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文艺吃了碗面，亲自开车陪着陈小凤去签约观澜小区的那套房。
临近一点半时，他留下陈小凤在南湖庄园附近继续采购物品，自己则先开车回红星宾馆。
黑总午饭时打来电话，让他下午三点之前带着笔记本电脑到红星宾馆一号楼的五楼506会议室参加研讨会。
下午两点五十，文艺驱提前赶到506会议室。
黑总带着齐部长、王部长、张部长、雷部长，以及下属公司的副总们已经到了。
再见文艺，齐部长心情复杂。他才休假旅游一个星期，文艺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文艺现在已经是黑总的心头肉了，他这个顶头上司非但不好批评和阻挠，还得夸奖和支持。
三言两语地说了几句薪酬改革方案的事情，齐部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部长，话题一转，笑吟吟地问道：“听说匠心装饰的人又来公司闹了，是你接待的？还处理好了？你怎么搞定这事儿的？”
文艺强忍着去看王部长的念头，对王部长等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似毫无所觉，笑嘻嘻地道：“我给那个人介绍了份工作，我亲戚在湖城的装修公司，待遇不错，还允许先预支一个月工资。”
齐部长：“哦，不错。他不是说身无分文，没吃喝没的了吗？你这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呵呵！”
“那收账的事情怎么说的？”
文艺：“没说。我也无权跟他说这事。但他来湖城上班了，以后估计不会来闹事了。至少这个人不会再来了。”
齐部长目光闪烁，随即夸了文艺一句：“处理的不错！”
黑总插话大声道：“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惹麻烦的人！哈哈！小文这话说得好！这事也处理的漂亮！”
大家的注意力当即重新回到黑总的身上。黑总虽然说得是文艺处理匠心装饰的事情，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实际上是在说薪酬改革的事情。
薪酬改革必然会遇到很多麻烦，黑总一意推行此时，在场的诸位大多是黑总的心腹干将，但也有态度模糊又手握实权的中立者。
黑总故意当众宣扬文艺当时给李振说得这句话，还态度鲜明地赞同这句话，实际上是在统一在场众人思想，也是在威慑不同意见者。
文艺相信，李振告诉黑总他这句话的目的绝非好意，应该是想给他在领导跟前上眼药。
他还猜测，这句话应该引起了正图谋改革大事的黑总的共鸣，黑总这两天应该没少给在场众人和其他人说过文艺处理匠心装饰的事情和说的这句话：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惹麻烦的人！
齐部长应该早就知道文艺处理匠心装饰的事情和说的这句话，他故意当众问文艺，表面上是领导休假回来询问下属工作，实际上还是在拿这事恶心王部长，因为匠心装饰是王部长介绍的。
工程出现以次充好、粗制滥造的问题，而且还以整改代价太高为由拒绝维保，明眼人都知道概因匠心装饰前期搞公关的费用太高了，后期再维保就亏钱了。而这个被公关对象，除了介绍人王守仁部长还有谁？
职场如战场，在重大利益面前，各方明争暗斗、阴招频出乃是常态，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它、适应他、随大流。
看看自我吹嘘文明灯塔的米国，总统、议员等权座竞选争夺中，谎言欺骗、谣言抹黑、阴谋算计等假丑恶大行其道，真诚和善良却成了童话。
应汉工集团邀请参加薪酬改革研讨会的有两个专家团队，一个是实务经验丰富的某协会，一个是理论知识权威的某研究会。
某协会就是培训班的举办方，今天派出的专家组成员有六人，会长彭宴、秘书长李开元、理事林立军和陈贺，常务理事陈主任和张主任。
某研究会根植于文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李教授是其中的骨干研究员，今天派出的专家组成员有三人，李教授、王教授、刘教授。
文艺听力好，偷听到黑总与张部长的谈话，汉工集团因新凑改革项目给某协会的咨询服务费50万元，先一次性付款，后提供咨询服务。至于协会内部怎么分配，则由陈贺理事与会长、秘书长商定，黑总不问不管。
文艺综合被迫偷听到各方的信息，得知陈贺董事长的儿子目前正就读于文华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李教授、王教授和刘教授都是陈董事长儿子的研究生导师，都很欣赏陈董事长儿子的才华，支持其继续考本学院的博士研究生。
呵呵！这就是社会生活的本质，表面上各种高大尚的目标和口号，形式上也搞得规范、庄重甚至庄严，而内里那些不可言说的利益交换才是一切活动的根本，满足私利才是各方的动力源泉和目标核心。
外行看热闹，只觉高大尚、庄严肃穆，而职场老妖既相信、又不全信。因为聪明人都是公私分明、又公私兼顾的，表面上一心为公，私底下兼顾私利。
所以，黑总确实是真心想推动汉工集团的薪酬改革，助推公司大发展，而某协会和某研究会也会努力提供等价的、专业的咨询服务。
各方大佬云集，虽然关注才能出众的主笔人文艺，但也就仅仅只是关注，并不在意。毕竟双方等级差距太大，文艺人微言轻，无权无势，对各方大佬来说近乎毫无价值。
齐部长和张部长紧邻黑总左右而坐，然后是雷部长和王部长分左右而坐。文艺自觉地坐到雷部长外侧，与齐部长之间隔着雷部长。
方案大家都看过了，不管认真不认真，多少都有点印象了。黑总先就薪酬改革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作了简单阐述，然后重点介绍了改革的核心制度，同事就方案的相关内容提出了他的修改意见。
与会的诸位领导和专家一一发言，先是充分肯定了黑总关于薪酬改革的认识，即非常重要、非常有必要。接下来，大部分领导和专家都从不同角度肯定了方案的内容，同时也肯定了黑总的修改意见。
也有个别领导和专家在肯定方案大部分内容的同事，也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或者就黑总的修改意见提出了不同的修改意见，但这些不同意见不是今天研讨会的主流。
今天研讨会的主流意见是肯定薪酬改革方案、同时肯定黑总的修改意见。
文艺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位置，始终安静在呆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按照要求认真记录着诸位领导和专家的发言，一本正经地配合黑总等大佬们搞形式、走过程。
第152章
他明白，今天这场研讨会的内容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研讨会本身。
因此，即便部分大佬闲极无聊之下跑题了，故作赏识和看重文艺，点名与方案撰写人文艺讨论，文艺要么谦虚地恭请大佬们批评指教，要么简单几句话应付过去，绝不挣表现抢风头。
这种安静的表现，淡然的态度，在诸多大佬们的主动问询和不吝夸奖之下显得有点内向寡言。
但也只是显得而已。
大佬们虽不在意文艺这种小人物，但有薪酬改革方案这碗烈酒垫底，也没轻视文艺这种奇才。
见文艺毫无存在感，大佬们演戏演得无聊，就逗弄文艺几句，进一步试探这个小伙子的情商和道行。
结果文艺表现得内向寡言，拎得清，拿得稳，令诸位大佬们心里啧啧称奇，感叹这个小家伙不但才华横溢，而且情商极高，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妖孽！
晚宴的东山小筑私房菜馆也是文艺前世来过多次老地方，是陈董事长小姨子夫妇开的，楚西也有一家，规模比湖城的还大。
楚西城投集团及几十家直属公司、控股和参股的近百家公司、以及诸多有合作关系的企业及老板们都很觉得东山小筑私房菜馆十全十美，百吃不厌，因此公私应酬时大多来此。
黑总定的包间是一百二十多平米的超大豪华包间，里边有一大一小两张餐桌，还有茶室、KTV、麻将室等。
这个年代的商务宴请流行饭前经济一小时。因此研讨会四点半就结束了，大家来此一边休闲娱乐，一边继续研讨工作。
两桌麻将，两桌扑克牌斗地主，黑总亲自陪陈董事长那一桌打麻将，随行的几位下属企业副总陪其他桌的客人打麻将和斗地主。
雷部长、王部长、齐部长、张部长等人分散在各处，或围观打麻将打扑克，或者招呼客人们喝茶抽烟、吹水果，协调服务员端茶递水搞服务，随时响应客人的召唤，满足客人的需求。
连李振都主动承担起了招呼客方司机们在一边看电视休闲的任务，当然，这也是李振拓展人脉的社交活动。
文艺名义上是跟着齐部长搞服务的，但齐部长紧随黑总左右伺候着，没空搭理他。
就是此时商务应酬的常态，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实则庸俗不堪，而且全是赤裸裸、冷冰冰的利益交换。
这是文艺魂穿今生后参加的第一场商务活动，也是他前世至今参加的第N场商务活动，奢华又无聊。
等各方安坐，或集中注意力赌博，或偏居一偶喝茶闲聊，整个大厅就安静且有序了。文艺假装出去接电话，然后端杯茶到大厅外的游廊上安享清净。
该出的风头在培训班和研讨会上已经出够了，此时如果再往人堆里扎，到处乱窜，多嘴多舌，就令人生厌了。
不过他还是留了几分注意力在大厅，一是顺便听听领导同事和其他大佬们聊些什么，二是随时响应齐部长的招呼。谁让他听力好呢？
......
陈董事长后天星期五陪楚西国资委的几位领导去亁省首义考察，下午湖城飞首义，周末那边有朋友接待，下星期二左右首义飞湖城。
陈董事长答应让黑总随行作陪，既是带黑总考察学习，也是给黑总机会，让其亲自向领导们汇报汉工集团薪酬改革等事情。
黑总征求陈董事长意见，获准到时带张淑芳部长和齐部长随行服务。
明天下午，楚西城投公司一位副总陪楚西国资委领导一行来湖城，陈董事长明晚会亲自接待国资委领导一行，具体接待事宜交给黑总操办。
......
陈董事长说，楚西国资委的一位领导可能要找黑总协调一件事情，届时黑总酌情考虑看怎么处理。
那位领导的外甥女的老公在东吴市做生意，以前从东吴热电厂搞到煤渣向东吴一家水泥公司供货。去年九道水泥公司收购了东吴的那家水泥公司，然后就换了别的煤渣供货渠道。
九道水泥公司的总部虽然在楚西，但却是省属企业，不受楚西国资委管理。楚西国资委的那位领导之前曾帮着协调过，但没搞成。
陈董事长知道黑总与九道水泥公司的常务副总张越关系很好，黑总的堂弟就是通过张越成为楚西九道水泥公司的煤渣供应商之一。
因此，陈董事长打算向推荐黑总帮国资委领导协调此事，让张越给东吴那边的水泥子公司打个招呼，允许国资委领导的外甥女婿继续供应煤渣。
黑总有点牙疼，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说他先争取给那个领导外甥女婿恢复供应商身份，然后再协调供应份额。
黑总解释说，领带外甥女婿在公司并购后的第一波煤渣供应商竞争中被踢出局，其中肯定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现在通过公司总部从上边强压下去，那边的子公司肯定有意见，其他煤渣供应商也肯定会反映激烈。因为盘子就这么大，现在国资委领导的外甥女婿中途强插进来，这是从他们嘴里抢肉吃。
陈董事长含含糊糊地默许了，只说先办吧，边办边看，分步来也蛮好的。
黑总当即心领神会。原来陈董事长也没打算给国资委的那位领导一次办到位。那这样就好办了。嘿嘿！
帮忙也要讲艺术，谁也不知道国资委的那位领导对他外甥女婿有多重视，也不知道那位领导打算付出多大代价回馈，哪能一次就给办到位呢？
万一领导就是找陈董事长随口一说，打算顺手给外甥女婿帮点小忙，而黑总这边费了好大的人情和利益却给一次办到位了，结果最后什么也没得到，那可就亏大了。
......
