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拒绝临附任务
李霁云本想说不能收，他跟这个叫文艺的并不熟悉，到现在都没想起这个人是谁，但——，她确实急需这笔钱，而且钱是通过婶婶转交的，应该没啥后遗症。
于是到嘴的很多话都刹了闸，出口后变成了：“嗯……啊……哦……那谢谢文大哥了……麻烦婶婶了！”
老板娘收起钱，将手机还给文艺：“我把电话给文老板了，你们说。”
李霁云：“喂？文老板吗？”
文艺：“嗯，喊我文哥就行。”
李霁云：“文哥。谢谢您。真是不好意思。您给的红包太多了。”
文艺：“不用客气。你的情况我知道一点。现在考上大学了，正是要花钱的时候。我们是朋友，恭喜你考上大学，顺便帮点儿小忙，很平常的事情，你不必在意的。”
李霁云：“谢谢您啊。这是您的手机号吗？我去楚西了，再当面谢谢文哥。到时我请您吃郭场鸡，请叔叔给您认真做，咯咯！”
文艺轻笑：“好的。”
李霁云：“文哥是在楚西的汉工集团上班吗？”
“嗯，我在汉工集团总部的人力资源部上班。”
“如果以后在楚西有困难就打我电话。朋友之间互相照顾嘛。”
随后，文艺说起给李霁云爸爸介绍工作的事情。
李霁云说他爸已经出去打工了，现在联系不上，等他爸回来了，她马上给他爸说这事。
事情办完了，随意尬聊了几句客气话后文艺就挂了电话。
前世李建国工伤，导致本就极为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文艺刚才本想帮李建国躲过这一劫，但现在找不到人，那就没办法了。
或许多找几个人，费一番功夫，也可以找到李建国。但如此一来动静就大了。
今生文艺与李霁云并不认识，更不认识李建国。不着痕迹地顺手帮忙可以，大动干戈地强行为之肯定不妥。
如果真像前世那样出事儿，到时再救济也行。反正只是摔断腿，又不会死人。
“叮咚！”小梦的甜美声音响起。
“您触发了一项临时性附加任务：帮助李建国规避工伤事故。请问您是否接受此项次任务？”
文艺诧异：“怎么触发的？我不是已经决定不管了吗？”
小梦：“可能是您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或许是您的犹豫触发了系统的临时性附加任务。”
“临时性附加任务是随机性的，您有权选择。选择接受，完成了有奖励。选择拒绝，对您没任何影响。”
文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现在的他只是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没钱、没势、没人脉。要想找到籍籍无名、四处打工的农民工李建国，代价太大，动静太大。
而且李建国此时说不定已经发生工伤事故了。
印象里，李建国是跟着他们官堰镇的包工头四处打工的。受伤之后先是被包工头就近送到医院躺了几天，出院后又被就地安置在工棚里躺了一星期多，然后才被包工头送回家。
从受伤到回家，前后过了近半个月时间。直到人被送回家了，李霁云才晓得李建国摔伤了。
虽然骨折了，但好好治疗和保养并不会有啥大问题。
前世的时候，因为包工头不管，李建国又舍不得花钱好好治，随后在家干农活时又摔骨折了一次，这才把问题搞严重了，拖了好几年，最后还落下了残疾。
今生文艺虽然不好帮李建国躲过工伤，但随后只要给钱好好治伤，养伤期间避免二次骨折，应该不会再出现久伤不愈、落下残疾的问题。如此也算圆满。
不是文艺冷血，而是彼此的关系没到那个份上。非亲非故的，李建国现在是陌生人，身份只是李霁云的爸爸，与文艺毫无关系。
帮助李霁云是基于俩人前世的情分和遗憾，也是偿还双色球一等奖这份大机缘的因果。
但李建国什么都不是。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傍晚七点四十，夕阳西下，客人渐多，餐馆里吵吵闹闹，乌烟瘴气。
文艺吃饭一向很快，菜上来了，唰唰唰十多分钟就吃撑了。
将附带的生鲜鸡杂和豆皮下进锅里，待煮熟后一起打包带走，明天上下班时买些馒头，如此明天的午餐和晚餐就解决了。
周转房宿舍像宾馆的标间，没有厨房，也没有冰箱。他打算一会顺路买副碗筷，再买个电磁炉和配套的蒸锅，可以当火锅用，也可以煮面条和速冻饺子，还可以熬粥、热馒头包子、打包的饭菜。
他要开始高强度的健身运动，就得及时补充营养。每天至少要吃四餐，即早餐、中餐、下午四点左右的加餐、运动后的晚餐。
还得讲究科学配方，大量补充奶、蛋、肉、蔬菜、水果。其中，少盐少油的水煮鸡蛋、鸡胸肉、西兰花等，以及蒸红薯、紫薯、山药等，需要他自己烹饪。
前世在周转房生活时，他就经常用电磁炉和蒸锅自己做吃的。
不过那时没健身运动，也没这么讲究。自己做吃的只是因为穷，没钱下馆子，又不能像本地人那样回家吃爸妈的。
那时候加上胡进和田甜，三个人，三套电磁炉和蒸锅，分工合作，凑活了大半年。
结账时老板娘客气地不收钱，说这一餐算她代小云请文艺了。文艺没有当真，将八十块钱留在前台。
郭场鸡10元/斤，文艺这一餐7.8斤，共78元，加上打包桶刚好80元。
老板娘追着要退还十块钱，说老客户打九折，之前说好的。
“下次来再优惠吧。”文艺笑笑，摆摆手转身就走。
如果是小云堂叔说要请客，可能还有五分真诚。老板娘只是小云的堂婶，和小云没血缘关系。
老板娘是做生意的，赚的就是这点蝇头小利。本来就劳烦找小云电话，还代转小云红包。如果把客气话当真了，大概率会讨人嫌。
回到宿舍的时已经晚上八点五十多了，天色已黑，暑气渐退。
文艺放下打包桶和顺路买的厨具，简单洗把脸，换身夏季运动服，又提着垃圾下楼了。虽然浑身酸痛，但必须坚持运动。
前世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文艺也曾发过大财。那几年，他非好酒不喝，非好茶不饮，非好烟不抽，非美食不吃，离婚后单身时更潇洒，非美女不睡。
结果，当初的秀气少年很快就变成了油腻大叔，而且年龄一过33岁，各种毛病就开始接踵而至。
胆囊结石和胆囊息肉严重，胆囊炎频发……摘除胆囊。
胃溃疡、急性和慢性肠炎……西药和中药轮番喝，医生要求禁食辛辣、油腻、冷饮，禁酒！
湿疹、荨麻疹……擦药膏、泡药浴，西药和中药轮番喝，医生要求禁食辛辣、油腻、冷饮，禁酒！禁熬夜！
高血压……医生要求戒烟，慎饮酒，禁熬夜，天天早起一颗降压药。
住院、求医、问药……折腾了好几年，迫使文艺戒烟戒酒，并逐渐养成了健康生活、规律作息、坚持运动的好习惯。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人性好逸恶劳。恶习之所以难改，是因为恶习令人舒爽，符合人的劣根性。
逐一戒除早已习惯了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莺歌燕舞，回归苦行僧般的寡淡、枯燥、劳累，其中的艰辛与煎熬绝非常人能熬过来。
这段自我救赎的痛苦经历既是他的不堪记忆，也是他的傲人战绩。
但即便再骄傲、再自豪，他也绝不想再来一遍。好不容易养成的好习惯，照着惯性坚持下去就好。别再折腾了！
今天没晨跑，那就今晚补上，而且要加量，尝试一下冲刺体能极限。
只有不断挑战极限才能不断进步。这是健身运动的常识。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尤其是年轻的时候，因为扛得住、输得起。
智慧是在挫折与反省中增长的，肌肉是在撕裂与修复中增长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坚持运动，磨砺的不只是身体，更是在磨砺意志。
精气神饱满，状态积极乐观，意志锋锐如刀，这才是人生的正确打开方式。
而且今生的文艺还有系统在，超级文明的医疗服务哩，没什么运动损伤是系统不能秒愈的。
那就玩命折腾吧！不仅为了强身健体，也为了宣泄情绪。
魂穿23岁，逆天改命，重写人生，万古一遇的大机缘！惊天的大秘密！令人欣喜若狂的大喜讯！
但他必须守口如瓶，不能与任何人说起，甚至不能说梦话。
他必须表面上一切如常，小心翼翼地避免聚会，避免言谈举止露出异样，泄露天机。
为了保密，他决意今生将禁酒坚持到底。
为了保密，他将重塑今生的性格和形象——温和友善，沉默寡言，痴迷健身运动和读书学习，不抽烟喝酒打麻将，不喜吃喝玩乐，稳重，干练，慎独，低调。
身怀大秘密，他只能像潜伏在敌人内部的特工般生活，没有最谨慎，只有更谨慎。
但他是正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一样需要情绪宣泄。于是乎，健身运动就成了他唯一最安全、最畅快、也最有益的宣泄活动。
运动之后的欢愉感觉，据说仅此于热恋，而且比热恋的保鲜期更持久。
对于这个说法，文艺前世有切身体会，非常认同。
热恋的激情不超过三个月，但天天坚持运动，天天激情和欢愉，可以无限期地持续下去。
今晚他打算去楚西理工学院的大操场跑步。那里灯光明亮，跑道安全且舒适，还可以玩单杠、双杠等运动器械。
如果李霁云今年9月上大学，大概率会如前世那般去楚西理工学院，财经系03级02班。
高考已过，成绩已定，高考志愿已填，李霁云命中注定与这所大学、与这个班有缘！哈哈！
第17章 神仙梦
2003年7月3日，星期四。楚西。
凌晨五点，意识领域的闹铃响起，文艺瞬间清醒。
意识领域的闹铃近似于生物钟，直接作用在神经系统上，效果极佳。
“嗷嗷……嘶嘶……哎吆……”随着起身下床，文艺禁不住龇牙咧嘴地嚎叫起来。
昨晚跑了约12公里，慢跑为主，间或变速冲刺跑。期间实在跑不动了，就中场休息，趁机做了几组俯卧撑、拉单杠、过双杠、双杠卷腹等力量训练。
结束时，他又趁着身体活动开了，挑战了极限拉筋，不但挑战拉伸幅度极限，还挑战拉伸时长极限。
整整折腾了两个半小时，不管是耐力、速度、力量，还是筋脉拉伸，都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此时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每一处都酸、胀、痛、麻，连扭个头、动个手指头都艰难，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
文艺咬咬牙，只好决定奢侈一把：“小梦，兑换医疗服务吧！”
“好的”小梦甜美的声音响起。
“叮咚！兑换1000点幸运值治疗您因极限身体运动造成的健康损伤，系统将优先选择兑换您的永久性幸运值。请您确认？”
文艺：“确认。”
小梦：“叮咚！治疗成功！”
通体舒泰，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精神百倍，确实满血复活了。爽！
查看了一下个体值表格，健康、力量和耐力各涨了0.5，速度涨了0.3，四项指标的涨幅合计1.8。
不错，比上次极限精神锻炼的1.6涨幅多了0.2。
如此操作，真的提升捷径。
好！
等以后可用幸运值多了，每天搞一次极限挑战，争取早日当超人！
小梦：“嘻嘻！关于运动损伤的医疗服务间隔是24小时。以后您可以掐好时间点，极限锻炼完了马上兑换医疗服务，这样您就不必受罪了。咯咯！”
文艺撇撇嘴：“以后记得提醒我哩！”
“好的。咯咯！”小梦甜美的笑声透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昨晚文艺被痛醒了两三次，当时他就想兑换医疗服务，但小梦以“间隔时间未满24小时”为由拒绝了。教训啊！
既然没事了，那就坚持晨练吧。
清晨五点一刻，文艺身着夏季运动服，在门卫老蔡羡慕的眼神中一路轻快地跑出了家属院小区。
晨练不挑战极限，只为磨砺身体和意志，只为大汗淋漓的通透和舒爽。
年轻真好，即便是汗水，似乎都带着勃勃的生机和活力，散发着青春独有的生鲜和馨香。
这种美妙的感觉，令文艺着迷，且倍感珍惜。
中年之后，生命将不可逆转地日渐衰败，精气神日渐枯萎，身体日渐陈腐，那种感觉，那种气息，令人烦恼、焦躁、沮丧、甚至绝望。
中年女人开始疯狂保养和美容，中年男人开始肆意追逐小女生，皆源于此。
渴望生机，留住青春，这是生命的本能。只是经过人性的催化、放大和扭曲之后，表现的有些不可理喻，甚至丧心病狂。
但不管是优雅地老去，还是最后的疯狂，内心深处都会怀念和渴望青春的气息。
文艺有幸重回23岁，重新体验一次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其强烈的兴奋、狂喜、珍惜之情，年轻人根本无法理解。
不过，他也不需要谁理解。这种好事，自己独享，自己偷着乐，蛮好!
文艺预计，即便没有系统辅助，仅靠前世健身运动的经验、技巧和习惯，这具身体也可以在三、四年后变身肌肉猛男。
今生有系统近乎作弊式的辅助，他有信心在一年内变身肌肉猛男。
如果可用幸运值足够，如果真能激发出大脑的某种神奇潜能，或许他真有机会体验一把陆地神仙的美妙生活。
精神控物？隔空取物？
千里眼？透视眼？顺风耳？
意念传递信息？与人精神交流？与动物交流？与植物交******神力对抗地心引力，飞檐走壁？原地起飞？御空飞行？
……
哈哈哈！
就像西方文明圈的人大多都有一个魔法梦一样，华夏文明圈的人大多都有一个神仙梦。文艺也不例外，即便他两世为人。
但小梦说，这些奇妙的构思真的只能是一个个美梦，大概率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太不科学！
变速跑一个半小时，六点五十准时回到宿舍，文艺再次大汗淋漓，腰腿酸软，胸腔里火烧火燎，感觉快喘不过气儿了，就像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
但心情畅快。
喝杯温热的绿茶，冲个温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只觉气血既旺且畅，身心通透，神清气爽。
每次酣畅淋漓地运动之后，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沉淀在体内的毒害物质，似乎都随着汗水被一起挥洒掉了，畅快、成就、愉悦、通透等诸多阳光情绪随之油然而生。
这种美妙感觉令文艺上瘾。不运动的人真心体会不到。
上午七点四十，文艺和王凯两位办事员准时走进办公室做内务。比柴兴武副部长早到5分钟，比司机李振晚到5分钟。
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实力革新，那就老老实实遵守潜规则，即便臭不可闻，也要甘之若饴。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残酷的现实社会不会惯着任何人，弱小又幼稚的人如果敢任性，分分钟就会被抽鞭子。
上午上班的时候，柴兴武副部长直言提醒文艺，说参加工作了，要积极主动，热情开朗，不能太内向了。
肖主管喊文艺过去填写人事表格、签劳动合同的时候，闲聊中也有意无意地说了类似的话。
说小文斯斯文文的，性格似乎偏于沉默内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这样可不行呀，毕竟参加工作了，要大方开朗些，这样才好打开社交圈。
这些话看似笑嘻嘻的闲谈，实则是委婉的提醒。
对于两位领导兼前辈的提醒，文艺既不辩解，也不应诺，只报以感谢的真诚微笑。
他是中年老妖，对公司事情门儿清，一叶而知秋。这两位同时提醒这事，文艺猜测是齐部长交代的。
肖主管负责招聘解聘工作，监管本部门内部的人事。副部长柴兴武与文艺面对面办公，负有老带新的任务。
上班这两天，他一直表现得沉默寡言，低调安静得近于内向，甚至涉嫌孤僻——他婉拒了多位领导和同事的饭局邀请。
齐部长可能犯嘀咕了，甚至不满意了。性格内向、言语木讷的男生不适合搞人力资源工作哩。
文艺不是这样的人，今生的人设形象也不是内向、木讷。但近期没什么业务需要办理，没有展现能力和素养的机会，他暂时只能先让领导和同事们瞎猜了。
第一天正式上班时他就决定了，为防止意外情况，今生如非必要，尽量不与前世熟悉的人有太多社交接触。
尤其是公司的领导同事。太熟悉了，又整天在一起。闲聊和聚餐多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随时都有可能无意间漏了底，比如说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预言了尚未发生的事情。
因此不管领导同事们怎么看、怎么想，他都仅以业务能力立足，绝不积极社交。等泡到张方了，就马上撤。
中午下班后，文艺绕到市移动公司本部营业厅买回了前世的手机号，顺便买了一部新手机。
号码很普通，也没特殊含义。之所以坚持买回这个号码，是担心蝴蝶效应加速。
魂穿23岁逆天改命，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先知金手指。但又因逆天改命，他的这种先知先觉优势迟早会失去。
因此在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他会尽量与前世保持一致，以免因果轨迹改变太多，蝴蝶效应加速，导致先知金手指太早失效。
下午上班，文艺将新号码告知了领导和同事。新生活，新圈子。以后在楚西的工作和生活，他将以这个本地手机号为主。
湖城的手机号暂时没停，但暂时将仅限于接打爸妈、姐姐姐夫等家人和亲戚的电话。短期内如非必要，他将不再与老师、同学和朋友们联系了。
