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七章对不起，我是卧底……
张斌绞尽脑汁说了半天也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却将自己的目的被暴露出来了。
“顾渊兄弟，其实我这个人有些贫血，要不，你给我献点血吧？方便吗？”
方便你麻痹啊！你分明就是想骗我血好吗！顾渊心里已经开始咆哮了。
顾渊心很累。
他想要抓紧吃完饭，然后找个人少的地方动手，现在也不愿意撕破脸打草惊蛇，可张斌一次次将他和孔白禾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孔白禾的脑海中也想到了一句歌词：对于你的谎话，我装糊涂，装糊涂是极难的艺术……
弗朗西斯看着张斌那哆哆嗦嗦的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几声，继续催促着张斌。
张斌心里都要开始骂娘了。
催催催，就知道催，你又不是不在这，难道就不能自己动手吗？
可突然，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手中的酒杯一哆嗦摔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不说，高脚杯也给干碎了。
“哎呀，看我这手，跟帕金森似的。”张斌一边自嘲着，一边蹲下身去捡碎渣子，他手中握住稍大的一块，站起身的时候，顺势就朝着顾渊的大腿划了过去！
顾渊低头看了一眼，随后腿一收，看似不经意，膝盖却撞在了张斌的手腕上。
张斌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一震，胳膊就仿佛不听使唤了般，仿佛那要跟着穷书生跑的亲闺女，胳膊肘当场就往外拐，碎片没划到顾渊丝毫，反倒是在自己的腰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当场便疼得龇牙咧嘴。
“嗷！”他惨叫一声，看着鲜血都染红了衣服，顿时惊恐不已，赶紧掀起衣服看了一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啊！要死要死要死……救命！快打救护车！”
弗朗西斯站起身探着脑袋看了一眼，脸比那烧了十八年没铲过的锅底都黑，气得一巴掌拍在了张斌的后脑勺上，呵斥道：“喊什么？就这点皮外伤，死不了！”
张斌看向弗朗西斯的眼睛都是红的，脸颊上还挂着不争气的泪痕，那幽怨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结婚第二天就跑到王寡妇家串门的老公。
这是真不知道心疼人啊！
可他也知道，现在任务没有完成，弗朗西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咬着牙，突然从怀里掏出匕首。
顾渊和孔白禾都是眉头一皱。
他们还想再等等，没想到张斌先沉不住气，准备图穷匕见……不是，他凭什么啊？他怎么敢的啊？
“顾渊兄弟，我前段时间花了三千多块钱拜了个老师，专门教我耍花刀，今天也属于是恰逢其会了，你看看，帮我指点指点啊！”
不等顾渊说话，他就将匕首颠来颠去，突然眼神一狠，手中的匕首就朝着顾渊飞了过去。
顾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张斌脑子是怎么想的，天天玩这些花里胡哨，他手腕轻轻一动，食指中指并拢弹在了匕首的刃上，匕首改变方向竟往回飞落，稳稳扎在了张斌的脚上。
又是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
门口的服务员也听到动静，赶紧敲开门。
“先生，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张斌强忍着疼痛，看了眼地上的鲜血，拖着残躯走过去摆了摆手。
“没事……我没事。”
“你……你都流血了！”服务员看着张斌捂住自己的腰部，指缝里都是鲜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我们医学院的，喝嗨了，我割个阑尾助助兴……很合理吧？”
说完，就摆摆手让服务员离开，重新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服务员，脸上满是惊恐。
“割阑尾……助助兴？”
想到这，他打了个哆嗦。
“真应该和经理提个建议，以后干火葬场的都不许来吃饭……”
说罢，摇摇头也就走了，毕竟受伤的人就是张斌，人家自己都说没事，他也不好掺和，要是真闹大了，他也不会得到经理的称赞，毕竟还得注意酒店的影响，多一事不如小一事。
顾渊慢慢站起身，看着张斌，开口道：“张斌，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后别白瞎这钱了，你这不纯纯的花钱找罪受吗？”
张斌现在只能不停倒吸冷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体都轻微颤抖着。
而弗朗西斯恨不得一拳将张斌给锤死。
就这么点小事，折腾到现在也没办成，反倒是让他自己伤痕累累的。
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
就这样的人，竟然还想加入“自然会”？
“行了，别撑着了，赶紧送你去医院吧，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孔白禾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张斌咬着牙，强撑着说道：“没……没事，咱们接着奏乐，接着舞！”
孔白禾瞪大眼睛，那一双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张斌一眼：“这还没事？”
“没事……”
顾渊却不由分说，拽着张斌就往外走，皱着眉头说道：“胡闹！都流着么多血了，还能没事？吃饭什么时候不行，非得现在？走，先去医院！”
弗朗西斯轻咳了一声。
“其实我也觉得，他没事……”
顾渊立刻回过头看着他，训斥道：“这可是你自己家孩子，你不心疼吗？有你这么当长辈的？你到底是不是他亲舅舅啊？”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
你特么说我是不是亲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渊就已经拎着张斌出去了。
弗朗西斯眼神变得阴冷，伸出手，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血重新收好，跟着顾渊等人一同走出包间。
老实说，在这一瞬间，张斌心里甚至有些感动。
看着顾渊“关切”的模样，他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任务，他心里又有些愧疚。
看来，顾渊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了。
这一刻，张斌的脑海中甚至脑补出了顾渊鲜血淋淋躺在地上的模样，而自己就站在他的面前，一道光投过来，他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那一刻，自己的脸上只有冷峻，眼神都得是三分薄凉，三分戏谑，三分冷酷……嘴角再微微上扬，对顾渊说出那句无情的……
“对不起，我是卧底！”
想到这，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九百七十八章为了你
在经过大厅的时候，张斌突然想到什么。
“我还没买单呢……”
顾渊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现在都这样了，算了吧，还是我来吧。”
这一刻，张斌心中愈发温暖了，直到顾渊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并且询问他密码，而就在准备付款的时候，顾渊还要了两条烟两瓶酒。
“不介意吧？”顾渊转脸看着张斌问道。
“哪的话，都是自家兄弟。”张斌的嘴角微微抽搐着，艰难说道。
顾渊点点头，将手机重新还给张斌，笑着说道：“你人真好。”
但是你人一般啊！张斌心里咆哮道。
就顾渊现在的所作所为，连一旁的弗朗西斯都传来异样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顾渊到底是不是碳基生物。
走出酒店，顾渊让弗朗西斯和张斌上了自己的车。
“你小心点啊。”顾渊坐在驾驶位说道。
张斌心中又是一暖，之前结账时候对顾渊产生的些许不满瞬间烟消云散，甚至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不就是花点钱吗？屁大点事？
“别把血弄到我车上，不好洗，我刚才给你拿了两个塑料袋，你垫着。”顾渊继续说道。
“……”张斌转过脸，看着外面的天。
今天的夜色……
真特么黑啊！
坐在车上，张斌的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
他看了看正在开车的顾渊，心中一阵犹豫。
可突然，他脑子一空，猛然想起匕首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就算想要弄顾渊的血，也弄不到啊！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弗朗西斯的手臂突然怼了他一下。
张斌扭脸一看，对方已经将匕首重新递了过来，并且使了个眼色。
张斌差点被他气抽抽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
而且，匕首都已经在你手上了，大家也都在一辆车里，为什么动手的人还是我啊？
可弗朗西斯还是如之前一般，不由分说便将匕首塞到了他的手里。
只是这一次，弗朗西斯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是让张斌对坐在副驾驶的孔白禾动手了。
毕竟顾渊现在开着车，万一被扎一下翻了车怎么办？
张斌看着手中的匕首，深吸了口气，慢慢抬起头，盯着正在与顾渊交流的孔白禾。
看着孔白禾现在和顾渊聊天的模样似乎还挺放松的，张斌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的手紧紧握住匕首，手臂却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这心里的紧张根本压不下去。
弗朗西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又用腿撞了撞他的膝盖，还在不停催促着，终于，张斌不再犹豫，就在他慢慢抬起匕首的时候，孔白禾突然回过头。
“不要着急，马上就到了。”
在孔白禾回头的时候，张斌就赶紧将手重新放了下来，以为对方说的是马上到医院了，赶紧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
可慢慢的，张斌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怎么越来越偏了？是去医院吗？”
顾渊笑了笑，道：“这不是想帮你省点钱吗？我给你找个小诊所，收费便宜。”
“真的？”张斌一愣。
弗朗西斯轻咳了一声，提醒张斌不要忘记任务。
就在张斌准备第二次尝试的时候，车突然停了下来。
顾渊停好车，拉开车门，转过脸看了眼弗朗西斯和张斌。
“到了，下来吧，小心点，别把血弄到车上了。”
这是又提醒了一下。
张斌转过脸看着窗外，外面显得有些空旷，像是一个大广场。
等下了车后，张斌忍不住道：“这里有诊所？”
孔白禾也没回答他，而是问顾渊：“怎么挑这个地方？”
“这里有灯。”
“啊？”
“找个黑黢黢的地方，我怕他二舅隐身。”顾渊解释道。
孔白禾回过头，看了眼弗朗西斯，恍然大悟。
是哦！要是周围一片漆黑，这哥们怕就剩下两排牙了。
顾渊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张斌越听越不对劲，脸上满是茫然。
“顾渊，诊所在哪啊？”
弗朗西斯气得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你是蠢货吗？他们压根就不是送你找诊所！”
张斌一个趔趄，顾渊还好心搀扶他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要怕，很快的。”
张斌没反应过来，孔白禾却突然掏出铜锏，直接朝着弗朗西斯的身体砸了过去。
而弗朗西斯在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便立刻做好准备，他的身形十分敏捷，脚下连点几步，身体已经退出三米。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孔白禾，沉声说道：“我们隐藏得这么好，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孔白禾：“……”
望着弗朗西斯脸上严肃的表情，孔白禾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玩梗。
他也懒得和对方有过多废话，拎着铜锏便又一次杀了过去。
顾渊刚准备上前，却被孔白禾喝了一声。
“我来解决他，咱俩一人一个！”
顾渊愣了愣，转脸看向张斌。
也不知道张斌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反正现在脸色白的有些吓人，看惯了弗朗西斯再突然看向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你……你要干什么！”张斌连连后退。
顾渊叹了口气，索性找了个地方先坐下来，又冲着张斌招了招手。
“过来。”
张斌转身想跑，顾渊却突然开口道：“你觉得你跑得掉吗？别逼我动手。”
张斌背对着顾渊，肩膀轻轻耸动着，不争气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可最终，他还是紧拽着衣角，转身朝着顾渊一步步走来。
“坐下。”
张斌咬咬牙，还是坐了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
“你和那个黑蛋所在的组织，叫什么？”顾渊问道。
张斌脸色一变，又迅速站起身。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渊冷笑一声，手在黑暗中拖动，仿佛是从虚空中抽出了镇邪刀。
