身还说这辈子恐怕要在黑暗里过了哩,想不到遇到杜先生了,这才重又见到了光明,虽然现在还看不真切,但老身能肯定,这么着继续用药一定会好的,到时候跟往常一样,能瞧得亮亮堂堂清清楚楚,一想到这,老身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要来瞧瞧你过来孩子,让奶奶瞧瞧你长得啥样庞母习惯性地还是伸出手摸索着杜文浩的脸,嗯,果真相貌堂堂,配得上我们琴儿

    奶奶庞雨琴羞了个大红脸,拉着庞母的手跺脚低声道:这是在五味堂好多人瞧病哩

    病人们都乐呵呵笑了。

    庞母拍了拍庞雨琴地手:好奶奶不说了呵呵呵

    奶奶,你耳神看样子也不错了,能听清我们说的啥了

    嗯,近一点,声音大一点,差不多便能听清了,杜大夫给奶奶下的方药还真管用

    杜文浩很是高兴,忙把他们往里让,刘氏道:杜大夫你别忙活了,老太太眼神耳神大好,高兴得坐不住,就想来看看你,亲自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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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媚儿姑娘

    月票新书榜上午落到了第七,经过书友们火力增援上终于杀回了第五。只是,距离第六仅仅两票。战斗何等激烈啊

    杜文浩忙客气了两句。问:二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庞县尉微笑道:现在已经能下地稍稍走动了。

    那就好记着继续服药。杜文浩见奶妈抱着孩子,那孩子正呼呼大睡,问道:孩子夜啼好了吗

    刘氏忧心忡忡道:今天来也是为这事,虎子老是夜啼不已,贴了符也不管用,杜大夫,你再给这小家伙瞧瞧病吧。

    杜文浩转头对钱不收道:不收,你在儿科方面那是最厉害的了,无人能出你右,你就给孩子瞧瞧吧。

    钱不收拱手道:是,师父。让奶妈抱着虎子坐下,开始诊察。

    这时,林青黛得到消息从后堂出来相见。庞雨琴挽着刘氏的手道:娘,您来得正好,林掌柜和杜先生商量了,想扩建五味堂,把后面的几家买了过来,办一个医,医

    医院杜文浩接口道。

    对办一个医院。像周捕快和刘捕快这样需要动手术地急症和重症地病人就能留下来医治。等治好之后再走。即方便病人。又能增加药铺收入。

    林青黛微笑补充道:杜先生考虑地。最主要地还是能对急症病人及时抢救。对重症病人随时观察。调整用药。方便出现险情随时抢救。

    庞母连连点头:这法子好地买过来了吗林掌柜带我们瞧瞧去杜大夫。您就留在这给虎子看看病。不用管我们地。庞母等人跟着林青黛到后院去了。

    杜文浩坐在旁边。观察钱不收给孩子瞧病:我对小孩地病就没办法。尤其是小孩太小。脉都不好摸。又哭闹不已。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指点一下我如何给小孩看病吗

    钱不收呵呵笑了笑。道:给婴儿看病。难以脉证。可诊察指纹。也就是食指上地经络纹路。

    对啊杜文浩一拍脑门,想起医学院学过这法子,伯父也讲过,只是,自己当时压根没想过当儿科大夫,所以没注意去听,想不到古代大夫都是全科,小孩的病也得看。看指纹具体如何判断病症,他已经记不清除了。当下凝神细听。

    钱不收指着虎子食指掌面靠拇指一侧的一条经络。说道:这就是指纹,正常小儿应当是红黄相间隐现于肤下的,以手推之指纹消失,推后复见,多为虚症;指纹推之不动,多为实证,或病邪稽留体内。若有疾在表,则小儿指纹浮现于表面,有疾在里,则指纹沉于内;有疾属寒,则指纹丹红,有疾属热,指纹紫红;常见病症,均可在小儿指纹上显露,例如外感风热,则指纹紫而表浅,外感风寒,指纹鲜红而浅表

    钱不收细心讲解,杜文浩原本就学过,重新听后,也就过耳不忘了。只不过,小儿指纹诊病,宋朝之后,又有新的展,出现了许多新地研究成果,经钱不收这一提醒,杜文浩也想起了一些,说出与钱不收交流,钱不收捋着胡须听得连连点头。

    具体说到这虎子的夜啼,钱不收道:小儿夜啼,多为脾寒心热,惊骇致病。这孩子指纹淡紫,舌质红苔白,肠胃积滞,心火内盛,用钩藤饮可治。清热平肝,调理肠胃,复用益元散通利关窍,三焦安宁,则夜啼自止。

    提笔写了方子,交给奶妈拿去照方拣药。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有人脆生生问道:请问杜先生在吗

    杜文浩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三个女子和一个黑脸壮汉,那中年妇人,四十多岁,步履有些艰难,也是涂着厚厚的胭脂水粉,一笑起来簌簌往下掉渣,搀着她地,正是早上来请杜文浩去眠春园瞧病的那不知天高地厚名叫尖儿地丫鬟,正翻着白眼瞧着杜文浩。另一个年轻女子,却正是给杜文浩抛绣球的青楼女子媚儿

    杜文浩已经猜出是谁了,淡淡一笑:几位有事吗

    媚儿一进来便盯着杜文浩吃吃笑,闻言款款碎步过来,丝绢一扬,一股幽幽浓香飘过,却不跟他说话,而是先给钱不收福了一礼:神医也在这啊。

    嗯钱不收捋着胡须只是点点头。

    媚儿这才给杜文浩福了一礼,指着那中年妇人道:杜先生这位是我们眠春园的龙妈妈,上午龙妈妈让尖儿来请您去园子里喝茶,顺便给她老人家瞧瞧病。您咋不给面子呢

    呵呵,杜某能有什么面子,只是你们这丫环尖儿请大夫的方法比较特别,杜某不习惯,所以推辞了。而且,一般只有急症和重症病人我才出诊。你们这位龙妈妈既然能来,

    队拿号等着吧,到了我会给她看病的。

    丫鬟尖儿哼了一声: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瞧他拽了吧唧那样

    你闭嘴老鸨龙氏厉声呵斥,都是你这小浪蹄子得罪了杜先生,要不然,以杜先生这样的仁医,会不肯出诊吗还不跪下磕头赔罪小心老子揭你的皮

    尖儿吓得脸地白了,赶紧跪倒磕头,哆哆嗦嗦道:杜先生,奴婢有眼无珠,说话没轻没重,得罪了先生,请先生责罚

    杜文浩淡淡一笑:算了你们要是看病,就拿号等着,要是聊天,请恕杜某没空。

    媚儿展颜一笑,百媚横生:先生说的是,我们这就拿号等着。柱子,拿张号过来

    黑脸大汉瓮声瓮气答应了,走到柜台拿了一张写着编号的纸,递给了媚儿。

    媚儿瞧了一眼,又看了看桌上杜文浩正在瞧病的老面前的号牌:哟,前面还有十几位呢。

    这要都到啥时候去了妈妈您先坐,媚儿想个法子啊。

    媚儿先搀扶老鸨在凳子上坐下,扭着杨柳细腰,款款走了回来:杜先生,我能跟这位老爷爷说句话吗

    杜文浩不知她要耍什么花样,放开手,耸耸肩:行啊,不过得快点。

    好的,两句话就成媚儿一手搭着老肩膀,俯下身,吹弹得破地俏脸,差不多贴在了老一张老脸上,吃吃娇笑,甜腻腻道:老爷爷,您瞧病啊

    那老是个从附近乡下赶来瞧病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辈子也没跟城里这种窑姐搭过话,更没让这样风骚的女子搭过肩膀,半个身子都酥了,布满青筋地老手抓住了桌沿,这才稳住身子没倒,涨红着脸,咧着嘴露出稀稀落落几颗黄牙,结结巴巴道:是啊姑娘

