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百吃不厌
2003年8月5日星期二。楚西。
今天白天上班，黑总还是没来巡查人力资源部。
晚上去健身前，文艺去了一趟102工作室开了个短会。
第一件事是将彩云佳苑2023室的购房合同、房款收据和装修钥匙给李霁云保管，交代马俊和鲁海涛明天去看看房子，联系物业公司准备装修。
提拔李建国任云艺工作室工程部副部长，牵头负责房屋装修事宜。但因其伤未愈，暂时只在家里听汇报和把关，具体工作由马俊和鲁海涛去办理，陈小龙和陈小凤尽量抽时间参与学习。
文艺让李建国等人近期先拿个装修方案，必要时花点钱请装修公司出个图纸，然后跑跑建材市场，做个预算出来，再报文艺讨论修改。
等施工的时候，估计李建国就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到时候只需小心些，谨防二次受伤即可。
第二件事是看一下陈小凤等人这两天搞得新建楼盘调查表，听听他们的心得体会。
楚XC区很小，就宝山区和南关区，这两年的新建楼盘也不多。
陈小凤他们这两天上午跑了四个楼盘，都是宝山区的，其中包括彩云佳苑。四个楼盘距离都不远，规模也不大，周边配套设施都一样，调查完一个楼盘后，其他三个就简单了。
第三件事是人事安排。
这两天，弟弟妹妹先后推荐了13个北省老乡，快的这星期就会来楚西，慢的则一个月后来。
张平推荐了五个大学同班同学，清一色的关中师范学院的体育教育大专生，三男两女。
陈小凤推荐了四个高中同学，清一色娘子军，都是石原镇中学毕业的，铁铁的文艺老乡。其中，三个初中专毕业，一个退伍女兵。
陈小龙推荐了四个初中同学，清一色男生，也都是石原镇中学毕业的，其中三个退伍兵，一个和陈小龙一起学厨师的。
文艺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石原镇的几个有点印象，其他人都没啥印象。那几个有印象的前世都是普通人，剩下没印象的应该也没什么厉害人物。
弟弟妹妹前世时就是小人物，他们的好兄弟、好姐们又怎么会有厉害人物呢？不过也无所谓，文艺现在要的就是任人唯亲，要的就是高度依赖他吃饭的铁杆心腹。
13个人不算多，完全可以消化掉。过段时间等摊子铺开了，还得鼓励弟弟妹妹们继续招募北省的好兄弟、好姐妹。
不为别的，就为了年轻人的可塑性强，为了北省乡党的团结和忠诚。
一群北省娃子跑到千里之外的汉省，社会关系简单，又举目无亲，唯有紧紧抱团取暖，而且一定会以他这个“大哥”兼“老板”为核心。
文艺今天下午给李霁云发了电子邮件，包括求职简历、员工名册、工资支付表、薪酬及福利方案。员工多了，必须规范起来，否则准乱套。
文艺交代，李霁云负责人事工作，张平、陈小龙和陈小凤三人协助，大家趁着现在人少都练练手。以后独当一面了，创新不了，总可以照猫画虎。
同时，文艺要求包括李霁云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提交一份入职登记简历，电子版和纸质版都要。
102室和302室都安装了电脑和打印复印一体机，可以同时办公的。
会议上，文艺让李霁云宣读了薪酬及福利方案，将一些事情以制度形式明确化。
在公司没成立之前，工作室的薪酬构成及等级如下：
月工资由底薪、餐补、车补、通讯补贴、奖金组成。
以后取消大锅饭，每人每月给餐补330元。因为实行的是双休，一个月工作约22天左右，相当于每天餐补15元。
这笔钱在楚西算是多的了。此时一晚热干面、汤面才1.5元，有的地方才1.2元。两荤一素的盒饭才3元，三荤一素的盒饭才4元。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开心。这相当变相涨工资了，而且还不用每餐都赶着点往102室跑。最开心的当属陈小龙，因为他不用做大锅饭了。
工作室主任月底薪1500元，车补200元，通讯补贴200元。职务暂时空缺。
副主任与部长同级，月底薪1200元，车补150元，通讯补贴150元。比如李霁云。
副部长月底薪1000元，车补100元，通讯补贴100元。如李建国、张平、陈小龙、陈小凤。
员工月底薪800元，车补50元，通讯补贴50元。如马俊、鲁海涛。以后新来的员工没有提拔前均列入员工等次。
开会前文艺私下里已经给三个表弟表妹通过气儿了，他私下里每月给他们每人额外发的1000元不变。
云艺工作室是协助文艺个人处理相关事务的，奖金由文艺自主决定，或是工作绩效奖，或是特别贡献奖。一般由文艺通知会计李霁云和出纳陈小凤造表做账，直接支付给本人，仅文艺、财务和受奖人知道。
一个小时的会议，文艺的管理思路宣讲明白了，规章制度立起来了，李霁云的领导地位也凸显出来了，与会人员也皆大欢喜。
但还是感觉太繁琐，随后得尽快招募几个在人事、财务、行政管理等方面有经验的专业人事。
第四件事是交代李霁云继续租房子，只不过地方改到他现在住的汉工集团家属院。
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已经租了五套房子了，可以轻松安置十几个人。同一个小区内不能再聚集人了，否则太显眼了，容易惹人胡乱猜疑。
随后虽然还要再来十几个人，但近期先来的最多只住几天就会调往湖城，后来的会直接去湖城报到。
以后楚西这边不会留太多人，最多也就六七、七八个人。加上频繁两地奔波的，需要房子的也就十几个人。
因此如果还租房子，最多再租一两套即可。等大部分人去湖城了，空出来的房子就给短期两地出差的人做临时宿舍。
汉工集团家属院也是十几年的老小区了，有不少住户已经搬到新建的商品房小区住了，也有些退休职工随子女去了外地常住了，小区里空出了不少房子在招租。
文艺打算在汉工集团家属院的租房里安排退伍兵、体育生和厨师，就近护卫他的安全，陪他健身运动，给他做饭。
陈小龙介绍的厨师叫齐军强，之前一直在华阳县的餐馆打工，据说很会做北省的特色美食。
盒饭吃久了真的很腻。前世今生，文艺来汉省省二十多年了，还是喜欢北省的特色美食，百吃不厌。
第122章 近乎于神的伟力
开完会，李霁云等四人陪文艺去健身房，马骏和鲁海涛去彩云佳苑看房子，李建国看守工作室。亲疏关系和阶层分化在这个时候默契地形成了。
李霁云、张平、陈小龙和陈小凤是老板文艺的四个弟弟妹妹，马俊、陆海涛和李建国只是打工人。
李建国因李霁云的原因，地位有些特殊些，文艺对其看似疏远，一直喊李师傅，但实则也在重用，比如在其寸功未立时就提拔为工程部的副部长，即便此时还坐轮椅拄拐杖，仍牵头负责装修业务。
马俊和鲁海涛不是第一天混社会的，对此接受且羡慕。不过他们也不是毫无根底儿的普通打工仔。
他们是李霁云和李建国沾亲带故，又是李建国父女推荐的。只要他们跟紧老板文艺的这两个铁杆心腹，就比其他打工仔高人一等。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而文艺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团队初创，既要有制度，也要有温度。既要以制度管人管事来维系公平公正，也要以亲疏和阶层分化来强化立体管控。
他的团队是私营企业，不像政治团体那样有共同的信仰、理想，还有能入心入脑的理论体系。
在私营企业里，团队的每个人都是为了赚钱才凑上来聚在一起的，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得失，对其他人，包括对他这个老板在内，都是有感情亲疏之别的。
作为老板，文艺唯有用制度和权威来约束团队，用利益和感情来凝聚成员、又分化成员，用亲疏和阶层分化来抓紧核心骨干、并通过核心骨干层层控制团队
“叮咚”小梦的甜美声音响起。
“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帮霉运缠身之人李霁云逆天改命。机缘属性喜获奖励5000点永久性幸运值。”
“需要特别提醒您的是，此任务对象及家人霉运缠身，霉运值极高，在帮助其逆天改命的过程中，您被消耗了62000点幸运值，其中永久性幸运值24600点。”
文艺默然，非但不悔，反而狂喜。
这段时间，他时常查看自己的各项属性值，时刻关注着各项数值的变化。
他发现，自从开始去逆改李霁云的命运，随着每次实质性的动作，如雇佣李霁云和李建国、将李建国接到楚西、认李霁云做妹妹、给父女俩安家费等，他都会被直接扣减数额不等的幸运值。
像今天，他提拔李建国为副部长，当时就被扣减了3000点的永久性幸运值。
之后，他刻意让李霁云宣读薪酬及福利方案，当众强化李霁云在工作室的领导地位，再次被扣减了5000点的永久性幸运值。
一次短短的会议，接连被扣减了8000点的永久性幸运值，扣减幅度之大，令文艺肉疼得直吸溜凉气。
只因这是非常正式地确立李霁云和李建国的社会地位、改变父女俩工作和生活轨迹的重大决定。
幸好这坑爹的巨额消耗战终于结束了，否则再这么没完没了地消耗下去，真的会让文艺伤筋动骨、继而投鼠忌器的。
当然，这些资助行为也带来了一些收获，比如文艺的声望、魅力、团队、友好等属性值也有一些增长。虽然聊胜于无，但多少是个安慰。
文艺原本以为这坑爹的任务即便完成了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奖励，没想到竟奖励了5000点永久性幸运值，算是意外惊喜。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文艺惊喜、甚至狂喜的是任务完成本身这件事，以及这件事所代表的含义。
一是系统宣布任务完成，代表着霉运缠身的李霁云成功逆天改命，以后不会再经历前世的那些悲惨之事，不会抑郁自杀。文艺非常开心，终于长舒了口气。
二是这件事的成功代表着他真的可以逆改别人的命运。
帝京成功中奖且领奖后全身而退，代表着他可以成功改写自己的命运轨迹。而李霁云逆天改命的成功，则代表着他可以有效干涉别人的命运轨迹。
这是战胜宿命、近乎于神的伟力！
拥有了这样的伟力，那就要话分两说了。只要他想，他既可以将不幸的逆改为幸运，也可以将幸运的逆改为不幸。这才是文艺狂喜的真正原因。
小梦没搭理文艺丰富的内心活动，甜美声音在继续：“叮咚！简化版‘六道’实验系统3.0版本现已完成，并即时上线运行。”
“3.0版本完成了一级模块‘命运值’版块，并增加了三级子模块‘团队属性值’表格。您可以自行查看，如有疑问，小梦随时为您解答。”
文艺诧异：“你不给我解说了？”
小梦：“您已经非常熟悉系统了，以您的智商，还需要小梦解说吗？咯咯！”
“……”文艺无语：“你——，越来越像人了！”
小梦：“谢谢夸奖和祝福。咯咯！”
文艺每天都会看自己的各项属性值，留意各项数值的变化，琢磨其中的逻辑关系和规律，确实很熟悉这套系统了。
按照小梦之前的解说，简化版的“六道”实验系统3.0版本一共有三级。
一级模块‘命运值’版块属于框架，下属两个二级子模块“个体值”和“社会值”。
“社会值”版块下增设了两个三级子模块“友好属性值”和“团队属性值”，以表格的形式详列了入选人员对于文艺的属性值影响。
升级之后，文艺需要熟悉的是新增一级模块“命运值”和三级子模块“团队属性值”。
将部分注意力切换到意识领域的显示屏上，先查看“命运值”版块。仍是简单明了的表格，熟悉的简体汉字和阿拉伯数字。
命运值包含七个属性：环境、个体、社会、性格、阅历、意志、机缘。
目前的环境属性是永久性幸运值3000点，霉运值-1000点。
下边的文字解释说，环境主要指工作生活的社会环境，也有地理环境的因素。
现在是和平年代，法治社会，经济社会高速发展，幸运多过霉运。
文艺目前以楚西为主要工作生活地，因此环境的幸运值与霉运值的比例是三比一。
如果去帝京、魔都等一线发达城市长期工作生活，这个属性值会有较大变化。
如果跑到中东战乱之地长期工作生活，这个属性值也会有相应的较大变化。
第123章 管理神器
接下来的个体和社会两项，就是两个二级子模块“个体值”和“社会值”的综合数值，文艺每天都在关注，没什么可细究的。