期间，张平打来电话，说他和张强、赵飞已经顺利回到楚西，也跟陈小龙、陈峰等人说了即可出发去湖城筹建公司的事情。但是，大家都各有未办结的事情，估计出行会有所延误。
陈峰明天要带水电工、泥瓦工和木工去彩云佳苑的房子现场谈装修的事情。
陈小龙约了明天上午参加科目二驾考。
马俊和鲁海涛明天上午陪李建国去楚西二医复查。
另外，陈小龙的一个男同学、陈小凤的三个女同学明天报到入职。四个人是结伴走的，今天已经坐上长安至楚西的火车，就是他和陈小龙陈小凤上次来楚西时坐的那趟车。大概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到站，到时他和张强去接站。
因此他们打算明天收拾东西，后天上午或者下午再来湖城。
第153章
挂了张平的电话，文艺特意给李霁云打了个电话，问了一遍张平刚才说的事情，顺便关心了一下李建国的伤势恢复情况。
文艺知道，张平打电话的时候，李霁云等人肯定在身边听着。
弟弟妹妹是核心骨干，是他的心腹，但也不能破坏规矩，比如架空云艺工作室的副主任李霁云，或者挤占其他员工与他的沟通渠道。
像较大规模的新人入职、大规模人员调动这样的事情，文艺中午给李霁云打电话说过，也已经由李霁云传达给相关人员了。张平回去后如果又传达一边，就属于多嘴多事。
现在事情有了变化，本应由李霁云给文艺汇报，然后再向其他人传达文艺的最新指示，而不是由张平报平安时顺便向文艺汇报。
如果这样的情况多来几次，那公司的机构设置就可能乱套了。随后得找个时间私下里跟张平谈谈这事。
文艺需要张平他们做监督，但需要的是他们不着痕迹地处处留心，而不是这样架空顶头上司、侵夺其他同事职权，然后在公司做文艺的代言人、做九千岁。
一小时后，该输的钱、该赢的钱也都差不多到位了，各种利益勾兑也差不多谈好了，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大家纷纷洗手上桌用餐。
黑总输的最多，同桌的陈董事长赢得最多。其他桌的情况也差不多，尊贵的客人们都赢钱了，汉工集团这边的陪同人员都输了。
尚未开始喝酒，宴请的气氛就已经有了一波小高潮，气氛非常不错。这就是业务牌的效果。
文艺本打算坐司机桌的，但陈董事长、李教授招呼文艺坐他们那一桌，黑总就顺势喊了文艺过去。大佬们这算是顺手抬举文艺。
文艺受邀敬陪末座，推说肠胃炎，这两天在吃药，其中还有头孢，不能喝酒。
齐部长诧异地看了一眼文艺，随即帮腔说喝头孢药了，那是不能喝酒。陈董事长、李教授、黑总等大佬们随口表示了遗憾，然后就扭头互相劝酒了。
彼此的职务和年龄相差太大，没多少共同语言，最关键的是文艺对大佬们没什么价值吸引力，不值得多言劝酒。
大佬们虽然欣赏和看重文艺，但文艺毕竟只是一个才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标准的小人物，其实并没什么值得大佬们看重和期待的。
即便文艺前途无量，十几年、二十几年后身居高位了，但那时满座的大佬们早已退休多年，文艺的权势跟他们毫无关系。
别说什么现在留点香火情，以后找文艺给他们的亲友帮忙。大佬们清醒得很，对此不抱任何幻想。
人走茶凉。那时他们退位多年，手中再无什么可以跟在位当权者交换的利益，没谁会帮他们什么大忙的。
因此文艺能喝酒助兴当然好，不喝酒也无所谓，大佬们并不在意。
两个多小时的用餐，很少有大佬注意文艺，也很少有大佬主动跟文艺交谈。
仅齐部长和张部长偶尔吩咐文艺搞些服务，比如喊服务员给火锅加火、开酒等。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除了今生魂穿前的迎新宴，这还是文艺第一次与黑总、齐部长等领导们聚餐时不喝酒。
不必时刻关注领导们的言谈举止，不必努力揣摩领导们的情绪变化，不必与人互相敬酒应酬说话，就那么安静地坐在一边，前半场安心品尝美食，后半场欣赏戏精表演，好爽！
期间，陈小凤发来短信：“哥，我已签合同，已回宾馆，很顺利。没看到你的车，你在哪？啥时回来？”
文艺回信：“好。我在陪领导吃饭。估计很晚才回，你早点休息。”
十点多，酒足饭饱，大家尽兴而散。
在坐的大佬们都是日理万机，能聚在一块吃饭喝酒已属难得，不可能饭后还继续熬夜赌博。
一是场合不适合。二是有人身体受不了，毕竟年纪大了，一身病痛。三是可能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他们处理，或赶场子继续应酬，或于僻静处与人喝茶密谈，或回屋子接打重要的私密电话。
2003年8月14日星期四。湖城。
陈小凤早餐后就退房搬去了南湖家园一期的宿舍。这样免得每天早晚两头跑，还能节省房费。
文艺正常参加培训。
午餐时，文艺等人在自助餐厅见到了齐部长等一众汉工集团参加战略研讨会的领导以及随行司机，唯独没见到黑总。
今天是培训班的最后一天，文艺他们14人今天下午再上一节课就结束了。
同在红星宾馆举办的战略研讨会是昨天报到，今天上午开幕和开会，下午开会和参观，明天上午还有半天参观和闭幕式。
文艺等14明年轻学员见到了顶头上司，自然纷纷“各找各妈”，但领导们也各有需要去结识的人脉资源，没空搭理这些年轻下属，大多回应一下，简单说几句行程安排，然后就打发下属们滚蛋。
齐部长倒是跟文艺多说了几句，主要还是工作方面的安排。
一是交代文艺尽快整理好昨天下午薪酬改革研讨会的会议记录，撰写一份会议纪要，下星期二或者星期三他和黑总回公司上班时交给他。
二是催促文艺尽快完成物流运输公司和物业公司的薪酬改革方案，尽快完成整套方案。
三是交代文艺按照研讨会的主流意见修改薪酬改革方案，重点参考黑总的意见建议。
四是每次修改都要留存原来的电子版和纸质版方案，并标注清楚修改的缘由、日期等信息，以备随后再次讨论修改时借鉴，毕竟对很多问题的修改很可能会反反复复，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文艺点头应是，表示一定会加班加点，争取在齐部长下星期二或星期三上班时交上去。
实际上，会议记录、会议纪要和修改版方案等材料，他昨天下午在研讨会上无聊时就开始搞了，昨晚临睡前已经全部完成了。
毕竟是职场老妖，熟知搞工作的套路，不必等着领导吩咐。
至于运输物流公司和物业公司的薪酬改革方案，他早就全部搞好了，只不过没有一次性呈报上去。就像陈董事长和黑总给楚西国资委领导帮忙一样，边办边看，才不会傻乎乎地一次性办到位。
不过文艺并未向齐部长汇报表功。因为工作积极的功劳太小，他无需争这种表现，而且他也不能表现得比领导还老练和优秀。
老实听令行事，然后加班加点完成任务，才是面对直接领导最正确的姿势。
第154章
关于回楚西的行程，齐部长和雷部长、张部长之前有商量过，也请示过黑总。
张部长和齐部长明天下午随黑总从湖城飞首义，陪同陈董事长等领导去乾省考察几天，大概下星期二或者星期三回楚西。王部长和雷部长明天下午坐李振的顺风车回楚西。
胡进和田甜他们可以明天下午搭乘李振的顺风车，也可以周末在湖城玩，然后自行回楚西，只要下星期一按时上班即可。
文艺是自己开车来湖城的，领导不管他的行程，只要求下星期一按时上班即可。如果胡进和田甜打算坐文艺的顺风车，三个同年室友自会私下里商量的，无需领导操心。
文艺汇报说他周末在湖城办点事，星期天回楚西。胡进和田甜表示明天下午跟王部长和雷部长一起回楚西。
因为培训班明天中午就退房了，要吃住就得自费。反正培训这几天已经玩够了，没必要再花钱在湖城多滞留一两天。
文艺还无意中偷听到听齐部长和张部长聊黑总，说黑总下午去他九道集团找他大哥了，邀请他大哥参加今晚的应酬，说黑总的大哥与陈董事长也是老朋友云云。
文艺知道黑总的大哥。
黑元和，以前在楚西的九道水泥公司任副总，和张越、李忠诚搭班子，当时在公司领导班子的排位比张越靠前。
前几年，黑元和和李忠诚先后被上调到湖城的九道集团总部，分别任市场部总经理和人力资源部总经理，虽然是平调，级别没变，但这是重用，妥妥的集团实权领导，成了张越的上级领导。
正是因为黑元和，张越与黑元宝才平时多有往来，关系要好。
未来几年，黑元和先后调任科技部总经理、升任九道化工公司一把手总经理。李忠诚先后调任研发中心总经理、升任九道建筑总公司常务副总。
再然后，俩人先后因贪腐落马，被判刑入狱，并被“双开”，而张越等九道水泥公司派系的也多受牵连。
幸好那时张越因张方跟李阳的烂事与李忠诚交恶，加上其为人还算谨慎和正派，没犯什么大错。虽没能如愿得到重用和高升，却也躲过了李忠诚、黑元和贪腐团伙的深度牵连，最后仅以“改非退养”的方式提前结束仕途。
结局虽然惨淡，但总算比较体面地安全着陆了。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而黑元宝与黑元和兄弟俩风光了半辈子，最后全都进了监狱，着实令人可恨又可叹！
中午的惯例网聊中，文艺告诉张方，今天已经是某某通信第六个涨停板了，感觉未来几个交易日可能要回调。
文艺“预测”，某某通讯的股价明天星期五时可能冲高回落，然后会震荡三、五个交易日，回调幅度介于10%至20%。但上涨大势不改，还是坚持8月份股价有3倍以上涨幅的判断。
现在股价才涨到买入成本的两倍多，还有较大的上涨空间。如果张方懒得动，就继续持股，直到8月下旬股价达到3倍涨幅后清仓。
如果愿意微操作一下，扩大收益，明天可以在股价涨到7%以上时择机抛售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涨到8%以上时清仓。然后休息几天。等下星期什么时候股价较明天收盘价回调10%以上时可以逐步建仓，等回调15%左右时全仓。
文艺发了十几条QQ信息，张方一直耐心地看着，待文艺说完了，回了一条信息：“信股神，赚大钱！哈哈！”
接着就话题一转开始闲聊起来：“今天培训结束吧？”
文艺：“嗯，下午上完课就结束了。”
张方：“今晚回？明天回？”
文艺:“周日回，或下周一回。有点事办。”
张方：“生意？”
文艺：“……呵呵！”
张方随即发来一串偷笑加锤脑袋的表情包。
“你弟和你的保镖开了两辆新车，一辆越野，一辆商务，是你买的？”
“湖A牌照。”
文艺：“嗯，前两天买的。”
张方：“土豪！买那么多，开得过来吗？”
文艺：“工作需要。给他们开的。”
“我还开1225。”
“跟美女同款!”一串偷笑加色迷迷加鬼脸的表情包。
张方随即发来锤脑袋加偷笑的表情包。
“怎么没买山虎越野？”
“买了没到货吗？”
文艺：“没时间。”
“天天培训，还有其他事儿，忙。”
“你周末有空来湖城吗？帮我参谋参谋。”
张方：“有什么好处？”
文艺：“送你一辆山虎。”
张方发来一串惊讶加不屑的表情包。
“不敢要。”
“你也不舍得。”
文艺：“送你舍得。”
“买两辆。来个情侣款。”
“……”张方无语：“无功不受禄。”
但没发什么锤脑袋、不屑之类的表情包，似乎对文艺的“情侣款”不置可否。
稍顿了一下，张方换了个话题：“你们一起参加培训的帅哥美女呢？他们也跟你在湖城玩吗？”
文艺也适可而止，顺着张方的新话题：“他们明天坐公司的顺风车先回楚西。”
……
下午的结业仪式上，会长彭宴再次亲自出席并讲话，然后点名表扬了文艺，说文艺不但勤于思考，敢于创新，而且爱岗敬业，踏实勤奋，在参加培训班期间还同时兼顾公司的本职工作，参加了公司重大改革事项的研讨会……
于是乎，文艺再次被动地刷了一波名气，继续保持这期培训班最靓的仔的荣誉。
培训班不到下午四点钟就结束了，这样离得近的人就可以今晚到家。
集团下属公司的其他11个参训人员今天都没走，他们或说好了明天搭领导们的顺风车回楚西，或打算周末在湖城玩两天自行回楚西，因此互相串联今晚结伴逛街聚餐。
文艺婉拒了胡进、田甜等人的邀约，说已经与几位学长学姐约好聚餐了。
他说的不全是假话。他确实约了几位老乡学长学姐聚餐，只不过不是今晚，而是明晚或者后天晚上。
聚餐的人员和时间都还待定。一是今天星期四，明天学长学姐们还要上班，今晚聚餐太累且不能尽兴。二是他不确定今晚黑总会不会喊他参加应酬或者搞别的事情，毕竟黑总有个变态的高材生炫耀癖好。