    老人家哪不舒服啊

    晚上老睡不着

    哦,您老这病不急,我们妈妈地病急,您老把你的号卖给我,再重新拿号等着,行吗我给你钱手一晃,指尖已经多了一吊铜钱。

    那老汉惊喜交加,他不敢相信有人会拿一吊铜钱来买他地号,结结巴巴道:姑娘不是说笑吧一吊铜钱,买老汉这号

    嗯行不行嘛,老爷爷。

    行当然行喏,给你老汉拿起桌上地号牌递给媚儿,接过她手里地一吊钱,乐呵呵走到柜台上,又拿了一张号牌,跑到门外蹲在青石板地上重新排队。

    雪儿嗤地一声冷笑:有钱了不起啊杜先生,别给她看

    杜文浩也淡淡一笑:姑娘,你这样未免太张扬了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嘻嘻,不行吗

    在我这不行,你刚才拿的号是多少,就得等前面地都把病看了才轮到你们。下一个

    排到号的这个病人拿着号走到桌前,迟了一下,陪着笑对媚儿道:姑娘,我这号也卖给你,一吊钱,要不要

    行啊媚儿笑了,对杜文浩道:这可是人家自愿卖给我的,这总行了吧柱子,给钱这位大哥,卖了号之后,请先到外面去等着,先别拿号。行吗

    行行没问题,等你们看完走了,我再进来重新拿号

    黑脸大汉从怀里取出一吊铜钱,给了那病人,拿过了号牌。那病人拿着一吊银子,欢天喜地出门,也坐在门外街边青石板上等着。

    现在可以给我们龙妈妈看病了吗杜先生媚儿歪着头笑问。

    杜文浩摇摇头:后面还有病人呢

    那些病人早看出便宜,呼啦全围了上来:姑娘,我的号也卖给你我的我地也卖我也卖五十文就行

    片刻功夫,前面十几个拿了号的病人的号牌,全卖给了媚儿姑娘。又各自拿了号,都跑到门外青石板上坐着等,屋里顿时空荡荡的了。

    媚儿甜腻腻坐在凳子上,把粉嫩的俏脸一扬,对杜文浩道:先生,这下总可以了吧

    杜文浩苦笑,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医院黄牛党,花了一两多银子,就为提前看病,叹道:好吧,那就请你们龙妈妈过来瞧病吧。

    哎媚儿一阵风跑过去,搀扶着老鸨过来坐下。

    杜文浩问。你哪不舒服

    红崩症了啦,钱神医也看过,老不见好,所以来找你瞧瞧了,听客人们说,你擅长华佗神技,衙门大堂上把死人都给救活了,把你说得这么神,所以想请你去园子里坐坐,给老身瞧瞧这病,可您不来,那老身只好自己来了。

第93章 同一个药方

    浩道:把手放在脉枕上,我给你把把脉。

    老鸨龙氏嗨了一声,道:不用把脉,红崩症,错不了,多少年了,大大小小的有名没名的大夫,老身我看了不下几十个,包括钱神医都看过的,都说是这症,还能有错

    杜文浩没瞧旁边的钱不收,淡淡对老鸨道:不诊脉,我不会下方的。

    老鸨和媚儿相互看了一眼,媚儿使了个眼色,老鸨这才把手放在药枕上:那好,请先生给重新诊诊脉吧。

    杜文浩凝神诊脉,片刻,又仔细端详她的脸,皱了皱眉:你脸上脂粉太厚了,我看不清你的脸色,影响对病的判断,能否把脸洗了

    老鸨有些尴尬,过连连答应了。

    杜文浩让店伙计傻胖从面端来一木盆清水,给老鸨将脸上胭脂水粉都洗掉。洗完之后,重新坐下。杜文浩见她脸色苍白,脸颊有些凹陷,整张脸略微浮肿,点点头说道:你月事红崩量很多吧

    老鸨翘起拇:杜先生果然厉害一看就看出来了。老身这是崩中,两年多了。每月两三次,多的时候一大钵,少的时候也有一大碗。流得我啊,全身没劲,跟踩在棉花上似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肚子胀,腰酸背痛的。

    杜文浩让老鸨伸出舌头看了看苔,问了二便病史情况,提笔写了一付方子,让她照方拿药。

    老鸨接过方子瞧了一,勉强笑了笑:杜大夫,您,您还是重新给开一方子吧。

    为

    您这是。这是补中益气汤啊

    没错。怎么了

    这方子地药。各种加减配伍地。老身服了没有一马车也有一驴车了半点效果都没有哦。老身明白了老鸨一转身。狠狠扇了那丫鬟尖儿一耳光。打得她原地打了个转。一坐在地上。老鸨回过头对杜文浩陪笑道:杜大夫。您肯定是因为尖儿这浪蹄子得罪了你。所以开这方子糊弄老身。您放心。回去老身一定好好治治这小浪蹄子给您出气杜大夫。您看在老身这身子骨都要虚脱可怜见地份上。就重新开付方子吧

    杜文浩双手抱肩。淡淡道:治你地病。我就这方子。没得改。你要信我。就照方拣药照方服。要是不信。就请回

    这老鸨抖了抖药方。转头低声对媚儿道:你不是说她很能耐吗怎么费了半天劲。就这么一破方子就把我们给打了

    媚儿低声道:妈妈,我亲眼看见他在大堂上,把气死过去的刘老汉给救活过来的他可是真有本事的人既然杜先生这么肯定,这方子兴许就有用,要不,先回去按这方子服几剂看看

    嗯,那行,就先服几剂,柱子,拣药

    柱子拿着药方交到柜上,吴聪瞧了一眼药方,道:您几位得稍等片刻,升麻柴胡这两味药,先生注明了要用红糖灸。

    稍等片刻就好。

    那行,快点啊

    吴聪让傻胖拣其余的药,自己跑进后堂炮制房里炮制药材。

    媚儿把老鸨搀扶到一旁椅子上坐好,转回来在杜文浩条案边凳子上坐下,捂着心口,娇滴滴道:先生,上次奴家说了,心口这老疼,让您给瞧瞧,您也不来。现在抽空给奴家看看吧。

    嗯,手伸出来。

    媚儿把手放在脉枕上。

    杜文浩凝神诊脉,片刻,沉声道:姑娘,不是我吓你,你这心口还真有病

    媚儿那话本就是撩拨他的,以为杜文浩是在回送秋波,禁不住吃吃笑了:先生看得好准,奴家这心啊,想起先生来,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哩您摸摸看,这会子跳得特别的厉害伸手要去抓杜文浩的手。

    杜文浩手中毛笔转了一圈,差点画中她葱白的手指。媚儿忙把手缩了回来,咯咯笑了:奴家明白,要不,今儿个晚上,奴家略背小酒,在园子里款待先生,子夜时分,花前月下,对樽相亲,可好

    呵呵,杜某可没寻花问柳的闲钱。

    先生说的哪里话,您现在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了,您能来就是奴家的贵客,那就是往奴家脸上贴金了,还什么钱不钱的。

    就算不要钱,我也没这闲工夫。我忙着呢

    所以奴家跟你约在子夜啊,那时候先生总没瞧病的了吧也该轻松轻松了吧奴家给你弹琴唱曲,以解疲惫。好不好嘛

    庞雨琴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说话,见她公然勾引自己未来夫婿,气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她生性柔弱,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雪霏儿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对媚儿杏眼一瞪,厉

    你干什么这不是你们眠春园招花引蝶回去你们去

    哎哟杜先生,这是你妹子吗说话怎么这么厉害啊。属辣椒的吧嘻嘻嘻

    雪儿呼地站了起来,手往外一指:你再在这里嗲骚,信不信我把你扔街上去

    这时,吴聪从后院出来了,把药材包好。

    媚儿起身,对杜文浩道:先生,你妹子好凶,吓得奴家好怕怕的。嘻嘻嘻。

    杜文浩示意雪儿坐下,对媚儿道:姑娘,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的心

    奴家知道先生是真心的:家记在心里了哩,嘻嘻,那就说定了,今晚子夜,花前月下咱们两再促膝长谈,把酒相亲奴家走了跟着老鸨他们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着杜文浩甜腻腻一笑,这才款款下台阶,各自上了小轿走了。

    他们一走,门那些病人呼啦一下又都涌了进来,按照先前的顺序重新拿号排队。

    这乱的功夫,钱不收捋着胡须对文浩道:师父,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跟我还客气呵呵,说,是不是想说我的那方子。

    嗯,朽给这龙氏红崩之症,也是开的补中益气汤,的确没什么效果啊,师父明知无效,还给她们开,是有意戏弄于她吧呵呵

    你也认我在故意戏弄她们杜文浩笑了笑,你是如何用方的

    钱不收说了自己用方配伍。

    杜文浩笑了:你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现我的用方跟你略有不同。

    只不过,现在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等两天吧,若有了效果,我再给你解释。

    钱不收捋着胡须道:老朽很是好奇,想知道师父这同一个方子,在什么地方与老朽略有不同,说了来,老朽斟酌斟酌,就算咱们师徒纸上谈兵也无妨啊。

    杜文浩微笑点头,拿起那方子递给钱不收:那你自己看看,我这方子,跟你的有什么不同

    钱不收接过,扫了一眼:配伍一样,没什么不,咦黄二十钱当归三钱怎么用量如此之大

    你眼睛很尖啊,没错,我这方子里,黄当归的用量都比你的方子重差不多三倍。

    为何要单单加重黄当归头两味药

    我问你,龙氏是何证

    红崩症啊。六脉迟缓而虚,重按无根,舌淡白无,边有齿痕。乃中气下陷之虚证,清气不升,浊气不降,气不固血所至。应升清降浊,补气止血。

    完全正确龙氏红崩次多量大,失血太多,气血两虚,所以补血是第一紧要。补中益气汤除了可用于脾胃气虚证和气虚热证之外,也能用于崩漏的气血下陷症。但必须根据需要进行加减,加减的原则,要按方剂的目的进行,既然我们需要补血,当然就要加强补血方面的药啊。所以我把黄当归这两味补血要药的量增加了数倍,就是这个目的。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钱不收捋着花白胡须赞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师父用方,果然神妙老朽用药,还是太过谨慎了。

