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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多想     大叔重生23岁txt下载     大叔重生23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再见小云

    挂了电话,文艺长舒了一口气。

    骗爸妈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但今生他有必须暂留楚西的理由,而且是完全不同于前世的任性和盲目。可他不能告诉爸妈真实理由,也不能再像前世那般跟爸妈硬扛。

    因此他只能撒谎,然后循序渐进,合情合理地化解矛盾。反正魂穿前已经习惯对爸妈报喜不报忧了。

    爸妈虽然总干涉他,但那只是从小养育他的习惯,爸妈其实最在意的只是结果,即他生活得很好、发展得很好。

    不让爸妈担心,不跟爸妈争执,嘴上充分肯定爸妈的建议,让爸妈一直保持自信、开心和安心,实际上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然后不断给爸妈一个又一个“他越来越好”的喜讯,这才是令双方都轻松的孝顺方式。

    如果什么事情都跟爸妈论个谁对谁错,试图说服爸妈理解和支持,不但事倍功半,而且有点没事找事、故意惹爸妈生气的嫌疑。

    2003年7月25日星期五。楚西。

    上午十一点,文艺开着宝蓝色的崭新轿车驶进了汉工集团家属院。

    车子停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门房蔡师傅过来查看情况,文艺主动报备了他的车子,给了蔡师傅一包20块钱的好烟。

    此时私家车很少,家属院很宽敞,小区住户的车辆随便停,只是限制外来车辆长时间停车。

    老蔡啧啧称奇,直呼文艺家有钱,才参加工作就给买了辆豪车。

    文艺心里嗤笑,这算什么呀?再过三四年、五六年满大街都是私家车,像这种十几万的车啥也不算。

    当然,如果考虑到现在他只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人离乡贱”的外地来打工仔的身份,开着大部分本地人都觉得奢侈的中高档私家车上下班,却是令人惊奇。

    而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就是要有图有真相地实力扭转公司领导同事和小区周围人关于他“贫穷落后地方的外来打工仔”的印象。

    以后有车代步,不仅生活便利,泡张方更便利。

    打开后备箱,上下跑了三趟才将大包小包的行李搬回宿舍。这次在湖城买了很多东西,生活就此全面提质。

    二楼的走廊地板很干净,头顶的晾衣杆上挂了些男女衣服,202室和203室门口各放了一双男女凉拖鞋。

    文艺知道,同年入职的老朋友胡进和田甜来了。此刻还没下班,俩人应该还在单位。

    屋里的一切仍是走之前的样子,只是地板、桌椅等物件上多了一层细灰。楚西的风大灰大,空气质量并不好,屋子容易落灰。

    2003年的时候,环境治理还没提上议事日程,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差不多。像帝京,常年雾霾严重,普通人还以为是风沙大、多雾,整天带口罩防沙尘。

    李霁云没有手机,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此时到那儿了。

    开门窗透气、开空调、擦家具、收纳物品、拖地板、洗漱、换衣服……单身中年男人回家后的标准流程,家务娴熟。

    回到楚西,回到宿舍,文艺心里彻底轻松踏实了。前世在楚西生活了18年,他对楚西的感情和熟悉早已超过了家乡华阳县。

    楚西是他的第二故乡,也是他的家。即便今生刚到楚西报到上班,现在的他在楚西并无任何人脉资源,也无任何权势,但回到这里,他仍感觉回家了,有种莫名的主场自信。

    中午十二点,文艺一身清爽地出门,开车去公司见李霁云。

    胡进和田甜还没回来,估计俩人去外边吃午饭了。

    前世刚来楚西的那段日子里,中午下班后,他们三人经常结伴在公司附近的美食巷子吃完午饭才回来,晚上则结伴逛街吃饭,玩到九、十点左右才回宿舍。

    一路上见到了好多下班回家的领导和同事,文艺紧闭车窗直接开车驶过。反正车窗膜颜色深,外边又太阳很大,谁也看不清他。

    他今天下午不想上班。去公司见李霁云,只是想借汉工集团的办公场所来佐证身份,以此快速取信于李霁云以及她背后的李建国、堂叔堂婶等人,免得多费口舌和心思。

    十二点十分,车子驶进汉工集团总部大院。

    李霁云已经到了,背着一个半旧不新的帆布双肩包,一个人站在大院门口的树荫下东张西望。

    白T恤,牛仔裤,赤脚穿着塑料凉鞋,齐耳短发学生头,身形瘦瘦小小的宛如初中生,一如前世初见时的模样儿。

    文艺将车子开进公司大院,返身走出来跟门房张师傅打了声招呼,送了包20元的好烟,报备了自己的车子。

    李霁云注意到大院门口的文艺和门房,但只是看了几眼就扭头他顾。

    在她的心目中,那个很有钱、很热心的文哥应该是个二十五六、甚至近三十岁左右的人,应该很成熟,很威严,很有领导派头。

    而文艺太年轻,最多20岁左右,跟她是同龄人。一身时尚的休闲装,与门房师傅嘻嘻哈哈的,像个大学生。

    搞定门房张师傅,文艺走出院子,隔着三四米远开口打招呼:“小云——,小云,这边。呵呵!”

    “我是文艺,文哥。呵呵!”

    李霁云仔细打量着文艺,有点诧异,也有点拘谨:“您是——,文哥?”

    文艺微笑着点点头:“等多久了?”

    没想到文艺竟然这么年轻,竟然似是同龄人,李霁云突然有点莫名的自惭形秽,禁不住羞红了脸:“没——,没等多久,我才到一会儿。”

    “我十二点到的,你们下班了,305室的门关着。”

    文艺点点头:“我才回来,放下行李就赶紧过来了。”

    “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会儿,说会话,喝点水,然后我们去吃午饭。”

    文艺前边带路,李霁云跟上。门房张师傅正在吃午饭,透过敞开的房门看了一眼文艺和李霁云,非常友好地笑着点点头。文艺回以微笑。

    到了305室,文艺掏出钥匙开门,请李霁云进来坐下,打开空调。从公文包里取出在湖城新买的保温杯和茶叶,从柜子里拿出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和李霁云各泡了杯茶水,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

    一番操作下来,李霁云彻底确认,眼前的文哥虽然看着很年轻,但确实是这个在楚西非常有名的集团公司的正式干部。

    看着阳光帅气的文艺、干净庄严的办公室,李霁云心里渐渐踏实,来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疑渐渐消散。

    文艺不紧不慢搞招待的时候,李霁云也在努力调整情绪,竭力压下羞涩、拘谨、忐忑之情,

第77章 适合你兼职

    文艺轻轻浅尝着热茶,脸带和煦的微笑,随意闲聊:“你喝茶,给你泡的比较淡,苦味应该不重。”

    “这是我从湖城带回来的好茶,今年的明前茶毛尖,闻着香气扑鼻,但入口的味却比较淡。”

    李霁云勉强地笑笑:“嗯,我不懂喝茶。尝不出好坏。呵呵!”

    文艺:“嗯,女孩子喝茶的不多。”

    “不用懂茶,会喝就行,呵呵!绿茶解渴,解暑,提神。你热坏了吧?多喝点。”

    李霁云笑笑,端着杯子,学着文艺的样子浅尝,似乎在验证文艺说的话:“嗯嗯,是不太苦,闻着确实有点香。很香的青草味。呵呵!”

    李霁云个子矮小,身高156cm,大眼睛,娃娃脸、尖下巴,身形娇小,前世即便30多岁了,仍有种没长开的小姑娘的感觉。

    皮肤原本也是比较白的,但因为经常干农活,晒得有点黑。

    前世俩人谈恋爱时住在一起。每次李霁云脱掉衣服时都惹人发笑,又令人生怜。

    身体躯干皮肤白嫩,脸和脖子则呈浅麦色,小胳膊和手、小腿和脚则呈深麦色。三种色差从躯干扩散向四肢,由浅到深,界线分明,像用彩笔画上去的。

    直到多年后再见面时,这种皮肤色差的情况才没再见到。

    只是那时李霁云已经疾病缠身,严重神经衰弱,精神严重抑郁,肠胃、颈椎、腰椎、肩周等都有问题。虽然肤色白皙,容装精致,但难掩病态的苍白和萎靡。

    见文艺打量她,李霁云有点拘谨地缩了缩腿脚,脸色瞬间又羞红了。

    文艺:“最近干农活晒狠了?皮肤都晒伤了啊。”

    见文艺说的坦然,李霁云羞涩之情渐去:“嗯。在收稻谷。皮肤都快晒蜕皮了,手脚也划伤了。”

    文艺有点心疼。他视力超好,又细心,早就看到李霁云手脚的划伤和磨伤,还有脸和脖子、胳膊和小腿、手和脚上的晒伤瘢痕。

    刚才一见面他就注意到李霁云的嘴唇很干,估计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几个小时了都没怎么喝水。因为穷,小姑娘舍不得花钱买水喝。

    文艺:“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去年寒假我去你堂叔店里吃郭场鸡,咱们认识的。”

    “那时听说你还是高中生,寒暑假到堂叔店里勤工俭学,就也了解了一些你家里的情况。那时就想帮你,但随后遇到非典肺炎,城乡之间搞卫生管控,出行不便,这事就耽误了。”

    “现在你高考结束了,要上大学了。家里接连遭遇困难,我就主动联系你了。”

    “之前给你说的那些事情,你跟长辈们商量了没?他们都有什么想法?”

    李霁云:“我跟我爸、堂叔堂婶他们说了,他们都非常感激您,都听您的,没其他想法。”

    “您说的资助我读书,资助我爸看病,还有追讨工伤赔偿,还款时是从我和我爸的工资里按月扣吗?要利息吗?”

    文艺:“不要利息。也不需要你们还款。这些钱是我免费资助你们的。”

    “这么说吧,我很有钱,这点儿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可以把我资助的钱理解为汉工集团公司的干部对口扶贫。把我协助追讨工伤赔偿的事情理解为法律工作者提供的无偿法律援助。”

    “还记得高中语文上的那句话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在尝试着身体力行,行有余力时,尽力帮助我遇到的有困难的人。”

    李霁云明显松了口气,随即露出恍然和崇拜的激动之色:“干部扶贫,法律援助。我懂了。真的太谢谢您了。您是我们家的大贵人,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呜呜呜……”

    才说了一两句,李霁云禁不住落泪哽咽。

    文艺有点莫名的心虚,也有点心酸,勉强地淡然一笑:“言重了。都是些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的。我不求报答,只求心安。呵呵!”

    见李霁云一时情绪激动,虽然努力控制,但仍忍不住哽咽,文艺起身给李霁云续上第二杯茶水,斟酌着开导道:“别伤心,也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的一生很长,会遇到很多好人好事,也会遇到很多糟糕的人、糟糕的事儿。但除了生死,其实都是小事。你很坚强,要继续保持。”

    “很多事情,就像你们家现在遇到的困难,盯着它时,觉得事情很大、很困难,但将这些事情拉长到你的一生,回头再看时,会发现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你现在只是临时缺点钱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等你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等你爸的伤养好了,你们就都可以赚钱了。这点钱对你们父女俩来说,也就辛苦几个月的工资而已。”

    前世李霁云中年时抑郁自杀,令文艺心痛遗憾,一直难以释怀。今生再见,他非常关注李霁云的精神状态。不但要助其不再经历那些苦难,更要经常开导和鼓励其积极乐观,勇敢坚强。

    对了,以后要引导李霁云养成天天运动的好习惯。运动可以治愈情感创伤,可以抵抗生活压力,可以有效预防和缓解精神抑郁。

    可能文艺的开导起了作用,也可能李霁云的抗压能力和自控能力本就较强,待文艺的话说完时,李霁云很快就忍住了哽咽。

    擦净涕泪,喝了几口茶水,稍微平复了情绪之后,李霁云再次进入面试的紧绷状态:“您办得是什么公司?”