胡进等几位同事相邀今晚逛街聚餐，纯属消磨时间的玩乐，乃无效社交，应该尽量婉拒。
但大领导的邀约却要认真对待。如果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还是要尽量听从召唤，否则徒增恶感，小鞋子分分钟就给你穿脚上了。
第155章
文艺昨晚跟着黑总应酬，晚上没去宾馆后边的关山公园搞极限身体运动。今晚与其跟几个年轻同事厮混，还不如去关山公园爬爬山、跑跑步、打打拳。
张强、赵飞等保镖不在身边，文艺一个人在湖城，他不想晚上出去闲逛瞎混。
这几天，文艺冥冥中感应到对他的窥探突然多了很多，对他的近距离目视关注也多了很多。
虽然没有感应到明显的、强烈的恶意和危险，但多少还是有些感觉不舒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从上星期呈报薪酬改革方案开始，黑总为薪酬改革的事情四处奔走，联络各方，既推销了文艺的“创新”成果，也宣扬了文艺的非凡才华，使得文艺在各种小圈子里声名鹊起。
陈董事长和彭会长先后在培训班的开班仪式和结业仪式上两次点名表扬文艺，让文艺成为这期培训班的名人。
文艺在湖城大手笔买房买车，给两家4S店和南湖庄园售楼部的一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些事情急速提升了文艺的知名度和属性值，同时也引起了各方对文艺的好奇和关注。有打探的，有审视的，有怀疑的，有佩服的，有赞赏，还有羡慕嫉妒恨的……
文艺猜测，他这星期在湖城多次刷卡消费和大额取现费，应该惊动了一些有心人，再次唤醒了一些势力和个人对他的觊觎。
随着对自己超强的精神力和六感的深入研究和反复验证，文艺现在已经能够较为敏锐地感应到外界环境的异样，还可以较为清晰地感应到超视距窥探谋算的危与安、近距离目视关注的善与恶、当面交流时对方的真与伪。
好在就他所感应到的这些超视距窥探谋算和近距离目视关注中，暂时还没有像帝京中奖时那样令他感觉很压抑、很危险、很阴冷、甚至嗜血可怖的觊觎和注视。
2003年8月15日星期五。湖城。
上午七点二十，文艺等参训人员应召在自助餐厅与黑总等领导共进早餐。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礼节性的早餐会。
黑总和张部长、齐部长上午要去湖城机场，然后陪领导下午飞赴赣省考察近，其他来湖城参加战略研讨会的领导和参加培训班的年轻骨干们今天下午就要回楚西。黑总与大家见个面，告个别。
看着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又沉默寡言的文艺，再看看满身疲惫、萎靡不振又强自活跃的胡进、田甜等其他参训人员，黑总越发喜欢文艺。
黑总知道胡进、田甜他们昨晚逛街、宵夜，玩到很晚才会宾馆。有些人还熬夜打麻将、斗地主。但文艺没参加，婉拒的理由是与学长学姐聚餐，实际上是去公园锻炼身体去了。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黑总自有其消息渠道。
对于文艺在外出差时仍坚持每天早晚运动之事，黑总很欣赏，甚至佩服和羡慕。如此自律的年轻人实属少见，黑总年轻时也曾这样过一阵子，可惜后来在灯红酒绿中慢慢颓了。
早餐后回到房间，文艺给李霁云打了个电话，询问工作室相关人员来湖城的准备情况。
昨晚联系时，四位新来的老乡已经安顿妥当了，陈小龙的科目二一次性过，陈峰、李建国等人也与装修工人初步商定了彩云佳苑房子的装修方案。
李建国去楚西二医的复查情况很好，医嘱说可以拄着拐杖活动了。
另外，李霁云已经收到了楚西理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了，2003级的财经系，9月2日至4日三天报到入学。
文艺估计李霁云到时会一如前世那般被分配到02班，即楚西理工学院财经系0302班。
小姑娘自小贫苦，几乎没出过远门。长这么大了还从没来过省会湖城。
见李霁云对湖城很好奇，问东问西，似乎很想来湖城。文艺当即就顺着小姑娘的心意，让她今天跟着来湖城看看，一是为工作，二是游玩，等九月初开学报名时再回楚西。
末了，文艺交代李霁云，说今天众人来湖城后，张强和赵飞陪他住纽约绅士酒店，其他人住湖城新租的宿舍。
酒店在文华大学正门对面，汽车导航可以找到，网上也也查到地址和订房电话。文艺让张强和赵飞俩人开好房间了联系他。他上午外出办事，出门时会退掉红星宾馆的房间。
上午十点，文艺驱车来到位于汉津区的燕山银行湖城分行营业厅办理开户手续，以备绑定股票账户之用。
前世今天上午的这个时候，他就是在这里开的绑定银行账户。只不过那时是按照星河证券公司的要求来这儿开户的。
当时他先去的星河证券公司汉津营业部，然后按照投资顾问的指引来这儿办理银行开户。
走进营业厅，文艺直接找大堂经理：“您好，我办理开户，然后同行跨省大额转账，朝你们这儿新开的账户转账。”
“转账金额估计达到你们的VIP标准了。麻烦您帮忙指引一下？”
大堂经理是位30岁左右的漂亮小姐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文艺，笑盈盈地道：“请问大概需要转账多少钱？”
文艺轻声道：“上千万。”
大堂经理闻言愣了一下，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眼文艺。
眼前的小帅哥虽然很年轻，但衣着得体，神志清醒，虽然面带微笑，但应该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好吧，人不可貌相。估计来了个小土豪。
大堂经理赶紧继续绽放出礼貌的职业微笑：“请您跟我来。这边请。”
走进VIP室，大堂经理将文艺介绍给大客户经理。
大客户经理也是一位30多岁的漂亮小姐姐，自我介绍叫王蕊，形象很好，确实有吃大客户经理这碗饭的资本。
王经理一边让座，一边询问：“老板贵姓？”
文艺：“免贵姓文，文化的文。”
王经理：“文老板想办什么业务，请您具体说说，我来给您安排。”
文艺：“我想在你们分行开个账户，然后同行跨省朝里边转账一千五百万元。”
“另一个账户也是我的，开户行是燕山银行王府支行。”
“一千五百万？”王经理瞬间失神。
文艺点点头，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递给王经理。
王经理强自压下情绪波动，继续绽放出职业化的笑容，并且将热情度再提了一个等级。
竟然只是普通的银联卡？
不过也很常见，很多有钱人都很低调，日常刷卡消费时不愿意显露身份。
王经理对接的很多大客户虽然享受银行的VIP服务，也办有高等级的银行卡，但平时只使用普通的银联卡。
王经理：“开户手续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在柜台同行跨省转账给本人账户的，手续很简单，一般情况下，资金都可以实时到帐的，也不收取任何费用。”
文艺点点头。
第156章
王经理：“您打算办张什么卡？还是普通银联卡吗？”
文艺：“都可以。您有什么建议吗？”
王经理：“普通卡虽然低调，也不影响我们行为您提供贵宾服务。但如果您出国用卡，或者在机场、大商场等地方用卡，可能会影响您享受VIP优惠。”
“您已经有王府支行的普通银联卡了，我建议您办一张我们分行的白金贵宾卡，可以国际国内通用，在机场、大商场等地方可以凭卡享受VIP优惠和服务……”
文艺：“那就听你的了。”
王经理：“好的。那我就给您办张白金卡。您这边请。”
文艺不是第一次享受贵宾服务了，对此安之若素，一边配合着柜台办手续，一边暗自对比湖城和帝京的服务差异。
南方婉约，北方豪放，嗯，还是江南的服务舒服。
半小时后，一切搞定，一张白金卡，一本存折。
存折上打印了了两笔存款信息。开户时存了10元，随后转账1500万元。余额15000010元。
尽管是在贵宾室的柜台办理的开户，但账户依然是前世的账户。
命运的轨迹依旧。
一事不烦二主。文艺在贵宾室的柜台又临时取现了19万元，顺便检验了一下资金到账情况。
得知眼前这位小土豪的账户上竟然有三千多万元的存款，王经理既惊且喜，对文艺的态度明显更尊重、更热情了。不但按照惯例与文艺互留了电话，还送了文艺一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牌真皮公文包专门给文艺装钱用。
文艺这次留的还是帝京1号卡的号码。以后这个号码就是对接燕山银行的专用号了。
期间，张方打来电话，说她刚刚清仓了某某通讯。
某某通讯跳空高开2.24%，然后一路上涨。她在涨7.2%左右的时候赶紧挂出卖单，卖出三分之一。当时股价在近乎直线地急涨，最后成交价格大概是涨7.4%左右。
股价涨过8.3%左右的时候，她开始接连挂出两笔卖单，一笔是剩余股票的二分之一，一笔是清仓。两笔卖单最后的成交价格大概是8.8%和9.2%左右。
等她刚清仓成交，股价就冲涨停了。但还没等她后悔，封涨停瞬间又打开了，大笔大笔的卖单砸下来，股价急跌，现在的涨幅只剩下5%左右。
……
张方很兴奋，叨叨叨说了很多。文艺正在办理银行开户手续，但仍耐心地听着。
当女人情绪激动地倾诉时，男人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倾听。
末了，文艺笑哈哈地抚慰张方：“美女反应神速啊！踩得好准哩！”
“恭喜你斩获了一笔超额收益！”
“我预计股价还得回落，今天最多涨2%左右收盘。”
“明天估计还得下跌。总得震荡消化几天。”
“美女未来几天可以安心睡觉了。哈哈！”
……
文艺一心二用，一边应付着张方，一边在王经理的指引下签字。
股价波动充分地调动了张方的情绪。俩人每天论股，一起经历股价的起起伏伏，一起紧张、喜悦、期待……，有种并肩战斗、配合默契、节节胜利的感觉。俩人的感情就在这样的起起伏伏、并肩作战中迅速滋长。
文艺的完美形象在张方的心里日渐清晰和稳固。而对文艺的信任、依赖、崇拜、爱慕之情也日渐同步深植于张方心里。
上午十点五十，文艺驱车来到星河证券公司汉津营业部，距离燕山银行湖城分行仅5分钟车程。
前世的时候，文艺没有代步车，往返于证券公司营业部与银行营业厅之间都是步行的，大概需要七、八分钟左右。虽然大夏天的有点热和累，但出门抬脚就走，也没有掉头和停车等琐事烦人。
走进星河证券公司汉津营业部时正是股市开市时间，一楼大厅人头攒动，有些喧闹。
大厅左手边的大片区域聚集着四、五十名中老年股民，或扎堆讨论，或围着十几台公共电脑盯盘炒股，气氛很是热烈。
此时家用电脑尚未普及，很多人买卖股票仍旧习惯跑到证券公司营业厅来操作，尤其是中老年人。
文艺游目四顾，一边观察环境，一会寻找记忆中的投资顾问：一位姓李的小伙子，前世就是那个小伙子帮他办的证券开户手续。
今生他直接先去的燕山银行，没有先来证券公司营业部，好像错过了。
不过也无所谓。小细节的变化似乎并不影响大趋势。
即便大势变化了也无所谓。魂穿今生，本就是来逆天改命的。
就如刚才，绑定的银行账户虽然一如前世，但里边的存款却翻了一万倍。
前世的时候，文艺只给绑定的银行账户里存了810元，其中多半钱还是他出差参加培训时预支的差旅费。
公司是每月14日左右发当月工资的。他参加工作一个半月，才发了两个月工资，合计1686.66元。
而他今天的工资卡里只剩下八百多元，其中的843.33元是昨天公司转账的工资。
黑总知道文艺等三个新人没钱，派三人参加培训时特允许他们预支了1000元差旅费，明言不着急还款。
魂穿今生，这些糟心事儿全都没有发生。他与家里重归于好，他中奖发了横财，他在领导同事眼里是富二代，非常有钱……呵呵！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身侧突然传来一句脆生生的问候。