“再给你一次机会。”顾渊用镇邪刀指着张斌，“不要让我一个问题问三遍，你和他……是国外哪个势力的？”
张斌身体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着。
“我……自然会。”
“你自然会什么？”顾渊一愣。
“我们的组织，就叫自然会。”张斌赶紧道，“我跟你说，你不许杀我！”
顾渊：“……”
就在这时，顾渊耳边竟听见一声狼嚎。
他转过脸，看着灯光下，弗朗西斯的身体变得高大，身上的衣服被健硕的身躯慢慢撑开，并且生长着黑色的毛发，脑袋也变得尖锐起来。
“这……这是？”孔白禾也愣了一下，并没有打断对方施法，对面前的家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顾渊则用刀背拍了拍张斌，笑着说：“你看看，交代得这么快，对得起他吗？他为了你，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
“染上了疯狂？”张斌脑袋一抽。
顾渊乐了。
这还会抢答了。
顾渊收起镇邪刀，对着他招了招手。
“别怕，跟叔叔说，为什么老想放我血？”
第九百七十九章会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张斌现在就觉得，面前的顾渊仿佛换了个人般。
之前的顾渊，看着似乎是个非常容易接触的人，并且也成功从对方这里得到了许多信息，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顾渊思维简单，并不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可现在，被顾渊的目光锁定，他顿时觉得胸闷气短，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彻底笼罩，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面对顾渊的质问，他的大脑似乎都变成了一滩浆糊，基本是顾渊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毕竟在此之前，他根本没设想过，顾渊竟然一开始就怀疑他。
如果提前猜到的话，他根本就不敢接触顾渊，只会躲得远远的，怎么可能还想着从对方这里得到什么信息呢？
“自然会……自然会是个什么组织呢？”顾渊疑惑道。
另一边。
手里拎着铜锏的孔白禾犹如战神附体，即便弗朗西斯已经变成了狼人模样，却依旧不敌手持铜锏的孔白禾，反倒是节节后退，就连手臂都被敲断了一条。
“自然会……是漂亮国的一个特殊组织，他们专门研究邪物异兽的基因，并且将它们的基因拿来改造普通人的身体。”张斌哆哆嗦嗦道，“之前在漂亮国的时候，他们主动找上了我，并且还许诺给我注入长寿基因，让我活得更久……”
“这你也信？”
“当……当然！他们的长寿基因，可以让普通人活到两百岁以上。”张斌立刻说道。
顾渊望着他，突然觉得和对方交流，的确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很多事情，就算自己不问，张斌也会主动开口说。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人才，非得将张斌拉入自然会成为打入大夏的钉子，如果对方知道张斌现在的表现，怕是得抠瞎自己的眼睛。
“顾渊，你相信我！其实，我是被他们威逼利诱的！我没想帮他们做事的！”说着说着，张斌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问题的严重性，突然跪在顾渊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开始声泪俱下。
顾渊望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
张斌回到大夏后一直想方设法接近顾渊，其实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可这并不能改变他是“间谍”的事实，而这种行为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非常严重的罪名，是不可饶恕的。
“你这个二舅，是什么来头？”顾渊询问道。
“他叫弗朗西斯，是祭司大人派来的，是自然会的正式成员，而且，职位应该仅次于祭司大人……”张斌赶紧说道。
接着，他又问道：“我现在说得越多，是不是处罚就越轻？”
顾渊心说何止啊，你打一露脸就能算是自首了。
他不动声色，轻轻拍了拍张斌的肩膀。
“这是当然，如果我们能够掌握更多自然会的信息，你也算是戴罪立功，虽然处罚逃不掉，却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话，张斌顿时如释重负。
孔白禾手中的铜锏，再次绽放出了一道光华，他的身体一跃而起，一铜锏砸下去，将弗朗西斯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趴在地上。
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让弗朗西斯的骨头都发出了一声脆响，也让听见动静的张文斌身体一哆嗦。
他忍不住偷偷看向弗朗西斯，在他心中，得到异兽基因的弗朗西斯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可这样的人，在孔白禾的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
不管是顾渊还是孔白禾，都只是镇妖司的新人。
张斌心里突然觉得好笑。
那什么自然会，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想要打大夏的主意，镇妖司的两个新人都如此强大了，那随便拉出来一个小队长，还不得起飞啊？
“基因……”顾渊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若有所思，“所以，你们之前一直想要得到我的血液，就是想要分析我的基因？”
“这个……我不清楚。”张斌说道。
这话顾渊是相信的。
就张斌现在的状态，顾渊问他银行卡密码，他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而且。
张斌在自然会实在是没什么地位，自然会只会吩咐他做什么，却根本不会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到这，顾渊立刻对孔白禾说道：“不要弄死他，留活口。”
孔白禾轻轻点了一下脑袋，压根就没打算给弗朗西斯爬起来继续战斗的机会，手中的铜锏再次落下，这一次是敲碎了弗朗西斯的膝盖。
其实根本不用顾渊提醒，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将弗朗西斯就地斩杀，毕竟是海外势力，镇妖司也需要多了解一些。
接下来，就完全变成了一场蹂躏。
即便是被改造过基因的弗朗西斯，也完全不是孔白禾的对手，对方澎湃的气血，是因为弗朗西斯本身就处于半人半兽状态。
听着孔白禾一次次敲碎弗朗西斯的关节，张斌的身体颤抖地愈发厉害。
他现在的腿不停发抖，生怕孔白禾一个心情不好将他当成下一个目标。
大概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弗朗西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这时，顾渊发现，弗朗西斯身上黑色的毛发也开始消失，身形慢慢恢复正常。
顾渊有些惊讶，张斌在旁立刻殷勤解释道：“像这样被改造过基因的家伙，激发基因能力后没办法维持太久……当然，如果是祭司那样的，应该能维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顾渊恍然大悟。
“祭司……就是自然会的最高掌权者吗？”
张斌赶紧摇头：“当然不是，自然会内的祭司，少说也有几十个。”
顾渊心说也是，张斌这样的地位，也接触不到地位太高的。
张斌继续说道：“自然会的最高掌权者，是自然会的会长。”
“他很强吗？”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之前，我听祭司大人说过，会长大人也改造过基因，可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顾渊来了兴趣：“为什么？”
张斌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热起来，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声音颤抖着。
“祭司大人说，会长大人他得到的，是……神的基因！”
第九百八十章不耽误
开着车，将弗朗西斯和张斌一同送到了咖啡馆。
周禛对此简直欲哭无泪，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是现在顾渊把人都给送来了，他总不能不接收，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年轻人回去睡觉，自己则是等着其他人过来将这两人带走。
坐在咖啡馆内的椅子上，周禛翻箱倒柜半天终于找到了一盒茶叶，泡了一杯浓茶，打起精神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辆车停在了咖啡馆的门口。
周禛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针。
现在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
“真该死啊……”周禛嘴里骂骂咧咧。
……
身为镇妖司成员，本身就没有什么年假。
这也没在家里安生待两天，顾渊就又来咖啡馆开始值班。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二叔，身为捕快，也没有什么完整的假期。
毕竟那些妖魔，可不会觉得大过年的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晚上十点钟。
顾渊泡了一杯茶，看着外面的雪景。
咖啡馆里，倒是暖烘烘的。
就在顾渊觉得无聊的时候，咖啡馆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你怎么来了？”顾渊望着魏玄衣，笑着说道。
穿着一件深蓝色长款大衣的魏玄衣，再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就顺手将大衣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架子上。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嘛！”魏玄衣将手里的袋子放在顾渊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从外卖买的，一些烧烤，还有咖啡。”
顾渊乐了：“我们这就是咖啡馆，你还在外面买咖啡？像话吗？”
魏玄衣耸了耸肩膀：“如果洛音在的话，我就不用从外面买了，还真别说，最近这段时间，洛音的水平越来越高了，咖啡味道很不错，我都已经爱上了。”
以前魏玄衣也没有喝咖啡的爱好，一方面是因为女孩子爱美，担心牙齿变黑，另一方面，也是第一次尝试就点了一杯冰美式，给孩子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被洛音强行喂了两杯咖啡后，魏玄衣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而听见魏玄衣对洛音的称赞，顾渊疑惑道：“难道不是因为，她现在冲咖啡用的是孔白禾带来的咖啡豆吗？”
“咖啡豆不是都一样吗？会有很大影响吗？”魏玄衣疑惑道。
在这方面，顾渊也不算什么内行人，所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让魏玄衣等明天孔白禾来了好好问问，增加一些没用的知识点。
就在这时，魏玄衣起身，将咖啡馆内的大灯给关了，只留下两盏小灯。
坐在玻璃窗前，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咖啡，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了下来。
暖色的光从头顶落下，像是给整个人都镀了一层橘色的边框，魏玄衣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米白色的高领毛衣，轻轻搓了搓手，坐在高脚凳上，穿着黑色小皮靴的脚轻轻晃来晃去。
“想家吗？”顾渊看了看她，突然问道。
“啊？”魏玄衣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其实吧，还是有些想的，今年不过去过年，我爷爷都气坏了，并且将魏见深揍了一顿。”
“？？？”顾渊一下没跟上魏玄衣的节奏。
“我跟我爷爷说，我不回去是因为魏见深上次关我。”魏玄衣继续说道。
顾渊恍然大悟，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魏见深也是倒了血霉，小棉袄漏风漏成这样。
“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和你爸……”顾渊的话倒是没有说完，反正话说到这，懂得都懂。
魏玄衣的手肘支撑着下巴，目光穿透玻璃看着外面，一片片雪花在路灯下飘落，仿佛是一朵朵洁白的花瓣。
“因为我妈。”
“啊？”
魏玄衣突然有些出神。
“嗯……还是不聊这些了。”顾渊轻声说道。
从魏玄衣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也是她的伤心事，其实刚才顾渊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想窥探太多。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魏玄衣说道，“我妈去世的时候，魏见深还在陪别的女人呢。”
“咦？”顾渊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浓眉大眼的魏见深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是不是有些狗血？”魏玄衣笑了一声，说道，“这么多年来，魏见深也没有想过给我一个解释，当然，我也懒得去问。”
