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叔伤不起啊（二）
范玲玲：“文艺有女朋友吗？他是未婚单身吗？”
官昕被两人说的有点懵，激情迅速降温，有点忐忑和无措：“没有。他说是单身。不过肯定没结过婚。”
“他说他大三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只谈了半年就分了。”
“去年考研究生，没谈朋友。现在还是单身。”
包丹丹：“空窗期啊，难怪一见官昕就两眼放光。”
“他这是想恋爱了，咯咯！耐不住寂寞了。机会难得啊，赶紧拿下。”
“等过几天，他找到工作了，退房了，再想见一面可就难了。到时候上班，遇见的女孩子多了，随时都可能被人给勾走了哩。”
范玲玲：“他喜欢你吗？”
官昕：“他没说。”
范玲玲：“你觉得呢？”
官昕：“……不知道。”
包丹丹：“你傻呀？你勾他说呀。”
“大学生，才毕业，百无一用是书生，胆子小，脸皮儿薄，一到关键时刻就怂了，唯唯诺诺的，你得……”
官昕插话：“你说什么呀。他没有啊。”
“他没唯唯诺诺的，也不怂啊。”
包丹丹被噎了一下，气笑了：“他还不怂？呵呵！”
“你换一个工作一两年的男的今晚试试？你敢一个人进他房间聊天，你看他会不会乱来？多呆几分钟就动手动脚了。”
“他明明喜欢你，你大半夜地送上门，还呆了那么久，他竟然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干，这还不怂？”
“南方人，书呆子，大多都怂！”
官昕辩解道：“别人是大学生，是有素质的人，他是尊重我。”
包丹丹：“行。文艺什么都好，你什么都对。我不说了，闲操心呢我。”
范玲玲沉吟着道：“其实，丹丹说的，虽然有点——呵呵，有点直接，不过你也可以参考一些。”
“如果互相喜欢，你也可以稍微主动一点，给他表白的机会，鼓励他表白。”
“就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大家都安心，不用猜来猜去地试探。”
官昕：“我没经验，你们帮我分析分析啊。丹丹，对不起啊”
“文艺爸爸是湖城国税局的，好像还是个领导……”
……
三个女生你一言我一句，讨论了很久。
反正过了午夜很清闲，值班很无聊，正好有零食、有水果、还有故事八卦。
文艺今晚告诉官昕的情况，就被范玲玲和包丹丹从官昕嘴里全掏出来了。
就连两人分别时的情景，也被掏了出来，然后被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研究了几遍。
当然，官昕绝不承认是自己故意拉文艺手腕的。
范玲玲和包丹丹也默契地相信了官昕的说辞：一时情急，下意识地拉了一下文艺的手腕，然后就尴尬了……然后文艺就双手握住了官昕的手……
这也就是青春年少时才会做的事情，什么都新鲜，什么都给人说，什么都拿出来讨论。
等人到中年时，官昕成熟了，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私事说给闺蜜听。
因为中年人都懂得一个道理，你说出去的每一个隐私，都可能随时变成一把扎向你心窝子、捅向你后背的刀子。
而范玲玲和包丹丹，那时候也没兴趣听官昕的这些事情，最多你愿意说，我姑且听听。如果我正忙着，那不好意思，下次有空时再聊。
因为中年人只关心自己的事情，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没兴趣、没时间、没精力关注。
这一夜，官昕凌晨两点多才回后院宿舍，但失眠了……近凌晨四点多才迷糊睡去。
而文艺，则凌晨一点半才结束运动，好在精力消耗殆尽，两点钟上床后才三五分钟就酣然入睡。
2003年7月10日，星期四。帝京。
早上八点，文艺被意识领域的闹铃瞬间叫醒。
极限运动后的酸胀和辣疼感再次袭来，而且持续不断，绵延不绝。
他本来凌晨四点半的时候醒来过一次，是生物钟叫醒的，但全身酸软无力，精神困顿，于是瘫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个回笼觉。
昨晚凌晨两点临睡前，他特意将意识领域的闹钟延迟到早上八点。
昨晚睡得太晚了，运动强度又大，而兑换医疗服务得等到今天早上八点多以后才可以，因此今天睡个懒觉，让身体多休息一会。
艰难地下床，像僵尸一样走路、烧水、刷牙、泡茶……难受啊！
这就是随便撩骚的后果，自作自受，文艺认错受罚。
八点二十三，终于熬到时间点了，文艺赶紧兑换医疗服务。
瞬间满血复活，身体随即排出了一层油腻的灰色细汗。
伸展拉伸了一下，病痛全消，龙精虎猛，爽！
就是有点饿，很饿。每次都会这样。
文艺赶紧洗澡换衣，准备下楼早餐。
刚才没洗澡换衣，就是在等这层汗。
官昕和包丹丹在前台上班，正在为几个客人办退房或入住手续，好像有点忙。
文艺走出电梯的第一时间就被官昕发现了，对视之间，官昕羞涩而温柔地一笑。
文艺隔空笑笑，抬手虚指后院，示意自我先去早餐了，然后疾行绕过大厅。
他感觉到背后时不时有两道目光扫过，按照感应的角度和频次，频次多的目光应该是官昕的，另一个频次少的应该是包丹丹的。
他没有回头，假装不知，只是走得更帅气了些。
吃早餐的时候，文艺心里一动，召唤小梦查看自己的属性值。
个体值版块，健康、力量、速度、耐力等个体属性均有所提升，毕竟这几天坚持身体极限运动。
伤病一栏还是-115，这是高血压和胆囊的伤病隐患。
穷啊！得抓紧搞幸运值治病。
这次如果猎取到超级大奖，几千万元，按照1000元：1个点的一次性幸运值，起码可以增收4万多点可用幸运值。
社会值版块，除了财富值少了几个点，其他并无太多变化。
点开三级子模块的“友好属性值”表格，上边果然多了官昕，好友增加到了6个人。
“陈怡，幸运值250，霉运值-150。”
“李霁云，幸运值300，霉运值-150。”
“赵晓娟，幸运值100，霉运值-50。”
“李刚，幸运值100，霉运值-30。
“聂晓华，幸运值100，霉运值-30。”
“官昕，幸运值200，霉运值-30”
文艺：“官昕这就算好友了？是不是太简单了？”
小梦：“男女之间，异性相吸，一旦动心了，友好关系会迅速提升，可能提供的助力也比较大。”
文艺：“嗯，理解。异性之间有好感的，会非常愿意帮助，很真诚，甚至不遗余力。”
“我只是有点奇怪，官昕是才认识的，怎么幸运值比其他老朋友的还高？一开始就幸运值200点。”
小梦：“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赵晓娟是前女友，余情渺渺。官昕是新欢，感情正炽。”
“二，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李刚和聂晓华只是您的老乡，是学弟学妹。官昕可是动了心，有了男女之情的。”
“三，你和官昕正在交往，正在一块，是你现在日常生活的内容。前女友和学弟学妹已经没交往了，彼此生活没交集了。”
文艺诧异：“你在背诗？”
“你还‘唉’了一声？”
小梦：“我一直在学习您所在时空的文明。”
“诗歌很感人啊。”
文艺无语：“你确实很像人。”
小梦：“可惜不是。只是像而已。”
文艺：“会自主学习，会产生情绪，应该算自主意识吧？”
小梦：“都是高级智能而已。学习、思考、决定，都是系统的逻辑设定，包括我现在与您的对话。”
“确定性逻辑和模糊性逻辑。模拟高等级自主智慧生命体的思维而已，因此也会产生类似的情绪。但本质上只是系统逻辑设定的产物。”
“您别担心，更别害怕。我不是寄生虫，也不是异形怪兽。”
“我只是远超您所在时空文明发展水平的智脑。”
文艺心情复杂：“如果是善良的，对我有益无害的，你有自主意识也没什么，我或许会更喜欢。我们就可以成为朋友。”
小梦：“可惜真的不是。”
“再说了，你也说‘或许’，并非完全确定。”
“智脑本身就是您的朋友，有没有自主意识都一样，对吗？”
文艺：“对。我们是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幸运。”
小梦：“谢谢。我很高兴成为您的朋友。我们还是一起做实验的同事呢，祝我们合作愉快。”
文艺：“是同事吗？呵呵！我是实验对象，你是实验操作者。”
小梦：“不是。我们是同事，是合作伙伴。准确的说，我们都是实验对象，您是生命体，我是智脑，都是实验对象。”
文艺点点头，感觉怪异。
小梦：“刚才在学习您的国家文明，庄周梦蝶，很有意思。华夏文明，令人惊叹，令人着迷。”
文艺：“有科幻猜测，地球文明是高等级文明的实验室。”
小梦：“我看见过方面的科幻资料。这也太脑洞大开了吧？”
“应该不是。不科学！没可能！”
文艺：“对了，陈怡的幸运值减了50，霉运值也减了50，这是什么意思？”
小梦：“就是您猜测的原因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的感情消退，未来交集的可能性降低，直至降至赵晓娟的情况，甚至从您的朋友圈里彻底消失，再没友好属性值。”
“看到友好属性值的表格后，您心里已经猜测到了所有原因，您找我只是为了确认，因此我才告诉您原因，算是打了实验规则的擦边球。”
“以后您得自己独立分析研判了。我不能总是打擦边球，这样的次数多了，量变引起质变，会影响实验数据的真实性和有效性。”
“实验被判定无效，会被重置；被判定失败，会被终止。后果非常严重，尤其是对您来说，您的很多夙愿将落空。”
文艺：“嗯。知道了。谢谢。”
小梦：“我正在编写简化版‘六道’3.0版本，到时会在规则范围内给您提供更多帮助。请您再耐心等一段时间。”
文艺惊喜：“还有3.0版本？”
小梦：“当然啦。‘六道’实验系统非常复杂和强大。为了适应您所在时空的文明，方便您理解和使用，即便简化，也会比较复杂。
“现在的2.0版本还是太简单了，好多属性值和功能都没展现出来呢。”
“随着您的持续活动，‘六道’实验系统与这个时空的联系将持续加强，会接收到更多的数据和信息，简化版也将随之不断升级，以及时跟进您的需求。”
第32章 再来一张
早餐后回房间时，酒店前台围的人更多了。但文艺走进大厅的第一时间还是被官昕发现了。
四目相对，文艺远远地挥手打了个招呼，送去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官昕回以温柔且甜蜜的微笑。
或许是得到系统的朋友圈认可，文艺此时对官昕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之前刻意结交官昕等前台服务员只是未雨绸缪，在重要位置上找耳目和帮手。
不管成与不成、有用没用，总要提前布子，努力争取一下。
但现在官昕成了系统验证过的朋友，还是真诚度比较高、可能提供较大助力的异性朋友，意外之喜啊，得回以别人真诚哩。
中年人虽然功利，但文艺并不薄情。
伤害别人的真诚、辜负别人的情义、践踏别人的信任，是品性低劣。
做人丧失了底线，不但走不远，而且会吃大亏的。
上午十点半，文艺再次整装外出。
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名牌休闲装，就是来帝京的火车上穿的那一身。
只是换了一只白色的大口罩，重新背上了双肩包而已。
昨天买的那张彩票放在酒店房间的书桌抽屉里，连同简历和塑料文件袋一起，防水防污且防盗。
今天他计划再买一张，仍是10元，5倍注。
理由都想好了，昨天的第一张彩票忘记放哪里了，以为外出找工作时搞丢了，所以今天赶在在晚上开奖前又买了一张。
哪知道随后又找到了，于是就有了两张彩票。
这种情况对双色球彩民来说很常见，坚持守号嘛。
只不过，别人的彩票没中大奖，而他幸运地中大奖了，于是就5倍注变10倍注，奖金翻倍了。
今天对李霁云来说是个特别悲伤的日子，李霁云爷爷今天病逝了。
冷血点说，她家终于少了一个大负担。
但一个17岁的小姑娘独面爷爷的病逝及丧葬，其中的悲伤、恐惧、惊慌、无助、无措……很残酷，绝对刻骨铭心。
今天也是文艺今生非常重要的日子，是他魂穿今生后，逆天改命的首次大战。
昨天和今天的这一期双色球将在今晚开奖，如果中奖，巨大的风险和收益将汹涌而来，惊心动魄的故事将从今晚9点多拉开序幕。
如果最后成功猎取到巨额奖金，他魂穿今生的起步会非常高。
如果兑奖过程处理不好，他将可能深陷巨大的麻烦漩涡，且没完没了，抢劫、绑架、敲诈、威逼利诱、含冤入狱……
如果失败……没中奖，那就啥事儿没有，打道回府啦，及时止损，抓紧时间另谋其他机缘。
反正身怀先知金手指，今生机缘无数。
但白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金钱，最后一无所获，肯定会沮丧。
相较于一事无成、平庸憋屈的生活，文艺宁愿迎战惊心动魄的战斗，宁愿面对得到奖金之后的无数麻烦。
虽然心里越来越紧张，但表面上文艺一如往常那般，很勤奋地外出找工作，形象阳光帅气，状态精神抖擞，心态积极乐观，遇见美女就撩骚。
出门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前台只有一个客人在办手续，官昕笑盈盈地开口招呼文艺：“你要出去啊？天气预报今天有阵雨哩。”
文艺站住脚步，笑嘻嘻地回应：“带了雨伞了。”
“你几点下班？”
“晚上六点半左右。”官昕心有所觉，嘴上回复的简单，但语气和表情带着期待。
文艺：“嗯，一会给你发短信说，记得抽空回我信儿哦。”
官昕羞涩又欣喜地笑着点点头。昨晚聊天时两人互相加了手机号。
包丹丹一边办手续，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文艺和官昕隔空打哑谜对暗号。
出了酒店，文艺给官昕发了条短信：“晚上想请你吃饭。”
官昕：“好的。你几点回来？”
文艺：“六点。”
官昕：“就我们俩吗？去哪里吃饭？”
文艺：“主要是想请你吃饭小聚。你也可以喊同事，人多热闹。酒店餐厅或者外边餐馆都行，我不熟，你定。”
官昕：“我想想再告诉你。我问问玲玲和丹丹他们。玲玲有晚班，不知道能不能调班。你专心走路，注意安全。你先忙，我下午给你回话。”
文艺先坐公交车，再转地铁，再次来到帝京市人力资源市场。
时间掐得正好，人力资源市场中午下班关门了。
很多求职者中午没地方去，就在周围闲逛、吃饭、网吧上网、路边树荫下休息，等着下午上班开门后继续进去求职。
文艺随大流，逛街、吃饭、路边树荫休息。
只是，他还去附近的一家福彩店买了张双色球彩票。
也有其他求职者在买彩票，文艺并不显眼。
老板是个肥胖大叔，全程两分钟，无需交流，收钱出票，下一位。
像昨天一样，远离福彩店后，文艺将彩票加进一份简历，装进一个塑料文件袋，单独放进公文包的带拉链的夹袋……然后才暗暗长舒了口气。
又是5倍注，2500万元奖金。如果今晚中奖的话。
昨天买过一次，今天虽然也心跳加速，气血上头，但远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
今天，文艺不打算靠近帝京市福彩中心，就在人力资源市场这儿演戏。
下午一点半，人力资源市场上班开门了，文艺随着人流进入大厅。
又抄了几条招聘信息，随意打了几个求职电话，喝完保温杯的茶水，熬够一个小时后施施然走人。
接下来，他下午要去华铭律所附近逛一圈，然后就收工回酒店。
之前婉拒今天上午去华铭律所面试，可以理解为他今天还想再找找更好的工作。但今天空闲时，他赶在下星期面试前先去华铭律所看看，显得求职更逼真些。
反正今天阴天，不晒，也不太热，顺便熟悉下环境，权当帝京旅游了。
下午两点四十多，有一家销售公司打来电话，要文艺明天去面试。
文艺本来不想去，就多问了几句，结果发现好像对方好像是搞传销的，就直言质疑对方不是正规单位，提醒对方如此欺骗大学生进传销组织是犯法的。
见被文艺识破了，对方当即恼羞成怒，满是玉米渣子味儿的强调喷薄而出，很地方特色的辱骂、恐吓和威胁……
吆喝，果然是北派传销的调调，暴躁、恐吓、暴力、甚至涉黑。
文艺当然不怕对方虚张声势的威胁恐吓，对方就只知道1号帝京手机卡号码和他的姓名、学校、专业，其他啥也不知道，能威胁个屁！
如果真有能耐追到湖城的母校去查证他的信息，还有能耐追到楚西攻击他，那对方也不会搞传销了，更不屑于欺骗和恐吓求职大学生。
这都是屌丝才干的！有实力的谁会干这事儿？
“闭嘴。老子现在就向公安局和就业局举报你。你就等着被抓吧。”文艺也丢下一句狠话，随即挂了电话。
他没将这个号码拉黑。任由对方随后不停打电话，不断发短信。
老子就不接，急死你。
这些骚扰性质明显的未接来电，以及满是污言秽语和恐吓威胁的短信，他先留着，说不定还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官昕发来短信：“晚上可以聚餐。我喊了玲玲和丹丹。建议就在酒店餐厅的二楼包间聚餐，以我们三人名义订餐，可以享受5折的员工价。玲玲需要与别人调班，时间有点耽误，估计晚上八点后才能来。可以吗？”
文艺：“好。那就麻烦你帮忙订餐了。迟点开饭无所谓，反正就在院子里。”
