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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漓盘泥     怀瑾握玉txt下载     怀瑾握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二章 秘辛

    舞弊影响实在是巨大,这几天殷元青都在一直忙于查清楚那个提供作弊的组织,到底是由谁在操控。

    陈玉英武试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查案那边殷元青又暂时不需要她,因此她就在宫中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其实也不能算是无所事事,殷元青这边不让她帮忙,她就天天往太后那里跑,心里想着反正太后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太后这边好好弄个明白好了。

    太后倒是也没有嫌她烦,见她天天来,也是笑着给她准备茶点,和她唠唠她做秋闱武试考官的感觉,然后再旁敲侧击问陈玉英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风声。

    陈玉英自然是插科打诨地将这个话题给绕过去,但是她还是从太后的这个举动之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觉得这事可是有意思了。太后自己身上本来就有很多问题,现在这种情况,肯定又是把白家给牵扯了进去。她不禁就有点想看看,若是太后的母家出了问题,这个一直以来都沉稳得毫无破绽的太后,会有怎样的表现。

    知道了这事之后,陈玉英就开始有意识地问起殷元青白家的事来。

    殷元青虽然没有让陈玉英参与舞弊案件的查办,但是陈玉英问了,殷元青也会给陈玉英说说案件进行到哪一步了。现在听陈玉英问起白家的事,而他的手下也确实查到了一点有关白家的问题,就不由地挑挑眉,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道:

    “将将你这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消息,怎么感觉比我这里费半天劲查到的还要快呢?”

    陈玉英有些惊讶,她只是根据太后的可以反应就想随便一问,没想到这个白家就真的有问题:“嗯?白家真的有问题?我只是从太后那里的反应猜的。她最近几天老是心神不宁的,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而且还明里暗里跟我打探这舞弊案里的事情。”

    “我想了想,太后现在在宫中的生活可谓是无忧无虑的,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挑动太后她的情绪了。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她的母家,白家了。所以我猜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白家参与了这次舞弊案。”

    “你说得没错。”殷元青慨叹道,“这件案子里面,确实有白家的手笔。将将,你的观察力和敏锐程度,还真是挺厉害的,从太后她的一些细小表现就可以推断出这里面的问题,我可是派了暗卫的力量,才查到这一点的。”

    “这哪里是我的什么功劳,只不过就是这其中牵扯到了太后的家人,让她的情绪波动大了一些,这才很容易地就被我捕捉到了罢了。圣上的暗卫能查到这件事情的真相,圣上应该夸奖他们才对。”陈玉英可不接受殷元青这种故意地夸赞,直接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她上次就奇怪殷元青一听到太后的名字,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但是一直都没有具体问过这是什么原因。这次因为查出的有关于白家的事情,殷元青果然又有些别扭起来。

    陈玉英算是暗中查了很久,但是却也一直都没有个头绪。

    她现在也就只是知道,当初殷元青来向太后进行一个日常的问好的时候,太后还没有起身。于是殷元青就在太后宫殿里转了几圈,结果没多久就怒气冲冲地走了。后来好像太后找了殷元青一次,两人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从此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迅速降至了冰点。

    这算属于是宫中秘辛,除了太后以及她身边的亲信和殷元青自己,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陈玉英来说,来查这件事情,还真是完全都没有头绪。

    可是在今天,陈玉英觉得,殷元青可能就要开口把这事告诉自己了。

    果然,听了陈玉英的话后,殷元青收敛了笑容。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陈玉英,故意和陈玉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首先和陈玉英道歉自己刚才的态度,然后就长叹了一声气,缓缓将这宫中多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他说道:“白家,白家……白家胆大的事情,又哪里是只有这一件事情而已。当年白家女儿也就是当今太后极负盛宠,任谁都想不到,白家女儿进宫之时,其实已经心有所属,暗中嫁做人妇了。只不过就是她那心爱之人因为意外失去了下落,在白家以及一个自称是她心爱之人好友的人劝说商量之下,让她进了宫,来享受这一生的荣宠,好让她流落在外的儿子,能够生活下去。”

    “这件事当年被我意外得知,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从她口中得到关于他的心爱之人,关于那个所谓的好友到底是谁,所以,就只能这么冷处理了。”

    “她倒是也有自知之明,就安安生生地做着她的太后。所以,虽然大家都明显感觉到我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淡了,但是我们还是在众人面前保持着有和谐关系的母子形象。”

    “当年因为这事,我专门去敲打了一番白家,然后白家的商业利润,也有很大一部分就进了国库。这么平静了几年,我还以为就这样了,没想到他们还是不甘心,又偷偷在暗地里筹划着这么大的事情。”

    “要说在这里只有白家的事,那我可真是不同意。太后那人,心里其实也没有对白家有什么感情。所以,让她坐立不安又让白家的人如此胆大妄为,丝毫没有顾忌的,估计就有那个神秘的好友的事。”

    “我现在甚至怀疑,太后她所谓的心爱之人,到底有没有死?而这个‘好友’,也可能并不是什么好友,二就是本来就应该死去的人。”

    陈玉英看着殷元青一字一句的缓缓地将这些往事讲述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殷元青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陈玉英可以感受到殷元青内心中的迷惘和痛苦。

    她站起身来,走到殷元青的身边,轻轻地抱住殷元青,给他以温暖,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知道殷元青一开始其实和太后的感情是很好的,可是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为了一个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男人,就丝毫不顾他的情感,一点都没有犹豫地就抛下了他,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第二百零三章 互补

    在陈玉英怀抱中的殷元青,也慢慢平静下来。

    当初发现这一事件的震惊、迷茫、难以接受、愤怒,一直都郁积在自己的心中,越想要忘怀却越是难以忘怀。每每提起,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郁结之气,而这段时间内却也是一般人都不太想和自己接触的时间。所以后来,才会传出他其实很可怕,是一个冷面阎罗的传言。