下午四点，文艺准时加餐补充营养——两只水煮鸡蛋和一盒纯牛奶。鸡蛋是中午煮的，下午在办公室用饭盒接开了水温热即可。
运动量大，消耗自然大，饿得很快。如果不科学用餐，如此运动下去可以减肥，但无法增肌，甚至有肌肉萎缩的风险。
即便有系统帮助满血复活，但那只是治疗运动损伤，文艺自己必须及时补充营养和能量。
加餐时，文艺没有张扬，但也没躲躲藏藏，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热东西、吃东西、清理垃圾。
柴副部长、齐部长等人看见了，先后问起缘由。文艺坦言自己喜欢健身运动，需要一天吃四、五餐。不过才开始坚持运动没多久，健身效果不明显。
文艺这次多回答了一些八卦问题，称自己一个月前开始坚持晨跑和夜跑了，还闲聊了这两天晨跑和昨晚在楚西理工学院夜跑的路线、所见所闻，以及运动之后的酸痛难忍、坚持运动的艰难。
看着文艺瘦弱的身板，几位领导不厚道笑了。不过看向文艺的眼神不知不觉多了丝郑重之色。
热爱运动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健康爱好和良好习惯。
文艺正是贪玩、熬夜、自律性较差的年纪，却能坚持每天五点起床晨跑一个半小时，每天晚上还要坚持运动两个多小时。如此坚毅，如此自律，其意志力之强大，值得认真对待。
如果文艺能坚持下去，其行为、其精神，将会得到敬佩，甚至敬畏。意志力强大的人大多会成就非凡。
俗话说，莫欺少年穷，欺老不欺少。
别看文艺此时长相清秀，气质斯文，性格偏内向，言语偏木讷，且独在异乡为异客，孤立无援。但人是会变得，年轻人是会快速成长的。
文艺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这样的履历证明其人应该非常聪明，非常勤奋，运气也不错。
如果文艺的意志力强大，严格自律，积极进取，大概率将会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值得每一位领导和同事尊重并交好。
文艺是中年老妖，其道行堪比黑总和齐部长，高于柴副部长、肖主管等人。而且甚至这些老领导、老同事。
下午如此操作，是一种自我介绍和形象展示，也是对上午被人提醒一事的特殊回应。
他相信，这些情况很快就会传到黑总等人的耳中，并被诸位领导和同事们持续关注——看他能坚持运动多久，是否值得尊重和交好。
据他推测，未来几个月，黑总和齐部长会继续默默地观察他、琢磨他、评估他，直至自觉看透他了，才会找他交心谈心。
对胡进、田甜，诸位也会如此操作。
这是领导的用人艺术，也是量才是用的有效套路。
文艺懂。
未来几个月，工作非常清闲，新人初来乍到，在没有业务可展示能力情况下，一般只能通过积极的社交活动来展示自我以融入集体。但这种方式不适合今生的文艺。
他只能另辟蹊径，通过打造前途无量的人设形象来拓展生存空间。虽然没打算在公司长待，但他也不想在公司的日子里过得不爽。
第18章 中年老妖
2003年7月4日，星期五。楚西。
凌晨五点，文艺准时醒来，然后一动不动，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果断呼叫小梦兑换医疗服务。
昨晚他又在楚西理工学院的大操场上玩命折腾了两个半小时，再次把身体压榨到了极限。
昨晚跑了约14公里，速度较前一晚有所提升，里程数较前一晚多了近两公里。俯卧撑、单杠和双杠等力量训练也较前一晚多做了好多个。
进步如此明显，有身体素质快速提升的原因，也有身体开始适应高强度运动的原因。
小梦昨晚说，简化版“六道”实验系统2.0即将完成，据初步统计，他的永久性幸运值虽然不够治疗高血压和胆囊，但足以支撑一段时间的奢侈锻炼。
最重要的是，小梦提前透露，简化版系统2.0加入的“社会值”版块，其主要指标包含权力、财富、声望、家族、魅力等。
如果文艺完成双色球一等奖的支线任务，如愿斩获巨额奖金，其幸运值会瞬间暴增。
小梦建议开启奢侈锻炼模式，抓紧时间提升个体实力，有助于更好地完成双色球支线任务。
文艺深以为然，当即就放飞自我了。结果兴奋上头，忘记掐着24小时的间隔时间，又白白酸疼了一晚上，心里那个悔啊、怨啊……
上午上班的时候，文艺找齐部长汇报请假。说他春节至今已半年没回家了。在公司上了一星期班，感觉很好，很喜欢楚西、汉工集团和本部门。打算请两星期假，一是探亲，二是给爸妈汇报就业情况。
才上班四天就请事假？而且一请就是两星期？这是想干嘛？想辞职吗？还是想出去找工作跳槽吗？或者是故意拿这个事儿找别扭，然后借口辞职？
之前批准胡进和田甜毕业后先回家探亲，晚两个星期来报到上班，那是不必发工资的。
文艺这都上班了，劳动合同也签了，现在请事假，公司只能扣他一部分工资，还得给他交社会保险费。
这么长的事假肯定不能随便批。但文艺请的是探亲假，又不能一口回绝。
何况前边还有胡进和田甜两个先例在那儿放着。
心念电转间，齐部长似笑非笑地请文艺坐下说，然后东拉西扯地问了很多。
来公司上班一星期了，都有那些感受？
怎么看待本部门工作的？
与柴副部长、肖主管、王凯他们相处的感觉如何？
听得懂楚西方言吗？逛街购物吃饭交流顺畅吗？
适应楚西的天气、饮食吗？
在周转房住的好吗？会不会觉得太简陋了，很不方便？
跟爸妈最近汇报过工作和生活情况吗？
怎么规划未来发展的？
跟楚西的大学同学玩得怎么样？
当初和文艺一起应聘的那个前女友陈怡现在怎么样了？
对工作方面有什么建议吗？
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对公司和领导有什么要求吗？
……
文艺是中年老妖，当然明白齐部长在想什么、想问什么。这是在担心他跑了，怀疑他这次请假不是探亲，而是准备跳槽。
与他同批引进的大学生，有人像陈怡那样直接毁约不来报到，有人毕业后来楚西看了一圈转身就走，有人虽然报到上班了，但迟迟不签劳动合同，说看看再说，显然是想辞职。
人才引进的名单已经上报政府有关部门了，人才引进的补贴还没批下来，相关企业的人事负责人很头疼。
齐部长是知道这些消息的，要求柴副部长和肖主管关注文艺的情况，还安排肖主管电话联系胡进和田甜，了解俩人的状况和动态，以确认是否会按时报到上班。
这些情况大家都瞒着文艺。但文艺是从未来魂穿而来的，什么都知道。对于齐部长猜疑和探问，他早有预料。
他暂时没打算辞职，因此面对齐部长拐弯抹角的探问，他很坦然，有问必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态度不卑不亢，尽管依旧言语简练，但心态沉稳，思路清晰，字字精准，分寸感拿捏得非常好。
问答之间，齐部长对文艺再次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小伙子成熟稳重、圆滑老练，似乎很有点早熟。性格有点偏内向，但言语并不木讷。
但越是认可文艺，齐大福就越是犹疑难决，于是就叨叨叨地聊了很多，以求探清文艺的真实想法，他自己多一会时间权衡。
他可以确定文艺是真的在请探亲假，并没跳槽的念头。
他原本打算只批一星期的，但现在很犹豫。
但如果不批两星期的探亲假，文艺会不会直接翻脸辞职？
或者文艺懒得甩他，回乡探亲照样休假两星期，随便公司处理。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可就坐蜡了。
按规定辞退文艺？追认请假两星期？那肯定不行！
扣工资、通报批评、记大过……这是在逼文艺直接辞职。
聊到最后，实在没啥可聊的了，齐部长只好故作爽快地同意批假，让文艺写假条走流程。
齐部长跟黑总一脉相承，都是家长制作风。如果请假，得先请示他同意后才能请假流程，否则绝对被驳回，还得挨批评。
文艺熟知齐部长的德行和风格，因此他事先谁也没说，先找齐部长口头汇报请假。
假条他已经写好了，回到办公室，当即按照流程依次找柴副部长、齐部长签字，然后交肖主管备案存档。
柴副部长很敏感，直接问他是不是要走？
“不是。我不走。”文艺笑着答了句，并不多做解释。
柴兴武虽是顶头上次，但实际上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将诸多工作任务压给他干，对他抢功诿过，才是顶头上司的惯常操作模式。
当他提拔主管、副部长时，即便柴兴武已经提拔为部长了，也可能会因他现在的提拔速度比柴兴武当初的快而心里不爽。
因此，他虽然需要与柴兴武搞好关系，但也不必太过迁就和讨好，不能什么敏感话题都有问必答，什么烂事脏事都有令必办。
同事之间不远不近，保持基本合作即刻。直属上下级之间掌控分寸，维持互利合作最好。
柴副部长翻看着请假条迟迟不签字，琢磨着也来一番探问式闲聊，文艺则借着敬烟点火的间隙抢先道：“齐部长要出去一趟，让我赶紧把假条送他签字。等会齐部长批了，我再来给您汇报。”
柴副部长瞟了文艺一眼，吐出一口烟，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声“好！”，随即签字过关。
职务带副，话不作数。文艺没必要多废话，而且多说多错，徒生是非。
假条交到肖主管手上时，肖主管本想多问几句，奈何孩子放学时间到了，她得赶去接孩子，只好匆匆收了假条作罢。
待肖主管走了，文艺先是跟王凯请教了一个小问题，然后再去了趟洗手间，一直将柴副部长晾到下班。
下午有领导去汉工机械和汉工铸造调研，黑总安排齐部长、柴副部长和肖主管三人提前去厂区准备。
如此一来，文艺再见诸位领导就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儿了，甚至更久。
领导们都不在，下午上班的时候，王凯到办公室打了个转就翘班了，只留文艺一个人值班。
正巧邮局打来电话说有五个包裹到了，让尽快去营业点取走，文艺当即就悄无声息地先撤了。
办公室门关着，但没锁。
万一领导电话查岗，他可以搪塞说去上厕所了。
万一领导到办公室查岗，那就实话实说，临时去邮政网点取包裹了。
万一领导问起王凯去哪了？那我不知道哩，我这就打电话给王凯，让他给您回电话。
总之，这时候不能傻不拉唧地给柴副部长和肖主管打电话请假，否则就有打小报告嫌疑——王凯脱岗。
在公司混生活，要的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无冤无仇的，轻易不要给别人上眼药，即便你是因为愚蠢、呆板、懵逼而做的无意之举。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误会，也不接受任何解释和道歉。只要受到侵犯，一律视为故意，不接受误伤之说。
包裹是文艺离校前邮寄的，一箱子书籍笔记，一箱子衣物，一箱子厚被褥，一箱子鞋子等，一箱子生活用品、学习用品和杂件。
年轻时的文艺有点念旧，还有点小资情调，喜欢保存东西。
他总觉得，很多东西或代表某个人，或代表某件事，或寄托着某份感情、某种情绪……都是有故事的，是他生活的记忆，是他人生的一部分，都有一定的纪念意义，不能丢。
于是四年大学过下来，零零碎碎地积存了很多东西，毕业时基本上没扔什么，全部打包邮寄到了楚西。
前世的时候，未来十几年过后，今天邮寄的这些东西十不存一，仅剩几本日记、几封家书和二十多本书。
与李霁云、张方恋爱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将陈怡的东西扔干净了。
搬进与张方的婚房时，把大学时的被褥、生活用品和很多杂件扔了。
与张方离婚，再次搬家的时候，把大学的笔记、不重要的书籍扔了。
………
一次次的扔东西，既代表着文艺生活的变化，更代表着文艺心智和心态的变化。
因为生活的主题和重心变了，心里有了更重要、更在乎的人和事了。
也因为心智成熟了，感情坚硬了，过去认为重要的、放不下的、怀念的、遗憾的……都不在乎了。
都是大纸箱子，都非常沉重。文艺喊了辆专干搬运的农用三轮车将五个大箱子拖回宿舍，然后当即来了个大清理。
以后不会再穿的衣服鞋袜，扔！
大学的课本和笔记、没收藏价值的书籍，扔！
旅游时、勤工俭学时、同学往来时、谈恋爱时的纪念品、贺卡、信件、小礼物……统统扔掉！
中年大叔不需要小资情调！
魂穿后的今生与之前的大学生活不需要太多关联！
……
一个小时后，屋子终于清爽了，顺便还送了门卫老蔡一个人情。
书籍笔记和纸箱子老蔡可以卖十几块钱的废品。围巾、帽子、衣服鞋子等衣物老蔡可以自己用，也可以送人。布娃娃、玩具、吊坠、纪念品等杂件老蔡可以给孙子孙女们玩。
第19章 社会属性
“叮咚！”小梦甜美的声音响起。
“文艺您好！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简化版‘六道’实验系统2.0版本编写完成，即刻投入使用。”
“2.0版本包含两个二级子模块，即个体值和社会值。系统将动态即时检测您的各项个体属性和社会属性，及时指导您针对性地提升个体实力和社会实力，”
“好！小梦辛苦了！”文艺欣喜地回应了一句，一边喝茶休息，一边静待小梦的下文。
之前经过了一次1.0版本的解说，他已经很有经验了：进入意识领域看屏幕，耐心听着就好，小梦会解答一切疑问，并给出最佳建议。
果然，小梦继续解说道：“请您看屏幕上的表格，我来为您详细解说新增的‘社会值’模块。”
随着小梦的话语，意识领域的屏幕上出现一幅表格，简体汉字，阿拉伯数字，纵横列表，一目了然。
小梦：“‘社会值’版块选取了7项最重要的社会属性指标，包括您的权力、财富、声望、家族、团队、友好，以及魅力。7项指标值的正值总和即为您的社会值。”
“您的社会值可以不断提升，一般情况均是一次性幸运值。”
文艺疑惑：“魅力怎么没有归入个体值呢？个人魅力嘛！”
小梦：“魅力是社会对个体的评价，而非个体自身拥有的。”
文艺追问：“那么情商呢？智商是大脑的智力指标，归入个体值没问题。但情商又是什么指标？为什么不归入社会值呢？”
小梦：“情商源自于个人的智商、知识、见识、阅历等，也受性格、环境、情绪等因素影响。但本质上是个体处理自身事务和社会事务的能力，无关社会评价。”
“情商是个体的本身能力指标，不管社会评价其情商高还是情商低，这个能力都存在，也不受影响。”
文艺点点头。虽然还有些疑问，但他不打算插话追问了，相信小梦的正确性，也相信小梦会解释清楚的。
小梦：“截止此刻，您的社会值的各项指标数据如图所示。”
“您的权力属性的幸运值1100，霉运值-1100。”
“一般情况下，权力属性的幸运值与霉运值是对等和共生的。”
“以后您被重用或者职务晋升，权力属性值将同步增长，包括霉运值。”
“如果您被削权闲置或者降职降级，权利属性值将同步减少，包括霉运值。”
文艺点点头：“明白。权力的神奇和魔性。”
小梦：“您的财富属性的幸运值约18.4，霉运值约-18.4。”
文艺皱眉：“这么少呀？”
小梦无奈地应道：“是呀，确实太少了。”
文艺：“怎么计算出来啊这是？”
小梦：“财富是产权属于您、且受您绝对支配的财富，包括动产、不动产、有价证券等资产，知识产权等无形权益将按照市场估价。”
“统计财富的属性值时，是按照1000元人民币对应1点幸运值（霉运值）的比例计算的。”
“目前您只有17248.23元现金，包括你衣服和抽屉里的少量零散钱。您的其他资产只有房间内的那些个人物品，系统估价约1200元。两项资产合计约18448.23元，转化为属性值后，分别是正负18.4点。”
文艺哑然失笑：“好啦，懂了。你继续。”
也对，现在的自己没房、没车、没存款、没股票，连电脑、高档衣服、高档茶具之类物品都没有。妥妥的屌丝一枚！
小梦：“您的声望属性的幸运值500，霉运值-500。”
“给您解释一下，尽管你打算就此断了与老师、同学、老朋友们的联系，但他们都记得您，也可能会联系您。”
“当然，学生时代的声望并无多大价值，对您的生活没有太多助力，因此系统评估属性值仅500点。”
文艺：“权力和财富是双刃剑，自带原罪和魔性，有对等和共生的霉运值，这我可以理解。怎么声望也这样？”
小梦：“声望既可以带来利益，也可以带来麻烦，因此有幸运值和霉运值。”
“不过一般情况下，声望的幸运值与霉运值只有共生关系，并不对等。好的名望，其幸运值会远超霉运值，坏的名声，其霉运值会远超幸运值。”
“您的声望的属性值非常低，正负数值的绝对值恰好相等。这纯属巧儿而已。”
“懂了。请继续。”文艺点点头，心里则在琢磨着“名望”。该干点什么事儿呢？好把小梦说的“好的名望”提一提，收割上几茬幸运值，哪怕都是些一次性幸运值也好。
觉察到文艺的念头，小梦补充道：“您的想法很好。但需要提醒您注意的是，社会属性的幸运值与霉运值的共生关系是片面的，而非全面和绝对的。”
文艺：“什么意思？比如呢？”
小梦：“他们会因权力、财富、声望等而同时诞生，但却不会同时消亡。”
“当您兑换医疗服务时，一次性幸运值消耗掉了，但与其对应的霉运值并不会消失。”
“这些有一定共生关系的幸运值与霉运值只会因其附属的属性指标的消亡而同时消亡。”
“比如，您的18448.23元财富没了，您的18.4的幸运值和-18.4的霉运值会同步、同时消亡。”
“但如果您用这18.4的一次性幸运值兑换了医疗服务，这18.4的幸运值虽然消耗掉了，但与其对应的-18.4的霉运值却还在，直至您的18448.23元的财富没了，这个霉运值才会同步消亡。”
文艺有点沮丧：“所以呢？”
小梦：“所以，建议您慎用社会属性的一次性幸运值，防止积累的霉运值超过了您的幸运值。如果确实要兑换，则要有所选择，并及时补救。”
文艺：“比如，我选择用财富属性的一次性幸运值兑换医疗服务，然后为了平衡，得赶紧花掉对应的财富？破财免灾？”