扭头一看，是位小甜妹，一身证券公司的夏季职业装，亭亭玉立，赏心悦目，就是脸上有点稚气未脱，像个小孩子。
最特别的是，第一眼看到这张脸，文艺当即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文艺未语先笑：“哦，您好。”
“我想开户炒股。”
小甜妹：“您好，我是投资顾问秦枫，我来帮您办理开户手续可以吗？”
“秦枫？”文艺重复了一句，名字有点熟悉。
秦枫：“是的。秦朝的秦，枫叶、枫树的枫。我来给您服务，好吗？”
文艺一边回忆，一边点头：“嗯，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您这边请。”秦枫侧身邀请，将文艺引导向大厅右边的格子办公区，边走边攀谈：“老板您贵姓？”
文艺：“我叫文艺，文化的文，艺术的艺。”
秦枫：“您之前有了解过开户事项吗？”
文艺：“嗯。来之前看过你们的网页，身份证、银行卡，都带了。”
“我刚去你们指定的银行开了账户，办了银联借记卡和存折。”
“你们的指定银行是燕山银行湖城分行吧？”
秦枫：“是的。如果您已经办了即将绑定的银行账户，那就简单了。”
“如果我们抓紧时间办，上午下班前就可以给您办好这边的证券开户。中午时咱们去银行营业厅那边办好绑定。等下午开市时我帮您激活账户，您下午就可以炒股了。”
秦枫虽然长得娇小稚气，但说话办事很干练。
第157章
文艺一边应付着，一边在复制意识里搜检关于“秦枫”之名、以及这张面孔的记忆信息。
魂穿之后，他的精神力和记忆力强大，六感超级敏锐。直觉告诉他秦枫很特别，值得重视和结交。但都说了好几句话了，他仍没想起此人是谁，没检索到此人的信息。这种情况还是魂穿之后第一次遇到。
以前工作中遇到的？
相亲、网聊、旅游时遇到的？
在外边花天酒地时遇到的？
电视里看到过的？演员？歌星？
网络上看到的？网红？新闻事件人物？
……
复制意识的信息近似于电脑硬盘存储的数据，非常清晰，而且检索便捷。
魂穿前很多早就忘记的事情在复制意识里依然记忆犹新，一切皆如当时的情形。
如果他愿意，他可以清晰地还原出前世花天酒地时的每一位陪侍小姐的模样，以及当时与小姐交往互动的所有细节。
……
哈哈！终于找到了。
秦枫，华尔街金凤！
没想到十几年后享誉纽约华尔街的亚裔操盘手“金凤”此时竟是这般模样！
竟然在这里巧遇了前世的传奇人物华尔街金凤！
这是真真正正的巧遇！
复制意识里涉及到秦枫的信息不多，仅四篇网络文章，其中两篇对秦枫只是寥寥几句带过，只有一篇是主要介绍秦枫的。
网络照片倒是有五张，一张登记照，两张生活照，两张商务活动照。
不过都是2014年至2016年期间的照片。
那时的秦枫已经三十岁左右，时尚、成熟。
或妩媚动人，或英姿飒爽，与此时的稚气青涩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仅眉宇间依稀有些此时的少女模样。
果然是网络新闻中的名人，怪不得半天没想起来是谁。
两人前世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文艺也只是看过一次网络新闻和照片，并未过多留心。
文艺一边翻看网络新闻，一边惊奇、甚至崇拜地与眼前的真人做着比对，试探着问道：“你是湖城财税学院的吗？”
秦枫惊讶地点点头：“您怎么知道的？您认识我吗？”
文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秦怀玉的老师？”
“秦老师啊？认识啊，秦老师是我们金融系的副主任。您也认识秦老师？秦教授？”秦枫点点头，继而恍然笑道。
她以为文艺与秦怀玉是熟人，文艺是从秦怀玉那里知道她的。
文艺含糊地道：“我是北省人，跟秦老师是老乡。”
“你也是北省人吧？咱俩应该也是老乡。对吧？哈哈！”
秦枫笑盈盈地点点头，客气的职业化笑容淡去，露出了活泼烂漫的少女天性，当即用北省方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咯咯！”
“哥你是听秦阿姨说起我滴吧？我来这儿上班儿，就是秦阿姨帮忙推荐滴。咯咯！”
“我胭脂县滴。宝玉市胭脂县。哥你是北省哪儿滴？”
文艺也改用北省方言：“宝玉市胭脂县？”
“妹子果然长得很俊（方言读“尊”音）哦！呵呵！”。
“胭脂滴婆姨——，名不虚传哦！哈哈！”
俩人方言对方言，都很纯正，确认是北省老乡。
北省人习惯按辈分和长幼来称呼，最常喊“伯”、“叔”、“哥”、“姐”。
文艺说了老乡身份，秦枫随即就改口“哥你……”，文艺也顺势改口“妹子”。
“胭脂的婆姨，华阳的汉。”秦枫笑嘻嘻地顺口补全了这句北省俚语：“哥你也很俊（方言读“尊”音）！咯咯！”
文艺笑吟吟地道：“谢谢夸奖。彼此彼此。哈哈！我就是华阳县滴。”
秦枫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以为文艺在调戏她：“真滴假滴啊？我一会可会看身份证哩。”
文艺改回普通话调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哈哈！”
秦枫闻言娇笑，随着文艺改回普通话到：“如果骗我，我就告诉秦阿姨你欺负我。咯咯！”
“胭脂的婆姨，华阳的汉。”在北省流传甚广，北省人家喻户晓，且津津乐道。
这句俚语的意思是说胭脂县盛产美女，胭脂女子之美冠绝北省，而且胭脂女子最宜家，娶老婆就要娶胭脂女子。
说华阳县盛产美男子、好汉子，华阳汉子之美之雄也冠绝北省，嫁人就要嫁华阳汉子。
秦枫将文艺带到一间格子间会议室，麻利地给文艺倒了杯纯净水，然后抱来一叠资料。
文艺递上身份证和银行卡，用北省方言道：“你看，南岭市华阳县。实打实的华阳汉子！呵呵！”
秦枫一边翻看着文艺的身份证，一边惊喜地说着北省方言：“******，北省南岭市华阳县，真滴是老乡啊！咯咯！”
“**是咱们北省的数字。第二和第三个数字，**是我们宝玉市，**是你们南岭市。第五和第六个数字，我们胭脂县是**，你们华阳县是**。”
文艺惊讶：“这你都记得？”
秦枫：“不总说‘胭脂的婆姨、华阳的汉’，总把两个地方拉在一块说吗？我就记住你们华阳和我们胭脂的身份证区划号码了。咯咯！”
文艺笑吟吟地用普通话道：“难得在湖城遇到个老乡，我当然不会乱说啦。”
秦枫也改回普通话：“是呀。在湖城遇到老乡，真的好高兴。”
两人相视而笑，他乡遇老乡，感觉很亲切感，至少秦枫是这么觉得的。
文艺人到中年，对老乡并无太多感觉。老乡里也有坏人，异乡也有好人。他扯这么多，只是想结交秦枫这个未来的传奇金凤而已。
秦枫：“文艺，哥你的名字取得真巧！”
“80年的，哥你大我五岁哩。我86年的，属虎的。”
文艺：“86年的，你今年才17岁啊。”
秦枫：“我上星期已经过了17岁生日了，现在算是18岁了。咯咯！”
“哥你是7月1日的生日，现在应该算是24岁了。哈哈！”
文艺笑着附和：“嗯嗯，你算得很正确。哈哈！”
“你这是暑假实习，还是正式工作了？”
秦枫：“正式上班。我是2000级的。今年七月毕业。”
秦枫是初中专，学历低，学校也不好，不愿多谈自己的事情，随即换个话题问文艺：“哥你是做什么的？来湖城多久了？”
文艺：“我也在湖城读书，江南政法的，99级的，也是今年七月才毕业。”
秦枫：“哇，学霸哩！我去你们学校玩过。”
“张智和雷鸣你认识吗？我们胭脂县的。”
文艺心里暗笑，未来的传奇金凤，米国常青藤大学的博士，竟然夸自己是学霸？好怪异啊！
“认识。关系很好。”文艺终于把一些事情串起来了。
第158章
读大学时，张智和雷鸣确实说过湖城财税学院有几个同县的老乡，也有提到过秦枫的名字。他们几个同县老乡经常寒暑假结伴同行，还互相到对方学校玩。
但文艺从来没关注过这事，也没见过秦枫。其中既有没精力关注外校老乡的原因，也有骄傲自负不屑于搭理初中专学生的原因。
湖城财税学院是初中专，跟江南政法大学这种重点大学是两个世界。
前世2016年偶然上网看新闻时，看到关于秦枫的介绍，他根本就想不到享誉华尔街的传奇金凤会是十几年前湖城读大学时北省老乡张智和雷鸣的同县老乡，只当新闻上的秦枫是个与他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实际上也确实毫无关联。只是读大学时耳闻过，曾经有过相互结识的机会而已。
文艺：“张智是经济法系98级的学长，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现在在南省皆阳中级人民法院上班吧？”
秦枫：“嗯嗯。张智哥前几天还跟我聊过QQ。他还鼓励我继续读专科，或者自考专科和本科。”
文艺：“雷鸣是我们法律系2000级，我的同系学弟。他入学的时候就是我接待的，跟我关系也很好。”
秦枫：“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法律系的文学长！为了爱情，跟女朋友去了楚西。”
“楚西汉工集团，对不对？你女朋友是不是姓陈？”
文艺点点头，似笑非笑：“雷鸣告诉你的？嘿嘿！”
秦枫点点头：“嗯。去年寒假我们一起回去时，雷鸣哥在火车上说的。说文学长您是99级北省老乡里第一个签就业协议的，而且是为了陪女朋友，为了爱情。”
“哥你好浪漫啊！陈学姐好幸福啊！我们宿舍的女生都好感动、好羡慕呢。”
“哥你现在还在楚西的汉工集团吗？今天星期五，你没上班啊？”
文艺点点头：“嗯，我这星期在湖城出差。明天或者后天回楚西。”
秦枫：“陈学姐呢？”
文艺：“分手了。她去阳城了。离张智的皆阳不远，就像湖城与楚西。”
秦枫：“啊？为什么分手？”
文艺：“不知道。可能她遇到真爱了吧。呵呵！”
秦枫：“她有新男朋友了？”
文艺：“嗯。他们镇上的，也是我们学校的，我们的学长，在阳城上班。”
秦枫:“哦——，她移情别恋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去年春节前还说你们在一起的。”
文艺：“上半年我封在学校，她憋在家。5月解封时，她回学校说分手，当天就跟新男友去阳城了。”
秦枫：“那你现在——？”
文艺：“我很好。一边上班，一边考研。”
秦枫：“你们俩——，好可惜啊！”
“你恨她吗？”
文艺：“缘分尽了，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蛮好的。”
秦枫：“不过真的好可惜啊！”
“你找新女朋友了吗？“
文艺：“我单身。”
秦枫：“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吗？”
“你们还联系吗？”
18岁的小姑娘正是多情浪漫的年纪，一聊起这些话题就有点收不住了。
但文艺没这个兴趣，实在没耐心跟小姑娘闲扯这个话题了，于是故意翻看了一下手机：“哎呀，十一点十分了，你们是不是快下班了？”
秦枫吐吐小舌头：“哎呀，聊忘了。咯咯！我赶紧给你办开户。”
“我们十二点下班。还来得及。嘻嘻！”
秦枫递过来一叠资料：“哥你先看看这些资料，有些地方需要签字，我一会告诉你在哪儿签。你有什么疑问就问我。”
“我先给你登记客户基本信息。本来是需要你自己填写的，咱们节约时间，我问你答。你先看资料，我先登记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咦——，这什么卡？白金卡？”
文艺点点头：“嗯。可以吗？也是银联的借记卡。”
秦枫翻看着文艺的银行卡，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压低声音问道：“哥你是燕山银行的大客户吗？”
文艺点点头。
秦枫轻声惊叹：“哥你好有钱啊。”
“传说中的白金卡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文艺：“你来这上班多久了？”