顾渊的目光从魏玄衣的脸上慢慢移开，和她一样看着外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沉闷下来。
“对了，你呢？你想你爸妈吗？”魏玄衣问道。
“说实话，其实没那么想。”顾渊说道，“在我脑子里，都没多少关于他们的记忆，甚至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照片呢？”魏玄衣疑惑道，“难道家里没有他们的照片吗？”
顾渊摇了摇头。
“没有，以前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我二叔说，我爸不喜欢拍照，所以家里连他们的照片都没有。”
还有一件事情顾渊没有告诉魏玄衣。
当他知道，自己爸妈以前也都是镇妖司的人时，其实也查过父母的资料，可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在镇妖司的数据库内，竟然没有找到自己父母的任何信息，更别说是完整的档案。
魏玄衣转脸看着神情平静的顾渊，突然问道：“以前每年过年，你和夏幼之应该都在一起吧？”
“啊？”顾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点点头，“嗯，还有方宇，我们仨会一起放烟花，但是渐渐地，就不了。”
“因为长大了？成熟了？”
“那不是，主要是城里不给放了。”
魏玄衣忍不住笑了一声。
“今年夏幼之没有回来，你应该很想她吧？”
顾渊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顾渊。”
“啊？”
“你想小夏吗？”
顾渊手捧着咖啡杯，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脸色更加不自然了。
如果换做别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可偏偏，是魏玄衣。
可这一次，顾渊并没有沉默，而是干净利落地给出自己的回答。
“当然是想的。”
“那也不耽误我喜欢你。”魏玄衣突然笑了起来。
顾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第九百八十一章命案
“不用紧张，我随口说说的。”魏玄衣转过脸喝着咖啡，脸却红扑扑的，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她赶紧放下咖啡杯，转身就跑。
顾渊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更加复杂。
其实他也不是缺心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魏玄衣喜欢自己。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直在刻意地减少和魏玄衣的直接接触。
自从魏玄衣和孔白禾一起加入镇妖司后，他明显和孔白禾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就是希望时间一长，能够慢慢淡化魏玄衣对自己的好感。
在魏玄衣没有表达心意之前，他只能装作不知道，总不能人家姑娘还什么都没说，他就厚着脸皮跑到跟前说一大堆看似婉拒的话。
卫生间里，魏玄衣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拍在自己的脸上，却依旧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她抬起头，看着挂着水珠的镜子，又使劲搓了搓自己红扑扑的脸。
“疯了……真的是疯了！脑袋抽了吗？”
她抬起手，想要给自己的脸来一巴掌，但是又怕疼，犹豫一番后，又重新放下了。
在卫生间里待了半个小时，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的脑子刚才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敲响。
“好了没？”
“啊！没……干嘛？”魏玄衣语气有些烦躁道。
门外的顾渊轻咳了一声：“有任务了，得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你等等我！”
魏玄衣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又徐徐吐出，重复了几次，终于慢慢平复了情绪。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顾渊已经站在咖啡馆的门口，手里拿着一把伞。
魏玄衣走到跟前，低着头看着对方的鞋子，根本不敢抬起头与顾渊对视。
“怎么拉这么久，马桶堵上了？”顾渊疑惑道。
魏玄衣顿时大怒，抬起脚就对着顾渊的脚踩了过去。
顾渊反应迅速，立刻表演一个后撤步，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魏玄衣握紧拳头，哼哧哼哧跟了上去。
等坐到车上，顾渊打开雨刷，先发动车辆，然后拿出手机连接车辆导航，等到目的地设置好了便踩着油门打方向盘。
魏玄衣挠了挠头发，说道；“之前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哦不对……其实我对你的喜欢，就是对朋友的喜欢……”
魏玄衣觉得自己越说越乱了。
顾渊看向她，刚想说话，魏玄衣却立刻捂住耳朵。
“你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觉得夏幼之很优秀，但是这和我喜欢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也没哭着闹着求你做我男朋友，所以不要说任何拒绝的话，不然我都当你是自作多情，明白吗？”
顾渊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我是想提醒你，系好安全带。”
魏玄衣面色一僵，脸一红，赶紧转过脸来将安全带扣好，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反正听也听不明白。
等到了地方，顾渊和魏玄衣下了车，雪已经停了下来。
旁边，还有两辆警车，门口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周围还有人在旁边看着热闹。
“你们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捕快走到跟前，“大晚上的，也不安生。”
“包捕头，这是又死人了吗？”魏玄衣问道。
“嗯，一家三口都死了。”包明川的脸色有些阴沉。
魏玄衣的脸色变了变。
包明川带着顾渊和魏玄衣，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你俩先做好心理准备，场面有些血腥。”
魏玄衣故作轻松道：“放心吧，我们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包明川突然停下脚步，转脸看了看魏玄衣，神情复杂，语气有些低沉道：“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现在说的话。”
听到这话，魏玄衣顿时紧张起来了。
等进了屋子里，顾渊和魏玄衣立刻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在院子里，也有不少鲜血，将地上的积雪都烫化了。
在走进屋子里的时候，魏玄衣只是扫了一眼，顿时胃部一阵翻涌，赶紧转身出去，干呕了好几下了。
顾渊的心理素质的确过硬，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过于血腥，但是在妖域中，比这更恐怖的景象也没少见，已经能够做到处之泰然。
而包明川也轻轻拍了一下顾渊的肩膀，赞许道：“不错，心理素质比我想得要强。”
屋子里，还拉着几条警戒线，里面的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些什么，破坏现场痕迹。
明亮的灯光下，地上竟然满是碎肉，四肢，距离顾渊大概两米的地上，就有一条被啃食过的手臂，骨头也被咬碎了一部分。
顾渊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听包明川简单介绍着。
“经过初步鉴定，还有现场的尸体，就是一家三口，星城本地人，男人徐泽，今年三十二岁，和妻子赵丽开了一家服装店，女儿徐雪，今年刚刚八岁。”
说到这，包明川稍微停顿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在你们来之前，我们也走访了一下，进一步确认了这一家的情况，听邻居说，他们一家三口今天出去看电影了，春节档，大概是一个半小时前回来，之后就听见了惨叫声，等到邻居壮大了胆子过来查看时，里面已经是这番景象，他们立刻选择报官。”
顾渊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样？”包明川问道，“是不是妖物所为？我觉得，应该是凶猛的妖兽……”
不等包明川说完，顾渊就摇了摇头。
“妖兽的可能性很小，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只有人的脚印，并没有看到妖兽的脚印，而且如果是妖兽出没，应该很快就会发现。”
接着，他转过脸看着包明川，问道：“现场脚印过于凌乱，有没有初始照片？”
在二叔的耳濡目染下，顾渊对捕快的办案程序也有清晰了解，下雪天或者是下雨天，当捕快来到命案现场准备取证的时候，进门之前就会先拍照观测脚印，因为后续人一旦多了，脚印就会变得凌乱。
“有倒是有，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包明川说道。
第九百八十二章不参与
当照片送到顾渊手中的时候，他总算听明白了包明川之前那饱含深意的话。
捕快办案的程序并没有错，但是当他们到来之前，院子里的脚印已经被破坏了，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街坊四邻。
顾渊就纳闷了，这些人大晚上都是不睡觉的吗？而且这冰天雪地的，图个什么啊？再者说，屋子里的惨状，他们看了之后就不怕做噩梦吗？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情况很不妙？”包明川开口道。
“这种情况，其实也并不少见。”顾渊说道。
“这倒是，差点忘了，你二叔可是顾捕头，免不了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包明川点了点头。
和顾见山一样，包明川也算是资深老捕头了，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见怪不怪。
虽然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会要求报案人尽可能保护好现场，可真实施起来难度还是很大的。
来之前，就得做好一切心理准备，免得到了现场之后再抱怨。
顾渊拿着照片，对着灯光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徐徐吐出一口气，将照片还给了包明川。
“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包明川问道。
“我认为，是妖兽的可能性很小。”顾渊说道，“还是之前那句话，在这里并没有看到妖兽的踪迹和毛发，其次，如果是妖兽撕咬的话，那外面不该没有血和碎肉。”
包明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顾渊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他也高度认可。
“可如果不是妖兽的话，会是什么呢？”包明川询问道。
顾渊沉吟片刻，说道：“我在这里，的确能够感知到妖物残留的气息，虽然不是妖兽，但是应该是什么妖物，而且有很高的智慧。”
听到这话，包明川就放下心来了。
他也是个负责任的捕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残暴的景象，只是现在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如果是妖魔作祟，那就说得通了，而且，确定是妖魔的话，案子就可以转到镇妖司这边，他们虽然也需要积极配合，但是压力会小很多。
有镇妖司帮忙，复杂的问题也能逐渐简单化。
此时，魏玄衣也走了过来。
“我刚才也问了一下，那个报案的邻居说，从他们听到惨叫声到这边来也没太长时间，却根本没有看到凶手的身影。”
顾渊看了看她，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去旁边吐了呢。”
魏玄衣没好气道：“我有这么脆弱吗？”
可当她转脸看着屋子里的时候，眼眶又有些泛红。
“那小女孩还那么小，在班级里成绩可好了，而且还很懂事，做完作业就会去店里帮爸妈卖衣服……”魏玄衣越说声音越小。
顾渊看了看她，神情也慢慢严肃起来。
“你们先观察观察吧，我带人去看看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包明川拍了一下顾渊的肩膀，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包明川离开后，魏玄衣扯了一下顾渊的肩膀。
“咱们可一定要帮他们报仇！”
“嗯。”顾渊看了看她，“这不就是我们的使命吗？”
听到这话，魏玄衣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重新走到房间里，看着眼前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顾渊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认真寻觅着所有信息。
逝者已逝，无法挽回，更何况还是现在这般景象，顾渊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尽快找到凶手，并且将其斩杀，一方面是为这一家三口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得避免更多的人惨遭毒手。
一直折腾到天亮，周禛带着孔白禾也赶了过来。
那些零碎的尸体已经被带走，接下来就是法医鉴定，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找到什么有用信息，但是地上的血迹却依旧存在。