    可是,陈玉英却奇异地打破了这一切。

    在一开始和陈玉英讲述这所有的真相的时候,他觉得难以启齿、愤怒、生气以及那么一点不安和痛苦,可是说着说着,在看到陈玉英那担忧与关怀的眼神时,他的心情就诡异地平静下来,那些缠绕了他很久的郁结之气,好像不经意间就消散了个干净。

    尤其是在陈玉英那一个怀抱抱过来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春日午后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一样,温暖却又不灼热,恰如其分驱走黑暗,带给他舒适与光明。

    他轻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好运,能够遇见陈玉英这样的女子。

    陈玉英自然是感觉到了殷元青身上情绪的变化,她挑挑眉,挣脱了一下,却没能从殷元青身上离开。

    殷元青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还大声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让陈玉英满脑门子的黑线。

    她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殷元青的背,有些恼怒地说道:“行了啊,不要得寸进尺,没事了就赶紧放开我!我只是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温暖,可不是让你抱着不放的。我们还没有成亲,你注意着点!”

    殷元青听了陈玉英的话,却依旧没有放开环着陈玉英的手。他装作无赖的样子,像是没有听到陈玉英的话,反而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殷元青喃喃道:“如果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多好啊!这世上的烦心事也太多了些,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只想呆在心爱之人的怀中,一点都不想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他们费心尽力地做那么多事,难道就从来没有想到事情有没有可能像他们所想的那般发展吗?”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和识时务,如果人人都能这样,又哪还会有那么多的庸人自扰。”陈玉英摸着殷元青的头,语气听起来似乎十分温和,“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么?”

    殷元青抖了一下,恋恋不舍地将陈玉英放开了。他看着陈玉英,神色之中有些哀怨。

    陈玉英可不管殷元青这哀怨的眼神,而是马上一本正经地就开始和殷元青讨论正事,仿佛刚才那个脆弱的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总结说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里面有白家的手笔,但是仅凭白家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所以你怀疑其中有其他势力的手笔。而且按照往事来说,能和白家牵涉到关系并且还能让他们如此信任的人,也就是那位神秘的‘好友’了。”

    “其实我们还可以大胆地猜想。白家因为你的警告之后,其实他们是不敢这样行事的,毕竟上次那么大的事情,你算是放过了他们一命。舞弊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件事情一旦发现,也绝对会是要丢命的,而且这次你必定不可能再饶过他们。所以,他们敢这样冒险地做这种事情,一定是因为背后那人给了他们足够大的保证。”

    “因此,我们根据这个逻辑来推断的话,就是这个所谓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朝廷中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他说的话是有分量的。”

    “而且,光是这样的话也不够,他还得足够了解你,了解朝堂上的情况,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到这些。当然,如果他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朝堂规矩什么的随时都可以覆灭的话,那么他自然就可以随便给别人画大饼,反正到时候,这里的一切还在不在,都是一个未知数了。”

    陈玉英分析到这里,心里其实就隐约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

    她看了看殷元青,发现殷元青一直眼睛亮亮地注视着她,看到她看过来的眼神后,鼓励式地向她眨眨眼。

    陈玉英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听我说的了么?”

    殷元青点点头,说道:“我当然在认真听你说话了,你说得很对,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只管把你想的那些都说出来就好了。”

    陈玉英摇摇头,“我还是等你正常一点再说吧,反正现在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我要说的话你也懂,所以我就不说了。不过说正经的,这次舞弊案件涉及到的人,你都打算怎么办?”

    殷元青默默叹了声气,有时候自己心爱的人太过专注于正事也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只能也严肃起来,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陈玉英还是从中听出了属于帝王的那种威严之势:

    “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饶恕的,虽然在秋闱期间动刀子不太好,但是已经有一个元畅达在前,再多见点血也没什么的了。作弊组织的主要人员全都问斩了吧,那些参与作弊的学子都记录在案,遣回家,永世都不能再参与秋闱。其后代三代以内,可以读书,但是也不能够入朝为官。”

    “至于白家的人,就先留着。我还想利用他们,看能不能钓上来一条大鱼。说不定困于没有证据难以解决的某件事,也可以趁此机会就一并解决了呢。”

    陈玉英点点头,对此她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殷元青是天华国的天,是天华国的王,虽然对她一片深情,什么都由着她,但是她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殷元青要做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支持,这样才能维护这尊贵位置的尊严,维护殷元青的尊严。

    这件事说完后,殷元青就干脆直接拿起空白的折子写了起来,打算一会就交给任沐颖去执行。在殷元青写着旨意的时候,陈玉英就在一旁忽然提议道:

    “圣上,这次的学子宴请,正常时间举办怎么样?”

    “嗯?”殷元青疑惑了一下,随即笑道,“说说你的想法。”

    陈玉英说道:“这次舞弊案件牵连甚广,这等铁血手腕虽然可以震慑朝野,敲打学子,但是看起来还毕竟是严酷了些,让有些学子不禁有些人心惶惶。”

    “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举办学子宴请,一方面可以消除一下学子的紧张情绪,告诉他们只要有着真才实学,不投机取巧,就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另一方面则又可以显示出圣上您怀才温柔的一面,更容易拉进和臣民之间的距离,这样不好吗?”