    杜文浩微微一笑:你再仔细看看,还有一处与你用方也不相同。

    钱不收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柴胡升麻师父这写明是用红糖灸,这也不同,一般补中益气汤都不做这要求,难道其中有何奥妙不成

    当然龙氏的红崩症很厉害了,失血太多,所以在补血的同时,要防止用方中造成进一步失血。柴胡升麻两味药都属辛散药,如果就这样服下,会加失血,但是,要升阳益陷,又不能不用这两味药,没法替换,所以,我就用红糖灸一下,目的是降低这两味药的辛散功用,同时加强升阳益陷,减弊增利,一举两得。

    高师父这一手实在是太高明了

    钱不收捋着胡子不住嘴赞叹。其实,杜文浩这一招在现代中医里也不算什么,因为现代中医对药材的研究已经相当深入,现了中药材很多新的药用价值,也现了许多增强药效防止副作用的办法,其中炮制方法就是一个方面。这已经是现代中医教学的基本知识,但在一千年前的宋朝人却不掌握,当然认为很高明了。当然,这些都是宋朝以后一千多年来尤其是现代中医研究结晶的凝聚。

    杜文浩微笑道:还是那句话好不好,得看疗效,就看能不能治好龙氏的病了。

    没问题,老朽认为这个方子完全对症,肯定没问题

第94章 教县太爷看黄书

    钱不收和杜文浩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告辞回去了。-==网==-

    庞母等人看完后院改建情况,都很满意,杜文浩又给庞母复诊之后,微调了药方,让她继续服用。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吃过早饭,县太爷接他出诊的小轿就已经等在门口了。杜文浩背上出诊药箱,做了轿子前往县衙。

    路过眠春园时,看见媚儿等女子在走廊上。想到青楼姑娘都是夜猫子,通宵达旦,早上正是补瞌睡的时候,所以没露面。想起媚儿姑娘那骚劲,杜文浩都有些脸红心跳。

    来到内衙,庄知县满面春将他迎到客厅坐下,屏退左右后,庄知县捋着胡须喜滋滋低声道:“杜大夫当真神医!这几天本县同房就很有感觉了,总感觉又一股热流往话儿那涌,尤其是昨晚,已经微有抬头之意,可惜费了半天劲,也未能奏功。急得我啊……,这个……,唉!”

    杜文浩听说点反应了,也很高兴,只不过,这都好几天了,这点进展让他并不太满意,一边劝慰他让他别太着急,一边心里盘算,阳痿很多情况下是心理方面的原因导致的,在缓解心理方面,女方的配合和技巧很重要,那天看他两个妾室,都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床上活如何。

    拐弯抹角问了之后,这才得知两妾室都是大家闺秀,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受过房中术的调教,同房之时,只会蒙着头叉开腿一动不动跟死人似的,任由庄知县一个人独自折腾。

    杜文浩暗自摇头。想。低声问道:“大人。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先生但说无妨!”

    “要治好大人这病。除了我地灸汤药。两位奶奶也是关键。”

    “此话怎讲?”

    “两位奶奶房事太过腼腆。得玩点花样。大人能产生性趣。”

    庄知县奇道:“玩点花样?什么花样?”

    杜文浩一愣,有些尴尬:“这个……,就是让两位奶奶主动一点,诱惑一点……,用语言、声音、身体勾引挑拨大人,主动配合……”

    “啊?这……,这不是**荡妇所为吗?如何能这样啊!”

    杜文浩哑然失笑,的确,古代正经人家女子,那都是从小被三从四德严格约束的,没有哪一个会这样勾引丈夫。网 房事时,更是木头一根,就算有了兴奋冲动,也不能表现出来,连呻吟都不能。史料记载,曾有女子床第之欢忍不住兴奋呻吟出声,被丈夫视为淫妇而被休掉。房事的姿势更是不能乱来的,别说什么老汉推车什么观音坐莲了,妻子甚至都不能趴在丈夫身上,上床都得从丈夫脚下爬过去,要是从身上爬过去,那是违反男尊女卑纲常的,遇到古板的丈夫,这就是休妻的十足理由。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这庄知县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主,当然纲常伦理根深蒂固,肯定接受不了这种观点。看来,他这阳痿,主因就是男女双方都太古板,房事如同嚼蜡,他小老二当然不干了,索性打瞌睡。所以,治好他这病,心理这一关必须过。

    杜文浩简单跟他说了男人那话儿的脾气,让他明白男人该色的时候必须色,要不然,别说房事无趣,阳痿这病也甭想治好,就算现在治好了,将来还会再犯,自己总不可能跟着他一辈子给他针灸。

    费了半天口舌,连哄带骗,终于让庄知县相信只有床上色,小老二才听话起来。至于如何色,杜文浩能想的招只有先让他看黄书春宫图,还不敢劝他去逛窑子找姑娘。而且,古代虽然允许青楼妓院的存在,但却是禁止朝廷官员出入青楼的,庄知县当然不能自由出入青楼,不过可以把青楼女招家里来,这步棋后面再说。

    杜文浩把侯师爷叫来,让他去买一些黄书和春宫图给庄知县,叮嘱庄知县当做圣贤书来读,定时定量,每晚必须看完读完多少,当成功课来做,而且要与两位美妾一起研读,三人学着图上的样子照做。并十分严肃地反复强调这是治他阳痿病的必要方法,不按照这样做,就没法治愈,也就别指望能延续香火。庄知县红着老脸答应了。

    告辞离开衙门,杜文浩肚子里颇为好笑,古人尽管有春楼妓院,但性心理方面太过刻板拘谨,这样的病患恐怕不在少数,只是羞于启齿问医罢了。

    坐着轿子回到五味堂,先到后院查看几个重症病患,来到阎妙手儿

    的病房,一推门,只见阎妙手带着老婆爹娘跪倒一地坐在床边,捋着胡须微笑着,他旁边的茶几上,放着那尊阎妙手家祖传的玉佛。疙瘩斜斜靠在床头,乌溜溜的大眼睛乱转,显得很精神,见到杜文浩,咧着小嘴甜甜地叫了声:“太师祖!”

    “哎哟!小家伙已经能认人了!真乖!”杜文浩很是高兴,见阎妙手等人跪地不起,皱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都起来说话!”

    阎妙手磕了个头,抬头起来,脸上鼻涕口水涂满了,显然刚才一直在哭来着。瞧着杜文浩吸着鼻子道:“师祖,适才师父诊察了,说疙瘩已经大好,师父已经告诉了徒孙整个事情经过,并按师祖托付将传家玉佛送回。徒孙得知师祖您一直在用心医治疙瘩,徒孙却以小人之心度师祖君子之腹,当真惭愧,无地自容。请师祖责罚。”

    杜文浩笑了:“行了,我当啥事了,快起来说话,你这么跪着可以,怎么让老人也跟着跪呢!”伸手过去搀扶起阎老汉。一家人这才都爬起来,连声称谢,坐下说话。

    杜文浩亲自诊脉探查之后,发现疙瘩果然壮热已退,转危为安,也挺高兴。说道:“其实疙瘩这病能治好,你师父居功甚伟,若不是他提醒我用药太过柔润,我只怕也想不到毛病出在哪里。”

    钱不收捋着胡有几分得意,微笑道:“周捕快的壮热也退了,人也清醒了,看样子,这条命算是拣回来了。”

    “真的?”这个消息让杜文浩喜不已,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立即出门来到周捕快病房。

    一进门,就见捕快的媳妇苏氏正在喂周捕快喝粥,瞧见杜文浩进来,周捕快孱弱的声音说了句:“恩公来了!”

    吴氏忙放下碗,和周老汉忙跪倒头:“见过恩公!”

    “快起来!你们要老这,我以后可不敢给周捕快瞧病了。”两人这才爬了起来。杜文浩坐下给周捕快诊脉之后,确信他已经转危为安,心中高兴:“太好了,周大哥,以后你又可以巡街抓贼了!”