    “您说的资料员和保安,具体要做些什么工作呢?我们担心做不好,让您失望。”

    文艺:“我打算先注册一个个人工作室,个体工商户的营业执照,这样比较快些。随后再根据投资需要注册一些公司。”

    “工作室的主要职能是帮我处理一些个人事务和商业事务。比如买房买车等,比如证券投资、创办公司等”

    “就像很多明星那样,他们都有个人工作室,里边有助理、经纪人、财务、文宣、司机、保镖等。”

    “我在帝京已经有一个小团队了,也是个人工作室,任务是帮我在帝京、魔都、阳城、深城等一线城市买房、装修、出租。同时,帮我在帝京创办一个资产管理公司。”

    “我平时在楚西工作生活,打算在这边也成立一个工作室。你的职位暂定为助理吧,你可以理解为资料员、行政文员,主要任务是保管资料,比如房产手续、保密文档、下属公司在我这儿备份的财务资料等。”

    “至于其他工作嘛,到时再看情况吧。你先从基础做起,跑跑腿,整理整理资料。”

    “这样的工作适合你兼职,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兼职打工。等熟悉情况了,再适当给你加担子,加工资。”

第78章 保持平常心就好

    李霁云听得很认真,听到工作任务只是跑跑腿,整理和保管资料,当即轻松了,脸上也有了些自然的微笑。

    同时,李霁云对文艺的财富猜测再次拔高了好几节:这是一个超级有钱的富二代。在帝京成立一个工作室,专门负责在帝京、魔都、阳城、深城等一线城市买房、租房,这该多有钱啊!

    文艺给自己和李霁云再次添了杯水,继续解说:“你的工资暂定每月1000元,标准是参考楚西大公司行政文员的工资标准。年底有奖金,逢年过节有福利。”

    “另外,包吃包住,你和你爸就住在工作室,你是资料员,外出跑跑腿,回来整整资料。你爸腿脚不便,正好看守工作室。吃饭你们自己做,所有费用由工作室报销。”

    “你爸的工资暂定每月800元,包吃包住,比楚西保安的平均工资高两百元左右。”

    “等你爸的伤养好了,再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岗位给他调整,到时候工资会提高一些的。”

    李霁云:“谢谢老板。真的太谢谢您了。您真是我们家的大贵人啊!我们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工作室在哪啊?我们什么时候上班?”

    文艺:“哦,嘿嘿!我这才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办这些事情。这样吧,既然咱们面谈好了,你现在就算是正式报到上班了,你和你爸的工资就从今天开始计发。”

    “随后你抽时间到九道水泥公司的家属小区租个房子做工作室,咱们的工作室就算是正式开张了。”

    “房子租个大点的,环境好点的。比如三室两厅,精装修,家具家电齐全,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等租好了,你和你爸就搬进去住。”

    李霁云:“啊——,我去租啊?什么时候?”

    文艺:“随你什么时候都行。这事你自行安排就好。如果你一会就去租房子,今天就租到了,那你今晚就可以住进去了,明天就可以接你爸过来了。”

    “九道水泥公司的家属院就在九道公司后边,穿过办公区就是家属院。那个小区比较老,有很多房屋出租,应该比较容易租到房子的。”

    “地方就在楚西理工学院的南门对面,门对门,中间隔着一条马路。住在那里,方便你以后上学和照顾你爸。”

    李霁云脸现惊喜:“谢谢老板。九道水泥公司我知道,以前坐车时路过过。那我下午就去租房,争取早点租到房,然后回去接我爸过来上班。”

    “都行。你自己做主。”文艺点点头,从公务包里取出五叠百元大钞放到桌上:“这5万块是工作经费,你收起来。工资、房租、工作服、生活用品什么的,从经费里边开支。”

    “你从里边开支一万块作安家费,你和你爸各五千块。”

    “你下午去买两部手机,办两张电话卡,你和你爸一人一部,每个充500块话费,算是工作之用。”

    看着眼前的五万块巨款,听着文艺的工作交代,李霁云感觉恍如做梦,觉得自己真的是时来运转,遇到大贵人了。

    只是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像做梦一样,脑袋晕晕乎乎,身体禁不住轻颤,一时间竟失语了。

    心里禁不住想起过去的种种苦难,特别是这段时间的伤心和绝望,李霁云莫名地悲从中来,再次哽咽:“呜呜呜……您对我们真的太好了。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文艺心酸又心虚,再次温言劝慰:“言重了。都是小事儿,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不用想什么报恩之类的事情。”

    “对他人的善意,我们是应该心怀感恩,但也不必太过于当真,保持平常心就好。”

    “最关键的是我们自己要积极乐观,永不放弃。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们都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你还小,还是学生,好好读书就行,不要想太多。”

    “你爸只是骨折,他才四十岁出头,还很年轻,好好治疗,静养一阵子就差多不了。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了解的小云是一个积极乐观的阳光女孩儿,还是一个喜欢文学、擅长写作的小才女。你可要保持哩。呵呵!”

    听到文艺夸自己,李霁云有点害羞,随即慢慢平复了情绪。磕磕巴巴地复述了一边文艺刚才的交代,直到文艺点头确认无误后,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收起5万块钱。

    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文艺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觉得文艺是最慷慨、最善良的大老板,根本想不到其他怪异之处。

    事情谈妥了,未来明朗了,李霁云只觉得阳光明媚,神清气爽,开心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文艺看在眼里,心怀大畅。

    李霁云:“我堂叔让我邀请您,他想今晚请您吃饭,去他店里吃郭场鸡,他说要好好感谢您。”

    文艺点头应了:“好。你堂叔什么时候说的?这么客气啊!”

    李霁云:“我上午先去堂叔那里送了点东西,然后才过来的。我今晚住堂叔那里。”

    文艺淡淡地点点头:“好。我晚饭时提前过去和你堂叔聊聊。”

    李霁云补充道:“到时我请客。请你吃郭场鸡,上次说好了的。呵呵!”

    文艺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接话。

    李霁云堂叔叫李继宗,从小就过继给本家远房当儿子。虽然仍姓李,血缘上与李建国是亲兄弟,但实际上关系很淡薄,两家相处的真就像远房亲戚一般。

    李继宗说请客吃饭,那只是句客气话,目的应该是想当面了解一下文艺的情况,防止李霁云被骗。

    但这事儿办得没诚意,不是对文艺,而是对李霁云。如果李继宗真的关心亲侄女,今天中午即便生意再忙也应该亲自陪着李霁云来一趟。

    即便确实抽不开身,也应该打电话给文艺,亲口与文艺电话聊聊,吃不吃饭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让文艺知道他这个亲叔叔在关注此事。

    文艺是中年老妖,对于李继宗的漫不经心和小算计,他秒懂。

    如果晚上真过去吃饭了,到时候文艺是李霁云的老板,怎么好意思让受资助对象兼新入职的下属请客?

    不过,带着李霁云去李继宗那里吃饭,给李霁云撑撑脸面,顺便安安李霁云父女和李继宗夫妇的心也可以。

    文艺:“你今天不回去吗?你爸现在怎么样?”

    李霁云:“我给他做了晚饭,让我三叔三婶他们帮我照看。他们住的离我家不远,我走时给他们说了的,即便晚回去两三天都没事儿的。”

    “我下午去买手机、租房子,今晚和堂叔请您吃饭。您上次给了我那么大一个红包,这次又帮我们家这么大的忙,我得请您吃饭,好好感谢您。”

    “我争取这两天快点租到房子,然后回去接我爸过来上班。”

第79章 命运的惯性吗?

    文艺:“家里农活都忙完了吗?工作上的事情不着急。把家里安顿好了才能安心上学和工作。”

    李霁云:“稻谷都收完了,往后就是种小麦和大豆。如果我和我爸都来您这儿上班了,就把田给三叔他们家种。”

    “今年我们就把稻谷都卖了,收稻谷的开着收割机来自己收割,在田边称重后直接给钱。虽然价格低了些,但今年我爸没法干活,我一个人搞不好,只能这样了。”

    文艺看了看外边的大太阳,点点头:“我才出差回来,下午不上班。”

    “我下午和你一起,有车方便些。”

    ……

    喝了几道茶,聊了十几分钟,事情谈完了,关系熟络了,文艺带李霁云先去吃麦当劳。前世谈恋爱的时候,李霁云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文艺都记得,点的都是李霁云以前喜欢吃得。

    午饭后,文艺开车陪李霁云移动营业厅。他将车子停到移动公司后院的树荫下,让李霁云自己进去买手机办卡,说他要在车上打几个电话,顺便打个盹。

    文艺嘱咐李霁云,买手机时别省钱,都是工作需要。李霁云的手机不低于4000元,她爸的手机不低于2000元。

    李霁云开心又郑重地点点头。虽然不懂有钱老板的思维逻辑,但听指挥就行。

    小姑娘天性喜欢高档手机等电子产品,随后读大学时,同学之间肯定会攀比的,文艺干脆以工作之名让李霁云买部好点的手机。

    魂穿今生,再见李霁云时,看着瘦弱、单纯的17岁小姑娘,文艺忍不住生出了宠溺之心,于是就直接当小孩子宠着算了。

    他之所以不进营业厅,一是没必要,他陪着,只是当司机的,没必要事事插手。二是心酸,他不想反复回忆过去的事情。

    前世的时候,李霁云的第一部手机就是他送的,是俩人一起来这里买的。那时他很穷,李霁云更穷,李霁云只选了一部最便宜的手机,320元。

    好穷的男朋友!好懂事的女朋友!甜蜜又窘迫的爱情!想想都心酸!

    近一个小时后,李霁云眉开眼笑地回来了。

    两部手机,她的4200元,粉色翻盖手机,小巧精致。她爸的2300元,黑色直板大屏。

    李霁云用新手机给文艺打了一个未接来电,文艺点开一看,当即愣住了:竟然还是前世的电话号码。

    前世今年冬天的时候,俩人一起来买手机,这个号码是文艺选的。

    魂穿今生,李霁云一个人去买手机、一个人办卡选号,竟然选的还是同一个号码。

    这是宿命吗?是命运的惯性吗?文艺惊奇,继而惊悚。

    但不管如何,他都是要逆天改命。改他的命,改李霁云的命,改很多亲朋好友的命!还要改了敌人的命!

    电话声再次响起,是柴副部长打来的,确认文艺确实回来了,于是通知文艺下午三点半到公司开会,说是齐部长让通知的。

    靠!消息传得够快的啊!估计是公司门房张师傅或者家属院门房蔡师傅说的。

    此时的楚西私家车还是很稀少的,公司新来的大学生买了私家豪车,这事绝对值得门房师傅跟公司的人、尤其是文艺所在部门的人热聊。

    李霁云急切地想去租房子,文艺开车送李霁云到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然后开车去公司。

    临走时,文艺买了一大瓶橙汁塞给李霁云。

    李霁云喜欢喝橙汁、吃罐头,直到十几年后再见面时仍喜欢这两样。

    小姑年穷惯了,自己是不会舍得花钱买的。如果文艺不给买,李霁云估计会硬抗一下午渴着。

    车子开进公司总部大院的时候才下午三点,比柴副部长通知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文艺依次与柴副部长、齐部长、肖主管和张凯打了个照面,顺便给诸位领导同事送了份北省特产。

    柴副部长和张凯每人两包20块的北省好烟,肖主管两袋北省的特产柿饼,齐部长一条烟。

    尽管文艺多休了一星期假,但文艺没有跳槽,而且态度很端正,还知情识趣,因此齐部长很开心,对文艺很亲切,留文艺多聊了几分钟。

    文艺依旧保持从容、恭敬、圆滑、内向的人设形象,未语先笑,有问必答,却惜字如金。

    他告诉齐部长,家里尊重他的就业选择,让他自行决定在楚西和湖城买房买车。因此他回楚西时顺路去湖城先买了辆车。

    自文艺报到上班,齐部长已多次拔高了对文艺家境情况的推测,此时听了文艺这些半真半假的话,当即再次拔高推测:文艺家不是跟自己家差不多,而是远超自己家。

    齐部长心里自问,自家资产数百万,如果儿子去外省工作,自己也有钱给儿子买房买车,但绝对做不到文艺家这么随意和放任。

    随便儿子自行决定就业?这是毫不担心儿子的未来发展,先任由儿子在外边玩、在外边闯,反正家里会兜底的。

    随便儿子在外边买房买车,这该是多有钱才这么漫不经心?楚西也就罢了,毕竟一套房也就十多万,但随便儿子去湖城买房,那就真的是非常有钱了。

    齐部长清楚地记得文艺的入职登记表:父亲文长青是华阳县劳动人事局副局长,母亲秦英女是个体工商户,姐姐文婷和姐夫李伟都是华阳县国税局的。

    好低调、好有迷惑性的信息登记!