接下来的性格，其属性的幸运值也是永久性的，竟然高达9000点。而与其相对应的霉运值也高达-9000点。
对比下边的文字解说，他性格属性值的绝对值高达9000点，是非常高的，属于极情极性。幸运与霉运等值，属于典型的双重性格。
呵呵！果然如此！
文艺对自己的性格在前世时就已有深刻的自我认知和体会，毕竟人到中年，饱经坎坷，四十不惑。
情深不寿！至极而偏！这样的性情有好有坏，可谓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但已经长成这样了，再想改回去，难！
要改也可以，毕竟修行永远在路上嘛，但关键是文艺不愿改。因为放眼古今中外，但凡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无一不是极情极性之人，激情不竭，坚毅如初，偏执若狂。
阅历属性的幸运值也是永久性的，有7000点。与其对应的霉运值-3000点。
按照文字说明，这个属性值已经晋级中级了。看来系统对他这位中年老妖的阅历水平的评价还蛮高的。
意志属性的幸运值也是永久性的，有9000点。与之相对应的霉运值-3000点。
按照文字说明，这个属性值已经晋级高级了，文艺属于意志力非常强大之人。
不错！懂我！
机缘属性值终于显示出来了：永久性幸运值115000点。
按照记录，10万点是魂穿福利，1万点是完成双色球一等奖任务的奖励，5000点是完成帮李霁云逆天改命任务的奖励。
不过这些机缘属性的幸运值已快消耗殆尽了。旁边像血槽一样的柱状体很直观地显示着可用与不可用的数量对比，目前可用的永久性幸运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太少了！
但能成功帮李霁云逆天改命，文艺觉得非常值。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么做，即便系统没有发布任务，也没有任何奖励，甚至还会扣减他更多幸运值，也必须要做。
“命运值”版块的最大特点是除了社会值，其他大多项的幸运值都是永久性的，与“个体值”版块类似。
跳过二级子模块，直接打开“团队属性值”表格，里边除了早就说过的包丹丹和范玲玲，还多了李霁云父女、张平三位弟弟妹妹、以及马俊和鲁海涛。
似乎感受到文艺的疑惑，小梦主动开口解释：“您的亲戚，包括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一般是列入您的家族属性统计的。”
“但如果加入了您的团队，除了直系血亲外，其他的旁系血亲都将划入团队属性统计，比如您姑表弟张平和陈小龙、姑表妹陈小凤。”
“至于您有些疑惑的干妹妹李霁云，咯咯！系统是不认可干亲的。之前是归入您的友好属性统计的，现在她加入您的团队，自然归入团队属性统计了。”
文艺：“那官昕呢？她现在是帝京那边的负责人哩。”
小梦大笑：“官昕吗？咯咯！”
“就官昕与您的关系，您觉得是团队属性重些，还是友好属性重些？咯咯！”
“您的女朋友哩，当然归入友好属性统计了。”
文艺尴尬地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小凤，幸运值5000，霉运值-1000。”
“包丹丹，幸运值4500，霉运值-1500。”
“范玲玲，幸运值4000，霉运值-500。”
“张平，幸运值4000，霉运值-1000。”
“李霁云，幸运值3500，霉运值-2000。”
“李建国，幸运值3000，霉运值-2500。”
“陈小龙，幸运值3000，霉运值-1000。”
“鲁海涛，幸运值1000，霉运值-500。”
“马俊，幸运值800，幸运值-500。”
小梦解释道：“表格是以每个团队成员目前给您带来的幸运值由高到低排名的。”
“每个成员的幸运值主要参考其目前的贡献和忠诚。有的幸运值高，或许是因其可能的贡献较大，也或许是因其对您的忠诚度高，具体原因您得自己研判。”
“每个成员的霉运值主要参考其目前可能给您带来的麻烦。这个霉运值仅代表可能性，不一定真会有麻烦。具体可能怎样，得由您自己研判。”
文艺琢磨了一下，目前这几个人里，小凤的可能贡献是最强的，其忠诚度估计也是比较高的。
包丹丹和范玲玲的幸运值应该主要源自于其可能的贡献，忠诚度应该也比较高。
李霁云的3500点幸运值，以及陈小龙的3000点幸运值，应该主要源于忠诚度，毕竟一个是高中毕业的小姑娘，一个是毫无社会工作经验的愣头青。
而李建国的3000点幸运值，则多半应该源于其可能的贡献，毕竟是中年老妖，工作能力、社会关系、阅历情商都远非小年轻可比。但也或许是贡献与忠诚对半开吧。
令文艺警惕的是李建国后边挂着的-2500点霉运值。这么大的霉运值，既可能因其像女儿李霁云那样自带霉运属性，也可能因其私心杂念较重，诉求较多。
至于鲁海涛和马俊的幸运值，大概率应该源自于其可能的贡献。他们的能力或许也不错，但目前文艺没给其施展的机会。至于他们的忠诚度，这才认识多久？文艺没那个奢望。
这个三级子模块好！简直是领导们梦寐以求的管理神器！
“友好属性值”最近变化不大。
第一个较大的变化是系统终于把张方列入了好友圈。
上星期五的时候，张方按照文艺的投资建议买入某某通讯的股票，当天收市时就小赚了点钱。系统就此将张方列入了文艺的好友圈。
昨天和今天，某某通讯地股价持续大涨，张方的友好属性值随之持续上涨。尤其是俩人晚上互送礼物，张方的友好属性的幸运值当即就猛涨了800点。
目前，张方的幸运值2200点，霉运值-1800。这是典型的因利而喜欢，又因利而有所求的表现。
第二个较大的变化是官昕的属性值又涨了一些。
昨天七夕节，文艺大清早打电话祝福，说了几句情话，还特许了官昕五千元礼物的开支权。
这段时间本已有些忐忑和焦虑的官昕当即心里大定，爱意更炽，相思更浓，友好属性的幸运值飙涨了1000点，而霉运值仅同步上涨了-200点。
第124章 升官发财，兼济天下！
文艺发现，壮大团队似乎是快速增长幸运值的捷径。虽然团队属性的幸运值是一次性的，但架不住方便快捷啊。
雇佣一个人马上就有几百、上千的幸运值。如果招募到能力强的牛人那可就赚大了。
最重要的是，按照系统的说明，团队成员的属性值是动态变化的，如果员工的能力提升，或者业绩突出，或者忠诚度增加，其属性值会随之增长的。
感应到文艺的一些阴暗想法，小梦突然开口道：“扩大团队，吸纳人才，确实算是一个快速增长幸运值的捷径。”
“扩大就业，利人利己利社会嘛。用您所在时空的话说，人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但需要提醒您的是，如果您大量雇佣别人，在消耗了其幸运值后，又不负责任地大量辞退，虽然可以及时止损在工资等方面的雇主责任，但与之相对应的霉运值却不会被辞退哩。”
“因此走捷径可以，但建议您适可而止，并争取善始善终，不要恶意消耗别人的幸运值，否则就是在透支您自己的幸运值，还会积累霉运值。”
文艺再次尴尬失语。他的所有想法，包括那些转瞬即逝的念头，对小梦来说全都是在裸奔。
幸好小梦只是共存于他大脑中的非生命体，否则……真的太没人权了。
看来还是坚持主流价值观最安全：升官发财，兼济天下！
2003年8月6日星期三。楚西。
上午九点半，文艺正神游天外，在意识领域复习司法考试，突然心生感应，随即坐正身体，盯着笔记本电脑上假作苦思冥想状，同时将更多的注意力切换到周围环境，瞬间锁定楼道上的黑总。
呵呵！领导终于临时突查上班情况了。又来这一套！不过欢迎至极，早等你好几天了！
这样的突查很无聊。既然已经宣布松散管理期间不追究串门聊天和上网追剧玩游戏，只要不耽误工作即可，现在又跑过来临检，无非是想抓个把柄以供日后想敲打谁时使用。这就是黑总！
张凯已经翘班了，此时楼道这一端的人力资源部只剩文艺一个人值班，办公室门故意大开着，站在门口看向屋里可一览无余。
黑总刻意放缓放轻了脚步，一路慢悠悠地踱步过来，309和310、307和308的打游戏和追剧声并未停止，显然没发现黑总查岗。
站在305室门口，黑总当即就被文艺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吸引了。公司并未给新来的人配备笔记本电脑，文艺显然是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来公司了。
电脑屏幕上不是游戏，不是电视剧，而是电子文档。黑总有点疑惑。据他所知，人力资源部最近并无工作任务，那么文艺在搞什么？该不会是干什么私活吧？
黑总缓步走到文艺背后，尚未看清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先就被桌面上的一叠资料吸引住了：《汉省汉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薪酬改革方案》。
封皮上除了醒目的大号字体“汉省汉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薪酬改革方案”，下边的落款是人力资源部和2003年。
啥玩意这是？
虽然去年底他提出这个建议，并将此事列入了今年的工作计划，要求人力资源部今年争取完成这项工作。但因总经理王汉民在阳城养病，代总经理张云态度犹疑，这事一直没有启动。
半年过去了，代管的领导班子意见不统一，他就没催促人力资源部。齐大福畏难怕事装糊涂，因此一直没动。
文艺此时搞这个，齐大福交代的？没听说呀！真要启动这件大事，齐大福肯定会先汇报请示的。
或者只是齐大福给新人找件事练练手，顺便探探新人的底儿？
文艺还在苦思冥想，对身后的动静似毫无所觉。
黑总将目光移向电脑屏幕，上边似乎是关于置业公司的薪酬改革方案内容。黑总看了几段内容，当即就被勾起了兴趣：好文笔！
“嗯——”黑总故意哼了一声。文艺这才似有所觉，一边表情木然地思索着问题，一边眼神淡漠地扭头回望，待看清楚是谁后，终于开始回过神来，随即赶紧起身笑着问好：“黑总好！”
“嗯，在干什么？这么专注啊？”黑总笑吟吟地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刻意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薪酬改革方案。
文艺侧身让开：“我试着做做薪酬改革方案。”
“哦，谁安排你做的？”黑总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状似随意地翻看起来。
文艺：“我自己试着做的。这项工作是我们部门今年的重点工作。这段时间比较空闲，我就试着做做，还没来得及给柴部长和齐部长汇报。”
“等柴部长和齐部长休假结束上班了，我再呈报给领导们批评指正。”
黑总目光闪烁，不置可否地继续翻看着资料：“薪酬改革大纲？哦——，文笔很好啊！”
“这是公司总部机关的薪酬改革方案？哦——，思路很清晰，这些得上级批准的。”
“这是机械公司薪酬改革方案？降低底薪至最低工资标准，以计件工资为主，增加全勤奖、班组整体考核奖、车间整体绩效考核奖？……很新颖的提法！”
“这是铸造公司的方案？生产一线也采取计件工资和绩效考核？……不错！很好的思路！”
“就这些吗？”
文艺：“我正在做置业公司的方案，预计今天下午可以搞好。”
“运输物流和物业公司的还没开始，不过已经有些思路了。”
“不过薪酬改革的调研报告已经写出来了。”文艺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又取出了一叠资料：“这是改革方案的说明，与大纲相对应，应该作为附件放在整套方案的末尾。”
“我经验不足，一边学习，一边编写，一边找学长学姐和大学老师咨询，进度有点慢。”
黑总目光灼灼：“你以前做过这些工作吗？”
文艺：“嗯，以前在亲戚的公司实习过。不过都是私营公司，跟咱们汉工集团不一样。”
黑总：“呵呵！私营公司的规章制度更凸显效率和效益。咱们公司就是要向那些私营公司学习。”