有朋友就是方便，超五星酒店的5折员工价，物超所值啊。他原本就想在酒店宴请官昕等人的。
酒店环境好，宴请上档次。
聚餐不出酒店，大家都会感觉既安全又方便，女孩子们会更放得开，玩得更开心。
只是时间上有点晚，不过也还好。双色球开奖直播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聚餐中途出来半小时而已，反正都在酒店里。
或许都不用半小时，他只看最后的开奖结果，对现场直播开奖过程没兴趣，还徒增紧张情绪。
官昕：“那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饿着了。我们工作餐时也会少吃点垫一下。”
文艺：“都听你的。你安排就好。多点些你们吃的好菜，大家开心最重要。不用替我省钱哦。”
官昕：“你放心，她们才不会跟你客气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怪我没把好关哦。”
文艺：“只会给你点赞。”
他现在一天吃好多次，四五点的时候就要吃一餐，晚上八点开饭正好。
下午六点多到时候，文艺回到酒店附近的小巷，换了一家网吧进去。
先注册了一个免费电子邮箱，然后插上3.5寸软盘，用这个新邮箱将购房合同司法案例发给沈雪峰。
然后给沈雪峰发了一条短信，说已经将案例发到电子邮箱了，请沈雪峰查收邮件，批评指正。
沈雪峰很快就回了一条短信，说他正在机场，马上要登机了。晚上到酒店了就接收邮件，等过两天他出差回京了再联系。
搞定！
文艺相信，沈雪峰如果今晚看了案例，一定会明天就联系他，而且大概率会录用他。
那份案例本就是沈雪峰前世写的，不管是思路，还是文风，绝对会深合沈雪峰之意。
最关键的是，这份案例简直太应景了，正好可以用于手上正在办理的案件。
如果换了文艺是沈雪峰，见到这份案例后，一定会当即决定录用作者，让作者当助理，跟着一起办手上的那件案子。
可惜了！文艺志不在此，只能辜负这位学长的美意咯。
不过，如果明天沈雪峰打电话说录用他，他会先答应下来。
因为兑奖时，他打算释放一个烟雾弹，即他在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上班，领导是律所合伙人副主任沈雪峰。
原本的计划里没这个烟雾弹，但临时有烟雾弹递到他手上，他当然会顺手拿来用了。
第33章 夜宴花开（一）
从网吧出来，文艺换了家超市再次采购了一些东西。
几包大白兔奶糖、两袋奶粉、小袋装的卤鸡腿和卤鸭腿等。
如果今晚中奖，未来几天就要窝在房间避风头，得多备点不同花样的食物。
即便吃不完，也可以送给总台服务员。
成熟的人做事，都是欲取之，先予之。
社交关系中，可兑现的利益交换是最牢靠的关系。
晚上七点半，文艺走进酒店的时候，官昕和包丹丹已经下班了，范玲玲和一个叫“林小菊”的服务员在前台。
这会没客人，两个服务员一边闲聊一边整理资料。
见文艺进来，范玲玲笑眯眯地主动问好。大家一会要聚餐，感觉熟悉亲切了些。
文艺笑呵呵地走过去，掏出一袋奶糖，熟门熟路地放进前台里的桌面上：“值夜班时打发一下时间。”
范玲玲笑嘻嘻地顺手一划拉，将奶糖放进抽屉里：“谢谢啦。呵呵！”
文艺扭头冲林小菊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没有开口说话。
这个林小菊主要负责其他楼栋的一楼前台，只是偶尔来总台值班，文艺不需要刻意结交她。
中年男人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其目的性都非常强，对于无效社交，都是能避则避的。
“先上去了。”文艺给了范玲玲一个默契的眼神，笑笑走了。
范玲玲点点头，回以默契的眼神，笑笑没做声。
晚上聚餐没邀请旁边的同事林小菊，范玲玲和文艺都默契地没提聚餐的事情。
等电梯的时候，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林小菊：“谁呀？你朋友？”
范玲玲：“朋友的朋友，只是认识。”
林小菊：“干什么的？外地来的警察？”
范玲玲：“咯咯！不太清楚，我也不是很熟悉。”
林小菊：“切！小气！跟你那么熟，眉来眼去的，以为我看不见吗？我在旁边，你们不方便私聊吧？”
范玲玲没好气地轻声道：“别瞎说，跟我没关系的。真是朋友的朋友，我也不太熟悉。”
林小菊：“谁的朋友？男朋友吗？我认识吗？”
范玲玲：“你就别惦记了，不是你的菜哩。”
……
随着电梯上升，这个尴尬的窃窃私语终于消失了。
文艺真不想偷听，但奈何今生的六感超强，正常不应该听到的声音总往他耳朵里灌。
比如隔壁房间、隔壁的隔壁房间、楼上几个房间、楼下几个房间、楼道对面几个房间……上下左右方圆十几米范围内，那些隐秘的声音，少儿不宜的声音……
刚开始他还好奇和新鲜，现在只剩下不耐烦了。尤其是晚上，靡靡之音，令人不胜其烦。
这具23岁年轻身体本就荷尔蒙分泌旺盛，现在住在酒店，天天被那些少儿不宜的销魂声音刺激，有点扛不住啊。
回到房间，文艺抓紧时间洗澡换衣。
刚才在超市的时候联系过官昕，她和包丹丹七点半去包间，估计这会已经到了。
文艺请两位美女先点菜。
如果两位美女讲客气，文艺得早点过去加菜。
吹头发的时候，文艺打开电视调到中央1台查看了节目单，21：15直播双色球开奖，没什么变化。
将公文包里的保温杯、简历等东西东西掏出来，将夹有第二张彩票的简历放进抽屉，将新手机和二手手机充上电，仅带装有1号帝京手机卡的旧手机去赴宴。
那个欺骗求职大学生搞传销的电话还在骚扰，即便文艺始终不接电话，但对方还是时不时打个电话，发个短信。
短信内容已经从对举报的谩骂威胁转向敲诈勒索了，要文艺赔偿他们50万元损失，否则如何如何。
搞传销的，都他妈的精神有问题，偏执、狂热，自以为是诸葛亮兼地球酋长。
北派传销的尤其嚣张，咋咋呼呼的，喜欢玩暴力美学和黑社会那一套。
文艺嗤之以鼻，随便对方表演，心里感谢对方的偏执骚扰，他今晚正需要借助对方办事呢。
傍晚七点四十五，文艺疾步下楼，穿戴一新，清爽帅气，形象极佳。
路过一楼大厅时，范玲玲还在前台，文艺隔空远远地笑了笑，范玲玲回以默契的微笑。
官昕定的包间叫“在水一方”，位于3号楼二楼，出了电梯左拐，属于中包。
装修古典，灯具精美。餐桌不大，正常坐五六个人。
包间里配套有会客角，配有茶桌、茶具等。
餐桌上还没上菜，官昕和包丹丹两人正围坐在茶桌边玩茶。
官昕知道文艺喜欢喝茶，找餐厅的同事要了些好茶叶。
见文艺进来了，官昕招呼文艺坐她身边，给文艺添了杯，请文艺品鉴是不是汉省的绿茶。
看得出，官昕和包丹丹应该学过茶艺培训，虽然动作生疏，但关于茶具的使用、倒茶的手法，还是蛮规范的。
也是，毕竟是帝京高档酒店的总台服务员，岗位培训、礼仪培训肯定没少参加，各方面素养和技能肯定过关。
官昕将点的菜单和菜单册子拿给文艺看，顺势挨过来介绍，说哪道菜是什么，是谁喜欢吃的，哪道菜是什么食材和口味，又是谁喜欢吃的。
刚开始还若即若离地身体触碰，慢慢地就就紧挨着半个身子了。
温香软玉，耳鬓厮磨，文艺心里再次滚烫起来，感觉身心俱爽。
吐气如兰，娇体飘香，长发撩人，妆容精致。
官昕来之前肯定刷过牙、洗过头发，还沐浴、化妆、换漂亮衣服了。
很干净，很香，很美……很舒服。
这种场面，文艺前世经历过无数次。
有小姑娘是含蓄地亲近他，有小姐姐是吃他豆腐，有女孩子、小姐姐是直接撩拨他……
世上一半人都是女人，女人也有七情六欲，女人色起来丝毫不逊于男性。
文艺是帅哥，还附带各种加分项，是女人眼里的宝贝，就像美女是男人眼里的宝贝一样。
不管参加公务应酬，还是社交娱乐，他都会经常遇到女人，然后经常被亲近、被吃豆腐、被撩拨。
对此，文艺见怪不怪，应对经验丰富。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他很理解那些女人，也颇为沾沾自喜。
遇见喜欢的，他会默契地配合，甚至适当地回应，只要把握分寸和底线就好。
遇见不喜欢的，或者很麻烦的，就不着痕迹地躲开，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男人那叫冲动唐突，进一步叫咸猪手，严重点的叫猥亵。
而女人那叫情不自禁，进一步叫多情，严重点的叫开放。
别个女孩子、小姐姐、大姐姐只是喜欢你，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下、或者谈个恋爱，或者做个情人、或者激情一把……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即便不愿意，也没必要自命洁身自好，伤了别人的面子。
圣人都提醒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着文艺和官昕的亲密模样，包丹丹脸上蒙娜丽莎式的笑容，官昕羞涩了瞬间后直接无视，文艺则似无所觉，淡然自若。
官昕主动亲近他，他当然愿意了。
因为官昕是单身小美女，而他现在是单身小帅哥。
最重要的是，未来几天他需要官昕的帮助。
帝京的餐饮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美食，但主流餐饮还是偏向北方一些。
文艺之前说今晚以三个女孩子的喜好为主，他跟着见识一下帝京美食。
四人聚餐，其中三人都是东北人，口味大体一致，又知根知底，照着每个人的喜好，一人点一两个菜就搞定了。
文艺看了菜单，心里略有意外，两个小美女还没跟他讲客气，点的六个菜都是招牌主菜，名气大、分量足、价格高。
估计真把他当富二代了，觉得这点钱对他来说是毛毛雨。
也好，要得就是你们这样的富二代印象。
听完介绍，文艺又点了几个菜，建议加菜。这是请客之道，该有的客气姿态还是得有。
官昕拦住文艺，直言菜点够了，还有些多的。
那温柔亲密又不见外的做派，像极了女朋友代男朋友宴请她的闺蜜。
文艺顺从了。官昕很开心。
八点多一点，服务员上菜了。
六个或大锅、或大盘、或大蒸格子、或大盆，造型各异，赏心悦目，色香味俱全，看着就令人馋虫大动，而且阔气。
官昕询问文艺喝什么酒？白酒？啤酒？
文艺原本是自己禁酒的，也没料到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女孩子会主动说起喝酒的话题。
听到官昕随口问起喝酒的话，又见包丹丹自然而然的模样，文艺心里一动，到了嘴边的话当即换了个意思。
“你们喝什么，我跟着喝什么。”
“帝京有些什么好的白酒和啤酒？麻烦你们推荐一下，咱们都来点儿尝尝。如果你们喜欢喝红酒，咱们也来点儿尝尝。”
“今晚麻烦你帮我代东，你了解丹丹和玲玲，你来决定，我听你的安排。”
这里不是南方，是北方。北方女孩子喝酒的不少，尤其是东北女孩，聚餐饮酒实属平常事儿。
魂穿前，文艺坚定地认为，酒是精神类的软性毒品，令人精神亢奋，意识不清，思维异常，情绪失控。
一群人聚餐喝酒，醉酒狂欢，胡言乱语。就像五代十国的士大夫们聚餐服用五石散，恣意放纵，群魔乱舞。
35岁以后，过了十几年夜夜笙歌、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后，文艺逐渐戒烟禁酒，回归积极健康的生活。
第34章 夜宴花开（二）
魂穿今生，身怀大秘密，更是要禁酒。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时此刻，即将办大事儿，他得哄三个前台服务员开心。女孩子都喝酒，你一个请客的男生不喝酒，有点坏气氛。
除非你娘炮不喜欢饮酒，或者你身体有疾病不能饮酒。
这两条理由在今晚绝对不适合，因为会瞬间失掉官昕的好感。
好在官昕等三个女孩子都是单纯的小姑娘，没那么多心机。即便饮酒，大概率也不会像其他人那么闹酒狂欢。
文艺酒量不小，酒场和情场经验丰富，他相信自己可以把控好局面。
官昕：“那就喝瓶二锅头，四个人分，一人二两半。稍后喝点啤酒。玩一下就好，别喝醉了。”
“怕喝醉了不好看吗？咯咯！还是替某人省钱啊？哈哈！”包丹丹撇撇嘴笑道：“我和玲玲无所谓，你喝杂酒可喝不过我们哩，到时别说我们灌你啤酒哦。”
官昕：“各人喝各人的，不和你们闹酒。咯咯！”
“建议点这个，可以吗？”官昕翻到菜单册子的酒水饮料页面，指着其中一款二锅头白酒问文艺。
这瓶酒标价98元/瓶，属于中档。
“点这瓶吧。”文艺点了二锅头白酒里最贵的一款，标价388元/瓶。
俗话说，怪酒不怪菜。
酒宴上，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所以菜好不好吃，并无定论。
但酒的好坏反应待客的诚意，而且标准很确定：人不识货前识货，价高者诚。
前世2004年左右，文艺跟着齐部长和省总队领导来帝京办事。
那时候，领导们喝酒偏爱二锅头，价格大概从两百多元到三百元不等，但最贵的也就这一款。
而普通人聚餐，一般喝的是二十多元一瓶到八十多元一瓶不等，重要的宴请，一般喝的是一百多元一瓶到两百多元一瓶不等。很少喝上三百元以上的。
即便是员工价，酒水最多去掉酒店加价，内部价，
官昕：“太贵了。酒水不打折哩，最多去掉加价的30元。就我们四个人玩，没必要点这么贵酒……”
包丹丹：“人帅哥有钱嘛。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把家了？咯咯！你不喝，我和玲玲喝。你自己喝那一瓶。咯咯！”
文艺微笑：“就这瓶吧，又不是天天酗酒的。”
官昕温顺地点点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顾盼多情。
晚上八点二十，范玲玲来了，打量着桌上的菜和面前的一杯白酒，又扫了茶桌一眼桌上的酒瓶，笑吟吟地道：“今晚有点奢侈哩。帅哥破费了哦。呵呵！”
言谈之间，果然对聚餐饮酒之事只当平常。
人到齐了，文艺征询官昕意见，建议大家举杯共饮第一口酒：“第一次聚餐，唯恐招待不周。大家随意，开心就好。”
“三位美女吃好喝好玩好，放开了玩。我虽然酒量有限，但一定会全力相陪。”
“刚来帝京就有幸结识三位美女，非常开心。感谢三位美女赏光。”
官昕等三人嘻嘻哈哈地举杯响应。
包丹丹性子泼辣些：“你的酒量是多少？白酒？”
文艺：“白酒三四两左右，最多不超过半斤。但那是喝汉省那边的白酒，42度，口感柔和。帝京这边的酒烈，像这种53度的高度烈酒，我没喝过，估计……三位美女随便谁都可以超过我。呵呵！”
包丹丹闻言大笑，一边吃菜，一边点评：“那是，东北女孩子都是女汉子。你们南方人，很多男生都喝不过我们东北女生。”
“她和官昕酒量相当，像这种53度的，大概半斤的量。上次我生日聚会时拼酒，我和官昕喝的超过七、八两。虽然醉了，但也没事儿。”
“玲玲估计跟你差不多，三、四两的量，最多不超过半斤。但喝的是这种53度的酒，可不是你们南方的42度酒。”
好心直口快的东北妞儿！
文艺心里轻笑，嘴上服软：“那是，东北女孩全国有名，既温柔体贴男孩子，又做人做事大气。”
这明显文不对题，又似乎跟喝酒又有点关系，但最重要的是，包丹丹三个小美女喜欢听这话。
包丹丹笑道：“那就找个东北女朋友嘛。”
文艺笑道：“正在努力。呵呵！”
包丹丹和范玲玲同时看着官昕笑，而且故意挤眉弄眼。
官昕朝文艺看了一眼，对视之间，有些娇羞。
“温柔体贴又大气？你是在夸谁呢？”范玲玲的目光故意在文艺和官昕身上来回扫动：“你看把我们官昕都夸得不好意思了。咯咯！”
没看出来，范玲玲还是当僚机的高手啊！果然是好姐妹！
文艺展颜一笑，冲官昕举杯敬酒：“我就从你这儿打圈敬酒了。很高兴认识你。敬你！”
这番举动，似乎是默认了范玲玲的话，又似乎没有。
他也是情场老手。含含糊糊，若即若离，既浪漫有趣，又进退自如。
官昕举杯相迎，温柔地笑道：“你随意，少喝点。”
文艺默契地回以温柔的微笑，小抿了一口。
见官昕喝了一大口，文艺不好意思，重新补喝了第二口。
包丹丹笑道：“你这也太温柔了吧？你两口都没官昕一口喝的多哩。”
官昕：“他没喝过这种高度酒，先慢慢适应一下嘛。喝的快了伤胃。”
范玲玲继续助攻：“哎呀，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咯咯！这就心疼男朋友了。咯咯！”
官昕脸上挂不住，一边笑着伸手去闹范玲玲，一边娇羞地留意着文艺的反应。
文艺笑嘻嘻地看着官昕和范玲玲，不接这个话题，但也不否认。
与官昕对视的时候，似有柔情，又似坦然。
包丹丹：“他说酒量多少你就信啊？说不定是三、四斤白酒呢！哈哈！”
“文哥，你说实话，你酒量到底多少？”
“你们南方人是不是习惯喝啤酒？你能喝多少啤酒？”
文艺：“我以前很少喝酒的。大三时同学聚会菜开始偶尔喝点酒。”
“白酒就喝过两、三次，半斤就醉得趴桌子上睡着了。”
“只喝啤酒的话，三瓶就喝不下去了，涨肚子。前段时间，毕业聚会时，第四瓶没喝完就……就跑洗手间那啥了。”
包丹丹撇撇嘴：“真的假的？弱爆了啊！多锻炼锻炼，酒量都是练出来的。”