小梦：“很不错的选择和补救措施哦。不过您还可以做得更好，比如，您可以将对应的财富金额捐赠给有需要的组织和个人，这样您不但可以消亡霉运值，还可以获得声望，或者魅力、或者友好。”
“您可以留意一下，魅力、友好、以及好的声望，其附带的幸运值远超霉运值呢。”
“根据原始数据记录，您赠予李霁云2000元红包，就为您同步消亡了-2点的财富属性霉运值，同时收获了200点声望属性的幸运值，而声望属性的霉运值仅因此增加了-20点。”
“谢谢哦。”文艺苦笑：“请继续吧，我来研究一下其他属性指标的情况。”
小梦：“好的。”
“您的家族属性的幸运值91000，其中1000点是系统奖励；霉运值60000。”
文艺惊讶：“好高的属性值啊！”
小梦：“家族的实力是数代人积累的，也是众多人组成的紧密团体，属性当然高了。”
“您的家庭，以及父母两边的家族，在北省算是本地望族，可以给您带来较大的助力，因此属性值比较高。”
“不过横向比较的话，您的家族属性值也不算很高。”
“几万呢，还不高？”文艺诧异，随即恍然：“也是，比我们家族牛逼的多了去了。跟那些豪门相比，我们家族真不算什么。”
“那一千点奖励是上次我和爸妈和解的奖励吧？”
小梦：“是的。”
文艺点点头：“你接着说。”
小梦：“您的团队属性的幸运值2000，霉运值500。”
文艺诧异：“这个团队，是我现在的公司吗？”
小梦：“是的。汉工集团。您是其中的一员，这个团队可以给您提供一定的助力，也会给您带来一定的麻烦。”
“您目前在团队中的权力和地位比较低，因此属性值比较低。”
“当您对团队的掌控力提升时，您的团队属性值会随之同步上升，直至这个团队属性值的上限。”
文艺：“嗯嗯，可以理解。”
小梦：“您的魅力属性的幸运值1600，霉运值200。”
“补充说明一些数据，以便您更好地理解，并针对性地提升魅力属性值。”
“根据原始数据记录，刚魂穿时，您的魅力属性的幸运值是500，霉运值100。那是大学毕业生的基本数值。”
“您报到上班后一段时间，魅力属性的幸运值一点点涨至1200，霉运值涨至200。”
“可供参考的均值一般是幸运值800，霉运值300。您的幸运值明显超过均值，霉运值又明显低于均值，是因为您在公司的优秀表现。”
“昨天您在公司主动展示健身运动的爱好和习惯；今天您请假时向领导和同事展示了您的性格和能力，表现出色，使您的幸运值迅速涨至1600，而霉运值没涨，仍是200。”
文艺闻言大感兴趣，这样也能涨魅力值？
看来以后要处处留心，遍地魅力值啊！
不对，是遍地幸运值！
小梦轻笑：“魅力属性值涉及因素非常多，大的方面有个体属性指标的展示和使用，有权力、财富、声望等方面的印象，小的方面则有形象塑造和展示，比如穿衣打扮、言谈举止、气质、品味等等。”
“简单说，就是要做一个大家公认的高富帅，还得多才多艺，名望很好，还要多参加社交活动和社会活动展示自我。咯咯！”
文艺哑然失笑：“懂了。要争做国民老公、形象大使、成功人士、慈善大家之类的公众人物嘛。哈哈！”
小梦：“正确！你要加油哦！嘻嘻！”
“最后一项重要指标，您的友好属性的幸运值1900，其中1000点是系统奖励；霉运值460。”
文艺：“这一千点奖励是上次陈怡那事儿的奖励吧？”
小梦：“是的。”
“友好属性的数值，是统计您的朋友圈的属性值，范围仅限于没有血缘关系、家族伦理关系、上下隶属关系的好朋友。”
“不包括您的家族成员、团队成员，也不包括与您关联性不大的普通朋友和熟人。”
“友好属性的数值计算，主要是参考朋友对您的善意与恶意、助力与麻烦，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因素。”
文艺：“老师和同学呢？”
小梦：“您是学生时，老师和同学的属性值属于您的团队属性。毕业后，曾经的老师和同学里，关系要好的属于朋友，其属性值归入有好属性。”
文艺：“明白了，就像我们公司的领导和同事，现在是团队。等以后我辞职了，这些老领导和老同事，关系好的就归入朋友圈，关系一般的就什么都不是了。”、
小梦：“是的。”
第20章 我不是生命
文艺好奇地道：“那我现在几个朋友？”
小梦：“5个人，有点少哩”
“这么少？”文艺很吃惊。
小梦：“您自己看。”
屏幕上随即换成了一幅“友好属性值”表格。
“陈怡，幸运值300，霉运值-200。”
“李霁云，幸运值300，霉运值-150。”
“赵晓娟，幸运值100，霉运值-50。”
“李刚，幸运值100，霉运值-30。
“聂晓华，幸运值100，霉运值-30。”
确实只有5个人！
令人震惊！
但依照系统一贯正确和精准的风格，文艺相信这张统计表。
陈怡，大学前女友。都劈腿学长了，竟然还有300点的幸运值？
也是，站在陈怡的角度来看，俩人甜蜜恩爱了近两年，这才刚分手两个月，文艺前几天还在痴痴地纠缠，而且还痴情地跑到楚西上班。
不过对文艺来说，这是18年前的前女友，而且还是背叛他的前女友。
李霁云，才捐赠了大红包，应该对自己印象深刻，好感倍增。
令人意外的是赵晓娟，这位高中时的前女友，竟然还对自己念念不忘。这都三四年没有任何联系了，即便寒暑假回家，俩人也再未联系过。
没想到到现在了，这位前女友还有100的幸运值和-50的霉运值。
前世俩人再见面时已是未来七、八年后的事情了，印象里是2012年夏天在家乡偶遇的。
当时见面也没什么感觉，俩人就是简简单单地吃了个饭，聊了下家长里短，然后就淡然告别，虽然温馨，还有点遗憾，但确实连玩一夜情的心思都没有。
最令文艺不能接受的是，大学的一众同学、校友、老乡、老师、学长学姐、学弟学妹近百人，以前交往颇多，感觉关系要好，现在怎么就只有两个学弟学妹算是好朋友？
此时才大学毕业几天而已，关系疏远、感情变淡也没这么快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人心里并没把他当回事，没把他当成好朋友。
即便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已经人到中年了，看到这张表格，回想起往昔的种种，文艺心里仍禁不住泛起一股浓烈的、难受的、愤怒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可置信！
百思不得其解！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怪不得毕业五年聚会搞不起来，十年聚会乏味无趣！
也是，一路走来，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何其多？毕业后又有几人常来常往？都是过客！
……
在文艺陷入莫名情绪的时候，小梦继续道：“您的友好属性存在两个问题，一是绝对值低，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二是比值不太好。幸运值仅比霉运值高出440点。”
“当然，这些幸运值和霉运值的缘由也各不相同”
“今天为了给您解说清楚，破例向您提供一次系统的原始数据。以后如何分析和鉴别每个人在友好属性方面的幸运值和霉运值的缘由，全靠您自己了。”
“像陈怡，其幸运值的缘由主要是对您有喜欢、不舍、怀念之类的善意，其霉运值的缘由主要是对您有厌烦、怨恨、嫌弃之类的恶意。都是情绪类的。而助力与麻烦方面的因素则很少。”
“而像李霁云，其幸运值的缘由主要是对您有感激、喜欢、尊敬之类的善意，但其霉运值的缘由则主要是会给您带来麻烦，她渴望您继续帮助她。”
“嗯。”文艺默不作声，心情有点沮丧。曾真心交心，付出了那么多，竟没人把他当好朋友。
宿舍的兄弟，都是骗人的！
那几个向他炽热表白的女生也早就心里没他了。他连被人怨恨的影响力都没了。
还有那些经常向他寻求帮助、他也热心帮助的学弟学妹实际上也没把他当回事。
18年过去了，谈不上多失望、多伤心。但这事儿令他严重怀疑自己的情商！很沮丧啊！
“叮咚！”小梦甜美的声音在继续。
“上述七项属性指标的幸运值总和98118.4，霉运值总和-62778.4，幸运值超过霉运值35340。”
“其中，96118.4点幸运值均为一次性幸运值，也均是可用幸运值。”
“特别提醒您注意的是，如果确需兑换这些一次性幸运值，建议您留意警报线值35340，尽量再此数值范围内使用。”
“一般情况下，你的使用额度超过警报线值，虽然还有一定量的个体属性的幸运值、其他属性的幸运值帮着托底，但额度有限，很容易穿底，继而导致您的霉运值总额超过幸运值总额，气运转衰。”
“您应该已经注意到了，系统奖励的幸运值都没有共生的霉运值哦。以后您可以多做任务，多挣奖励。”
文艺点点头：“嗯嗯，谢谢提醒。打死不过警报线，多做任务挣奖励。”
“有个疑问，社会值各项属性指标的数值好像普遍很大，比个体值的大多了？”
小梦：“很正常啊。人是社会性的生命体，因受到生命规律的局限，人的个体实体一般都很小。但通过学习和工作，人一旦获得大量社会资源，其社会实力就会大幅增强，而且理论上没有上限。”
“举个例子，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而天子之怒，却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懂了。合情合理。”文艺点头认可：“还是老规矩，给些好建议吧。”
小梦：“嘻嘻！您不是早就有目标、有计划、有方案了吗？”
文艺：“双色球一等奖吗？那只是一个临时的小方案。给些其他方面的，权力啦，财富了，家族了，声望啦，多多益善。我现在严重缺幸运值，太穷了现在。呵呵！”
小梦：“您不是早就想好了吗？我觉得那些想法和计划都很好呀，很全面，也很棒！哈哈！”
文艺疑惑：“什么想法和计划？”
小梦：“升官发财，广交豪杰，名利双收，三妻四妾，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咯咯！”
“你偷看我的计划书？”文艺讶然：“不对，这些东西我没写。你真的可以窥探到我的所思所想？”
小梦：“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吗？您一直在怀疑和担心我，甚至好多次都对我有一些恶意。”
“但我对您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也不会有任何威胁。”
“我只是一个智脑，一个只存在于您大脑里的智脑，干涉不了您的现实世界。相反，因为我的植入，可以保护您的大脑，还可以为您的决策提供很多帮助。”
“我也不是什么形态特别的高等智慧生物，更不是什么异型怪兽。我的植入不是异型怪兽对您的寄生和侵蚀。”
“现在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生命时空实验，不是我给您制造的幻觉。”
“因为实验需要，即便系统深度联系着您所在的时空，但也只是收集与实验有关的信息和数据，并不会对您进行任何干涉和影响。”
“而且我现在与您有一定的共生关系。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和您现在是一体的。”
“您应该记得，在这个时空，您其实只是前世的复制意识。您的主体意识还在前世的时空里正常生活着。”
“现在我们在合作开展生命时空实验，请您务必信任我。”
“如果我们之间缺乏信任，您抵触实验，抵触我，实验数据将可能出现重大偏差，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实验无效，从而不得不提前终止。”
“您还记得魂穿时的魂伤吗？如果我们的合作出现问题，后果会很严重的。”
小梦说了很多，语气郑重，甚至有些焦躁和担忧。显然这些话小梦早就憋了很久了，很慎重，也很重视。
文艺曾多次偷偷怀疑这个小梦根本不是什么智脑，而是形态特别的高等级智慧生物。
他怀疑所谓的植入大脑做实验是假，而像异型怪兽一样入侵地球人类、寄生和侵蚀他的大脑才是真。
他怀疑现在的一切都是异性怪兽给他制造的幻觉。
但他没有证据，也无法验证，更没有办法处理这事。
现在小梦直接把话挑明了，他才发现，他的所有猜疑都被小梦全程监控着。
这就没法玩了！
你这边念头刚起，别个就全知道了。甚至只是你的潜意识，你自己都还没形成明确且清晰的念头，别个也全知道了，而且比你还先搞清楚。
电影里的异型也没这么牛逼啊！
现在这种情况，要么认命被寄生或者侵蚀，要么选择相信小梦——小梦真的只是智脑，现在的一切真的只是做一场生命时空实验，自己无恙，地球无恙，人类无恙。
“哦，我知道了。”文艺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随即又回到他之前的话题：“你真的可以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包括任何一个好的念头和坏的念头？”
小梦：“是的。实验过程中，系统会动态即时监测着您的所有信息和数据，包括很多您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和数据。比如，您的潜意识活动，您的本心及执念，您的财富现状，您的友好属性情况，等等。”
“但您的所有信心和数据，包括您的想法、行为以及潜意识，对我来说只是单纯的实验数据，既没有善恶之分，也没有对错之别。只要是真实的信息和数据就行。”
“智慧生命有强烈的社会属性，有道德、法律等规则约束和评价标准。但这些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和影响。”
“比如，您的很多潜意识、想法、目标、计划和行为，对您来说，或许有尴尬、害羞之感，或者有自责、负罪感，或者有失德、违法的评价，或者其他感觉和评价。但那仅仅是您的认知，对我没有意义和影响”
“我不是生命，只是一个只存在于您大脑的智脑而已。”
“我只按照系统设定对实验的真实性、有效性负责，只努力争取实验成功，对其他的一概不管，也管不了。”
文艺哑然失笑：“差点忘了，你只是智脑，不是智慧生命。”
“主要是你太拟人化了！太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呵呵！”
小梦：“谢谢夸奖！咯咯！”
“我可是最先进的‘盘古’系列4.0生物智能主芯，掌控的是最强大的‘六道9.0’实验系统。咯咯！”
文艺：“呵呵！小梦很利害。”
“对了，你会不会进化升级，像科幻电影、科幻小说里的那样，通过不断学习和运行，产生自我意识，最后成为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
“……”小梦沉默了几秒钟，幽幽地道：“怎么可能呀？”
“尽管我非常向往，非常渴望成为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但您也说了，那是科幻电影和科幻小说。”
“我与有自主意识的智慧生命之间隔着生命与非生命、智慧与非智慧、无自主意识与有自主意识等诸多天堑。呵呵！”
“生命是非常神秘、非常神奇的，自主意识更是高级生命所特有的。”
“很多智慧生命看似有自主意识，但其实只是在遵循着基因的本能而演化，其实与智脑按照程序设定运行无异。”
文艺：“那人呢？”
小梦：“人当然是有自主意识的智慧生命了，而且还是高级智慧生命，也就是你们所说的万物之灵。呵呵！”
“虽然人的很多意识和行为都受基因本能的影响，甚至是受其所驱使的。但人的意识和行为仍具有高度的自主意识。”
“再说了，受基因本能的影响，本就是生命传承和进化的应有之意。”
感觉到小梦的诸多复杂情绪，文艺禁不住再次感叹：“你真的太像人了。哦，太像有自主意识的智慧生命了！”
“谢谢。您也说了，只是像，但却不是啊！”小梦幽幽地回应道，丝毫不掩饰其渴望又失落的情绪。
文艺纳闷了，这么情绪化，难道还不算有自主意识吗？
小梦：“不算！唉——”
文艺：“哦——，你又窥探我的内心了！”
“是系统动态即时监测的，不是窥探。哼！”小梦有点气呼呼地纠正道。
文艺：“……”
第21章 北上帝京
晚饭过后，文艺换身运动服，徒步去单位锁门，顺便消食。然后去火车站买票，再去楚西理工学院运动。
估计一圈绕下来，到大学操场时差不多饭后两小时了，正好可以运动。
文艺打算以后晨练时搞极限身体运动，运动完立即兑换医疗服务，瞬间满血复活。如此既享受了酣畅淋漓的运动乐趣，又免受了运动导致的酸痛折磨，还能全天候保持精神气饱满。
以后晚上运动时仅作常规训练，出出汗，刺激一下多巴胺的分泌即可。
文艺前世的生活多磨难，压力山大，精神抑郁，他就是借助早晚运动来保持较好的状态，以撑过那段灰暗时期。
晨练提振精神气和意志，白天斗志昂扬；晚练缓解负情绪和疲倦，避免焦虑失眠。
至于极限精神锻炼，小梦建议文艺暂停，因为他的身体太弱了。
小梦提醒他，大脑的能耗一般达到全身能耗的三分之二以上，身体不强健，会撑不住的。比如焦虑得一夜白头，用脑过度导致脱发，精神高度紧张导致晕厥……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他现在的精神异常强大，大脑的能耗更高。但他现在的身体太弱，为了供应大脑的日常基本能耗，身体的负担已经很大了。如果频繁进行极限精神锻炼，身体的负担会更大。
如果精神力上涨迅速，身体素质却没跟上，这种供需矛盾会持续扩大。因此小梦强烈建议文艺近期优先强化身体，暂缓提升精神力。
文艺兴趣广泛，知识面很广，知道不少科普知识，听得懂小梦话，于是从谏如流。
文艺测算过，目前他有3.5万点以上的可用幸运值，虽然不算很多，但按照一天一次的频次，他至少可以奢侈运动35天。