文艺笑笑，没有接话。
“咦——，这是你写的字？”黑总有随手拿起文艺故意摊开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上边手写了一些他关于薪酬改革的思路和核心词。
第125章
2003年8月6日星期三。楚西。
上午九点半，文艺正神游天外，在意识领域复习司法考试，突然心生感应，随即坐正身体，盯着笔记本电脑上假作苦思冥想状，同时将更多的注意力切换到周围环境，瞬间锁定楼道上的黑总。
呵呵！领导终于临时突查上班情况了。又来这一套！不过欢迎至极，早等你好几天了！
这样的突查很无聊。既然已经宣布松散管理期间不追究串门聊天和上网追剧玩游戏，只要不耽误工作即可，现在又跑过来临检，无非是想抓个把柄以供日后想敲打谁时使用。这就是黑总！
张凯已经翘班了，此时楼道这一端的人力资源部只剩文艺一个人值班，办公室门故意大开着，站在门口看向屋里可一览无余。
黑总刻意放缓放轻了脚步，一路慢悠悠地踱步过来，309和310、307和308的打游戏和追剧声并未停止，显然没发现黑总查岗。
站在305室门口，黑总当即就被文艺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吸引了。公司并未给新来的人配备笔记本电脑，文艺显然是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来公司了。
电脑屏幕上不是游戏，不是电视剧，而是电子文档。黑总有点疑惑。据他所知，人力资源部最近并无工作任务，那么文艺在搞什么？该不会是干什么私活吧？
黑总缓步走到文艺背后，尚未看清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先就被桌面上的一叠资料吸引住了：《汉省汉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薪酬改革方案》。
封皮上除了醒目的大号字体“汉省汉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薪酬改革方案”，下边的落款是人力资源部和2003年。
啥玩意这是？
虽然去年底他提出这个建议，并将此事列入了今年的工作计划，要求人力资源部今年争取完成这项工作。但因总经理王汉民在阳城养病，代总经理张云态度犹疑，这事一直没有启动。
半年过去了，代管的领导班子意见不统一，他就没催促人力资源部。齐大福畏难怕事装糊涂，因此一直没动。
文艺此时搞这个，齐大福交代的？没听说呀！真要启动这件大事，齐大福肯定会先汇报请示的。
或者只是齐大福给新人找件事练练手，顺便探探新人的底儿？
文艺还在苦思冥想，对身后的动静似毫无所觉。
黑总将目光移向电脑屏幕，上边似乎是关于置业公司的薪酬改革方案内容。黑总看了几段内容，当即就被勾起了兴趣：好文笔！
“嗯——”黑总故意哼了一声。文艺这才似有所觉，一边表情木然地思索着问题，一边眼神淡漠地扭头回望，待看清楚是谁后，终于开始回过神来，随即赶紧起身笑着问好：“黑总好！”
“嗯，在干什么？这么专注啊？”黑总笑吟吟地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刻意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薪酬改革方案。
文艺侧身让开：“我试着做做薪酬改革方案。”
“哦，谁安排你做的？”黑总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状似随意地翻看起来。
文艺：“我自己试着做的。这项工作是我们部门今年的重点工作。这段时间比较空闲，我就试着做做，还没来得及给柴部长和齐部长汇报。”
“等柴部长和齐部长休假结束上班了，我再呈报给领导们批评指正。”
黑总目光闪烁，不置可否地继续翻看着资料：“薪酬改革大纲？哦——，文笔很好啊！”
“这是公司总部机关的薪酬改革方案？哦——，思路很清晰，这些得上级批准的。”
“这是机械公司薪酬改革方案？降低底薪至最低工资标准，以计件工资为主，增加全勤奖、班组整体考核奖、车间整体绩效考核奖？……很新颖的提法！”
“这是铸造公司的方案？生产一线也采取计件工资和绩效考核？……不错！很好的思路！”
“就这些吗？”
文艺：“我正在做置业公司的方案，预计今天下午可以搞好。”
“运输物流和物业公司的还没开始，不过已经有些思路了。”
“不过薪酬改革的调研报告已经写出来了。”文艺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又取出了一叠资料：“这是改革方案的说明，与大纲相对应，应该作为附件放在整套方案的末尾。”
“我经验不足，一边学习，一边编写，一边找学长学姐和大学老师咨询，进度有点慢。”
黑总目光灼灼：“你以前做过这些工作吗？”
文艺：“嗯，以前在亲戚的公司实习过。不过都是私营公司，跟咱们汉工集团不一样。”
黑总：“呵呵！私营公司的规章制度更凸显效率和效益。咱们公司就是要向那些私营公司学习。”
文艺笑笑，没有接话。
“咦——，这是你写的字？”黑总有随手拿起文艺故意摊开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上边手写了一些他关于薪酬改革的思路和核心词。
文艺点点头：“偶尔有些灵感或者思考所得，就赶紧随手先记到本子上，免得写到跟前了，又忘记了。”
黑总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称赞：“好！字写得很好哩！你专门练过吗？”
文艺再次点点头。
黑总的第一学历文化水平不高，仅高中毕业，但年轻时曾苦练写字，一手硬笔字写得遒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飘逸。这是他的闪光点，因此也很关注别人的字，喜好与人谈论写字，常说“字如其人”等等。
文艺前世刚参加工作时，写字水平还停留在初中水平，受黑总的影响，参加工作后也开始练字，慢慢地就养成了习惯。
如果领导强势且长期任职，单位会自然而然带上领导的个人喜好和风格。这种影响对新入职的大学生尤其明显。
十八年的习惯性练字，至魂穿前，文艺的一手硬笔字已经青出于与蓝而胜于蓝了。此时如果有人拿文艺一个多月前的大学笔迹对比，绝对难以想到会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听着黑总又习惯性地说起写字的事情，文艺禁不住想起俩人前世的恩恩怨怨，心情一时间再次复杂难言。
但职场只讲规则和利害，拒绝任性。文艺早已是中年老妖，其道行比起此时的黑总只高不低，因此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始终若无其事，恭敬如初，微笑如初。
黑总又翻了翻手上的材料，厚厚的一叠，估计没一、两个小时是看不完、看不明白的，于是笑吟吟地点点头：“好！非常好！年轻人就是要勇于任事，主动担当。”
第126章
手机铃声响起，黑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当着文艺的面接，一边任由手机响着，一边拿起薪酬套改方案笑眯眯地道：“我先看看，随后再找你探讨。你继续搞。”
文艺故作为难之色：“我还没来得及给柴部长和齐部长汇报，担心领导批评我越级汇报工作。”
黑总哈哈大笑：“我来给他们说，他们休假，我就先安排你试着搞一下。嘿嘿！小文不错！”
看着黑总的背影，文艺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此事成了！
薪酬改革既会激励一部分能干事儿、想干事儿的人，也会消减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绝对会造成公司动荡，是集团公司的重大改革。
总经理王汉民去留未定，代经理张云心忧前程，不愿在此时多生事端，一心求稳。而黑总想通过薪酬改革来展示魄力和才能，搞出亮眼的政绩以借此上位。陈总当然要阻挠黑总出政绩了，以免黑总后来者居上。
齐部长虽然是黑总的心腹干将，但薪酬改革本就是得罪人的事情，他才不会在局势未明之前冲到前边趟雷。如果文艺将薪酬改革方案先交给齐部长，大概率会被锁进抽屉，并被严令不得越级汇报此事。
文艺没那么多时间虚耗在汉工集团及楚西，他需要黑总的尽早赏识，也继续声望等幸运值。因此在薪酬改革一事上，他与黑总的立场是一致的。
前世和张方离婚后，黑总和齐部长都是迫害他的直接操刀手。魂穿今生，对于两位老领导，他的感情是同样的复杂，恩怨难断。但因为利益的一致，他还是决定及早退出薪酬改革方案，与黑总合作双赢。
因此他刻意避开齐部长和柴副部长，以被动的姿态将薪酬改革方案递交到黑总手上。
前世的时候，这份薪酬改革方案是集团及下属公司诸多骨干耗时六个月的集体智慧结晶，也是上级部门、集团个下属领导班子、集团总部中干和下属公司中干、以及几千名普通员工博弈的妥协方案。而今生，文艺仅用了十几个小时一蹴而就，直接给了黑总最后的成品。
有此方案在手，黑总可以直接呈报上级审议，可以直接推动各个阶层讨论并获得多数支持，可以避开组建起草专班一个字一个字从头撰写、层层讨论、拉锯式反复修改、各方利益代表激烈博弈等太多等掣肘。
如果黑总能克服太多偏狭的个人想法，正视并充分尊重各方利益诉求，认真研究这个方案的背后深意并接受这个各方博弈的妥协结果，那么将极可能在代总经理张云扶正为一把手总经理的过程中就可以正式出台这个方案。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薪酬改革方案这个耀眼的政绩助推，黑总是否会较前世早三、四年上位，即与张云差不多同步提拔，张云扶正当一把手，黑总就此接任张云的二把手之位，文艺还真不好判断。不过他也不在乎。
在这件事情上，文艺在乎的有三，一是他获得多少政治红利，即权力、声望、魅力等属性值的提升，二是黑总配合他较前世早几个月搞定张方一家人，三是公私兼顾，早一年半载助推汉工集团发展，惠及老单位和众多干事创业的同事。
至于齐部长和柴副部长的个人利益得失，文艺需要替他们考虑吗？除非是他们也替文艺考虑了！
隔壁几个办公室的追剧声和打游戏声没有了，估计刚才黑总在文艺办公室的动静惊着隔壁的诸位同事了。
但黑总似乎巡查的兴致很高，出了文艺的办公室，一路走过他的311室，悄无声息地直接晃悠到了楼道的另一端，先后路过了综合部、法务部、财务部、纪检室等部门，调头折返的时候停到了财务部田甜的办公室门口。
财务部本来有两人值班，但此时只田甜一个人，胡进就串门找田甜聊天。结果在黑总停下脚步几秒后，胡进和田甜的嗨聊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略显慌乱的问好声。
胡进：“黑总好！”
田甜：“黑总好！”
黑总笑吟吟地道：“嗯。呵呵！李主管呢？她今天休息了吗”
田甜：“李主管刚才有点事儿先走了。”
黑总走进田甜的办公室，语气始终笑吟吟的：“最近没什么事儿吧？”
田甜：“事儿不多，没什么急事儿。”
黑支队长：“综合部这两天也没啥事吧？”
胡进：“没什么急事。”
……
听着那边的说话声，文艺脑海里瞬间就勾画出了现场画面。
黑总笑吟吟的，一会问各部门的近况，一会关心胡进和田甜的工作生活，一会又闲聊几句其他的，很是和蔼可亲。
胡进和田甜则被职场老妖带了节奏，由一开始的紧张慌乱到安心，到欣喜，到活泼，到积极与领导套近乎，积极表现自己。
文艺深知黑总的为人和风格，觉得黑总与胡进、田甜此时的聊天像狼外婆与小白兔。
几分钟后，黑总笑眯眯地留下胡进和田甜两只小白兔继续嗨聊，径直转回了311自己的办公室。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黑总有事外出了。胡进颠颠地跑过来了：“黑总刚才查岗了吗？当时你在干嘛？呵呵！”
文艺：“在喝茶发呆。”