    “你做你的严君,而你心中那柔软的地方,就由我来替你补上。”

第二百零四章 推手

    刑部得了殷元青的指示,加快进度之后,就迅速把京城中的作弊组织连根拔起,包括在这个组织背后一直暗中支持的白家。

    本来白家作为皇亲贵胄,因着太后的这一层关系,在京城中的生活可谓是有滋有味,行商之时也因为这个身份而得到了很多便利,自是没有什么原因作这种事情的,可是这个结果一出来,就由不得大家议论纷纷、难掩震惊。

    外人不清楚白家和殷元青之间发生过那样隐秘的事情,所以听到殷元青毫不留情,将白家抄家,全部投于大牢的时候,都纷纷赞叹于殷元青的大公无私、果敢坚决来。

    然后在面对白家落得这样一个结局时,又不由得沧桑感叹这世上贪心的人实在是太多,连可以称得上算是富可敌国、荣宠在身的白家都免不了落入这样的俗套。

    当然,这件牵涉众广、案情严重的舞弊案件,不只是将白家的人抓起来这样简单。先不说学子这边从上到小每个人又仔仔细细地彻查了一番,筛出了将近三十余人都有作弊地情况存在。

    这三十余人不论情节严重,全部都取消了秋闱资格。然后按照作弊程度的大小以及意愿上的主动被动性,分别限定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代参与秋闱或者入朝为官的资格年限。

    除了这些,更为严厉的就是朝中的一些官员的处罚了。

    白家算是支持这个作弊组织能够运行的主要力量来源,但是能让这个组织真的自由运转下去的,还是少不了一些官员给予的便利。

    于是这一查,就又查到了一批大大小小的官员,在朝堂的和不在朝堂的,全都被刑部捉了来,瑟瑟发抖地在刑部大牢里挤作一团。他们知道他们的下场绝对不会和那些学子一样简单,所以这个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一种恐惧的绝望之感。

    这个时候,殷元青还没有下令把他们和白家父子给分开关押,于是这个时候有些受不了情绪奔溃的人,就忍不住蹭到白家父子身边,向他们哭诉道:

    “你们当初不是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圣上绝对不会发现的么?那现在这样又算怎么一回事呀!”

    “是啊,你们当初可是可我们打包票说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就算圣上发现了也不会空出手来处理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圣上不仅有闲情逸致来处理我们,还会将我们往严重上处理!哎呦喂,可怜我这把年纪,到老都不得善终啊!”

    “你一大把年纪,我可是正值壮年,家里老小都靠我这微薄的收入过活。当年就是生活不下去,才想着做这个事情来补贴家用,可现在家用不仅没有补贴着,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我这一大家子可该怎么好?”

    这有一个人开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时间,这刑部大牢里,哭声与骂声齐飞,悔恨声与认错声交替,整个刑部大牢顿时就吵吵闹闹起来。

    白父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神神在在地坐在那边,闭着双眼,这外界的吵闹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年纪大了,本来应该是应该在家里安享晚年的时候,可是就是因为行差踏错,把自己的晚年给过到了大牢里来。

    别人不清楚情况,他心里可是清清楚楚。

    当年那人找上门来,要他们暗中做这样一门生意的时候,他们的心中是有疑虑的,毕竟他们才刚刚被殷元青剥夺了一半的收入,而且太后本身不洁,本来就是一件丑闻,细要追究起来,绝对可以算他们一个欺君之罪,判他个满门抄斩。

    可是殷元青却念在多年来的情面以及先皇的颜面,饶了他们全家一命,并且没有将这件事给宣扬出去。所以,在面对殷元青的时候,他们其实是爱恨交织,又对其充满着畏惧。

    那人所说的这件事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胆大妄为,明面上的严重程度,差不多都可以和谋反等同了,因此他心中的疑虑其实是很大的。

    可是当初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是听信了那人说的什么话,不仅当下就下了决定要做这件事,而且还十分地积极主动,半点不情愿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在自己儿子的三番两次劝说之下以及那人对自己说的一个有关于针对天华国未来的伟大宏图,他也最终点下了这个头。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做好了今天的这个准备。

    现在所有的发展虽然和当初所设想的不一样,但是在白父的心中,也只是“这一天还是终于来了”的这样一种感觉,其他也没有什么了。他从进来刑部大牢的这一刻起,就不觉得这次还会顺利逃过殷元青的惩罚。不只是他,他觉得那个人也都要机关算尽,惟余一场空了。

    至于这些关在这里的臣子们的反应,他也都早有准备。都到这个地步了,再与人论长短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白父现在可谓是坦然地无所畏惧,不把周围的一切放在心上。可是他的儿子就不这样想了。

    他的儿子现在作为白氏的当家,自然是有野心的。

    他一直都想把白氏发展成为天华国第一商会。

    可是几年前的那一场打击让白氏几乎亏了个空。

    当初自己妹妹的事情,他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并不知全貌。因此在他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整个人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他只能扛着这个苦果努力将白家发展壮大。

    好在他极有天分,是个商业奇才,早些年在商业上的一些经验也很好地帮助了他,让他能够顺利地在京城占稳前三的位置,可是也就只能一直稳在这个位置,无法再往前走一步。

    当初那个人找来的时候,他从中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

    这个想法虽然很是大胆,但是如果能成的话,未尝不是白家更进一步的一个契机,甚至有可能就直接一跃成为了整个天华国的第一。

    所以,他心动了。

    他准备了许久,从数百名臣子之中有目的地挑选出了这些人。他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内心都有些不安分,却胆子有点儿小,差有这么一个人从背后推他们一把的这样一个契机。

    于是他就做了这个推动人。

第二百零五章 大牢

    虽然说白家儿子的动机不纯,可是这些最后还是同意上他们这条船的臣子,也都是禁受不住这样的诱惑,自愿加入进来的。所以在他看来,他与这些人不过就都是为了“利益”二字罢了,现在东窗事发,这一个个的开始撇开自己身上的责任,实在是太过好笑了一些。