在这期间，他肯定还会有“进项”，比如完成双色球任务，比如个体值和社会值提升，比如再次弥补个小遗憾、化解个小执念。
如此一来，他的可用幸运值只要不断增加，他就可以奢侈运动更多次。
两世为人的他深知身体是第一位的，个体实力才是最重要、最可靠的。至于幸运值，身外之物而已，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就是治疗伤病和提升实力的。
只要不严重危及气运的幸与霉，那就敞开了兑换，抓紧提升个体实力。
文艺仔细研究对比过，还找小梦讨论求证过。
即便受系统“一天一次、一次一种”铁律的限制，他现在的个体值提升速度也超级牛逼了。
文艺对神秘且神奇精神力的认知，绝大多数来源于玄幻、奇幻、仙侠类的小说和影视剧，极不靠谱，因此对精神力的提升毫无经验。
但他对健身运动有切身体会和深刻认识，这方面的知识和经验非常丰富。
在系统近乎作弊的辅助下，他现在一天的锻炼效果，相当于正常情况下五天的锻炼效果。
如果一星期连搞6天极限身体运动，其效果相当于正常情况下一个月的锻炼效果。
一天顶五天，一星期顶一个月，这是神迹！
牛逼飞天了！文艺很满意，很知足。
下午六点四十到公司的时候，大院里空荡荡、静悄悄的。
今天下午平安逃岗，神不知鬼不觉。
俗话说，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文艺是中年老妖，深谙其中三味。
不抢风头争表现，悄没声息夺实惠。因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唱高调，守规矩，认认真真搞形式。因为真理掌握在权力手上，顶风作案必被祭旗。
整理桌面，扫地，倒垃圾，检查水电……关门走人。今天上班完美收官，他依然是领导和同事们眼里的勤勉小伙子。
出了公司大院，随便上了辆路过火车站的公交车。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上人不多。找个背光靠窗的位子，一边吹着热风去汗，一边欣赏18年前的楚XC区。
楚西火车站建于上世纪60年代，80年代县升市时扩建装修过一次。未来十几年，先后扩建装修过两次，第三次直接推倒重建，那时才有点现代化地级市火车站的模样。
此时的楚西火车站既小且旧，又脏又乱，内陆小县城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看在文艺眼里，夕阳西下，老旧车站，别有一番怀旧的意境。
走进售票厅，除了两三个懒洋洋、鬼鬼祟祟的黄牛，再无其他人。
文艺买了一张7月6日楚西至帝京的火车票，绿皮空调车，硬卧，后天星期天傍晚18：25出发，预计7月7日下午17：30左右到站，全程约23个小时。
现在没有高铁和动车，出远门就是这么耗时间。好在此时帝京的大学正在陆续放暑假，而全国的家长们还没开始带中小学生进京游玩，因此出帝京的人多，进帝京的人少，文艺轻易买到了硬卧票。
漫漫旅途，正好躺在被窝玩创世游戏，搞一次极限精神锻炼。
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秦英女打来电话问儿子的近况，文长青在旁边听着。
文艺撒谎说他在母校附近租了个单间公寓，俗称的考研公寓楼。里边全都是备考母校硕士研究生的，有在校生，也有已经毕业的，环境蛮好，管理也好，安全卫生，学习气氛也浓。说他昨天下午就从宿舍搬进来。
爸妈听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嘱咐文艺别熬夜，注意安全，好好学习，常给家里打电话。
末了，文艺提前给爸妈打了个招呼，说他过两天去帝京参加一个考研培训班，大概半个月时间。
从始至终，大家都没再讨论就业去向的问题。
显然，文长青夫妇默认了儿子的计划——留在湖城母校附近专心备考硕士研究生。
文艺预料的没错，这是爸妈的底线，他过关了。
如果来楚西报到上班，即便说得再好听，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人到中年，他早习惯了凡事靠自己，并习惯了照顾爸妈。对爸妈的孝顺重在心意和效果，过程并不重要。只要爸妈安心、开心、安逸，做儿女的就算是尽孝了。
2003年7月6日，星期天。楚西。
午睡起来，文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傍晚六点半坐火车去帝京参加考研培训班，明天下午五、六点左右到帝京，后天报到，大后天开课，大约半个月左右结束。
因为之前电话上已经吹过风，打过招呼，秦英女对儿子去帝京的事情并不意外。
絮絮叨叨地问了些生活问题，再次叮嘱了一番健康和安全事项，就挂了电话。
此去帝京猎取双色球一等奖，有一定危险。文艺现在不能给爸妈说实话，但他必须给爸妈报告他的去向和位置。
万一遇到不能应付的局面，最后还得向爸妈求助。
爸妈是普通人，本事一般，对儿女也一般，但整体上是慈爱和尽责的。就文艺目前的情况，遇到重大问题，身边最靠得住的人仍是爸妈。
放下电话，文艺开始最后一次检查行李，并最后一次收捡随身物品。
魂穿前，他已修炼到了中年老妖的层次，深谙谋定而后动，又惯会做家务，也习惯了出差和旅行。要在楚西准备的东西这两天都准备好了。
前晚买的硬卧火车票。昨天上午去银行取空了银行卡的现金，分别大中小三份，分别装在双肩包、斜挎公文包和衣服口袋里。
现在才2003年，还没进入移动支付时代，日常消费什么的，大家仍习惯用现金。
大型商场、酒店等地方也可以刷卡，但此行要尽量隐秘，现金交易既方便快捷，还不留痕迹。
昨天从银行回来的路上，他还顺便买了手提旅行袋、口罩、手电筒等小物件。
帝京的空气质量差，很多人都习惯戴口罩，街上到处都是蒙面人。文艺打算入乡随俗，多备些不同款式、颜色的大口罩，既卫生安全，又能遮掩脸部，便于隐藏形迹。
昨晚收捡衣服鞋袜，洗漱用品，以及雨伞、手电筒等应急物件。
几套名牌休闲装是姐姐文婷送的，即便在帝京，也算不落档次。
几套便宜服装，文艺打算特别场合下穿，用过就丢，反正上班后也不适合穿了。
至于大折叠伞、大手电筒之类的应急物件，是文艺准备的防身武器。虽然帝京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但万一呢？财帛动人心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一线生机只给有准备的人。
至于此行的行动方案和相关资料，全都存在意识领域的电脑里和档案柜上。
包括行动要点、注意事项、特情应对，还有帝京市的最新地图，是他昨天去网吧查询的。
今生的他，智商和记忆力远超常人，近乎过目不忘。加上有系统辅助。只要他见过，这些资料就可以在意识领域里还原并存档。
文艺准备的很充分，不但耐心制定了行动方案，还反复推演和挑刺，预设了各种特殊情况的应对措施。
不仅因是此行有危险，还因这是他魂穿今生后第一次逆天改命的重大行动。
成功了，他将获得迅速崛起的第一桶金，并验证了逆天改命的可行性。
失败了……他不允许失败！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文艺觉得，这句话不应该是贬义词。
第22章 放飞的感觉
2003年7月7日，星期一。帝京。
傍晚19：15，火车终于到站。
从楚西到帝京，整整坐了近25个小时的火车，晚点近两个小时。
返程是，文艺打算乘飞机。
夕阳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文艺不紧不慢地走过火车站广场，一边环目四顾。
头戴一顶红白相间的长檐旅行帽，脸上扣着一个黑色滤尘大口罩，任谁也看不清脸。
一身浅灰色的名牌时尚休闲装，T恤短袖、长裤、白鞋，干净帅气。
身后背着一只双肩包，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提着旅行袋，腰腹上还有只斜挎的公务包，典型的出差形象。
离开楚西，离开汉工集团，孤身来到帝京，文艺有种彻底放飞的感觉。
是的，彻底放飞的感觉。
在这个汇集了前世界各色人员的大都市，混迹于千万人口中，他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毫不起眼，完全不必顾忌任何事情。
不必担心在与前世的熟人交往中泄密。
不必担心言谈举止明显不符合初入社会的大学生的身份。
不会再不受控制地时不时惦记张方等人。
不用顾忌……什么都不再顾及。
他可以少年老成，可以耍帅耍酷，可以言谈无忌，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坦然本色出演。
心态一变，气质也随之骤变。
此时的文艺，站在帝京街头，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觉得他是位参加工作三四年、甚至五六年的人。
长相显年轻的人多了去了，判断年龄和身份的关键是看其眼神、表情、言谈举止、待人接物是否成熟稳重、圆滑老练。
文艺对自己此时的形象和气质心知肚明。
在楚西市，他曾多次对着镜子细细观察比对，力求完美地扮演好初入社会大学生的角色。
帝京是典型的北方气候，夏天时空气干爽，早晚温差明显。
此时夕阳渐暗，空气中多了一丝清凉，感觉蛮舒服。
在车站广场的报亭买了份最新的帝京地图，一张帝京本地号码的手机卡和一张30元的充值卡。
然后就近找了家干净的面馆，边吃晚饭，边研究地图。
等公交车时，附近有家烟酒店也卖手机卡和充值卡的，文艺顺手又买了一张本地号码的手机卡和一张20元的充值卡。
在帝京办事，他打算就用这两个本地号码，离开帝京是就丢，省钱又保密。
2003年的时候，国家还没开始强制推行实名制监管。
网吧上网、手机上号、买火车票，甚至住酒店，都是自由交易，给钱就办，并不严格查验身份证。
文艺现在手上的几张电话卡里边，只有楚西移动营业厅办的那张是实名制登记的。
湖城的那张卡和刚才路边摊买的两张卡，都是一手交钱，一手给卡。
老板很忙，问都没问姓名和身份证号码。
买卡之后，现装现用，非常方便。
万一用不了，老板包换，一般都比较讲信用。
再过几年，电信诈骗泛滥，网络水军成灾，黄牛问题导致民怨沸腾，追逃追脏列入政绩考核……国家才会祭出实名制监管这一大杀器。
手机和网络才开始普及。现在先培育市场规模，以后再逐步规范监管。
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出租车，晚上九点零五，文艺顺利找到了燕山金盾酒店。
燕山金盾酒店是公安部门的下属酒店，位于帝京的老城区，妥妥的帝都中心区域。
酒店周边，遍布党政机关、央企总部及科研院所，不但交通便利，而且治安极好。
像这样的部门下属酒店在这条街上还有好几家。
地方上的领导干部、国企老总、专家学者进京公干，很多都会就近入住这类酒店。
附近的几家酒店，文艺前世都曾入住过。因张方偏好这家酒店，文艺入住燕山金盾酒店的次数最多，对这家酒店的情况及周边环境也最熟悉。
前台服务员们工作很认真，严格执行“查验身份证、实名登记入住”的规定。
估计不仅因为要带头执行公安部门的规定，更因为入住的客人里有很多重要人物，必须严格查验入住人员身份，包括来访人员身份，以确保安全。
这附近的其他酒店也大多如此严格管理。
文艺正是看重这一点，才直奔这一片区，并首选这家酒店。
帝京之行，安全第一。
酒店此时还有空房，文艺的运气不错，不用再找其他酒店。
而且酒店正在做暑期旅游季促销活动，房价打折，小单间的折后价才220元/天。
这可是帝京市中心的三星级酒店。
说是三星级，实际上设施服务、消费价格都接近五星级。
房价此时如此低，比预计的便宜了一半。
好！实惠！，
文艺当即就预定了半个月。
服务员解释说，帝京和阳城是非典肺炎的重灾区，卫生管控措施才解除一个多月，来帝京的人较往年同期锐减。
前台两名服务员都是小姑娘，白净、漂亮，形象很好，普通话标准，态度礼貌且柔和。
两人的胸口挂着工牌，上边有服务员姓名。
圆脸的服务员叫范玲玲，鹅蛋脸的服务员叫官昕。
2003年的酒店还没有联网监管系统，也没有身份证识别和人脸识别系统，因此，身份证得复印留存，信息登记靠手写，入住手续比较繁琐耗时。
官昕负责“房”，介绍房间及价格，询问住宿要求，操作电脑录入信息，收钱验钞，填写收据……
范玲玲负责“人”，查验和复印身份证，询问客人相关情况，填写登记表格……
范玲玲让文艺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整张脸，一边与身份证照片比对，一边看脸认人。
大堂的保安也过来，不远不近地瞅了几眼文艺，应该也是看脸认人。
文艺知道，被记住脸后，他以后进出酒店时不会被拦住询问。
北上千里来到帝京，此时站在酒店大堂，文艺很放松，完全恢复了中年老妖的状态，从容、自信、温和、幽默、风度翩翩。
面对两位漂亮的服务员小姑娘，文艺心情很好，耐心配合，有问必答，不问也答（不问就主动撩），未语先笑，帅气撩人。
“小单间就可以……一个人住嘛……房间大了，会孤单寂寞冷哩。呵呵！”
“临街房间有点吵吧？……窗户对着后院的房间最好，……你们酒店的院子很漂亮，曲水环廊，亭台楼阁，在古代，那可是王公将相的后花园哩……”
“大概住半个月左右吧……，你们酒店环境好，人漂亮，哈哈，多住些日子……”
“前两天才大学毕业，还没工作单位……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找到了第一时间告诉你……呵呵！”
“来帝京找工作的……得赚钱，赚钱了才能找到女朋友……”
“现居住地址……你们酒店呀……哦，哈哈！之前的居住地就是身份证上的地址，汉省湖城市文昌区政法路1号……那是大学的地址。”
“江南政法大学……身份证是大学时统一换证办的新的……户口落在大学，属于集体户口……”
“电话是……嗯嗯，是帝京的本地号码……嗯嗯……”
“紧急联系人？……我在帝京没亲戚、没朋友、没熟人，三无人员哩……”
“留你的电话行不？……官昕，名字起的真好！……那你做我的紧急联系人吧，关心一下我，哈哈！……好吧，我懂！”
“一定要填写吗？那你记一下这个电话，湖城的号码……紧急联系人姓名么，就写文明……关系是兄弟关系……是堂兄弟……哈哈！”
知道文艺是来帝京求职的应届毕业大学生，即将与她们一样成为“北漂”，而且感觉脾气很好，两个小姑娘当即就放松了，一边不紧不慢地办理入住手续，一边时不时闲聊几句。
特别是在文艺的撩骚下，气氛很快就轻松活跃了，两个小姑娘慢慢卸下了部分职业面具，时不时回应一下文艺的逗趣。
比对照片时，范玲玲笑嘻嘻地叹道：“你好白呀！皮肤真好！”
文艺笑嘻嘻地回应：“哈哈！有没有当明星的潜质呢？”
……
官昕：“文艺，你的名字也起得好啊！”
文艺：“官昕（关心）、文艺，都是好名字！咱爸妈都是人才啊。”
……
官昕：“你真是来找工作啊？你这还没赚到钱呢，就住这么贵的酒店，你家里有矿吧？咯咯！”
文艺笑嘻嘻地道:“矿啊——，那个真没有哩。我是回头客，我念旧。哈哈！”
……
男孩喜欢亲近年轻漂亮的女孩，女孩喜欢亲近帅气多金的男孩，这是天性使然，人之常情。
如果女孩不但年轻漂亮，还干净，会额外得到尊重；如果还多金，会额外受到追捧。
如果男孩不但帅气多金，还年轻，会得到更多偏爱；如果还风趣，会万花丛中过而无往不利。
这都是人之天性，爱美、食色、好利、自我。
魂穿前，文艺青春不再，仅剩帅气多金，于是努力提升风趣。
风趣既是技能，是套路，更是对生活的态度，文艺曾用心钻研过，道行颇深。
魂穿今生，他会轻易具备帅气、多金、年轻、风趣的国民老公特性。只要他愿意，将会无往不利，老少通杀。
第23章 姿势一定要帅
官昕：“要发票么？”
文艺：“不要发票。个人住宿的，要了发票也没用。”
范玲玲：“帝京这几年变化可大了，一年一个样子。你啥时来过帝京？还认得路吗？咯咯！”
文艺：“不认得啦！高中时来玩过，现在早就不认识路了。”
“哎——，关心（官昕）一下我呗，有空时带我逛逛，熟悉一下帝京。”
……
官昕：“可以上网查询哩。你外出前查一下地铁、公交、标志性建筑，在小本子上做个规划，没事多逛逛，几天就跑熟了……咱们酒店附近的巷子里就有两个网吧，很方便的。”
范玲玲：“这张卡片你拿着，上边有咱们酒店的地址和电话。如果找不到路了，你可以给出租车司机看，还可以打电话回来……”
“嗯嗯……嗯嗯，好主意哩！……哦，谢谢啊！”文艺笑嘻嘻地应着，时不时地顺嘴逗逗小姑娘。
期间，文艺从旅行袋里拿出两包零食放到前台里边的桌上：“我们汉省的锅巴和薯片，帮我们品鉴一下，看他们有啥需要改进的？哈哈！一点小零食，你们晚上值班时消磨一下时间。”
“咯咯！谢谢呀”范玲玲与官昕对视了一眼，笑着将两包零食划拉进抽屉，估计是担心主管看见零食后批评。
官昕笑道：“她最喜欢吃零食了。只要有零食，她嘴就停不下来。咯咯！”
范玲玲笑着反击：“喂——，谁也别说谁哦！你只要有水果，嘴也停不住。咯咯！”
“巧了！水果也有哩。”文艺顺手从旅行袋里摸出两个小塑料袋，一袋装着两个苹果，一袋装着三个橙子。
将水果放到官昕面前的桌子上，笑嘻嘻地道：“麻烦美女品鉴一下，北省的苹果、汉省的橙子，哪个更甜？嘿嘿！”
“谢谢啊！”官昕顺手将水果放进抽屉，随即起身递过房卡和收据：“1号楼的1518号房，在五楼，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范玲玲插话笑道：“这可是我们1号楼最好的小单间呢。这间房在楼道拐角，实际面积都快比得上大房间了。嘻嘻!”