    苏氏抹着眼泪笑道:“这都托公的福啊。”

    杜文浩对苏氏道:“说啥恩公恩公的,听不舒服,以后叫我名字就行。周大哥这是为咱们大家负的伤,你和周大哥又这么恩爱,老天爷怎么舍得拆散你们这幸福的一对呢?呵呵,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苏氏脸颊泛起一抹羞红,笑道:“是啊,不过没有杜大夫,老天爷再怎么长眼也没办法的。还是多亏了您啊。您救了他也就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

    ”

    “嫂子太客气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你这病钱神医也帮忙出主意下方的,要不是他提醒,还没这么顺利治好你的病的。”

    “是呀?那可得好好谢谢钱神医才是。”

    说了会话,杜文浩离开病房,又去看了脾切除的刘捕快,他已经能活动了,复诊后病情稳定,便下方做了医嘱,让他出院回家好生调养。刘捕快一家人千恩万谢,搀扶着刘捕快回家去了。

    所有气性坏~患者均已好转,还需要一些时日继续巩固治疗便可康复了,这让杜文浩很是高兴,只是由于这些都是传染性病患,需要隔离治疗,所以有几个病情轻的尽管已经大致恢复,为了稳妥起见,杜文浩还是没让他们出院。

    杜文浩回到前堂开始诊病。

    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拿了号都等着,雪霏儿和庞雨琴二女一边一个帮着抄方、送单拣药,还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

    临近中午,病人都诊完病拣药走了,药铺惯例,中午时分吃饭,病人这时不是急症一般都不来就诊。

    饭还没做好,趁这空挡,雪霏儿道:“杜先生,这些天你尽让我们自己看医书,也不跟我们讲,看又看不懂,跟了你这么些天了,什么都还不会。”

    庞雨琴低声道:“别这样说,霏儿,这些天杜先生一直忙着急症病人啊,哪有空指点我们医术。”

    杜文浩笑了:“一道,博大精深,一辈子都研究不完的,别着急嘛。”

    “能不着急吗,跟你神医的神医都这么些天了,就算简单的头痛脑热我们都不会看,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哈,你说头痛脑热简单?呵呵,其实,头痛脑热看似小毛病,里面文章大着呢。好,头痛脑热病人很多,我现在先给你们两讲怎么看这种病,等一会有病人来,你们俩试试看能不能行。”

    “好啊!”二女情绪很高昂,仰着头瞧着他。

第95章 二女学医

    浩道:先给你们说说大夫如何看病。面对,要搞清楚他的病是怎么回事,就要整体审察诊法合参。就是望闻问切四个角度来检查病情,综合四个方面的情况,判断出病人究竟是什么证,得了什么病。病位和病性是什么,然后对症下药。所以,望闻问切四种诊法都要熟悉,都要能获取足够的信息以便帮助辨证。

    二女点点头,庞雨琴道:如何望闻问切

    望就是观察病人外在情况,包括全身和头面五官四肢排泄物,特别是舌象情况,不同的病症会又不同的变化;闻就是听声音和气味,包括呼吸,说话咳嗽心音肠胃音以及一些特殊气味,不同的病症会造成一些特定的变化,观察这些,就知道是什么病症了。一个良医,对这些种种变化,都必须烂熟于胸。问,就是问病人的主要感觉,以往病史,问寒热,疼痛睡眠饮食二便等等。切就是切脉了,这是医了解病情最主要的手段之一。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这样吧,遇到具体病人,我抽空给你们讲。

    雪霏儿当然不满足,道:那你先教我们切诊好不好下次来个病人,我切脉看看。

    行啊。杜文浩随手抓住庞雨琴的手放平,指着她手腕部道:血脉贯通全身,内连脏腑,外达肌表,所以脉象能反映全身脏腑功能气血阴阳等综合的情况。脉象的种类,历来说法不同,西晋王叔和的脉经分述三部九侯,寸口脉法,共有二十四种脉象。明朝,嗯不世,研究脉象增加了一些,共二十八种。也过是将其中的细化了。

    雪霏儿摸了摸:己的手腕脉搏,奇道:就这么一摸,就知道啥病简直太神了

    杜文浩笑道:当然没这么,光闭着眼睛切脉就知道什么病,那是神吹。切诊只是四诊之一,辨证一定要诊法合参,不能抓了芝麻丢了西瓜头不顾尾,那就成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庸医了。四诊那一项都不能少当然,具体病症,可能会在偏重某一种或某几种。

    你还是说说怎么诊脉吧。

    你呀,这么心急,这性格太适合行医哦医必须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临危不乱算遇到急症马上要死的病人,也不能乱了手脚,只有这样才能准确诊察病情,找到有效的急救办法。扯远了,回到切诊来说,切诊的方法很多比如素问,就有三部九侯诊法就是遍诊人全身各个地方血脉的搏动,医圣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里也提出了寸口阳太溪三部诊法医最常用的,就是寸口诊法。寸口脉从手掌往手肘方向为寸关尺三部,双手各有三部,共六部脉。

    全身么多血脉,为啥单单用寸口切诊呢

    问得好其道理很简单。寸口属于手太阴肺经脉。是血流循环地起始。经全身十二经脉。又归于寸口。所以寸口是脉大会之所。而寸口部脉气最旺。脉象也最有代表性。而且。寸口在手腕这。诊脉也比较方便。如果诊别地地方。比如张仲景说地诊趺阳太溪。这两处道都在脚上。如果是个老汉还好办。大不了脚臭一点。如果是个大姑娘小媳妇。总不能抱着人家金莲摸来摸去地吧

    嘻嘻嘻二女掩嘴笑了。

    雪儿怪模怪样道:要是琴姐病了。先生你倒可以捧着她地金莲诊趺阳太溪。不妨事地。她乐意着哩。

    你这死妮子找打庞雨琴羞红了脸。伸手去拧她。

    雪儿咯咯笑着躲开:行了别闹了。先生在传医术哩

    庞雨琴狠狠瞪了她一眼。坐好了仰着红扑扑地脸蛋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续道:切脉寸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寸口还可以反映人体总起的盛衰,要知道,肺脾同属太阴经

    什么是太阴经雪霏儿仰着俏脸又问。

    太阴经就是,我在跟你说切脉,你又跑去问经脉,都弄乱了,一个个来,那么多不懂的都要解释,明天天亮也说不完切脉的问题。

    庞雨琴笑道:是啊霏儿,别打岔,听先生说嘛。

    好好,我不打岔,你接着说。

    嗯,我说到哪了

    肺脾同属太阴经雪儿笑道,算了,你先别解释了,还是直接告诉我们怎么切脉吧,我好想试试看。

    行,寸口六部脏腑分候中,左右寸关尺都与五脏六腑有对应关系,寸关尺的变化,就反映出五脏六腑的变化。

    接着,杜文浩简要给她

    了二十八中脉象的特点和它们反应的病症。说完脉又简单介绍了舌诊的要领,说了舌质舌形舌态和舌下络脉在舌诊中的重要意义,又重点说了舌苔类型和所主病症,又简要解说了八纲辨证的基本征候和特点。

    刚说到这里,便先后进来了两个病人。一问之下,都是伤风。

    第一个病人坐下,不停咳嗽。

    杜文浩先给他切脉之后,对二女道:你们俩试试我方才教你们的东西,看看他们是什么病症。

    好啊雪儿问那病人:你怎么了

    那病人惑地了瞧杜文浩:不是杜大夫坐堂吗咳咳

    杜文浩微笑道:没错,这两姑娘跟我学医。让他们试试。放心,我在一旁听着呢,等一会我会亲自再给你复诊下方。可以吗

    哦,好的。谢谢大夫。我感觉难受的很咳咳咳,昨晚上我起夜上茅房,可能穿得少了点,结果凉着了。一天都在烧,额头烫得不行,全身打寒战,盖两床棉絮都抵不住,好冷,还咳嗽。

    庞雨琴也问:关节感觉么样

    酸痛身上下每个关节都要酸掉了一样。

    咳咳咳

    雪霏儿又:出不出汗

    不出汗,就是全身滚烫。

    雪霏儿指了指脉枕:喏,把放在这,我给你切脉。

    病人把手放好,雪霏儿大模大样把三个指头搭在病人手腕上,闭着眼睛感觉脉搏跳动:这个是,好像是沉脉沉脉表示什么来着对了,里证而且,这脉还还有点涩应该是气滞血瘀杜先生,我说的对吧