秦枫迟疑了一下，有点羞涩和忐忑：“今天是第三天。”
“这是我的第一单业务。”
文艺哑然失笑：“第一单啊？呵呵！”
秦枫：“哥你放心，我已经通过岗前培训考试了。”
“这第一单，我一定给哥办得好好的。”
文艺点头轻笑：“嗯嗯，你给我办，我很放心。”
“咯咯！谢谢哥。”秦枫心里略定，赶紧埋头奋笔疾书。
文艺：“不着急，你慢慢来。”
秦枫：“哥，你的单位全称和地址，还有你的电话和现住址？”
文艺：“不填单位信息，就空着，应该没问题吧？”
秦枫：“可以不填。”
文艺：“现地址你就照着身份证上的填写，呵呵，那是江南政法的地址。以后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资料要邮寄给我的，你帮我留意一下，到时联系我。”
秦枫：“好的。哥你的电话？我记一下。”
文艺：“我有两个电话。一个是湖城的号码，是我平常用的，你用手机记一下，打我一下，我也记一下你电话，咱俩以后联系就用这个号码。”
“登记表上你填我的另一个号码，帝京的号码，是我在银行留的联系电话，不常用。”
秦枫：“担心被人骚扰啊？咯咯！有钱人也累哦！咯咯！”
……
秦枫：“嗯。哥，下边有几个问答。”
“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在其他证券公司开过账户？”
文艺：“没有。”
秦枫：“第二个问题，你之前有没有炒过股？”
文艺：“炒过。之前用我妈的账户炒过股。”
秦枫：“哦——，用母亲的账户炒过股。嗯，炒了几年？投资金额最高有多少？”
文艺：“四年左右吧。就写炒过4年股。”
“本金嘛，就写200万吧。”
秦枫抬头看了一眼文艺：“你们家好有钱啊！”
“炒股年收益，年收益率是多少？大概的？赚钱了还是亏钱？”
文艺：“赚了。每年收益率大概是一倍左右吧，100%以上。”
秦枫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文艺：“每年赚一倍多？你这么利厉害？”
文艺点点头，表情淡然，满口假话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以后身怀先知金手指炒股肯定大赚，此时他必须打好埋伏，以免留下破绽。
文艺：“还行。这两年多点，年收益一点五倍以上呢。不过你就写年收益率100%吧。低调点。呵呵！”
秦枫有点无语，顿了一下继续问道：“第三个问题，你开户后打算投资多少？近期计划的最高投资额。”
文艺：“1000万左右吧。”
秦枫惊呼：“多少？1000万元？”
文艺点点头：“嗯，你面前的那张卡里有1400多万，上午开户时刚转进去的。”
第159章
这些东西是瞒不住证券公司的，文艺坦然相告，而且故意表现得理所当然、漫不在乎的模样，向外传递出超级富二代的信息。
很多人会对乍然暴富的人蠢蠢欲动，因为暴发户根基不稳，可以轻易咬下一大口肉。但很少有人敢对超级富二代乱来，因为其背后势力庞大。
看看文艺，看看面前的白金卡，秦枫突然觉得面前的帅哥老乡深不可测，而面前这张白金卡耀眼如神器。
一千四百多万啊！就这么随意丢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刚才自己还拿在手里翻看呢。
好有钱的土豪啊！
南岭市的金矿全省有名。这个老乡家里是开矿的吗？或者是做黄金生意的？
标准的高富帅！
绝对的大客户！
文艺：“我应该达到你们公司的大客户标准了吧？到时还得麻烦你给我上调一下客户等级，那样可以下调交易费率哩。”
秦枫强自压下激荡的情绪，郑重地点点头：“达到了。我一定给哥办好，给哥争取最低费率。”
检查了一遍基本信息登记表，确定无误后，秦枫请文艺签字确认。
秦枫：“哥你先看开户申请资料，我去复印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你的投资额度达到大客户标准了，我去找经理给你申请上调账户等级。咱们还得填写一套大客户的资料。”
“这是张风险评估的测试卷子，哥你先试着做，如果不确定的就先空着，我一会回来帮你。”
等秦枫离开，文艺拿起笔开始唰唰唰地填写开户申请资料，做风险评估测试。
这些东西他前世就填写过，都是些格式文本，没什么需要细看的，该签字的签字，该按手印的按手印。
确实没把握的，照着复制意识的记忆照抄即可，仅需修改炒股经验、投资额度等几个地方。若非担心引起秦枫的怀疑，刚才他就开搞了。
拿着文艺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秦枫不动声色地拐进更衣室，从衣柜里找出培训资料快速看了一遍新客户的开户流程和大客户的相关规定。
她才入职三天，其中培训了一天，正式上班了一天，今天才第三天，现在还是见习生。
按照公司规定，见习生只能办理普通客户的开户，不能独立办理大客户的开户。
如果遇到大客户开户的，要报请主管经理，由主管经理指定正式员工指导和协助。
而这一指导和协助，见习生的业绩任务和绩效工资就要被正式员工分走一半。
公司还规定，只有正式员工才有资格与大客户签订投资顾问协议，尤其是白金等级的大客户。
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大客户是见习生拉来的特定客户，比如家人、亲戚、朋友等，或者大客户指定某个见习生为其办理开户，指定某个见习生当其投资顾问，公司一般也会照办。
投资额超过500万元就是星河证券的白金VIP客户；投资额超过1000万元是可以申请大客户交易席位的。
独立做成文艺这一单，可以顶十个普通单的任务，绩效工资顶二十几个普通单。
如果签约成为文艺的投资顾问，她立马就可以转正。到时就底薪翻倍了，绩效工资的提成比例也会大幅提高。
得赶紧想办法，一定要搞定这个土豪老乡。
想到这些，秦枫只觉得一时间眼花耳鸣，心跳失速，口干舌燥，手脚轻颤。
在更衣室里转了几个圈圈，又跑到卫生间洗手、补妆，待收拾停当后，思路也终于理清了。
秦枫强自压下纷乱的杂念，像走进考场一样就此进入战斗状态。
她先去文印室复印了文艺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然后找到主管经理，故作一脸兴奋地汇报喜讯：“牛经理，我拉了一个大单，我哥。表哥。”
“我哥家里超有钱。他是燕山银行的大客户，持白金卡的。”
“我和我哥商量好了，他来咱们这儿开户，办个大客户，送我一个开门红。咯咯！”
“我给您报告一下。如果您同意，我一会去找李哥拿份大客户申报材料和大客户投资顾问协议，到时麻烦您给批一下。”
牛经理：“哦，大客户啊，可你是见习生，权限不够哩。”
秦枫：“我就是不想当见习生，想尽快转正，才拉了我哥帮忙嘛。”
“您前天培训时讲过，如果谁能拉来大单，投资额达到500万以上的，就可以立马转正。”
“如果您同意，我哥就开户，可以投资500万以上，1000万以上也行。这样我就可以转正了，我们小组这个月的大单任务也就完成了，李哥他们肯定乐意。”
牛经理目光闪烁：“投1000万？真的假的？”
“1000万想算作投资，可得实打实地交易哩。如果是在账户里打个转，没有交易，那可不算。”
秦枫：“当然会交易持股啦。我哥可会炒股了。”
牛经理：“他在别的证券公司已经开户了吗？”
秦枫：“没有啊。我哥以前是用我姨的账户炒股的。”
“他本来也打算自己开个账户的，不过不是咱们公司。咱们营业部离我哥有点远。”
“我哥为了帮我，上午专门大老远地跑过来办这事儿的。”
牛经理：“确定可以投500万以上吗？”
秦枫：“如果您同意，我让我哥投1000万。咯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可好了。”
牛经理：“这样吧，你这个情况，我们虽然鼓励，但毕竟是特例。我先跟你哥谈谈，看看情况再说。”
秦枫脸色微变，但只能跟着牛经理走，还得前边带路，心里七上八下，极是忐忑。
一是担心穿帮。虽然喊了文艺“哥”，文艺也应了，而且俩人还攀上了老乡关系。但这事经不起牛经理追问。
二是担心牛经理抢单。有传言说，这个牛经理有点没底线，曾经没脸没皮地抢过见习生的大客户单。
最要命的是，万一被牛经理发现文艺不是为了帮她开门红和转正而来开户和投资上千万的，那她就完蛋了，当场就得卷铺盖走人。
牛经理在上岗培训时专门讲过这方面的案例，说有见习生为了业绩和转正，抢公司的大客户单据为己有，被拆穿后被当场辞退了，而且还被扣罚了工资。
怎么办？
怎么打圆场？
要不自己摔伤、扭脚什么的，把牛经理与文艺的见面给搅黄了？
可自己受伤了，牛经理正好抢单，最终还是要被拆穿。
第160章
牛经理：“你哥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
秦枫：“文艺，文化的文，艺术的艺。您可以喊他文老板。”
牛经理：“你哥做什么生意？”
秦枫：“我哥很低调，不让我多说。”
牛经理扭头狐疑地看了秦枫一眼：“做生意的也保密吗？”
秦枫：“有钱人低调，担心骚扰。”
“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问他。”
……
文艺一边做风险评估测试，一边听着秦枫和牛经理瞎掰。
牛经理的独立办公室就在格子办公区边上，距文艺所在的格子间会议室的直线距离不过八、九米远。
办公室和会议室都没屋顶，之间仅两道遮挡视线的毛玻璃栅栏，隔音效果几近于无。
在嗡嗡响的营业部大厅里，这样的距离和隔断，其他人听不到秦枫与牛经理的对话，但文艺可以，而且很清晰。
不愧是传奇金凤！
见习生抢单取巧、正式工将公司大客户私人专属化，这是违规行为，但也算一种行业潜规则，很多人都会偷偷干这事儿。
但秦枫才18岁，才学校毕业，才参加工作第三天，就如此敏锐，如此机智，而且如此果敢，难怪以后可以成为享誉华尔街的操盘手。
文艺人到中年，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自有一套为人处事的规则和底线。
这件事在文艺眼里无伤大雅，只是底层员工的挣扎谋生而已，是社会小白的积极进取之策，非但没触犯文艺的道德底线，反而令文艺眼睛一亮，大为欣赏。
两边距离很紧，几句话还没说完都到了。
牛经理是老手，亲自处理过好几次员工抢公司大客户单的情况，他才不会给秦枫出意外情况的机会。
见牛经理率先推门而入，秦枫急得隐隐冒汗，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文艺笑吟吟地看着牛经理和秦枫相继进来，眼神似温润、又似幽深，气场沉静。
面前的桌上放着已经填好的开户申请材料和测试卷，只待秦枫审核和填写了。
“文老板您好！”牛经理热情地率先打招呼。
“您好！”文艺笑吟吟地点点头，坐着没动。
牛经理想上前握手，文艺的目光已经一扫而过，看向秦枫，抬手将面前的材料往身边位子的桌面上一推，笑呵呵地道：“我填好了，你看看。你抓紧填一下，咱们快点搞完去吃饭。”
“哥中午带你去吃大餐，西北羊肉馆，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前年开的，文华大学大门旁边。主打大西北的特色美食。呵呵！”
秦枫轻舒了口气，看着文艺盈盈一笑，赶紧介绍道：“哥，这是我们主管经理，牛经理。”
“哦，牛经理好。大家坐下说吧。”文艺朝牛经理笑着点点头，目光看了一眼牛经理身前的座位，然后不待牛经理说话，目光再次一扫而过，看着秦枫笑着道：“小枫过来坐。”
文艺以目示意了一下桌上的材料：“你看我填的对不对。你也赶紧填。”
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上位者气势瞬间在牛经理和秦枫心里升起。
牛经理犹豫了一下，顺势拉开面前的椅子，坐到文艺的斜对面。
秦枫绕过牛经理，顺势坐到文艺身边，故作亲密地道：“哥你都填完啦？别填错了哩。”