    齐部长忍了又忍,但最终还是憋不住,直接问道:“你家里做什么生意的?是不是非常有钱?”

    文艺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但也不算特别有钱。”

    “我妈原来是县供销社内退下岗职工,这几年和舅妈他们几个亲戚合伙做生意,听说搞得还行。但具体做什么,我还真不清楚。这几年我在湖城读大学。”

    齐部长恍然,心道果然如此。

    “你入职登记表上写的你妈是个体工商户,没如实填写吧?呵呵!”齐部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文艺。

    文艺故作赫然:“哦,那个是真的。我妈下岗后确实办了个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呵呵!”

    “他们这几年确实办了几个公司,但那些公司的法人都不是我妈。他们是什么赚钱就搞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注册了些什么公司。所以我就没写其他的。呵呵!”

    齐部长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笑笑。这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谁也不会当真。

第80章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下午三点半准时开会。会议并无特别重要的事情,主要是安排年休假的事情。

    从下周开始至9月中旬,集团总部进入松散管理期。

    在此期间,如无领导安排的紧急大事,人力资源部将不再主动搞大的的工作行动。

    今年多了文艺这个没年休假的,其他人可以自由休假,反正始终有人值班。

    柴副部长和肖主管下星期开始年休两星期,然后是张凯年休一星期。

    齐部长本有三个星期的年休假,但他是部门负责人,不可能持续休假,因此从下星期开始自行临机安排,公司没事时就休假,有事时随时来公司。

    会议结束,齐部长带着柴副部长有事先走了,肖主管和张凯跑到文艺办公室闲聊,话题果然三句不离文艺的新车和家境。

    文艺再次恢复沉默寡言的人设形象,随便问,随便议论,他只是微笑地简单回复几个字:

    “爸妈给买的。”

    “我姐建议买这款车的。”

    “我不懂车。”

    ……

    待应付走肖主管和张凯,胡进和田甜又跑过来找文艺。

    柴副部长不在办公室,三个新来的年轻大学生正好自由聊天。

    文艺很熟悉这两位同年入职、且一起共事了18年的伙伴,但胡进和田甜今天才认识文艺,很客气、很热情、很好奇。

    史进和田甜是上星期五报到的,已经上了一星期班了。

    此时的两人一如记忆中的那般。

    史进白白胖胖的,言谈举止间故作成熟状,只是眉宇之间难掩跃跃欲试的跳脱和稚气。

    田甜娇小清秀,眉宇间除了江南淑女的婉约妩媚外,还多了股特有的机灵和顽皮。

    大约十年后,史进会胖得变了形,才三十多岁就成功入围“三高”病友群了。

    而那时田甜则人到中年,又生了二胎,身材也走样了,脸上多了不少雀斑。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看着两位同事年轻时的模样,文艺心里很是感慨,也很亲切。

    毕竟三人同年来楚西工作,又一起在宿舍住了两年多,还同事了18年,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共同回忆。

    同事之间难免明争暗斗,18年里,交情时有反复,但从少年到中年,18年岁月沉淀下的感情还是较其他人深厚。

    文艺心里转着各种念头,但表面上并无异样,完美地演绎着他今生的人设形象:成熟稳重,沉默寡言,又温和友好。

    前世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活跃分子,其中文艺最活跃,史进次之,田甜矜持些。

    大学毕业,初入社会,正是张扬个性、放飞梦想的时候,小伙伴们都像孔雀开屏般展示着自己的风采。

    魂穿今生,文艺打算低调务实,把彰显自我的风头让给两位小伙伴,不争不抢,甘居人后。

    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阅历和心智,对未来有着不同于前世的规划,凡是与目标关系不大的东西,他都可以谦让。

    时近五点,即将下班,史进提议晚上在宿舍聚餐。说他俩中午买了电磁炉和厨具,一会下班了,大家去附近超市买些凉菜、卤肉和速冻饺子,再买些酒和饮料。

    文艺提议晚上吃郭场鸡,他请客。史进当即虚心纳谏,田甜也笑嘻嘻的笑纳了。

    他原本打算下午四、五点过去吃饭,提前与李霁云堂叔堂婶聊聊,现在因为他这边来公司、李霁云去租房而耽误了。

    不过也无所谓,李霁云堂叔堂婶只是想见面了解下一下情况,防止李霁云被骗,请客吃饭的话只是客气话。

    文艺正准备联系李霁云时,李霁云先打来了电话。

    李霁云很兴奋,说她在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小区看了两套房子,房东就在九道水泥公司上班,电话一打马上就下楼带她看了房子。

    两套房都是三室两厅的户型,布局一模一样,都是精装修,很漂亮,价格也一样,每月租金450元。

    都要求长租,至少一年起租,压三个月房租的押金。租金一年一付,至少半年一付。

    一套是18栋1单元102室,主卧有一个空调。一楼可能会有点潮,不过她爸腿脚不方便,住一楼方便些。

    另一套是15栋2单元302室,房里没空调,就在18栋的前边……

    李霁云问该租哪套房?不过她的叙述方式已经很有倾向性意见了,她爸腿脚不方便啊。

    文艺听了后当即就乐了。还真是有缘啊!这是老天恩赐的!嘿嘿!

    18栋的那套房与张方在同一栋哩,张方是18栋2单元302室。

    而15栋2单元302室的客厅和次卧的窗户正好对着张方家的阳台和张方的卧室窗户,两边仅距离十几米元,如果打开窗户聊天,看的清楚也听得清楚。

    文艺当即拍板全部租了,让李霁云马上签合同、付钱、拿钥匙。到时李霁云父女住18栋,他住15栋。

    房东都是九道水泥公司的职工,租的又是家属院的房子,不会欺诈胡来的。

    而李霁云这些年一边读书一边操持家务,高中三年寒暑假还到餐馆打工,独立生活能力很强。

    2003年的楚西是个熟人社会,少有大城市租房的那些龌龊事,因此文艺很放心。

    今天他给李霁云的是现金,租房将用李霁云身份证信息。即便回楚西了,文艺依然谨慎。

    五点半下班了,李霁云还没来电话,文艺让胡进和田甜在办公室玩会,自己开车去九道水泥公司接李霁云,顺便看看租房情况。

    车子刚驶出公司大院,李霁云就打来电话说都搞好了。

    车子到九道水泥公司门口的时候,李霁云刚走到门口出来接文艺。

    文艺接了李霁云,继续朝里边开。

    李霁云一上车就大呼小叫地道:“我刚才出来时见到一辆车进来,以为是你,拦下后发现是个女的开的。吓我一跳!咯咯!”

    “那车子跟你这车一模一样哩,也是蓝色的,车牌也是F1225。”

    “我说了你名字,那女的说认识你,但跟你不熟,说那车是她的,还报了她的车牌号。”

    “我又看了一遍她的车牌,才发现她的‘汉H’,你的是‘汉A’。搞得很不好意思哩。”

    “我就跟那女的说了,说你也有一辆跟她一摸一样的车,正来这儿接我,两辆车的车牌号只差一个字母,一个‘汉H’,一个‘汉A’。”

    “那女的很惊讶,还有点不信。她问你啥时回楚西的?问我是你什么人?问我们是不是也住在这院子里?”

第81章 好巧啊

    “我跟她说你今天才回来的,我是你的员工,你是我的老板。我住18栋1单元102,你住15栋2单元302。但我没告诉她我们是今天才租的房子。咯咯!”

    “咯咯!好巧啊,住一个大院的车子竟然一摸一样,车牌号也好像。”

    “文哥,你们认识吗?”

    文艺轻笑:“是吗?好巧啊!”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不知道认不认识。她说认识,那应该认识吧。”

    李霁云:“她说她也住在18栋,2单元的。估计车子这会就停在18栋楼下,你去看看,咱们先看18栋的房子。”

    “好嘞,听你的。”文艺熟门熟路,直接将车开到18栋楼下,然后停到了张方的车子旁边。

    “一模一样哩!真的一模一样哩。车牌号也差点一模一样哩。好巧啊!”李霁云围着两辆车绕圈圈,嘴里啧啧称奇,一会看车,一会抬头看2单元的房子,可惜她不知道张方住在哪个窗户后边。

    文艺微笑不语,他感觉到四周好多道目光在看着他和李霁云,以及并排停着的两辆车。其中有两个人的目光来自张方家的阳台窗户。

    “刺啦”一声响,张方家的阳台窗户滑动了一下。

    文艺故意若无所觉。

    李霁云抬头望去,随即笑着朝上挥手,又伸手指了指两辆车,还特意绕道车前指了指两辆车的车牌,意思是“你看,真的一摸一样哩,我没骗你吧。”

    文艺这时才扭头看去,只见302室阳台窗户上露出两张脸,正是张方和她妈方小梅。

    李霁云小声道:“刚就是那个年轻女生开的车。”

    文艺笑着朝张方轻轻挥了下手。

    张方也微笑着抬手挥了挥。

    俩人都没隔空喊话,一是俩人关系不熟,二是公司大院的家属区,没有急事,谁也不会大喊大叫的。

    “走吧,去看房子。”文艺招呼了声李霁云,又抬头冲张方微笑着点点头,率先朝一单元走去。

    李霁云跟上,低声问道:“你们真认识啊?是一起买的车吗?”

    文艺:“一面之缘,不算认识。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怎么可能一起去买车。”

    李霁云:“好巧啊。”

    文艺轻笑:“是啊,好巧啊。”

    在张方家,同样的对话在同时进行着。

    张方脸露不可思议之色:“好巧呀,真的一摸一样,同款同色,车牌也只差一个字母。”

    “啧啧,这是今年的新款哩。他肯定也是今年才买的。A字头的,是湖城牌照,应该是在湖城买的。”

    方小梅也啧啧称奇:“车子一摸一样,车牌也只差一个字母。就这么停在一块,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容易上错车哩。呵呵!”

    张方:“刚才我回来,刚进院子,那女的就拦我车子,说了半天才发现认错车了。当时我还有点不信。咯咯!还真的是认错了哩。”

    方小梅虽然也觉得好巧,但她关注点不在车上:“你认识那两个人?也住在咱们这一栋吗?一单元的?”

    张方:“认识,也不算认识。那个男叫文艺,见过两次。”

    “那个女不认识,刚才拦错车了,把我的车当成文艺的车,就跟她说了几句话。”

    “那女的说他住在18栋一单元102,文艺住在对面15栋2单元302。”

    方小梅:“他们是干什么的?”

    张方:“那我不知道哩,我跟他们不熟。估计是做生意的吧。”

    方小梅狐疑地看着张方:“你不是说那男的叫文艺,你们见过两次吗?”

    张方:“你记不记得,前段时间,有天中午,有个男的租房子,又把咱们18栋当成13栋了,就最近一次敲错门的那次,那个男的就是文艺。你忘了?”

    方小梅:“当时是你开的门,我又没见过面。”

    “你们后来还见过面?”

    张方:“上星期我和晶晶去帝京参加同学婚礼,在帝京火车站的西餐厅又遇到他了。”

    “我们才下火车,他准备上火车。他主动跟我打招呼的,我都差点记不起他了。他说在帝京办事,准备去阳城。”

    “刚才那个女的认错车,问我文艺什么的,我不确定他说的文艺是谁,就多问了几句。那女的说文艺是他老板。”

    方小梅似笑非笑地试探道:“那个文艺该不会是在追你吧?故意买辆跟你一摸一样的车,还办个跟你很像的牌照。”

    张方撇撇嘴:“你想多了。只见过两面,连电话、QQ号都没朝我要过,怎么可能追我?”

    “你看他那个样子,拽的跟什么似的,像是在追我吗?”