“谢谢关照！谢谢美女啊！”文艺笑脸如花，尽展阳光帅气。
看着文艺的背影被缓缓合上的电梯门挡住，范玲玲笑嘻嘻地调侃道：“好像对你有意思哩！”
官昕：“瞎说！我看是你对人家有意思了吧。”
范玲玲：“不是我的菜啦。我有男朋友的。”
官昕：“也不是我的菜！太帅了！”
范玲玲：“想那么多干嘛！对你有意思，这才是关键。”
官昕白了范玲玲一眼，低头假装整理票据，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范玲玲笑嘻嘻地继续撩拨：“帅气，有钱，还是学霸，还性格好……”
官昕撇撇嘴：“估计对谁都性格好，油嘴滑舌……”
……
文艺不知道两个小姑娘的议论，但他相信，今晚已经成功获得两个前台服务员的好感，后续可以继续、可以深入。
原因无他，年轻帅气多金，温和风趣，而且主动撩拨。只要是正常女孩子，一般都不会拒绝，而且大多会积极回应。
文艺从小就家教好，坐立行卧，待人接物，皆有规矩。
青春年少时早熟早恋，开始非常在意个人形象，穿衣打扮要时尚，言谈举止要帅气。
那时他经常对着镜子矫正身姿和表情、以及耍帅、耍酷的范儿。
高中时他经常打篮球，进不进球的无所谓，姿势一定要帅。吸引并勾起女孩子们眼里的光和热，这才是球场上最重要的事情。
参加工作后他一心锐意进取，对工作、生活、形象……事事追求尽善尽美。
几十年下来，文艺早已把耍帅练成了本能，无相无形，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即便独处暗室或者旷野，依然会本能地严格自律，时刻彰显着男性魅力。
就像很多美女尤物，多年修炼之后，会将妩媚练成本能，一笑一颦皆勾人心魄。即便睡着了，其姿势、气质、气息也娇媚入骨。
魂穿今生，耍帅的技能如影随形，远超前世23岁的时候。
从外貌来说，除了皮肤白皙外，文艺其实并不出色。
五官中等，身高中等。甚至因身形单薄，不能凸显男性之雄壮，还得减分。
但男人的帅气，外貌只是基础，还有身材、气度、修养、气质、品位、性情等诸多可无限提升的加分项。
健美的身材，阳刚的气息，恢宏的气度，高雅的气质，时尚的品位，风趣的性情……如此这般综合到一起，就能打造出国民老公的帅气形象。
文艺认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学会普世之美，凸显性别之美，发掘独特之美，是每个人的人生必须课，是工作生活的天赋技能。
他不会用帅气交易什么，厌恶以色侍人、以色谋事，但他善于用帅气助力社交，并为社交活动提质增效。
尤其是与女性交往时，帅气的重要性和加成效果将倍增。
就像今晚，他耐着性子刻意结交官昕和范玲玲，自己身心愉悦，还收获了好感。
刚才一番闲聊逗趣后，他从两位女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光和热，尤其是官昕。
文艺相信，如果刚才只有官昕一个人，临走时只要他开口，官昕一定会给他手机号码，甚至会答应明天陪她逛街，借口很好找——帮助他熟悉帝京。
他的身份信息等情况，女孩子都知道。
未来半个月，他都住在酒店。
以后，他会与女孩子一样在帝京工作生活。
这样的情况下交往，一开始就令女孩子有安全感，剩下就只需考虑喜不喜欢、开不开心、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不过交朋友这种事情，不管同性还是异性，都既要讲究技巧，也要顺其自然，得踩着心的节奏来，不能急躁。
燕山金盾酒店去年才重新装修过，布局时尚舒适，设施光鲜漂亮，从电梯到房间，尽显帝都豪华酒店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1518房间确实比较大，较其他小单间既长且宽，面积真的快接近普通大单间了。
小礼物加套交情，文艺刚才的社交效果很好。
那个叫官昕的前台小美女确实很关照，给的真可能是1号楼最好的小单间。
文艺非常满意。
洗漱、洗衣、整理行装……熟练地做完勤杂，换上干爽的浴袍，然后泡一杯高档绿茶，斜倚在洁白舒适的大床上，一边享受着空调的清凉，一边惬意地翻看电视频道和节目单。
来帝京之前，文艺曾到网吧和几个彩票店做过详细调查，还分别在楚西的几家彩票店买过一期双色球彩票，与好几位彩票店老板和彩民交流讨论过。
双色球博彩是民政部负责的全国性福利彩票，由国家管理中心统一组织发行，采用计算机网络系统发行销售，统一摇号开奖，并在卫视上现场直播。
每天早上8点开始销售彩票，晚上8点截止。
每星期开3次奖，分别是星期二、星期四和星期日的晚上21：15。
一等奖的奖金一般是500万元人民币。开奖后的两个月内，中奖者要持身份证和彩票到省级福彩中心兑奖室验票、兑奖。
确认中奖后，财务结算奖金时会代扣代缴20%的个人所得税，剩余奖金以指定银行支票的形式支付。
有指定银行账户的，凭支票兑现，即日到账。没指定银行账户的，一般会被要求临时申办指定银行账户。
省级福彩中心内设有慈善基金机构，财务结算奖金时，会询问中奖者捐不捐。捐献的金额不计入个人所得税的基数。
一般情况下，中奖者都会在询问劝导下捐赠一些奖金。
前世的今年8月24日，文艺与李霁云在网吧同时将各自的QQ密码改为710加14个数字。
这组密码的含义是2003年7月10日双色球一等奖的中奖号码，7月10日是开奖日期，14个数字是中奖号码。
后来QQ软件升级，要求密码加拼音或者符号，文艺有时会将QQ密码改为WY加710加中奖号码，有时会改为710加WY加中奖号码。
他不知道李霁云后来是怎么改QQ密码的，毕竟分手了。
但他念旧，不管怎么改密码，710和14个数字始终都在他的QQ密码里。
双色球博彩是全国性的彩票，在哪里都可以买。
如果今年7月10日的一等奖还是这个号码，在哪里买彩票都一样。
文艺选择帝京猎取一等奖，主要是因为帝京是目前中国最法治、最安全的城市。
在这座城市，阳光普照，妖魔鬼怪辟易，魑魅魍魉难存。
酒店的电视上有四个频道会直播双色球开奖。明天星期二晚上有一次双色球开奖。到时电视上会现场直播，然后星期三上午再重播一次。
记下频道后，文艺关掉电视，给齐部长发了一条短信，报告他已平安到家。
随后换回湖城的手机卡，翻看了一下，除了两条垃圾短信，再没其他未接来电和短信。
估计爸妈已经等得着急了，他再不报平安，爸妈就要来电了。
文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汇报说平安到京，刚住下。
培训机构帮忙联系的酒店，外地学员统一住在这里。
燕山金盾酒店，每人一个小单间，一天40元，半个月600元，很便宜。
酒店环境还可以，附近有小餐馆、面馆、饺子馆……
培训机构就在酒店旁边，上下楼就到。
明天报名交钱，3000元，十四天课程。
早、中、晚全天上课，晚上九点结束……
爸妈没住过这家酒店，也不熟悉这附近情况，文艺怎么说都行。
撒谎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爸妈安心，又知道他在哪里。
挂了电话，文艺换上楚西的电话卡，齐部长回信“收到”。
丢下手机，斜倚床头，一边轻啜着香茗，一边听着意识领域的音乐，一边胡思乱想。
第24章 那一夜的密码
截至目前还没有李记郭场鸡的来电。估计李霁云还在家里照顾病重的爷爷，没去楚西的餐馆打工。
再过两天，7月10日李霁云爷爷病逝，李霁云堂叔肯定会回乡奔丧，那时会把红包交给李霁云的。
那时李霁云或许会打电话过来，告诉文艺她拿到红包了，然后再说几句感谢话。
也或许不会，爷爷病逝，爸爸不在家，就她一个小姑娘在家……可怜啊！
人各有命。
文艺能做的都做了，希望那2000元可以帮李霁云应急，不至于丧事期间太过艰难。
前世2003年8月22日深夜，文艺夜跑时初遇李霁云。
那天星期五，第二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长夜漫漫，文艺一个人窝在宿舍孤单寂寞冷，于是就出来夜跑。
那时他已经到楚西上班近两个月了，与陈怡失联很久了，与家里也失联很久了。
工作很无聊，生活很苦闷，经济又拮据，没钱出去呼朋唤友，夜跑是他唯一的情绪宣泄方式。
凌晨一点左右，路过南关区一家福彩店时，文艺发现一个女孩子一动不动趴在福彩店的台阶上。
靠近了能闻到一些的酒味，还能听见哭泣声。
活人啊，还清醒着，只是一个人在深夜的街头哭泣而已。
那个女孩子就是李霁云。
当时李霁云在李记郭场鸡打工，晚上就住在餐馆。堂叔和婶婶住在后院的半间房卧室，她临时睡在餐厅。
关店之后，打扫完卫生，收起桌椅，放下旧竹床，就能兑付一晚。
盛夏时节，一张凉席、一条被套就行，连垫絮和被子都不需要。
倒也不是堂叔堂婶怠慢李霁云。她没来打工时，堂叔多半时候就是这样睡在餐厅的。
2003年的暑假，李霁云在堂叔的餐馆打工时还兼职了白酒促销员。
很多白酒推广时都会请餐馆的服务员做兼职促销员，给餐馆和服务员销售提成。
当晚有熟客闹酒，说只要李霁云喝一杯白酒，他们就消费一瓶白酒，即便喝不完也会买单带走。
为了多赚提成，李霁云拼了，一杯一两的白酒先后喝了五杯，差不多接近半斤，成功地多销售了5瓶白酒。
李霁云有酒量，而且还不小，差不多半斤不醉，六七两微醉。
之前寒暑假打工时，李霁云也经常回应客人的逗趣，以喝酒的方式助力促销。
有酒量，有堂叔堂婶和其他服务员看着，又在堂叔的餐馆里，喝点酒出不了什么问题。
客人们也大多是闹着玩的，不会较真灌酒。
即便真存了什么心思，在别人小姑娘堂叔的餐馆里也没法下手，最多撩骚一下，点到为止。
两人相遇的那一晚，李霁云急于赚钱，又心情不好，先在一桌熟客那里喝了半斤酒，后来又回应其他桌的客人，陆续喝了些酒，前后累计起来可能超过七两。
虽然看不出明显醉酒，但其实已经有了醉意。
餐馆关门后，堂叔堂婶不放心，一边批评叮嘱，一边盯着李霁云洗漱安睡，确认没事儿后才回房休息。
但夜深人静时，在酒精的催化下，李霁云被各种负面情绪淹没，于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撒酒疯。
文艺遇见李霁云时，李霁云正处于情绪崩溃中。
时值深夜，街上前后无人，文艺心里不放心，于是上前开口询问情况。
于是他就看到了一个涕泪横流、醉眼迷露、披头散发的小村姑脸。
是的，小村姑，一个像初中生的小村姑。
李霁云生活艰苦，又常年干家务和农活，长得又矮、又黑、又瘦，打扮土气，皮肤粗糙，气质？没有气质！
上下打量了几番，文艺初步判断，眼前的小村姑可能是进城的打工妹，可能遇到伤心事儿了，喝了点酒发泄情绪。
李霁云不想理文艺，但也不敢对文艺恶语相向，只是一个劲闷闷地哭。
文艺想甩手走人，又觉得不放心，犹豫间，点了根烟站在一边看着。反正也无聊中，。
当文艺开始抽第二支烟的时候，李霁云终于情绪舒缓了，于是擦干净脸，抬头观察文艺。
她本来也没有大醉，只是有点醉意。
之前走了很远的路，撒了半天酒疯，又痛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场，心里自然舒畅了些。
此时看着文艺，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跟这位热心的帅哥聊会。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霁云不是幼稚的小姑娘。
文艺长相斯文，一口普通话，从始至终只是站在一边开口询问和陪伴，没有动手动脚，表情和眼神没邪气……显然是位热心的好人。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对视之间，文艺的再次开口相询打消了李霁云起身走人的念头，开口说了“谢谢”。
于是两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聊上了。
先自我介绍，然后闲聊。
江南政法大学本科生，令人崇拜。
汉工集团的正式员工，值得信任。
同龄人小哥哥，斯文的气质，帅气的形象，令人心生亲近。
还有初遇到现在的表现和感觉可以佐证，文艺确实是一位热心且正派的好人。
信任和好感就这么在李霁云心里建立了。
而李霁云，沙河县官堰镇的，竟然与陈怡是同一个镇的，令文艺兴趣大增。
接到楚西理工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准大学生，单纯的小姑娘，两人没有生活和工作交集，可以随便闲聊。
以后在楚西读大学，离得很近，无聊时也可以约了一起吃饭闲聊。
兴趣和安全感也在文艺心里产生了。
那时的文艺孤单寂寞冷，有个小美女深夜陪聊，正好！
人的焦虑、抑郁、不甘、痛苦等大部分负面情绪并非全都来自糟糕的事情本身，甚至主要不是来自糟糕的事情本身，而是来源于对比。
当日子过得不好时，心情苦闷时，听听别人的悲惨故事，大多时候会顿觉轻松不少，甚至顿生庆幸之感。
因为你不是唯一倒霉的那个人，甚至与那些真正的倒霉蛋相比，你简直太幸运了。
在文艺的安慰和引导下，李霁云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一件一件地倾诉起了她的那些烦心事儿……
她一岁多的时候，爸妈就去南方打工了，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从小就是留守儿童……
她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离婚另嫁外省了……妈妈跟别人生了两个孩子，不管她了……
爸爸在外打工，一出门就联系不上了，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她从小就帮着做家务，干农活……
她上初一的时候，爷爷中风瘫在床上，需要很多医药费，爸爸外出打工赚钱，她一边上学读书，一边和奶奶照顾爷爷，干农活……
她上高一的时候，奶奶也病倒了，尿毒症，又花了很多医药费，但只扛了半年多，钱花完了，还欠了很多债，奶奶还是去世了……
堂叔是从小就给了别人的，是要给别人养老送终的。堂叔与爷爷奶奶有血缘关系，但从未认亲。爷爷奶奶生病的时候，堂叔只是每年回来看望一两次，给点钱……
高中这两年，爸爸外出打工赚钱，她一个人在家，一边上学读书，一边照顾瘫痪的爷爷，还得干农活……
幸好这几年爸爸为了顾家，没再去南方打工，都是在周边城市的工地打零工，十天半个月就回一趟家……
上个月爷爷病逝了。当时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爸爸一外出打工就联系不上。幸好村干部和亲戚邻居们帮忙，一边想办法找爸爸回家，一边帮着操办爷爷的丧事……
但祸不单行，爸爸在工地摔断了左腿，打了钢钉和石膏板，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医生说爸爸的伤很严重的，至少得养半年多才能好，甚至得一年多才能好。而且即便好了，至少两、三年内不能干重体力活。
这些年，家里经济方面入不敷出，还欠了几万块的债。
今年她考上大学了，又要一大笔学费。
现在家里就剩她和爸爸相依为命了。
包工头留下500块钱就走了，也不管爸爸了。
为了给爸爸治病，为了生活，她只能留下爸爸一个人在家，自己到堂叔的餐馆打工赚钱……
大学，没钱读了！
李霁云指着福彩店门口的宣传板说，7月10日的双色球开出了一等奖，奖金500万元。而他们家，在7月10日这天却再次倒了大霉，爷爷病逝了。
文艺闻言也禁不住感叹，幸运者何其幸运！倒霉鬼何其倒霉！
与李霁云的那些悲惨遭遇相比，他又是何其的幸福和幸运啊！
被陈怡分手这点事儿屁都不算！
心里松快了，文艺也打开了心扉，第一次向人倾诉了他和陈怡的事情……
听了文艺的失恋故事，李霁云的心情似乎也好多了。
李霁云对大学很感兴趣，问了很多大学的事情。
小姑娘很向往大学，很喜欢听文艺讲述大学的事情。
听到那些趣事和糗事，李霁云会开怀大笑。
心情大好之后，两人还热烈讨论了一个命题——如果是我中了这500万大奖……这种假设聊起来真的是太爽！
……
那一夜，两人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凌晨四点多。
在那个盛夏的夜晚，两个孤独寂寞冷的男孩和女孩邂逅，然后肩并肩坐在街头彻夜长谈，互诉衷肠……
心在靠近，身体也在靠近……好感和情愫就这样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而且不可遏制地疯长。
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两人情不自禁地相拥了，热吻了，然后糊里糊涂地相互表白了。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然后更用力地相拥，更激情地深吻……
那时那刻，他们对彼此的表白深信不疑。
但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去看都觉得莫名其妙，令人费解。
可他们就是那么冲动，又那么相信，那么坚定。
于是，在天光微亮、朝霞将起的时候，两人手牵着手穿过马路，去对面的宾馆开了一间房……然后相拥着一觉睡到中午。
真的就只是相拥而眠，什么也没做。
那时那刻，文艺与李霁云内心纯洁，感情真挚，喜欢的难以自抑，又因为爱惜而强力克制。
整整一上午，半睡半醒之间，只是抱抱、亲亲、摸摸……互诉衷肠，花式表白。
直到热恋了一个多月，两人才精心准备，在一家高档酒店完成了实质性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做了爱做的事儿，成为真正的爱人。
后来年龄渐长，文艺变得庸俗不堪，经常回想和探究这段莫名其妙、又令人难忘的恋情。
他怀疑，是不是因为当时李霁云外表粗糙，不漂亮，不性感，他才如此克制得住？
但随即就把这种禽兽的猜想狠狠打散。
这段恋情很独特，很珍贵，他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和玷污，包括他自己。
后来的十几年里，他的生活波折不断，也经历了无数各种各样女人，发生过各种各样的故事，其中也有或独特、或者珍贵、或不舍、或难忘、或……各种美好。
但唯有与李霁云的这段纯洁又悲伤的爱情令他既倍感难忘，又疑惑不解。
为此，他刻意保留了这个QQ密码。
前世2016年8月的时候，李霁云回楚西探亲访友，俩人曾小聚，文艺没好意思旧事重提，当面探究当初恋爱时的细节问题。
一年半后，李霁云在帝京的家里抑郁自杀了，关于当初恋爱的事情就此成谜。
今生，文艺估计也没机会搞清楚这个谜团，因为他不会再与李霁云恋爱了。
男女之间经历过一次完整且实质性的恋爱之后，真的很难再爱第二次了。
不是厌恶，是真的没兴趣了。
即便是没分手，彼此间最长也只能维持三个月的新鲜和激情，何况是分了手的。
第25章 小白脸之路
2003年7月8日，星期二。帝京。
清晨四点半，文艺准时醒来，七秒内果断下床。
洗漱，喝茶，换身短衫短裤的运动服，戴上运动腰包，然后下楼晨跑。
晨练时搞极限身体运动，需要较长时间，因此将起床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心理上早已习惯了每天早晚运动的大汗淋漓，前晚到昨晚一天一夜都在车上窝着，懒散惯了的身体感觉很舒服，但心情却感觉憋闷，精神状态疲软。