文艺一边划拉材料，一边笑着道：“你先看看，这是申请材料，这是测试卷，都是格式文本，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你一边看一边填，快下班了，填完了还得你们领导审签吧？”
秦枫：“就是给我们牛经理审签的。”
文艺这才坐直身体，抬头看向牛经理：“哦。小枫在您手下做事，还请牛经理多关照哩。”
“小枫才来……”牛经理笑道，但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文艺的目光再次一扫而过，然后重新落回到秦枫面前的资料上：“哎——！别填这儿。”
“呵呵！这儿是你领导审核填写的，你不用填写。”
“呵呵！业务不熟吧？还得练哩。呵呵！”
差点填废了一张，秦枫尴尬地笑笑。这是她的第一单业务，本就业务不熟，又心里有事儿，连字都写得比平时丑了。
文艺宠溺地笑笑：“没事儿。才上班嘛，很正常，多搞几次就熟练了。”
“不过以后还是得多钻研钻研业务，多向你们牛经理请教，多跟其他老同事学习。”文艺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冲牛经理笑笑。
秦枫抬头朝文艺和牛经理尴尬地笑笑，但心里略微踏实了些。
文艺说的话，以及言行举止，很像当哥说的话，应该是看出什么了，在帮她圆场子。
文艺：“我跟牛经理商量一下你转正的事儿，还有签你当投资顾问的事儿。”
“你专心填资料。不用管其他的。没事儿的。”
“啊？嗯。”秦枫闻言身体轻颤，停下笔故作审阅材料，没敢抬头看牛经理。
她终于完全确定，文艺看穿了她的小把戏，或者本来就知道其中的门道，此时这么做是在帮她圆场子，是摆明了态度帮助她。
文艺：“牛经理，小枫才上班，我这当哥的给妹妹送个开单礼物，帮妹妹一把。”
“我打算投500万元，成为你们的白金级大客户，签小枫做投资顾问。还请牛经理多关照。”
牛经理：“哦，感谢文老板对我们星河证券、对我们营业部的信任。”
“按照规定，小枫才上班三天，还有两个月的见习期，是不能独立办理大客户开户的，也不能签约投资顾问的。”
“但如果大客户指定小枫为投资顾问，我们告知风险后，最后还是会以大客户的意见为准的。”
文艺：“谢谢牛经理关照。办好这一单，小枫应该可以转正了吧？”
牛经理故作为难：“按说拉来一个新开户的大客户，还是500万投资额的，符合业绩突出的见习评价，是可以提前转正的。”
“我可以帮小枫打申请，但批不批准，最终还得领导们开会研究决定。见习生业绩突出的，只是可以提前转正，不是必须提前转正。”
这是在诱导文艺追加投资额。
文艺故作沉吟不语，看向秦枫：“还有其他办法吗？”
秦枫停下笔，配合文艺和牛经理的互相套路，故作亲密道：“如果哥你追加投资，投资额上千万了，我就可以得到业绩特别突出的评价，那时就可以按照惯例直接转正了。那时只需报备就行，不需要等领导们开会研究决定。”
“那就投1000万吧。”文艺宠溺地看了秦枫一眼，继而扭头看向牛经理：“我投1000万，今天下午开市就可以全仓买入，这应该没问题吧？”
牛经理：“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任何问题了。”
第161章
秦枫心里一惊，急忙插话道：“哥，没必要今天全买的。”
“只要入场到账1000万，一个月内不转出去，就算投资额1000万的。”
“或者入场到账超过15天不转出，交易额累计超过500万的，也按照投资额1000万算的。”
文艺浑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儿。就算亏了，也没多少。”
“早点搞好你的事儿，早点安心。”
我靠！这是多有钱的人才能说出这么牛逼的话啊？牛经理在旁边已经听呆了。
秦枫也眨巴眨巴眼睛，欲言又止。
她虽然没炒过股，学历也不高，但毕竟学了三年金融，深知炒股的风险。
文艺炒了四年股，年年大赚，绝非运气好。应该知识丰富，对股市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而且操作会非常谨慎。此时为了帮她，上千万的投资说全仓就全仓，简直有点儿戏！要么就是骗牛经理的。
文艺帮她的诚意令她感动，但所冒的风险令她心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算是一见钟情，就算是纨绔子弟，也不会随便拿上千万开玩笑去追女孩吧？
除非是傻子、疯子。但文艺显然不是。
除非家里特别、特别有钱，而且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女孩子。
是这样的吗？好像只能这么解释。但我怎么没感觉他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呢？
除了始终笑笑的，说话斯斯文文的，不计代价地大手笔帮助自己。
这应该也算是特别的吧？而且非常特别。毕竟今天才认识，他总不能才见面就说喜欢、追求的话。
看着就好斯文、好有素质的模样。
……
不待秦枫多说什么，也没管秦枫的胡思乱想，文艺扭头看向牛经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今天下午买入1000万股票，小枫马上转正。没问题吧？”
牛经理努力绽放出最热情、最恭敬的笑脸：“没问题。”
文艺：“那就好。感谢牛经理关照。”
牛经理：“应该是我们感谢文老板信任和关照我们。哈哈！”
文艺淡然笑笑：“生意一桩而已，谈不上什么关照。大家合作共赢！呵呵！”
牛经理：“对，合作共赢！”
文艺：“投资千万的，应该算是比较大的客户了吧？在费率等方面，你们应该有相应的优惠待遇吧？”
“小枫才上班，不一定懂。牛经理是行家、专家，还请不吝赐教哩。”
牛经理：“嗯嗯，这您放心，您开的是个人账户，投资额超千万，则属于我们的超级白金大客户，交易时将享受最低费率。如您有大额交易，还可以预约我们营业部的专用交易席位。”
“另外，还有其他一些特权和待遇，我们一定给您服务到位。”
牛经理在场，大家现场办公，终于赶在上午下班前办完股票账户的开户手续，并启动账户上调至白金级VIP的审核程序。
果然还是前世的账户号。
文艺还发现，前世帮他办开户的李姓小伙子跟秦枫是一个小组的，职务是小组长。
命运的惯性确实强大！既令人踏实欣慰，也令人惊悚不安。
文艺给开户行的王蕊经理打了个电话，预约中午过去绑定股票账户的事情。
这是新晋大客户第一次致电协调服务业务，王蕊满口答应，告诉文艺此事很简单，没任何限制，说她会在大厅等文艺。
银行卡绑定股票账户，激活绑定，这本是证券公司指定银行的常规业务，随便一个柜台、甚至大堂经理都可以办理。
只因文艺银行转股票的金额太大，才特意联系大客户经理协助，以便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协调处理。
牛经理也亲自打电话给常驻银行营业大厅的证券公司业务员，要求其在银行营业大厅等文艺，协助办理绑定和激活业务。
告别恭送出门的牛经理，文艺和秦枫驱车前往燕山银行湖城分行营业厅。
关上车门，离开牛经理的视线，秦枫突然满脸张红，磕磕巴巴地道：“哥，谢谢你。”
“我本来想先跟你商量一下的，但牛经理突然决定要先见你。我都快急死了。呜呜呜……”
“如果被牛经理拆穿了，我今天会被当场辞退的，秦阿姨也会很没面子的。呜呜呜……”
秦枫说着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估计当时真的是急坏了，而且吓得不轻。
“你都叫我哥了嘛，这点默契还是要有的嘛。”文艺温和地笑笑，一边慢慢开车，一边给秦枫递过去抽纸盒子：“不哭，都过去了。这不蛮好的嘛！”
秦枫擦干净眼泪，收拾了一下情绪，重新露出甜美的笑容：“幸好哥你反应快，帮我圆了回来，还帮了我大忙。”
“哥你真好！谢谢你！”
文艺：“既然认了你这个妹妹，顺手帮妹妹一把，也是应该的。”
秦枫激动地点点头：“谢谢哥！你说的话我可当真了啊，以后你就是我哥啦。”
文艺侧脸看了一眼秦枫，笑吟吟地点点头：“哦——，原来你之前叫我哥是不当真的啊？我可是一开始就当真了哩！哈哈！”
秦枫知道文艺在逗她，但仍笑嘻嘻地辩解道：“之前我也是当真的呀。只是没想到哥会对我这么好，这么力挺我。”
文艺：“那必须的！”
“既然一见如故，当面认了妹妹，那就要说话算数，言出必行。当哥的不力挺自己的妹妹，那算什么哥？”
秦枫：“遇见哥真好！哥是我的贵人！幸运星！咯咯！”
文艺：“哈哈！咱俩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咱俩之间其实是很有渊源。”
“咱俩是老乡，有张智、雷鸣等共同的好朋友，而且这几年都听说过彼此，也算知根知底。”
秦枫用力地点点头：“嗯嗯，是呀，我早就听张智哥和雷鸣哥他们说过你很多次。你也听他们说过我的吧？”
文艺：“嗯，说过你。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见面。”
秦枫：“好巧呀。以前那么多机会没见这面，这都毕业了，没有雷鸣哥他们介绍，咱俩竟然遇到了，还认识了。咯咯！好巧啊！真的是太有缘了！”
文艺：“嗯嗯，是蛮巧的。这么大的湖城，没有熟人介绍，竟然巧遇小金凤——，呵呵！”
我靠！说秃噜嘴了！
这是成功交好了未来的传奇金凤，心态飘了吗？
秦枫：“小金凤？为什么这么叫我？我是木字旁的枫，枫树的枫，不是凤凰的凤。”
文艺：“哥看好你。你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还很聪明，以后肯定会光芒万丈，百鸟朝凤！呵呵！”
秦枫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不敢想那么远！想那么美！”
“不过我会努力的，尽量不让哥太失望！”
“咯咯！想想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这也太巧了！你看，我第一次接单，你第一次开户，咱们竟然遇到了一起，这也太有缘分了吧？咯咯！”
第162章
文艺心里突然浮现出张方的模样，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很相信缘分？”
秦枫：“你不信？”
文艺：“还好吧。也信。但估计没你们女孩子那么迷信缘分！”
秦枫：“我也是。我信缘分，但不迷信。”
文艺心里一下子舒服多了，看秦枫更顺眼了。因为他俩在这一点上很像。
银行王经理和星河证券的一位常驻银行的工作人员都等在银行大厅。
在俩人和秦枫的陪同下，文艺在银行的贵宾室柜台绑定银行卡，然后在银行营业厅的证券公司专机上修改股票账户原始密码，设定银证转账密码，激活银证绑定，最后从银行账户向股票账户转入1000万元，一切搞定，前后不到半小时。
下午一点股市开市，文艺就可以在自己电脑上炒股了。
告别王经理和证券公司工作人员，文艺带秦枫去西北羊肉馆吃午饭。
上车之后，秦枫给牛经理打了个电话，汇报了银行这边的办理情况，说她现在陪文艺吃个工作餐，下午开市后协助文艺测试新账户交易情况，陪文艺买股票，等下午三点休市后再回公司，应该可以赶上四点的周末例会和培训。
牛经理笑哈哈地准了，嘱咐秦枫准时参加周末例会即可，还特意告诉秦枫，说他已经给几位领导汇报了秦枫转正的事情，领导们都准了，下午例会时他会正式宣布，即刻生效。
文艺在旁边听着，心里对秦枫的评价又高了些。
营业部中午不休息，只有一小时的吃饭时间，因为下午一点就股市开市了。
秦枫此时陪文艺去吃饭，增进了解，稳固交情，感谢并维护好文艺这个大客户是最重要的。
但这样做肯定会耽误上班。见习生请假肯定不合适，那就找个说得过去的工作理由给顶头上司台阶下，而且在上班之前提前报告，给足了领导面子。
另一方面，秦枫没跟文艺商量，也不等文艺说什么，直接当着文艺的面向顶头上司汇报外出的时间段，即现在起至下午三点。