    方小梅心里已经有数了,故意逗女儿:“你长那么漂亮,就算有男生追你也正常。呵呵!”

    “文艺,呵呵!长得蛮白净的哦,看着斯斯文文的,个子也不矮,衣着打扮也蛮时尚的,看着干净、帅气。呵呵!”

    张方白了老妈一眼:“长得帅的都是花心大萝卜!”

    “你看那个文艺,像是缺女孩儿的人吗?”

    “上次在帝京遇见时,他正在跟三个女孩子吃西餐,好像是三个女的在送他。那三个女的见文艺跟我打招呼说话,那眼神哦,像刀子一样戳我。”

    “这次又带着一个女的,还女下属。当老板的,一个人跑人家女下属家里去,肯定没好事儿!哼哼!”

    方小梅哑然失笑:“得得得,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瞎说什么呢!呵呵!”

    “以后少跟医院的那些婆婆嘴瞎聊……”

    对张方家的情况文艺虽然未见,但大概能猜测到一二。

    毕竟一个前妻,一个前丈母娘,前世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离婚后又争斗了好多年,太熟悉了。但他毫不关心。

    他只管制造巧合,制造缘分,然后静等收获。

    至于张方以及张越方小梅夫妇的反应和琐碎,他毫无兴趣,也不愿多想。因为稍微多想一下就会勾起前世的积怨,忍不住心生恶感。

    在李霁云的引导下,文艺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两套房。

    户型与张方家的一样,02号的房子都这样。

    都是十几年的老房子,也都出租了好几年,维护的很不好。

    除了102室的主卧有个老空调,两套房基本上没什么家电。

    没有冰箱、洗衣机、电视等家电。家具和厨房用品大多简陋破旧。

    房东原来的家具还好,后来为了出租而置办的大多是廉价的二手货。

    总之,很破旧,居住条件很不好。

第82章 这是我表妹

    李霁云从小家里条件艰苦,倒不觉的条件苦。

    瓷砖地板,白漆墙面,有热水的洗澡间,有煤气的厨房……比她们家的土胚房好太多了。

    李霁云兴奋地道:“我打算今晚就住这儿了。”

    文艺:“你不去你堂叔那儿住了?这床上光秃秃的,就一张薄棕垫,你晚上怎么睡?”

    李霁云:“不去了。这儿比那边好。现在天气这么热,不用垫絮和被子的。住这儿还可以洗热水澡,纱窗还可以挡蚊子,还可以早点睡。”

    “咯咯!已经非常好了。我堂叔那儿要营业到凌晨一、两点多。得等到客人都走了,收拾好餐厅了,才能铺开竹床睡觉。洗澡也不方便。还有蚊子。”

    文艺闻言又有点心酸:“嗯嗯,你说的是。”

    他小时候的生活条件也很一般,但长大之后就再没受过什么苦。

    魂穿前,虽然婚姻坎坷,事业停滞,但他的经济条件非常好,生活条件优裕。

    即便是前世的这个时候,他也只是没钱奢侈享受,吃穿住行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比如周转房宿舍的环境也还行,虽然面积不大,但也是仿酒店的大床房,窗明几净,有崭新的大床和书桌,有空调,房内有独立卫生间,还有电热水器洗澡。

    李霁云道:“我晚上做一下卫生,明天就回去接我爸过来,后天带我爸去医院。”

    文艺点点头:“好。明天上午我开车接送你们,明天下午陪你们去医院。”

    “你现在给村里打个电话,给你三叔三婶说一下这边的情况,让他们和你爸有个准备。咱们明天一早就去。”

    李霁云当即感动地又要掉眼泪了。

    文艺不想惹小姑娘哭,马上起了一个话题吸引李霁云的注意力:“哦,快六点了,咱们得出发了。”

    “今晚我请两个新同事吃饭,也请你这位新员工吃饭。”

    李霁云愕然:“不是说去我堂叔那儿吃饭吗?我今晚请你吃郭场鸡。”

    文艺:“是去你堂叔那儿吃郭场鸡。但今天才认识两个新同事,我得请他们吃饭。事情赶巧了。”

    “今天我请你和两位新同事,去你堂叔那儿聚餐,顺便见见你堂叔,一举多得。”

    “等你爸安顿好了,咱们在工作室聚餐搞团建,到时你亲自下厨做两个菜,我也下厨做两个菜,那样还好玩些。”

    李霁云到底是小孩子,被文艺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文艺:“我同事才认识,不熟悉,不知道我办工作室的事情,也不知道我资助你的事情。你跟他们在一块别说咱们的事儿。”

    “我现在还在见习期,只是个小办事员,如果领导同事知道在外边自己创业,会觉得我不安心工作,影响不太好。”

    李霁云郑重地点点头:“嗯嗯,我不会说的,以后对谁也不说。”

    “哎呀,那刚才我跟那个女的说你是我老板,我是你员工。不会有问题吧?”

    文艺:“我跟她不熟,她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嗯——,万一以后遇到了,你就说你是我妹妹,表妹。”

    李霁云脸带忧色地点点头,还在为自己的多言而后悔担心。

    好不容易遇到好心的大贵人,如果因为自己多嘴,给大贵人带来麻烦……万一文艺关掉了生意,那自己和爸爸怎么办?

    文艺不想吓着小姑娘,洒然一笑:“没事的。别担心。公司并不限制员工创业经商。我只是不想让领导同事知道我太多隐私而已。”

    “这些生意其实也可以算作是我家里的生意。我只是帮着家里打理一下而已,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

    李霁云正色道:“我以后一定注意,对谁也不说你做生意。”

    “我会给我爸他们说清楚的,你只是介绍工作给我们,介绍我和我爸到你家的公司上班。”

    “对其他人我就说咱们是亲戚,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孺子可教啊!

    文艺笑着点点头:“嗯嗯,就这么说。”

    “以后我喊你小云,你喊我文哥。咱们这就算是认亲了。呵呵”

    李霁云笑呵呵地应道:“嗯嗯,文哥。咯咯!”

    文艺:“你堂叔餐馆附近的巷子里好像有很多小店子,里边什么都有卖的。一会吃饭的时候咱们去逛逛,买些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吃完饭正好用车拖回来。”

    文艺交代李霁云,未来一段时间等把她爸安顿好了,就去跑跑周围的商场,给两套房子置办家具家电,包括空调、冰箱、洗衣机、席梦思床垫、衣柜等,还要拉宽带、买电脑、装窗帘等等。

    另外,稍后请家政彻底做一次卫生,有些墙面污渍和破损严重的,就买大幅的书画贴上去,或者买画框挂上去。

    总之,要住着方便、舒服。

    李霁云有点懵圈,这是工作室哎,怎么搞的像布置婚房一样。

    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18栋的房子是她和爸爸住的,15栋的房子是老板住的,听老板的,好好布置一下,准没错。

    说话之间,车子到了汉工集团总部大院,文艺打电话喊了胡进和田甜下楼上车。

    文艺给大家介绍:“这是我表妹,小云。”

    “这位帅哥叫胡进,汉省大学的高材生,小云你可以叫胡哥。”

    “这位美女叫田甜,江南师范大学的才女,小云你可以叫田姐。”

    胡进和田甜坐在后座,一边羡慕地察看车子,一边热情地与小云打招呼聊天。

    胡进:“小云妹妹你好啊!在哪上班啊?”

    李霁云羞涩:“我才高中毕业,还在等大学通知书。”

    田甜:“咯咯!我就说嘛,小云看着好小啊,一看就是学生嘛。”

    胡进:“高考成绩下来了吧?考的怎么样?”

    “下来了,考的不好。只能读三本或者专科了。”李霁云有点失落。到底还是小孩儿,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田甜:“报的哪几个学校?”

    李霁云更失落了:“考得不好,本科和专科报的都是楚西理工学院。”

    楚西理工学院由楚西职业技术学院、楚西卫校、楚西师专、楚西财校合并而成,属于末流的新晋本科院校,里边也有专科。

    李霁云的高考成绩也不算很差,当时报考这个楚西理工学院主要是考虑省钱、赚钱和照顾家里。

    楚西理工学院的学费相对便宜些。在本地读大学,生活费用的压力小些。

    李霁云自觉熟悉本地情况,在楚西有亲友熟人,打算到时一边读书一边打工赚钱。

    报考志愿时,家里还有瘫病在床的爷爷。李霁云打算到时在大学附近租个房子,带着爷爷来楚西,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一边照顾爷爷。

    她甚至还打算农忙的时候抽空回家帮爸爸干农活。

第83章 哥会全力支持你

    前世的时候,文艺听到李霁云说起这些打算,很震惊,很心疼,很敬佩,也很受激励。

    不管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勇敢坚强,勇挑重担,反正李霁云报高考志愿时真这么打算的。

    文艺相信,如果爷爷没病逝,李霁云真可能带着爷爷来楚西读大学。

    文艺不愿意李霁云伤心失落,当即插话道:“没事的,本科学校不理想,那咱读完本科后就再考个好大学读研究生。”

    “读书是一场马拉松,一开始起步跑得快不算真的快,跑的远的,坚持到底的,才是真的赢家。”

    “到时候咱们本硕博连读,甚至读个博士后出来。”

    “啊——,本硕博连读?”李霁云眼里爆出明亮的希翼之光,随即又失落地摇摇头:“不敢想啊!”

    眼前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凑不出来,又怎么不敢奢望硕博连读啊!

    现在的学费好贵呀,家里实在太困难了。

    不敢想,不是说考不上、不想读,而是没钱读。

    李霁云不细说,但文艺知道她的意思。

    文艺:“有什么不敢想的?只要你有这个心气儿,哥就全力支持你。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的都不用管,凡事有哥呢。”

    车上有胡进和田甜,文艺说的含糊,像兄妹般说着家常话,自然而然,认真承诺,饱含对妹妹的期待。

    李霁云扭头仔细看了一眼文艺,文艺扭头与李霁云对视了一眼,传递了一个“我是认真的哦,好好努力”的意思。

    李霁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感动的差点当场哽咽落泪。

    胡进和田甜看得出文艺与李霁云之间的无声交流,以为是妹妹高考不理想,哥哥在安慰鼓励,压根没想到两人并非什么表兄妹。

    但感受到车里的气氛,两人都识趣地不再打扰李霁云和文艺,转而小声聊别的。

    半晌,李霁云的情绪平复了,扭头认真地道:“谢谢哥!我会努力的。”

    文艺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好。我很期待。哥会全力支持你。”

    傍晚七点一刻,文艺一行到达李记郭场鸡。

    餐厅里已经坐了一半客人,吵吵闹闹,热气蒸腾。

    文艺提议坐后院,露天透气,树荫下遮阳。当然也方便他和李继宗说话。

    老板娘远远见到李霁云带着文艺和两个年轻男女走下车,满脸带笑地从前台迎了出来:“欢迎欢饮啊!”

    李霁云抢先介绍道:“婶儿,这两位是文哥的同事,也是汉工集团的。”

    老板娘笑道:“欢迎欢迎,都是领导啊!哈哈!”

    李霁云:“我先带他们到后院,婶儿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一会去找你。”

    落座后,李霁云给文艺三人倒上凉茶,招呼帮厨的大姐选了一只大公鸡,然后去前台找婶儿汇报情况。

    文艺请胡进和田甜看菜单点其他菜。两人客气地推辞说没来过,不知道点什么,客随主便,让文艺做主就行。

    文艺就循着前世的记忆点了几道胡进和田甜喜欢吃的炒菜和凉菜。

    胡进好像喜欢吃香菜凉拌牛肉、凉拌毛豆。田甜喜欢吃煎糍粑、素三蒸。

    十几分钟后,李霁云笑容满面地回来了,凑到文艺耳朵边悄悄道:“都跟堂叔堂婶说了,说你介绍我和我爸去你家里的公司做文员和保安。”

    “也说了你今晚请同事吃饭,下次邀请他们到咱们工作室吃饭。我堂叔说一会来敬你们酒。”

    文艺点点头,都是预料中的事情。

    说完悄悄话,李霁云习惯性地问道:“文哥,你们点酒水了吗?”