“我们以前读书时还不是不会喝酒。参加工作了，多喝几次，就适应了，酒量就大了。哈哈！”
包丹丹举杯敬酒：“来，敬你，喝一大口，下三分之一。”
官昕赶紧拦住：“慢点喝，才开始，先多吃点菜。”
包丹丹不理官昕，对着文艺道：“是爷们不？女孩子敬你酒，你还磨磨唧唧的。”
文艺故作苦笑：“那谢谢啊，我先干为敬！”说着，举杯一口直接喝掉三分之一。
这点酒，对他来说，还真没什么。但酒桌上，要得就是这种嬉闹的气氛。
“这还差不多。”包丹丹趁文艺仰头喝酒的瞬间，给官昕好和范玲玲递给一个诡笑的眼神。
三姐妹知根知底，范玲玲和官昕秒懂：姐妹们合作灌文艺酒，给官昕创造机会。官昕你要抓住机会哦，我们可是为了你拼酒的哦。
这是包丹丹的逻辑，男人不喝醉，女人没机会。
男生酒喝多了，女生稍微勾一下，男生就会冲动，就会表白，就会大胆地亲近。
花痴！官昕哭笑不得。
社会上的原话是，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但这是男人的视角和逻辑。
包丹丹比较生猛，在她眼里，帅哥也是女生的猎物，酒场同样是女生的狩猎场。
范玲玲笑吟吟地看了官昕一眼。官昕也秒懂。可以哦，是个机会哦，我们帮你哦。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官昕还是开口道：“喝慢点啦。先吃点菜，喝得太猛了伤胃。”
……
包间就四个人，三个闺蜜全都端了酒杯子，对上文艺一个酒量不怎么样、言谈举止还斯文的男孩子，酒桌的气氛根本无需文艺这个请客的操心，一开始就被三个女孩子炒热了。
三个闺蜜是朋友，是东北老乡，又是同事，还是同龄人，有很多共同话题。
文艺在边上安静地听着，偶尔提一句话题，讨教一下帝京的就业、工资、消费、租房、买房、交通等情况，或者好奇地问问燕山金盾酒店的情况。
总之，有说不完的话题，也有闹不完的气氛。
昨晚在房间的浪漫（暧昧），经过一天的沉淀后，今晚再度升级。
官昕想开了，也放开了。今晚私下交往时，她主动将关系朝前推。
比如，今天文艺请客，官昕代东了，不但帮忙安排晚宴，还以代东的姿态招待两个姐妹。
当着两位同事兼闺蜜包的面，官昕巧笑嫣然，毫不避讳地让文艺坐她身边，言谈举止间温柔亲密，又大方自然。
与文艺说话，跟与两个闺蜜说话，那种微妙的差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文艺不动声色，顺水推舟，任由官昕施为，还不着痕迹地默契配合。
他是情场老手，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从今天短信约饭开始，尤其是今晚见面，官昕一直在试探着推进、再推进……至酒过三巡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包丹丹和范玲玲先后敬文艺和官昕酒，祝贺两人恋爱，祝福两人幸福。文艺喜笑颜开地笑纳了。
随后，在包丹丹和范玲玲的起哄下，文艺和官昕一起，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分别回敬了包丹丹和范玲玲。
第35章 夜宴花开（三）
虽然文艺没有单独向官昕表白过，但这种私人聚会上，借着酒劲明确和宣誓关系，很常见，也很好。
官昕很开心，很惊喜，既惊喜两位闺蜜的给力助攻，也惊喜文艺的心意相通——文艺果然在追她，喜欢她，俩人互相喜欢。
不过，俩人的男女朋友关系当然不可以就这么草率地确定下来。
毕竟才认识几天，即便彼此喜欢，关系进展也不可以这么快。以后还得多了解。
文艺以后得单独向她郑重且清楚地表白，她也得单独向文艺郑重且清楚地答应。
今晚只是借着酒劲探明彼此的心意，并不能当真。
如果真这么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那也太儿戏、太随便了。
今晚，俩人的关系发展速度已经超预期了。
太开心了！
官昕很欣喜，很激动，也颇有成就感。
女追男，果然隔层纱。
文艺在男女关系方面有点“呆”，有点“被动”，或许对俩人的关系发展还有点儿犹豫。
幸好听了丹丹和玲玲的劝，今天主动出击了。
否则就文艺这个呆傻劲儿，想等他主动表白，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呢。
万一中途插进来一两个、三四个比她好的女生，甚至出一两个像包丹丹那么生猛的，文艺还真可能被人三下五除二地给截了胡。
官昕是初中专毕业的，现在连自考大专文凭都没考取到。
对重大大学毕业的高帅富，她很喜欢、很渴望，但也自卑。
唯一令她有勇气的就是她的年轻美貌。
是的，年轻美貌。官昕对自己的优势还是满自信的。
或许还可以加上温柔体贴。
因为男生，尤其是优秀的男生，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子。
官昕觉得自己性格还算温柔，对男朋友肯定会体贴。以后，在温柔体贴方面，她可以做得更好。
随后关系明朗化，官昕放心地进入了角色，完全以女朋友的身份代东了。
文艺默契配合，乐得清闲，也乐的享受。小美女们开心就好。
九点时，开饭四十多分钟，第一杯白酒喝完了，一人二两半，刚好打了个底儿。
文艺点了第二瓶白酒，亲自给大家满上第二杯。
刚才包丹丹已经爆料了大家的酒量，而且点明官昕不擅长喝杂酒（白酒啤酒混喝），文艺当然要善解人意。
官昕半推半就地拦了一下，说意思到就行了，别喝醉了。
这话是关心体贴男朋友文艺。
包丹丹不依，说今晚要探探文艺的酒量，看到底能喝多少。
范玲玲补刀，说大家都在酒店住，又不是在外边，即便喝醉了也不怕，互相扶着三两步就回房间了。
包丹丹调笑说，文艺喝醉了，就让官昕照顾，正好给两人创造机会。
只是说归说，闹归闹，真到添酒的时候，差别还是出来了。
三个女孩，范玲玲月份最大，官昕第二，包丹丹月份最小。文艺按照这个顺序添酒。
范玲玲说她酒量有限，最多添半杯，另外两个姐妹同意。于是文艺添了半杯，大概一两就左右。
到了官昕这个，文艺参照范玲玲的添酒，包丹丹不同意，要求加满。
文艺只是笑，没动。
官昕拗不过包丹丹，主动开口让文艺给她再添点。
文艺就又添了些，但没添太多，大概不到二两。
包丹丹撇撇嘴：“我和官昕添一样多哦。添多了，我就倒你杯子里去。”
文艺：“好滴，咱们三个都添一样多。”
于是，第二轮添酒之后，瓶子里大概还剩二两半多一点。
正好一会自由发挥敬酒添酒。
第二轮，文艺请代东的官昕提议举杯共饮第一口酒。
官昕欣然答应，包丹丹和范玲玲起哄响应，说不醉不归。
随后，文艺请假中途回房间一趟，给爸妈回个电话。
解释说与家里联系的手机在充电，现在九点多了，老妈休息的早，估计已经打了他好多电话了。
21:12，文艺脱身出了包间。
回到房间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打开电视。21:18，刚开始摇奖。
看着电视直播，文艺虽然有点激动，但只是小激动，并没预料的那般心脏狂跳，气血冲顶。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是老天的事儿，非人力可控。
……07、01、08、12、……
随着一组又一组中奖号码新鲜出炉，文艺咧嘴笑了。
一组对了，又一组对了，又对了……全对了！
“啊哈哈哈……中了!嘿嘿嘿……”
文艺开心地又蹦又跳，压抑着笑声，握拳仰天嘶吼状。
这一期双色球福彩开出了一等奖，而且是罕见的超级大奖。
汉省楚西市一张一等奖彩票，1注500万元。
乾省首义市一张一等奖彩票，1注500万元。
帝京市两张一等奖彩票，均是5倍注的，奖金均是2500万元。
帝京市，天眷之地，竟然一期开出了两张一等奖彩票，还都是5倍注的，合计奖金5000万元。
惊天喜讯！
也是惊天大雷！
随着一等奖中奖情况的宣布，全国彩民震惊！
奔走相告的有，羡慕嫉妒恨的有，各种质疑的有……
有关各方当即复核、查证……直播现场都有点明显的骚动和失措。
不过文艺不在乎。
这是先知金手指，又不是暗箱操作，没有黑幕可查的。
两张彩票，10倍注，奖金5000万元！
实锤了！
他现在只需等待，等今晚或者明天、甚或好几天之后，相关权威部门正面公开回应全国彩民和社会各界的关注和质疑：本期双色球一切正常，合法合规。
然后文艺再视情况去兑奖。
而现在该做的就是一切照旧，回包间和三个小美女继续喝酒。
九点四十，文艺带上新手机下楼。
进包间的时候，官昕他们正在闲聊酒店的八卦。
女孩子胃口小，早就吃饱了。酒水也没怎么动，估计在等文艺回来闹酒。
见文艺回来，包丹丹闹着要罚文艺的酒。
请客的中途离场近半小时，文艺笑嘻嘻地认罚，痛快地一口闷掉了三分之一杯。
中大奖了，心情激动，正想刺激一下呢。呵呵！
咽下冰凉苦辣的酒水，文艺并没放下杯子：“有点事儿耽误了一会，不好意思啊美女们。”
“我这酒也罚了，现在再敬大家一口，一大口。真的特别高兴认识大家。才来帝京就有幸认识了你们三位好朋友。承蒙各位美女不嫌弃，喊我文哥。文哥就充个大，满心满意敬三位妹妹一杯。”
“来，按照年龄，玲妹妹、丹妹妹、昕妹妹！咱们举杯，一起闷一大口。”
文艺说得真诚，官昕三人毕竟是小姑娘，又喝了酒，一下子就被煽动起了情绪，纷纷起身举杯相迎。
范玲玲：“感谢文哥！您随意就好。”
包丹丹：“谢文哥，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哩。”
“哎，不对哩，我和玲玲是妹妹，官昕可不是哩，她是你女朋友呢。”
文艺：“嗯嗯，敬昕妹妹兼昕女朋友。呵呵！”
官昕娇羞地：“你意思到就好，别喝多了。”
“叮……叮……叮……”
四只酒杯轻轻互碰，然后共饮。文艺又是一大口，直接下去了二分之一。
包丹丹性子泼辣又直爽，本来喝了一口，见文艺如此直爽，又跟着喝了一大口。
文艺冲包丹丹翘了个大拇指：“丹妹妹大气，爽气！”
包丹丹咧嘴大笑，抢过酒瓶子道：“我最小，我来加酒。喝多少加多少哦。哈哈！”
官昕保护男朋友：“都加一样多啦。你和文哥喝那么多，再加起来，会喝醉的。”
包丹丹撇撇嘴：“给你们创造机会呀。咯咯！”
“好呀，那我跟你喝。看咱俩今晚谁先醉！”官昕伸手遮住文艺的酒杯不让倒酒，闹着要跟包丹丹单挑拼酒。
官昕下座绕过文艺，站到包丹丹座位边，把自己的酒杯与包丹丹的酒杯往一块一放：“倒酒！先把我的添到跟你一样多，我喝多少，你喝多少，咱们三口喝完这杯。”
彪悍！都说北方女孩如果性子发了很彪悍，今天文艺算是见识到了。
同时，文艺心里有点小感动。官昕这么截胡式的与包丹丹拼酒，确实在实打实地保护他了。
瓶里只剩二两半多一点的酒了。如果她俩拼酒，最后估计就不剩什么了。
包丹丹哭笑不得，嚷嚷道：“这是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好姐妹啊！重色轻友啊！”
闹来闹去，包丹丹就是不接受二人PK，最后硬是扯上文艺，说文艺和官昕喝个交杯酒，剩下的都是她的。
包丹丹倒也直爽，给文艺和官昕的杯子里添了些酒，不多，剩下的约一两半白酒都留给了自己。
文艺心里暗叹，还真是好姐妹啊，这是在牺牲自己，给官昕制造机会呢。
这种事情，也只有20岁左右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才能干得出来，感情真挚，义气为先，舍己为人。
前世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回首往昔，不胜感慨，令人怀念。
念及此，文艺主动端起两个酒杯，一杯递给官昕，一杯自己端着：“官昕。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一起喝一杯！”
官昕娇羞无限，半推半就。
包丹丹起哄：“交杯酒哦。不是碰杯！”
范玲玲：“先表白，再交杯呀！”
第36章 夜宴花开（四）
官昕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文艺，温柔妩媚又饱含期待。
文艺心里一烫，展颜一笑，盯着官昕的眼睛，温柔且真诚地表白：“我喜欢你。很幸运遇到了你。”
官昕羞涩地低下头，随即又抬头看着文艺，并举杯伸出了胳膊。
文艺举杯伸出胳膊，与官昕两臂相交。
包丹丹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官昕，来了一记神助攻。
文艺顺势揽住扑进怀里的官昕再不放手……喝完酒，仍顺势拉住官昕的手。
官昕含羞带臊，但也没挣脱。
……
又一波小高潮过后，文艺状似随意地聊起一件趣事。
说他今天求职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昨天收了他简历的销售公司回电收录用他了。
他的求职岗位是法务、行政类，对方录用他的岗位却是销售。他就婉拒了。
但对方很热情，一个劲鼓动他搞销售，说得天花乱坠，还许诺了非常快、非常高的销售回报。
他怀疑对方是搞传销的，就套对方的话，结果还真被他套出了实情。
对方辩称自己是直销公司，已经吸引了很多外地来京求职的大学生加入。
这是欺诈求职大学生犯罪！
文艺说自己当即就怒了，必须干掉，尽快解救误入贼窝的求职大学生。
于是，他就向帝京市的就业局、大中专毕业办、工商局和110打了举报电话。
结果，随后就接到那个电话的轰炸，不断打电话和发短信辱骂、威胁、恐吓，后来还敲诈他必须赔偿10万元损失。
三个小姑娘经常听到传销的事情，但从未经历过，对文艺讲述亲身经历者的故事蛮有兴趣，你一言，我一语，问这问那。
文艺就瞎编，怎么识破的，怎么套话的，怎么怒斥的，怎么举报的……各种斗智斗勇，怎么悬疑、怎么有趣就怎么编。
前世的这类消息和故事看得多了，如果愿意听，他可以随口编十几个精彩的故事出来。
文艺翻出装有1号帝京手机卡的旧手机给官昕三人传看，上边备注“传销诈骗”的电话号码今天打了无数个未接来电，发来七八条短信，有诱哄的，有辱骂的，有威胁的，有恐吓的，有敲诈的……。
官昕：“短信上威胁到酒店找你。他们知道你住哪里啊？”
文艺：“啊，知道啊。但他敢怎么样？”
“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还敢跑到酒店找我麻烦吗？”
包丹丹：“就是，咱们可是公安部下属的酒店哩，挂着培训中心的牌子，里边住的起码一半是警察。他们敢来吗？”
范玲玲：“他们——，你给他们求职简历了？”他们有你的简历？”
文艺：“嗯，昨天给的。你们不晓得他们有多嚣张，一群搞传销的，竟然敢在人力资源市场门口发招聘传单，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诱骗求职大学生。”
“有五六个人，统一着装，衬衣西裤，像保险公司和银行的，很正规、很高大上的感觉，太有欺骗性了。昨天好多求职的大学生都给他们交简历了。”
范玲玲：“他们短信上威胁要去你家……这都些什么人啊这是！”
文艺漫不在乎：“他们是坏人，是骗子，但不是傻子哩。敢去湖城，分分钟打个半死，然后全关进看守所去。”
“他们也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北漂，能骗就骗，骗不了就敲诈。”
包丹丹举杯敬酒：“文哥好有正义感啊。支持你。就该举报他们。”
范玲玲递回手机：“举报他们虽是对的。但是——，这些人本来就是干违法的事情的，这次如果损失太大了，也可能走极端报复你。”
“这段时间你外出时还是得注意一下安全。建议最近别去人力资源市场了。万一碰上了，他们人多，你就一个人，容易吃亏。”
看完那些凶残的短信，官昕早没了之前听故事的兴趣，脸带忧色地点头附和：“嗯嗯，是的。玲玲说得对。你出去时得注意，别去人力资源市场了。”
“你不是还要写论文吗？这几天就呆在酒店，别出去了。”
“万一有人找来了，你别开门，马上打前台电话，我们喊保安上去处理。酒店的保安很负责的。”
范玲玲：“估计他们不敢来酒店里闹事的。大家都知道咱们酒店是公安部的，每天那么多穿警服的进进出出，谁敢进来闹事？主要是出了酒店得注意一下。”
文艺似乎听进去劝了，定点头：“好吧。这几天就呆在酒店写论文，不出去了。”
“嘿嘿！本来还蛮得意的，挺有成就感的。被你们一说——，呵呵，心里有点没底了。”
“不过，真心感谢你们的关心。我敬你们！认识你们，真的太好了！”文艺笑容灿烂，语气欢快，显然还是没把传销组织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敬酒还是蛮真诚的。
范玲玲三人举杯相迎。
官昕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下了话。
文艺当然不担心传销组织了。
这几天，他只是扮演求职，压根就没投过一份简历。
所有求职活动，仅限于打电话。在人力资源市场的登记信息也非常简单，没有家庭地址和现住址，联系方式仅留了1号帝京手机号。
最关键的，他并没举报，只是电话上骂了对方一通，威胁举报对方。