    杜文浩微笑摇头道:乱弹琴雨琴,你来看看。

    嗯

    庞雨琴凝神诊脉之后,望着杜文浩,迟疑片刻:脉象如浮水漂木,水上负舟,轻取即得,重按不空,按照先生刚才所说,应该是浮脉而且,脉如牵绳转索坚抗有力,应该是紧脉

    杜文浩赞许地点点头:雨琴真是冰雪聪明,兰心慧质,看得很准。

    一旁雪霏儿噘着嘴道:是,她兰心慧质,我是个大傻瓜

    杜文浩道:说你傻还真没错,我先前都说过了,诊法合参,既然你们前面的问诊都已经知道了他是受寒所致,已经指向外感风寒了,这时候的诊脉,就需要看他脉象是否符合外感风寒的特征,外感风寒脉象上就是浮脉,你却跑出来沉脉来,这不是自相矛盾嘛。再则说了,外感风寒,寒主收引,血脉自然拘紧,自然就是紧脉,你却跑出涩脉来,还什么气滞血瘀,这都哪跟哪嘛

    雪儿俏脸微红,嘻嘻笑道:装装样子嘛,反正我是陪着雨琴姐学着玩的,你教会她就行了

    不学就不学,要学就要下功夫好了,你们再看看他的舌象。麻烦你把舌头伸出来。病人依言伸出了舌头。杜文浩道:你们俩看看,他的舌象如何

    雪霏儿瞧了瞧,抢先道:舌态薄

    庞雨琴也点点头。

    杜文浩赞道:这次都对了

    嘻嘻,看舌苔比切脉容易多了,那脉就那么点,跳得乱七八糟的,脉象又几十种,谁能一下子都分清啊。以后看病只看舌象就行了。

    庞雨琴道:不行的,先生说了,要诊法合参,望闻问切四法都要用到,不能只用一法,会出错的。

    杜文浩点点头:是啊,你们继续,舌苔除了薄之外,苔色如何

    这容易雪霏儿道,你刚才说了,苔色就白黄灰黑三种,他这舌苔,一看就是黄苔了啦

    庞雨琴凑近了细看,摇头道:好想有点不对你看,他舌头两边是白色的,只有中间是黄色,咦好想还有些黄色小疙瘩,是什么啊

    那病人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起,来的时候我听人说~子皮可以治伤风咳嗽,所以含了一块在嘴里,进来前刚吐掉了。

    杜文浩扑哧一声笑了,指着雪霏儿道:你呀,就是不细心好了,你们说说他这病该如何辩证

    雪霏儿轻咳一声,摇头晃脑道:望,他精神不振,一脸病容,闻,他说话迟缓无力,问,他起夜受凉,切,他脉浮紧。所以,属于起夜不慎受凉伤风之症

    庞雨琴忍不住都笑了,推了她一把:瞎说啥呢哪有什么起夜不慎受凉伤风之症的。

    那你说,他是啥症要从望闻问切四诊上说哦。

第96章 同病异治

    月票战报

    昨日,在书友们月票强大火力增援下,经过连续的几次拉锯战,宋医军团重新夺回了四号阵地

    这让老木想起了上甘岭战役,战斗何等艰苦。目前,强大的敌人就在山下,距离我方阵地只有三票之差阵地随时有再次失守的可能

    距离前方第三名的三号阵地还有八票的距离,下午时我军一度攻入到三号阵地前沿仅三票的地方,连敌人的枪口都能看清了,可惜,敌军增援部队赶到,我军被迫后撤,未能将红旗插到三号高地上。

    今日的战斗又会怎样的惨烈呢

    庞雨琴点点头:望,他额头无汗,脸色潮红,身子因恶寒而微微抖,舌苔薄白;闻,他不时咳嗽,但呼吸声没有痰音;问,他主诉恶寒壮热,关节酸痛;切,脉浮紧有力。诊法合参,应该是先生刚才说的伤寒表实证

    杜文浩鼓掌道:完全正确了嘛,雨琴兰心慧质,果然冰雪聪明,是个当大夫的料

    雪霏儿噘着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蛋:嘻嘻,自家人夸自家人,也害臊

    庞雨琴羞红了脸,低着头道:先前生说八纲辨证时说了,病人如果同时感到热和恶寒,这是表证的典型特征,所谓有一分恶寒就有一分证,所以其病在表。而恶寒热是太阳病的特征,病在太阳。主诉起夜受寒当是外感风寒邪气所致,刚才杜先生也说了他是外感风寒,所以才判断为太阳伤寒表实证,我这只不过投机取巧罢了。

    杜文浩道:我刚才说么多。你能记住活学活用。这就是一个学医最该具备地。看来。雨琴天生就是个学医地料。

    雪霏儿道:行了行了们俩肉麻了啊这还有我。还有两病人哩你还是给我们说说什么是太阳伤寒表实证吧。

    杜文浩笑了笑。道:太阳伤寒表实证是风寒之邪客于太阳之表。卫阳被遏营阴郁滞。寒邪外束。身体地阳气不能宣散。所以全身热。寒主闭藏。皮肤毛孔都闭拢了。自然就没有汗液卫阻滞。失去了抵御寒邪地正常功能自然就会感到冷。由于寒邪入体于经脉之间。阳气不舒所以关节就会疼痛。简单地说。如果病人感觉受凉之后。身上又冷又热又没有汗。全身关节酸痛。多半就是太阳伤寒表实证了。明白了吗

    听得糊里糊涂。雪霏儿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转头问庞雨琴:你呢懂了吗

    庞雨琴俏脸微红。片刻。点点头。

    你懂了就行。反正我是凑数地。好了。现在辨证了。你教我们如何下方吧

    庞雨琴也睁大了眼,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道:辨证论治,辨证要准,论治也要准,若辨证对了,选用经方不对,也是不行的。历代医家在治疗常见典型病症时,留下了很多宝贵的验方,可供我们辨证选择适用,只需要根据这些经方,再根据辨证具体情况进行适当增减,就能得出具体处方了。

    那这病也有经方吗

    当然有治疗这种病症,医圣张仲景有道著名的经方,叫麻黄汤,方用麻黄三钱桂枝二钱杏仁四钱灸甘草一钱。煎服。

    杜文浩说完,庞雨琴根据他的口述抄方,送到柜台拣药,病人抱着药服了诊金,谢过之后走了。

    第二个病人是个农夫,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粗布短衫,腰扎麻绳,背了个蓝布碎花的包裹,穿着草鞋,一脚烂泥,卷着裤腿,大大咧咧在桌边一坐,没等雪霏儿说话,他便抢先跟杜文浩道:杜先生,我这病虽然也是伤风,不过,跟前面那位不一样,恐怕只有您才能给治好了,她们二位门都摸不着

    雪霏儿很不服气:哦伤风有什么了不起的,门都摸不着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姑娘,不是小瞧你,我这病两三年了,找了不少大夫,总也治不好。听说你们这县里来了个年轻的坐堂大夫姓杜,擅长华佗剖腹疗伤神技,连神医钱不收都拜他为师了,所以我才满怀希望来的。我叫黑子,是黑坳村的,离县城好四十里地呢,一大早天没亮我就来了。看了病我还得往回赶呢。

    雪霏儿很高兴,转头对杜文浩道:先生,你听到了吗他是四十里外乡下来的哩。

    嗯,怎么了

    还不怎么啊雪霏儿瞪大了眼睛,几十里的乡下那么老远都知道你的名号了,你这名气可越来越大了,总有一天传到京城里去,万岁有个啥病,兴许还叫你去皇宫给他瞧病哩

    越说越离谱行了,赶紧看病,人家还要赶回去。只不过,这位大哥,你这病既然都两三年了,拖得时间长了,只怕辨证有点复杂,你别着急,既来之则安之,看准了才能把病

    你来找我不就为这个嘛。

    是是,杜先生,这理我懂,成,先让两位姑娘给我看看,杜先生您再复诊。

    好,两位大夫请吧

    我先来雪儿当仁不让,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望闻问切,先望半起身,晃着脑袋绕着病人黑子乱转,疑惑地对杜文浩道:他,他看上去面色正常,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啊

    那病人苦着脸道:姑娘,你现在是看我没啥病,但我这病都两三年了,天天烧天一两次,烧也不高,但烧得人昏昏沉沉的干不了活怕冷,有时候冷多少衣服都没用。喉咙还老痛,关节也痛受着呢

    庞雨琴仔细瞧,道:他面色也不算正常,你瞧他嘴红得不正常。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病人忙把舌头吐出。