    “如果喝白酒,现在有一款白酒做促销,买一瓶送一瓶。”

    文艺哑然失笑:“好呀。那就尝尝吧。都什么价位的?”

    李霁云:“有18元、28元、58元、88元、128元、168元,窖藏年份不同,价格也不同。”

    “口感都是清香型的,58元以下的是42度,88元以上的是53度。”

    胡进笑问:“说得这么顺溜啊!小云妹妹你是卖酒的吗?哈哈!”

    文艺:“老板是小云的远房叔叔,有时忙不过来,会喊小云帮忙。小云推销酒水可是有提成的哩。呵呵!”

    李霁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这儿打工了,当即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文艺:“拿瓶128元白酒吧。再来一大瓶橙汁。哦,还来一大瓶可乐。饮料都要常温的。”

    田甜喝酒,但也喜欢喝可乐。

    胡进笑叹:“好奢侈啊!今天品尝一下128元的好酒咯!哈哈!”

    田甜:“我不喝酒的。你们两个男生喝酒。我负责吃,咯咯!”

    胡进挤兑田甜:“上次迎新宴时你不是喝的蛮好嘛,今天怎么不喝酒啦?”

    田甜摆手笑道:“好什么呀!上次刚来报到,第一次跟领导们吃饭不懂事儿,结果喝了点酒,难受了好几天。”

    “今天你们俩男的喝酒,我们女生喝饮料作陪,只要心意到了,都一样的嘛。”

    胡进:“跟领导就喝酒,跟咱们就喝饮料,你这区别对待得可有点太明显了啊?”

    田甜:“我是女生哎!咯咯!怎么能跟你们男生比呢?我给你俩酌酒,你们俩喝好就好。”

    “你记不记得,领导们说文艺喝酒很利害,说你们俩喝酒有的一拼呢。今天你们俩正好比试一下,我来给你们当见证,给你们酌酒鼓掌!哈哈!”

    不愧是机灵的田甜啊,三言两语就把文艺带了进来,还试图激发两个男生的好胜之心。

    文艺笑眯眯默不作声。

    胡进的性格在那里,肯定有话等着田甜的。

    果然,胡进见文艺似乎是默认了田甜的说法,即打算今晚跟他拼酒,于是也不纠缠文艺,扭头继续对准田甜开火:“当裁判也得先自己来三两酒垫底嘛。今天咱们三个第一次聚餐,你多少得喝点酒,是那么个意思嘛。”

    田甜故作无奈地妥协:“那好吧。我喝点啤酒,表示一下心意。不过,你们俩喝好就好,可别劝我酒啊。我是真的喝不了酒,喝了酒真的很难受哩。”

    胡进:“那好吧,咱们今晚政策宽松,啤酒白酒自己选,喝多少自己倒,碰杯但不劝酒。你一会可别像上次那样一个劲儿给我杯子里倒酒。否则你就把白酒补起来,我喝了多少,你补多少。”

    田甜:“好,一言为定。你白酒,我啤酒。谁也不给谁倒酒。”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耍花腔,文艺哑然失笑,都很会装嘛!

    前世同事十几年,彼此知根知底,他对这两个小伙伴的酒量和酒风可是深有体会的。

第84章 终于放心了

    胡进刚参加工作那几年,年轻,身体好,白酒半斤起步,八两刚爽,一斤微醉,拼一下一次可以干掉一斤半,还能硬撑到家才醉倒。

    而且这家伙的新陈代谢似乎特别快,只要午餐喝得没超过一斤白酒,晚餐时还可以连续作战,继续喝白酒。

    如果晚餐喝得没超过一斤白酒,过了晚上十点半宵夜时还可以喝七八瓶啤酒。

    田甜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儿。平时装小白兔,要么不喝酒,要么只喝一两瓶啤酒意思一下。但到了重要场合,一旦端起白酒杯,那绝对是一匹超级黑马。

    田甜的酒量可能略输于胡进,但擅长喝急酒。二两一杯的白酒,可以一口一杯,几秒喝清。

    很多男领导与田甜喝酒时,都被田甜的娇美外表所迷惑。

    田甜总是先不喝酒,然后半推半就喝点,然后激情爆发与男领导们碰杯,一口一杯地猛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跟田甜碰杯的男领导们全都被套路翻车了。

    文艺心里清楚,但嘴上并不说破。既不参与他们的斗嘴,也不特别劝谁的酒。

    待俩人达成协议,文艺扭头对李霁云道:“那就再来一箱子纯生啤酒吧。”

    田甜补充了一句:“先来一瓶啤酒吧。一箱子啤酒,我可喝不了那么多。我最多只能喝两瓶啤酒。”。

    文艺笑道:“我陪你喝啤酒啊。我酒精过敏,医生不让我喝酒,尤其不能喝白酒。”

    “上次迎新宴时,我当时和田甜差不多,都是第一次跟领导们吃饭。黑总他们都喝的白酒,我没敢多说,只好跟着喝白酒。结果啊,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当天晚上难受的要死,三四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哈哈!”

    “刚才不是说了嘛,喝酒政策宽容自由,谁也不劝谁,自己喝好就行。那就胡进白酒,我和田甜啤酒,小云饮料。”

    胡进闻言目瞪口呆,还有这样操作的?说了半天,就我一个喝白酒?

    你刚才笑眯眯的默不作声,难道不是默认要跟我拼白酒的吗?

    兄弟你不讲武德呀!

    田甜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胡进,随即“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

    李霁云也被这种反转给逗乐了。

    不待胡进纠缠,文艺赶紧道:“我今天开车了,不能喝多。车上坐着四个人呢,咱们安全第一。”

    “不管白酒、啤酒还是饮料,心意到了,都是真感情嘛。咱们宽松点儿,大家都随意些,玩尽兴就好。”

    一番你来我往地逗闹,关系熟络了,气氛融洽了,最终还是按照文艺的意思办了。

    菜上齐了,李霁云主动给大家倒酒,文艺和田甜啤酒,胡进白酒,她橙汁。文艺又给胡进和田甜各倒了杯可乐。

    请大家动筷子后,文艺端起酒杯剪彩:“来吧。我敬大家一杯。敬你们俩,很荣幸能与你们做同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三人举杯相应,文艺从田甜开始,与三人一一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李霁云在餐馆打工三年,也熟知酒场规矩,浅尝了一口橙汁,然后再次主动给大家添酒,嘴上还不忘说些逗趣的话。

    反倒是胡进和田甜俩人才入社会,酒桌应酬经验几近于无,应对之间显得笨拙,甚至莽撞。

    初次相识,初次相聚,大家的话题多是交流湖城的大学生活,不像未来十几年相聚时三句不离工作、公司和家长里短,因此很单纯、很轻松。

    即便故作沉默寡言的文艺也时不时参与进来,交流一些非典肺炎、大学封校、同学们就业去向等话题。

    酒过三巡,胡进开始兴奋了,不断挤兑文艺和田甜,嫌弃俩人喝啤酒,还进度慢,于是各种笨拙甚至粗暴的劝酒。

    田甜和胡进已经同事一星期了,两人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结伴吃三餐,晚上还同住一栋楼隔壁,关系比跟文艺熟悉多了,所以对胡进说话也放得开。

    对胡进的闹酒,田甜积极迎上,也是各种花式挤兑。于是乎,两人很快就拼上了。

    看着俩人年轻的面孔,稚嫩的应酬,飞扬的神采,文艺感慨良多,于是继续保持他今生沉默寡言、成熟稳重的人设形象,只偶尔恰到好处地捧哏逗趣,不着痕迹地推波助澜。

    中年老妖的一言一行、一动一静,满满都是浑然天成的套路。应对此时尚是小白级别的胡进和田甜,那是标准的降维融合模式,两位小白想不被带节奏都难,而且被套路进坑里还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一小时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劲儿上头,聚会进入闹酒宣泄阶段。

    文艺不再带节奏、烘气氛,因为胡进和田甜已经掐得很嗨了,气氛足够热烈了。

    李继宗提了一瓶啤酒过来敬酒,李霁云代为介绍。

    李继宗敬了全桌一杯啤酒后,单独敬了文艺一杯啤酒,然后邀请文艺到一边说几句话。

    文艺请李霁云代为招呼胡进和田甜,跟李继宗到院子边上的空桌落座。

    对李继宗故作关心的询问,文艺只简单地说了个大概:他在汉工集团上班,同情李霁云父女,就介绍两人到家里的公司上班。

    至于其他的问题,诸如文艺是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在楚西有什么生意?李霁云父女什么工资待遇?文艺是否资助李霁云读大学、资助李建国治病和追讨工伤赔偿……文艺一概含糊带过,推说他是在单位上班的,没参与家里的生意,不清楚公司的事情。

    他的车子证明了他的经济实力,他的公司和同事证明了他的身份,他给的工资待遇解决了李霁云家里的实际问题,而且他今天亲自来这里与李继宗见面了,这就足够了。

    李继宗夫妇只是略尽关心之意,而且对这些事情已经深信不疑了,问那么多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或者还有点巴结之意。文艺没必要对李继宗有问必答。

    见文艺不想多说,李继宗说了几句感谢话后就顺势结束了聊天。他负责厨房,也非常忙。

    刚才和李继宗说话的时候,爸妈先后打来电话,文艺当时不便接听,就挂断拒接了。待李继宗走了,他赶紧给老爸回了个电话。

    老爸刚应酬完回来,此时正在烟酒店和老妈一起等他汇报今天报到上班的情况。

    文艺汇报说今天来报到了,路上很顺利,公司对他也友好。

    他被分在集团总部的人力资源部,住公司的周转房宿舍,像宾馆的大床房单间,一个人住。

    此时,部门正在接待他吃饭喝酒,很隆重的迎新宴。

    他下午报到时跟副总黑元宝、部长齐大福谈的很好,两位领导表态说如果他考上研究生了,就给他办辞职手续。

    文长青夫妇终于放心了,嘱咐文艺少说话、少喝酒,最好别喝酒。嘱咐他在公司要尊敬领导,团结同事,多看多听多学习,少说多做……

第85章 妹妹敬哥哥

    回到桌上,田甜已经改喝白酒了,正在主动进攻胡进。

    李霁云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举杯郑重敬文艺:“哥,小云敬您。谢谢您!”

    文艺举杯相迎,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笑着回应道:“我们认亲了的,妹妹无需和哥哥客气。”

    李霁云眼圈又有点发红:“嗯,妹妹敬哥哥!”