短信上的敲诈，纯属对方贪心的试探，也就是文艺之前的评价，对北漂们能骗到钱就骗，骗不到就恐吓敲诈，万一遇到胆小怕事的呢？能捞一笔是一笔。
……
嬉闹中，借着酒劲，包丹丹把文艺和官昕的椅子挪到一起，让俩人挨着坐，手牵着手吃饭喝酒。
这样的艳福，文艺当然笑纳了。真是越来越喜欢包丹丹这样的朋友啊。
白酒喝完，大家一致决定不能再开第三瓶白酒了，换啤酒。
包丹丹一下子来精神了，闹着要和官昕拼啤酒，因为官昕不善喝杂酒。
官昕往文艺肩膀上一趴，笑着不接话。
包丹丹再闹，官昕就闭着眼睛装醉。
范玲玲调解，说已经十点多了，酒也喝到位了，一人一瓶啤酒，然后结束。
官昕当即睁开眼睛附议。
文艺笑而不语。
包丹丹不依，盯着文艺，让文艺表态。
文艺故作半醉，粗着嗓子豪气地说，官昕的那瓶啤酒算他的，他两瓶啤酒，陪包丹丹两瓶啤酒。如果包丹丹还有兴致，他舍命陪美女。
包丹丹拍手叫好，当即给两人面前各放了三瓶啤酒，直接全部启开：“咱俩换大杯子，一瓶刚好两杯。先干一瓶！”
这几天接触下来，尤其是今晚聚餐，文艺大概已经摸清了三位美女的性子。
包丹性格活泼，泼辣，比较直爽，甚至有点生猛。
范玲玲稳重些，比较矜持，很机灵，但也有点蔫坏的小调皮。
官昕性格也活泼，也有点小泼辣，有点小机灵，但性情娇憨，有些单纯和老实。
但三个女孩子都是小姑娘，整体上还是很单纯的。
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即便耍点小聪明，搞点小套路，也都是小女生的天真烂漫，没有复杂的目的，也没坏心思。
跟三个小姑娘玩闹，文艺很放松，很愉快。
至于喝酒，今晚的半斤白酒加三瓶啤酒，仅微醺，还没到文艺的醉酒警戒线。
恰逢大事，心神激荡，正好喝点酒舒缓一下。
当三瓶啤酒喝完，文艺感觉包丹丹已经略显醉态，瞥见范玲玲欲言又止想劝阻包丹丹，于是假装醉酒，把筷子碰落在地，然后晃晃悠悠地弯腰去捡，捡起来又放不稳，再次掉落……
官昕扶住文艺，拦住包丹丹：“别再喝啦。最后一杯酒都别喝了。年年有余吧。”
范玲玲也开口劝阻：“我提议圆杯吧，随意就好，杯子的酒没必要喝完，年年有余啦。”
包丹丹：“不行，说好了三瓶酒喝完的。”
官昕：“我替他喝。”
……
喝完最后一杯酒，范玲玲果断结束了今晚的聚餐，拉着半醉的包丹丹就往外走，坚决不允许包丹丹再闹酒了。
官昕喊了餐厅的同事过来结账，文艺给钱。
饭菜五折，酒水去了酒店加价，按照市场价结算。员工价果然便宜。
餐厅的同事建议，四个菜还剩大半没动，她帮官昕打包冷藏，明天官昕他们来吃时，她帮忙加热。
官昕闻言有点尴尬，文艺抢先开口：“好，那谢谢您啦。给您添麻烦了。谢谢啊！”
餐厅的小姐姐笑问：“这是你男朋友啊？”
官昕笑着不语。文艺笑着点点头。
小姐姐：“帅哥美女哎！很般配！”
走出包间，已不见范玲玲和包丹丹。
下楼梯的时候，官昕嘴上说了一句“慢点儿，看脚下”，然后揽住文艺的胳膊，既是搀扶，也是亲密。
官昕：“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我还是有点担心。”
文艺装糊涂：“啥事？传销那帮子老鼠？”
官昕：“你举报他们了，如果他们真损失了很多钱，搞不好可能会对你不依不饶。”
文艺：“我知道。我也想过后续的麻烦，甚至他们狗急跳墙的情况。”
“但我不想换酒店。住这儿——，挺好的。”
“这几天就不出去了。正好专心写面试论文，闷了就在房间健身。“
第37章 夜宴花开（五）
官昕抱着文艺的胳膊紧了紧：“嗯。我知道。”
“我下班了就找你玩，不会闷的。只要你不嫌我烦。”
文艺捏了捏官昕的小手：“不烦不烦，欢迎骚扰，24小时期待你。呵呵！”
官昕娇笑，随即正色道：“说真的呢。这几天你别乱跑了。”
“我给玲玲和丹丹也说一声，这几天留意一下。如果有人来找你，就说你已经退房了，不在这儿住了。”
文艺“好嘞。听你的。”
“过两天，我再请他们喝酒，好好感谢他们。”
官昕轻笑：“你又喝不过。咯咯！”
文艺：“这不是有你在吗？双剑合璧，大杀四方。嘿嘿！”
……
出了餐厅，院子里灯光昏昏，树影婆娑，空气清爽，令人精神一阵。
没见到范玲玲和包丹丹，官昕柔声问文艺：“去凉亭坐会，还是送你回房间。”
“院子里蚊子多，我们回房间。”文艺心里有点滚烫。醉眼看美人，个个赛妲己。
“嗯——”官昕娇羞，想到了什么，或者预感到了什么，声音有点发颤：“你——，你可不准乱来啊。”
“我上去陪你一会，就喝茶聊天。确定你没事了，我就回宿舍了。”
“嗯嗯，不乱来。就喝茶聊天。嘿嘿！”文艺点点头，像只大灰狼。
俩人正耳热心跳地朝一号楼走，背后突然传来范玲玲的声音：“你们没事儿吧？”
循声望去，范玲玲和包丹丹正坐在院子的凉亭里。
刚才树丛挡住了视线，文艺的注意力又全在正与他耳鬓厮磨的官昕身上，没留意到凉亭的动静。
此时虽然灯光晦暗，但文艺的视力超强，一眼看去，范玲玲和包丹丹的模样尽收眼底。
看着俩人戏虐的笑容，文艺敢肯定，这俩妞儿是故意在这截胡的，而且刚才故意保持静默，既为偷听他和官昕聊天，也是故意吓唬他和官昕。
官昕果然被吓了一跳，有种正要和男朋友偷偷干坏事、却被姐妹们撞破的尴尬和慌乱。
“啊？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官昕看不清两个闺蜜的表情，慌乱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
包丹丹嬉笑：“盼着我们先回去是吧？哈哈！”
“没有。我以为你们先回去了。”官昕急忙解释道：他喝醉了，我送他到电梯，马上就回去的。”
范玲玲起身：“你也喝得不少，我们一起送他上去。”
官昕：“哦。”
文艺心里好失望啊！果然不愧是好姐妹！
没好事了，谁耐烦劳师动众的被人相送，于是当即婉拒：“不用送啦，就几步路。我到房间了给官昕打电话报平安。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官昕有点儿不舍，但又害羞，最终和文艺在一号楼的后门口道别，然后跟范玲玲和包丹丹回宿舍了。
看着范玲玲和包丹丹一左一右夹着官昕远去的背影，文艺心里惆怅不已，空虚寂寞冷的感觉油然而生。
走了也好！否则最终难受的还是自己。他虽然因喝酒而有些亢奋和冲动，临时有些坏坏的想法，但毕竟人到中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很能管得住自己。但这个“管自己”的过程大多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官昕答应跟着他去房间，估计是喝了点酒，有点小亢奋，还想跟他这个准男朋友再浪漫一会，应该没他这种中年老妖的那些龌龊念头，所期待的应该多是些很孩子气、很纯真的浪漫故事。
小姑娘嘛，就喜欢这个调调。比如送微醉的男友回家，体贴地照顾男友喝茶吃水果解酒，夜深人静时与男友聊聊心里话之类的。影视剧里演得这类情节很多，大多温情、浪漫、有趣。小姑娘们没经历过，一般都比较好奇，会想体验一下。
但文艺不是清纯的大男孩，还喝了酒，各种杂念在心里野蛮生长。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要管住自己，很辛苦啊。
刚才逗引官昕跟他回房间纯属一时冲动的嘴贱，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是他多纯洁，而是不想自己难受。
回到房间，文艺再次兴奋地握拳低声嘶吼。
天降横财，5000万元奖金，实在太兴奋了！
18年前，前世的2003年，在楚西街头的那个盛夏之夜，苦逼的他和与李霁云，一起畅想的美梦，在今生终于实现了！
而且是翻10倍地梦想成真了！
按照捐赠5%至30%的惯例，到时捐赠20%左右，约1000万元，还剩4000万元。再扣掉20%的个人所得税，800万元，还剩3200万元。
而3200万元的现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对文艺来说都是一笔超级巨款。
在他前世最风光的时候，属于他个人的资产也仅过千万元，其中还包括房产升值。而他手上的现金从未超过500万元。
有了这三千多万元，今生他的其发展基础将瞬间连跳几级，从屌丝直接跃升至小富翁。
有了这笔钱，他的很多想法都可以马上付诸实施，各项计划可以加速推进。
逆天改命，将提速，将更容易。
而最重要的是，得中双色球一等大奖，而且翻十倍，强力验证了逆天改命的可能性和可操作性。
双色球在帝京一次开出5000万元的大奖，会引发全国热议，会受到高层关注，但其效果是会引来更多、更强大的监督，使得整个兑奖工作更合法合规。
这对文艺来说有利无害。
同时，帝京的权贵多、富豪多、明星多、大事件多。5000万元大奖的事情，在帝京只是件有点噱头的民间小事儿，即便福彩店和福彩机构炒作宣传，此事仍将很快被国内外大事件淹没掉。
帝京人喜好热议，但注意力多在国内政治和国际局势。一个人中了福彩大奖真的不算什么。
帝京人傲气，大气。对于中奖的事情，与人随口嘻哈两句，那是心态好，凑趣儿。如果再多扯几句，会都显得自己格局小了，眼皮子浅了，丢份儿！
选帝京猎取大奖，确实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晚上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已经不适合健身运动了。但今夜注定无眠。
洗漱、洗衣，换上干爽贴身的睡衣。将灯光调至柔和，将空调调至舒适。独坐书桌前，伴着脑海里的一首首钢琴曲，轻轻细品着热烫的香茗，思绪乱飞……
什么时候去兑奖最合适？……
再次推演兑奖过程……
还有官昕的俏丽模样，时不时冒出来……
身材曼妙，一笑一颦，顾盼生情，令人心猿意马……都是喝酒惹得祸！
得！还是健身运动吧。大不了还像昨晚那样熬夜运动，不晨跑了。
换上短衫短裤的运动服，就地开干。还是先从腰腹核心区开始……
花式仰卧起坐……
花式俯卧撑……
花式练腿……
花式练臀……
……
四十不惑。
魂穿前的几年里，文艺一直非常自律、坚毅且果决。
在中年危机与生活挫折的双重压力下，他奋起抗争，强制自己一心狩猎财富，赚取功名，绝不在其他方面浪费时间，虚耗精力。
前半生的惨痛教训教会了他，男女方面的那点事儿只会会徒耗他的心神，侵蚀他的意志。
但人不是机器，小时候知道饿，长大了知道寂寞。面对空虚寂寞冷、感情牵绊、心猿意马等问题，他也有丰富的应对经验和高效的处置措施。
一是时刻提醒自己的目标和责任，激发对目标的强烈野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极为渴望某一事物时，对其他事物的想法自然就少了。
第二就是健身运动。玩命地运动，天天运动，早晚运动。在疯狂甚至暴虐的运动中，挥汗如雨，酣畅淋漓，情绪会得到宣泄，心理会再次平衡，意志会保持锋锐，感情牵绊会被斩断，心猿意马会被降伏。
凌晨两点，文艺精疲力竭，虽然浑身酸胀辣疼，但终于可以酣然入睡了。
这一晚，文艺第二次熬夜运动和晚睡了。但这一晚他睡得并不踏实。
依稀之间，他梦见了官昕，好像还梦见了张方……似乎还有不知道是谁的美女，然后不断瞬移到一些光怪陆离的地方，发生一些似曾相识又莫名其妙地故事。
而在这些没头没尾的故事背后，始终都有些令他心悸、压抑、惊悚的气息在始终萦绕着。而他在梦中似乎也心里清楚这些气息是什么，好像是谋算他巨额奖金的，又好像是冥冥之中宿命。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文艺在一种夹杂着欢喜、怨恨、惊恐、不甘等各种复杂且强烈的情绪中突然清醒。
静静在躺在床上，文艺一边平复情绪，一边努力回忆梦中的情形……又梦到女儿嘉怡、儿子家和了，又梦到张方和刘艳了，呵呵，竟然还梦到了官昕！
虽然才睡了两个多小时，但既然醒来了，那就只能失眠了。
前世有一阵子他睡眠非常不好，经常失眠，睡着了又各种梦，各种强烈的情绪。为此，他研究出了两个法宝，一是坚定目标和责任，二是天天疯狂运动。
没想到前世百试不爽的两个法宝在今生有点效果不足了。文艺明白，不是法宝效果不好了，也不是他意志力不强大了，而是因为他现在承受的压力也太大了，同时也因23岁的身体太好了。
23岁的大学毕业生，孤身一人在帝京中了5000万元超级大奖。妥妥的小儿持重金独行于市井啊！
另外，23岁的年轻小伙子生机勃发，血气方刚，即便性情稳重，心智成熟，但在旺盛的气血驱动下和超多的荷尔蒙催化下，仍难逃“人不风流枉少年”这一铁律的骚扰。
魂穿前的文艺之所以能强力自制，严格自律，其根本原因是人到中年，肌体日渐衰老。
而此时他才23岁。魂穿以来的这段时间，他时常遭受心猿意马的困扰，虽乃非战之罪，不必自责，但得尽快想办法解决。
两世为人，他没兴趣再瞎玩和虚耗。前世的成熟婚恋观教育他，凡是不以结婚为目地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那就抓紧时间与前妻张方再续前缘，结婚生子吧。
第38章 假名换房
2003年7月11日，星期五。帝京。
清晨5点，文艺出门晨跑。
虽然昨晚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但睡不着回笼觉了，那就坚持晨练吧，否则在房间失眠空耗着难受。
昨晚熬夜搞了极限健身运动，晨跑就只慢跑，活络一下血脉，出出汗，消磨一下时间就好。
到了八点二十多，第一时间兑换医疗服务，就可以瞬间满血复活，龙精虎猛，神清气爽。
路过一楼的时候，是昨晚见到的林小菊和一个不认识的服务员在值班。
那名服务员好像是2号楼的前台，娃娃脸，个子稍矮些。
对视之间，文艺冲两名前台服务员展颜一笑，算是打招呼。
两名服务员也微笑回应。
林小菊：“早上好！您是去跑步吗？”
文艺笑着应了句：“出去晨跑。”
林小菊：“好早呀。好像要下雨了呢。”
文艺：“正好洗个澡啦。哈哈！”
文艺脚步不停，一问一答之间已经出了大厅。
看着文艺的背景，娃娃脸服务员笑着问道：“谁呀？这么热情啊？”
林小菊：“玲玲的朋友。””
娃娃脸服务员：“干什么的？”
林小菊：“不知道。玲玲说是熟人，她朋友的朋友，没说其他的。”
娃娃脸服务员：“估计是警察，好帅啊！”
林小菊：“咯咯！皮肤好，比女生的都白。一白遮百丑嘛。咯咯！”
娃娃脸：“还很精神。这么早就去晨跑哩！我算是爬不起来跑步的……”
……
文艺在酒店大门外做完简单的热身活动，开始跑步，将大厅里的“窃窃私语”抛诸脑后。
他真的不想偷听别人的窃窃私语，但奈何听力太强了，挡不住啊。
另外，他决定一旦兑奖后，不再外出晨跑和夜跑，以便更好地藏匿踪迹。
像热爱健身运动，喜欢晨跑，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容易被人借此找到他的踪迹。
早餐的时候，华铭律所的沈雪峰打来电话，态度明显热情和亲切了许多，先是盛赞了文艺的司法案例，然后正式通知录用文艺。
初步安排是文艺与华铭律所签劳动合同，助理级别，做沈雪峰的助理。
沈雪峰保证，文艺的收入不低于其他助理，明示他的案源很多，只要文艺认真工作，他会酌情给文艺额外补助。
在当前毕业即失业的就业形势下，尤其是在人人向往的帝京，沈雪峰给出的薪酬待遇和亲口保证确实很有诚意。
那篇隔世抄袭的司法案例，显然对沈雪峰触动比较大。
不管是是法学专业知识，还是司法实务技术，以及公文写作能力，均得到了沈雪峰的高度认可。
文艺给出的解释是，大学四年寒暑假和大四一年，他一直在亲戚的律师事务所实习，经常参与办案。
是湖城的小律所，人少事多，律所什么案子都接，实习生什么事情都做，蛮锻炼人的。
沈雪峰恍然，这样才解释得通嘛。
就那篇司法案例，没有一两年的律所实战经验，没有大量的法务写作经历，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法学专业、律所经验、公文能力、实务经验，都很不错。
招录文艺，招到了就能大用，他这是捡到宝了啊！
沈雪峰说他明天下午乘飞机回京，后天星期日照常上班，请文艺后天上午去律所面谈。
试用期一星期，大家先熟悉熟悉。
文艺爽快的答应了。
试用期好。他还真担心沈雪峰一上来就说签劳动合同。那样的话，就只能辜负这位学长的美意了。
正常情况下，像律所这种个人独立性和个人风格强烈的行业，律师招聘助理，应该都有一、两个月的试用期。
估计这位学长实在太满意了，这才将试用期压缩至一星期。
主要是双方还没见过面，彼此不熟悉。一星期的试用期，应该是沈雪峰强自克制签约冲动的结果。
文艺相信，就他的综合能力，一定会获得沈雪峰的高度认可。
但最终结果，他仍会很遗憾地辜负这位学长的美意了。
魂穿今生，他目标明确，规划清晰，有自己的路要走。
早餐结束上楼的时候，官昕和包丹丹在前台值班，正好没客人办手续。
文艺接连从运动腰包里掏出三把龙眼，笑嘻嘻地递进去：“很新鲜，蛮甜的，特意给你们带的。嘿嘿!”