瞪大周禛和孔白禾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之前的现场照片，同样皱起眉头。
“这是妖物？这么凶残……”周禛有些惊愕。
孔白禾对此也感到十分不解。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
“现在有什么眉目吗？”孔白禾看向顾渊询问道。
顾渊摇了摇头，将自己现在所有掌握的信息告诉他们，然后说道：“如果是妖兽出没，吃人就不奇怪了，可如果是已经到了化形妖境界，甚至是化形妖之上的妖物，吃人的想必就很少吧？”
“嗯，的确不多见。”周禛说道，“那周围监控呢？有没有拍到什么？”
“这里是老城区的胡同，基本上没什么监控，胡同口倒是有一个，但是什么都没拍到。”
“咦？我之前进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墙上不也有一个监控吗？”孔白禾疑惑道。
他的观察力倒是不错。
魏玄衣走过来说道：“那个就是一个摆设，其实早就坏了，一直都没有人修，不然的话，我们现在就不用头疼了。”
周禛点了点头，让顾渊先整理一下资料，准备回到咖啡馆之后再商谈。
临走之前，周禛还将包明川给叫上了。
等来到镇妖司，到了楼上的会议室后，等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人就到齐了，葛菲白榆还有洛音悉数就位。
包明川站起身，先简单汇报了一下自己得到的信息。
“经过我们调查，死者徐泽和妻子赵丽，人际关系相对比较简单，因为是做服装生意，比较注重以和为贵，平常并不会和别人产生矛盾冲突。”
包明川看了看他们，继续说道：“而且，据周围邻居说，他们家里关系和睦，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他的事情，最起码在此之前，胡同内并没有出现任何妖魔踪迹。”
“嗯。”顾渊问道，“那监控画面有拍到这一家三口的行程吗？”
“一切正常，没有发现他们被人跟踪。”包明川立刻明白顾渊的意思，给予肯定的回答。
顾渊手里拿着一根笔，做着记录。
周禛看了看他，突然道：“这一次的案件，主要由葛菲，孔白禾还有魏玄衣负责。”
顾渊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咳咳，周队长，顾渊不用参与吗？”魏玄衣立刻询问道，“他得罪你啦？”
“他要是得罪我，我就累死他了。”周禛没好气道，“顾渊接下来可能……咳咳，算了，没什么，总而言之，顾渊不参与调查，你们俩也是新人，总得慢慢学会独当一面吧？”
看着周禛严肃的表情，孔白禾和魏玄衣只得点头，也有些跃跃欲试。
第九百八十三章交给我吧
等到散会后，周禛就将顾渊叫到了外面。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参与？”周禛问道。
“你一开口我就猜到了，我接下来要去京城，如果在此之前没有找到凶手，然而会中断节奏，毕竟我掌握那些信息，没办法做到百分百共享。”顾渊笑了一声说道。
“嗯。”周禛点了点头，“京城你是一定要去的，而且眼看着马上就要动身了，这个时候如果让你参与进来，肯定不好脱身，而且，虽然之前魏玄衣和孔白禾都跟着你执行任务，可你始终占据主导，总让他们适应没有你的节奏。”
顾渊笑了笑：“你也不要把我捧那么高，我可没那么重要。”
周禛摆了摆手，不愿意听顾渊谦虚的话，怪恶心的。
“去京城，一定要万事小心，特别是……到时候，凌家的人可能也会出现，你可得藏着点，最好全场隐身。”周禛说道。
顾渊知道周禛这是担心自己，当然认认真真听着。
“要我说，不然你将东西直接寄过去得了。”周禛继续说道。
“行吗？”顾渊笑着说道。
“那肯定是不行的。”周禛叹了口气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毕竟，队长安排你去京城那肯定不单单只是送礼物，或许还有潜在目的。更何况，你都已经答应队长了，让你出尔反尔也不实际。”
周禛本来还想让顾渊放松一些的，结果把自己说得越说越紧张。
“算了，反正你小子机灵，我还是不为你担心了。”
说完这话，周禛拍拍屁股就走了。
楼下。
魏玄衣一边看着现场照片，一边对孔白禾说道：“我现在有点慌啊，顾渊不参与进来，我突然就没有头绪了。”
孔白禾看了看她，感到疑惑道：“顾渊参与进来，你就有头绪了吗？”
“那倒是没有，但是顾渊有不就行了吗？”魏玄衣说道。
孔白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认真说道：“这就是周队长这么安排的目的，他不希望我们什么事情都依靠顾渊，当然，顾渊的报案经验，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我们只要将他当成顾问就好了。”
“周禛这么安排……不是因为顾渊要去京城了吗？”魏玄衣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孔白禾：“……”
神经病啊！知道你还问？
就在这时，顾渊已经下了楼。
魏玄衣赶紧走到跟前。
“怎么样，周队长和你说什么了吗？”
“也没什么，就是跟我解释了一下，其实没这个必要，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连他的用意都想不到呢？”顾渊笑着说道。
魏玄衣指着孔白禾，立刻说道：“你胡说，我刚刚就和孔白禾说过周禛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的！”
“哦……那你真棒。”
魏玄衣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被夸奖。
等顾渊坐下来后，孔白禾立刻凑到跟前。
“本来还想跟着你一起去京城的，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完这话，孔白禾突然想到什么，猛然转脸，朝着正在和洛音说话的魏玄衣望去，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周队长要安排魏玄衣和我们一起调查了，这是怕她跟着你跑到京城去吧？”
顾渊轻咳了一声，道：“别胡说了，魏玄衣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事情，跟我去京城打工啊？再说了，我去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又不会在那待多久。”
“最好是这样。”孔白禾说道，“其实你自己去也挺好的，毕竟你有易容术，我们如果跟着，反而会让你暴露。”
说着，他又将羊皮卷递了过来。
“这个你带着。”
“嗯？”顾渊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客气，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藏天玉中，对着孔白禾轻轻拍了两下胸口。
这一次去京城就是要低调行事，最好快去快回，完全遮掩气息的羊皮卷，的确能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谢谢了。”
“这叫什么话，这不本来就是你的嘛！”孔白禾笑着说道，“现在只是借我用而已。”
顾渊只是笑了笑。
“行了，先不说这些了，给我一些建议吧，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查？”孔白禾说道，“不用太注重逻辑。”
“先给我冲一杯咖啡。”
“……”孔白禾瞪了他一眼，只好走到吧台，找到自己的咖啡豆，打开罐子后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变得迷茫起来了。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又少了很多……”
可不少了吗？全世界都在喝你的咖啡豆……
冲好咖啡后，顾渊也认真起来了。
“想要找到凶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寻求阵师的帮助。”顾渊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阵师？”
“而且，需要越快越好，因为时间过得越久，对阵师消耗就越大，咱们一队是没有阵师的，阵师可以在凶案现场回溯，让你看到那一家三口是怎么死的，凶手长什么样。”顾渊继续说道。
孔白禾瞪大眼睛。
“这也可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案子立刻简单多了啊！”
顾渊笑了笑，说道：“但是，回溯对于阵师的消耗极大，甚至还会损伤本源，我建议你寻找实力比较强大的阵师。”
“那崔英雄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孔白禾乐呵呵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了。”顾渊耸了耸肩膀道。
孔白禾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方向。
“除此以外，我觉得你还可以去找夜游神白冥沟通一下。”顾渊继续说道，“如果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且徐泽一家三口没有被跟踪的话，那妖物的活动范围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他并没有说得太清晰，因为对孔白禾的智商有信心。
“我明白了！”孔白禾立刻说道，“如果白冥巡游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发现的话，也就意味着，那妖物活动方位，就在徐泽家附近，是吧？”
顾渊笑着点头。
得到这些提示，孔白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而现在，唯一让他感到头疼的，就是去哪找一个阵师的帮助。
思索片刻，他看了看顾渊，笑着说道：“这个案子，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去京城！”
第九百八十四章小心
前两天下雪的时候，孔白禾还和顾渊吐槽过星城的冬天有些湿冷，反倒是集中供暖的北方要更舒适一些。
这一番话，也让顾渊对北方的冬天充满了好奇，可等抵达京城之后，他便立刻意识到压根就不是孔白禾说的那回事，虽然室内的确宜人，可外面刮在脸上的风简直如刀子一般。
也幸好现在顾渊是个超凡，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适应。
虽然李家老太君的寿辰是明天，可顾渊还是提前来了，就是怕自己路上出现什么意外迟到，早到总比晚到好。
来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找一家下榻的酒店，本来孔白禾是想要帮顾渊安排的，可转念一想，又担心留下蛛丝马迹让凌家的人有所察觉，干脆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易容后的顾渊，拿着周禛帮忙重新办理的身份证入住酒店，看着镜子里陌生的面孔，心中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新的身份，新的模样，再加上常景裕留给他们的羊皮卷，完全遮蔽了自身气机。
如果这个时候看见凌峰的话，他真想掐着腰说出那句：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几分像从前？
简单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虽然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身份，新的模样，哪怕凌家的人站在面前，他也敢保证万无一失，可作为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还是放弃了出去逛逛的念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于密切关注顾渊的人而言，现在的他，应该属于人间蒸发了。
本来还想在京城的时候和孔白禾魏玄衣他们继续沟通一下案情的进展，可周禛直接交给他一部新的手机，让他将旧手机都留了下来，免得被人盯上。
既然已经决定小心，自然要小心到底！
顾渊不知道的是。
此时的凌家。
凌峰的手指轻轻揉搓着，看着面前的男人。
“也就是说，顾渊并没有在星城露面，是吧？”凌峰问道。
男人扶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赶紧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但是，通过手机定位，他现在还在星城。”
凌峰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二伯，二伯！”
凌峰皱起眉头，看着推门而入的凌鸿博，神情有些不悦。
“多大人了，还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敲门吗？”
凌鸿博喘着粗气，眼睛却通红。
他的手臂虽然已经生长出来，却也让他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这样的痛，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二伯，顾渊是不是来京城了？”
凌峰皱了皱眉头，道：“谁告诉你的？”
看凌鸿博不说话，凌峰轻咳了一声。
“先坐下吧。”
凌鸿博快走两步，坐在了凌峰的面前，依旧是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二伯，顾渊真的来京城了吗？”
“现在还不确定。”凌峰说道，“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李家老太君寿辰，而顾渊，又是李思明非常看重的人，我想他极有可能会代替李思明来。”
凌鸿博听到这话，情绪稍稍有所回落。
“是这样吗？可李思明基本上都没回过京城啊！”
“今年可不一样，今年是老太君大寿，李思明这个做儿子的，自己在北疆分身乏术，肯定会安排其他人过来。”顿了顿，凌峰又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以前李思明没有回来过呢？”
“这……”
“只要李思明想回来，别人又怎么可能知晓呢？”凌峰继续说道。