    于是,白父端坐在一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理,觉得是多说无益,就不必浪费这个口舌了;而他的儿子,却是直接毫不留情面地就直接点出这些人心中的虚伪以及还存在的那么一点微不可及的奢望。

    他说道:“别以为你们现在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怎么,以为现在这种情况,把过错全都推到我们身上,你们自己就可以脱罪了么?再说了,当初我可没有威胁你们必须要这样跟我做,还不是你们自己禁受不住诱惑,要自己决定跟着我么?怎么,现在船翻了,你们就想要跳船逃生?你们这年岁都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我告诉你们,船已经驶离了很远了,你们现在跳船,也活不了命。只不过就是换了一种死法,被淹死而已。”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在这大牢里哭天喊地的臣子们被踩了痛脚,当下就忍不住要和这白家儿子掰扯掰扯,“我们这些人跟了你们白家这么多年,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是为了啥,不久为了你们许给我们的那一份好处么?”

    “我们承认,我们跟在你白家后面,确实捡了很多好东西,但是你们也别忘了,大头还都是你们白家得的。你就说你做的这个秋闱作弊之事,要不是我们这些人在暗中提供线索和途径,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打出名声,然后有这么多的学子都来谋求这种高收益的法子。”

    “现在想想,我们这些人每天都谨小慎微的,就害怕被人抓到了把柄,丢了官不说,最害怕的就是丢了官也丢了命。所以我们选择的这些学子,都是保证绝对不会将作弊泄露出去的人。可是你们白家就不一样了。”

    “你们白家背靠太后,行事自然是要比我们这些人肆无忌惮一些的。以圣上的孝名,肯定是禁受不住太后的哀求,对你们肯定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命都不会丢。所以,你们为了能够扩大作弊收益,找到的一些学子,就没有筛选那么严了。圣上能够得到这个消息,说不定就是从你们那里泄露出去的。”

    “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白某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大人您竟然如此地有想象力。”白家儿子嗤笑一声,对这个臣子说的话嗤之以鼻。先不说他们与圣上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就算他们并没有和圣上产生罅隙,舞弊这种事情,也是能轻轻放下的吗?他们当殷元青是一个怎样的人,孝心两个字能比得上国家重要吗?

    不过这等事情,显然是与这些人说不通的。也直到这个时候,白家儿子才发现自己与他们说这些话简直就是浪费口舌。于是他就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些臣子们了。

    可是他不说话了,这些臣子们却又更加不依不饶起来。

    那个说话的臣子听白家儿子那话说的意思,就是说他不切实际,不符合事实,毫无逻辑。但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白家儿子这种明显的回避态度,更让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气势随即就涨了起来。

    他说道:“你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胡说八道吗?那你来给我指出来,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你现在不说话,肯定是被我说得心虚了。既然心虚,又何必逞强说我们的不是呢?唉,可怜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就要折在大牢里了……”

    “呦,这刑部大牢是休整的太舒服了不成,怎么都在这里已经都聊上了。诸位,聊得可好?”

    正在众位被羁押在狱的臣子们开始长吁短叹的时候,殷元青已经默默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来到刑部的时候,问了一下刑部侍郎被羁押在这里的那些罪臣和白家的人有什么反应。结果刑部侍郎支支吾吾地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可勾起了殷元青的兴趣,于是他就没让人通知,在大牢外面看到了一出好戏。

    等到了这些戏到了落幕的时候,殷元青自己就登场了。

    “圣,圣上……”看见殷元青来到这里,大牢里的人全都惶恐至极,也不敢再叹气了,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就朝着殷元青的方向跪了下来。

    而白家的父子两人见了殷元青,也睁开眼睛,恭敬地跪了下来。

    殷元青也没有立即让这些人起来,而是十分悠闲地坐在了刑部的人搬过来地椅子上,呷了一口端来地热茶,然后才扭回头看向这些跪着的人,还颇为惊奇地问道:“欸,你们怎么都跪在地上?快起来快起来,这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这么拘礼干什么?对了,孤刚才看你们好像在说什么,怎么孤一来就不继续说了,莫不是孤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不成?”

    殷元青这话一说,原本还没有起身的众人此刻更加就起不来了,相反还将身子弯得更深,都快要贴着地面了。每个人战战兢兢地回着殷元青的话,从中甚至都可以听到一些胆小的人的哭声。

    殷元青啧啧两声,似乎是有些无奈地说道:“你看看你们,这么不听话怎么能行呢?孤都让你们起身了,你们却趴得更低了。唉,这实在是让孤,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话了。不过看你们这个样子,也肯定是不愿意跟孤说说你们刚才都在兴致热烈地讨论什么了。罢了,看来这里不欢迎孤,孤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圣上,圣上!”

    殷元青当然是不可能离开大牢的,只不过他这样的举动确实吓坏了这大牢里跪着的一地等候发落的臣子们。

    他们连忙站起身来,也不管符合不符合规矩了,全都泪流满面地央求着殷元青不要离开,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里面有的人,甚至直接就一股脑地把他们刚刚和白家父子发生地小矛盾全都说了出来。

    于是殷元青又坐回原位,笑着对他们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为什么非得让孤逼你们一下呢?不过,你们刚才与白氏的对话确实很精彩,让孤大开了眼界呢!现在孤觉得白氏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这事也确实怨不得他们,着实是你们自作自受了,哪里有船上载满宝藏的时候上船,宝藏沉默了之后就跳船沉海的道理呢?”