文艺严格自律，坚持健身运动，不仅是为了强健体魄，更是在打磨意志，平衡情绪，保持精神状态的锋锐。
昨天下午在火车上，当文艺完成一次极限精神锻炼后，小梦建议文艺暂停一段时间的极限精神锻炼，原因是身体素质跟不上。
小梦说，就文艺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再来几次极限精神锻炼，他就要被消耗得满头白发了，甚至脱发成光头。
少年白头？光头强？田伯光大和尚？
NO！绝对不行！
路过一楼前台时，官昕和范玲玲正在给一位早起的客人办退房手续。
短暂对视中，文艺与两位小美女相视一笑，脚步不停地出了酒店大厅。
今天晨练的路线是绕行酒店这一片区，小圈、大圈、更大的圈……直到长跑极限。
任何一项健身运动都必须循序渐渐，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一点一点地增加运动量、提高运动强度，让身体慢慢地适应。
正常情况下，如果像文艺这么生猛地***，一开始就玩命地冲刺长跑极限，大概率会导致脚跟、脚踝、膝盖、胯关节、腿和脚的肌腱等众多部位的严重损伤，甚至落下永久性损伤。
但系统在手，天下我有，没什么运动损伤是系统不能秒治愈的。
天光微亮，薄薄的雾霾中，有人步履匆匆，有人晨跑，车辆渐多，整座城市在迅速苏醒。
文艺以酒店为中心，沿着记忆中的地图一路前行，一路左拐，有障碍的慢跑，无障碍的急速冲刺……总之就是猛跑快冲。
第一圈绕回酒店门口时，约耗时40分钟，整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咬牙切齿地继续跑，仍以酒店为中心，跑向更远的十字路口，绕更大的圈……第二圈绕回酒店门口时，约耗时70分钟，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状态也麻木了。
此时已经六点半了，路上车水马龙，阳光开始刺眼，热气开始升腾。
文艺咬牙切齿地继续跑。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完成第三个圈了，即便是一开始的小圈都不行。
但他要竭力坚持，压榨出身体的最后一丝潜力，探探今天的极限在哪里。
之前的极限身体运动的效果很明显，文艺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他不想浪费机会，试图将每一次极限身体运动的效果最大化。
而想要效果最大化，唯一的方法就是战胜自我，挑战自己的意志力极限和体能极限。
是真正地触摸到极限，而不是自欺欺人地接近极限。
七点半左右的时候，文艺脑袋发晕，眼前发黑，身体似乎即将失去知觉，他知道，自己终于触摸到长跑的极限了。
文艺强撑着保持清醒，控制呼吸节奏，逐渐放缓脚步，由慢跑改快走……然后快走改慢走。
十多分钟后，眩晕感终于消失了，视觉恢复清明，文艺成功度过了危险期。
循着记忆，文艺来到之前曾路过的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此时朝阳初升，气温适宜，小公园里晨练的人更多了。
虽然公园里老年人居多，但也有中年人和小年轻，文艺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简单拉伸之后，文艺开始力量训练。
别看极限长跑之后，浑身酸软甚至麻木，似乎一点力气都没了。但如果进行局部的力量训练，还是有潜力可挖掘的。
先做俯卧撑……
然后做深蹲……
然后做仰卧起坐……
然后做单杠……
再做……
直至什么也做不动了。
也不用再做拉伸，直接原地呼叫小梦兑换医疗服务……瞬间满血复活。
离开小公园的时候，文艺龙精虎猛，神清气爽。
最神奇、最夸张的是，前一秒还在暴汗，下一秒全停了。
文艺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一次系统治疗时，确实从全身毛空瞬间排出了一层灰色的细汗，连头皮和脚底板都不例外。
治疗损伤时出的这层细汗与正常的微汗没啥区别。
上次文艺之所以留意到，是因为汗水带着灰色的灰质，像一层细灰，会染色衣服、内裤、袜子。
因为是体内排出的，带着油脂，洗澡和洗衣服时要多费点功夫。
而正常运动之后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小梦说，这是治疗损伤后，身体在急速排出毒害物质，正常情况而已。
因此从今天开始，文艺再搞极限身体运动时改穿深色运动服，包括内裤和袜子。
或许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真的，文艺发现，使用系统治疗几次后，他的皮肤似乎更细腻、更白嫩了。
小梦对此也不确定，只说运动损伤是全身性的，当然包括皮肤。但系统的医疗服务只有治疗疾病和伤残的功效，没有美容功效，更没有增白功效。
可文艺仍觉得很可疑，他确实明显感觉到，几次奢侈运动之后，皮肤更细腻、更白嫩了。
他有预感，如果继续如此奢侈运动下去，他将会在小白脸的路上越走越远。
不过，现在最急迫的事情不是考虑小白脸的问题，而是吃东西，因为太饿了。
运动的时候并不觉得饿。
正常情况下，剧烈运动之后，至少一个半小时内不能吃固体食物，仅能喝水、饮料、营养液等补充水分和营养。
即便确实饿很了，也只能吃少量的流质食物，比如米汤、牛奶。
但如果是奢侈运动，每次瞬间满血复活后，当即就倍感饥饿。
尤其是刚刚运动完就兑换医疗服务的，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令人抓狂又尴尬。
而且系统治疗之后，一切恢复如初，完全没有剧烈运动的痕迹，可以当即大量进食。
以前是晚上搞极限身体运动，因为没掐好24小时的间隔，必须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兑换医疗服务。
因此晚上运动结束后，临睡前吃东西补充营养。早上系统治疗运动损伤后，饥饿感虽然明显，但还可以忍受，
后来改为晨练时搞极限身体运动，运动完后当即兑换医疗服务，中间没补充任何营养，于是……赶紧一路小跑着去吃早餐！
就像此时，文艺瞬间就饿得发慌，感觉自己可以一口气能吃下五、六碗大份的帝京炸酱面。
当然，这只是感觉和渴望，实际上绝对不能如此暴饮暴食，即便身体确实需要补充这么多营养。
健身运动的，必须坚持少吃多餐，每次用餐时严格克制进食量。不是担心营养过剩，而是防止撑坏肠胃。
燕山金盾酒店的房间带有自助早餐，品类繁多，还有水果。
想起那些吃过的早餐，文艺就忍不住猛吞口水。实在太饿了！
酒店的早餐是7点至9点半。此时八点二十二，跑快点还能赶上。
上了一辆路过酒店的公交车，预计十分钟后可以到酒店附近的站台。
如果跑步回去，预计需要30分钟左右。
虽然体力充沛，也有时间吃早餐，但实在太饿了，文艺一刻都等不及了。
此时是上班高峰期，出租车不好拦，否则他会首选出租车回酒店。
早上八点三十八回到酒店，再次路过一楼前台时官昕和范玲玲已经下班了，里边站着两个新面孔。
嗯嗯，也很漂亮，蛮养眼的。
对视之间，文艺扬了扬手中的房卡，灿烂一笑，主动问了一声：“你们好！”
两位美女服务员赶紧回应：“您好！”
虽然不认得这位阳光的帅哥，但有房卡，保安也没反应，应该是昨晚入住的客人。
顾不上回房洗漱换衣，文艺直奔后院的3号楼自助餐厅，在一楼洗手间简单清洗了一下手脸，就心急火燎地刷卡用餐。
用餐高峰期已过，餐厅的人不多，但不论老少，个个都衣冠楚楚，气度沉稳，一看就是大人物。
短衫短裤的运动服，还浑身汗透的，就文艺一个。
幸好服务员小姐姐没有说“衣衫不整、禁止入内”。
找个远离大人物和服务员的角落位子，两个水煮鸡蛋、一小碗帝京炸酱面、一大份凉拌猪心猪肝、一杯牛奶……肉蛋奶为主，主食为辅，狼吞虎咽。
十分钟后，文艺起身第二轮取餐，两个水煮鸡蛋、一小碗牛肉面、一大份鸡块、一杯橙汁……慢条斯理地用餐。
尽管衣着有点随意，而且汗流浃背的痕迹明显，但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精气神饱满，身姿挺拔，气质优雅，连做那儿吃饭看起来都感觉好帅！
二十分钟后，文艺起身第三轮取餐：一份蔬菜沙拉、一份水果拼盘，一杯咖啡……动作更优雅从容了。
……
耗时45分钟，用了以前早餐八、九倍的时间，吃掉了以前四、五倍的餐量。
胃里九分饱，但感觉五分饱，有种肠胃寡淡的感觉。
那是身体还在呼唤他补充营养。
相信再过一会，消消食，这种隐隐的饥饿感会缓解一些。
但估计两个小时后，等肠胃空一点，还得及时补充点牛奶和肉。
自从借助系统天天奢侈运动后，饥饿感就挥之不去，而且来得更快、更频繁、更强烈。
但肠胃容量有限，消化食物有其正常规律。
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否则迟早出问题。
走出餐厅，背后远远地传来两个服务员小姐姐的议论。
服务员甲：“好帅啊！”
服务员乙：“咯咯！吃了好多东西。胃口真好！”
服务员甲：“运动了嘛！好阳光帅气啊！”
服务员乙：“嗯，看着也不壮。很秀气！”
服务员甲：“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嘻嘻！”
……
文艺撇撇嘴，看来明天得早点来，最好吃一轮就换个位置坐。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吵杂的背景，正常情况下是听不到服务员的窃窃私语的。但奈何魂穿今生后六感超强，他就是听到了，还很清晰。
回到房间，洗漱、洗衣，身体龙精虎猛，精神清爽舒畅，这就是晨练时采取奢侈运动的效果。
第26章 守号
简单收拾了一下，文艺再次出门下楼。
一身米白色的名牌休闲服，长袖长裤，轻薄防晒又很有质感，配上有网状透气孔的休闲小白鞋，形象干净、阳光。
背着双肩包，斜跨着公文包，年轻上班族的标准装备，在帝京的地铁、公交车、街头随处可见。
戴着长檐旅行帽、黑色大口罩和大墨镜，也是注重防晒防尘的年轻人的标准装扮。
他今天的任务不多，但范围较大。
外边阳光刺眼，热气蒸腾，空气干燥……这不算什么！
生活没有“容易”二字，闷头干吧！
路过一楼前台的时候，保安盯着文艺看，文艺主动摘下墨镜、拉下口罩露出脸，保安马上回以礼貌、甚至恭敬的微笑。
很好！安保措施很严格！
文艺非常满意！
循着晨跑时的记忆，文艺步行到第二个晨跑大圈的一家福彩店。
福彩店在酒店斜后方的一条街上，直线距离近一公里，沿路走的里程数接近4公里。
他走得并不快，一路走，一路浏览。
晨跑时好多店铺尚未开门营业，街上也没那么多人和车。
此时重走一边，所见所闻，景象大不相同。
其实，第一个晨跑小圈的路上也有一家福彩店，但距离酒店太近了。
文艺夹在进进出出的彩民里，递给电脑操作人员10元钱和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七组号码、合计14个数字。正是那个一等奖号码。
文艺：“双色球。买这个号码。10块前的，5注。”
操作人员是位身材圆润的中年大姐，店里就她一个工作人员，估计是老板或者老板娘。
圆润大姐抬头瞥了一眼文艺，默不作声地接过钱和纸条，熟练地敲击键盘、输入号码、打印彩票，然后将打印好的彩票连同纸条递回给文艺。
文艺接过彩票和纸条，一边低头核对彩票，一边走出福彩店。
整个过程简单快捷，无需出声交流。
文艺很满意。
今天是7月8日星期二，这期双色球彩票今晚就开奖。
如果一切都如前世，那么这个号码今晚是不会中奖的。
一等奖的一注奖金是500万元，5注合计2500万元。
文艺的计划是10元买5注，这是普通彩民的惯常操作。
有的人5注都买同一个号码，叫5倍注。文艺此时就是这样操作的。
有的人会买两个以上号码，随意给每个号码分配倍数，有的号码买1注，有的号码买2注，有的号码买3注。
如果7月10日那一起中奖了，文艺兑奖时按照潜规则捐献100万至300万，再扣除20%的个人所得税，他最后可以得到1800万元左右。
他不敢搞10注，担心香味太大，引来巨无霸怪兽。
前世与李霁云恋爱的时候，两人受500万大奖的刺激，买过三、四次双色球碰运气。
可惜他们的运气与其他普通彩民一样衰，次次不中。
今天买彩票既是踩点，也是预演。
虽然双色球福彩已经全国统一了，但万一楚西的与帝京的有啥不同呢？
机缘只有一次，没有纠错的机会。
同时，今天买这个号码，也是铺垫。包括上星期在楚西买这个号码，都是铺垫。
一个从未买过双色球的人，如果只买一次就中了超级大奖，太突兀、太可疑了。
如果是个新彩民，守着同一个号码已经买了好几次了，不管在楚西，还是来帝京，每期都买，都守着一个号码，就没那么可疑了。
尽管守号的次数还是太少了，前后才连续四期，第四期就中大奖了，仍有点突兀，有点神奇。但总比第一次买就中大奖好。
玩双色球的，各人有个人的逻辑、套路、秘籍和风格，但大体上还是有渊源、有说法的。
有人长期跟踪研究中奖号码的数字走势图，据此推测一个或者几个号码。
有人长期坚守一个或者几个号码。
有人每期都买，但随机出票。
有人跟着感觉走，根据做梦、聊天、生日、车牌号……等各种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机缘，临时确定号码。
文艺先在铺垫的形象就是：每期都买，坚守一个号码。
这也是最常见的玩法之一。
柴副部长就是这么玩双色球的，经常几年坚守一个号码。
前世的时候，柴副部长偶尔也会根据数字走势和心灵感应，稍微调整一、两组数字，但整组号码从不轻易改变。
尽管没中过大奖，但每年都能中几次小奖，奖金从几块到几百块不等。
文艺不懂其中的道理和窍门，也不感兴趣。
他的前世，每临大事时，他敢于放手一搏，即便明知一旦失败就铁定大亏输。
但他从不赌博，因为他从不相信运气。他只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尽力只做可控的、确定的事情。
相信爱拼才能赢的人，只是有勇气拼命一搏，实际上会极为谨慎和努力的，并非心存侥幸，随便瞎赌。
彩票店片区是老城区，居民密集，店铺众多，生活气息浓厚。
街道不宽，小巷子众多。放眼看去，多是几十年的老树，枝繁叶茂，绿树成荫。
如果避开太阳直晒，走在树荫下，感觉也不是很燥热。
帝京地处北方，早晚温差大，空气湿度小。
走在街上，汗水挥发得很快。虽然嗓子和皮肤容易干燥，但也感觉干爽透气。
文艺兴致盎然地在大街小巷兜兜转转，在商场小店进进出出，先后品尝了帝京炸酱民、酸辣凉粉、羊杂汤面片、牛羊肉生煎包等地道的特色小吃。
吃饱喝足了，也熟悉了这一片区的情况，文艺转到主干道上，先坐公交车，再转乘地铁，直奔帝京市人力资源市场。
下午，他会先去人力资源市场晃一圈，登记了求职信息，抄了二十几条招聘信息，随意打了几个求职电话，然后步行去距离近两公里的帝京市福彩中心。
在那一片区吃过晚饭后，他将乘坐地铁离开，然后换乘公交车回酒店。
今天的任务就是熟悉目标区域的环境，体验交通情况，从而完善行动方案。
文艺相信帝都的安全性，但事无绝对。善与恶、光明与黑暗都是共生共存的，即便阳光普照，也会有阴影。
他从不把成败与安危寄托在外物上。即便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会打起精神，精心谋划并全力以赴。
晚上八点五十，文艺终于回到酒店，衣服全是汗渍，腰酸腿软，手上还拎着一大堆东西。
有牛肉干、牛奶、花生、瓜子、饼干等零食。
有面包、泡面、牛奶、饮料等加餐食物。
有苹果、香蕉、黄瓜、西红柿等水果蔬菜。
还有一桶蛋白粉、一瓶综合原素片、一瓶钙片。
这都是下午逛街和晚上回家路上的成果。
魂穿前，因为人到中年，每天高强度运动后必须针对性补充蛋白粉等，否则容易肌肉萎缩，骨质疏松，患上某种元素缺失性疾病。
魂穿今生，虽然年轻，但天天搞极限运动，消耗极大。
系统不是万能的。高强度的健身运动，超速的减脂增肌，仅靠普通的食补是肯定不行了，必须马上跟进蛋白质粉等针对性的营养补充。
尤其是蛋白粉，估计得加三、四倍的量。否则营养跟不上，肌肉总不能凭空长出来？
路过一楼前台的时候，官昕和一位没见过的女孩子在值班，范玲玲不在。
此时没客人，两人都坐在前台后边只露出个头，看到有人进来了才起身相迎。
虽然晚上摘了墨镜，但文艺戴着长檐旅行帽和大口罩，整个就是一蒙面人。
官昕虽然看着身形有点熟悉，但并不能确认是否就是文艺。
直到文艺直奔前台，笑嘻嘻地开口出声，这才展颜一笑，眼里迸出光和热。
文艺：“官昕！你今晚又值班啊？”
“啊。是你呀！”官昕：“你这是去大采购了？”
文艺放下大包小包，随手扯下大口罩，笑容灿烂地笑道：“去人力资源市场了，回来时顺路采购。”
一边和官昕说着，一边朝另一个齐耳短发的服务员笑着点点头。
那位服务员胸前的工牌上写着“包丹丹”。
虽然隔着有点远，但文艺现在的视力就是这么变态，远远地一眼扫过，一清二楚。
官昕：“工作找的怎么样？”
文艺：“还行。打了几个电话，让等回信。”
“刚买的，看着蛮新鲜的……”
“机会好像蛮多的，也都说得蛮好。”
“哦，快收起来啦，晚上值班打发时间。”
“嗯，具体怎么样，随后还得去单位面谈。他们面试我，我也得挑挑他们。大家双向选择嘛……”
文艺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弯腰取出一些零食和水果，熟门熟路地伸进前台放到官昕面前的桌上，一趟、两趟、三趟……
两只苹果、几根香蕉、两只西红柿、一袋瓜子、一大桶薯片、一把小袋装牛肉干。
“哎——，不用哎……别拿了，够了够了！吃不完的……”官昕客气地推辞了两句，随即与文艺对视一笑，也熟门熟路将东西一趟又一趟划拉进抽屉。
包丹丹在旁边看得直笑，禁不住口舌生津，不着痕迹地吞咽了几次口水。
官昕不是吃独食的人。她今晚有口服了。嘻嘻！
帅哥给的东西不少，估计值班保安也有口福了。哈哈！
“欢迎光临！”门口保安出声问好。
文艺扭头一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拎着旅行箱走进了大厅。这是有客人入住了。
官昕和包丹丹也随即站直身姿，换上了职业微笑。
文艺与官昕相视一笑，轻声道：“先上去了啊。”
官昕点点头，柔声道：“嗯，早点休息啊。”
那边，包丹丹已经出声主动问好：“您好！欢迎光临！”
第27章 中年忘情
回到房间，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文艺顾不得洗漱换衣，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开电视，调到央视1台。
节目单显示21：15直播双色球开奖。
一边留意着电视，一边烧开水、换鞋、洗手、整理买回来的大包小包。
21：13播放广告时，文艺停下手里的活儿，拿出彩票，端坐电视前看开奖直播。
明知道今晚不会中奖，但心情竟然还有点紧张。
搞笑！
希望因他的魂穿而引发的蝴蝶效应还没波及到双色球开奖。
……
随着结果揭晓，今天的彩票果然没中奖，两个最次的安慰奖都没中。
文艺长舒了一口气。
全中国、全世界数以亿计的彩民中，因担心中奖而紧张、因没中奖而庆幸的，文艺可能是独一份了。
标准的伪彩民！
关掉电视，房间恢复宁静。
文艺收拾好东西，洗干净手，重新泡一杯绿茶，换上一身短衫短袖的运动服，开始例行的晚练。
在外跑了一天，走了很多路，晚上就在房间内做力量训练。
常规的例行运动，出汗一个小时就好。
明早晨练时再冲刺身体极限。