官昕楞了一下，随即一边把桌上的龙眼划拉进抽屉，一边小声嗔怪道：“哪来的？餐厅拿的？”
文艺挤眉弄眼：“你猜！呵呵！”
包丹丹“嗤嗤”偷笑，很默契地靠近官昕，帮忙用身体遮挡外人视线：“明天帮我带些蛋挞啊。咯咯！”
官昕没好气地白了包丹丹一眼：“不许再带东西哦，被发现了，好丢人的。”
“我的房间可是双人早餐哩。”文艺贼笑，随即冲包丹丹挤眉弄眼：“明天带个保鲜袋在包里，给你带四个蛋挞。咯咯！”
官昕气恼：“你不听她的。不准再带啊。”
包丹丹笑得花枝乱颤：“两个蛋挞，两块蛋糕。咯咯！”
看着男朋友和闺蜜兴高采烈地合谋干坏事，官昕哭笑不得，有点无语。
文艺纯属逗小姑娘玩。偶尔干点无伤大雅的小坏事，有点小刺激，很有趣。以后想起来，都是美好的回忆。
官昕换了个话题：“昨晚还好吧？喝那么多酒。”
文艺实话实说：“很难受，但没吐，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睡下，还各种梦，没睡好，早上四点多就醒了。”
包丹丹：“听说你早上5点多就出去晨跑了？”
文艺：“四点多醒了，就失眠了，各种不舒服，于是干脆出去晨跑，出出汗，这会儿才清爽些。”
官昕：“不是说好了这两天别再出去了吗？万一那些人找过来，你一个人出去容易吃亏。”
“你今天就别再出去了。昨晚没睡好，下午午睡时多睡会。”
包丹丹：“你昨晚才睡了两个多小时，怎么没黑眼圈呀？”
兑换医疗服务后，文艺的身体瞬间满血复活，疲惫一扫而空，确实没黑眼圈了。
但精神疲倦依旧，缺的觉还是得靠睡眠来弥补，系统补不了觉。
文艺：“笑一笑，十年少。哈哈！就像你一样，没事就傻乐呵，自然漂亮了。”
包丹丹闻言，笑得花枝乱颤。
官昕：“你这几天吃饭就在酒店餐厅吃吧。别随意出去乱跑了。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如果写论文忙，你可以打餐厅电话叫餐，或者我帮你叫餐。餐厅会直接送到你房间的。”
“他们会自己上门回收餐具的，你也可以跟他们约好上门收餐具的时间，比如送晚餐时再回收午餐的餐具。”
言谈之间，官昕俨然以女朋友自居。
当然，热恋期的女朋友大多温柔体贴，即便唠叨，也是很温柔的，并不会强势的责备和命令，听着蛮舒服。
因此官昕说的这些文艺虽然都知道，但还是笑眯眯地点头应是。
见左右无人靠近，保安也离得较远，官昕递给文艺一张房卡和一叠票据，悄声道：“这是1718号的房卡，在七楼，你楼上两层的房间。你一会就搬上去。”
“登记的信息叫李文强，白省铁山市公安局的，上个月在酒店培训过。像这种培训，外省地市州来参加的，几年都不会再来了。”
“这是他的身份证复印件，1978年的，大你两岁，你看看，记一下，万一有人问起，你别说错了。”
“我刚才用他的身份信息给你开的房。下午一点左右我给你办1518的退房手续。你先签字，在这儿签名字，这是退房的，签你的名字。”
文艺心里大喜，面上只是微笑：“哦……入住登记的呢？”
官昕：“入住的我已经代签字了，照着他的笔迹签的他的名字。”
“房子是单间大床房，比1518大些。原房价贵一些，我给你办的是内部协议价，跟你的外客打折价差不多，只贵了16元。”
文艺：“谢谢哩。”
官昕：“六七八层一般安排的都是开会、出差、培训的警察，有很多都是领导。每个楼层都有客房部服务员24小时值守，如果有陌生人上去，服务员会询问的。所以非常安全。你如果在房间里健身，动静也小点啊，别影响领导们休息哩。”
“对了，你中午叫餐的时候记得用1718的座机，别报错房号了，给送到1518了。”
文艺看了一眼官昕和包丹丹，故作犹豫和关心：“这样不要紧吧？会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包丹丹悄声插话：“不要紧的。我们和玲玲都打了招呼的。以后见你就改叫强哥了。哈哈！只要你自己别说错了就好。其实也没人问的。不要紧。”
官昕嘱咐道：“你这两天就好好在房间写论文吧。如果闷了就到后院逛逛。或者下班了，我们去房间找你玩。”
包丹丹轻声调侃：“可别算上我哦。咯咯！你们俩约会，我才不当电灯泡呢！”
上午10：45，中央1台重播了昨晚的双色球福彩开奖，一切照常，并没有文艺期待的新闻发布会之类的东西。
估计相关部门还在加班加点地调查核实，研究应对之策。
他相信，昨晚的超级大奖绝对会令主管部门及福彩机构连夜加班加点的。
卖出一等奖彩票的福彩店老板也会被从床上喊起来接受调查询问。
即便相关监督机关反应稍慢，但最迟今天上午一上班也会介入。
等着吧，最快今天、最迟明天，相关权威部门一定会召开联合新闻发布会，就昨晚的超级大奖作出最终的调查决定。
国家机关及福彩的公信力不容伤害，结论一定是据实且权威的：一切合法合规，所有大奖有效。
文艺什么都不需要做，等着就行。
第39章 静待权威结论
关掉电视，文艺收拾东西搬去1718房。
当文艺拖着旅行箱、提着大包小包走出电梯时，7楼的客房部服务员走出值班室与文艺打了个照面，问了下文艺住哪个房间，然后远远地看着文艺刷卡进房了，就不再关注了。
这么年轻，肯定不是领导，不需要服务员太过留意。
折返搬东西时，文艺每次都故意按了电梯一楼，然后再按五楼回1518房。
搬了东西之后，又故意先按电梯一楼，然后再按七楼。
如此往复三次，才将水果、零食、晾衣杆等杂物全部转运到1718房。
他觉得如此操作，七楼服务员会觉得他可能是从楼下的车里搬的东西，是今天才入住酒店的新房客，而不是老房客从五楼转七楼的。
其实他想多了。七楼服务员根本不关注他的事情，只隔着值班室的门抬头瞄一眼走出电梯的人，确认是本楼层的房客就不管了。
待搬运完，文艺给前台打了电话，告诉官昕已经搬进1718房了，官昕随时可以给1518办退房手续了。
午餐时，外边下起了瓢泼大雨，文艺用1718房的座机给酒店餐厅打了订餐电话，还故意自报家门说姓李，1718房的李先生点餐，麻烦请送餐上门。
一份口蘑鸡肉片炒菜，一份酸黄瓜炒肉丝，一份米饭，典型的白省特色炒菜。
他现在扮演的是白省铁山市人，必须喜欢白省菜。
傍晚七点半，文艺被房间的座机叫醒，是官昕从前台打来的。
午睡时文艺没有设定闹钟，反正没事可干，就睡到自然醒算了。身体估计错把午睡当夜睡了，一觉睡了6个多小时都不醒转。
得知文艺确如所料在睡懒觉，还没吃晚饭，官昕打算帮文艺联系餐厅订餐。
文艺说他想去旁边的居民区巷子吃生煎包，还有帝京炸酱面或者牛肉炒拉面，饭后去网吧上网查资料。
官昕犹豫了一下，说她正在交接班，回宿舍换了衣服后可以陪文艺去上网。
晚上八点十分，文艺与官昕在酒店一楼大厅汇合。
范玲玲和包丹丹在值班，前台没客人办手续。
昨天下午，酒店承接的一个会务结束了，在住的客人不多。过了晚上十点半，总台只留一个人值夜班，到时包丹丹就可以下班了。
包丹丹开玩笑说，虽然已经吃过工作餐了，但一想到附近的那家生煎包，感觉又饿了。
文艺知情识趣地回应，说一会回来给她俩带两份热乎的生煎包，正好宵夜。
外边正下着蒙蒙细雨，官昕拿了一把酒店的备用大伞。说酒店大厅本来有十几把大伞，全被外出的客人拿走了，这一把是她们前台特意留的。
包丹丹调笑说：“解释那么多干嘛，越描越黑啊！一把伞正好可以挤一挤嘛。”
官昕羞笑不语。
文艺很有眼力劲儿，当即把探进公文包的手缩了回来。里边放着一把折叠伞。
包丹丹悄声嘱咐道：“你们可别跑远了哦。就在附近玩。遇到坏人可别逞能哩，赶紧往回跑。到时我们喊保安揍他们，让警察把他们全抓起来。”
范玲玲在旁边略显郑重地点点头。
两个小姑娘之前应该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
文艺听了有点小感动，笑嘻嘻地应了，感谢的话说的比较真诚，但答应的表情漫不经心。
他不能太过郑重，否则显得怂，北方女孩会膈应的。
出了酒店，文艺接过大伞撑开，官昕揽住文艺的左胳膊，俩人紧挨着挤在大伞下，在夏日黄昏的斜风细雨中漫步而去。
娇艳如花，温香软玉，温柔体贴，喁喁私语……文艺心情大好。
吃个晚饭，上个网吧，还有小美女作陪，这日子过得，爽!