    “你们觉得呢?”殷元青淡淡地问道。

第二百零六章 回来

    这……

    在场的这些小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即使有,在这种环境下,也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来说出来。

    殷元青问他们觉得,他们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觉得?刚刚那些觉得那也是就顺着那一时的劲给全部发泄了出来,现在再让他们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他们自然是说不出来了。毕竟他们自己也知道,他们刚刚那些觉得自己委屈的地方,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于是,在场的大牢里的这些人又忽然像是全部都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全部都不出声了,即使有那么一两个拎不清的想要跟殷元青说道说道自己想法的人,也被他周围的同伴给使劲拽了下去,小声警告他们不要命了么这是。

    “啧。”没有得到捧场的殷元青其实有点不满意,他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是要找一个目标必须的让他开口说话一样。

    可是他看来看去,直把这些人从正襟危坐的状态看到了冷汗涔涔,却直接就略过不提,直接就把话头扔给了白家父子。

    他说道:“说起来你们白家也算得上是历经了从衰败到风光再到平淡最后又重新立起的一个过程,可以说,你们的兴衰繁荣和朝堂后宫脱不了关系。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以前做的每件大事其实都会告知太后一声,问一问她宫中的近况,从她的视角里来思考一下你们做这件事情的收益和风险。”

    “可是关于你们组建的这一支作弊组织,你们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太后吧?那你们能不能给孤说一说,这是为什么呢?你们做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们真的就认为仅仅只是凭借发展壮大作弊组织队伍,就可以一跃成为天华国的商业之王,彻底掌控天华国的经济命脉么?”

    面对殷元青的质问,白家父子两人却一点都没有什么悔恨或者是惊慌的样子。在他们心中,这其实就是一场赌博,只不过现在是他们输了而已。

    白父深深地叹了一声气,远离朝堂多年的他,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他其实早已落后于时代的改变,追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笑容中还微微带着一些苦意:“圣上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又何必非得听我们苍白的辩驳呢?这世上许多感觉不符合常理、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都逃脱不了野心两个字,哦,这个时候,还请圣上宽恕我用这么一个听起来比较好听的用词。”

    “为了野心,什么不可以做出来呢?仅仅只是一个白家,现在已经不满足了啊……”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觉得白父的这话说得实在是大胆。这话里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要推翻殷元青自己上么?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他们偷偷瞅着殷元青的脸色,心里觉得殷元青现在肯定是会勃然大怒。可是是他们看到的殷元青,却是嘴角上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于是他们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了,不知道殷元青这是又在想着什么,莫不是被白家的这副样子给刺激过度了。

    殷元青当然没有被白家刺激过度,毕竟他心里早就知道白家上了一条巨大的贼船,早已经没有了后退之路。刚刚他说的那些话,既是指在场的这些为白家所用的臣子们,也是在说白家自己本身。

    他们在上船的那一刻起,就应该做好船翻的准备。所以现在船真的出了问题,他们根本就别想能够全身而退,彻底完好地从这条船上给活下命来。

    因此在这个时候,白家父子能够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殷元青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至少这是一次智力相当的对话。

    他笑着对白家父子说道:“这么想的人,确实不只是你们父子两个。不过看你们说的这话意思,应该是不会把那个人给交代出来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恰好有老朋友回来了,大家不妨就在此见上一面,叙叙旧,毕竟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见过面了不是?”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是怎样的一个想法,叫来户部侍郎就自然地吩咐道:“你刚刚说魏爱卿和郑爱卿都已经回来了,正好,也不用去其他地方了,就在这个地方,把搁置许久了的事,一并解决了吧。我想,他们应该是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刑部侍郎低声应是,然后就赶紧出去告诉了魏钟繇和郑剑雄殷元青正在此处的消息,让他们两个人能够赶紧准备准备,把这些天查到的消息都完整地汇报给殷元青。

    然后他又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他们两个人说了,以防他们进去之后,看见大牢里一大堆人,摸不清状况,得罪了殷元青。

    于是听了舞弊案的魏钟繇和郑剑雄两个人,都难掩脸上惊讶的表情。

    不过他们也都是老臣了,心里惊讶归惊讶,但还是很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状态,去面见殷元青。

    这个时候,在殷元青的指示下,任沐颖、李良锦,以及一直被羁押在刑部大牢的李幕祺都被人给带了过来。就算是十分宽敞的大牢,此时也显得有些拥挤了一些。

    见魏钟繇和郑剑雄过来了,殷元青也没有抬头,直接就对他们两个说道:

    “魏爱卿和郑爱卿辛苦了,这个时候回来,想必已经查清楚了李幕祺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天华国今年以来,祸事好像是接连不断,这想要谋反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好像没完没了似的。这前脚有李幕祺,后脚就出了一个白家,孤总觉着,可能豁免还会再来一个。”

    “不过这都没什么,只是又要辛苦爱卿你们了,又要好好地从头到尾彻查一遍,把这所有可能涉及谋反的地方给查出来。”

    “现在啊,我们先解决李幕祺的事情吧。等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孤也要想想是不是该去祭山了。”

    “哦,对了。”殷元青仿佛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对这些人说道,“你们几个人应该好久都没有叙过旧了。趁现在这个难得的机会,你们不妨好好叙叙旧。孤呢,就趁着这一点点的时间,去处理一下这些吃里爬外的人。”

    于是,本来还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听到一个惊天内幕消息的众位小臣子,此刻却都傻了眼,哭着被狱卒和侍卫给带了出去。

第二百零七章 叙旧

    殷元青离开了,可是牢里的气氛却一直都没有轻松。

    李良锦作为这里唯一的女眷,虽然在前面的时间已经见过李幕祺一面,但此时见了李幕祺,还是忍不住走到李幕祺的身边,好好看了看李幕祺的状态。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和解,李良锦对待李幕祺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复杂了,现在看着李幕祺的目光,完全就是一个女儿关心担忧自己父亲的目光。