“领导都站我身后了，我还神游天外，一点都没察觉，吓了一大跳。呵呵！”
当同事倒霉的时候，千万别说自己的得意事儿，最好顺着说自己也如此。不出无谓的风头，不拉仇恨值，和尘同光。
胡进笑道：“我和田甜正嘻嘻哈哈呢，黑总突然进来了，我们也被吓了一大跳。哈哈哈！”
“不过黑总蛮和蔼的，什么也没说，笑眯眯的，还跟我们聊了会天。呵呵！”
“黑总还问了我们的住宿、吃饭，关心了一下咱们的生活。还推荐了香河水库、大王山漂流等几个本地的旅游景点，建议我们周末可以去玩。”
文艺点点头：“嗯，黑总是蛮好的，感觉非常和蔼可亲。”
不在同事跟前说领导坏话，这是基本的职场规则。
而当同事说领导好话时一定要跟着真诚附和，千万别反驳，这也是基本的职场规则。
胡进：“今晚我的一个学长老乡请客聚餐，市中级法院政治部的。参加的人里边有两个是你的学长和学姐，我们上次一起吃过饭。他们让我喊上你一起参加。”
文艺面露难色：“我今晚还有事儿，参加不了。”
胡进：“啥事？又是去健身房？”
文艺：“跟别人约好的，不能爽约的。”
胡进：“兄弟你这样可不行啊。整天宿舍、公司、健身房，三点一线，完全没社交活动了都！”
“我们都是外地人，得多参加社交活动，多联系校友、学长、同事，多认识些朋友。”
“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文艺心里回了一句：“多个朋友多条岔路！路好走了自然朋友多！”
但面上依旧笑呵呵地点头：“嗯嗯，你说的是，我是有点内向了。”
第127章
“但今晚真不行。已经跟别人约好了，不能爽约。”
“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参加。谢谢兄弟！”
……
期间，田甜也跑过来邀请文艺一起参加。
两人都是社会小白，大家才做同事，之间尚无利益纠葛，心里想的多是“人以群分”之类的阳光念头，即同年入职的好友、在楚西抱团取暖的外地人，因此是真心想拉着文艺多参加社会活动，带着文艺多认识些人脉资源。
可彼此的目标不同，思维也不在一个层次上，文艺只能一边点头称是，虚心听劝受教，一边说着感谢话，婉拒了聚会邀约。
前世的这个时候，文艺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的他很活跃。上班时喜好串门找老领导同事闲聊套交情，下班时各种约和玩，要么与胡进和田甜结伴吃饭、逛街、爬山，要么积极参加各种楚西校友活动，要么应领导和同事的邀请，跟着参加各种宴请应酬。
总之，状态很活跃，精力很旺盛，生活很丰富，一星期至少有五个晚上在外边吃饭喝酒，而且不醉不归。
魂穿今生，文艺有自己的规划和目标，只想心无旁骛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的未来不是汉工集团和楚西，因此只需安静地干好本职工作，与接触到的人维系好基本的友好关系即可，实在不愿浪费时间和精力搞太多社交。
职场老妖处理同事关系都是表面上人畜无害、广结善缘，私下里睚眦必较、果决冷酷。
日常相处时对谁都友好、尊重、真诚。遇到工作时就按规则有限度地合作、对抗、妥协。遇到特殊需求则就按潜规则等价利益交换。遇到机遇和利益时就各凭手段，全力争抢。
社会小白眼里的欢乐聚会，其实都是职场老妖的名利场，都是有主题的社交活动，有利益交易的勾兑现场。
经历过一遍的事情，文艺对重来一次毫无兴趣。既然胡进和田甜喜欢，那就把舞台和风头留给他们好了。
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不变的利益，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尤其是社会上的朋友和单位的同事之间。因目标和利益而聚合成单位，为谋生和发展而成为同事，那就要恪守利益规则。
同事之间即便偶有真感情，也迟早会被利益纠葛破坏掉，最终留下尴尬又无奈的一地鸡毛。但凡在单位谈感情的，要么是天真，要么就是套路。
文艺志不在此，不屑于在这个临时的名利场上逢场作戏。
前世或许因饱尝人情冷暖，文艺对人性、对社交的认知近乎露骨和冷酷。
由己及人，他觉得人都是半人半鬼的，一旦靠近，谁都没法细看。不远不近的距离适合任何一种关系。靠得太近、了解太多，不管彼此是什么关系，都会是一场灾难。
他觉得，在前半生的十多年里，自己每天说的绝大部分话都是废话，甚至是有害无益的。每年参加的绝大部分社交活动都是无效社交，纯属浪费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挥霍自己的精力和健康，甚至相当一部分社交活动是有害无益的。
所谓的人脉资源，在没实力时毫无意义，甚至会因此成为强者的血食。
因此魂穿前的五、六年，文艺日渐沉默，婉拒了大部分社交活动，每天严格自律，心无旁骛地工作和生活，只专注于自己的任务和目标。
魂穿今生，他坚持依旧如此，不想随波逐流。他暂留楚西的汉工集团，只有一个任务和目标，那就是泡张方，搞定张越夫妇，预防李阳的聊骚和张方的滥情，顺利且无暇与张方结婚，确保顺利地生下女儿嘉怡。
张越方小梅崇尚权势，尚强欺弱。文艺就努力跻身于远超张越夫妇的权贵阶层，实力征服他们。
张方笃信缘分，文艺就制造连老天爷都会惊掉下巴的一系列巧合的缘分。
张方崇尚学霸，文艺就给她一个超级学霸兼传奇精英的老公，比如超强的记忆力、超高的智商、超凡的赚钱能力，以及以惊人的成绩硕博连读，学术著作等身。
张方初中时不好好学习，初中毕业后只读了卫校，第一学历仅初中专。长大后参加工作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反而对名牌大学和高学历有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不但努力进修自考专科本科研究生，而且对学霸和高学历者有种病态的崇拜。
李阳就是因其英国铁桥大学硕士研究生海归、日资企业北野证券公司工作的身份，轻易撩到了素来精明难泡的大美女张方。
张方参加工作四年，已经拿下了江南医科大学的护理专科学位，随后将继续进修本科。未来几年，张方还会继续攻读江南医科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为此经常不辞辛苦地奔波往返于湖城与楚西两地。
文艺怨恨张方只因感情上的背叛、人格尊严上的伤害、以及在抚养与探视女儿嘉怡方面的矛盾。而对与张方的优点，比如漂亮、妩媚、浪漫，以及勤奋好学、精明能干、积极乐观等，文艺内心是欣赏的，甚至禁不住喜欢。
至于张方那浪漫率性的性情，文艺是既爱又恨。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硕博连读，著作等身，既是张方崇拜的，也是文艺的梦想。从这一点上讲，俩人前世能走到一起，或许并非偶然。而文艺的极情极性，又何尝不是一种男人的浪漫率性呢？
打发走胡进和田甜，文艺半闭上门继续做他的安静美男子。不过心性修为到底还是有些不足，仅在意识领域刷了十几道司法考试的模拟真题就不耐烦了。
筹划良久的薪酬改革计划终于如愿启动了，前世镇压了他十几年的老领导们终于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汉工集团即将因他的十指拨动而风起云涌，继而浴火重生，破茧化蝶，而他也将如烟花般冲天而起，在众人的仰首瞩目中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尔后他将激流勇退，携美远游，仅留下一个令人难望其项背的传说。
前世今生，他从未如此高光过！想想都令人激动得禁不住颤抖！
既然无法静心读书学习，那就继续做档案员吧，在意识领域里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音乐，一边随手翻看复制意识的信息数据，然后分类整理归档。
复制意识尽管堪称最智能化的图书馆和档案馆，但也有其局限性。里边的信息数据都是按照文艺前世的生活轨迹而备份的流水账式的散碎记忆，需要文艺检索和整理。
第128章
而且，凡是文艺前世没看过、没听过、没接触过的东西，在复制意识里是没有的。
比如他只记住了一次双色球一等奖，后边来的都没关注过。复制意识里就没有其他双色球一等奖的信息。
又比如他前世2003年虽然买了很多考研和司考的习题，但他只看了一部分。那么复制意识里就只有他看过的那一部分。
世界何其大！即便两世、三世重来，一个人又能接触到多少信息呢？
因此日常生活中，文艺还是得处处留心，经常关注社会动态和时事新闻。还得买很多备考资料和习题认真复习，反复刷题。
另外，上次司考复习时灵机一动，竟然发现了做法学家机缘，受此启发，文艺对复制意识的梳理工作更加重视了。他相信这里边藏着很多宝藏机缘。
这段时间一有空闲文艺就会检索和整理复制意识，就像前世魂穿前玩手机一样，即便只是上个厕所、喝杯水的三五分钟的碎片时间也会翻看一下。
复制意识的信息很庞杂，很散乱，文艺尝试着按照时间轴、地域、行业、专题等检索、识别和归类。
有他的生平记录，有张方、李阳等重要人物的已知信息，包括婚姻家庭、事业发展、社交活动等，零零碎碎的。也有国内和国际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卫生、科技等大事件。
还有股票、房产、影视剧、音乐等专题性的信息。甚至包括关于吃、穿、住、行、用、玩等社会生活的发展变化。
总之想起什么主题就搜检相关信息，然后集中建档；或者翻到什么信息，稍作识别后就随手分类归档。
意识领域书架上专题性档案盒因此在日渐增多，而他对很多早已淡忘的事情不但逐一记起来了，而且有了系统性、持续性的深刻认识。
刚开始时他主要是寻找像双色球一等奖、法学家、房价信息、股票信息之类的大机缘，因此很急切、很匆忙、也很粗糙、甚至对翻到的很多无关信息很不耐烦。
比如他从7月中旬开始整理前世看过的法律法规规章、法务案例、法学论文等，但大多只是检索出来，来不及细看就随手归入专题档案盒，以备日后有需要时再参考甚至抄袭。而对与这些资料同时出现的时事新闻、人员介绍、经济数据等相关信息看都懒得细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文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对复制意识的梳理工作随之放慢了节奏，开始沉下了心来一边整理前世的记忆，一边重新学习知识，一边重新反思前世的人和事，一边完善今生的规划。反正他的记忆力超强，智商和情商超高，阅历也丰富够用。
如此一段时间后，他的记忆力、智商、情商、阅历等方面的属性值竟然不知不觉间随之增长，尽管增幅很小，增速缓慢，但却是实打实的提升。
人无完人，学海无涯。人的成长就像画圆，圈圈画得越大，圆周就越长，圈外的未知就越多。因此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得不断学习，不断反思，不断打磨自己。人生修行永远在路上。
午饭后，文艺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股市，继续比对复制意识的股票K线图等信息，筛选充实自己的股票池，以完善股市投资计划。
他顺便瞄了一眼某某通讯今天上午的实时走势K线图，与前世的记忆差不多，上午涨0.68%高开，然后一路波浪式上涨，中午涨3.32%收盘。如无意外，下午还会继续波浪式上涨，然后全天涨5.86%收盘。
果然，张方很快就发来QQ信息：“又大涨了哩。”
文艺回信：“嗯，恭喜你赚钱了！”
张方：“托股神的福。呵呵！”
文艺：“你与神有缘。嘿嘿！”
张方打出一串偷笑和害羞的表情包，继而发信：“继续持股吗？”
“还没看到你说的纠纷和解的新闻呢。”
“已经涨了好几天了，涨幅有点大，会不会回调呀？”
“好多股评都说可能要回调。”