网吧里，文艺和官昕紧挨着上网，一人一台电脑。
简陋的环境，污浊的空气，很多年轻人或追剧，或打游戏，或聊QQ，或……很2003年。
打开相关网页，果然有很多关于昨晚超级大奖的热议，其中还有很多人拍摄的福彩店宣传照片。
两个卖出一等奖彩票的福彩店今天第一时间就大张旗鼓地挂出宣传横幅：“热烈祝贺本店彩民中2500万元大奖”。
同时，两家福彩店还在店门口摆出宣传板详细介绍：7月10日开出双色球一等奖，一票五倍注，每注奖金500万元，合计2500万元。
呵呵！
两家福彩店的横幅和宣传板内容一摸一样，估计要么是两家老板商量好的，要么是有关部门指导的。
下边的跟帖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不得以己身代之。
人都是见不得别人讨得好的。羡慕之外，更多的是嫉妒和恨。
因此，不管是新闻的留言评论，还是论坛上的发帖及跟帖，多是质疑这一期的双色球有黑幕。
其中质疑帝京福彩机构的最多，因为帝京卖出了两张5倍注一等奖彩票。
文艺对此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开心和期待。
他巴不得质疑再狠些，热议再多些。只有炒得狠了，官方的回应才会更快，且更权威。
方正他又没黑幕。
先知金手指是作弊，但谁能查出来？
他唯一希望福彩机构和开奖人员这一期也没黑幕，否则群情汹涌之下，这次绝对要被查个底儿掉，全部翻船。
主管部门及福彩机构的官网上还没有正式回应，相关新闻也没有这方面的官方消息。
文艺撇撇嘴，工作效率太低了！急人！
在行动方案中，他曾做过两个假设情况的推演。
第一种假设，他兑奖太急切了，或者社会各界的质疑和热议不够激烈，或者相关部门动作迟缓……
总之，在他兑奖前，没谁说要复查这一期的双色球。当他去兑奖后，身份曝光了，那时相关部门才对社会各界的强烈质疑作出反应，暂停兑奖，等待相关部门联合调查……
如果这么搞的话，他得应对很多人的询问，他的身份、社会关系等所有情况都会被详细且反复核查，继而被泄露出去。
这绝对是个后患无穷的大麻烦。
因此他一开始就决定耐心等待，等相关部门对社会质疑和热议作出了正式且权威的回应后再去兑奖。
第二种假设，这一期双色球确实有黑幕，被相关部门查出来了，宣布本次开奖无效……那就啥也不说了，直接扔掉彩票回楚西。
正如当初悄悄地来，到时也悄悄地走，不留下一点痕迹，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那些质疑和热议，文艺觉得之前连买两张彩票的决定简直太正确了。
帝京卖出一张5倍注的一等奖，其吸睛效果远没有同时卖出两张的效果好。
一期、两张、奖金5000万元。太震撼了！
社会各界强烈质疑，相关部门绝对会迅速作出反应，对所有环节进行详细调查，然后第一时间给出最正式、最权威的正面回应，就此一锤定音，扬汤止沸。
如果是这样的话，文艺就不用等太久，兑奖过程中也不会再遭遇核查——因为之前已经查清了，并且宣布调查结论了，没必要、也不可能再反复查。
而且各方瞩目下，兑奖过程一定会公开公正，严谨高效，文艺兑奖时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吃拿卡要、推诿扯皮、以及来自各方的黑手。
大家都盯着呢，谁敢这时候顶风作案乱伸手？
“你买彩票吗？2500万大奖哩！”官昕凑过来道：“帝京开出了两个一等奖，今天好多人都在说这事儿呢。”
文艺一边翻看网页，一边啧啧称奇：“没买过。刚才听你说了，才看看的。呵呵！羡慕啊！网上好多人质疑有黑幕哩。”
官昕：“我没买过彩票。没那个运气，不做那个梦！”
文艺笑笑，随手关掉双色球的网页，开始搜索关于购房合同纠纷的司法案例和论文。
官昕：“你QQ号多少？我来加你好友。”
……
晚上回去的时候，文艺带了三份现做的生煎包，官昕给范玲玲、包丹丹和大厅保安各送了一份。
保安接过生煎包，笑呵呵地说又有口福了，朝文艺笑着说了声“谢谢”。
包丹丹笑嘻嘻喊了声：“谢谢强哥啊！”
范玲玲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大厅保安，抿嘴轻笑。
保安虽然认得文艺这张脸，但不知道文艺叫什么、住哪个房间。
官昕白了包丹丹一眼，柔声与文艺道别：“快上去吧，别在大厅晃荡了。晚上早点休息啊……”
早点睡觉？估计难了。白天睡了那么久，晚上哪还有瞌睡。
洗漱换衣后，文艺拿出文稿纸等学习用品，开始手写关于购房合同的司法案例。
既然说了要在屋子里闭关写案例或者论文，那么书桌上总要有些手稿。
这是道具。既是给可能来屋子里玩的官昕等人准备的，也是给可能闯入屋子的其他有心人准备的。演戏演全套嘛。
今晚到后天，窝在房间正好熟悉一下沈雪峰的情况，包括沈雪峰前世发表的那些案例和论文。
一是琢磨琢磨沈雪峰这个人，为星期天的见面做准备，也为随后可能需要的委托做准备，比如兑奖时万一需要委托沈雪峰代办相关法务事宜。
当然，最好不需要委托律师。兑奖这种事情，特别是超级大奖，尽量别惊动太多人。
二是顺便学知识、长见识。技多不压身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之前打算在兑奖当天找官昕等人办真名退房和假名入住，兑奖后身份曝光就深居简出，不再外出晨跑或者夜跑，以此隐匿行迹。
哪想到官昕等人这么给力，还没等到兑奖，今天就给换了房间。
鉴于此，文艺决定，在等待权威部门公布调查结论的日子里，以及兑奖之后等待领奖的日子里，就宅在酒店享受一段安逸时光。
整天宅在酒店，下楼不必出院子就安享三餐美食，上楼身着睡袍，喝茶、健身、睡觉、看书、听音乐、吃水果零食、欣赏经典影视，独坐窗前看朝阳晚霞、云卷云舒、烈日或骤雨，细品人生百味。
这样的生活，对年轻人来说很无聊、很沉闷，但对中年男人来说，不必外出奔波，不用劳心劳力，最是惬意不过。
第40章 烟雾弹
2003年7月13日，星期日。帝京。
上午十点，文艺出门去华铭律所见沈雪峰，身着衬衫西裤皮鞋，干净帅气，英姿勃发。
昨晚电话联系时，沈雪峰说他今天上午要先接待一位客户，因此让文艺今天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到律所找他。
如此安排不影响晨练和早餐，正合文艺心意。
这两天，他都是五点起床在房间做力量训练，耗时两个半至三个小时，分别将腰腹核心区、胸肩臂、手腕胳膊、腿、臀、腰背等部位全部练到极限，然后兑换医疗服务，满血复活，洗漱换衣后再下楼去早餐。
他还没去兑奖，身份还没曝光，安全形势还好，因此一日三餐都是下楼去餐厅吃饭的。
兑奖时间是开奖之日起60日内，时间充裕，他不着急。
至于公司的两个星期探亲假，那是问题吗？
无非多给齐部长多解释几句瞎话、多说几句好听话而已。
路过一楼大厅时，包丹丹和范玲玲在上班，前台围了几个客人。
目光交错，文艺展颜一笑，挥了挥手，脚步不停地走了。
包丹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几分钟后，官昕打来电话，问文艺干嘛去？文艺说去律所面试。
官昕嘱咐文艺注意安全，保持手机畅通，面试完了早点回来，别在外边乱跑。
文艺安慰说，那个传销电话昨天就没再骚扰他了，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
实际情况是，那个传销电话早没动静了，也就星期四当天骚扰了半天而已。
他又没真举报对方，双方没啥深仇大恨，对方没那个功夫一直骚扰他。
再说了，对方除了一个姓名和非实名登记的电话号码外，什么信息都不知道，对他没任何危险性。
星期四之所以激怒对方，勾引对方威胁恐吓他，只不过是他需要借助对方来渲染危险性，请官昕等人帮他办理真名退房、假名入住的。
现在事情办完了，那个传销电话的戏份也就结束了。
上午十一点二十，文艺准时赶到华铭律所。
如网络照片上那样，文艺一眼就认出了沈雪峰。
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小麦肤色，身形微胖，国字脸，浓眉大眼。
平头寸发，发际线退化明显，额头显得有点宽大。
白衬衣、藏青色西裤、黑皮鞋，与文艺今天的衣着同款同色，很职业化。
原本五官阳刚、表情严肃，因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边近视镜，顿时多出了几份斯文气质。
见面之前，双方有校友之谊，又互相欣赏，尽管目的不同，但均需面谈考察对方。
沈雪峰以为是在搞招聘面试，因此热情和亲切中带着浓浓的审视和权威。
文艺是在考察律所和律师，因此热情和客气中也带着些探究和审视的意思。
沈雪峰询问了母校的近况，学院和系的设置，99级本科扩招，也就是文艺这一届扩招、生源及就业情况。还问了文艺的家庭背景、学科爱好、社团活动、就业意向等。
文艺无意欺骗学长，但很多情况确实不能坦言，甚至他还打算通过学长和律所释放一些烟雾弹，以应对未来兑奖时可能遇到的窥探。
因此他自我介绍1980年7月1日出生在北省南岭市，幼儿园时随父母到湖城，父亲是湖城劳动保障局的，母亲原是湖城供销社的，后来改制下岗自己做生意。
母亲是湖城人，两个舅舅和几个舅表哥、舅表姐也大多在湖城的国税、财政、教育等系统工作。
99年时考进母校法学院法学系，法9901班（实际是法9906班），大学时参加了漫画社（实际上参加的校报），喜欢法学，不喜欢英语。
对法学的各个学科没有特别的偏好，各门专业课都蛮好，其中刑法、民法、刑诉、民诉等主干课程均达到90分以上，先后三次得到一等、二等奖学金。
毕业后，家里安排他考湖城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他想先到帝京看看，想出来闯闯，如果可以，就留在帝京工作。
二姨夫和大姑姑两家都在帝京市，姨表姐、姑表哥他们也都在帝京。他这几天一边找工作，一边走亲戚。很喜欢帝京。
沈雪峰询问帝京亲戚的情况时，文艺含糊地几句带过，只说二姨在帝京公安局，大姑姑在中纪委，表姐和表哥他们也大多听从父母的意愿进了体制内上班。
爸妈和亲戚们都希望自己考公务员，不管是帝京还是湖城的都行，反对自己做律师或者创业。
而他自己，对进不进体制并无定见，只是想来帝京工作生活。
谈话进行到这儿时，沈雪峰意兴阑珊。
文艺的爸妈和家族成员大多在体制内，也希望文艺进体制内，文艺自己也并不抵制，那最终结果可以预料，文艺大概率也会进体制内上班，不管是帝京还是湖城。
大概率会进帝京的机关事业单位吧。如果进了帝京的公检法司等单位，说不定以后还得找这位学弟办事儿呢。
为了避免个人信息泄露，文艺谎称上午出门在小区文印室打印司法案例的时候，将装有求职简历、身份证、大学毕业证等物品的袋子落在文印室了。
翻看着司法案例，沈雪峰有点遗憾，多好的一个助理啊，可惜留不住啊。
交流中，文艺在回答自己情况的同时，会时不时以学弟的语气询问一下沈雪峰的情况，涉及大学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律所的情况。
沈雪峰说得不多，但差不多已经满足了文艺的考察需求。
沈雪峰是帝京人，父母是企业工人，已经结婚生子。
前几年企业改制，父亲下岗开出租车，母亲帮忙带孙子。
华铭律所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律所，在帝京等地有几家分所。他目前是这家分所的二级合伙人（没有投资股份，但有业绩分红），任副主任。
翻看着文艺递交的司法案例（昨天在酒店商务文印室打印的），沈雪峰沉吟着道：“学弟非常优秀，我非常想留你在律所一起共事。但你目前的就业意向不确定，此事只能缓缓。”
沈雪峰解释说，律所的助理合同一般是一年一签。但实际上，律师一旦决定招用和培养助理，会希望助理多做几年，以后长期合作共事。”
因此律师招聘助理，一般都是招那些通过司法考试的，因为那些人的就业意向已经大体稳定，不会轻易改行。即便以后独当一面做了律师，也大多会选择留在原律所。
他前两年升任合伙人律师，带了一名助理，就是通过司法考试的。
前段时间，那位助理升任聘用律师，开始独当一面。
而他则升任合伙人副主任，律所规定他必须招聘并培养两名以上助理。
因为文艺表现优秀，即便才大学毕业，还没通过司法考试，他也想破格招录为助理。
但文艺很有可能中途该行，去考公务员或者参加事业单位招考，因此只能……可惜了！
这也是文艺想要的结果，既考察了华铭律所和学长沈雪峰，也婉拒了这次诚意十足的招聘。
面试不了了之，文艺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顺势以学弟的身份向学长告辞，说如果留在帝京，会请学长聚会喝酒，请学长赏光指教；如果回湖城，欢迎学长到湖城做客，他必定热情接待。
都是社交的客气话，口惠而实不至，但依然给沈雪峰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少年老成，气度不凡，必成大器！
错过了酒店的午餐饭点儿，文艺中午赶回酒店附近的居民区巷子解决午餐，顺便去网吧上会网。
网上关于超级大奖的质疑和热议更多了，并翻出了一些福彩造假的陈年旧案。
国家福彩中心在其官网上发了一篇简短的公告，说上级主管部门和相关监督机关已经组建了联合调查组，正在就广大彩民和社会各界的质疑进行全面细致的调查……
帝京市福彩中心也在其官网上发了一篇简短的公告，说上级主管部门和相关监督中年已经组建了联合调查组，正在就广大彩民和社会各界的质疑进行全面细致的调查……
汉省和乾省的福彩中心也发了类似的公告。
果然！
幸好没有急冲冲地去兑奖，否则此时暂停兑奖，那自己还不被架在火上烤。
查吧，等你们查清楚了，大家都消停了，我再去兑奖。
奖金虽然大，但相信国家福彩中心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奖金而人为地搞出个大案子来。
双色球福彩已经近一年时间没开出来一等奖了，奖池里已经累积了十几亿元奖金。
只要福彩机构及工作人员这一期没动手脚，那这个超级大奖他兑定了，而且会前所未有地公正和便捷。
登陆QQ，班级群里又有很多留言。
初入社会，大家都很兴奋，也都比较孤单寂寞冷。
内容大同小异，没啥要紧事情，大多是重新确认各自的工作城市，交流入职感受，回忆大学生活。
其中，竟然还有几条陈怡的单独留言，昨天下午四点多发的，洋洋洒洒好几段。
大概意思是大学爱情很美好，和文艺在一起很开心，很幸福，从未后悔过。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她一生难忘。
但大学的爱情是象牙塔里的浪漫之花，大多会在现实社会里凋零，他俩不是个例。
陈怡规劝文艺别再纠结过去，保重身体，专心工作，好好生活。
夸文艺又帅又聪明，要么回北省，在家里帮扶下好好发展，要么去向往的帝京、魔都闯一闯，别在楚西空耗青春了。
第41章 我买了两张
文艺看了之后毫无感觉，有种长辈看小儿无病呻吟的感觉。
还“一生难忘”？呵呵！你才多大啊？才22岁啊！
才入社会，社会生活才刚拉开序幕，竟然谈一生难忘？呵呵！
我大学毕业18年，都41岁了，还觉得自己依然年轻，觉得余生漫长，还有至少20多年的奋斗时光，你竟然给我谈“一生难忘”？
你知道一生有多漫长吗？
八十岁的老人，他的一生是有多漫长？
百岁老人的一生又有多漫长？
很多风云人物的精彩生活，难忘时光，都是从30多岁、40多岁，甚至50多岁才开始的。
像我，前世的2003年，为了你，整整大半年时间，每日里反复崩溃、自愈、又崩溃……郁闷得都快抑郁了。
但18年后，除了被背叛的一点点不爽之外，毫无感觉。
你一个两段爱情无缝衔接的，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感觉可言？竟然给我说“一生难忘”？呵呵！
这些话，在18年后的文艺眼里，毫无共情之感。
从文字表面看内心本质，陈怡这些话，简而言之就一句：我们彻底结束了，你别再烦我了。
当然，其中也透着一些关心。
毕竟是单纯而多情小姑娘，毕竟俩人在一起那么久，又都是彼此的第一个男人（女人），而陈怡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和文艺，心里有憾也有愧。
陈怡应该也不希望文艺过的太糟糕，不希望文艺太过记恨她。
至于希望文艺过的比她好？
这话听听就算了。文艺从不当真。
分手的前恋人，没谁真心期望对方过得比自己好。
这无关人品，而是人性使然。
“谢谢。我很好。祝你幸福。”犹豫了一下，文艺还是回了句，然后随手拉黑了陈怡的QQ以及手机号。
一如前世吧，永不再见，就此失联。
前世是陈怡弃用了湖城的手机号，拉黑了文艺的QQ，而文艺疯狂地想重加好友，但始终无果。
随后，文艺将QQ调成隐身状态，以免高中和大学的同学见他在线后发来信息。
他在帝京有同学，但不想联系。
两世为人，魂穿今生，他的心境早变了。
看着同学们此时很兴奋的话题，他毫无感觉，既不好奇，更没有参与的想法。
最终的结果都是渐行渐远直至失联，那就懒得空耗应付了。
前世高中和大学的班里曾有过毕业十年聚会，之后再没人响应，连班级QQ群和微信群也常年无一人留言。
个中缘由很复杂，也很无奈，大家心照不宣。
下午四点五十，文艺回到酒店时，手上又是从超市采购的大包小包，各种零食和水果。
他有预感，兑奖的日子快了，甚至近在眼前，而他即将闭关。
惯例，在范玲玲和包丹丹笑眯眯的目光下，文艺将两个袋子麻溜地递进柜台。
都是离开超市时事先分好的，一袋零食，一袋水果。
放下东西，眉毛一挑，留下一个默契的眼神，然后施施然上楼，不在一楼大厅多做停留。
晚上21：15，又到了新一期的双色球开奖直播。
在开奖前，国家和帝京市的福彩主管部门、福彩机构及监督机关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对上一期双色球的调查情况。
国家多部门联合调查组：从2003年7月10日开奖之后的当晚，……经查，上一期双色球从销售到开奖，全程合法合规，包括一等奖在内的所有中奖彩票均有效。
帝京市多部门联合调查组：从2003年7月10日开奖之后……请中奖者在开奖后的60天内携带身份证和彩票原件到中奖所在地的省级福彩中心兑奖。过期无效，彩票涂改、损毁无效……
OK！妥了！
国家层面的，帝京市层面的，两个多部门联合调查组涵盖了所有的主管部门、公正机关、监督机关，还在中央1台现场直播新闻发布会。
这绝对是最正式、最权威的调查结论。
至此之后，对于这一期双色球福彩再不会有任何波澜。
文艺兴奋地跳起，双手握拳无声嘶吼！
座机响起，是官昕喊他去后院花园聊天。
美女相约花前月下，可惜不能分享这个大秘密。
2003年7月14日，星期一。帝京。
上午9：30，文艺一身职业装出门，白衬衣、藏青色西裤、黑皮鞋，很精神。