凌鸿博还是有些担心。
“之前，顾渊为了不来京城，甚至将钟悟尘都给搬了出来，他怎么可能还铤而走险呢？就算李思明想要安排人过来，也不是非他不可啊！要我说，顾渊也不是那种愿意冒险的人。”
凌峰笑了笑，喝了口茶，问道：“你很了解他吗？”
凌鸿博摇了摇头。
他之前在星城也没有待太多时间，和顾渊谈不上有多少接触，要说多么了解对方，的确是无稽之谈。
“要我说，顾渊这个年轻人，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之前在星城，他明知道你是我凌家的人，竟然还敢对你动手，怎么能看出他小心翼翼不冒进呢？”凌峰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凌鸿博顿时来了精神。
“好像也是啊……而二伯，顾渊明天真的会出现？”
“不知道。”凌峰摇了摇头，“最起码现在没有任何顾渊来京城的信息，不过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来了，并且出现在李家，我绝对不会让他来去自如。”
凌鸿博的眼睛都红了。
去了一趟星城，回来之后手都没了，虽然凌家付出很大代价，帮助他请来了药师，重新生长出两条手臂，可那种疼痛，让他至今难忘。
而且，自从这件事情发生过，凌鸿博甚至都不敢出门，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笑话自己。
事实也是如此。
凌鸿博在京城本来就不是一个讨喜的人，和他没什么交情的孔白禾，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而京城如孔白禾那样看不上他的人，大有人在。
只要走在前面，哪怕别人嘴里只是在嚼口香糖，他都觉得，那是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
“二伯，顾渊欺人太甚！”凌鸿博声音颤抖着说道，“您要是抓到他，怎么处置？”
凌峰冷冷一笑，道：“当初星城的事情，要我说，也不过只是个误会罢了，毕竟你的确有错在先，而顾渊身为镇妖司成员，也的的确确为镇妖司，为观龙山立下功劳，特别是这一次在贵城，更是表现优异。”
听到这番话，凌鸿博慢慢瞪大眼睛，脸色也越发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二伯对顾渊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可突然，凌峰话锋一转。
“凌家宽宏大量，更何况顾渊战功卓越，既然如此……那就只断他一臂好了，如何？”
凌鸿博顿时大喜。
“多谢二伯！”
凌峰摆摆手，道：“当然，我凌家也是讲道理的，只要顾渊愿意当面对你鞠躬道歉，此事也就不予追究了。”
“道歉？二伯，你刚才还说……”
“毕竟是李老太君寿辰，不好做得过火，凌家总该宽广一些的。”凌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自己的侄子，又笑了笑，“不过，你说顾渊会愿意对你道歉吗？”
第九百八十五章祝寿
京城大方山李家，似乎一直以来都算不上一个强盛的家族，却有着极其深厚的底蕴，并且延续数百年之久。
在这数百年中，李家就仿佛常青树般屹立不倒，却又没有太显山露水，也正是因为如此，躲过了一次次的危机。
这般深厚的底蕴，让李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虽然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都没有登顶，也不如别的大家族般枝繁叶茂，却有着令人瞠目的关系网。
特别是最近这些年，随着李思明的崛起，越来越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到了李家身上。
很多人，都将李思明视作李家崛起的信号，只要李思明兑现他身上的天赋，就可以将李家带到顶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让众人都感到始料未及的是，李思明突然离开京城，并且选择镇守星城，李家即将崛起的希望，又突然被掐灭。
好像，李思明和李家之间的联系被突然掐断。
按照地址，顾渊终于找到了李家。
穿着一件灰色长款大衣，挺拔的身材像是完美的衣架子，他看了看面前的李家大院，门口的一对石狮子看上去倒是气派，不过和那些动辄修建庄园、面积按亩算的家族而言，李家属实是低调得不像话了。
古朴的大院，似乎已经成为了豪门世家中的一股清流。
在院子对面的空地上，已经是豪车云集，后来者只能将车停在五六十米外的路边，众宾客从那道对开大门中鱼贯而入，谈笑间迈过齐小腿高、铜皮包裹的门槛。
不过，顾渊也猜测，这其中绝大多数人，还是给的李思明面子。
虽然李思明现在人在北疆，甚至已经很久没有回京城，就算回来，那也是偷偷摸摸，绝对不会大张旗鼓，但是人的命树的影，李思明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当顾渊想要进入李家大门的时候，却被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对方伸出手索要邀请函，顾渊当场就懵圈了。
李思明让他来的时候，可没说过还有邀请函这件事情啊！
仔细想想这也正常，毕竟是李家老太君过大寿，总不能什么人都放进来，要是无差别放人的话，这李家大院得多大才能塞满啊？
头疼了一会后，他围绕着李家大院转悠着，就是想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翻进去。
可他还是低估了李家安保的严密程度，几乎每一面围墙都有人严密把守，每个五十米就站着两个黑西装，手里也都拿着对讲机，就连围墙里面，也有看守。
如果没有邀请函的话，简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如果是寻常时候，李家的安保等级也不会这么高，可今天日子特殊，安保等级直接提升两个档次。.??m
思索片刻后，顾渊只能离远一点距离，找准目标，立刻藏入宾客的影子中，虽然运转了体内元炁，可只要进入影子，依旧可以遮蔽气机。
成功潜入李家大院，经过两次转移后，顾渊终于找到了一个死角，从影子中脱离了出来。
他轻轻拍了拍衣服，沿着风雨连廊继续往前走着，口中也发出感慨。
李家大院面积并不算大，也谈不上豪奢，特别是在京城，大四合院可不少见，但是李家大院内，每一处都颇为讲究，谈得上“雅致”。
之前听孔白禾说过，其实，李家已经搬了两次家，随着时代发展，京城也不断往外扩，曾经的荒僻之地，现在也成了高楼林立的四环五环。
而李家的老太君，的确是个有魄力的人，在李家说一不二，也正是她拍板，将之前的地方直接腾出来卖了出去，一次次往外搬，最后来到了大方山。
而且，老太君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就是不能过度占用资源，阻碍城市发展，听听，这格局多大啊！
大概也就是这样敏锐的嗅觉和进退有度，才能让李家数百年来屹立不倒，韬光养晦，或许已经成为了李家的家族传统。
进入李家大院后，似乎就安全多了，顾渊放缓心态，面色寻常，虽然也有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看过来，却并不会在顾渊身上多做停留。
他们主要盯着的，是那些看着有些贼眉鼠眼的人。
沿着石板路，跟着人群朝着前面走着，又迈过两道门槛，眼前也空旷许多。
来往的宾客，基本上都是三五成群，相互熟络，谈笑风生，顾渊形单影只看着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等到第三道门槛的时候，前面摆放着两张大桌子，上面铺着一层红绸缎，李家的家丁正在登记宾客信息，宾客准备的贺礼也都是搁置在此，会有家丁在上面贴上送礼人的信息，一位老人中气十足的唱礼。
顾渊眼光一瞥，却看见了一个熟人。
之前跟着辛老一同去星城的李折，也是李思明的堂弟。
恰好此时，李折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转过脸朝着顾渊看了过来，当发现是一张生面孔时，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礼貌性地冲着顾渊微笑着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又继续应付着面前的宾客。
顾渊已经走到桌子前，将李思明准备的贺礼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可当登记信息的时候，他就犯了难，沉吟片刻后，随口道：“莽村李家，李宏伟。”
“莽村？”等级的家丁也愣了一下，抬起头好奇看了顾渊一眼，见顾渊没有多做解释，只好这么记上了。
至于心里嘀咕着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家丁准备打开盒子，顾渊皱了皱眉头，伸出手突然按在上面。
“不用开，堆在一起就好了。”
家丁看了看顾渊，眼神愈发古怪。
“这位先生，没有检查过的东西，我们可不能随随便便送过去。”家丁看着顾渊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鄙夷了。
什么莽村李家，听都没听过，估摸着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贺礼，随便凑合的，又怕当众被戳穿丢了面子。
顾渊皱着眉头，虽然他也好奇，李思明准备的贺礼到底是什么，可就算打开，那也该是李家的老太君打开。
旁边唱礼的老人见这边起了争执，便大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呵斥了家丁几句，问清楚缘由后，也忍不住看向顾渊。
“敢问这位小友，这盒子里……是什么？”
“还是让老太君看吧。”顾渊说道。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也不知道吧？
“梁管家，您看，不是我们为难宾客，是您吩咐过，送到老太君面前的贺礼得检查一番，免得有什么危险。”被训斥的家丁委屈巴巴道。
老管家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又对着顾渊笑着说道：“这样吧，小友，我是李家的管家，可否让我拿到一旁先看一眼？”
顾渊望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冒犯了。”老管家笑呵呵点点头，拿着盒子走到一旁，开了一条缝，只是瞥了一眼，顿时变了脸色，又迅速将盒子关上，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顾渊，嘴唇翕动，仿佛是想说些什么。
第九百八十六章李家大院
老管家脸上的表情变化，也被顾渊看在眼里，这大大勾起了他心中好奇心。
李思明准备的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能让人看一眼就变了脸色？
好在李家的老管家到底还是沉得住气，想必也是见过大风大浪，那张脸迅速便恢复如初，冲着顾渊微笑着点点头。
他将盒子收入袖中，拱了拱手。
“小友的贺礼没有问题，里面请。”
顾渊回礼：“多谢。”
说完，便继续朝着前面走着。
梁管家此刻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梁管家，他送来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一个年轻的家丁凑到跟前笑嘻嘻道。
梁管家伸出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忙你自己的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家丁赶紧变了脸色噤若寒蝉。
梁管家可是李家的老人了，平日里看着的确慈眉善目的，可若是没有铁血手腕，又怎么能够管理好李家呢？
看到梁管家是真的生气了，那几个家丁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随后，就看见梁管家急匆匆离开，脸色有些紧绷。
留在原地的一众家丁们，此刻面面相觑，纷纷好奇刚才那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看完那盒子里的东西之后，梁管家就如同变了个人般，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反正让人琢磨不透。
难不成那就是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吗？
李家后院。
梁管家一路小跑，终于找到了地方，他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立刻进了院子里。
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的老人慢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看了眼来人，目光柔和。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老夫人！”梁管家连喘了几口气，总算是稍微冷静一些，他快步走到跟前，从袖子里将那盒子拿了出来，“您过目！”
“这是什么？”老人慢慢坐起来，有些疑惑道。
“刚才有人送来的贺礼！”
老人轻笑一声，道：“这是做什么，还专门拿一份贺礼过来，就算价值不菲，也不需如此吧。”
梁管家使劲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老夫人，您看看就知道了。”
老人沉吟片刻，还是伸出手，将那沉甸甸的盒子接了过去。
轻轻拨开盒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老人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却又转瞬即逝，如之前般波澜不惊。
伸出枯槁的手，从盒子里慢慢取出一根玉簪。
玉簪颜色鲜艳如血，在阳光下仿佛还折射着微弱红光，晶莹剔透，色彩明亮，而发簪尾端却是浑然天成的天青色，双色流溢，携自然之美。
而在玉簪之上，饰有纹理，刀工却显得有些粗糙，单看一眼，似乎算不上精品。
而梁管家此时却红了眼眶，在一旁用袖子擦着眼泪，轻声说道：“老夫人，这天底下知道您爱彩玉的人不少，可知道您苦寻红青双彩的人却不多，这玉簪上的忍冬纹，知者更是寥寥无几……”