虽然记不清纠纷和解的新闻稿到底是今天还是明天公布，但记忆里某某通讯明天开盘就会涨停，然后正式开启暴涨模式。
先是六连板，接着回调震荡几天，然后又是接连涨停板。半段的大涨还算正常，因为有估值修复的需要。但到了后半段则越来越妖异，像走火入魔了般，毫无道理地一味暴拉大涨。
因此前世有小道消息说某某通讯持续几个月的专利权纠纷是内外勾结做的局，至少8月份的股价暴涨是有大资金坐庄的。
文艺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他记得这只股票的这一波走势，因此回复：“淡定！”
“这才哪到哪儿？好戏还在后头。淡定！”
张方：“真的吗？还会大涨？”
文艺：“股神预测，大涨即将拉开序幕，美女即将心花怒放。哈哈！”
张方：“预测准了，请你吃大餐。”
……
下午上班，黑总带雷部长和胡进外出接待客户，张凯等老油条随即前后脚翘班，整个三楼只剩下文艺、田甜等大猫小猫两三只值班。
跟着黑总和雷部长外出搞接待，可以见世面，可以吃喝玩乐，可以跟领导增进了解和感情，胡进很开心，出发前还溜达过来不着痕迹地跟文艺炫耀了一番。
文艺心里不以为然，但表面上还是很配合地随手送了一记佩服、遗憾和羡慕：你酒量好，又性格开朗，领导肯定会喜欢带你应酬了。可惜我性格内向，不会说话，肠胃又一直不舒服，医生说至少几个月内都不能喝酒了。
黑总喜欢带着高学历手下外出社交应酬，还喜欢逢人就介绍手下人才的大学、学历和专业，夸奖这些手下的才华，毫不掩饰其欣赏看重之意。
文艺也曾是黑总喜欢带出去搞社交的手下之一，年轻时也曾沾沾自喜，且甚为期待和乐此不疲。
直至人到中年做了集团中干时，这才琢磨透这内里的缘由，于是禁不住自嘲又腹诽。
黑总的第一学历仅高中文化程度，前半生仕途发展中很吃了些低学历的亏，内心对高学历者各种羡慕嫉妒恨，因此晋职领导后有点收集高学历人才的变态癖好。
他每次带着科班出身的大学生、研究生等高学历手下外出社交应酬，这种做法表面上是对手下的赏识和看重，实则只是让这些人给他当跟班搞服务，做的尽是些端茶点烟、敬酒加菜、拎包陪玩的仆从之事。
逢人就介绍和夸奖手下，只是想通过手下的高学历和才华来衬托他的搞高贵和牛逼。
很阴暗！很变态！
第129章
黑总前些年弄了个函授大专和本科学位，顺利晋升集团公司副总。这两年正在搞在职硕士研究生学位，以期助其仕途发展更进一步。印象里很顺利，后年就可以拿到硕士学位证。
但得到这些学位证书非但没有缓解黑总的病态心理，反而似乎还加重了这家伙的猥琐和阴暗，未来几年很是搞了些荒唐事儿，潜规则女大学生下属、包养在校女大学生……为日后的锒铛入狱多添了些破绽和罪证。
四点半左右，有个年轻人跑到综合部扯皮，好像是什么装修公司收账的。李振一个人在值班，俩人都是火爆脾气，三两下就吵了起来。
收账的年轻人情绪很激动，嚷嚷着说他已经身无分文了，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也没地方睡觉了。如果今天收不到账，他就睡在综合部了。如果逼急了他，他就跳楼。
文艺听了几句，就闭上办公室的房门，调大意识领域音乐的音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刷司考题。
没想到过了一会那边不吵了，李振却推门而入，一副火急火燎地模样道：“小文你跟我来一下，有人找你们人力资源部。”
文艺心里叹了口气，面上故作茫然：“什么情况？”
李振：“情况有点复杂，我三两句话也说不清。你先跟我过去，先将人带到你们这边。别人主要是找你们部门的。”
文艺：“我才刚来上班，什么都不知道哩。如果有急事大事，您可能得找张凯哩。”
李振明知故问：“张凯呢？”
文艺：“应该在办公室吧？”
李振：“他办公室没人。”
文艺：“哦，下午我还见到过。”
李振：“你先跟我把人带过来，先问问情况，能处理你就处理，处理不了你就打电话给张凯。”
文艺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振，顿了几秒，展颜一笑：“要不你让雷部长跟齐部长说一下，看看两位部长什么意见？我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知道，贸然给我们部门揽事儿，会挨霉的。”
李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个人来过两次，前两次雷部长就让他找你们人力资源部，说只要你们齐部长同意了，他这边就给签字结账。”
文艺：“那前两次齐部长同意了吗？”
李振：“同意了就没今天的事情了。哦——，情况很复杂，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收账的吧。或者你给张凯、柴部长、齐部长他们打电话汇报一下，看这事儿怎么搞？”
文艺心里冷笑。呵呵！够阴险！不愧是李振！
这个时候给张凯打电话，喊张凯回来接待收账的人？我是张凯的领导吗？
还让我给柴副部长和齐部长打电话汇报这事？你怎么不打？收账的人又不是赖在我们人力资源部闹事的。
你都不给你们综合部雷部长打电话，我凭什么给我们两位部长打电话？是要我替你们雷部长传话给我们齐部长吗？
文艺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振，鼓作犹豫不决，沉默不语。
这事文艺前世就经历了一边，熟知其中的内情，刚才那边吵闹时他就有心理准备，而且也有了不同于前世的处理腹案了。但李振还如前世这般算计他，他心理很不爽。
302室本是两间房的套间办公室，曾是黑总前任的一位刘姓副总的办公室。三年前那位刘总就请了长期休病假了，于去年上半年正式退休。
去年冬天，人力资源部报请将302室改造为小会议室兼劳资纠纷调解室、招聘面试室。因工程造价不到十万元，就没走招投标流程。经法务部的王部长介绍推荐，一个叫匠心装饰的装修公司从综合部雷部长手上抢到了这个工程。
工程搞了二十多天就完工了，综合部验收合格，财务部爽快结款，仅预留了5%的质保金，按照行规一年维保期过后付清。
今年上半年，人力资源部在使用过程中发现了一系列问题，墙漆有脱落，木地板有掉皮，吊顶有裂缝，窗户防水没做好，下大雨时渗水……
齐部长就多次找综合部说这事儿，要求督促匠心装饰公司限期整改到位，必须达到装修要求才允许结清质保金。齐部长还多次给黑总汇报这事，甚至在会议上公开提意见和要求，以此来给法务部王部长上眼药。
综合部雷部长和财务部张部长都是机灵人，知道这是齐部长和王部长在斗法，于是一推二六五，让匠心装饰找齐部长汇报协调此事。
黑总对此心知肚明，但做领导的难得糊糊，含糊了几次后，实在不耐烦齐部长的纠缠、也不爽王部长办事不利索，于是就顺着齐部长的话要求综合部处理，装饰公司没整改满意之前，财务部暂停结款。
匠心装饰派人来维保了两次之后就不管了，向综合部抱怨齐部长要求太高、太苛刻，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刁难他们。他们不再维保，也不要质保金了。
据文艺了解，匠心装饰的活儿干得确实有点操蛋，但齐部长也确实是在故意刁难匠心装饰，继而恶心并摸黑王部长。
屋子已经装修好了，如果按照齐部长的高标准、严要求全部整改到位的话，那动静可就大了，好几块都要先拆除清理掉，然后买材料重新装修，材料费和人工费将远超剩下的5%质保金。
因此这事扯皮了一阵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前世的今年秋天，齐部长自己找了个包工头搞维保，大张旗鼓地整修了十几天，然后综合部验收，财务部付款。再次很涮了一遍法务部王部长的脸，俩人的关系至此公开决裂。
上月中旬，匠心装饰公司倒闭关门了，老板张有才跑路失联了，被收了装修款的客户、被拖欠了货款的建材供应商搬空了匠心装饰的门店，并报了警。
而被拖欠了工资的公司员工和工程上搞事的工人则跑到劳动保障局投诉、到信访局上访，但这种情况下政府部门暂时也没办法。
于是，有些公司员工和工人就想办法代公司收账以弥补自己的工资损失。今天来收账的交陈峰，当初就是负责301室装修工程的。
这个工程的工人工资早在今年春节前就结清了，但还有5%的质保金在扯皮。陈峰深知其中的问题和猫腻，他来收账也没想过全额要到质保金，只是觉得汉工集团是大企业，他来撒泼闹一闹，多少要点钱，够公司拖欠他的工资即可，哪怕不够欠的工资，但试一试，能要多少是多少嘛。
印象里，陈峰好像被公司拖欠了两个半月的工资约2100多元。
前世的今天下午，李振过来遗憾，社会小白文艺就巴巴地跟着过去了，然后被陈峰一通诉苦和耍赖，文艺自掏腰包给了陈峰50元钱吃饭。
第130章
这个举动在收获陈峰友谊的同时，也鼓励了陈峰的闹腾劲儿。这家伙随后一段时间没找到工作，于是隔三差五地来汉工集团闹，把综合部、财务部、法务部、人力资源部、以及黑总办公室串了了遍。
他也不找才参加工作、善良又贫穷的文艺，专盯着领导闹，还蛮有效果的。据说先后从法务部王部长和综合部雷部长那里讨了几百块钱，这才不再来闹访了。
为此，黑总对文艺很不满，王部长更是记恨上了文艺，后来没少敲打和摸黑文艺。而文艺也就此被动站队，紧跟齐部长的步伐斗王部长。
魂穿今生，文艺当然不会再干这种蠢事，但形势比人强，李振虽是聘用人员，但是公司的老同志，而且是黑总的御用司机，文艺明知李振在祸水东引，但仍不好翻脸拒绝。
不过，他虽不好翻脸强拒，但扮猪吃老虎，装傻充愣尬晾一会李振还是可以的。
见文艺一脸纠结，沉默不语，而且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幽幽，似有深意，李振站在那里顿觉浑身不自在。
他好几次都想伸手拉文艺起身跟他走，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文艺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就莫名地泄气了，最后到底没敢上前拉扯，于是只好没话找话化解尴尬。
“这人都来第三次了，今天情绪很是激动。今天肯定要给别人一个说法，否则送不走的。搞不好还会失控出问题。”
“雷部长上次也跟齐部长和黑总汇报过了，让匠心装饰的找齐部长汇报协调。所以这事你们人力资源部肯定得出面处理。”
“你如果实在拿不定主意就打电话给张凯吧。不过你得先把人接过来，我这边急着要去接黑总，得马上走。不可能把办公室门开着，把那个人留在办公室。”
这就属于鬼扯了。黑总下午亲自开车带着雷部长和胡进去陪客户打麻将钓鱼，安排李振留守值班，下班后开车送张部长和田甜、夏敏三个财务部的美女去参加接待宴。
而张部长要处理好客户的账目后才能过去见面吃饭，之前给黑总说的时间是最早也得傍晚六点以后才能对完账，迟则得去七点半才能搞完。黑总特意交代李振等在办公室。
领导们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李振就在旁边，而文艺也凭借超强的听力监听到了。
前世的时候，张部长和田甜、夏敏一直忙到晚上六点半才出办公室，而那时陈峰还赖在文艺的办公室不走。
但大家只是同事而已，各扫门前雪。除了张部长圆滑地过来露了个面，说了几句场面话，田甜跟着张部长过来看了看，对文艺报以同情的表情外，其他人没谁帮文艺。而李振连面都没露，唯恐陈峰和文艺拦住他参与协调。
但睁眼说瞎话，是领导、领导心腹和资深老同志面对新人的特权。文艺唯一合适做的就是装糊涂，于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嗯，你让他过来吧，我先问问情况。”
李振：“他那都不去，就赖在综合部不走。害怕他一出门我就锁门了。你先跟我过去见见人，带他过来。”
文艺心里冷笑，如果陈峰不是那么机灵和赖皮，估计你早就忽悠他过来找我了，才不会亲自跑过来跟我磨叽半天。