    庞雨琴盯着瞧了一会,对文浩道:杜先生,他这舌象挺怪的,该如何辩证啊

    杜文浩仔细了瞧道:他舌象是有点复杂,你现在所学还看不懂。你瞧,他舌质淡红而润,抰白较腻,这是寒象,注意看舌色还微现紫黯,这是陈寒郁滞已久之证症持续时间太长了。你们再给他切脉看看。

    好雪霏儿自然抢先,诊脉之后,道:这脉也挺紧的而且一摸就摸到了,是浮脉,跟刚才那病人一样。

    庞雨琴诊脉之后点头:是啊,是一样的脉。

    杜文浩先诊脉,然后点点头:错,是一样的

    庞雨琴道:一样的脉,难道这位病人也伤寒表实证

    雪儿摇头道:不对他两三年都是一直热,烧得比较低,杜先生说,伤寒表实证是一种表证,你想,两三年了,哪有那么久的表证啊恐怕早该转成里证了。

    庞雨琴听她这么一说,也没了主意,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道:太阳伤寒表实证是感受外邪所致,感邪的轻重和邪正盛衰的不同,寒热症状的轻重也会不同。感邪轻,则寒热俱轻,感邪重,则寒热俱重,邪正俱盛,则寒热俱重;邪盛正衰,则寒热俱重;邪盛正衰,则恶寒重而热轻。但不管怎样,热和恶寒同时出现或交替出现,是伤寒表实症的显著特点,并不限于时间的长短。结合他舌象主寒,印证了脉诊和问诊所得,所以,雨琴说得对,他这病和前面那位一样,也是太阳伤寒表实证。

    雪霏儿噘着嘴道:又是她对。我怎么就不能对一回呢眼珠一转,道:这次我来开方,依旧用麻黄汤对吧

    杜文浩摇摇头:对,也不全对

    为什么

    麻黄汤乃辛温汗之峻剂,汗出过多必伤人正气,他这病时间久了,本已伤正,不耐久服,所以,方中调和甘草量要大。前方只用一钱,这次可加至六钱,而且不灸力求缓和峻猛汗,且只能服两剂。他远道而来,复诊不易,后面的方剂一并下了。这两剂服完,会汗退烧,但营卫会失和,应接着服用桂枝汤加味,通阳解表,调和营卫。

    杜文浩说了桂枝汤配伍,庞雨琴记了,送到柜上拣药。

    雪霏儿想了想,奇道:既然都是伤寒表实证,为何用方不同呢

    他二人尽管病症相同,但身体情况不同,病时间长短不一样,病机不同,治法当然就不能相同了。这就是同病异治的道理。

    那农夫拿了药,付了诊金,谢过之后走了。

    杜文浩和二女匆匆来到后堂饭厅吃了午饭,当大夫有空吃饭的时候,就紧吃,要不然,等到病人来了便又吃不成了,遇到急症重症需要抢救,饿上一天也是经常的。

    果然,他刚吃完第一碗,还没等添饭,傻胖就匆匆跑了进来:杜先生,钱神医来了

    哦。杜文浩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还有一个病人,用马车运来的。

    哦,杜文浩心想,钱不收胡子一大把了,也是行医之人,还没不懂事到人家吃饭的时候来拜访,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什么病人搞不定,送来叫自己会诊来了,继续大口刨饭,先吃饱再说。

    那病人大口吐血好像快死了。

    这下杜文浩吃不下了,扔掉碗,站了起来。

    傻胖又补了一句:是府城来的,有个府城的大夫陪着。

    府城来的杜文浩一愣。府城距离县城一两百里,能从府城来找自己瞧病,算得上远道而来了。想不到自己名声连府城的人都知道了,颇有几分得意的同时,又感到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连府城的大夫和钱不收都搞不定,来找自己,这病肯定轻不了。

    傻胖又说了一句,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病人是个尼姑

第97章 静慈师太

    儿和庞雨琴等人一听,忙不迭也扔掉碗筷,府城夫,而且病人还是个尼姑,这简直太新鲜了,得去看看。

    杜文浩也愣了一下,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金庸武侠笑傲江湖里的美貌小尼姑仪琳,娇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忙快步往外走。雪儿等人也跟着来到前堂。

    果然,前堂里站满了人,四五个身穿袈裟的尼姑,还有六七个男人,穿长袍,着短衫,各式服装都有,只是清一色都是白色,到有点像不同款式的制服。众人正小心地抬着一架木床,将一个病人往药铺里抬。钱不收陪着一个老,正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瞧见杜文浩进来,钱不收忙抢步上前,躬身拱手道:师父,真抱歉,打扰你用餐了,有个急重病患,从府城远道而来,找您救治。一指那干瘪老头:这位是府城来的龚铭龚大夫,乃是府城最大的一丸堂掌柜兼坐堂大夫,因为铭大夫给人瞧病,往往一枚药丸就能治愈,所以他的堂叫一丸堂,乃是府城赫赫有名的神医。

    与杜文浩相互见礼之后,龚铭道:钱神医谬赞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患病的是府城白云庵的主持静慈大师。

    杜文浩一愣,瞧一眼病床上那尼姑,没错,是个尼姑,只不过是个老尼姑,满脸皱纹,颧骨耸起,脸颊深陷,连眉毛都已经花白了。想起自己刚才所想,不禁暗自好笑。

    铭续道:静慈主持的病朽诊察过,府城的大夫,有名没名的都请来瞧过了,无奈病情一日重比一日到后来,已气息奄奄。打听到贵县五味堂的杜文浩杜大夫,擅长神医华佗神技,连神医钱不收都拜入门下朽和几位大夫一商量,本想帖诚请杜大夫前往府城给静慈主持诊病,但一来二去途耽误不起,加之担心杜大夫这边如果有事走不开,那反倒耽误了医治。遂于昨日启程,护送静慈主持赶来登门求医。

    生怕杜浩不重视,顿了顿,又沉声道:杜大夫,静慈主持乃一代高僧,在府城信徒过万此番重病,牵挂了一众信徒们的心,这几个入室弟子和虔诚的在家居士信众执意护送大师前来。虔诚之心由此可见一斑。据悉,现在府城满城信徒,家家上香祷告祈福,期盼大师早日康复啊。现今终于赶到这里,就请杜大夫救救静慈师太吧。

    文浩苦笑:你们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她什么病症啊

    胃痛已经昏厥了。

    人都昏迷了还唠叨这么多做什么杜浩苦笑须先抗休克急忙咐雪霏儿取金针来。既然是急腹症。就有可能是穿孔性病变。那是绝对禁食地。所以情况未明之前时不能用汤药救逆。只能用针灸抗休克。

    针刺大椎曲人中太冲足临泣等后。不一会慈师太悠悠醒转。

    趁着针灸抗休克地期间。杜文浩让龚铭说一下病经过。

    道:前些日子静慈师太一直在给信徒讲经说法能过于劳累了。四日前经中便病。但师太坚持讲完。剧痛之下昏倒在台上。信众将她抬回禅房。派人请老朽出诊。当时师太已经清醒。老朽问诊得知。其腹痛异常。拒按据动。面色苍白。四肢厥冷。冷汗气短。伴呕吐。尿短赤。苔黄。脉洪数。

    你辩为何证

    老朽诊为病邪纠结阳明胃腑,郁闭化热,毒陷脏腑,乃热毒盛证。选用清热解毒,凉血开窍的黄连解毒汤合大黄牡丹皮汤,同时,针灸上~中~梁门天枢内关和足三里诸。可是,唉

    没有效果吗

    摇头苦笑:不仅没有效果,病情反倒加重了昨日中午,大师急骤腹痛,状如刀割,仰卧两腿卷曲不敢移动,有昏厥之状。老朽无奈,力邀府城诸名医会诊。可是,十来个大夫诊察之后,分成三派,各持己见。老朽一派力主热毒盛证;通津堂柯暄柯大夫一派力主湿热蕴结证,主张清热化湿行滞,下方葛根黄芩黄连汤加减;贵芝堂何永良大夫一派,诊为瘀热内结症,力主化瘀清热,解毒止痛,方用大黄牡丹皮汤合五味消毒饮。众说纷纭,难以定论。最后,决定先按老朽的方先服一剂,不行再换。

    杜文浩心头苦笑,真是

第9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档间,雪儿拿了一张手术同意契约出来,递释了一下这文契的用意,要求病患直系亲属签字才能动手术。

    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女尼上前道:我们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尘缘已绝,与亲属再无瓜葛,贫尼是主持的座弟子空惠,就由贫尼来签吧。