老夫人徐徐吐出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她拿着玉簪的手，似乎轻轻颤抖着，又笑了一声道：“这红青双彩倒是极品了，可惜了这上面的忍冬纹，刀工实在太差，简直毁了好物件。”
梁管家赶紧说道；“老夫人，这上面的忍冬纹，肯定是思明少爷亲手雕刻的，可见其用心程度啊！”
“嗯……知道了。”
梁管家看着老夫人此刻平静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对了，送来贺礼的人是谁？”
“自称莽村李家的李宏伟，可我想了想应该是掩人耳目，便也没有声张，老夫人，要不要我去将他请过来？”
老人沉吟了片刻，轻轻摆了摆手。
“不用了，先等等吧，稍后也是能见到的。”
“是。”
“你记住那人模样了没？”
梁管家赶紧点头，笑着说道：“老夫人放心，那年轻人的模样，我记得牢牢的！”
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吧。”
也不等梁管家有所回应，老人已经缓缓闭上眼睛。
梁管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还是闭上了嘴巴，只是走进屋子里，又找来一张毯子，轻轻盖在老人身上，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梁管家离开后，老夫人又慢慢睁开眼睛，她慢慢伸出手，还拿着那根发簪，迟疑了片刻后，用手指轻柔地梳理着白发，将发簪插了进去，却显得有些松垮。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她口中轻轻念叨着，又缓缓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
李家大院很少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为了应付今天的场面，李家提前好几天就做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点，还是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很难做到面面俱到，李家的这些人都在忙前忙后，一个个疾步匆匆，顾渊在李家大院内转悠了一圈也没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回到宾客云集的地方，宽广的室内摆放着一张张桌子，顾渊心中感慨，这顶级上流家族之间的筵席，不也跟在老家吃席没什么区别吗？
特别是有几张桌子，做着一些老头老太太，虽然衣着不凡，可顾渊总担心，下一秒他们就会从私定高奢的衣服里掏出两个红色塑料袋抢肘子。
就在这时，外面就传来了唱礼声。
“凌家凌鸿博少爷，送上品灵茶一斤！”
顾渊下意识转过头，朝着外面张望着。
他知道凌家的人会来，但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就是凌鸿博。
身后的两个宾客，对此也是啧啧称奇。
“这凌家，还真是大手笔啊，那上品灵茶，我家老爷子都没多少，跟宝贝似的，那可都是论克卖的……”
“这是自然，凌家的家底可是足得很呢！”
“话说回来，不是传闻凌鸿博被人砍掉双臂了吗？怎么还会来李家呢？”
就在这时，又走来一人，笑呵呵道：“这个我知道，我听说，凌家这一次可是大出血，送了不少东西，请来一位A级药师，这才帮助凌鸿博断臂重生了，听说那位药师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
顾渊听到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第九百八十七章讨厌他吗
当看到凌鸿博带着人走进来的时候，顾渊的眼神中都绽放出了一道杀机，不过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觉，他又迅速挪开目光，迅速平复情绪。
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转过头张望了一眼，恰好看见凌鸿博竟然带着人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他心中咯噔一下，显得有些错愕。
难道自己这就被发现了？
好在，凌鸿博只是来到顾渊前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下，也有一群人围了上来，和凌鸿博熟络地打着招呼。
虽然凌鸿博这个人的性格不讨喜，可过来找他打招呼的，又有几个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呢？
“凌兄，好久不见啊！今日可好啊？”
“小凌，之前听说你受了伤，可把我担心坏了啊！怎么样？都休养好了吗？”
“哈哈哈，凌哥，你这好的差不多了吧？这两天要是有时间就出来喝喝茶啊，我们可都挺想你的！”
凌鸿博脸上带着笑容回应着那些人，可事实上其中一部分人连他都对不上号，也不知道谁是谁。
只是这样的情况，凌鸿博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就习以为常，十分清楚该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些人。
而他的谈笑声到了顾渊耳里，却格外刺耳。
顾渊紧紧捏住手中的茶杯，手臂还在轻微颤抖着，里面的茶水撒出一些在手指上，可他却仿佛毫无察觉般，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愤怒。
当初在星城，顾渊对凌鸿博已经算是网开一面，可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凌鸿博被他斩断的手臂就能重新生长起来。
现在的凌鸿博依旧意气风发，整个人仿佛没事人般，可见背靠着一个强大的家族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秦孝死了，死在为小胖球祈求的路上。
小胖球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出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而秦孝的死，从某种程度上也加快了小胖球离开这个世界的速度。
顾渊至今都忘不掉小胖球与这个世界告别的那一天。
可现在，凌鸿博这个始作俑者却毫发未伤，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已经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节奏中，依旧还是那个可以被众星捧月的凌家少爷。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凌鸿博就会将当初在星城发生的事情彻底遗忘。
顾渊心中的愤怒愈发强烈，恨不得现在转身便给凌鸿博来上一刀。
凌鸿博站起身，冲着周围人拱了拱手。
“各位，今日是李家老太君的寿辰，还是不要堵在这里了，等寿辰结束，我们再找个机会喝喝茶聊聊天，可好？”
“哈哈，好，那凌哥，咱们一言为定啊！”
“凌兄，改日我当登门拜访！”
一群人拱着手相继离开。
凌鸿博这才重新坐下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喝了口茶，脸上洋溢着笑容。
而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凌哥，还是你有面子，这一出场，他们都要忘记现在是在哪了。”
另外一个年轻女孩也笑着说道：“凌哥这还是给李家面子，不然那就是喧宾夺主了。”
凌鸿博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就在这时，坐在顾渊旁边的男人突然冷笑一声。
“凌鸿博，要不我去给你拿个塑料袋，你将桌子上的酒装一装吧？”
就在邻桌的凌鸿博自然听见了，疑惑地扭过脸看向说话的男人。
对方丢掉手中的瓜子壳轻轻拍了拍手，轻哼了一声：“哦，对不起，我没注意，原来你已经装起来了。”
凌鸿博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李朗，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顾渊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年轻人。
之前倒是一直都没有注意对方，主要是从他坐下来到现在，这个叫李朗的男人就一直在嗑瓜子，那小嘴真是一刻都没听过。
本来顾渊看到凌鸿博就烦，旁边还有个人跟永动机似的嗑瓜子，那心里就更麻烦了。
但是现在一看，这年轻人看凌鸿博似乎不顺眼，甚至还直接站起身嘲讽，丝毫不畏惧对方的身份，让顾渊突然觉得李朗眉清目秀了不少。
讨厌凌鸿博吗？
讨厌就对了！那我们就是朋友！
凌鸿博盯着李朗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李朗，怎么说我今天也是你们李家的客人，这就是你们李家的待客之道吗？”
“不不不，你别误会，这不是李家的待客之道，是我的待客之道。”李朗立刻解释道。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了李朗的后脑勺上。
李朗顿时大怒，站起身后看到来者，顿时蔫了下来。
“四叔，你怎么来了。”
李折瞪了他一眼，又转脸看向凌鸿博，笑了一声。
“让你见笑了，孩子不懂事，别和他计较。”
凌鸿博见到李折，脸色却不太好。
之前他在星城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半路遇到顾渊等人截杀，这其中就透露着古怪。
毕竟他们的路线和出发时间，知道的人可不多，根据分析，凌峰和凌鸿博都认为，李折就是最有可能出卖他们的人。
毕竟，李折可是李思明的堂弟，对星城那些人有好感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种事情也没办法摆在明面上问，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承认，说的难听点，他们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等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找补回来。
“还有你，给我过来。”李折伸出手将李朗拎起来，“家里忙的不可开交了，你还在这和别人打嘴炮，像话吗？”
李朗垂头丧气地跟在李折身后离开。
而凌鸿博也重新坐了下来，只是心中依旧憋着一团火。
过了一会，他开始频繁环顾着，目光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两人，此刻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好奇问道：“凌哥，你是在找人吗？”
凌鸿博微微一怔，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就随便看看。”
“哦！”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老夫人到！”
刹那间，周围都安静下来，不少人纷纷回头，朝着门口张望着。
第九百八十八章没把持住
站在门口的李折皱着眉头，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刚才坐在你旁边的年轻人叫什么？”他看着身后的李朗询问道。
李朗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都没和他说话，之前也没见过。”
紧接着，他看眉头紧锁的李折，赶紧问道：“四叔，难不成，你认识那人？”
李折摇了摇头：“不认识，我可以肯定没见过。”
李朗挠挠头，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迷茫。
而李折也知道他想要问什么，笑了笑：“的确是没见过，但是那小子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有点熟悉。”
他站在原地，大脑运转着，似乎是在运行cpu从信息库中搜寻信息，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回过头又朝着里面张望了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示想不起来。
其实顾渊也注意到，李折时不时就会朝着自己看过来，他心中也感到惊讶，难道李折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自己都这样了，还能被认出来？
他表面上还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当李家的老太君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起身问好。
老太君的精气神看着也很不错，脸上带着笑容，走起路来脚步很稳，特别是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又没有什么俗气，白发盘起，让顾渊不禁想到：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顾渊和李思明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特别是之前历练的时候，完全说得上是朝夕相处，可事实上，对于李思明的了解还都只停留在表面，他对于李思明的过往，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
所以来到李家之后，顾渊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毕竟这里就是李思明过往的一部分。
老太君只是简单露了个面，随后便以身子骨弱吹不了风为说辞离开了这喧闹之地，而李家的长子李思秋则代为招待宾客。
望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李思秋，眉宇间与李思明还真是相似。
就在这时，顾渊又看到了几张熟面孔，赫然就是摘星宗的星魁，而星魁此刻的聊天对象，竟然是符离！
有那么一瞬间，顾渊甚至想过去和他们打声招呼，毕竟这也都是老熟人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剑宗、肥城李家等也都派人过来祝寿，就连观龙山都来了人，恰好就是顾渊之前见过的辛老。