“你告诉他，想解决问题就来305找我，我等他几分钟，过时不候。”文艺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话，也不看李振，自顾自地扭头看向电脑屏幕假装忙工作。
李振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文艺要开溜吗？那那个陈峰今晚就真赖上他了：“你可不能走哩。这事跟我没关系的，是你们部门的事情哩。”
文艺一边滑动鼠标，一边不咸不淡地道：“城池失火，殃及池鱼。嘿嘿！”
“我不躲。你让他来找我。他如果真想解决问题话，会过来的。”
这话说的李振心里又“咯噔”一声，禁不住狐疑地多打量了文艺几眼。城市失火，殃及池鱼？文艺早就知道内情？这是还是看穿自己了？
但文艺似无所觉，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了，似乎真的很忙没时间跟他多说，又似乎看穿了他后懒得跟他废话。
李振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然后一边留意文艺办公室的情况，唯恐文艺趁机关门跑了，一边对陈峰连哄带骗，亲自带陈峰过来找文艺。
三四分钟后，李振带着一个黝黑健壮的年轻人过来：“文艺，这就是匠心装饰的项目经理陈峰，当时负责302室装修工程的。”
“这人力资源部的文艺，这事你找文艺说。”
“那我先过去了，综合部离不了人。随时都有电话打进来，我先去回几个电话。”
李振把陈峰领进屋子，做了简单介绍，然后不等文艺和陈峰说什么就急匆匆地抽身走了。
文艺慢条斯理地关掉电子文档，盖下电笔记本电脑屏幕，然后默然目送李振走人，再然后看着陈峰抬手虚请了一下桌侧靠墙的椅子。
陈峰执拗地站着没动，眼神挑衅而倔强。
文艺起身从柜子里取了只一次性纸杯子，从保温瓶里到了杯温开水放到靠墙座椅的小方几上，再次抬手虚请了一下陈峰落座：“先喝杯水，慢慢说。”
说完也不搭理陈峰，自顾自地重新做回办公桌前，然后斜倚着椅子，抬头淡然地看着依旧矗立在那儿的陈峰。
四目相对，陈峰眼神愤怒和挑衅，但文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和犹豫。
文艺面色淡然地道：“我才到公司，不清楚情况。你先说说，具体是怎么个情况？前因后果，你的要求。”
“想解决问题。就坐下好好说，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
看着长相年轻斯文，但却气息沉静含威的文艺，陈峰犹豫了还几次，到底还是决定先不撒泼，先配合着试试，于是倔强地甩给文艺一个挑衅的蛮横眼神后，最后还是坐下端起水杯喝水。
他也确实渴了，端起杯子就饮而尽，然后端着杯子看了看文艺，又看了看保温瓶，似乎还想喝水，但却不说话。
文艺对此视而不见，既不说“想喝水自己倒”，更没有再次起身给他倒水的客气，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这小子是在试探文艺的脾气和底线。如果是斯文的书呆子，那就撒泼；如果是客气的善人，那就卖惨。像这种小农民式的狡猾奸诈，文艺前世见得多了，懒得理他。
在文艺冷淡的默然注视下，陈峰最终还是放下杯子，故作气哼哼地道：“给我结账，还欠我4600多块质保金，那是我的资。”
第131章
文艺哑然失笑，故意慢条斯理地追问道：“你是我们公司招用的民工吗？当时应聘的什么岗位？签劳动合同时约定的工资是多少？什么时候离职的？为什么拖着你的工资不给，总有原因吧？详细说说。”
“……”陈峰一口气憋在舌根处，无言以对。半响才吭吭哧哧地道：“我不是你们公司的。我是收工程尾款的。”
文艺：“工程方面的事情归综合部，结账归财务部。我们人力资源部只负责公司内部员工招聘和解聘，不对其他公司。”
陈峰：“综合部的说只要你们人力资源部点头同意，他们就签字同意付尾款，财务部就给钱。”
文艺：“我才到公司，不知道以前的事情，也没跟你打过交道。你看是给我说说，咱俩商量一下这事？还是等负责这个事情的人上班了，你给他说。”
陈峰：“齐部长负责这事，我找了他。”
文艺：“哦，齐部长修年休假，去琼省了，下下周回来上班。”
陈峰：“那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给我结账，否则我就睡在你们这儿，逼急了我，我跟你们同归于尽，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文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前世的老熟人陈总撒泼抖狠，不急不躁，时不时品一口香茗，偶尔与陈峰的目光对上，还露出“我在看在听，请继续表演”的意思。
如此这般对视了两三次之后，陈峰彻底泄气了，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只是故作气愤和凶狠地瞪着文艺。
惬意地喝了几口茶，见陈峰确实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文艺这才不疾不徐地重复了一边：“你一进来我就说过，想解决问题的话，就坐下跟我好好说话，详细地说说前因后果和你的困难，你的想法，你的要求。”
“想好了再开口说话。如果还满嘴跑火车，跟我耍心眼，撒泼抖狠，我就不管了。好好跟我说，说不定我顺手就给你把困难解决了，否则李振也不会带你过来找我。”
“提醒你一句，撒泼抖狠没鸡毛用！特别是跟我撒泼抖狠，呵呵！你就是把这栋楼炸了，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关我毛事！我只是个刚到公司的打工仔，连一毛钱工资都没领过。呵呵！”
未来的成功人士陈总、此时的屌丝打工仔陈峰，在文艺敲敲打打、威逼利诱下，到底还是收敛了性子，老老实实地好好说话了。
因为文艺说了，他“说不定顺手就给把困难解决了”。但如果得罪他了，他就不管了，而且根本不在乎这个那个的。
陈峰之前就职的装修公司叫楚西匠心装饰有限公司，老板叫张有才。他是通过朋友介绍去年10月到匠心装饰上班的。
匠心装饰是小装修公司，也是夫妻店，只雇请了他和老板的两个亲戚，一共三个员工。
平时都是一人多岗，什么事都要干。接到项目时会临时找水电、瓦工、木工、油漆等农民工施工，他们负责组织协调、采购和现场监工。
陈峰应聘的岗位是营销员，但实际上还兼职水电工、老板司机、货运司机、工程监理等工作。汉工集团总部302室改造装修就是他负责的。
他没签劳动合同，入职时与老板张有才口头约定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的月工资500元，转正后的月工资650元。今年非典疫情卫生管控，公司从春节时无薪放假到4月中旬。
老板五一节通知他上班时答应给他涨工资，从4月16日上班开始每月工资800元。
5月、6月和7月中旬发工资时，老板说资金没回笼，暂时周转不开，只给他和其他两名员工预支了点生活费，一月一次，每次200元，合计600元。
他见公司确实还有好几个装修项目在搞，经营得还可以。而这种情况在装修行业比较普遍，公司去年也发生过，老板年底过春节时一次性结清了工资，因此他也就没太在意，没追着老板多要工资。
7月18日他早去上班时发现店子突然关门了，老板夫妇的电话也关机了，怎么都打不通。
其他两名员工是老板的亲戚，打听了一圈后说老板赌博欠了高利贷，不但把家里的钱败光了，还挪用了客户预交的装修款，这个公司算是被老板搞垮了。
老板娘上星期就发现问题了，闹着要离婚。前天老板娘离家出走了。老板昨晚也跑路了。现在谁也联系不上这俩人。
得知消息的客户和供应商撬开公司的门，把公司搬了个精光，还报了警。
他和几个也被拖欠了工资的农民工到信访局和汉工集团投诉，接待他们的汉工集团领导做了笔录，然后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他们问什么时候能要回工资，领导说什么时候找到老板再说，建议他们留意公安局那边找人的情况。说公司倒闭，老板跑路，汉工集团也没办法。即便找到老板了，如果老板确实没钱，也只能让老板出具个欠条先欠着。
信访局和汉工集团的领导跟他们商量，让他们找找看匠心装饰是否还有未收回的账款，建议他们代老板和公司讨债以抵扣工资。如果未收账款证据确凿，政府部门帮忙协调追讨公司欠款以清偿他们工资。
汉工集团302室的改造装修工程是他负责的，还欠匠心装饰5%的质保金。他要汉工集团提前结算一部分质保金尾款抵扣他的工资。
陈峰说其他两个员工虽然也被拖欠工资了，但他们是老板的亲戚，不好跟他一起到汉工集团投诉。
他本来也不想去投诉，毕竟是熟人介绍的工作，但他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实在没办法了。说他现在身无分文，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一个馒头。
他是跟人合租，这两个月不但没钱交房租，还借了两个合租人500多块。两个合租人虽然人很好，但跟他一样都是打工仔，手上也没钱。说今天如果汉工集团不给他结账，他就只能睡在汉工集团了。
文艺哑然失笑：“你前两次来过，听说综合部、法务部和我们人力资源部的都跟你谈过，他们也跟信访局和汉工集团领导解释过。具体情况你应该已经搞清楚了吧？”
陈峰目光闪烁，张口结舌，最后避重就轻，只闷闷地回了一句：“我不管你们怎么扯皮，我只知道我在这个工程上干活了，你们扣的钱有一部分是我的工资。你们得给我结工资。”
“你们说的那些以次充好、粗制滥造的事情，都是老板安排的。你们有问题去找老板，跟我无关。我只是打工的，只管听指挥干活拿工资，我只要我的工资。”
第132章
这就是扯横皮了！嘿嘿！看着前世的成功人士年轻时耍无赖的小瘪三摸样，文艺只觉有趣，再次忍不住哑然失笑：“看来其中的内情你是清楚的。你前两次来，我们公司领导和政府部门的领导应该也都给你说清楚了，否则就不是你一个人来我们公司要账了，而是政府相关部门出面协调了。呵呵！”
陈峰翻了翻白眼，梗着脖子不说话。
文艺：“公司的事情呢，我是解决不了。但你的困难，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吃饭睡觉讨工资是个麻烦事儿，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对吧？呵呵！”
“带身份证了没？我看看，登记一下。”
陈峰不明所以，但仍禁不住心生希望，当即掏出钱夹子取出身份证，起身双手递给文艺：“带了。银行卡我也带了。是我的工资卡。如果结账，得把钱转到我账户，不能转给公司。”
文艺笑而不语，接过身份证翻看了一下，没错！眼前的这位精神小伙儿就是前世认识的那位陈总。
此时的陈峰才25岁，浓眉大眼，身高一米八一，骨架粗大，肤色黝黑，体型健壮，还是标准的猛男型帅哥。与中年时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秃顶油腻简直判如两人。
陈峰是1978年8月6日生，楚西市南关区陈桥驿镇的人，高中学历，18岁参军入伍，20岁退役，年轻时先后在建筑工地项目部和装修公司打工。
33岁时与人合伙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叫山海装饰，发展得很不错，陆续在三峡市、东吴市、湖城市等地开了分公司。
2016年，山海装饰分包了汉工大酒店的部分装修工程，那时文艺任职法务部部长，已经人到中年的两人再次打交道，关系相处得还不错。
魂穿前的2018年秋天，山海装饰与东吴市的银海酒店发生工程款纠纷，拖欠了30多名装修工人工资，总金额达86万元。
当时东吴市靖襄区劳动保障监察局要求山海装饰限期兑付农民工工资。至于两家公司的工程款纠纷，则建议山海装饰另行依法仲裁或者诉讼。