一般俯卧撑……宽距俯卧撑……窄距俯卧撑……
然后尝试匍匐提膝俯卧撑、左右起伏俯卧撑、左右交替抬肘俯卧撑……尝试全部失败！
现在的身体状况弱爆了，高难度的动作一个也做不了。
接着，进行腰腹核心区力量训练。
一般仰卧起坐上卷腹……左右侧身仰卧起坐上卷腹……
抬腿下卷腹……交替腾空抬腿下卷腹……
……
如此这般，反复锻炼胸肩臂和腰腹两个部位，直至这两个部位力竭，再也做不出一个动作为止。
大淋淋漓地运动了一个小时，白天的疲倦和沉闷被一扫而空。
本来没打算搞极限运动的，结果一开始就刹不住闸了。
都是前世这样锻炼习惯了，不到极限不舒坦。
好在今晚只练了两个部位，而且刚练完，只是酸软无力和木木的疼痛，只有今晚睡上一觉，过上几个小时，明早起床时才会彻底发作。
不过，前世也习惯了。
才两个部位酸痛，小意思！
洗漱之后，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一边吹着空调的清凉，一边喝着碧绿的香茗，一边听着脑海里的音乐，享受！
今天忙碌一天，查清了燕山金盾酒店、目标福彩店和帝京市福彩中心的周边情况。
从酒店到福彩中心的交通线路也搞清楚了。
还有路边小公园和帝京市人力资源市场这两个备用的应急中专区域也摸清楚了。
今天还完整地预演了一遍买彩票和电视上看开奖直播，一切顺利。
另外，从昨晚到今晚，认识了前台服务员官昕、范玲玲、包丹丹，并初步建立了一些信任和交情。
其中，与官昕互动交流得多些，关系发展得进度比其他两人快些。
一切都很顺利。
此时此刻，文艺一边在脑海里细化完善行动方案，一边思考一个问题：5倍注？还是10倍注？
之前在楚西时，他就纠结过这个问题。
1倍注500万元？
2倍注1000万元？
……
还是一次玩个大的，5倍注2500万元？
前世的时候，楚西的那个幸运儿只中了1注一等奖。
印象里，2003年7月10日的那一期双色球爆出了两个一等奖，除了楚西的1注外，外省还有人中了1注一等奖。
文艺当时有两个担心。
一个是担心中奖倍数太多，严重影响了双色球博彩的历史轨迹。
而双色球博彩是全国性的，一期就涉及几百万甚至数千万彩民，其中的因果太大。
如果真有因果、气运一说，面那么大因果纠缠、那么多的气运对抗，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扛不住。
蜉蝣撼大树！
万一因贪心而意外落空，就一毛钱都中不了。
小梦拒绝回到这么具体的问题，直言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是真实的实验数据。
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怎么做？等等，这些具体事情必须由文艺自行研判和决定，系统不得帮助，不得干涉。
这是生命时空实验的铁律。
不过，小梦也强调，她之前解释“六道”实验系统时所说的“因果”、“气运”等名次，只是借用文艺所在时空的文明体系的名次，并不准确，甚至有本质的区别。
她说的因果、气运等名次，本质是能量、逻辑方面的意思，是科学。
而文艺所理解的，本质上哲学、玄学、神学范畴。
两者在逻辑思维方面有一定相似，因此小梦才借用名次，但实际上两者说得并非同一个东西。
因此，小梦建议文艺不必纠结所谓的因果纠缠、气运对抗，因为他的理解大体上是错误的。
最后，文艺决定北上帝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放手一搏，玩一把大的——5倍注一等奖！
本来都决定好了，但离开楚西，离开汉，来到帝京，文艺的心思便活络了。
5倍注，2500万元奖金！
这个在楚西纠结良久才决定的目标上限，此时总令他想起一句话：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这个犹豫，在昨天傍晚落地帝京火车站时就有了。
今天，在真切体验到帝京的高大尚之后，这个念头就不可遏止地疯长起来。
帝京是千万人口的国际化大都市，聚集了多少权贵？汇聚了多少财富？
在这里，到处都是高官、富豪、名流。
生活在帝京的人，见多识广，眼高心阔，也谨小慎微。
他们会羡慕10倍注大奖得主的好运气，但应该不会为了区区几千万元的奖金而去犯浑涉险。
帝京法纪森严，治安极好，朝阳群众千千万，无处不在，且目光如炬，任何宵小都不敢在这里轻举妄动，否则分分钟锒铛入狱。
而那些有能力强取豪夺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且备受瞩目的大人人。
而大人物是最懂得审时度势，趋利避害。
帝京是权力和财富的汇聚中心，心思机敏的人多如繁星，各种倾轧也是异常激烈，任何大人物在这里都会如履薄冰，机警且慎独。
超级大奖这种好事一旦发生，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社会各界瞩目，新闻媒体炒作，届时会有无数双眼睛会盯着这事。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那些大人物怎么可能会傻傻地乱伸手？
帝京，真的来对了！
这么好的环境，如果不放手一搏万把大的，那就真的是天予而不取了。
纠结了一天，推演了一天，至此，文艺终于把心一横，决定了——10倍注5000万元！
不过，该怎么操作，还得再仔细斟酌，务必不漏破绽。
在文艺独坐静室苦心谋划发财的时候，酒店一楼前台的两位小姑娘正在谈论他。
时近午夜，少有客人退房和入住，前台比较清闲。
官昕和包丹丹肩并肩坐在一起，面前的抽屉半开着，里边是打开包装袋的零食。
两人一边偷吃零食，一边闲聊。
门口的保安背对着大厅，看似在观察门外，其实是在偷吃零食。是官昕分享的。
包丹丹：“那个帅哥是干嘛的？”
官昕：“来帝京找工作的，才大学毕业？”
包丹丹：“什么人？你朋友？同学？”
官昕：“不是。昨晚入住的。”
包丹丹眼睛一闪：“感觉你们很熟啊？”
官昕撇撇嘴：“不熟悉。他自来熟的性子！”
包丹丹：“哦，他好像看上你了哩！”
官昕：“……不是吧？没感觉哩！”
包丹丹：“嗯？真没感觉？这么明显都没感觉到？好明显的！好吧？”
“你们俩那个样子！呵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官昕：“啊？我们俩什么样子了？我怎么了？”
“咯咯！你说呢？”包丹丹挤眉弄眼，随即恍然笑道：“对啦，我想起来了。”
“今天玲玲跟你开玩笑，说有个帅哥，你们俩一见面就对上眼了，什么一见钟情，什么的，说的是不是就这个帅哥？”
官昕小脸瞬间羞红：“……不是！”
“什么一见钟情？你听玲玲瞎说的！”
“我们才认识，一点都不熟。”
“他就是那种人，见谁都自来熟！”
“玲玲误会了！”
包丹丹：“咯咯！……哦——，误会啊？哈哈！真的吗？”
……
包丹丹：“文艺，汉省湖城市……身份证号码好像是北省的。”
官昕：“嗯，身份证是在大学办的，户口迁到湖城的学校集体户口上了。”
包丹丹：“政法路1号，哪个大学？”
官昕：“江南政法大学。学霸哩！”
包丹丹：“怎么了？有点失落？有压力了？”
“你那么漂亮，还在自考，有点信心啦！”
官昕：“什么跟什么呀？”
“他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包丹丹：“也是。帅气，学霸，家里还有钱，性格也好……”
官昕：“反正不是我的菜，跟我没关系！”
“你要是喜欢，你去追！我不拦着你！”
包丹丹：“真的？”
官昕：“……你花痴啊你！一边去！”
包丹丹：“哈哈……还说没关系？这就舍不得了？咯咯！”
官昕：“……烦人！”
……
少女情怀总是春！
不过这些都跟文艺无关。
普通的中年男人心里只有孩子和家，眼里只有钱和权。
层次高些的大人物会贪心一些，眼里除了钱和权，还会盯着功和名。
女人对中年男人来说，家里的是妻，是家人，是信任和责任；外边的是“色”，是外人，是消费品。
女色对于中年男人来说无足轻重，自律的会无视女色，放纵的会贪玩上瘾，无能的会避而远之怕惹麻烦，无赖的会来者不拒又概不负责。
总之，有色无情，仅当可消费的调剂而已。
其实，中年女人又何尝不是呢？
这些事情与性别无关，都是人生阅历的伴生物。
至于说中年人多情？那是放纵贪玩，风流上成性！
至于说中年人痴情？那都是演戏骗人的，要么就是演戏演得把自己都骗到坑里去了。
少年多情。
中年忘情。
老年无情。
人这一生，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特情，天道如此，非人心可违逆的。
文艺当然无法例外。
第28章 用力活着
魂穿今生的文艺，此时没有恋人，没有家，没有儿女。
但前世的复制意识获得了主导权，他的思维、心态、价值标准、逻辑思维等等，全都被固定在了中年男人的状态。
官昕、范玲玲、包丹丹等前台服务员，对于他来说，只是几个可资利用的人，是互惠互利的友情
按照他的计划，双色球行动结束，不管成败与否，这份交情都会同步结束，彼此之间将再无交集往来。
如果非要强调官昕等人的性别、美貌、少女情怀什么的玩意，他也承认，都是小美女，赏心悦目，单纯有趣，交往时令人心情愉快，但也就仅次而已。
至于猎艳？还是算了吧！在办大事呢，哪有这心情！
谈恋爱？开什么玩笑？还有两个孩儿他妈在等着再续前世的夫妻缘呢！
儿女嘉怡、儿子家和，一儿一女，比他的命都重要。
孩子们都还没如期顺利降生，都还没过上幸福快乐健康的生活，他怎么可能跑去跟什么女服务员谈恋爱？
莫名其妙嘛！
失心疯的爸爸才会这么不负责任。
2003年7月9日，星期三。帝京。
晨跑回来的路上，文艺又顺手买了一大堆东西。
一个折叠晾衣架、两打衣架，一把像匕首大的钢质水果刀、一把可以砍大骨头的菜刀、两只大瓷碗、一盒竹筷子、两张不沾油抹布。
水果刀可以削果皮，菜刀可以切黄瓜、西红柿、火腿肠等，碗筷是准备吃泡面的。
文艺每天外出和运动，至少要清洗两套衣服，还有内衣、袜子、毛巾。
酒店配的衣架不够，屋子有空调，温度低，还不透气。
湿衣服挂在洗澡间里，空间不够，还干得慢，容易有霉味。
他把折叠晾衣杆撑起来放到窗户边，把洗澡间里已经控好水的衣服全都转移出来，还把旅行箱的一些衣服也挂上去透气。
每天外出时，可以敞开窗户，关上纱窗，让房间升温透气，衣服晾晒到窗口，干得快，还没霉味。
最重要的是，紧急情况下，水果刀和菜刀可以近战防身，折叠晾衣杆可以当长兵器防身，既可以拒阻暴力分子近身，又可以拉开距离主动攻击敌人。
也就是国内控枪，否则文艺一定会购买枪支弹药以作防身。
他相信帝京的民主法治和治安环境，但也相信坏人做起恶来会胆大包天且没下限，更信奉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上午11点，文艺再次整装外出。
他今天换了身淡青色调的名牌休闲服，棕色的休闲皮鞋。
还换了顶黑色的长檐旅行帽、灰色的大口罩和变色防晒的平光大眼镜。
身上仍斜跨着帆布公文包，但没再背双肩包。保温杯和面包都放在公文包里。
形象依然时尚、帅气、阳光，但多了些庄重，更像上班族或者求职大学生了。
今天多云，雾霾有点大，天空灰扑扑的。
范玲玲上午在上班，提醒文艺今天下午预报有阵雨，最好带上雨伞。
文艺从谏如流，当即反身上楼取了折叠伞。
帝京管制刀具异常严厉，坐地铁不能带水果刀，但可以带折叠伞嘛。
楚西带来的这把折叠伞价格不高，因为工艺老旧，手感沉重，但却是防身的好东西。
挨一下这种折叠伞，跟挨了一警棍差不多。
出了酒店，文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昨天去的那家福彩店。
在距离福彩店30米远的地方下车，然后……一如昨天，简单快捷，全程无交流，两分钟搞定。
步行去主干道公交站的路上，文艺把彩票夹进一份简历，把这份简历单独装进一只塑料文件袋，扣好文件袋的扣子，然后把文件袋单独放进公文包的一个带拉链的夹层包里，最后依次拉上夹层包和公文包的拉链。
文艺原本以为，他两世为人，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今天买彩票时不会太过紧张。
但从出门开始，他的心跳就禁不住加快，情绪禁不住兴奋、紧张、忐忑。
尤其是从圆润大姐手上接过彩票的那一刻开始，他表面上依旧平淡，但心里却波澜大起，血气瞬间直冲脑门，心脏骤然狂跳不止。
10元一张彩票，5倍注，奖金2500万元。
前世今生，他从未一次性赚到过这么多钱，赚钱从未赚得这么轻松这么快过。
幸好他一直带着大口罩、变色镜和长檐帽，整个一蒙面人，没谁能看到他的脸，否则他还真不能确保自己表情不露异常。
走了好一会路，远离了彩票店，放好了彩票，直到这时，他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但还是很兴奋。
肚子有点饿，可以吃午饭了，但文艺不想在福彩店片区再过多露面，于是继续前行。
他今天的任务是熟悉帝京机场、老皇城和王府井片区的环境，往来交通线路情况，以及这些区域的机票、火车票订票点和班次情况。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有心人。
如果中奖了，相信会与很多有心人探究他的情况，首先就是他在帝京的活动轨迹，进而家庭、单位、人脉、性格、喜好、缺点、弱点等等。
当然，有心人里，最终敢将贪欲付诸实施的人肯定户少之又少。
但很多时候，被侵害的机会是自己给的，比如富豪好赌博，美女酒吧买醉，男人贪杯好色……
如果不想引诱犯罪，那就扎好篱笆，多做防范，留好退路，甚至预设迷魂阵和陷阱以备自卫。
好在2003年的时候，互联网基础施设建设才起步，即便是帝京，也没有大街小巷遍布摄像头。
这就是文艺避难的机会，在心怀恶意的人正在探查情况，还没巧取豪夺之前，他就凭借充分的事先准备，第一时间远遁千里，消失在茫茫人海。
等心怀恶意的人一路追踪下来，时间早过去好久了。
到那时候，如果谁真敢追到南岭市或者楚西市，那他也不是吃素的。
下午逛王府井商区的时候，文艺买了一部新手机和一部二手手机，然后在又买了一张本地手机卡和充值卡。
他现在确实需要多部手机，而帝京的电子类商品确实物美价廉，包括二手手机，简直是白菜价。
新手机装湖城的电话卡，与家人保持联系。
老手机装1号帝京手机卡，用于帝京的日常联系，包括假装求职、与酒店的官昕等人联系。
新买的二手手机装新买的2号帝京手机卡，将专门用于兑奖联系。
至于楚西的手机卡，就此暂时封存，反正公司的领导同事都知道他回乡探亲了，暂时不会有什么急事儿找他一个新人。
以后回楚西了，楚西这个号码还要用几年，事关儿女，他不想这张手机卡牵涉太多麻烦。
翻出昨天抄的招聘信息，拿出老手机，用1号帝京手机卡随意打了几个新单位，算是完成今天的求职任务。
昨天打过的几个求职电话，没有一家反馈回电，今天打得这几个，估计也不会有下文。
2003年是第一届大学本科扩招生毕业求职，也是全面推行大中专毕业生自主择业的第一年，上半年又遇到非典肺炎……什么糟心儿都扎到一块了，因此文艺这一届大学生就业艰难。
大中专毕业生的人力资源市场上，供大于需，供与需不符，供需不衔接……从这一年开始，接连几届大中专毕业生就业困难，毕业即失业。
直到国家持续扩大公务员、事业单位和国企招聘，持续大规模投资房地产、交通、水利、城乡基建等工程建设，持续完善公共就业服务配套设施和机制……这一社会问题才逐渐缓解。
文艺亲身经历了这个过程，因此对帝京求职遇挫早有心理准备。
何况，他的求职只是在演戏，以备中奖后来自各方面的明查暗探。
认认真真搞形式而已，人前人后始终如一，至于好与坏、成与败，无所谓的。
电话打完，演完收工，文艺打开新手机。
爸妈和姐姐都有过未接来电，还有未读短信。
文艺用湖城的手机卡给老妈回了个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帝京的学习和生活……其实就一句话，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学习认真，很忙，但很好。
听到一切都好，老妈心疼儿子的电话费，主动匆匆挂了电话。
2003年的手机通讯是双向收费，打电话要钱，接电话也要钱，还要附加省内漫游费和国内漫游费。
文艺接着给姐姐文婷会了个电话，姐弟俩有十几天没联系了。
不过文艺的情况，文婷从爸妈那里都知道了。
文艺简单地说了下目前的状况——当然是给爸妈撒谎的情况——文婷也没问多少的，只是嘱咐文艺照顾好自己，认真学习备考。
随后，文艺临时换上楚西的手机卡，只有几条垃圾短信。
没有公司的电话，也没有李记郭场鸡的电话。
明天7月10日，双色球一等奖开奖，李霁云爷爷病逝。
而李建国应该已经摔断了腿，此时或者还在医院，或者已经出院，正躺在外地某工地的工棚里养伤。
人生啊！几多伤感！几多无奈！
文艺找出一首歌《用力活着》，是魂穿前张茜刚出的新歌……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酸甜苦辣里。醒过也醉过
也曾倔强脆弱。依然执着
相信花开以后。会结果
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爱恨成败里。赢过也输过
也曾灿烂失落。无悔选择
相信磨难历尽。是收获
成长的路上。有几程曲折
我以汗水浇灌。梦想花朵
任凭谁冷眼。嘲我或轻我
都会风轻云淡。一笑而过
在我的心里。有另一个我
陪我共同面对。孤单寂寞
当现实背叛。累了倦了痛了。学会洒脱
……
接下来的半个下午，文艺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着这首歌。
心有戚戚。
李霁云他们都在痛苦而用力地活着。
自己呢？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痛苦而用力地活着？
而且一直在。
人世间，天地大熔炉，红尘万丈，谁得解脱？
且努力，且坚持吧！
第29章 焉知非福
令文艺意外的是，下午五点左右，他接到了一个律师事务所的电话，来电人自报家门，说是他母校92级的学长，高文艺七届，叫沈雪峰。
沈雪峰是经济法系的，现在是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任律所的副主任，兼管人事和行政。
沈主任问了文艺的学校情况，确认是母校的全日制本科生，在校成绩优等，待人接物稳重圆滑，当即就发出了招聘邀请。
沈主任让文艺明天上午去律所面试。他明天晚上要离京出差，估计得两、三天后才能回京。
文艺撒谎说明天要去拜访帝京的一位长辈，非常重要，已经约好了，估计一天都会留在长辈家做客。
他又不是真的要在帝京找工作，当然不想去面试。
于是两人商定下星期再电话联系，另约面试事宜。
最后，沈主任布置了一个面试任务，让文艺这几天写一篇关于购房合同方面的法学案例分析，或者法学实务性论文。
文艺心里不耐烦，但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下了。
他知道，这篇案例分析或者实务论文，既是沈主任要验验他在专业方面的成色，也是不爽他婉拒明天上午面试的敲打。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呵呵！
写面试案例或者论文，这个借口好呀！
未来几天，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窝在酒店，避开中奖之后的纷纷嚷嚷。