    李幕祺对李良锦笑了笑。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李幕祺似乎也是放下了一切,真正回归了亲情,回归了生活,对待李良锦也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

    “咳咳。”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魏钟繇咳嗽两声,准备就先开口把李幕祺的事情给说一说。

    殷元青离开前虽然跟他们说可以叙叙旧,可是他们谁都没有开这个口。而且说真的,他们这些人,还真没有什么旧可叙。

    在场的这些人中,要说资历最老,年纪最大的非白父莫属,可是现在白父自己并不主动说话,其他人也不怎么合适。

    先不说魏钟繇和郑剑雄刚刚从荷月镇回来,什么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不方便开这个口,就算是任沐颖知道整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立场也无法和这些人叙旧。毕竟对于他来说,他要是开口说起来,就不是叙旧而是叙仇了。

    因此,也就只能由这个地方的主人魏钟繇,来起个话题,先把李幕祺的事情给谈一谈。

    这件事即使殷元青不在,在场的也是有可以做主的人的,毕竟当初殷元青其实已经表了态,而且现在任沐颖也在场,他现在基本上就能够代表殷元青的意见了。

    于是,魏钟繇把从荷月镇查到的东西给拿了出来,给大家看看,顺便解说着当时的情况:

    “我和郑大人到了荷月镇以后,直接就朝着当初发现李幕祺谋反证据的那个小院去了。因为这次是要翻供,所以我们就按照李小姐的说法,仔细查探了那块地方,在里面确实发现了一个女子的尸身。”

    说着,他看了一眼李幕祺那边,发现李幕祺和李良锦都微微皱着眉头之后,快速补充了一句:“你放心,那个尸身,我们没有动过,还在那里放着。”

    说完这句之后,魏钟繇又正经严肃地说起查案经过来:

    “因为上次的疏忽,让我们没有经过合理严密的检查推论之后,就直接定了李幕祺的罪,所以这次我虽然确实看到了有尸身的存在,但是我还是十分和郑大人一起,十分仔细地检查了这个小院的里里外外,还走访了荷月镇的许多户人家,终于证实了李小姐所说的一切,确实是真实的。”

    “这个院子确实是李幕祺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所建,里面干干净净的,全部都是一些很值得回忆的东西,经过周围人家的证实,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李小姐的生母生前所喜爱的东西。而且我们经过仔细比对,发现我们发现的那个地图,里面其实存在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按照我们的走访查探结果,很多地方,李幕祺其实都没有去过,也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这幅地图根本就不可能出自李幕祺之手。”

    “所以,经过查探,现在确实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李幕祺确实没有谋反之意,他是被冤枉的。”

    “李丞相,所以虽然你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想必你也收到了圣上会如何处置你的消息。怎么样,现在心情如何?”魏钟繇合上案宗后,朝着李幕祺,不禁就叫出了他原来的官位。等他反应过来时,再去专门纠正,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李幕祺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受着,他现在仿佛是真的放下一切,洗心革面重新开始一般,对待权势一点都不在意了。

    因此在魏钟繇自己觉得难办的时候,李幕祺就主动点出来,笑着说道:“魏大人可是折煞我了,现在的我,哪里能够担当得起‘丞相’二字呢?我们现在的丞相,应该要放在任大人身上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它意味着我们天华国生生不息,后继有人。”

    说着,李幕祺就看了任沐颖一眼,只是这眼中还有别的意味,任沐颖却一时没有明白。

    任沐颖见李幕祺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将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自己不说话也是不行了。

    他知道任沐颖把他放在这里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处理了积留已久地李幕祺的事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仔细观察白家和郑剑雄之间的互动,好挖个坑能让郑剑雄往里面跳一跳。

    刚刚魏钟繇一个人把李幕祺的事情就全部都说了个清楚,郑剑雄却一话未说,也没有和白家有过什么眼神交流。所以,任沐颖就要借这个机会,让郑剑雄开口,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抓到郑剑雄的错处。

    不然郑剑雄一句话都不说,哪里有机会去抓他的把柄呢?

    于是,任沐颖就接过李幕祺递过来的话,主动把话题往郑剑雄和白家那里引。

    他说道:“李先生能这样说,实在是晚辈的荣幸。不论怎样,您在位期间,确实做了很多不错的事情,晚辈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地方。对了,刚刚只听到魏大人说话了,不知道郑大人此次与魏大人同行,魏大人在查案过程中,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郑剑雄听到任沐颖叫自己,才慢慢地抬起眼睛,对任沐颖说道:“魏大人办事一向公正,这其中的过程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任大人有什么想法,完全可以照着做,不必顾忌许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任某可就放心多了。”任沐颖点点头,似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然后又仿佛不经意地提到,“对了,郑大人刚刚回来,肯定还不清楚白家的事情。孤记得,您好像和白家地关系挺好的,不如就亲自问一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剑雄似乎是瞟了白家父子那边一眼,然后才看向任沐颖这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舞弊一事十分严重,即使没有清楚过程,但是他们既然已经被羁押在了这里,那自然是确定参与其中的了,所以只需要按照流程办事即可。”

    “这件事情说来还是刑部擅长,自然还是应该交由专业人士魏大人来办理,郑某这种什么都不了解的,就不随便发表意见了。”

    “其实任大人刚刚还有一句话说得不对,那就是郑某其实与白家的关系并不好,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圣上虽然让我们叙旧,但是我们这些人之间,也实在没什么关系。还是找圣上回来,查办一下白家的事情,解决了就算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多方

    “郑大人说的这话,好像是有点不对吧?唉,这人果然有点本事之后,就会忘记当初的一些东西。”