陈峰那时已经是山海装饰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有点膨胀得厉害，根本不甩东吴市一个小小的区级别劳动保障监察局。不但拒不履行限期改正指令书，还指使手下的项目经理还以受害者自居。
当时陈峰在饭桌上咨询过文艺，文艺给他解释了刑法修正案新规定的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提醒他这么搞不行，搞不好不但要被靖襄区人社局处理处罚，加付农民工赔偿金，还可能因涉嫌欠薪罪被移送公安部门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但这家伙已经膨胀得不要不要的，不但是法盲，而且还藐视人家区级人社局。结果没多久，文艺的推演就变成了现实。
靖襄区劳动保障监察局先是启动了处理处罚程序，下达了行政处理决定书和行政处罚决定书，责令山海装饰支付农民工工资86万元，并加付农民工一倍的赔偿金即86万元，合计172万元；同时罚款1.8万元。
陈峰不惧反怒，大吵大闹。这下可彻底把靖襄区人社局给惹毛了，当天就启动了刑事案件移送程序，以涉嫌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处置山海装饰和陈峰。
两天后，公安机关传唤陈峰等人，并将陈峰羁押到看守所。直到这时陈峰才被迫冷静下来，待被迫学了一遍欠薪罪的法律法规后，当即就害怕得悔青了肠子。
想起文艺当初的解释和规劝，陈峰让老婆陈桂芝、时任山海装饰集团公司的行政副总找到文艺帮忙。
因为文艺不但懂法律，对此事早有预判，而且其大学同班同学董晓明在东吴市劳动保障监察局任副局长，是靖襄区劳动保障监察局的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
86万元的工资本来就是要付的，迟早的事儿，这没啥。但那一倍的赔偿金可就是割肉了。如果不履行处理决定和处罚决定，靖襄区那边还会加处罚款，到期了会申请法院强制执行。
如果不服软，靖襄区那边会坚持追究刑事责任，那可是真的要被判刑的。即便钱给清了，最后争取个缓刑，那也要命啊。身上背个刑事犯罪的案底，儿子孙子上学就业什么的都要受影响的。
认识到位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摸爬滚打了半辈子，陈峰当然知道该怎么善后了。被关进看守所的第四天，在文艺和顾问律师的建议下，山海装饰一天内就付清了农民工工资，并恳求农民工写集体书面申请放弃赔偿金。
陈桂芝则在文艺和董晓明的引介下，先后找到靖襄区人社局、靖襄区劳动保障监察局、靖襄区公安分局赔礼道歉，认错认罚，说情求饶。
最终，靖襄区劳动保障监察局手下留情，依据农民工的集体申请撤销86万元赔偿金的行政处理决定，并行文公安机关建议免予追究陈峰刑事责任，仅让山海装饰缴纳了1.8万元罚款以示象征性的惩戒。
在牢狱之灾的边缘走了一遭，陈峰一下子谦虚谨慎了，也非常感激文艺。从看守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宴请文艺，并诚心诚意地敬送了厚礼。
饭桌上，陈峰讲述了他的发家史，着重讲述了他与拖欠工资问题、与恩人文艺的渊源。
2003年夏天，匠心装饰的老板赌博欠了高利贷，把公司搞垮了，把家搞散了，然后跑路失联了。
匠心装饰是他老婆陈桂芝的二姨夫妇开的，老板是前二姨父，二姨后来离婚了。
大舅哥陈桂林和他老婆陈桂芝兄妹俩之前跟着二姨在匠心装饰搞事，他是大舅哥陈桂林介绍到匠心装饰上班的。
他和大舅哥陈桂林是同村的发小，也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那时他和大舅哥、他老婆都在楚西打工，三人合租的房子。
匠心装饰之前就拖欠了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他穷得饭都快吃不上了，房租也没钱交了，全靠大舅哥兄妹俩救济吃饭，帮他垫付房租。
因为二姨私下里早付清了大舅哥兄妹俩的工资，还时不时多给些零花钱。只不过在前二姨父那里和公司的账面上，还是拖欠大舅哥兄妹工资的。
公司三个员工，实际上只他一个人被拖欠了工资。公司倒闭后，他的工资彻底没戏了。
第133章
那时他不但身无分文，还欠了大舅哥和老婆的钱。他那时还没跟老婆谈朋友，但跟大舅哥和老婆关系很好。
跟大舅哥和老婆商量了之后，俩人同意他去信访局和汉工集团投诉匠心装饰。但信访局和汉工集团也没办法，当时他可失望了。
公司倒闭后，他老婆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大舅哥跟他在出租房里窝了半个月后，也通过亲戚介绍去给人开出租车了。而他则失业了一个多月才重新找到工作。
失业的那段时间，他试着去汉工集团收质保金尾款抵扣工资，找了好多次，文艺是第一个给他钱吃饭的，虽然不多，但确实解决了他的大问题，因为他当天确实身无分文了。
陈峰饭桌上很动情地说，那一个多月里他全靠大舅哥和老婆接济生活。那段经历令他一生难忘，从那之后他就牢牢记住了三件事情。
一是要真心对老婆好，对大舅哥好，要关心照顾大舅哥和老婆。
前半生，他从不没让老婆受过大委屈，从来不在外边沾花惹草瞎搞。因为老婆在他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帮助他，照顾他，不嫌弃他，还答应跟他谈朋友，最后嫁给了他。
二是绝对不能赌博，前二姨父就是前车之鉴。
之前年轻不懂事时，他还时不时凑热闹，跟村里人和朋友同事打打小麻将。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打过麻将，更没搞别的赌博。后来有钱了，即便去澳门、去国外玩，其他人都去尝尝鲜，玩玩合法赌博，他从不去凑热闹。
三是绝对不要拖欠工资，己所不欲勿勿施于人。他后来当包工头，当老板，宁愿自己亏欠、自己去贷款、去借钱，也不欠手下工人工资。
而这次与银海酒店扯皮，拖欠了手下工人工资，实属得意忘形膨胀了，想着钻政策的空子，通过工人群体上访讨工资向银海酒店施压。
酒桌上，陈峰坦然认错，很是磊落，还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感叹说这人呀，自己发下的誓言，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底线，自己或许可能忘记，但老天不会忘记，一旦违背了誓言，突破了底线，老天当即就会应验，就会惩罚。
文艺虽觉此人过于率性，但也心生佩服和好感。人在社会上，不怕真小人，只怕伪君子。
……
那次酒宴，陈峰刚从看守所出来，刚躲过一场牢狱之灾，感慨颇多，酒喝多了后说了很多话，但惟有这自我约法三条令文艺记忆深刻。
原因无他，性情相近而已。
文艺当时就在想，如果陈峰没说假话，那么在这具二师兄般肥头大耳、粗犷油腻的躯壳里，竟长着一颗至情至性的七窍玲珑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文艺对性情相近的人有好感，愿意与同类做朋友。
“好了，你说完了，我来说说。”文艺一边回忆前世与陈峰打交道的事情，一边轻叩着陈峰的身份证沉吟着道：“你现在的困难是没钱吃饭交房租，没有工作，对吧？”
陈峰点点头，眼里当即爆出明亮的希冀之光。
文艺：“解决这个问题有三个方法，一是给你一份不错的工作，给你先提前预支些钱，然后你一边安心工作，一边等着匠心装饰的老板张有才哪天回来给你结清工资。”
陈峰再次点点头，脸现激动之色。他突然想到，此时此刻他正坐在汉工集团的人力资源部，这个部门是干什么的？招聘人的哩！汉工集团，楚西的知名大企业啊，如果眼前这位年轻的领导能招聘他进汉工集团上班，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想入非非的同时，陈峰脸上当即正襟危坐，态度恭敬起来。
“二是政府部门找到马有才了，而马有才也有钱了，然后政府部门督促马有才给你付清工资。这个可能性你觉得大吗？”
陈峰摇摇头：“找不到的。警察、高利贷的、客户、供货商和工人都在找他，已经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即便找到了，他也没钱。还欠了一屁股烂债，房子都抵押出去了，被人扣了，哪来的钱给我结工资！”
文艺：“三是你现在干的，找汉工集团或者别的客户代收账。呵呵！隔壁302室的改造工程到底是什么身情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九万二千多的工程，已经付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工程款，还剩四千六百多的质保金。按照约定，得工程验收合格一年后才能付清，前提是工程质量不出问题，或者有点小问题，匠心装饰能及时未修好。”
“现在才半年多时间，就出了很多问题，匠心装饰觉得整改维修的代价太大，得不偿失，宁愿放弃质保金尾款也拒不维修。这个事情，马有才都不敢来汉工集团收账，唯恐汉工集团找他索赔。现在匠心装饰倒闭了，你来收账，还不管整改维修，还让把质保金尾款结给你个人。你觉得，可能吗？”
陈峰脸色变幻不定，机灵地默不作声，静待文艺的下文。
文艺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然后在陈峰期待的注视下，突然展颜一笑：“你找汉工集团收账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而能做得了主的领导得按规矩办事，是不会给你结账的。”
“政府部门找马有才帮你讨工资的事情，是个漫长的事情，而且希望不大，你无能为力，我也管不了。”
“那么咱们就来聊聊你我能做主、而且立马见效果的事情。你的吃饭住宿，你的工作的事情。”
陈峰点点头：“好，谢谢领导。您说。”
文艺：“接下来我说两个解决方案，你自己选择。”
“第一个方案，我帮你联系民政局救助站，看你是否符合救助条件，给你暂时安排住宿和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陈峰张口结舌，瞬间涨红了脸：“我是出来打工的，回家干嘛？”
文艺：“第二个方案，是我私人的资助行为，与汉工集团无关。我才来汉工集团，只是个办事员，对公司的事情说不上话。但出了这个公司，我是老板，我有自己的企业，我的企业招人，我可以做主。”
“我们家正在筹建一个装修公司，在湖城，这段时间正在招人。我可以安排你上班，还可以预支你工资，帮你暂渡难关。”
“如果在楚西上班，月工资800元，外加300元餐补，50元通讯补贴，合计月工资1150元。”
“公司还在筹建阶段，对第一批入职的员工都是当骨干在培养和重用的，因此福利丰厚。公司本来是包住的，但你已经租房了，就每月给你150元的住房补贴。这样你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是1300元。呵呵！”
“这样的工资待遇是我在汉工集团上班的工资的两倍。应该是你在匠心装饰上班的工资的近三倍左右吧？”
第134章
陈峰激动地点点头，惊喜地追问确认：“是搞装修吗？”
“一个月1300元？”
文艺点点头：“嗯。1300元。”
“这个工资待遇是暂时在楚西的。如果随后去湖城上班，将会按照湖城的工资水平给你们上调工资，大概会翻一倍，加上餐补、通讯补贴什么的，月收入可能有两千多。”
“如何？你考虑一下。”
陈峰当即满脸是笑地道：“好，我愿意。我今天就可以报到，明天就上班。”
文艺点点头：“嗯。“如果你愿意，一会就去报到，办了入职手续，先预支点钱。”
陈峰闻言兴奋难抑，只是傻笑着用力点头：“谢谢老板，实在太谢谢了。我听您安排。”
“我一定努力工作，一定不辜负您的关心和帮助。”
果然是个机灵人。能有凡成就的，都没有简单的。