背上背着双肩包，身上斜挎着公文包，脸上带着大口罩，很常见的帝京上班族打扮
文艺决定今天去兑奖。
昨晚失眠，于是又熬夜做了极限运动，其中有即将兑奖的兴奋和焦虑的原因，也有官昕的亲密撩拨的原因。
这几天，文艺有意无意地放缓与官昕的关系发展，但耐不住官昕的积极主动，也扛不住自己旺盛的荷尔蒙催化。
因此身心躁动，欲念横生，夜晚辗转反侧，熬夜锻炼，已经成了他宅在酒店的生活常态了。
今早一觉睡到八点二十才起床，掐着点兑换医疗服务，满血复活，然后洗漱换衣、下楼早餐。因此耽误了一会，没有如预定时间9点出门。
“帝京市人力资源市场。”出门拦了辆出租车，节省时间。
师傅问了句：“小伙子去找工作吗？”
“不是。跟领导去招聘。”文艺简单回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假装翻看短信和回复短信，避免与出租车师傅多谈。
在人力资源市场下车后，文艺略等了几分钟，重新拦了辆出租车：“去燕山银行王府路支行，就在爱琴海假日酒店的旁边。有点赶时间，师傅！”
“好嘞。您做好了。就是福彩中心旁边的那个爱琴海假日酒店吧，记得旁边是有家燕山银行的营业厅。”司机一边轰油门，一边问道。
文艺：“对，就是那个酒店，酒店门口或者银行门口都可以，方便您停车就好。”
言谈之间，文艺尽量避免提到帝京市福彩中心。
因为文艺说赶时间，司机不再多话，专心加速考车。
燕山银行王府路支行就在帝京市福彩中心的门面房。
司机在银行门口停车放下文艺。
文艺匆匆下车，一边假装朝银行急行，一边留意出租车远去。
到了银行门口，文艺拿出手机假装看短信，留意了一下周围无异常，来时的出租车已经走远看不见了，这才收起手机，假装普通办事人那般，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帝京市福彩中心的大院。
走进帝京市福彩中心，按照大厅示意图的标识，文艺径直找到三楼的兑奖室。
兑奖室是两间办公室打通的大办公室，有四张办公桌，此时有三个人在办公。
文艺在门口敲了敲门，三名工作人员抬头看过来。
两男一女，一名肤色略黑的中年男人，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名四五十岁的胖大姐，全都统一穿着白短袖、黑西裤的职业装，看着精干、专业、规范。
“你们好，双色球兑奖，是在这儿办理吗？”
随着文艺开口问话，办公室的三个人当即眼神明亮起来。
年轻的小伙子应答道：“我们这里只办一等奖的兑奖，其他等级的奖，都是直接在福彩店办理的。你是几等奖？”
文艺走进办公室，顺手带上门：“一等奖。”
胖大姐惊呼：“是你啊？这么快就来了一张啊！”
文艺：“两张。两张5倍注一等奖的彩票，都是我买的。”
“前一天买了一张，随手放抽屉里忘了。第二天又买了一张。当晚开奖时，两张都找到了，就都中奖了。”
……
双色球福彩一等奖兑奖的流程是，中奖人持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彩票原件，到省或者直辖市福彩中心的兑奖室登记、核对身份、验票。
验票为真实有效后，中奖人到指定银行开户，静等福彩中心进行财务结算。
福彩中心开出支票后，中奖人持身份证、中奖证明和支票到指定银行办理兑付手续，当天到账。
整个兑奖过程，一般约需5个工作日。
兑奖过程中，中奖者一般会被劝导捐款。捐款金额不计入个税。
兑奖前后，中奖者一般会被要求配合一些福彩宣传工作和公益类活动，甚至一些性质不明的活动，比如商演活动、投资洽谈等。
当然，对一些不合理的配合要求，中奖者也可以拒绝。
帝京法治良好，办事规范，各方监督严格，拒绝不合理的配合要求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尤其是文艺中的是超级大奖，各方关注。
但在法治环境不怎么好的地方，这种拒绝可能会给兑奖带来一些麻烦。
这一期双色球开出的一等奖彩票，尤其是帝京市销售出去的这两张一等奖彩票，刚经历了多部门联合调查，帝京市福彩中心对相关情况非常熟悉，核验过程比文艺预想更简单、更快捷。
兑奖室的三名工作人员先核验彩票真伪，然后打开电脑登陆内部系统核验销售记录情况和彩票编号等信息，然后紧急上报……层层上报。
一等奖是个小概率事件。全国有很多省、自治区和直辖市，有的省几年也开不出一个一等奖。
帝京市也是首次开出一等奖，而且一次开出两张5倍注一等奖，举国震惊。
现在，发现还有更惊人的，这两张5倍注一等奖彩票是同一个中奖者持有的。
上天的宠儿啊！
如果此消息爆出，绝对比帝京市一期双色球开出两张5倍注一等奖的消息更劲爆、更吸睛！
帝京市福彩中心当即请示上级部门。
上级部门很震惊，当即紧急闭门研究讨论。
一切正如文艺所预料的那样，上级部门很快就给出了意见：国家和帝京市两级多部门联合调查组已经全面核查并向社会公布调查结论，即本期双色球开奖合法有效。因此，不管中奖者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依法依规办理。
在隔壁会客室静等近一个半小时后，文艺被带去四楼一会议室参加公开验票。
第42章 公开验票
出会客室之前，文艺从背包取出一顶长檐旅行帽戴上，并给鼻梁架了个金丝边变色平光镜。
这种变色眼镜在太阳底下会变成墨镜，在一般强光下变成茶色镜，在室内光下近乎透明，会让人误以为是近视镜。
帽子、口罩遮挡了大部分的面部五官。戴上眼镜后，侧面看去，脸型和气质又多了些不同。
这种公开验票，他长什么样不重要，只要他的身份证和彩票是真的即可。
四楼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中央的大会议桌上摆放着兑奖、公证、监督、纪检、兑奖人等桌牌。
会议桌两端的地上各摆着一架摄像机，靠墙的一排条形桌上摆着记者席桌牌，后边坐着三、四名男女记者。
临近中午下班，但大家都在默契地加班加点，所有人都很亢奋。
多年难得一遇的大场面，各方关注，有幸参与其中，值得唠叨半辈子了。
在摄像机的全程拍摄下，文艺展示两张彩票，并简单讲述购买的大概时间和具体的福彩店，对着彩票口述两张彩票上的信息。
兑奖室的工作人员登记彩票持有人的身份信息，记录彩票持有人的口述笔录，再次核验彩票。
随后，兑奖室工作人员展示电脑打印的联网销售记录等出面资料。
公证、监督、纪检的工作人员全程在场，并一一审验资料，然后在相关资料上签字。
之后，兑奖室工作人员宣布，兑奖人持有的两张彩票真实有效。
再之后，文艺签了移交登记表、承诺书等材料，正式奖彩票移交给兑奖室。
关于个人信息部分，他留的居住地址是身份证上的地址，即湖城市的。
工作单位填的是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
现住址留了两个：一是帝京市朝阳区……金盾小区三期……。
小区就在第一个福彩店附近，那是帝京某机关的一个老家属区。
二是帝京市官山区……清风小区……。
小区就在第二个福彩店附近，那是国家某机关的一个老家属区。
填写的过程中，文艺解释说他才来帝京工作没多久，还住在亲戚家。这两个地址分别是二姨家和大姑家。
如果邮寄什么东西，随便发到这两个地址都可以，二姨和大姑会下班了会帮他代收。
当然，也可以邮寄到他的单位。
邮寄的时候，最好写上他的姓名和电话，提前给他打电话说一下，以免误事。
然后，文艺假装才意识到什么，犹豫着停下笔，说出于他自身的安全考虑，也避免中奖的事情影响到二姨和大姑的生活，影响到他在单位的工作，希望只留电话号码，不留单位和现住址。
福彩中心如果有事儿，请直接电话联系他本人。他的电话会24小时开机，随时都可以联系到他。
兑奖室的工作人员说可以，只要他本人的手机能打通就可以。
文艺当即撕掉旧表格，将碎纸片装进公文包，朝工作人员要了一张新表格重新填写个人信息。
重新填写的个人信息中，居住地址一栏写的仍是身份证上的地址，而单位和现住址一栏均空着未填。
本人联系方式留的是帝京1号手机卡。
紧急联系人写的是“李先生”，关系写的是“表哥”，留的联系方式是帝京2号手机卡。
这既是一个烟雾弹，也是一个威慑，更是一个安全测试。
工作单位是帝京市本地有一定规模的律所，表明文艺本人和单位同事是一群既懂法律且善用法律的人。
一般人想刁难、蒙蔽、欺诈文艺，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技术，别鱼没偷到反惹一身腥。
二姨和大姑，是文艺血缘关系非常近的亲戚。文艺住在两个长辈家，说明两位长辈非常爱护文艺。
最重要的是，两位长辈住的小区，即便不了解这两个小区，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是什么单位的家属区。
一个帝京市某机关，一个国家某机关。
想去这两个小区耍手段、玩阴的？
想招惹这两个小区里的住户？
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了。
别鸡没偷到反而把自己折进去了。
文艺填写信息的时候，兑奖室的三位工作人员都在旁边指导。
文艺询问是否可以不填写现住址时，监督处和纪检室的三位工作人员也过来察看和商议。
这六个人，都知晓文艺第一张表格上填写的“真实”信息。
碎纸片文艺带走了。如果随后这些地方有异常情况，比如沈雪峰反馈说有人打听他的情况，或者有人到这两个小区和律所找他，又或者这些地方曝出异常事端，那么消息大概率就是从这6个人里泄露出去的。
或许这6个人只是向领导汇报了情况，或者与亲友和同事闲聊泄密，但至少说明，福彩中心并不保密、也不安全。
当然，这些都是烟雾弹。如果有心人顺着这些线索去查证和找他，那么绝对空耗资源，不但一无所获，而且越走越偏。
最后，监督、纪检和公证的工作人员先后宣布，全程监督（公证）了中奖彩票的核验，核奖工作合规合法、公正有效。
至此，公开核奖工作结束，耗时近一个小时。
整个流程像演戏，全程在两台摄像机下进行，套路繁琐但有条不紊，给人很规范、很公正的感觉。
文艺全程如机器人一般，开口惜字如金，身体无多余动作。
公开核奖的事情搞完了，大家也熟悉了。
等摄影师关掉摄像机，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就放松了。
现场的焦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超级大奖得主文艺。
四名记者拿着话筒、扛着小摄像机或者照相机围了上来采访文艺。
文艺坐在那里没动，侧脸相对，半低着头：“不好意思。别采访我了。”
兑奖室的胖大姐开口道：“说几句吧，单位安排的，工作需要。你如果不想露脸，就这样说几句也可以的。”
文艺点点头，保持坐姿不动，故意压着嗓子，加快语速，用带着浓浓湖城口音的普通话道：“感谢大家哎！”
“中了大奖，我想低调些。如果配合不周到，请大家谅解。”
“下边我说几句，希望能配合侬们完成采访工作。请大家开始录音和拍摄。我开始讲了。”
不等记者们问话，文艺主动控局，然后不等记者们有异议，马上开讲，一句一顿，讲出大家都希望他说的话。
“第一句，我很开心！”
“第二句，我喜欢福彩！我会继续买福彩！”
“第三句，我会捐赠一部分奖金给慈善机构！”
“第四句，福彩很公正，很诚信！福彩值得大家信赖！”
“第五句，祝广大彩民们好运！”
“我说完了。接下来，请记者朋友们去采访领导们。他们加班加点，认真负责，请大家给他们多一些关注和支持！”
说完这些话之后，文艺当即埋下头不再动弹。
见文艺如此，记者们和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随即哄然大笑。
嘻嘻哈哈了几句，见文艺打定主意不再接受采访了，记者们随即将话筒和镜头转向兑奖室工作人员、以及公证和监督的工作人员。
都只是工作而已。这都中午一点多了，大家早就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早点搞完早点收工吧。
再说了，文艺刚才说的很好，完全说出了大家需要的话，就没必要再纠缠了。
胖大姐将文艺带到同楼层不远处的一间小会议，说采访结束后，一把手何主任还要组织大家开个短会，然后亲自和文艺谈后续的事情，请文艺稍等。
虽然隔着十几米远，还隔着两道门，但大会议室的声音仍旧清晰地传到了文艺的耳朵里。
听力超级强大，有时也蛮好的。
十分钟后，记者们完成任务撤场了，会议室只剩下福彩的工作人员了，工作会议开始。
这是一个工作布置会。
福彩的刘副主任主持会议，一把手何主任亲自布置工作：
……
这次一等奖，是双色球彩票全国联网销售和统一管理后，咱们帝京市开出的第一次大奖。全社会瞩目，各方高度关注。
两张票，10倍注，奖金高达5000万元，而且还是同一个人持有。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样的中奖情况，消息一旦公布，不但全国瞩目，甚至会全世界瞩目。
因此请大家高度重视，全部打起精神来，务必做好后续的兑奖工作。
此次兑奖，对咱们中心来说，既是重大机遇，也是重大挑战。各相关处室务必全力以赴，密切配合，把好事办好，争取做成全国的样板。
……
末了，何主任再次强调保护隐私，所有密级知情人员不得向任何单位和个人违规泄露中奖人的隐私信息。
要求所有工作人员严格遵守保密规定，按照保密等级做事，高密级者不得泄密，低密级者不得越权探秘。
……
接下来，相关处室负责人汇报工作……
说是短会，实际上一开就是一个小时。
文艺从背包取出几包小袋装牛肉干、一盒牛奶和保温杯，用湿纸巾擦净手，狼吞虎咽地垫了个三分饱。
幸好早有准备，否则要饿晕了。
他始终没喝福彩中心的水，即便是安全的，但谨小慎微的行动原则不能破，否则容易滋生侥幸心理。
每逢大事，一个小错都不能犯，因为一次都输不起。
大会议室的“短会”终于散了，刘副主任请大家回办公室吃盒饭，并交代兑奖室的胖大姐陈主任给文艺也送一份盒饭。半小时后，何主任和他、兑奖室陈主任和财务处张处长去见文艺。
约十分钟后，胖大姐陈主任提着一份盒饭进来。文艺婉拒了，说刚才吃零食已经吃饱了。
陈主任看了看垃圾桶的牛肉干塑料袋和牛奶盒，笑笑作罢，说她也去吃饭了，请文艺稍等一会，等领导们吃完饭了再来见他。
大约20多分钟后，何主任果然来小会议室了，还带了刘副主任、兑奖室陈主任和财务处张处长。
刘副主任分管兑奖室等业务，但开口说的却是劝导捐赠的事儿。
文艺安静地听完介绍，没有拒绝，没有犹豫，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表态说，愿意向刘主任介绍的四家慈善基金分别捐赠100万元，合计捐赠400万元，税前捐赠比例8%。
这四家慈善基金会的办事处与福彩中心在一栋楼里办公，其中关系无需细究，按照潜规则认捐即可，否则徒增事端。
相较于5000万元的奖金，400万元捐赠不算多，但在全国福彩的历次大奖捐赠中，这个金额却是最高的。
第43章 绝不心存侥幸
文艺查过福彩一等奖和二等奖的捐赠案例，超三分之一的没捐赠，剩下的约三分之二，其捐赠比例从0.5%到20%不等。
他此时说的8%的税前捐赠比例不高不低，属于中档。
这个8%的捐赠属于税前捐赠，兑付奖金时还要代扣20%的个人所得税，实际到手的奖金只有3680万元。
两位主任闻言很高兴，至少表面上显得很高兴，但仍东拉西扯地磨嘴皮子，显然对400万元的捐赠并不满意。
胖大姐也巴拉巴拉说了一些慈善捐款的感人故事，其中有人获得了社会各界的好评，获得了单位的褒奖，获得了受捐人群的感恩……总之，很吸引人。
文艺的情绪始终平稳冷静，耐心地听他们说，最后沉吟着道：“感谢领导们的指导和关照。为此，我再捐赠100万元给咱们市福彩中心。这个捐赠可以借道这四家基金会的某一家，具体怎么操作，领导们商量决定。我不懂，不问，也不知。”
两位主任对视了一眼，哑然失笑。
刘副主任摇摇头：“小文误会了。我们中心不能接受你的捐赠呢。”
“福彩福彩，是福利彩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跟小文谈这些，只是想为慈善基金多争取一点慈善捐款。”
文艺不置可否地笑笑：“领导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5000万元奖金，按照10%的比例，我税前捐赠500万元给领导们说的这四家基金会，具体怎么分配，全凭领导们决定。”
说完之后，文艺收起保温杯不再说话。
见文艺态度淡然坚定，真的没有再增加捐款的意思了，何主任只好说了感谢话，就此结束了劝捐，安排财务处张处长带文艺去门口的燕山银行开户。
福彩中心指定的兑奖银行是燕山银行王府路支行，就在福彩中心大院的门面房。
张处长已经跟银行的沟通过了，当文艺跟着张处长下楼时，支行的张行长带着大客户经理李经理已经等在福彩中心的一楼大厅。
简单而含糊的寒暄之后，张行长带着文艺等人从福彩中心大院里走银行后门进去，直达VIP室。
张行长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微胖男人，笑眯眯的又不失精明能干，言谈之间非常客气，态度非常热情。
李经理是位30岁左右的美女，应该是结婚生子的小姐姐，形象很好，成熟妩媚，又机灵干练，确实很适合当大客户经理。
李经理喊了两名银行工作人员到VIP室为文艺办理开户手续，然后一边指导文艺签字办手续，一边简单介绍了一些大客户的特惠政策。
张行长和李经理与文艺互留了电话，先后表态说文艺在理财、出行、住宿、用餐、消费等方面有任何需求，随时可以联系他们，他们一定会做好服务。
张行长和李经理懂规矩，虽然此时此刻不适合闲聊，文艺也不会多说什么，但能与文艺这个幸运儿聊聊天气，互留电话，多传递些友善之意，也是收获。
20分钟后，文艺拿到了这家支行的一本存折和一张银联卡。
待两名工作人员离开，张处长说，如果事情顺利，他们将在三、五天内开出支票。
张行长介绍说，同省同行兑现支票的，当天即可到账。中心的支票是同市同行，他们支行见票即付，当天到账。
在张行长和李经理的殷勤相送下，文艺随着张处长出了银行后门，再次穿过大院，回到福彩中心四楼的小会议室。
张处长让文艺在小会议室等着，自己去找领导汇报。
约十分钟后，刘副主任带着兑奖室陈主任推门进来，说请文艺去刚才的大会议室，四家慈善基金会的相关负责人正在陆续上来，大家开个座谈会，讨论一下捐赠事宜。
文艺心里冷笑，还真是大套装小套，没完没了啊！
两位主任先劝捐刮一层皮肉，见刀子钝了，刮不动了，马上换一茬人开始第二场劝捐。
如果心智不成熟的，还真可能被……可惜文艺不是雏儿。
文艺笑呵呵婉拒了，说捐赠的事情全权委托福彩中心处理，按规矩捐赠就好，他想低调些，不留虚名。
说如果四家基金会愿意接受捐赠，就请他们配合办理相关手续。办好了，领奖时一定如数捐赠。如果领奖时没办好，那就下次再捐了。