    对视之间,文艺看懂了李霁云眼里的认真和感激,也看到了希望之光和喜悦之情。

    前世的种种瞬间再次浮上心头,文艺心里隐隐作痛,于是也郑重地轻声道:“小云放心,哥一定会做个合格的好哥哥。”

    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继而相视一笑,一股令人感动的信任和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道无情,物竞天择,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贫贱困苦之家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贫贱之人即便拼命努力,如果没有机遇,没有外力帮扶,大多只是苦苦求生,在残酷的天地熔炉里苟延残喘而已。

    前世的时候,在残酷的生活重压下,李霁云最终屈服了、崩溃了。

    今年春节前,李霁云与热恋中的文艺忍痛分手了,转而作了一个包工头的情人,以此换取给父亲治病的机会,以及她继续读大学的机会。

    这段不光彩的屈辱经历摧毁了李霁云的尊严、三观和希望,是其一生难以摆脱的伤痛。

    魂穿今生,文艺要帮李霁云逆天改命。

    他不会与李霁云恋爱,但也绝不会再让李霁云遭受前世的那些苦痛。

    文艺希望,从今往后,在他的呵护下,李霁云过上小公主般的幸福生活,留住自尊自爱、勇敢坚强和积极乐观的心态。

    “喂?把我们撇在一边,你们兄妹俩偷着喝酒啊!”田甜把胡进整迷糊了,扭头发现李霁云也端了酒杯,当即转向朝这边开火了。

    李霁云笑着看了文艺一眼,举杯敬酒:“我不会喝酒,就是跟我哥闹着玩的。我敬田姐,您是白酒,您随意哦。”

    胡进:“不能随意……”

    白酒买一瓶送一瓶,吃了两个小时,已经差不多全部见底儿了。其中胡进差不多喝了一斤多,田甜喝了七八两。

    俩人喝得满脸通红,笑得傻兮兮的,眼神已经有点朦胧的醉意了。

    差不多了,该结束了。

    文艺及时结束了聚餐。

    今晚聚会宾主尽欢,大家尽兴而归。

    老板娘客气地说不收钱,文艺将钱放到柜台上,还多给了几块钱凑了个整数。老板娘只好半推半就地笑纳了,笑得像朵花儿。

    晚上九点,四人走出餐馆,文艺提议去附近的居民区买东西,正好消消食,散散酒。

    这附近是楚XC区最大的私房区,也是最大的租户区,住着很多工业园的打工仔。

    每条小巷子都遍布小餐馆、宵夜摊、网吧、杂货铺、烟酒店、小超市……近乎不夜城。

    车子直接开到临近大马路的一家杂货铺,三间门面的,规模比较大,然后清单式拿货:四床垫絮、四条薄摊子、四床床四件套、两个枕头、一套扫帚和一个拖把、四个垃圾桶……直至后备箱塞满。

    又到旁边的小超市清单式采购:两套洗漱用品、四条毛巾、两双男女凉拖鞋、四套男女睡衣、一箱纯牛奶、两大瓶橙汁、一大袋饼干零食……全堆到副驾驶座,李霁云他们三个挤到后座。

    好在人多力量大,车子开到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18栋楼下,四个人一起动手,跑了两趟就全搬进屋子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文艺带着胡进和田甜回到宿舍,俩人已经酒劲上头,有点迷糊了。

    文艺今晚只喝了四瓶啤酒,又出了身大汗,回到宿舍时酒劲已经过去了。

    什么?喝酒不开车?呵呵!2003年的楚西没人查酒驾,而且还没有醉驾入刑的规定。

    胡进虽然有点迷糊,但仍很兴奋,还想继续聊天。

    田甜状态好些,也矜持些,推说醉酒头晕,先回房间休息了。

    文艺给胡进泡了一杯湖城带回来的好茶,然后推说旅途劳顿,酒精过敏,各种不舒服,连哄带劝地将胡进恭送回房。

    终于清静了,文艺长舒了一口气。

    社交活动的分寸感很重要,恰好即可,过犹不及。

    胡进和田甜已经尽兴。再闹腾下去,画蛇添足,劳神且无趣。

    尽管确实有点累,但受中年男人严谨自律和生活惯性的支配,文艺还是起身烧水、洗漱、洗衣、换衣……喝茶,直到将近凌晨十二点半才收拾停当,上床入睡。

    2003年7月26日,星期六。楚西。

    清晨五点,文艺准时起床晨跑。

    今天星期六休息,昨晚又喝了酒,胡进和田甜还在酣睡,直至文艺八点半再次出门时俩人也没动静。

    其实,像胡进和田甜这样的生活才是年轻人正常的周末模式:前一夜聚餐狂欢,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然后早中餐二合一。

    年轻人都在电脑前沉迷、酒桌上狂欢、熬夜和懒觉。

    中年人都在麻将桌上废寝忘食、在灯红酒绿中淫靡无度。

    老年人都早睡早起、热爱运动、迷恋养生。

    这才是社会的惯常情形。

    像文艺这样坚持早睡早起、生活节制、运动健身的,属于凤毛麟角的异类,并不正常。

    不过他不在乎特立独行,因为魂穿前的他中年觉醒,生活回归简单,开始重拾激情,严格自律,积极上进,在不惑之年的同龄人中也属于凤毛麟角。

    前世今生,他从不愿放任自己随波逐流,也从未甘心放纵沉沦、泯然于众。

    文艺开车去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接了李霁云,然后就近去张方家后窗的王记砂锅吃早餐,一人一份麻辣又烫嘴的猪血粉丝砂锅,配一张烫嘴的猪油饼。可惜没遇到张方。

    上午九点半,文艺开车直奔李霁云家:沙河县官堰镇李集村九组。

    他今生才知道李霁云家是九组的,前世只知道是李集村,从来没去过。

    从九道水泥公司到沙河县官堰镇,开车走国道大概一个小时。沿着国道再往前走二十多分钟就是沙河县城了。

    路过官堰镇时,文艺忍不住侧脸多看了几眼陈怡家的房子和陈怡二伯的房子。

    国道穿镇而过,也是官堰镇的主街道。

    陈怡家和二伯家的房子紧挨着,都是临街而建的三层小楼,后边带着院子。

    陈怡家四间门面,一间作堂屋,一间卧室,陈怡爷爷奶奶住,两间开了家烟酒副食店。

    二伯家也是四间门面,一间作堂屋,三间门面开了家水泥等建材铺子。

第86章 嗯,路过过。

    去年暑假,大三结束,文艺应邀来陈怡家玩过五天,陈怡爸妈很喜欢文艺,直言就认文艺这个女婿了,说要把文艺当半个儿。

    还说他们虽然只有陈怡一个女儿,但不限制陈怡的发展,陈怡想去那儿就业,他们都随陈怡的意思,只要陈怡以后经常回家看望他们就好。

    文艺当时年少无知,闻言欣喜若狂,觉得陈怡爸妈太开明、太慈善了,差点直接改口喊了爸妈。

    文艺当时表态说他也随陈怡的意思,陈怡去那里他就去那里。

    现在看来,这些只是人家做父母的姿态和手段而已。

    前世的时候,陈怡跟他分手后,他多次给陈怡爸妈打电话,还曾五次跑来找陈怡爸妈,人家只字不提陈怡在阳城的情况,更没透露陈怡移情别恋镇上邻居家小伙子的事情。

    念及此,文艺心里再次禁不住泛起一股淡淡的自嘲和恼怒。

    虽然时隔18年了,事情早就过去了。但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尊心很强的男人,被深爱的人背叛,被信任的人欺骗。没想起来还好,一旦重新记起这些事情,仍忍不住恼火,不愤,很不爽。

    副驾驶坐上的李霁云很敏感:“文哥来过我们镇吗?”

    文艺:“嗯,路过过。”

    “你们家是从镇顶头右拐吗?”

    李霁云:“嗯,刚出镇子就右拐,路口有家加油站。”

    文艺:“前边还有超市吗?烟酒店?我们下去买点东西,送你三叔三婶。”

    李霁云恍然,原来文哥是要买东西,怪不得刚才一个劲看那家烟酒店:“前边还有一家超市,就在路口,我们经常在那家买东西。”

    其实小镇的情况不用李霁云说,文艺都知道。

    将车子停到镇子顶头的一家有点规模的小超市,文艺买了一箱纯牛奶,一条10元一包的烟。”

    此时的沙河县农村抽烟,大多是两、三元一包的烟,红白喜事大多用五、六元左右一包的烟。他买的烟档次的算是中等偏上。

    离开国道,右拐进入乡间,先是两车道宽的碎石子土路,然后是一车道半宽的纯乡村土路,然后是堪堪过一辆车的土路。开了半小时,终于无惊无险地开进了李霁云家的院子。

    一个开放式的土院子,上世纪60年代建的四间泥胚土房子,其中三间住人,一间是厨房。

    李建国换了身还算干净的衣服,抱着拐杖坐在门口。见车子进来,尝试着拄着拐杖起身迎接。

    隔着二十多米远的邻家院子是李霁云三叔三婶家,也是土院子,但新修了四间红砖瓦房。

    远远的见到有车子开来,猜到是李霁云和文老板到了,于是从小路过来搀扶李建国站起。

    李建国今年41岁,与魂穿前的文艺同岁。国字脸,浓眉大眼,年轻时应该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据说李霁云妈妈也很漂亮,结婚时大家都夸奖俩人郎才女貌,可惜李建国家里太穷,这段当初令人羡慕的婚姻还是很快败给了金钱。

    李建国中等身材,小麦肤色,身体精壮,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一把好手。

    只是最近家里老人去世,李建国又卧床养伤多日,看起来有些憔悴萎靡。

    李霁云帮着做了介绍,从家里搬了几个凳子放到院子里招呼文艺等人落座。

    李霁云的三叔三婶还不到四十岁,比魂穿前的文艺还小几岁,见文艺和李霁云下车,当即热情地帮忙招呼,还给文艺倒了杯白开水。

    大家都惊诧于文艺的年轻,在赞叹文艺的富裕和热心的同时,心里不免想多了,看向文艺和李霁云的眼神带了些掩饰不住的意味深长。

    什么大企业干部扶贫?什么有钱人热心资助?这个叫文艺的小老板摆明了是看上李霁云了。

    小妮子长得跟丑小鸭似的,竟然这么好命!

    李霁云将牛奶和烟送给三叔,按照文艺的交代,说是她感谢三叔三婶这段时间的辛苦帮忙。

    接着,李霁云又拿出两部手机,将直板手机给李建国,说是都是老板给配发的工作手机。

    然后,李霁云给三叔三婶写了他和李建国的手机号,说有事时可以打这两个号码。

    一个手机四千多,一个两千多,里边还充了500块钱花费!

    小云真是好命啊!

    李建国生了个好女儿,时来运转了。

    李霁云又拿出一扎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三婶儿:“这是一万块,是老板给我和我爸的安家费。”

    “我们一共欠侬们(您们)12600块,现在先还侬们(您们)一万。等再过两个月,我和我爸的工资攒够了,再还侬们(您们)剩下的钱和利息。”

    农村人借钱是要给利息的,哪怕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而且欠账可以拖,但必须把话说清楚,利息要算清楚的。

    不过利息也不高,也就是银行贷款利率的三四倍、或者五六倍,远没有城市民间借贷那么高。

    三婶接过钱一边仔细数着,一边说着客气话:“也不着急的,你爸现在受了伤,你还要上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李霁云正色道:“欠了侬们(您们)一两年了,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非常感激侬们(您们)。”

    三婶儿:“好嘞,刚好一万块,崭新的票子。呵呵!那我先收着了。剩下的钱和利息也不着急,等你们有了再还。”

    三叔补充道:“如果再有急用钱的,到时再借给你们。”

    三婶儿笑哈哈地道:“小云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找我们借钱啦。哈哈哈!小云现在遇到这么好的大老板,哪还缺钱呀!”

    三叔也笑嘻嘻地逗弄文艺和李霁云:“嘿嘿!你看我这脑子啊,一时间竟没转过来。以后说不定我们还得找小云和文老板借钱呢。”

    “文老板是哪里人啊?怎么说的是普通话?”

    “文老板多大了?结婚了吗?”

    “文老板是做什么生意啊?”

    “文老板在汉工集团任什么领导职务?那认不认识谁谁谁……谁谁谁老家就是我们镇上的。”

    “文老板这车子多少钱啊?”

    “文老板家里好有钱啊,怕不是几百万、上千万家产啊?”

    ……

    面对李霁云三叔夫妇的八卦,文艺表情淡然,语气疏离,说话不咸不淡的,对所有问题一概含糊带过,或者干脆默然不语,只是抱着保温杯喝茶。

    他是中年老妖,大概能猜到面前几人的心思,小场面而已,随手就应付过去了。

第87章 趁早先说清楚

    李建国感受到三弟夫妇的异样,还一个劲儿朝文艺问这问那,各种试探,当即咽下了一肚子的疑问,脸色木然,沉默不语。

    见李建国也没什么话要说,李霁云又尴尬地坐立不安,文艺当即道:“下午还要去医院。如果收拾好了,那就早点出发吧。”

    李建国连忙点头:“都收好了,随时可以走。”

    文艺将副驾驶座椅拉后,调大空间。李霁云和三叔将李建国扶到副驾驶座,然后将两个大编织袋塞进后备箱。

    文艺启动车子原路返回。

    直到车子驶出了官堰镇,李建国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道:“听小云说文老板很年轻,我还不信。一见面,才发现文老板比我想象的还年轻啊。”

    文艺呵呵一笑,没接话。

    李建国:“文老板看着跟小云差不多年纪哩。”

    “小云是85年的,属牛的,到下个月8月26号生日才满18周岁。”

    “文老板是哪一年的?”