这个态度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她陪文艺，听文艺安排。
小姑娘很机灵，很有悟性，也很有主见啊！成功的人果然有其必然的理由！
挂了电话，秦枫欢呼雀跃，双手紧紧攥住文艺的右手甩来甩去，激动得语无伦次：“转正啦！咯咯！”
“哥你听到没？领导批准了！”
“一会开例会时就公布，即刻生效。”
“咯咯！谢谢哥！哈哈哈！”
看着小甜妹兴奋难抑的样子，文艺也禁不住开心，抽回右手启动车子：“走，吃大餐庆祝去！”
秦枫按下车窗，对着窗外大呼小叫，任由丝丝细雨随风灌进她的嘴巴、领口。
“转正啦——！”
“啊——！”
“好开心——！”
“谢谢哥——！”
今天湖城阴有小雨，天气凉爽湿润，就是风有点大，不过很舒服。
西北羊肉馆是两年前新开的一家中高档的民俗餐馆，主打大西北的特色美食。
餐馆有两层楼，规模很大，位于文昌区，在文华大学的正门附近，离秦枫的母校也不远，从银行开车过去大概需要20分钟左右。
前世的时候，这家餐馆开了二十多年仍生意兴隆。文艺曾多次来此吃饭。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生意火爆。文艺和秦枫到的时候，只在一楼大厅找到一张仅供俩人用餐的小餐桌。
文艺熟练地点了几道北省人喜欢的特色美食：凉拌卤猪肝、凉拌黄牛肉、凉拌腐竹，一大份羊肉泡馍、两份肉夹馍、一份擀面皮，一瓶果粒橙。
我文艺：“这家的饭菜份量很足，吃羊肉泡馍和凉皮咱俩分着吃。”
秦枫看了看周围的餐桌，果然都是大盘的菜、大碗的主食：“我们点多了。我饭量不大，就看你的了。加油哦！咯咯！”
文艺：“可以打包的。如果不嫌弃，一会可以打包些凉菜，你晚上就不用做饭了。”
等待上菜的时候，李霁云打来电话，报告说他们已经顺利到南湖庄园小区了，和陈小凤也汇合了，正在安派住宿……
按照文艺的意思，女生优先住南湖庄园一期的宿舍，距离公司近。男生住别的小区的宿舍，上下班走路或骑自行车。
张平、陈峰和陈小凤三人以后需要两地频繁奔波，在楚西和湖城均保留固定的宿舍。
两地预留一、两套公共宿舍，供偶尔两地奔波的人临时住宿。
张强和赵飞打算在南湖庄园小区门口吃碗拉面，然后马上就去纽约绅士酒店开房，预计下午两点左右可以搞好，到时俩人电话联系文艺。
李霁云虽然说得琐碎，但条理分明，一件一件说得很清楚，显然在打电话之前思考过怎么组织语言。
小姑娘在快速成长！文艺欣慰。
除了羊肉泡馍，其他都是凉拌的，上得很快。
文艺一边给俩人添饮料，一边邀请秦枫动筷子。
秦枫纠结了一下，还是主动问道：“哥你不喝酒吗？”
文艺心里一动，禁烟酒的话到了嘴边又改口了：“我平时很少喝酒。呵呵！主要是酒量不大，平时不敢端杯子。”
“想喝酒庆祝一下？”
文艺在刻意结交秦枫，但并不了解秦枫。
俗话说酒品见人品，是社交规律。
喝酒前对喝酒的态度和待人接物，喝酒过程中的言行举止和待人接物，酒意上头后的所作所为，醉酒后的异常情况……
短短几个小时的聚餐饮酒，会浓缩折射出一个人的性格、教养、三观、能力等，而且还可以集中透露出很多日常不会谈及的信息，比如过往的经历、社会关系等。
正因如此，大家才喜欢聚餐饮酒，加速互相了解，寻找共鸣。
也正因如此，文艺才禁酒。保养身体、助力健身只是他禁酒的借口。
秦枫主动提议喝酒，文艺就顺势而为。这是一个快速了解传奇金凤的机会。
“嗯。咱们喝点酒庆祝一下吧。我想敬哥几杯酒。”秦枫羞涩地点点头：“我以前也不喝酒的，今年毕业时大家聚餐才开始喝酒的，喝了五次酒。”
文艺：“好嘞。那就喝点，庆祝一下。”
“今天认了个妹妹，是应该庆祝一下。呵呵！”
秦枫：“嗯嗯。我今天认了个好哥哥，哥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得诚心诚意给哥敬几杯酒。”
文艺：“想喝点什么酒？白酒？红酒？还是啤酒？”
秦枫：“哥喝什么，我就陪你喝什么。”
文艺：“你之前喝什么酒？能喝多少？知道自己的酒量吗？”
秦枫：“我只喝过白酒和啤酒。”
“白酒最多喝过两杯半，不到三杯，大概有半斤多吧，那时感觉有点晕晕的，飘飘的，但应该没醉。”
“啤酒有点胀肚子，我最多喝三瓶就喝不下去了。”
“哥你能喝多少？”
文艺：“我跟你差不多。”
“那就喝白酒吧，不涨肚子。”
第163章
文艺喊服务员点了瓶茅泰酒。他前世在这里点过几次茅泰，都是正品。
不是他偏爱茅泰，也不是钱多烧得慌，而是将装逼作为手段之一，配合其他社交套路，重拳出击，一击中的。
完美的人设形象，诚意的重大帮助，奢华的首次聚餐，温情有趣的交流……绝对会给秦枫留下深刻且美好的印象。
而这，就是他俩未来深交的基石、交情滋长的沃土。
秦枫本来还想着一会抢单，即便菜单上的价格很贵，但无论如何也想宴请文艺一次。
此时见文艺开口就点了瓶茅泰，一瓶酒的价格就顶得上四桌这样的饭菜，当即就熄了抢单的心。
她兜里没那么多钱。
文艺验看了酒，是正品。取出包装盒里的两只小酒杯给俩人满上酒：“小枫，这第一杯，庆祝咱俩认兄妹！”
“哥！妹妹敬您！”秦枫举杯相迎。
俩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秦枫：“我还是第一次喝茅泰。咯咯！不会喝酒，喝不出什么特别的。咯咯！”
文艺给俩人添上第二杯酒：“那就多喝两杯，细细品。呵呵！”
“其实我也喝不出什么特别的。只觉得所有白酒都一个味儿，又辣又苦。嘿嘿！”
秦枫大笑，吃了几口菜后，主动举杯敬酒：“今天认了个好哥哥，妹妹敬哥哥！”
文艺举杯相迎：“同喜！同喜！呵呵！”
“这认了亲，是要给认亲红包的。等会出去了再给妹妹认亲礼物。这会吃饭不方便。”
秦枫：“不用不用。哥就是最好的礼物。咯咯！哥是我的贵人，幸运星！”
俩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秦枫拿起酒瓶给俩人添酒：“好事成双，妹妹再敬哥哥一杯，感谢哥哥帮我。”
文艺举杯相迎：“既然认我当哥了，那就别讲那么多的客气。都连喝三杯了。这杯喝了歇会儿，多吃点菜。”
秦枫：“嗯嗯。是喝得有点急。不过我还好。”
“我是不是脸红了，我喝酒上脸的。咯咯！”
……
秦枫：“我们见习期是两个月，底薪只有500块，还不到正式员工的一半。业绩提成的比例也比正式员工低很多。还没有正式员工的电话补贴、通勤补贴、住房补贴等津补贴。”
“今天哥帮我转正了，我的工资下星期就执行正式员工的标准，底薪翻倍，绩效比例提高，还有各种奖金和津补贴。咯咯！”
“正式员工经验丰富，很会拉业务。客户也都喜欢正式员工。很多见习生都撑不下去，干半个月、一个月就走了，流动非常频繁。我们营销部几乎天天招人，天天走人。”
“昨天整整一天接待了好几个客户，一见我是见习生就拒绝了，我都快愁死了。昨晚跟我妈打电话，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我就得卷铺盖回老家。”
“今年第一届扩招生毕业，又遇到非典肺炎，就业好难啊！很多本科生都找不到工作，何况我们初中专毕业的？实在太难了！”
“我们营销部每个月都要考核，连续三个月完不成任务就要被劝退。有个姐姐连续两个月没完成任务，昨天开晨会时牛经理发脾气训人，说话特别难听，把那个姐姐都骂哭了。”
“哥签了我做投资顾问，有哥这一单垫底，我就可以多撑两个月了。”
文艺默然，2003年很特殊，是他们这一年毕业生的时代伤痛。
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每天都上演着各种悲欢离合，各种心酸无奈，各种苦苦挣扎，各种撕裂煎熬。
文艺：“没事儿的，有哥在呢。如果哪月完不成任务，我就帮你再拉个大客户。不难。”
秦枫：“真的？”
文艺：“出家人不打诳语！”
秦枫欢呼雀跃地举杯：“谢谢哥！哥你对我太好了！”
“不过我会努力的，尽量不给哥添麻烦！”
文艺不置可否地笑笑，举杯相迎。
酒精令人神经亢奋，因此酒可以能助兴，就像古代中国的五石散、现代社会的毒品。
包括文艺在内，很多人一喝酒就话多，或倾诉，或抱怨，或点评，或哭闹，或暴躁，或情动……
文艺久经考验，前世在经历过很多次醉酒失态后，终于对自己喝酒的情形有了比较精准的自我认知，以及较强的自我控制力。
只要没大醉，且没受刺激，他一般都能较好地压制亢奋的情绪，管住自己的嘴巴。但秦枫不行。秦枫还是涉世未深、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茅泰自带的小酒杯，大概三杯一两酒。俩人边吃边聊，时不时碰杯酒，短短的半小时，已经喝了10杯了，每人接近三两三的酒。
秦枫面泛桃花，酒意上头，情绪爆发，渐渐开启了自嗨模式。
文艺安静地倾听着，时不时或附和，或赞同，或同情，或追问，或……形象很帅气，态度很亲和，言语很亲密。
秦枫聊得很开心，感觉很舒服、很畅快，有种酒逢知己、相见恨晚之感，还有种与文艺秉烛夜谈、一诉衷肠的期待。
文艺没刻意引导话题，因为他不了解秦枫，也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只是耐着性子倾听，鼓励秦枫放飞自我。
年轻的帅哥美女本就引人瞩目。俩人坐在吵杂的大厅吃卤菜、喝茅泰，就更吸引眼球了。
周围的客人频频投来或疑惑、或惊叹、或羡慕、或好笑的目光，有些酒劲上头的人还指指点点。
文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又仿若浑然未觉，始终谈笑自如。
秦枫刚开始还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几杯酒下肚，酒意上头，也就不再关注周围的情况了。
羊肉泡馍上来了，一大海碗，准确地说是一大瓷盆。
文艺给俩人各添了一小碗：“我从小就爱吃羊肉泡馍。在湖城呆了四年，发现就这一家做的最正宗。”
“你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如果喜欢，咱们以后经常来这打牙祭。”
秦枫看着桌上还剩大半的北省美食，一边轻抚着肚子，一边娇憨地纠结着：“我样样都喜欢，馋了好久了，可惜肚子太小，实在吃不下多少。咯咯！”
“我一会吃慢点，再站起来动一动，松松腰带，或许可以再多撑一些。咯咯！”
文艺笑着附和：“我以前也这么干过。呵呵！好像是有点效果，是可以多撑点。就是容易滞食，搞不好就伤肠胃了。哈哈！”
“你下午多走动走动，多喝点水。呵呵！”
秦枫笑嘻嘻地真的站起来动了动，松了松职业装的腰带口子，尽显天真烂漫。
第164章
独在异乡求学三年，小姑娘见识过很多事情，心性修养远超同龄的高中女生，但到底年纪太小，稚气未脱。
在公司等正式场合还能绷着，一言一行有板有眼的，但私下里很容易放飞自我，原形毕露。
秦枫再次主动举杯：“来湖城三年了，这是我吃得最好吃、最痛快、最开心的一餐饭，谢谢哥！”
“我们下次聚餐会更好！”文艺举杯相迎。
秦枫再次执瓶给俩人添上酒。
见秦枫小脸红扑扑的，双眼溢出了些许迷离的酒意，文艺提议：“每人喝了快四两了，要不咱们换饮料，今天中午先这样，下回再喝？”
秦枫拿起酒瓶摇了摇，有点想继续喝、继续玩，但最终还是听了文艺的劝，克制住了亢奋：“好吧，这杯喝完就不加了。下午还得去公司。”
“等我发第一个月工资了，我请哥喝酒，到时陪哥尽兴。”
“到时我亲自下厨，给哥包饺子，做手擀面。”
“我没钱请哥吃大餐。不过我做的饭菜也蛮好吃的。到时哥别嫌弃哩。”
文艺露出期待的笑容：“你还会包饺子、擀面条啊？我还以为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不会下厨呢。呵呵！”
秦枫眼波流转：“漂亮吗？咯咯！哥觉得我长得漂亮？”
四目相对，文艺心里了然，小姑娘在试探他。
这是要谈恋爱的节奏。
文艺心里在权衡，嘴上却不停，笑着点头：“漂亮。很甜美。像洋娃娃一样漂亮。”