至于案例或论文，简单，复制意识里多了去了。
他是学法学的，前世多次备考司法考试和硕士研究生，看了无数案例和论文，其中关于购房合同方面的肯定有。
尽管早就不记得多少了，但只要看过，复制意识就有完整的备份，随便从里边调取一份即可。
进入意识领域的图书馆兼档案馆，搜索“2004年-2006年”、“购房合同司法案例”、“购房合同司法实务论文”、“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沈雪峰”等关键词。
唰唰唰……
虚拟书桌的桌面上当即出现了很多书籍，全都在相关内容上夹了书签，这些都是前世他曾经看到相关书籍。
虚拟电脑的桌面上也出现了电脑搜索结果页面，凡前世曾在网络上看到过的相关内容，全都按照类型和时间依次排列。
吆喝！有惊喜！
前世还真在网络上看到过沈雪峰的资料和他的论文。
其中一个2005年的网页上有沈雪峰介绍，还附有证件照的照片，很精神。
沈雪峰，男，1975年8月生，毕业于江南政法大学法学院，经济法系，本科，现供职于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任合伙人副主任，擅长经济类、行政类案件，包括商业合同纠纷、不动产合同纠纷……
在这三年里，沈雪峰写了十一篇购房合同类案例，三篇篇购房合同类司法实务论文。
文艺大概浏览了一下，发现一篇2006年4月份的一个购房合同案例很有意思，这个案例是沈雪峰2003年6月受理的案件，走了一审、二审诉讼程序，还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2003年6月受理的案件，那不就是上个月才受理的吗？
沈雪峰让自己写一篇这类的案例或者论文，这个考校很有实效性啊。
处于恶作剧的心态，文艺当即决定给沈雪峰交这个案例。
你正在办的案件，我已经把前因后果、应对依据和思路、以及未来可能的一审、二审、申请强制等程序给你写出来了。
哈哈！惊喜不？佩服不？还考校我？嘿嘿！
当然，他肯定不能照抄。
但天下文章一大抄，只看抄的妙不妙。
将案例时间提前两年，改为2001年发生的。
将案件缘由简化一点，稍微改动一下。
将案例的地址改为帝京市的另一个区。
将……
最关键的是，开篇就备注清楚：这个案例纯属学术性的假设，并未真实发生。
为什么？
我是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嘛，我只大三大四时实习过，又没真正工作过，哪有真实案例？
这是我根据实习时接触的案件改编的模拟案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收到这个案例，相信沈雪峰会非常惊喜——手上刚接了个类似的复杂案件，本以为要花点力气研究和准备呢，现在好了，直接照着这个案例准备就好。
文艺原本并没打算真写案例或论文去面试，但现在既然有现成的，那就演戏演全套，顺手给一份咯，权当是利用沈雪峰的报酬。
给了这份案例，他与沈雪峰就两清了。
念及此，文艺给沈雪峰打了个电话，索要了沈雪峰的电子邮箱，说他晚上加班写案例，明、后天沈雪峰出差时，他写出来了，就发电子邮件给沈雪峰审评。
傍晚六点半左右，文艺在酒店附近的居民区小巷吃过晚饭，找了一家官昕他们说的网吧开始加工案例。
意识领域里一个电脑屏幕，现实世界里一个电脑屏幕，文艺要做的就是将意识领域的文字在现实世界里敲打出来。
很可惜，意识领域不能联网现实世界的电脑，否则直接粘贴复制该多好。
文艺前世时曾在公司综合部工作过四年，是集团里的文字高手，擅长公文写作，号称汉工集团的大笔杆子之一。
案例一共七页半，大约3850多个字节。
手打出来约一小时，修改约半个多小时，一篇高质量的司法案例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存入3.5存硬盘，先留着，等明后天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发给沈雪峰。
随后又看了会双色球福彩、帝京地图、帝京市福彩中心等当下的网络信息，然后离开网吧去超市购物。
晚上十点十分，文艺回到酒店，又买了很多东西。
一箱牛奶、一箱方便面、一大包各种口味的面包、一大包各种小袋装卤菜、一大包各种零食、几袋子水果……还有一大包学习用品。
因东西太多，他请出租车帮着拖到了酒店大堂门口。
今晚范玲玲和包丹丹值夜班，官昕也在前台玩。
三人见文艺一趟趟地往大厅里搬东西，嘻嘻哈哈地调侃说文艺这是在进货，打算开店子做生意了。
文艺故作苦笑，说一言难尽。
官昕主动跑出来帮着拎了一趟东西，顺手给文艺倒了杯温水，示意文艺到一旁的休息区喝口水，休息一会。
休息区此时没人，正好放东西，喝水闲聊。
老规矩，这么多零食，见者有份。
文艺抓了些零食和水果送到前台，范玲玲和包丹丹也不再客气推辞，麻溜地收回抽屉。
包丹丹嘻嘻哈哈地将官昕推出前台，调笑说：“出去出去，陪帅哥聊天去，别在这儿打扰我们工作。”
“都等了半天了，现在人回来了，还不赶紧去……”
包丹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文艺听见。
官昕大羞，但也没太拒绝，顺势过来找文艺说话。
那种害羞又故作大方的小模样，看得文艺有点发愣，随即恍然。
得！误会了！估计是以为自己看上官昕了。
也或者不是误会，是官昕喜欢上自己了。
小姑娘们这么当面嬉闹，是在给官昕创造条件。
想让自己听的，自己现在都听到了。接下来，就看自己是回应官昕，还是撤退？
这些小套路，文艺懂！
官昕斜靠在沙发一角，也不坐下，强忍着羞涩道：“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文艺：“应聘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让我写篇案例分析或者实务论文，说是测试专业能力。”
“律所里有我的母校学长，电话上感觉不错，我想试试这家律所。”
“未来几天，我得在房间闭关写东西了，因此多备些干粮。”
官昕：“咱们附近就有超市，你不知道吧？可以就近买的。咯咯！你还大包小包地请出租车拖回来。”
文艺：“就在附近买的，太多了，只能请出租车帮忙拖了。”
官昕：“可以一次少买点儿呀，多跑几次……哦，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嘻嘻！”
文艺：“跟钱没关系。主要是跑了一天，太累了，也没时间。”
……
喝完水，文艺起身准备回房，见官昕似乎有点害羞和犹豫，就直接开口：“东西有点多，能麻烦你一下吗？”
“嗯，我帮你搬上去。”官昕当即回应，故作爽朗地笑笑下难掩羞涩。
上楼时，官昕帮忙按着电梯开门键，文艺搬东西。
到了五楼……官昕跟着文艺跑了两趟，帮忙把东西搬进房间，放到文艺指定的位置。
文艺：“做一下吧，聊会天。”
“吃点水果，喝杯茶，我从汉省带的茶叶，一起尝尝。”
文艺是情场老手，每次开口都踩着节奏点，恰到好处，顺其自然。
官昕不再犹豫，顺势参观文艺的房间。
东西有点多，但分门别类，放置的很整齐。
最显眼的就是窗户边的那一排衣服。
官昕笑道：“你这是把这儿当家了啊！”
“晾衣架是你买的啊？”
文艺一边烧水，一边微笑着回应：“今天早上买的，晨跑回来时顺路买的。”
官昕：“太讲究了。嘻嘻！有钱人啊！”
文艺：“你可以夸我讲卫生，勤快，会做家务啊。呵呵！”
官昕大笑……
……
等待烧水的时候，文艺给官昕拿了些零食先吃着，自己去洗手间洗水果、清洗酒店的玻璃杯。
官昕跟着到洗手间帮着一起做。
狭小的空间，肩并肩在洗漱池边干活，身体时不时触碰，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镜子里的合影……
帅哥和美女！
暧昧的气氛就这样急速地催化膨胀了。
这不是官昕的本意，她也有点意外和慌乱。
但官昕并不排斥，反而心生欢喜，任由浪漫的情愫疯长。
世上并无同理心。一样的事情，各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中年文艺觉得这是暧昧，但少女官昕觉得这是浪漫。
开水烧好了，官昕负责烫洗酒店的玻璃杯，然后添水重烧泡茶的水。
文艺则拿出高档绿茶，一边随口介绍汉省的茶叶，一般做果盘。
盘子是今晚刚买的一次性透明饭盒，美感不足，但官昕觉得这个过程很浪漫，两个果盘拼出来也很美。
就这样，两人一边闲聊逗趣，一边合作家务，直到进房间近半小时了，才安坐下来品茶。
第30章 大叔伤不起啊（一）
文艺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将房间灯光调成温馨色调，暧昧的气氛更浓郁了。
文艺感觉，有点像前世与女人在酒店开房，或者约女人在高档茶馆包间约会……正常情况下，喝完茶，就会……嘿嘿！
官昕有点紧张，有点欣喜，有点期待……好浪漫啊！
如果在果盘边点上蜡烛，会更浪漫！
……
文艺当然不会任由这么走偏下去，于是主动开口聊话题：汉省的茶叶，种植、生产、气候、分类、特点、冲泡技巧……
这个话题不适合男女约会，但适合给气氛降温。
一通清汤寡水的茶文化介绍之后，官昕的小脸终于不再那么羞红，一双大眼睛也不再那么水汪汪地勾人了。
OK！气氛破坏成功！
但是，官昕的勇气也随之回归了。
不待文艺再闲扯，官昕主动聊起话题，问起文艺的情况。
这两天找工作的情况……
大学读的什么专业？法学专业的本科生毕业后一般都做些什么工作？……
家里是干什么的？……
大学时谈女朋友了没？……
这些话题，既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话题，也可以是谈朋友是的话题。
文艺将能说的、想说的信息均“如实”告诉了官昕，而且还说了很多生活趣事，甩了不少风趣的梗，逗得官昕娇笑连连，面泛桃花。
文艺告诉官昕，他是湖城人，祖籍北省，因此身份证号是北省的。
爸爸是湖城劳动保障局的，妈妈是做生意的。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就跟爸妈到湖城生活了，大学也是在湖城读的。
他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但只谈了一个学期就分手了。
分手原因是那个女孩太贪玩，招蜂引蝶的。
他现在单身，喜欢健身运动，喜欢音乐和读书，一个人也蛮好的。
感情的事情，随缘。
闲聊中，文艺也问了类似的问题，相较于文艺的满嘴跑火车，官昕就真诚多了，甚至有点傻兮兮的，什么话都说。
文艺是中年老妖，也是情场老手，当然听得出官昕的诚实。
官昕1982年10月1日出生的，生日正好是国庆节，今年21岁。
来自白省沂水县的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姐妹两个，她是姐姐，妹妹还在读初中。
官昕是财校毕业的，财会专业，初中专。毕业后不包分配工作，就跟着表姐来帝京打工了。
做过超市收银员、商场专柜销售员，去年秋天到这家酒店做前台服务员。
官昕是7岁上学的，早文艺一年入学，虽然才21岁，但已经来帝京工作两年了。
酒店的前台服务员一共7个人，1号楼的前台是总服务台，2号和3号楼的前台一般只留一个人值班。
官昕、范玲玲和包丹丹主要负责1号楼总台，偶尔也会调岗到其他楼。
酒店工资没有商场销售的多，但包吃包住，反而能多攒点钱寄回家。
她很羡慕和佩服像文艺这样的大学生，后悔当初没有考大学。
来帝京后感觉学历低，找不到好工作，去年报了自考专科，一边工作，一边自考。
官昕说她没谈过朋友，读初中专时和上班后也有男孩子追过，但她不喜欢，没搭理。
一句话，她单身，也没谈过恋爱。
文艺闻言撇撇嘴，但最终咽下了调侃的话。
能在帝京的大酒店做总台服务员的，个个都是形象和气质上佳的美女，怎么会没谈过恋爱？
官昕身高约1.66米，鹅蛋脸，肤白貌美，身材前凸后翘，典型的东北美女啊，帝京的男人都眼瞎了，还是手段太挫了？
美女都来帝京工作两年了，还没人拿下她？
但这些疑惑也就是在脑子里打个转就抛一边了。
他不关心这个，也不想把天聊死。
文艺问范玲玲和包丹丹的一些情况，官昕含糊带过。
只说俩人都是宁省人，都是初中专毕业后来帝京工作的。
范玲玲1981年的，男朋友是同乡的老乡，在帝京做货车司机。
包丹丹与她同岁，前段时间跟男朋友分手了，但男朋友还时不时来找包丹丹，她也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况。
文艺本想了解一下范玲玲和包丹丹的情况，以便更好的研判和谋划。
但官昕对这个话题有点敏感，似乎有点担心他是花心大萝卜。
刚开始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当文艺第三次将话题绕到这范玲玲和包丹丹身上时，官昕当即就直言俩人的爱情状况。
那语气、那眼神，分明写着：别人有男朋友了，你别瞎惦记了！
太敏感了！而且腹黑。
怀疑我瞄上你的两个小姐们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
文艺见状，当即换了个话题。
如你所愿，咱们还是聊你自己吧。
……
嘻嘻哈哈，吃吃喝喝，不知不觉，俩人就聊了近一个小时。
“滴滴滴滴……”房间的电话响起。
“肯定是丹丹和玲玲打来的。”官昕听着电话铃声愣了一下，随即小脸羞红：“你接，就说我马上下去。”
文艺哑然失笑，这是担心我把官昕吃了啊，还蛮警觉的嘛。
文艺起身接起电话：“喂？您好！”
范玲玲：“您好，我是范玲玲。官昕还在你那儿吗？”
文艺：“在。我们在聊天，你们有空也来，正好买了好多水果和零食。”
范玲玲：“我有点事找她问问，你让她接电话。”
官昕知道躲不过，毕竟是姐们关心，如果她不吭声，估计他们马上就冲上来查看了。
……
官昕：“嗯……嗯……没有……嗯……没有啦……我马上就下去了，一会见面说……拜拜。”
挂了电话，官昕被俩姐妹调侃得脖子都羞红了。
文艺听力太强，不想偷听也偷听了，暗道女孩子们流氓起来不输男孩子啊！尤其是那个包丹丹，说话简直太生猛了。
官昕也不回圈椅，娇羞地看着文艺道：“我要走了哎——。”
“哦，稍等一下，带些水果和零食。”文艺起身相送。
“不用了。你刚才又给了那么多，吃不了的。”官昕一把拉住文艺的手，不让文艺装东西。
靠！被套路了。
被抓住手腕的瞬间，文艺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套小把戏，他前世玩的多了，而且花样更多，意境更好。
官昕这绝对是故意的，趁机牵他的手。
文艺停下动作，扭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官昕。
对视之间，官昕害羞得低下头，似乎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放开了文艺。
但官昕不后退，也不离开，就那么面对面站着。俩人呼吸可闻，气息交融。
这是？……他懂！
文艺心里有点烫，他也喜欢美女，何况是送上门的。
估计今晚很难有啥实质性的亲密。
但如果他无动于衷，就这么放过了小美女，避开了小美女的投怀送抱，那么彼此的关系绝对会就此嘎然而止，而且大概率会急速倒退，老死不相往来。
默然相对了几秒后，就在官昕即将难堪的临界点，文艺抬手牵起了官昕的双手，轻轻揉捏。
官昕的头低的更低了，额头直接抵在了文艺的胸口，但身体却竭力保持着半圈的距离。
好吧，虽然虚了点，但也算一种拥抱吧。
身处特殊的环境和气氛，人的感情会急速催化，会做出一些平常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比如，普通异性朋友突然一夜情……
有预谋地带心仪对象到特殊场景，调动对方情绪后表白……
文艺都懂！
正当文艺心里火烫，天人交战，犹豫着是否再进一步，结结实实地来个拥抱、甚至亲吻时，官昕后退两步，轻轻挣脱文艺的双手，也不抬头，柔声说了句“我下去了”，然后逃也似地跑了。
虽然官昕始终低着头，但文艺仍看见了小姑娘嘴角勾起的甜蜜笑容，眉眼溢出的一汪春情。
这就恋爱了吗？
扯吧！
其实我只想要个有点暧昧的友情而已，你这给多了吧这？
麻烦！
临出门时，官昕扭头看了文艺一眼，抬手挥了挥。
文艺展颜一笑：“明天见！”
门口的灯光昏暗，但文艺现在的视力超级变态，一眼看去，纤毫毕现。
官昕面泛桃花，满眼柔情，一脸的满足和不舍。
见鬼！
任谁见了官昕此时的模样，绝对会以为他俩刚刚激情了几个回合。
待门轻轻关上，官昕的脚步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电梯里，文艺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带着干燥的火气儿。
好好的，被勾起一肚子欲火，然后……就这样被放鸽子了！
跟小女生玩纯情，大叔伤不起啊！
还不如来个一夜情痛快。
得，熬夜健身吧。
本来这具年轻的身体就荷尔蒙分泌旺盛，天天早晚闹得人难说，现在又被大半夜地勾起了火气，这还怎么睡？
不想搞极限运动都不行了。
换身短衫短裤的运动服，当即开干。
除了继续练腰腹核心区和胸肩臂，今晚再多加腿部和臀部。
预计健身时间两个多小时
练得精疲力竭了，晚上好睡觉。
五楼房间里，文艺在挥汗如雨，玩命折腾自己。
一楼大厅，三个女孩正在讨论他。
……
范玲玲扫了官昕一眼：“没事吧？”
官昕摇摇头：“没呀，就是聊天聊忘了。”
包丹丹笑道“你看她那浪样儿，像有事儿吗？”
“咯咯！真要有事儿，也是别人帅哥有事儿！”
官昕闻言，只是一个劲傻乐，也不去闹包丹丹。
范玲玲仔细打量了官昕几眼，心中略有猜测，凑到跟前笑嘻嘻地问道：“进展到哪一步？”
官昕躲开范玲玲：“就只是聊天啊。”
“只是坐那儿喝茶，吃水果，闲聊。”
包丹丹：“拉手？拥抱？亲吻？嘻嘻！”
官昕：“他那么呆，怎么可能乱来？”
“就只是闲聊。啥也没干。”
范玲玲轻笑：“呆吗？你是嫌他没动动脚啊？”
包丹丹哈哈大笑：“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独处一室，啥也没干，哈哈！那是有点呆啊。”
官昕：“也不是呆。毕竟才认识，又不熟悉，他又不是坏人，怎么可能乱来。”
包丹丹：“这就护上了啊？是你自己说别人呆的哩。”
“真喜欢吗？喜欢的话，就主动点嘛。”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他不敢乱来，你可以乱来嘛，勾魂、勾魂、勾魂，勾勾勾，把他勾到你碗里嘛。”
范玲玲白了包丹丹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生猛啊。”
“官昕没谈过恋爱，你别把官昕教歪了。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官昕哩。”
“毕竟才认识，还不熟悉，多了解了解，稳着点儿好。”
包丹丹：“是急是缓得看人啊。”
“像这种又帅又有钱的名牌大学生，那都是珍稀物种哩。可遇不可求呢。”
“既然遇见了，就赶紧主动出击，速战速决，一举拿下。”
“最难得的是，文艺对官昕也有意思。”
“如果磨磨唧唧的，被人抢先勾走了，后悔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