当辛老代表观龙山出现的时候，到场的所有宾客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毕竟观龙山在大夏可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以前可从来都不会主动以“观龙山”的身份参加这种宴会。
“想想也是啊，毕竟李家的李思明现在还在北疆带着斩妖军与妖族作战呢，观龙山来祝寿也合情合理。”有人小声说道。
“这倒也是，毕竟李思明如果不愿意去的话，也没人能逼着他去。”
想明白这些，那些宾客们的脸色也都有所好转，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了。
顾渊在位子上等了很久也没看到有人发烟，这让他深感失望，本来还想带两包好烟回去的，这李家的格局还是小了点。
就在这时，顾渊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过脸，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李朗，对方笑了笑，拉开椅子，又坐在他的旁边。
“怎么称呼？”
顾渊看看他，轻咳了一声：“李宏伟。”
“哟，本家啊！”李朗乐了。
顾渊之前还担心对方大喝一声：你也配姓李？
不过，就冲着李朗之前对凌鸿博的态度，这人应该不坏，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
“对了，你是谁邀请来的啊？”李朗又继续问道。
之前李折的话，让李朗对这个面生的年轻人来了兴趣，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想着打听一下对方的底细。
而李朗的问题，也让顾渊变了脸色。
在来李家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还有邀请函这种东西，而且，他也是偷偷潜入的，李朗这个问题还真没办法回答，但凡多说两句就会露馅，更何况他都不认识几个李家的人。
看顾渊半天不说话，李朗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了，这个不方便透露吗？”
如果是别人的话，顾渊还可以骂一句关你屁事，可李朗就是李家的人，还真有理由对他起疑心。..??m
顾渊心里也纳闷啊，自己就老老实实坐在这，就算是看到凌鸿博，都没什么过激的举动，怎么莫名其妙就被李朗给盯上了呢？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兄弟，我劝你离这个家伙远点，他可不是什么好鸟。”
顾渊回过头，看了眼凌鸿博，顿时一阵心烦。
“关你屁事，你是个什么几把玩意？”
凌鸿博原本玩味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渊，而刹那间周围都安静下来，所有人脸上都是错愕的表情。
就连顾渊旁边的李朗，此刻都懵住了。
虽然之前他也怼了凌鸿博，可要真说撕破脸，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倒不是忌惮对方的身份，而是今天场合特殊，也怕给家里带来麻烦。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并没有这些顾虑，这骂得是真脏啊！
“你……你放肆！”凌鸿博身边的年轻男人立刻大声训斥道，“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
顾渊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不想和凌鸿博产生争执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从见到对方后，顾渊就一直在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哪怕是听见对方谈笑风生，他也按捺住心中的情绪。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朗问题的时候，凌鸿博好死不死竟然主动找他说话，一直强压着的愤怒突然爆发。
他无趣地摆了摆手。
“今天是李家老太君的寿辰，有什么话等出了李家大院之后再说吧。”
可顾渊的退让，却让凌鸿博身边的年轻人误以为对方害怕了，顿时来了精神，觉得是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他天天在凌鸿博面前转悠，并且鞍前马后，不就是希望被凌鸿博看上，从此一飞冲天吗？
他走到顾渊跟前，冷笑着说道：“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渊看了看他，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舔凌鸿博的脚丫子，麻烦滚远点舔，好吗？”
第九百八十九章掩护
顾渊的话，每一个字都深深插进了对方的心里。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可如果真的说出来，那可就结仇了。
而站在顾渊面前的年轻人，此刻脸涨得通红，或许他长这么大都没听过这么恶心且直接的话，一时间心态都要爆炸了。
“你找死！”
说着，他竟然抬起手，就朝着顾渊砸了过去。
好在李朗迅速上前，伸出手就将对方推了出去。
“严禾，你想干什么？在我奶奶寿宴上动手，谁给你的胆子？你们严家欺我李家无人吗？”
名叫严禾的年轻人听到李朗一番话，瞬间如当头棒喝，他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一阵慌乱。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可现在，如果就这么算了，那自己的脸往哪搁？
好在这个时候，又听见了凌鸿博的声音。
“严禾，李老太君寿辰之日，不得放肆！”
听到这话，严禾顿时如释重负，他心中对凌鸿博简直要感激涕零了。
如果不是凌鸿博开口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哪找个台阶下。
不过，他还是指着顾渊，恶狠狠道：“小子，算你走运，这件事没完！”
说完就赶紧站在凌鸿博身后。
李朗这也松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顾渊的肩膀。
“坐吧。”
顾渊瞥了眼凌鸿博，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
他却仿佛没看见吧，坐下来后便喝了口茶。
李朗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些什么，此刻他看着顾渊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有钦佩，也有同情。
“哥们，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们莽村的莽是怎么来的了。”顿了顿，李朗又询问道，“你们莽村是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
顾渊看了他一眼，不大想和他说话。
而李朗对顾渊却愈发感兴趣。
“我也不问到底是谁邀请你来的了，但是你知道刚才你骂的人是谁不？”
“你说的是哪一个？”顾渊问道。
“也是……就是凌鸿博啊，那可是凌家少爷，嘿嘿，你小子把他得罪死了，怕是没好果子吃吧？”
顾渊笑了笑，看了眼凌鸿博的方向，结果对方现在还盯着他看。
“我看这人不是挺大度的吗？既然是凌家少爷，想必也不会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了吧。”
“大度？”李朗惊讶道，“放眼整个京城，还有比他更小心眼的人吗？你得罪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会罩着我吗？”顾渊问道。
李朗轻咳了一声，说道：“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我，开玩笑。哥们，我又不是莽村来的，我是不怕凌鸿博，但是也没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能耐，要是真和他起了冲突，家里只会揍我一顿。”
顾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也别这么瞅我，谁让人家凌家现在如日中天呢？”李朗叹了口气道，“而且，我们李家的家风就是这样。”
“那你就别问东问西的了，问那么多，你又不能帮我弄他。”
李朗：“……”
就在这时，李朗突然看见有人朝着自己招手，便赶紧起身，走出门外。
“梁爷爷，怎么了？”
梁管家先是朝着里面张望了眼，随后说道：“刚才和你说话的那小子，你认识？”
“嗯？”李朗刚准备回头，却被梁管家一把拉住手臂。
“别去看他。”
情绪是会传染的，梁管家这紧张兮兮的样子，也让李朗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了。
他挠挠头，小声说道：“梁管家，他是谁啊？”
“你问我？”梁管家吃惊道，“你刚才不是和人家聊半天吗？”
“我出门打个车也能和司机聊半天啊，可下了车我都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子。”李朗耸了耸肩膀说道。
他心里也觉得奇怪了，之前是四叔，现在是梁管家，怎么他们都对那个莽村来的年轻人感兴趣呢？
难不成，那小子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还是说，莽村实则是个神秘的洞天福地？
现在看来，那个叫李宏伟的小子，可能大有来头啊！
想到这些，李朗突然有些大彻大悟了。
怪不得那小子敢和凌鸿博叫板，这是有恃无恐啊！
“你小子，在想什么呢？”梁管家突然开口道。
李朗回过神来，赶紧摇头。
而梁管家也没打算多问，直接道：“你回去吧，然后把他叫出来，我在外面等他，记住，隐秘点，不要让别人注意到。”
李朗错愕道：“您要见他？是有什么事吗？”
“臭小子，别问那么多，还有，他出来就行，你不要跟着他一起出来。”梁管家继续说道。
虽然梁管家在李家只是下人的身份，可他在李家待了这么多年，李朗他们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梁管家在李家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就算是李折他们这些人，见到梁管家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梁叔。
这么多年的陪伴，梁管家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家人。
带着满心疑惑，李朗又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顾渊翘着腿，等着开席。
他瞥了眼李朗，发现对方此刻正盯着自己看，便下意识放下腿。
“有事吗？”
李朗四处看看，并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水。
沉淀了一会，他用膝盖轻轻撞了一下顾渊的腿，眼睛往外面瞥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说。
顾渊有些疑惑，可迅速又意识到什么，他漫不经心地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盯着这边的严禾，看到顾渊出去后立刻急了，赶紧小声提醒凌鸿博。
“凌哥，那小子想跑！”
他知道，以凌鸿博的脾气，之前被顾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顾渊身上，就怕对方见势不妙溜了。
当然，他也没有看到李朗之前的小动作。
“你去看看。”凌鸿博皱了皱眉头说道。
“是！”
只是严禾这边刚起身，就在要从李朗旁边经过的时候，李朗突然举起茶杯抬了一下胳膊，而严禾恰好撞了上去。
“喂！你找事啊？”李朗立刻推了严禾一把，冷着脸说道。
严禾瞪大眼睛，脑瓜子都没转过来，他话还没说，先被李朗抢占先机了。
等他摆脱了束缚出去后，已经看不到顾渊的身影了。
他愤怒地转过身去看李朗，这货刚才的行为分明就是在移动挡拆！
第九百九十章要送你吗
跟在梁管家的身后，顾渊慢慢悠悠走在连廊下面，然后绕过影壁，终于来到了偏院。
“就是这里了，自己进去吧。”梁管家说道。
“是谁要见我？”顾渊问道。
梁管家看着面前的小家伙，笑了一声：“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顾渊也只是想要验证一下心里的猜测而已。
等到梁管家离开后，顾渊走进偏院便看见了晒着太阳的老夫人。
之前还说身子骨弱，吹不了风，现在看着可不像啊！
顾渊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还是伸手敲了敲门，而躺在椅子上的老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念了一声，这就是允许顾渊过来了。
顾渊脚步缓慢，走到跟前，打量着四周，笑了一声。
说起来，这老太太就是李家说一不二的人，却住在这种偏院，更离谱的是，这院子里竟然还种上了菜养上了鸡，进来的时候顾渊还踩到了一泡鸡屎。
很难想象面前这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老太太竟然喜欢这样的生活环境。
“老太太，屋子里没暖气吗？”顾渊走到跟前，笑着说道。
老人微微一愣，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年轻人，顾渊也没有居高临下，而是非常自然地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下。
“你以前，见过我吗？”老夫人慢慢坐了起来，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毯子。
顾渊茫然地摇了摇头。
老夫人看着顾渊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顾渊在她面前却表现出过分的随意，这在老夫人看来也是一件新鲜事，就算是自己的亲孙子，也没有这般随意。
“老太太，要不还是回屋吧？”顾渊四下看了看说道。