秦枫羞涩地看了文艺一眼，低头柔声追问：“是哥喜欢的类型吗？”
“嗯。”文艺点点头，继而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没想那么多。”
秦枫疑惑地抬头看着文艺。文艺这话说得含糊，但言外之意还是能感觉到的。
只是这句“没想那么多”，是没想过追自己的意思，还是没想好追不追自己？
文艺：“喜欢就认识，就交往。”
秦枫：“那以后呢？”
文艺：“美好的开始，会有值得期待的未来。但也只是不确定的期待，谁也不能决定未来怎么样。与其画饼空想，不如珍惜现在，过好现在。”
秦枫：“那你现在想什么？期待什么？”
文艺：“期待什么时候吃你做的饭啊？哈哈！”
秦枫哑然失笑：“嗯嗯，好呀。咯咯！”
“做饭简单，我明天就可以给你做饭啊。”
“只是我还没发工资，没钱给你买好酒。”
文艺：“不着急，好饭不怕等。呵呵！多期待几天，到时吃得香些。呵呵！”
秦枫：“我们家是农村的，爸妈都是种田的，我们家没钱，跟哥比起来，我们就是赤贫。”
“我这么实话实说，哥会不会看不起我？以后不理我了？”
文艺：“不会啊。绝大多数人的经济条件都很一般，有钱人毕竟只是少数。”
“我喜欢你，跟你们家有钱没钱可没关系。”
“用你的话说，咱俩有缘。”
秦枫闻言心情大好，再次举杯：“谢谢哥不嫌弃我。”
“哥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咯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文艺如果婉拒会引起误会的，于是笑着举杯：“祝我们明天更美好！”
文艺是情场高手，动人心弦又模棱两可的套路话张嘴就来。
轻轻碰杯，又一次一饮而尽。
对视之间，一抹情愫在俩人间荡漾缭绕，至少秦枫是这么觉得的。
文艺拦下秦枫继续添酒，提议改喝橙汁。秦枫这次没犹豫，温顺地听劝了，模样很是乖巧，一笑一颦间多了些异样的温柔和妩媚。
文艺心知怎么回事，呵呵！自己宝刀未老啊！
前世与张方离婚后的十几年里，他仅有四年半是再婚，其他时候都是单身，经历过很多很多相亲、恋爱。
凡事都是熟能生巧的，何况文艺很聪明，善钻研，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于是练就了一身的情场本领。
只要他愿意，谈一个女孩子，快则半天就拿下，慢则不超过两个星期。
如果两个星期还没上床，那就直接撤退。
不是认输，而是及时止损。
像今天刻意交好秦枫，他虽然用的是追女生的套路，但并没撩骚，仅仅只是顺着秦枫的意思被动暧昧了一下。
奈何秦枫太小白了，才几个小时就差不多要被拿下了。
文艺有感觉，如果此时他主动撩拨，秦枫一定会答应做他女朋友。如果他再加把力，大概率今晚就能带着秦枫开房了。
但这不是文艺想要的结果。
未来十几年享誉华尔街的传奇金凤是战略资源，是值得长期合作的战略合作伙伴，不是一次性快消的快餐。
好在秦枫确实小白，只要文艺不主动撩拨，她并没勇气主动挑明了要跟文艺谈恋爱。
这样就蛮好。控制好节奏，把握好火候，待以后时间拉长了，交往多了，秦枫的这股子恋爱冲动就会消退，但却不会消失，而会沉淀为俩人深厚友情的基石和沃土。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友谊？所谓的知己，大多是爱慕之情与现实无奈的妥协结果，是晴遇与理智、感情与利益的博弈结果。
文艺一边温言劝吃劝喝，一边宠溺地轻轻点了两句：“以后喝酒尽量喝慢点，最好前半段多吃点肉，后半段多喝点水。最重要的，尽兴即可，千万别喝醉。”
秦枫点头应是，随即又忍不住开始扒拉叭啦了。
“今年6月初我们联谊寝室毕业聚会，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喝了两杯白酒。脑袋晕晕的，但又蛮清醒。感觉飘飘的，心情好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后来再参加聚会，如果桌上没有外人，朋友们劝我酒，我就会喝一些。咯咯！”
“6月底全班毕业大聚餐，我喝了三杯半白酒，两三瓶啤酒，饭还没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是被姐妹们扶回宿舍的。哈哈！那是第一次喝醉酒，唯一的一次。”
“那时她们扶着我，跟我说话，我都记得，但就是睁不开眼睛。第二天可难受了。”
“酒又苦又辣，喝醉了很难受，但说实话，其实我有时候还是有一点点想喝酒，主要是喜欢那种有点眩晕、心飘飘的感觉。但不能喝多了，否则身体太难受了。”
文艺都懂：“微醺的感觉。呵呵！是不错，我也喜欢这样的感觉，有时候也想喝点酒。”
“但酒桌上有太多不好控制的因素了，很容易喝多。担心醉酒失态，喝酒误事，所以在外边，我一般禁酒。”
“我给别人说，我对酒精强过敏，不能沾酒。所以大家都以为我不能喝酒。”
“那你今天还喝酒？”秦枫眼睛一亮，明知故问。
文艺如愿给出了秦枫想听的答案：“今天高兴，你也想喝，就陪你喝点，一起庆祝一下。呵呵！”
秦枫：“那以后你想喝酒了就喊我，我陪你偷偷喝。咯咯！”
文艺：“好。一言为定。呵呵！“
第165章
秦枫：“喝酒是不是容易上瘾啊？”
文艺：“一般不会。除非长期天天喝酒。”
秦枫：“自从6月份开始喝酒后，有时心情不好了，我就想喝酒。”
“上星期生日的时候，我是一个人过的，当时心情不好，就好想好想喝酒。都晚上十点了，我还跑出去买了一袋椒盐花生、一小瓶白酒，一个人关上门喝。”
“二两半的小瓶酒，喝完之后晕晕的，飘飘的，这才心情好起来了。”
“我担心自己喝酒上瘾了。咯咯！”
文艺：“借酒消愁而已。一个人在外边打拼，没亲人，没朋友，是会孤独的，有时是会想喝点酒放松一下，这很正常。”
秦枫点点头：嗯嗯，以前在学校时，白天晚上都有同学陪着，天天傻乐。咯咯！”
“一毕业，我们班除了我，没一个留在湖城的。学弟学妹暑假也都回北省了。我一个人租房子，找工作，孤单死了，好几次都哭了呢。”
文艺：“都有一个适应过程。以后闷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电话24小时开机，随时陪你聊天。”
“对了，我把QQ号发给你，回头我们加一下QQ号。”
……
一点五十五，张强打来电话，说他和赵飞开好房间了。
文艺1606房，商务大床房。他和赵飞是1607房，商务标间，住文艺正对面。
文艺看了眼对面的秦枫，交代俩人将房卡放在前台，然后休息待命。估计下午三点以后需要外出。
见文艺放下电话，秦枫问道：“要走了吗？”
文艺：“如果你吃好了，咱们就走吧。已经快两点了，得赶紧买股票呢。”
秦枫：“我吃好了。随时可以走。”
“哥，你听我说，其实不用急着买那么多股票的。你资金已经到股票账户了，今天可以象征性买一点，随后慢慢买就可以。”
“那么多钱，得谨慎些哩。”
文艺心里暗赞小姑娘善良，有底线，嘴上却满不在乎地装逼：“既然答应牛经理了，就得说话算数，免得影响你转正。”
“有几只股票我之前看过，现在可以买。炒股哪有稳赚不赔的？确实有问题，再卖出去就是，即便亏也亏不了多少钱的。”
秦枫：“去哪操作呢？得有电脑和网络哩。”
文艺：“回酒店搞。房间有网络。我带了笔记本电脑。”
秦枫：“哥住哪？”
文艺侧脸朝窗外示意：“那儿，对面，纽约绅士酒店。”
走出餐馆下台阶时，秦枫喊住文艺，说有点头晕。文艺当即会意，默契的假装关心，伸出左胳膊让秦枫挽着。
秦枫顺势轻轻挽住文艺的胳膊，羞涩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文艺。
刚才文艺故意没提接下来的安排，既没明说邀请秦枫一起去酒店，也没说两人就此分开，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边聊边走。
秦枫目光闪烁了几次，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默不声响地跟着走。
路过停车场时，文艺径直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电脑包和一个真皮公文包，关上后备箱后并没上车，而是继续朝前走。
秦枫忍不住提醒道：“你车子怎么办？”
文艺：“先停这儿。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哩。”
“一会搞完了，我让助理开车送你去公司。”
秦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多话。她这会脑子有点乱，有点纠结。
她现在还不想跟文艺分开，想多呆一会，多聊一会。但又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跟文艺去酒店，即便没干什么，也不太合适。
转念一想，又觉得觉得跟文艺去酒店也没什么，俩人认了哥哥和妹妹了嘛。而且是去买股票，也是工作嘛。
但万一文艺乱来怎么办？虽然她也喜欢文艺，但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看文艺的样子，应该没乱来的意思。太斯文了！
一会去酒店了，会发生什么？只是炒股吗？
……
过马路，进酒店，到前台取房卡，上电梯，秦枫一直挽着文艺的胳膊低头不说话，像酒上头了犯晕，又像羞涩和紧张。
文艺懂，没再说话惹人厌。
就秦枫此时的状态，进了酒店房间，如果文艺想滚床单积晴一把，估计有五成把握。
如果文艺再浪漫地套路一下，估计有八成把握就此拿下秦枫。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吃了这只传奇金凤。
最多也就是一边感受着胳膊传来的温软和弹性，一边意银几秒，然后就此打住，强压下有点上头的欲望。
这只是一次测试，检验他今天刻意结交的成效，以及秦枫的品性和处事能力。
即便一会在酒店房间里只是买股票，喝茶聊天，没发生男女之间的亲密事情，这段经历仍会迅速提升俩人的亲密关系。
因为这个过程会急速且强烈地调动秦枫的情绪，会让秦枫忐忑、期待、担心、纠结，会感觉新奇、浪漫，会增加信任，培养惯性，而最终，这段在酒店房间独处的美好经历会成为两人独有的甜蜜记忆。
而所有这些，仍只是文艺精心谋算的社交套路！只不过这些套路对他来说很简单，信手拈来，无需费心思。
出了电梯，很快就捕捉到张强和赵飞的聊天声。
文艺带着秦枫找到1606房，故意一边刷卡开门，一边开口说话：“酒店环境还蛮好的。我以前没来住过。”
秦枫：“嗯，你这几天住哪里？”
文艺：“之前参加培训，住在红星宾馆。在汉津区那边，离你们公司不远。”
“昨天培训结束了，今天上午退的房。”
“滴——”门开了，文艺侧身让开，请秦枫先进屋。
秦枫放开文艺的胳膊，温顺地走进房间，一边打量房间，一边强自克制紧张的情绪。
张强和赵飞两人听到动静，一起凑到门口透过猫眼朝外看，发现文艺果然带着女孩子，于是默契地没有开门打招呼。
文艺感应到两人轻手轻脚地停在对面门口，以及投注过来的目光，于是一边站在门口插房卡通电，一边继续说道：“我的两个助理住在对面房间。”
“他们这会应该在休息，我就不喊他们了。”
“等咱们忙完了，我再喊他们。一会我请他们送你回公司。”
文艺说这些句话的时候，目光在对面房门的猫眼上停留了几秒。他相信张强和赵飞能听得清楚。
如果俩人不蠢，这个时候会老实呆在屋里的。
上午才认识，小甜妹跟着来酒店已经很紧张了。如果此时张强和赵飞两个彪形大汉跑过来，估计会吓着小甜妹的。
即便说清楚了，认了老乡关系，浪漫温馨的气氛也被破坏干净了。
但文艺又不好给俩人发短信或打电话明说什么，因此只能如此暗示，全靠俩人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