    李幕祺洗刷了冤屈,现在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身轻松,因此整个人似乎比在朝堂上更为不羁了一些。

    这件事情其实他参不参与都跟他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毕竟在这里说是叙旧的人,也就只有郑剑雄和白家父子有的聊。

    当初谁人不知,郑剑雄和白家有着深厚的渊源,他之所以能够进入吏部,坐上吏部尚书,跟白父的助力其实是有很大关系的。

    在当时先皇还在的时候,白父位高权重,在朝堂里可以说是有很大的话语权,因此对待手下的一些小官员是有很大的自主权的。只要不是什么在先皇那里记得上名号,入了眼的,他都可以想点办法将这人调上来或者降下去。

    于是,当初还是一个小小书吏的郑剑雄,就是趁着白父的这股东风一路扶摇直上,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天华国的吏部尚书,掌管天华国所有官员的命运。可以说,白父是郑剑雄的恩师都不为过。

    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郑剑雄和白父之间的关系就突然恶化了起来,两个人仿佛是一下子就有了深仇大恨一般,根本就不能见面,也就是后来两人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也还是互相不说话,关系可以说是降至了冰点。

    等到后来白父年老不能胜任官职,李幕祺成为了一家独大的朝堂势力,郑剑雄就逐渐隐藏起了自己的锋芒,成为了天华国里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

    所以要说在场的人谁有这个资格和胆量去插入郑剑雄和白家之间的对话,那就只有李幕祺了。

    李幕祺说道:“唉,想想你们当初的师徒盛景,连我这个当时已经有了点小势力的人都要避让三分。可是后来你们说散就散,说反目成仇就反目成仇,一点预兆都没有,白让我这个人捡到个大便宜。”

    “说句不讲理的话,要不是你们这么轻易地就然给把控了朝政,我也不至于这几年的野心就疯狂地增长,差点忘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啊!”

    “现在倒也是一个机会,我都帮你们开了一个头,你们不如就说一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当年有什么误会,趁现在这个机会就解开一下,毕竟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郑剑雄冷冷地看了李幕祺一眼,似乎是隐藏着一丝警告的意思。

    他说道:“李兄这是刚刚洗脱了嫌疑,就有闲心来管别人的闲事了?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毕竟李兄以后可是不能再在京城里呆下去了,不好好想想自己以后地生活出路,还在这里八卦别人的陈年往事,李兄可是有点本末倒置啊。”

    “郑大人这话说的可是就不中听了。”李幕祺听了之后却也不恼,只是佯作恼怒,“郑大人,我看你就是做吏部尚书时间太久了,整个人就有些死板,什么事情都非得论个一二三四,规章制度,行为准则。”

    “可是你也不想想,这听八卦和搞生存他们并不冲突啊!我听了你们的故事,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自然会是十分满足充满动力去寻找自己未来的落脚地;可是若是我听不到这个故事,那我必然就是要抱着遗憾无精打采地上路了。”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来看,我听一听这个故事,反而对我是有好处的。郑大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就当作是给我这个即将被贬出京,前路未知的老家伙,一点心灵上的鼓励?”

    “祸害遗千年,就算没有这个,我相信李兄也一定可以开启自己的另一段人生的。”郑剑雄丝毫都不吃李幕祺这一套,反击地都可谓是恰到好处,只不过情绪上更多地还是受了白家这边的一点影响,毕竟白家儿子的目光都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了。

    所以,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之中流露出了对白家父子的一丝厌恶:“李兄也不要总是将我和白氏牵扯到一起,毕竟他们也不是当年的白家了,自从他们接触了一些生意之后,他们的行为就变得十分恶心惹人厌了。”

    “况且,现在的境况也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我可不想和他们沾染上什么关系。”

    “郑剑雄,你这是什么……”

    “任大人可否请圣上归来?”白家儿子正准备说话的时候,白父打断了他的话,直接对任沐颖说道,“我知道圣上他想要得到什么,但是很遗憾,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给圣上的。不过除了这个,我倒是有其他话想要对圣上说。”

    “这里这么多人,虽然当时跟我白家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关系,但是时过境迁,往事已逝,何必再翻出来徒增烦恼和嫌恶呢?”

    任沐颖定定地看了看白父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

    他不知道李幕祺是因为什么突然帮他们一把,但是李幕祺的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确实带给了他们很多信息。

    所以,现在在这种收获已经很大的情况下,就此结束了这个叙旧环节,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所以,他就直接叫来一个侍卫,跟他说了两句话,就等着殷元青地归来。

    不过那个时候也就是殷元青和白父之间的事情了。

    所以剩下的这些人,该散的还是可以散去的,毕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了。

    不过任沐颖和大家准备出去在外面等殷元青归来的时候,好像注意到了白父对离开的郑剑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郑剑雄脚步微微一顿,却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随后,白家儿子跳脚吵吵嚷嚷着什么,白父却已深深叹了一声气,闭上了眼睛。

    任沐颖忽然觉得,本来就已经年老的白父,现在好像更加衰老了。

    殷元青很快就回来了,甚至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殷元青归来后,就直接进去找了白家父子,至于他们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他们只看见殷元青从大牢里出来后,就下了明日午时处死白家父子的命令,至于白氏家族,也是该流放地流放,该清算地清算,只有太后,还安稳地坐在深宫之中,并没有动她。

第二百零九章 心情

    大牢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殷元青和这些大臣们各回各家,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而任沐颖的任务就是和李良锦一起跟着李幕祺回家,去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离京的事情了。