他倒是无所谓，可总担心这么冷的天气，老人的身体吃不消，虽然今天的太阳还算不错，但是北方冬天的温度，阳光带来的温暖就微乎其微了。
“你不懂，这人上了年纪，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味，自己闻不到，别人能闻到，就像是发霉了一样。”老人半眯着眼睛，两只手搭在毯子上，“没人喜欢这种味道的。”
“既然自己闻不到，那就当没有嘛！”顾渊乐呵呵道。
“那不是闭着眼睛当瞎子了？”老人看了顾渊一眼，突然道，“那簪子，是谁让你送来的？”
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还是想从顾渊这里确认一下。
“簪子？”
看着顾渊脸上不解的表情，老夫人若有所思。
“看来，你没将那盒子打开看过。”
顾渊恍然大悟，解释道：“毕竟是李队长给您准备的贺礼，我自然是不能私自打开的。”
其实他一直挺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李思明出手，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礼物，听说只是一个簪子，顾渊虽然满足了好奇心，但是多少也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李思明毕竟是老夫人的亲儿子，自己母亲喜欢什么，他肯定是很清楚的。
顾渊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老太太，李队长送您的簪子，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没有，就是普通的簪子。”
顾渊“哦”了一声，两只手在膝盖上拍了拍。
他心里倒是没多想什么，就是以为老夫人将他叫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下贺礼到底是谁准备的。
不过，看老夫人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可让顾渊没想到的是，老夫人突然开口道：“李思明让你来京城，没交代什么吗？”
顾渊摇了摇头。
“李队长……应该交代什么吗？”
老夫人并没有回答，而是闭着眼睛开始沉思。
顾渊在旁边撇了撇嘴。
“这老太太，有什么您就直接说呗，还吊人胃口。”
老夫人猛然睁开眼睛，眸子里绽放出了一道精光，她盯着顾渊看了一会，冷笑了一声。
“李思明三个月大的时候，我抱着他不小心摔了一跤。”
“啊？”顾渊突然就跟不上对方说话的方式。
“我想，肯定是那个时候把李思明的脑袋给摔坏了，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让你来呢？”老夫人没好气道。
顾渊：“……”
“行了，没什么事了，你走吧。”老夫人摆了摆手。
顾渊一脸的郁闷，还想说些什么，老太太又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般，这就是挂起了“拒聊牌”。
他起身，走出偏院，大概两分钟后，梁管家走了进来。
“老夫人，您和他说了吗？”
“没有。”老夫人摇了摇头。
“咦？”梁管家有些意外，“难道不是他？”
“李思明既然让他来，那就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老夫人说道。
梁管家更加不理解了：“既然如此，那您还犹豫什么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只是觉得，这孩子不适合，太跳脱了。”
“嗯？”梁管家微微一怔，他朝着门口张望了眼，眼神有些复杂，若有所思。
……
贺礼已经送到，顾渊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他并不打算继续待在李家，而是直接朝着大门口走去。
本来以为，李思明安排自己来京城还有别的目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他也见到了李家的老夫人，对方一顿云里雾里，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反倒是让顾渊觉得对方故作神秘。
他也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重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连李思明准备的贺礼送出去了，都不知道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而京城，对他来说也是个危险的地方。
既然现在兑现了李思明的交代，任务已经完成，他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是非之地，以免夜长梦多。
站在李家大院的门口，等了许久也等不来一辆出租车。
他掐着腰，抬起头看了看天，突然想明白了。
从李家大院走出来的，恐怕也没几个需要打出租车的。
沿着来时的方向，顾渊开始迈开腿，准备先走到好打车的地方。
步行的过程中，顾渊也有些后悔，自己来了一趟李家，别说顺点烟酒带个肘子回去，就连席都一口没吃上。
就是完美充当了一下快递员的角色。
大概走了五分钟的样子，身后突然传来了鸣笛声。
顾渊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身后的方向望去，一辆黑色的宾利慢慢悠悠开了过来，与顾渊并排时，后排的车厢也降了下去，露出了那张惹人讨厌的脸。
“这位朋友，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啊？”凌鸿博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热情问道。
第九百九十一章再砍一次
看到凌鸿博的时候，顾渊还是有些意外的。
之前在李家看到凌鸿博的时候，顾渊差点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可这里毕竟是京城，一旦自己动手，那就有暴露的风险，更何况，李家还那么多人，自己几乎没有得手的可能性。
但是他却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凌鸿博竟然还会追出来。
之前在李家大院的时候，顾渊指着凌鸿博的鼻子骂过，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句，完全是无心之举，却没想到竟然还起到了这样的效果。
顾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凌少爷果然是大人有大量啊，我还以为咱们之间有些不愉快呢，没想到你还愿意让我搭车。”
凌鸿博愣了愣。
在他的设想中，当这个叫李宏伟的小子见到自己时，肯定会感到紧张，惶恐，甚至会立刻转身逃跑。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小子竟然真的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并且乖乖系好安全带，让坐在他身边的女人还有开车的严禾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严禾下意识问道。
顾渊疑惑地看了看他，然后扭过脸，看着坐在后排的凌鸿博。
“不是你们让我上车的吗？谢谢，去高铁站就好，我赶着回家。”
严禾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本来还准备开着车追着顾渊跑，并且在后面吹口哨——这样的事情他跟着凌鸿博倒是没少干。
就是去了一趟星城后，凌鸿博的性格收敛了很多，还有一段时间不爱出门，似乎整个人都沉稳下来了。
他哪里知道，凌鸿博这压根就不是沉稳，而是顾渊的行为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陷入“拔剑四顾心茫然”的严禾在短暂的沉默后转过脸看向凌鸿博，并且投入询问的眼神，凌鸿博眯了眯眼睛，眸子里绽放出寒芒。
“开车。”
严禾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并且戏谑地看了看顾渊，给凌鸿博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弟，他太清楚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这似乎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固定程序。
坐在后排的凌鸿博，似乎并没有将太多注意力放在顾渊身上，还在和旁边的女孩嬉笑着，时不时还挠挠对方的手心。
那女孩的笑声听着实在是有些刺耳，找到机会就往凌鸿博的怀里钻，如果不是顾渊在车上的话，两人这时候可能都得在后排来一场深入交流，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非常懂事的严禾往往会找一条减速带很多的路，帮凌少省省力。
顾渊充耳不闻，仿佛与世隔绝般一言不发。
倒是开车的严禾，隔一会就会转脸看看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可见心中对顾渊的怒火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看着闭目养神的顾渊，严禾的脸上也露出了冷森的笑容。
这个年轻人一定想不到，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但凡对方现在睁开眼睛，或者是对京城熟络一些，就会意识到，现在根本就不是前往高铁站的路上。
……
李家大院。
梁管家已经急匆匆来到偏院。
看着已经回到屋子里的老夫人，他赶紧快步走去。
看着梁管家的脚步有些匆忙，老夫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
“怎么了？”
“老……老夫人，那个李宏伟走了！”
“我知道，还有，我知道我老，不用强调！”老夫人黑着脸说道。
梁管家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夫人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
而且，他怎么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老夫人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呢？
“老夫人，我说李宏伟走了啊！”
“我知道啊，怎么了？”老夫人没好气道，“今天是他寿辰吗？”
“……”梁管家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单单是他走了，凌家那小子，也追出去了，我听李朗说，这两人之前产生了摩擦，以凌家那小子的性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次，老夫人的表情倒是严肃了一些。
她思忖后道：“你派人，去看看吧。”
“是！”
梁管家赶紧转身离开。
老夫人站起身，取出一块茶饼，用茶刀轻轻撬下来一块，又收拾了一下碎屑，冲上热水，茶香四溢，她看着面前的水汽，陷入沉思。
沉默了许久，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
终于，顾渊慢慢睁开眼睛，朝着外面望去。
周围已经有些荒凉了。
他笑了一声：“看样子，是快到了啊。”
“嗯？”严禾顿时冷笑起来，“小子，看来你对京城是真不了解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说完这话，他又转脸看了看顾渊。
结果却让他有些遗憾。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从顾渊的脸上看到任何慌乱的表情。
“不知道这是哪，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去高铁站的路。”
听到这话,严禾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也踩下刹车，坐在后排的凌鸿博和身边的女人身体都是突然前倾，脸都差点砸在前面座椅上。
“严禾！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女孩懊恼道。
严禾心说多新鲜，难不成这车是我推过来的？
凌鸿博倒是沉得住气，他拉开车门，下了车，顾渊与他同步进行。
严禾赶紧跟着下车,他盯着顾渊，眼神凶厉。
“小子,看来，你不傻啊？”
顾渊笑笑，道：“但是你们看着，就不大聪明了。”
严禾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说话时，他看着顾渊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些警惕。
顾渊现在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太淡定了，这不符合常理。
按道理说，当对方察觉到情况不对,并且周围荒僻的时候，就该瞬间慌神，作为一个武者，严禾也没有在顾渊身上感受到任何气机。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既然对方不是武者，也不是超凡，那折腾起来不还是手拿把掐？
想到这，他也不等顾渊回答，突然脚下连点,身体已经到了跟前，铁拳直冲对方面门，想要在凌鸿博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对方知道，自己还是曾经那个狗腿子，没有一丝丝改变。
可当他挥拳的刹那，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一股恐怖的气机，已经将他锁定！
“轰”的一声，顾渊脚下侧移半步，躲开他这直拳的同时，已经是一巴掌将他抽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一声惨叫，从严禾口中传来。
凌鸿博脸色微变，身边的女孩也发出了一声惨叫。
顾渊转脸,望着凌鸿博，手中已经握住了镇邪刀。
“我曾经说过，你这胳膊若是长出来，我就再砍一次，看来，凌峰没有把话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