    签了字,雪儿帮着杜文浩进行手术准备。

    上次给刘捕快手术之后,杜文浩他们便估计到这样的手术以后少不了,所以,相关的设备器械和药剂都准备充分,随时可以手术。因此,这次准备的时间并不长。

    不一会,杜文浩和庞雨琴雪霏儿便穿着手术大褂,戴着口罩手套,站在手术台前了,幸好是中午时分,光线充足,不用担心照明问题。

    先由庞雨琴帮给静慈师太插了胃管和尿管,然后灌下麻药,静慈师太很快昏睡过去了。

    杜文浩手持柳叶手术刀,稳心神,在师太右中腹直肌作切口,深切至腹膜外,现腹膜有充血水肿改变,这印证了先前的弥漫性腹膜炎的推测。腹膜切开,有浓浓的草药味逸出,腹腔内满是样胃肠液血水和黑红色的汤药。

    腹腔里么会有汤药

    杜文浩脑筋一转,立即明白了,很可食道有穿孔,服下的汤药自然都从孔洞漏进了腹腔里,加重了腹腔感染怪龚铭他们三派大夫下方的汤药都不管用,而且越服急腹症病情越重。

    杜文浩立即用:简易虹吸装置抽吸腹内汤药胃肠血液后先探查食道情况,当探查到十二指肠时,现了脓苔和渗出液,杜文浩心头一喜果然不出所料,很可能是十二指肠溃穿孔引腹膜炎,而且,~苔所在就是病灶所在

    他又对十二指肠整个进行查只现了这一处穿孔。真是老天爷给面子。没有太为难自己。尽管穿孔有点大。但十二指肠溃穿孔修补术还是难不倒他地。

    他继续对剩下腹腔脏器逐一探查。有现明显病变。这才开始着手修补穿孔十二指肠。

    这穿孔比较大。周边组织硬种情况下缝合后不易愈合。杜文浩决定全层缝合。不结扎。将集束地大网膜填塞在穿孔内。然后结扎缝线。缝合完毕于感染已经遍及全腹。杜文浩又有自制虹吸装置。使用自己配置地消毒药水混合液进行腹腔清洁冲洗细将冲洗液吸尽。然后另外戳口放置引流条。

    考虑到静慈师太年纪比较大且腹内又感染。杜文浩作了腹膜外切口减张缝合免术后伤口裂口。

    手术进行很顺利。手术完毕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杜文浩用盐水让静慈师太苏醒过来。同时诊察了师太地脉搏呼吸之后。现体征平稳。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心中很是感叹,十二指肠溃穿孔修补术,在现代医学里只是普外科的一个普通的手术,一般的外科医生都能做,可是,在一千年前的古代,便只能毫无办法地等死。

    杜文浩开了抗菌消炎和维持体液平衡的汤药,让雪霏儿和庞雨琴给静慈师太少量多次喂服,在肠道还没有通气前,是绝对禁止进食的,以免造成肠梗阻。由于缺乏静脉滴注手段和注射手段,只能通过肠胃给药,好在汤药肠胃可以吸收,少量多次给药,一般不会生肠梗阻。待通气之后,再加大用药量。

    杜文浩教庞雨琴用金针刺静慈师太足三里上~中~天枢合谷等,这有助于防治腹胀肠麻痹。

    处理完毕之后,杜文浩脱了大褂推门出来。整个手术中,女尼和众信徒一直在后院里跌坐,默默诵经祈祷,见杜文浩推门出来,都忙起身迎了上来。

    望着座空惠师太和龚铭等人急切的目光,杜文浩微笑着点点头:师太已经转危为安了

    众人又惊又喜,都连声称谢。

    阿弥陀佛善哉静慈主持的座大弟子空惠师太惊喜之余,双掌合十,宣了一声法号,正要感谢,忽然,她肥胖的身子晃了晃,慢慢软到在地。

    大家惊喜交加之际,想不到空惠会突然昏倒,好在她身后的女尼反应快,急忙一把扶住她,只是她太胖了点,好几个女尼才搀扶得住,众人连声呼叫。众人围拢过来,只见空惠双眼紧闭,已经人事不知。忙抓住她肩膀连声呼唤,又掐人中,但始终不醒。

    铭急声道:快快扶她躺下这些天她衣不解带日夜服侍静慈主持,是劳累虚脱了。赶紧拿碗糖水来

    有力气大的女尼,托住空惠,将她横抱起来,小心放在先前抬静慈主持来的那张床上。糖水拿来之后,正要给她灌下,钱不收道:等等杜大夫,你看她口眼歪斜,四肢不随,只怕不

    所致虚脱,恐怕是中风了

    心头一凛,刚来没仔细查看,现在才注意到空惠师太面部表情和手脚情况,的确是中风的症状,急忙拿过她手腕,凝神诊脉,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取来三棱金针,刺十宣,另用金针刺内关三阴交风池足三里。

    不一会,空惠师太悠悠醒转,嘟哝了一句,没人能听懂。

    众人连声问她感觉如何,空惠师太两眼望天,并不搭理众人的问话,整张脸都歪曲变形了,面色异常痛苦,嘴里只是嘟哝着,因口舌歪斜而含混不清。无人听得懂她说的什么。

    女尼们急了,静慈主持重病生死未卜,现在座大弟子空惠又很中风病倒,顿时都没了主意,一起跪倒求龚铭大夫救治。

    尽管杜文浩刚展了剖腹疗伤术救活了静慈师太,但龚铭在府城名气很响,类似于钱不收在县城里的名气。遇到病患,众位女尼和信众们还是不由自主纷纷央请龚铭救治。

    铭忙将众人搀扶起来,捋白胡须凝神诊脉,片刻,说道:空惠师太口眼斜,言语不清,头痛抽掣,面目红赤,烦躁,脉弦滑。乃外邪入体,伤中经络所致,百关痰涎痞滞。

    当用犀仙灵脾真珠末滑石胡黄连恶实人参地丁草,白,蚕砂,甜硝,板蓝根郁金大黄牛黄血竭,以胡索>琥上为药引,共计二十六味,并捣研为末,用新水调下一钱匕。若能咳嗽。夜半当省人事。若是灌药四服后不咳嗽唉,只怕症属不治

    空惠师太的弟子们顿时放声大哭来。

    跟随龚铭来的子根据他的口述,抄方后要递给林青黛拣药。龚铭说了声慢杜大夫和钱大夫,你二位也一同会诊看看。

    钱不收点点头,诊脉望舌之,道:龚大夫,老朽所见与你略有不同。

    哦请教

    师太忽然昏仆,神识昏昧,营卫痹滞,目昏晕,言语涩,心神不宁。论证当属中急风,该当用透关丸方,麝香等九味,同为末,以酒一升,慢火熬为膏,更量入炼熟蜜,同和为丸,每服三十丸。温荆芥汤下,不计时候。

    摇摇头,望向杜文浩:杜大夫,依你之见,师太之证是否属于中急风

    杜文浩摇摇头:师太中风,可能不是源于风邪

    和钱不收都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龚铭问道:中风还可源于其他

    是的,中风不仅可源于风邪,而且,还可源于火痰瘀虚,病患平素气血亏虚,心肝肾阴阳失调,或忧思恼怒五志过极等等,都可导致阴亏余下,阳亢于上,内风旋动,夹痰夹火,横窜经络,蒙蔽心窍,脑脉痹阻,血溢脑脉导致中风,以致气血逆乱,脑髓神机受损

    皱了皱眉,打断了杜文浩的话:杜大夫所言,老朽听不太明白。灵枢云:虚风之贼伤人也,其中人也深,不能自去,虚邪偏客于半身,其入深,内居营卫,营卫稍衰,则真气去,邪气独客,为偏枯。何曾说中风源于火痰瘀虚钱大夫,你说呢

    钱不收点点头,也道:仲景医圣金匮要略亦云:夫风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此为痹,脉微而数,中风使然。并不涉火痰瘀虚。只不过,我师父辨证,多另辟蹊径,龚大夫不必惊讶。

    是吗杜大夫用药常常剑走偏锋,这老朽也有所闻。只是,这个论述,恐怕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中风病又名卒中偏枯,包括现代医学的脑出血脑梗塞脑血管痉挛蛛网膜下腔出血等多种脑血管病的范畴。关于中风病因和病机的论述,宋朝前后是不一样的。唐宋以前,以内虚邪中立论,认为中风是外风,是人体气血亏虚,脉络空虚,外卫不固时,招致风邪入中脉络,而导致中风。唐宋之后,则偏重于内在因素,金元四大家提出了风火痰湿瘀阻络治病的理论,展到现代,则分的更细了。

    杜文浩对治疗中风,也没多大把握,而这种理论上的争议现在也没太多的意义,再说在治疗中风这种病症上,是中医的传统强项,这两位医道高明,肯定比自己强,也就不必献丑了,所以笑了笑,也没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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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雪纷纷下