    文艺扭头瞥了一眼李建国,表情温和,笑容冷淡,眼神幽深,对视之间,李建国莫名地倏然一惊。

    文艺一边开车,一边淡然道:“李师傅,有些话,我想还是趁早先说清楚,这样大家心里都踏实些,做事情也有规矩可循。”

    李建国:“嗯,侬(您)说。”

    文艺:“昨天小云给你打电话时我就在旁边,所以小云说的话我就不重复了。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随后可以仔细问问小云。”

    李建国:“嗯,小云昨天都给我说了,说侬(您)愿意资助她读大学,资助我看病,帮我追讨工伤赔偿。”

    “小云说侬(您)是汉工集团总部的干部,有钱有心善,同情我们家,对我们扶贫。侬(您)是好领导,好干部。我们非常感激侬(您)。”

    “小云说侬(您)还帮忙给我们介绍工作,招她做资料员,一个月给1000块工资……”

    文艺打断李建国的话:“嗯,这些小云都给你说清楚了,咱们就不重复了。”

    “我要给你说的有两句话。”

    “第一,我是同情小云,所以资助小云,顺便帮你们家渡难关。”

    “像之前给小云的一万块安家费,那只是找个名目资助小云而已。小云是资料员,你是资料室保安,既不出国,也不去边疆,更不干什么危险的工作,哪来安家一说?呵呵!”

    “第二,我和小云的关系很简单,很清白。有些人可能会瞎猜,以为我看上小云了,在追小云。甚至还有人可能会猜测我对小云这么好,可能是有钱人包二奶、养情人。呵呵!纯属瞎猜。”

    “之前为了避嫌,我认了小云做妹妹,表妹。既然开了这个口,认了这个亲,那以后我就当表妹照顾小云了。”

    “李师傅,你没瞎猜吧?”

    李建国表情尴尬,心情复杂,矢口否认道:“我没有。我怎么会这样想侬(您)呢?”

    “侬(您)是领导干部,是好心人,是我们的大贵人。我感激侬(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这样猜疑侬(您)呢?”

    文艺展颜一笑:“嗯,那就好。之前我还担心李师傅胡思乱想呢。这事说清楚就好。”

    “说清楚了,关系就明朗了,大家也好正常相处,对吧?”

    李建国点头称是。

    文艺这才语气亲切地道:“另外还有个小事,之前我也给小云提过,不算什么大事。”

    李建国:“侬(您)说,我一定记好。”

    文艺:“我介绍你和小云的工作是我家的生意,不是我的生意。”

    “以后对外,你们就说咱们是亲戚,你们在我家的公司上班。呵呵!”

    “没别的原因。我只是不想被人八卦议论,不想让人知道我的太多隐私。

    李建国:“嗯嗯,我记住了。”

    文艺刚才说话时态度很生硬,李霁云还是第一次见文艺这么冷硬的一面,吓得话都不敢说了。直到文艺恢复了温和亲切,李霁云这才长舒了口气:“爸你可得管住嘴呢,对谁也别多说什么哩。”

    “那些亲戚最是好奇,喜欢问,又喜欢瞎议论。”

    文艺:“小云,我椅子后背袋子里有两瓶橙汁,看见了不?给你爸拿一瓶,你也喝。”

    李霁云:“就两瓶哩,那你呢?”

    文艺:“我只喝茶,不喝其他的。”

    文艺与李建国是同龄人,都是中年老妖,之前稍微接触了一会,他就大概知道李建国是什么人了。

    这是一个被生活压垮了的失败者,一个向生活认怂了的中年男人,也是一个狡猾奸诈的社会底层,惯会内卷的主儿。

    年轻人经济拮据,生活一塌糊涂,或许因为原生家庭经济困难,或许因为年少无知。

    但一个中年男人能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大概率是因能力太弱、做人太差、不思进取所致。

    文艺相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凡一个成年人,能十年如一日地把生活过得很糟糕,其自身必定有着致命的问题。

    李霁云形容他爸爸太老实,性子直,脾气不好,容易得罪人。

    文艺心里给她换了个说法,李建国或许因为老婆背叛而愤世嫉俗,性格不好,惹人嫌弃。

    李建国之前肯定满脑子都是文艺在追他女儿的猜测,甚至有富家大少玩处女小情人、包养女大学生的龌龊猜测。但他还是闷不声响地上车了。

    如果文艺随后稍微暧昧点,说不定李建国就敢仗着女儿作妖,玩出各种算计和套路来。

    前世李霁云今年冬天忍痛与自己分手,转身做了一个包工头的情人,既是李建国无能给害的,但其中未尝没有李建国的默许。

    文艺心里非常瞧不上李建国,但谁让他是李霁云的老爹呢?因此帮李霁云的同时,只好捏着鼻子将李建国一起兜下来了。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为难事儿。对付这种小人物,文艺手拿把攒,眼珠子一转就一大把处理措施。因此这才有了刚才的生硬谈话。

    话说清楚了,关系理顺了,车里的气氛也就清爽多了。

    回去的路上,文艺和颜悦色,没再给李建国上课立规矩。

    文艺直言,聘请李建国当安保,接他到工作室住,纯属为了方便李霁云照顾他。

    李建国现在腿骨折了,先按保安拿工资,待伤好了,公司注册登记了,到时再看公司有什么适合的岗位,到时再调整。

    李建国自我介绍说他是村里的厨子,十里八乡办红白宴席都会请他去掌勺,他很会做大锅菜。只是这两年乡里人办红白宴席慢慢改为到饭店包席了,请他的人才少了。

第88章 咱们来日方长

    文艺姑且听着,不置可否。

    红白宴席的掌勺,这是个技术活,也是人缘活。别人不请你,或许有饭店包席的原因,也或许是别的原因,比如你脾气臭,比如你要价高,比如乡间谣传你是丧门星,不吉利。

    这些原因,前世谈恋爱的时候,李霁云曾隐隐绰绰地说起过。

    李建国还自我介绍说他年轻时在深城、广州、东莞等地打工,干过机械加工,还会开拖拉机,但后来回来了,没考驾照。

    说这几年在楚西和楚西周边打零工,会瓦工,还会一些木工。但现在打工的太多,跟包工头关系好的就做大工,拿瓦工或者木工的工资,关系一般的只能做小工打杂,拿小工的工资。

    文艺也姑且听着,不置可否。

    印象里,李建国确实经常在建筑工地、家装或者工装项目上打工,但大多时候都是做小工的。

    现在农民工是多,狼多肉少,不像魂穿前到处缺农民工。做大工还是小工,或许有跟包工头关系好坏的因素,但应该也有个人手艺好坏的因素。

    文艺事先透露了一点消息,说他准备炒房,以后会买很多房,湖城、帝京、阳城、魔都、杭城等等。那些房子都得装修,然后才能出租出去。以后会有很多家装工程。

    如果李建国身体康复了,到时可以帮忙组织施工,或者当监工。

    李建国听的呆住了。

    他原以为这位富家大少的生意可能是开个网吧、餐馆、宾馆、超市什么的,也就几个店子。往大了想,或许是大酒楼、大酒店、大超市什么。

    哪想到竟然是炒房,到处撒钱买房子,然后装修了做房东。还跑去帝京、阳城、魔都等千里之外的大城市买房,还打算买很多。

    那得多少钱啊?

    贫穷限制了李建国的想象。

    这就是阶层壁垒,无处不在,既有形,也无形。

    它可以体现在衣食住行玩、读书工作、生老病死等物质化的事务中。如豪宅与寒窑、华衣与烂衫、私人飞机与自行车、小诊所就医与私立医院VIP医护、义务教育辍学与出国留学读博,等等。

    它也会体现在每个人的思想、意识、感情、思维模式、三观、梦想、日常关注点、取舍决断等精神意识中。

    如打工人北漂谋生,而富二代5个亿创业,

    又如小老百姓娶妻当宝,以命守护,而权贵们视女神尤物如玩意儿,予取予求。

    冬虫不语夏冰,非语不了,而是不知。

    愣了半晌,李建国这才回过神来,继而激动地拍着胸脯说,家装工程交给他绝对没问题,他认识很多工人,也很懂家装的门窍,如果交给他,他一定给文艺搞得好好的。

    李建国说再过半个月他就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虽然不能亲自干活,但联系工人,组织施工,监督施工,完全没有问题。

    文艺点头应了,似笑非笑地嘱咐了一句:“这都是小事儿。交给小云的爸爸,我也放心。”

    “只是到时候,安全、质量、财务,这三个方面,你可得盯紧哩。家装工程呢,我也懂,这里边的水可不浅呢。”

    “我以前亲自组织装修过几套房,很繁琐,稍不留神就出问题。”

    “那些工人奸猾得很,施工时偷奸耍滑,搞得一团糟。等你要扣罚钱的时候,他们又惯会装可怜。有的工人坏得很,故意弄伤自己要赔偿。”

    “还有那些建材商,虚报价格的有,发货时以次充好的有,有的还把我当项目经理,想伙同我坑房东,呵呵!都是一群嘴上喊哥哥、背后操家伙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呵呵!”

    对视之间,李建国再次禁不住倏然一惊,当即就深信文艺是真懂家装工程,之前的一些小心思瞬间散去了大半。

    能接到这些工程,从小工摇身一变成了大工头,这是绝好的翻身大机缘,但也得规规矩矩,小心谨慎。

    文老板是大贵人,但却不是人傻钱多。别看文老板很年轻,长得斯斯文文的,说话不紧不慢的,像个书生,但一点都不书呆子。说话做事稳重得很,感觉非常精明,非常厉害,至少他自己没信心能玩得过这个年轻的文老板。

    中午十二点四十左右,车子进了楚西城。

    文艺直接将车开到九道康复医院,和李霁云到医院门口的餐馆吃了午饭,然后给李建国打包了带到车上去吃。

    九道康复医院是二甲医院,原本是九道水泥公司的附属医院,擅长外科、骨科,毕竟工厂工伤事故多。前两年九道集团改制,将医院、学校等附属机构全部打包移交给了楚西地方。

    方小梅和张方就在这家医院上班。方小梅承包了美容科(中心),张方抽调在院办。

    文艺让李霁云在车上陪着李建国,他提前去挂了骨科下午的专家号,到急诊科订购了一辆轮椅,喊了两名身强力壮的支援。

    待李建国吃完午饭,两名支援将李建国抬上轮椅,全程陪护就诊、拍片……直到送进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的床上。

    一圈下来,文艺又资助了四千多块。

    李建国的骨折有点严重,骨折处有多条裂缝,属于粉碎性骨折,但好在李建国身体强壮,还算年轻,只要好好治疗,好好静养,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但前段时间李建国乱动,石膏有点脱落,幸好及时来医院了,否则后果难料。

    医生干脆给重新打了石膏,并加了副外支架。然后开了一大堆口服药,并交代李霁云到外边买些保养品。

    医生嘱咐李建国在家好好静养,不准再乱动,一个月后再来复诊。说如果未来一个月养得好,那么两个月后就可以拆石膏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建国是6月28日骨折的,再过两个月,差不多刚好一百天。

    前世时李建国缺医少药,还被迫生活自理,恢复得很不好。之后又去干农活,结果摔了一跤,这次骨折的地方二次骨折了,问题一下子就严重了,拖了一两年时间才好,最后还落下了残疾。

    魂穿今生,为了李霁云,文艺无论如何也要把李建国这个倒霉蛋好好养起来,好好治疗,好好养伤,严防二次骨折。

    两位支援抬着李建国下车进屋的时候,文艺感到四周有很多道目视关注,其中有一道来自张方家的阳台。

    张方家的阳台玻璃是有色遮阳的,窗户关着,外边又有阳光,从楼下看上去,文艺看不清玻璃后边的情形,即便他视力远超常人,也只看到一张模糊的女性面孔。

    文艺不知道那张脸是张方还是方小梅,感觉像是张方。不过无所谓,宿世的缘分,咱们来日方长。

第89章 小蜜蜂健身房

    文艺的感觉没错,阳台窗户后的人正是张方。

    看着李霁云喊李建国爸爸,提着一大袋药品,跑前跑后地招呼两位支援。而文艺则漫不经心地跟在后边当甩手掌柜。

    张方有点奇怪。轮椅上的那位是女员工的老爹?腿骨折了?刚从医院回来的?也住这儿么?这都什么关系啊这是?