文艺：“我叫文艺，文化的文，艺术的艺。以后你可以叫我文总。”
陈峰点点头：“好的，文总。”
文艺：“你先喝点水，保温瓶在那，你自己倒。我打电话安排一下，然后你就去报到。”
当着陈峰的面，文艺给李霁云打了个电话：“有个叫陈峰的一会去工作室报到上班，你给他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归入工程部。”
“他自己有住的地方，工作室就不包住了，每月多给他150元的住房补贴。”
“一会办完入职手续，你先给他预支一个月工资，底薪800元，餐补300元，通讯补贴50元，住房补贴150元，合计1300元。”
“这事你给小凤和你爸说一下，就说我是我安排的。”
这就妥了！
这么好的待遇！
这么爽快的给钱！
陈峰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文艺给陈峰写了工作室地址和李霁云的联系电话，然后就打发陈峰走了。
看着陈峰的背影，文艺心里暗自得意。
“团队属性值”表格上，陈峰的名字赫然在列，幸运值5500点，霉运值-2000点。
呵呵！能力不错，忠诚也可以。
虽然现在还只是条小鱼，未来还有待好好磨砺才能成器，但至少前景不错。
几分钟后，李振晃悠过来探问情况。文艺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处理好了。
李振不可置信，但事实胜于雄辩。刚才陈峰走时确实是语带欢喜地向文艺道别的，还点头哈腰地说了好几句感谢话，态度非常客气，甚至恭敬。
但这怎么可能？
李振：“你怎么给他说的？你答应给他结账了？”
文艺：“没有。公司的事情，自有领导处理。”
李振：“那你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
文艺深深地看了李振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不解决麻烦，我只解决给我惹麻烦的人。”
“在公司我是小虾米，对公司的事情我没办法。但出了这个办公室，我的实力还行，解决一些惹麻烦的小鱼小虾还是很简单的。嘿嘿！”
李振闻言心里“突突突”地猛跳，只觉这是文艺在持赤裸地警告和威胁他。
四目相对，文艺似笑非笑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振，然后侧过身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不再搭理李振。
李振坑坑巴巴地追问道：“具体是什么回事？我怎么给雷部长他们汇报。”
文艺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李振：“你汇报啊？你如果想汇报，那就据实汇报嘛。文艺跟陈峰谈好了，问题解决了。这不很简单，很清楚吗，”
“如果你们雷部长有兴趣了解详情，可以去问我们齐部长。”
被文艺不阴不阳地顶了一番，李振最终一无所获地走了，心里很是不爽。尤其是文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幽深森冷的眼神、那别有深意的话，很魔性，很邪气，令人不爽、尴尬，又脊背发凉。
文艺前世深知李振，大概能猜测到李振的现场感受和后续反应，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没主动撩拨李振，只是不软不硬地顶回了李振的算计和摆谱，顺便斗而不破地警告和反击了一把而已。如此未来一段时间里，李振应该不会再随便来他这儿找不自在了。
跟绝大多数的普通俗人一样，李振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物，不算坏人，但也不是好人。
前世还是小白的时候，文艺中了李振的算计，既是技不如人，也是没有实力。今生他已是职场老妖，而且实力在急速壮大，李振没资格在他这儿张牙舞爪。
暂留汉工集团的这段时间，他只要抓住黑总和齐部长等领导，只要给了领导们急需的重大利益，并不需要特别顾忌李振这种所谓的领导心腹。
2003年8月8日星期四。楚西。
上午十点左右，张方打来电话，说某某通讯开盘几分钟就直线拉涨停，现在有80多万手封涨停。
今天是典型的黑色星期四，股市一片绿油油，三分之二以上的股票都跌了，而某某通讯则是红花中的花王。
80多万手封涨停啊！
张方在九道康复医院的院办上班，主要承办会务、接待、外联等协调联络实务，工作灵活，办公室又有电脑和光纤宽带，上班时间炒股比较便利。
估计此时身边没其他人，张方叨叨了很多，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兴奋之情。
末了，张方又习惯性地患得患失起来：“你说还会继续涨吗？”
“我搜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专利权纠纷和解的新闻。”
“会不会就涨这一阵子，下午就打开涨停板了？”
“或者明天就又跌回去了？”
文艺：“淡定点啦。”
“大幕拉开，封仓静待万紫千红啦。”
“如果没什么重大负面消息，我们就还是维持之前的研判，坚定持股待涨。”
张方：“真的没事吧？”
“咯咯！我这还真的是大跌不慌大涨慌！呵呵！”
文艺：“淡定！看看走势就好，符合预期就不用多想啦。”
“如果实在无聊了，那就多想想随后赚钱了，该怎么庆祝。呵呵！”
张方：“哈哈！记着呢，没忘。随后赚钱了，请你吃大餐哦。咯咯！”
文艺：“嗯嗯，这多好！多想想愉快的事情嘛，有利于身心健康！呵呵！”
……
黑总下午准时上班了，来了之后就将文艺喊到办公室讨论薪酬改革方案的事情。
文艺顺手奉上了“昨晚刚加班搞完”的《汉省汉工置业有限公司薪酬改革方案》。至于运输物流公司和物业公司的薪酬改革方案“正在加班加点搞”。
这敬业的态度，这惊人的效率，把黑总惊喜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表扬了。
第135章
从文艺进门到落座，黑总始终笑得像朵老菊花，说话欢愉且亲切。
仅时隔一天一夜，黑总对文艺的态度明显更和蔼可亲了。原因无他，只因发现文艺很有价值。
黑总：“材料我看了，非常好。构思好，非常专业，非常有新意，非常符合咱们集团实际！”
“文笔也非常好，小文的文字功底很深厚啊！”
文艺微笑不语，不客气自谦，也不解释缘由，静待黑总说正事。
见文艺默不作声，黑总只好追问道：“小文以前都在那些企业实习过？专门研究过薪酬方面的业务吗？”
文艺沉吟着道：“都是亲戚家的企业，涉及的行业跟咱们集团差不多，不过还杂些。我们家在里边有点股份。寒暑假的时候我就在那些企业实习，参与过薪酬改革。”
“怪不得啊！”黑总恍然。薪酬改革方案涉及生产、销售、财务、人力资源等方方面面，绝非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地完成，更别说一个刚法学本科毕业的新人了。
即便文艺是重点大学的学霸，即便文艺翻看了、甚至熟记人力资源部的档案资料，即便文艺的公文写作水平很高……即便文艺是天才，那也不可能！
黑总：“是家里要你去实习的，还是学校安排的？”
“每年寒暑假都去实习吗？”
文艺面不改色地继续瞎掰：“嗯，每年寒暑假都实习，是家里安排的，我自己也喜欢一边工作，一边上学。”
“法学是社会治理的学问，只有学以致用，在社会实践中才能更好地理解法律法规。”
黑总暗自点头，如此就对了，否则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就表现得这么老练，也太令人费解了。
他今天特意暗暗留意文艺的言谈举止，越看越觉得文艺并非内向，而是内秀。以前以为的沉默寡言，实际上是沉稳从容。
言谈举止规矩恭敬，但并不阿谀奉承、伏低做小。
开口未语先笑，但又淡然自若。表情温润友善，但也淡定自信。双眼似明亮清澈，又似沉静坚毅。
黑总的记忆里，文艺上班一个月了，似乎始终就这副从容淡定、安静沉默、微笑友好的模样，从没有过紧张拘束、忐忑不安、兴奋难抑、毛躁跳脱等情绪化的表现。
以前没特别留意过，只以为文艺内向甚至木讷，现在留心观察，才发现并非如此。
黑队长笑眯眯地道：“材料我看了好几遍，非常好。只是有几点觉得还有待商榷。”
“一是原则上所有人的工资都改为底薪加岗位职务技能工资，加绩效考核，加津补贴，而底薪对标楚西市最低工资标准，是不是有点少？这对很多不在岗吃空饷的、长期休病假的，影响非常大。”
“二是一线工人的工资定为底薪加计件工资，加绩效考核，家津补贴，这里边的绩效考核又分为班组考核、生产线考核、车间考核、公司考核，感觉给班组长、线长、车间主任的考核权太大，几乎可以决定一个工人的绝大多数薪酬了？”
“三是管理层的工资因为岗位、职务、技能这一块薪酬在工资构成的比例权重很大，等级差距很大，导致不同职务和技能等级工资差距很大，比如副总、部长、副部长、主管、办事员，之间的差距都是倍数差距，会不会很不公平？反对很强烈？”
“我觉得，对管理层的底薪可以适当上浮一些，岗位职务技能工资的权重比例可以适当降低一些，等级差距适当缩小些，另外取消班组和生产线考核绩效，将考核权合并到车间考核和公司考核中，你觉得怎么样？”
“好！”文艺点点头，不争辩，也不多话，领导说什么就什么吧。
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情，前世就曾发生过。当初刚起草这项制度时，领导层不想放权给基层，德不配位的关系户、在单位混日子吃大锅饭的、长期脱岗吃空饷的等一群蛀虫的代言人反对激烈。
后来基层一些那些创造效益的、集团上下那些干事创业的正能量群体开始串联发声，这才重心拨乱反正。
而黑总刚开始也想锐意进取，但他站的很高，顾虑很多，其主要目的是在搞出政绩、且一团和气，然后借此上位，因此只是想走中间路线，小步小步地慢慢走，并不想大刀阔斧地改革。
大家都是聪明人，古今中外，大到国家，小至公司，凡是大刀阔斧搞改革的，大多没有好下场。即便改革成功了，也大多是政成而人丧，如商鞅作法自毙。
也不能说没有政成而人兴的，但黑总不想冒险，因为不值得。他已经不是锐意进取干事创业的少年，而是一心仕途谋求权势的政客。
一项创新制度的出台牵涉到各方利益，每次讨论及修改变化都是各方博弈的过程及接过，很难一蹴而就。文艺且等着即可。
黑总等了一会，见文艺仍闭口不言，只好追问道：“说说你的想法？我们讨论一下。”
文艺：“您的想法我完全赞同。”
“这项制度是创新，暂无上级的文件精神和具体规定可以参照。做第一个吃螃蟹的，面临的争议和阻力可能会比较大。”
“之前这么写，主要是考虑到我们公司的各方利益诉求，努力在其中寻找公司、阶层和个人的平衡点。我层次太低，视野不够开阔，对公司了解太少，肯定会有很多谬误。”
“黑总您深知咱们公司的实际情况，站位高远，说得每一句话都肯定更符合咱们公司的实际。我只有虚心请教学习的份。因此我完全赞成您的改动，并会努力领会其中的精神和深意，尽力将其贯彻到随后的修改工作中。
黑总闻言哈哈大笑。
文艺并非一味地空言拍马恭维，而是言之有物，解释了之前他为什么那么写，也分析了他为什么赞同领导的改动，还语出真成地巧拍了领导一记马屁。
最重要的是，文艺的态度很端正，对黑总很恭顺。这一点是黑总非常留意、也非常看重的。
有才华的人大多眼高于顶，桀骜不驯。文艺显然是个人才，而且如此积极和敬业，显然很有野心。对于这样既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人才，黑总既看重也警惕。
甘心为我所用的人才才是人才，否则就是祸害！
材料确实是文艺亲笔写的，即便照猫画虎地抄袭了其他私营企业的薪酬制度，但也是文艺结合汉工集团实际而深思熟虑的。
文艺确实性情沉稳老练，甚至圆滑。非常优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