    铭却来了兴趣,毕竟杜文浩是擅长神医华佗神技的风的见解与自己迥异,引起了他的好奇,拱手道:杜大夫,老朽失礼了,杜大夫请接着说吧,让老朽听听你的高论,如何另辟蹊径。

    杜文浩拱手道:还是先请龚大夫下方救人吧。

    摇摇头:中风动关生死,病之大莫过于此,必须准确辨证,才能奏功,仓促下药,不仅无功,反倒会贻误病情。眼下老朽和钱大夫所见不一,你说来咱们一起参详,以便准确辨证啊。

    杜文浩一凛,这真不愧多年名医,经验老道,临危不乱,便也不再推辞,诊脉望舌之后,想了想道:中风病变多端,如风行数变,但是,总体上可分为缓急二候,中脏急候,病情展快,剧烈头痛,呕吐,几个时辰最迟一天内便会昏厥。而中脏缓候,昏厥程度较轻,神智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病情展比较缓慢,肢体偏瘫比较轻微。必须准确区分二,以便分型用药。对中脏急候,就不能用通腑攻下法,否则加重病情,会有危险。

    凝神想了片刻,道:杜大夫这见解真是另辟蹊径,让人耳目一新,以你所见,空惠师太属于哪一种

    空惠师太的病还不好判断,需要观察几个时辰才能确定。当前中风初起,只能先辨证医治,同时留心观察,随时调整用药。

    那就请老弟你辨证下个方看吧。

    好就当而言,师太素体虽健,但寒冬季节,来往奔波,为静慈主持衣不解带日夜辛劳,得知主持转危为安之后,情绪激动,风痰上扰清窍阻经络,真气不能周循于身,遂舌转失灵,言语不清,半身不遂。对此病机证候,我觉得应当益气通络祛风化痰。选方可用黄风散加味。等确定是中脏急候还是缓候之后,再调整用药。

    双手一摊,苦笑道:这下好,三人个证,三个方。该听谁的

    中医就是这样个人地经验不同。观察角度不同。对病机地判断就不同会得出不同地辨证结论。自然也就会出现不同地用方。

    杜文浩道:众位师太诚请龚夫您主治。自然以你为主。我们地意见供参考。事不宜迟。就请下方吧。

    那行。先我地法子治。治不好再按你们地。

    杜文浩看了一眼口眼歪斜地空惠师太。心头苦笑。尽管绝大部分中风是由于血栓阻塞脑动脉引起地缺血性中风仍有相当一部分是脑血管破裂血液进入脑组织引起地出血性中风。两种都会导致脑组织永久性损伤。如果是急性脑出血导致中风。出血量太大地话。只怕三人地药最终都没什么效果。

    铭下方煎药给师太服下只能静等结果了。

    本来中午吃饭完就该去给县太爷治病地。可来了静慈主持地急症。一直忙到傍晚才得空。县衙地小轿来了之后。杜文浩坐小轿来到县衙知县针灸完毕回到五味堂。已经天黑了。

    杜文浩先到静慈主持病房看了情稳定,便又来到空惠师太病房查看。

    空惠躺在床上,床边坐着龚铭,正捋着胡须沉思着,几个女尼或坐或站,忧伤地望着床上的空惠。

    见到杜文浩进来,众女尼忙起身合十见礼。杜文浩摆摆手,问龚铭道:大夫空惠师太病情如何

    如梦初醒,摇头苦笑:病情愈沉重至今神志昏懵,左半身不能动弹,口眼斜更厉害了。看来,老朽方子不管用啊。钱大夫刚走,老朽二人商议之后,决定改用钱大夫的方子,若是到了晚上,还没有什么改变甚至病情加重,那就用杜大夫你的方子了。

    杜文浩瞧着空惠的样子,心里沉甸甸的,两位老中医用方都没有效果,不免让他对自己的方子也是半点信心都没有。

    这一天都是阴沉沉的,到了夜里,终于稀稀落落飘起了雪花。

    天寒地冻,英子已经给各个病房都添加了火炉,在杜文浩卧室更增加了旺旺的一盆炭火。

    已经快三更了,杜文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独自坐在火炉边烤火,桌上堆了一大堆医术,他正在翻查关于中风的典籍和病案记载,翻了一大堆,感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换了钱不收的药之后也有一个时辰了,空惠师太病情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大家都很着急,杜文浩更着急,他回到房里便开始找这方面的论述,但是,唐宋以前的

    对中风的论述都是从内虚邪中立论的,与他所学格格他甚是苦恼。

    夜深了,杜文浩还在翻查医术,英子来催了几次,杜文浩这才洗漱睡了,只是,一夜也没睡安稳,做梦都在想如何治疗中风的事情,直到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杜文浩正酣梦未醒,隐隐听到有嗡嗡的声音传来,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缩进暖暖的被子里想再睡一会回笼觉,可那声音持续不断,绝非梦境所有,睁开眼侧耳听了听,果然没错,似乎是念佛诵经的声音。他很是奇怪,莫非是那几个女尼和在家居士在做早课不对啊,那几个人可出不这么大的声音来。

    瞧瞧窗外,天已经大亮。记挂着静慈主持和空惠师太等病人的病情,他尽管很舍不得热被窝,还是努力爬了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闭着眼两脚下床摸索着找鞋子,不留神一脚正踏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急忙收劲。那东西熬的叫了一声,跑开几步,转过身来,歪着脑袋瞧着他。正是他收养的那只小老虎小可。

    大清早这虎崽醒了,从狗窝里爬出来,东游西逛,看见杜文浩的布鞋,便拿来当玩具咬着玩,正独自跟那布鞋玩得高兴,杜文浩一脚正踩在他脑袋上,两个都吓了一跳。

    小可过来杜文弯下腰,伸手拍了拍。

    虎崽小跑几步,一纵身,跳到文浩手掌上,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掌。杜文浩掰开小虎崽的嘴,瞧了瞧,这才不到一个月,虎崽的舌头已经开始变得粗糙,尖尖虎牙也冒出了一小截了。

    杜文浩着小虎崽,耷拉着布鞋,来到窗边,推开窗户,那念佛诵经的声音更大了,似乎有很多人,在整齐地低声吟诵,虽然声音都不大,但人数众多,自然听起来就很大了。

    哪来这么多和尚念经记得这附近像并没有什么寺庙啊。杜文浩正疑惑,一股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忙将窗户关小一点,只见天阴沉沉的,正稀稀落落飘着雪花。

    抬眼望去,远处山峦,近处的房屋树木,还有下面的院子,都已经成了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好大的雪难怪这么。

    这时,房吱呀一声推开了,丫鬟英子端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进来了:先生,洗脸了你咋站在风口里,下雪了哩,当心凉着

    自从英子帮他洗澡搓背哪一晚之后,杜文浩睡觉就不栓门了,这样英子进出也方便,有时候晚上有病人看急症,也方便进来叫他出诊。

    英子放下水桶,跑过来关上窗户,从杜文浩手里接过虎崽,放进狗窝里。又跑到屋角火炉边屏风架子上,取下一件崭新的厚棉长袍,过来帮杜文浩穿上。这长袍已经烤得暖烘烘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杜文浩问道:静慈师太怎么样了

    挺好的,一早我就去看了,已经完全清醒了,守候的师太们说,昨晚半夜上静慈大师就通气了,按照您的吩咐,通了气就可以少量进一些流食,所以熬了一些稀粥喂了,吃了小半碗哩,今早精神多了。就是空惠师太病情很不好,服了药,似乎也没效果,眼睛嘴巴仍然歪斜着,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连话都不说了。

    龚大夫起来了吗

    起来了,听说已经给空惠师太复诊过,对了,钱神医也来过了,两人一并会诊的。

    现在有病人来了吗

    来了,早就来了,这会儿还没到开药铺门的时间,门外就已经有病患等着开门求医了。

    哦,下着雪呢,怎么不开门让他们先进来

    嘻嘻,先生,这不劳您吩咐,夫人已经吩咐开门了,先让大伙在屋里等着,您起床了就去瞧病。

    呵呵,你们夫人真细心。对了,外面怎么有那么多人念经

    听说是从府城赶来的信众,来为静慈主持诵经祈祷的,就在咱们店铺外街两边盘膝坐着诵经。昨晚半夜来的,夫人让他们进屋歇息,但人太多了,住不下,他们只是轮流进来,在窗户边瞧一眼静慈主持,然后就出去了,一整夜都坐在街边诵经。

    听声音人不少吧

    是啊,刚开始只有二三十个,后来人越来越多,天亮我去看的时候,现在怕不有上千人了哩,一直排到巷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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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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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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