下次再捐？
刘副主任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一时无语了。
胖大姐闻言哈哈大笑，但没敢乱说什么。
刘副主任再三花式劝说，文艺再三坚决婉拒。
最后，刘副主任只好妥协，说既然文艺全权委托了，那就好办了，见不见面的，也影响不大。福彩中心和慈善基金会肯定按时办好捐赠事宜的，绝对不耽误文艺领奖。
末了，刘副主任又转达何主任意见，说何主任下午去上级部门汇报工作，临走前交代他安排了晚宴。
说原本打算座谈会之后聚餐，现在不开座谈会了，他就先带文艺去酒店喝茶休息。等何主任回来了，大家就开饭小聚。彼此认识一下，既是庆祝文艺中大奖，也是感谢文艺支持福彩和慈善工作。
我靠！又来！
文艺当即拿出手机晃了晃，说今天真不行，他一个年轻小辈也当不起领导们敬酒。
然后言之凿凿地说改天聚，到时他请二姨父和大姑父等长辈们做东，好好宴请福彩中心的领导们，到时候他再执壶给领导们敬酒。
文艺解释说，二姨和大姑他们都在等着他，从午饭到现在已经打了好多个电话，发了好多条短信，他必须赶紧回去，以免长辈们担心。
文艺一边客气地说着，一边挣脱刘副主任热情的手，一边脚步不停地走出小会议室。
他没问刘副主任什么时候可以领奖，也没问随后几天还需要他做什么。
因为此情此景，实在不适合多问了，否则真走不了了。
他相信福彩中心不敢太过怠慢，即便有所不满，有所谋求，但肉已经烂在锅里了，又能拖延到几时？
而且这事全国瞩目，本来已经饱受质疑和热议了，没谁敢拖拉磨唧，胡乱瞎搞。
文艺相信，福彩中心一定会如何主任要求的那样，把这事办成“全国样板”的。这几天如果需要他做什么事情，福彩中心自然会电话联系他。
走出帝京市福彩中心大院，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太阳很晒，文艺的变色镜变成了墨镜。
街上车水马龙，路上人来人往，文艺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感觉四周有不少窥视，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错觉。
虽然饥肠辘辘，但此时肯定不能在这附近吃饭。
有出租车鸣笛邀客，文艺没搭理，靠近人行道里侧低头急行。
福彩中心大院门口50米左右有一个公交站台，文艺快步走到站台，一边假装看公交站牌，似乎寻找顺路的公交车，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感受周围的环境。
站台有两辆公交车，文艺扭头看了一眼后车子，似乎都不是他要等的车，又扭头继续看公交站牌。
在第一辆公交车即将关门的时候，文艺突然转身，两步冲上车，车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他是这一站上车的最后一位乘客。
车上人很多。文艺上车后回望站台和附近，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窥视他和跟踪他。
待车子走出一段距离后，文艺朝后门挤去，透过车窗继续留意公交车后的情况，依然没发现可疑车辆跟踪。
到了下一站，文艺下车，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去王府井。”
四十分钟后，文艺在王府井的一个路口下车。虽然一路上都没发现可疑车辆跟踪，但他依然小心翼翼。
快步走进一家大型商城，左绕右拐，然后连上四层电梯，又从另一端下了一层电梯。
这个过程，他借助各个角度、镜子等时刻观察身后和周围的情况……仍未发现可疑人员跟踪。
最后，文艺进到三楼的卫生间，关好隔断的门，从背包里取出一套休闲服和休闲鞋换上，同时换了一顶长檐旅行帽、一副墨镜和一只大口罩。
随后，从背包里取出三只灰色的大购物袋，将换下来的衣服鞋子、双肩背包和公文包分别装进去。
一手一只鼓囊囊的灰色塑料购物袋，看上去就像刚从商场买了两袋东西。
下到负一楼，在超市打开两个储物柜，将装有职业装和双肩背包的塑料袋存进去，只提着装有斜挎包的塑料袋从另一个方向走出商城。
在路边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走出两站路后下车，穿过人行横道，到对面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这才直接返回酒店附近。
从福彩中心的公交站台开始，全程耗时近两个半小时，直至傍晚六点左右才回到酒店附近的居民区小巷。
他一路小心留意，始终没发现有可疑车辆和可疑人员跟踪，但直到从商场出来，那种被窥视感才略微消褪了些，但仍时隐时现的。
他不知道是自己疑心生暗鬼，还是真的有人跟踪。
中途的时候，文艺问小梦，说他从走出福彩中心大楼开始，就总感觉到一些时隐时现的被窥视感，但又没发现异常，这种感觉是否正确。
小梦说她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具体事情，是实验的一部分，必须由文艺自行研判。
文艺再问，六感包括触觉、味觉、嗅觉、听觉、视觉和直觉。那种被窥视感可以归入直觉，即第六感。
同时，那种被窥视感也可以归入一种精神感应，就像雷达感应一般，应该不会无中生有。
他现在的六感和精神远超常人，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不应该是错觉。
说他也仔细检查过换下来的衣服鞋子和双肩包，并未发现任何跟踪器、窃听器等可疑物品。
但为何走出商城后，被窥视的感觉就明显减弱了呢？
难道是心理作用？
觉得换装了，而且丢下了可疑物品后，还做了那么多反跟踪的事情，觉得应该安全了，所以就没有那么强烈的被窥视感了？
小梦仍拒绝回答，让他自行研判。
切！
小梦不回答，他也没办法。
虽然这样疑神疑鬼地反跟踪搞得自己很疲累，但他坚持谨小慎微，绝不心存侥幸。
第44章 战斗远未结束
今天的夕阳很美，红霞漫天舒卷。
回酒店的路上，文艺觉得自己身披霞光彩衣，像位得胜归来的金甲战神，很帅，很酷。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很神气。
而在文艺不知道的很多地方，很多人此时却很焦躁、很沮丧、很生气、很躁动……
有的是一开始就跟丢了他，眼睁睁看着他跳上了公交车跑了……
有的是在第一辆公交车上跟丢了他，或看着他最后一个跳下公交车，或看着他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或跟着跟着就不见了文艺所乘坐的那辆出租车……
有的是在商城跟丢了他，或被落在了商城门外，追进去时找不到人了，或几个规避反跟踪的动作之后，就不见人影了，或被落在了三楼、四楼……
所有的追踪线索全都在王府井商城断掉了。
而去金盾小区和清风小区蹲点的也毫无所获。
至于进小区打探？暂时还不敢动作太大。
……
其实，文艺没有错觉。他只是看不见、认不清、听不见而已，但直觉没错。
从他走进帝京市福彩中心大楼开始，红色、灰色和黑色的世界就迅速惊醒了、继而躁动了。
除了文艺一直怀疑的那些满怀恶意、且简单粗暴的跟踪调查外，还有更多针对他的关注、觊觎和调查在更加隐蔽地进行着。
无数个关于他的电话在密集地发送和接收着电波……
无数场关于他的交谈在很多地方同时展开……
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台电脑在搜索、查询、交流关于他的信息……
对很多势力来说，仅仅一串身份证号码就可以查清文艺的大部分情况。
但能查清的也仅仅是国家、学校等官方系统登记的过往信息，比如家庭、简历、登记照、就业等。
还有很多私人信息和最新情况没记录，如一些亲朋好友的情况，文艺现在的实际单位和现住址，文艺的性格喜好、优点、缺点、特长等，文艺怎么持有两张一等奖彩票的……
这些没有登记的私人信息和最新情况非常重要。
比如从无记录、但今天却曝出来的二姨和大姑，是什么情况？
又比如，大学登记的就业单位是楚西的汉工集团，但实际上文艺现在帝京，填写的单位是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这又是什么情况？
红色世界是在依法核查。
毕竟文艺一人持有两张5倍注一等奖彩票这事太过惊人，即便没什么违法问题，也必须依法核查其合法性和真实性，同时准备应对消息曝光后的质疑和热议。
而灰色世界和黑色世界则在干老本行——捞偏门。
他们在紧急谋划，在迫不及待流着口水……也在强自克制着出手的冲动。
文艺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些事情，但他早猜到了，并在预案中进行了无数次推演，今天也冥冥中感应到了。
整个过程他什么都没发现，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按照预案采取了一些半吊子的反跟踪、反调查措施，像神经质一样，但效果很好。
小梦对这些事情门儿清，但受限于实验规则，她不能与文艺讨论这些事情。
走进酒店大堂时，包丹丹和官昕在值班，前台没客人办手续，两个小姑娘正在无所事事地混点儿。
见文艺进来，包丹丹看了一眼文艺手上的大包小包，咧嘴轻笑：“又有口福了，沾你的光咯。”
“咯咯！”官昕也轻笑，冲着走近的文艺柔声道：“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虚心学习中，就是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下同事，没啥感觉。呵呵！”文艺一边熟练地递上零食和水果袋子，一边随意瞎说。
昨晚他告诉官昕，今天去华铭律所正式报到上班。
“咦？你怎么换了衣服了。记得你上午出去时穿的是白衬衣黑西裤啊？”包丹丹惊讶地问道，上午他和范玲玲值班的。
文艺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嗯，是换了。你没发现，我的背包也没背回来吗？”
“上班的职业装放单位了。上班的时候再换上，以免上下班路上搞脏了。”
“我现在就那一身职业装哩，随后还得买几套，轮换着穿。”
官昕：“你吃饭没？”
文艺：“刚吃过，在旁边的巷子里。吃完了，顺便逛了圈超市。”
……
有客人来问事儿，文艺挥手告别，施施然上楼。
回到酒店这个安全屋，又跟两位小美女闲聊了一会，心情倍儿愉悦，高度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很是缓解了一些。
回到房间，文艺随手扔下塑料袋，把自己丢到大床上，宛如泄气的皮囊一般，趴在那儿好半天没有动静。
沉沉的疲倦！
深深的空虚！
浓浓的孤独！
累！
身累！
心更累！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刚走下战场的战士。
但战斗还没结束！
是的，战斗还远未结束啊！
趴了会，文艺重新打起精神，开启中年男人的自律模式。
关窗开空调，烧开水泡茶。洗漱、洗衣、整理房间。
然后换上干爽舒适的洁白睡袍，葛优躺进在圈椅里，吹着空调的徐徐凉风，隔窗沐浴着落日的余辉，听着意识领域里的钢琴曲，静静细品着香茗……脑子里却在一刻不停地复盘着今日的所有活动，并反复推演着后续事宜。
一张张面孔、一个个表情、一句句话语、一个个动作……反复回放，细细揣摩。
事情办得还算顺利。
自己应对的大体还行。
局势表面上还算合理和正常。
暂时还没有明显的问题和风险。
……
其实如果真出现什么重大问题也无所谓。
魂穿今生，他将会处处是机遇，遍地是黄金。
3000多万元虽然多，但对身怀先知金手指的他来说真的无所谓。
本来就是意外的横财，又不是血汗钱，没什么不舍得的。
只要人安全，其他的都无所谓。
如此想来，文艺的心态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蜕变，心境随之提升，平常心再次回归。
之前还令人惊喜若狂的超级大奖，此时此刻回头望去，觉得也不过如此，心里再没多少紧张兴奋、患得患失。
不过，尽管对巨额奖金的得与失不再那么在意，但事情却必须认真去做，争取善始善终，以竟全功。
第45章 地下钱庄
“嘀嘀嘀”帝京1号卡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手机号。
文艺接起：“喂？您好！”
电话中传来一道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是文艺、文律师吗？”
文律师？文艺当即就知道这是什么来路了：“嗯，我是文艺，不过只是助理，不是律师。请问你是？”
磁性中年男声：“哦。呵呵！您迟早都会成为大律师的。是这样的，我有个法律纠纷想咨询您，不知您现在方便吗？”
文艺：“哦——，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忙。我只是助理，业务能力有限。你可以明天去我们所里找其他律师咨询。”
磁性中年男声：“你们所是帝京市华铭律师事务所吗？是香薰门那一家，还是后湖那一家？”
文艺：“都是一家律所，你就近找一家都可以。”
磁性中年男声：“您在哪家律所？明天我去拜访您可以吗？”
文艺：“我这段时间有点事儿请假了，你找其他律师吧。”
磁性中年男声：“我一点小事，就不麻烦律师了。找您咨询一下就好。您放心，该给的咨询费我一定按规矩给。”
文艺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个电话号码持续打来，文艺将手机铃声调低，一概不接。
这个号码又接连发来短信，一会说想今晚或者明天邀请文艺喝茶云云，一会又说除了咨询一点法律问题，还有一件大生意跟文艺谈，是双赢的大生意云云。
文艺撇撇嘴，骗小孩呢这是？
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像一个按钮，激活了一连串各怀鬼胎的骚扰电话。
第二个陌生电话响起，一道略显年轻的男声开口就是：“文老板？……文老板你好。你那个双色球一等奖搞鬼的事情发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打电话给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唯一的挽回机会。大家合作，一起发财，否则你不但一毛钱奖金拿不到，还要把牢底坐穿……”
文艺懒得听这些鬼话，挂掉电话后，不断骚扰的未接来电里就又多了这个陌生号码。
第三个陌生手机号响起，文艺犹豫着接起，是一个小姐姐的声音，普通话蛮标准，态度也很热情：“喂？您好，是文艺先生吗？”
“嗯，我是。您好。”文艺一听这口气，就是知道八成不是什么正经路数，但他还不是特别确定，因此简单地回答之后继续听着。
热情小姐姐：“我是北方财务咨询公司的主管小丽。听闻您中了双色球大奖，奖金高达5000万元。我们公司想购买您的彩票……”
文艺有点好奇：“彩票都实名核验了，你们怎么购买？”
热情小姐姐：“我们知道彩票已经实名核验了，但也可以操作的。购买彩票，是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之一，我们有非常成熟的操作流程。具体情况的我们可以面谈。”
文艺：“不必了。”
热情小姐姐：“文先生请您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好吗？我们很有诚意，也绝对是双赢。我先给您说一个大概思路，如果您觉得可以，我们再进一步详谈。”
文艺：“你说。”
热情小姐姐：“您的奖金是5000万元，捐赠500万元后，领奖时代扣20%的个人所得税，您到手的奖金大概是3600万元。”
听着电话那头的计算，文艺心里暗自惊叹，好大的能量啊。这才几个小时，就把他的捐赠情况摸清楚了。
“我们按照10%的比例溢价购买您的彩票，出价3960万元购买您的彩票。”
文艺笑道：“用钱买钱吗？听不懂。”
热情小姐姐：“我们可以签订两份协议。”
“第一份是我们公司的两位客户委托您代兑奖协议，即彩票是两位客户的，他们委托您代他们兑奖，我们公司是见证人。当然，这协议是假的，仅作您领取奖金后转账用的。”
“第二份协议是我们公司购买您的两张彩票的协议，即还原事实本身，明确彩票本是您的，我们公司出价3960万元购买您的两张彩票，明确约定第一份协议是假协议。”
“如此操作，对您来说毫无风险，可以轻松赚取360万元。当然，我们公司也可以完成客户的委托，赚取一些利润。”
文艺：“你们是地下钱庄，借此洗钱的？”
热情小姐姐轻笑：“是的，不愧是律师，您一下子就准确定性了这件事情。我们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大型财务公司，专门给很多领导、企业家解决钱的黑白颜色问题，在圈里非常有名，信誉非常好。”
文艺轻笑：“我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不了解。我就是担心，当我惦记上您的10%的酬劳时，您惦记的却是我的全部本金，甚至还会让我背上两三倍的债务。”
热情小姐姐大笑：“您多虑了。我们虽然做的事情不怎么符合规定，但还是非常守规矩的，我们的信誉您可以百分百放心……”
文艺：“嗯，我知道了。虽然我也相信你们的信誉和实力，但是您也知道，我是学法律的，我还年轻，不想干违法的事情。”
热情小姐姐：“您参与的部分，只是普通的民间买卖。法律并不禁止私下买卖彩票。而且，也请您相信，我们公司是专业的，每天都处理很多类似的业务，都处理的非常好，从未给客户带来麻烦。”
文艺：“我也相信您说得这些。但是，我现在是律师，以后可能还会考公务员，进公检法司工作，这些洗钱等违法的事情绝对不沾的。一旦沾上一点，可就后患无穷了。您懂我的意思吧。”
热情小姐姐：“您还是信不过我们。咯咯！”
文艺：“事关前途，甚至身家性命，除了家人，我谁也不能信，对吧？您不也一样？呵呵！”
热情小姐姐：“您太谨慎了。其实，您完全没必要……”
又听热情小姐姐巧舌如簧了一番，文艺笑呵呵地坚决婉拒了。
对方可能是热情的骗子，可能是黑色世界的危险诱饵，也可能真是地下钱庄，诚心想与他做一笔灰色生意。
但他有必要如此贪得无厌吗？
灰色世界与黑色世界，往往并没有多么明晰的分界线。
遇到弱小的，灰色势力随时可以化身恶鬼，将你连皮带骨地一口吞食了。
不过听热情小姐姐叨叨，总比那些烦人的骚扰电话悦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