    文艺抬头望上来的时候,张方下意识地朝后躲了躲。

    虽然知道文艺肯定看不穿遮阳玻璃,但感觉文艺的眼神好犀利,目光似能看透遮阳玻璃,而且似乎能感应到自己在看他。

    送走两位支援,帮李霁云将两个编织袋提回房里,已经下午五点了。

    知道李建国父女俩应该有很多私房话要说,而李霁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了,文艺放下行李就告辞了。

    上车的时候,他又感应到张方在阳台窗户后边偷窥他。他没抬头张望,若无其事地开车走人。

    刚才送李建国回来的时候,文艺将车子停在一单元门口的车位上。张方的车子在二单元门口。中间隔着七、八米远。

    昨天是应李霁云要求将车子停过去的,并排紧贴着好做对比。

    恰遇如此巧合,这么搞一次乃人之常情,好玩而已。以后则不会如此停车了,否则就是摆明了在撩骚张方。

    文艺开车在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里边绕了半圈,停到另一头的拐角,那里是小蜜蜂健身房的后门。

    小蜜蜂健身房开业五六年了,租的是九道水泥公司家属区的拐角门面房,去年又扩建装修了,上下两层,占地近千平米,是楚XC区目前规模最大的健身房。

    九道水泥公司总部的职工,以及家属区的住户,如张方,有不少人是小蜜蜂的会员,想健身时可以从后门直接进健身房,而无需绕出去。

    张方每星期都会到小蜜蜂玩几次,或上集体瑜伽课,或跳集体健身操。既是运动,也是社交。

    前世文艺跟张方在一起时,也曾在小蜜蜂办过几年健身卡。但那时年轻,他还没有健身意识和运动习惯,来这里纯属陪太子读书。

    在这里玩过多少次、都干了些什么,文艺已经记忆模糊了。唯有一件事令他刻骨铭心,至今仍倍感屈辱,无法释怀。

    前世明年3月上旬的时候,他追着张方到这里玩。张方两个当警察的初中男同学看他不爽,哄骗他到擂台上玩拳击,然后趁机羞辱了他一顿。

    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在热恋女友张方的眼皮子底下,被别的男人当小鸡仔打着玩,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两个男警察在笑,围观的人都在笑,现场气氛很欢乐,张方气得脸都青了,文艺的好形象瞬间毁了大半。

    张方喜欢学霸。但张方也是女孩子,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张建!程强!文艺前世咬牙切齿地记了十几年,但毛用没有。

    魂穿前,张建已是宝山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程强是市刑警支队的大队长。俩人活的比文艺滋润多了,妥妥的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成功人士。

    今生再次走进小蜜蜂健身房的时候,文艺一边谋划着怎么给张方制造巧合的缘分,一边咬牙切齿地默念着张建和程强的名字。

    如果命运的轨迹不改,他要隔世报仇,一雪前耻!

    此时下午五点多,恰逢晚饭前后,外边又很晒,健身房里没什么人。

    前台只有一个小姑娘,一楼场子上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男教练在无聊打屁。

    得知文艺是来办健身卡的,前台小姑娘和两名教练当即就来了精神,热情地带着文艺边参观,边询问需求和介绍情况。

    办张新会卡是有提成的。如果再忽悠报个私教课,那就更好了。

    文艺检索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对这三人都有些印象。墙上也有两个教练的照片和介绍。

    小姑娘叫张琳,曾在这里做过四、五年前台,后来好像是结婚了就辞职了。

    年纪相对较轻的男教练叫李晨,初中专体校毕业,主打健身塑型、减肥塑形、动感单车、集体操等项目,后来升任南关区小蜜蜂健身房分店的店长。

    年纪相对较大的男教练叫李靖,退伍兵出身,主打力量塑型、拳击、散打、跆拳道等项目,几年后好像因打架斗殴伤了人,被判刑入狱,自此没了消息。

    小蜜蜂健身房是楚XC区目前最高档的健身场所,配有免费的热水淋浴和电热纯净水,以及会客休息区。

    一楼是器械区、动感单车房、洗澡间、前台、休息区和卫生间。

    二楼是瑜伽房、体操舞蹈房、跑步机区、搏击区、休息区和卫生间。

    其中,搏击区有拳击软沙袋和散打硬沙袋,还有标准化的搏击擂台。前世明年3月,文艺就是在这里被羞辱的。

    此时的二楼有三个人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两男一女,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和魂穿前的情况差不多,来健身房的多半都是30岁以上中青年年。20多岁的年轻人不多,而且多以女孩子为主。

    2003年的时候,这种年龄特点尤甚。来此健身的大多都是有钱有闲的成功人士,男的健身,女的塑形。

    文艺在一楼试了试器械,又在二楼试了试沙袋,接待他的三个人当即就不怎么说话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文艺虽然现在长相斯文,身形单薄,但魂穿前玩命健身六、七年,各种器械玩得很溜,动作非常标准,也曾请过私教学过散打和拳击,并刻苦训练过。

    行家当面,两名私教知趣地闭嘴藏拙了。像这种资深健身的,一般只办年卡,不会请私教。

    回到一楼休息区,文艺办了最贵的张年卡,不限次数,全场通玩。

    随后又甩手送了两位私教一份大惊喜,定了李靖10节散打课,李晨10节力量塑型课。

    这可把三位接待人员高兴坏了了。

    土豪啊!

    惊喜啊!

    三人当即重燃热情,主动加了文艺的电话号码,表态说文艺以后有任何健身问题,随手都可以打电话咨询,他们24小时开机提供服务。

    健身是枯燥的、寂寞的,文艺需要有个伴,有个陪练。

    健身同样是专业的、无止境的,文艺需要不断完善、不断提升。

第90章 忠诚可靠的保镖兼助手

    今天早上已经做过极限身体运动了,来时又没带换洗衣服,文艺办完手续后就起身告辞了。

    张琳、李靖和李晨热情地将文艺送出后门,直至文艺开车走远,三人才啧啧感叹。

    张琳:“高富帅啊!好帅!好白净啊!皮肤好好啊!……”

    李晨:“有钱啊!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命好啊!不过,这样的财神我喜欢!每天给我来一打最好!哈哈!……”

    李靖:“嗯嗯!每天也给我来一打!感觉文老板性格蛮好哩!一点架子都没有!不像有些富二代,鼻孔朝天,嚣张的不得了,一张嘴说话能呕死人……”

    张琳:“最重要的是很帅!”

    ……

    时近六点,文艺再次来到张方家窗后的王记砂锅,一份烫嘴的麻辣猪肝面砂锅,配一张烫嘴的猪油饼,晚餐搞定。

    味道一般,但文艺不在乎。

    去小蜜蜂健身房,住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来这里吃砂锅……随后还有一些安排,包括日常活动习惯,尽管也有现实因素的考虑,但更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张方。

    中年人的一言一行大多目的性很强。没有特定目的的才会遵从个人喜好。

    如果有目标,则会一切围绕目标而展开,个人喜好全抛。

    张方不是相信缘分、喜欢缘分吗?那就给她无数个巧合,无数个缘分!

    此时彼此不熟悉,工作生活并无交集,正是布局的好时候,可以不着痕迹地、一环套着一环、一个接着一个地制造巧合、惊喜。

    傍晚七点,文艺开车来到天翼羽乒馆,楚XC区目前最高档的羽毛球馆。

    也是开了五、六年是,去年扩建重装了一次,设施设备全面升级。地面先铺了实木地板,然后再铺了地胶垫。头顶装了密集的灯阵,可以最大限度地消除阴影。还配备了热水淋浴间、休息区、卫生间和食品饮料售卖区。

    张方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上过钢琴班、小提琴班、绘画班、书法班、羽毛球班、拉丁舞班……前世和张方在一起的时候,张方经常喊文艺来这里打羽毛球。

    文艺那时没专业培训过,大学时也没怎么好好练过,很快就被张方和一众球友们嫌弃了,最后沦落为司机兼跟班。

    当时很憋屈,但为了女神,为了爱情……呵呵!

    魂穿前的几年,文艺开始健身运动,曾两次报过羽毛球培训班,一次基础训练班,一次提升班。

    还加了两个高水平的羽毛球微信群,每星期至少与球友们约两次以上球。

    经过四、五年刻苦磨砺,他的水平已经属于业余中的专业选手了。

    魂穿今生,打球的经验和意识都在,唯一欠缺的估计是体能和肌肉记忆。相信只要开始恢复性训练,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再次横扫全场了。

    此时的球馆很热闹,有两个少年培训班,一场职工羽毛球赛,还有一些球友也来了,几乎全场爆满。

    前台的小姑娘没工夫接待他,文艺到场子转了一圈,然后去前台简单问了下情况,就麻利地办了张1000元的充值卡。

    1000元的优惠额度最大。充值1000元,送500元,卡内余额1500元。

    室内羽毛球馆是计时收费,不像健身房分什么次卡、月卡、季度卡和年卡。

    办完卡,文艺开车直接回宿舍。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就耐心地浇水、施肥、除害虫,静待开花、结果即可。

    回到宿舍,文艺给大表弟张平打了个电话。

    张平是大姑的独子,1981年的,小文艺一岁,身高一米八一,体型健壮,但脑瓜子灵活。

    这个大表弟从小就调皮捣蛋,学习成绩不好,但胜在身体强壮,于是走偏门做了体育生。

    高考时复读了一年,勉强考上了关中师范学院体育教育专业,大专三年,也是今年毕业,此时正在北省的省会长平市找工作。

    前世的时候,张平在长平租了房子,混了两、三个月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工作,只好听家里的话回华阳县。

    做舅舅的文长青费了好多人情关系,给这个大外甥安排到华阳县城关镇小学当体育老师,计划曲线帮扶,先当聘用老师,然后再想办法进编制。

    但张平性子太混了,8月下旬到学校参加岗前培训,一言不合就把副校长揍进了医院,然后丢下一屁股烂摊子让舅舅文长青收拾,自己又跟同学跑长平闯荡去了。

    前世今年下半年,张平在长平先后做过房产中介、工厂工人、酒吧保安、体育兴趣培训班老师……每份工作都干不长,最后因拖欠房租被房东赶到大街上,没钱吃饭了,这才灰溜溜地回家。

    2004年春天,文长青再次托关系将这个大外甥安排到乡镇小学当体育老师,2006年秋天给调到乡镇中学当体育老师,2010年给调到华阳县教育局上班。

    文艺魂穿前,这位彪悍的大表弟也人到中年了,终于熬成熟了,在华阳县教育局混了个科长(股级),虽然日子过得还行,但这一生也就那样了。

    文艺今晚打电话是想招张平来跟他干。一是人尽其才,二是给老爹减负担、避麻烦,三是圆了大表弟的闯荡梦。

    接到电话时,张平正在网吧玩游戏,一说起找工作的事情当即就各种抱怨和沮丧……一句话,大学扩招害死人,满大街的求职大学生,工作太他妈难找了。

    文艺告诉大表弟,说他前段时间炒股赚了些钱,想在湖城投资个健身房,想招张平过来一起干。包吃包住,工资待遇是中小学体育老师的两、三倍,而且一来就是公司高管,配工作用车。

    张平当即就答应了,一是他从小就信服表哥文艺,二是所有条件都挠到了他的痒痒处,简直就是他梦想的职业规划。

    文艺要求张平对家里只说一半实话,不准说他炒股和投资健身房的事情,只说他给介绍了份工作,可以照实说工资待遇等情况。

    张平一叠声答应了,说他明天就去找房东退房,打包行李,争取两三天内到楚西。

    OK!终于招徕了一位忠诚可靠的保镖兼助手!

    中奖的消息至今没传到楚西,文艺暂时不用辞职,那么就需要招揽一些信得过的人来保护他,帮他做事。而从小就跟他混的表弟们显然是当下最合适的人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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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是职场沉浮18年的中年老妖,饱经生活坎坷,练就了一身本领,留下了满心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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