    不过李幕祺毕竟是刚刚从大牢里出来,刚刚即使在众人面前显得精神很好,但其实年纪在那里,再加上牢里的环境,李幕祺的精神其实已经很疲累了。

    所以,李幕祺在回了家之后,就自己先去休息了。于是这里,就剩下了任沐颖和李良锦两个人。

    李幕祺虽然谋反的事情不属实,但是他本身也确实有罪,所以丞相府也被没收了,现在住在李良锦找到的一个小房子里。

    这个房子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环境还是不错的。唯一的缺陷就是就是离城中心有点远,去城里面买点东西有点不太方便。不过这个环境对于现在李幕祺他们来说,倒是十分合适,毕竟这京城,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离开的。

    “任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李良锦的声音打断了任沐颖的沉思,他看了看李良锦,忽然就有些窘迫。

    其实上次吃饭事件后,任沐颖和李良锦又互相见了几面,毕竟那时候任沐颖得了殷元青的吩咐,让他可以答应李良锦的请求,带着李良锦去大牢里见见李幕祺。所以那段时间,任沐颖和李良锦的交流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多。

    可是这交流一多,任沐颖就发现了李良锦和他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当初李良锦进宫的时候,任沐颖是见过李良锦的,毕竟李良锦当初作为在朝堂上权势滔天的李幕祺的女儿,她入宫也是受了很多人的关注的。

    而且那个时候,殷元青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对待李良锦都要比对待其他姑娘要小心一些,有些需要出席的场合,身边势必是要带一下李良锦的。

    所以那个时候的李良锦,在任沐颖的印象中,是一个识大体、温婉淑良的人。然后在后来经历了李良锦一人面对朝堂全臣,丝毫不畏惧,坚强坚韧,逻辑清晰也十分心狠用自伤的办法绝地狠击的时候,任沐颖又会觉得李良锦其实脆弱又坚强,十分让人同情却又不会过分看低,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直接散发出来的一种心疼感和保护欲。

    又到后来,李良锦一改前两个印象,不仅不是什么老老实实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惹人怜爱的小可怜,故作坚强地仿佛一碰就碎的脆弱女子,她一变而成了一个狡黠活泼、还有一点心机的小女子。

    这些改变其实在任沐颖的眼中,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因素,反而吸引着任沐颖的目光,让他想要继续探索李良锦的身上还隐藏着什么。

    说真的,他这么多年来,除了对政事上心,对殷元青上心,还从来没有其他的什么事让他如此放在心上过。所以,这一点新奇的反应,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而且——

    “嗯?任大人,你明明都听到我说话了,那你为什么还不理我呢?难道任大人还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就像是这样,李良锦离自己如此之近,与自己的距离,仿佛就只有一根头发丝那样近,好像只要一阵风吹过,自己就可以碰触到李良锦的面庞。

    这让他想起了上次李良锦看过她的父亲李幕祺之后,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些低落,于是就拉着他去喝了酒。

    几杯酒下肚后,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氛突然之间有些不对,李良锦就故意这样做还是因为李良锦喝多了酒,意识不清,就那样亲了他一口。

    从来没有这种经验的任沐颖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在那一刻,任沐颖发现自己的心脏实在是台哦东地太快了,快得有些不正常。

    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地一个感受,于是就就十分鸵鸟地逃跑了,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都心神不宁,也就有了后来比较滑稽的状告事件。

    后来他以为自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而且李良锦也确实没有再拿当时醉酒的事情打趣他,因此他也就以为只是一个意外事件。刚刚和李良锦的独处中,也没有感到丝毫地别扭。

    可是就是在现在,李良锦又一次靠自己如此之近的时候,任沐颖发现自己地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连忙后退一大步,脸色爆红,连忙说着:“没没没,我没有想什么,你你你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随即,他好像脑子又回来了一样,闪过了刚才俩李良锦说的话,有些惊吓地开口:“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上次的事情,我们上次发生过啥你还记得?”

    “嗯?”李良锦有些不理解地反问道,“上次的事情,就是我情绪太过激动,非得拉任大人你去喝酒,结果喝醉了让任大人照顾我的事情啊,不然任大人还以为是什么事情?”

    任沐颖听后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李良锦有些无辜的面庞,心里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过邪恶了。可是他的心实在是放得太早了,李良锦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

    只见李良锦话锋一转,眼睛里流露出了坏笑,故意上扬着语调问道:“看任大人这个反应,明显就跟小女子想的不是一回事,难道任大人心里想的,是上次我亲了你的那件事?”

    “!”任沐颖大惊。

    他刚刚落下去还没有落稳的心脏,又砰砰砰跳起来,而且浑身发软,嘴巴都有些哆嗦起来:“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孩子家家的,就,就不能,那个含蓄一点吗?”

    “哈哈哈……”看到任沐颖的这个反应,李良锦十分不留情面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边笑边说道:“任大人,你怎么这么有趣啊,这实在是与你平时的形象不符啊!要是让其他姑娘给看了,肯定是要更喜欢你了!”

    “你说什么呢。”任沐颖本来李良锦哈哈大笑的样子,虽然有点窘迫,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微妙的开心的。可是听到李良锦提到其他的姑娘时,他的心中忽然就涌起了几分不舒服。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对这种话不适应,可是又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于是还没有理出头绪的任沐颖,就只能再一次选择逃避策略,准备先远离李良锦再好好整理自己的这份怪异的心情。

    于是匆匆告辞的他,没有看到李良锦在他离开之后,大大的笑容,慢慢变成了嘴角的讽刺。

第二百一十章 求情

    任沐颖走后,李良锦站在院子里久久都没有动过。

    李幕祺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李良锦这个样子之后,看了看这个院子里自由生长出来野草,对李良锦说道:“怎么,你这是后悔了?”

    李良锦回过神来,扭回头去看了看李幕祺,然后快步回到屋子里拿出来一件外套,给李幕祺披上:“现在天凉了,你出来也不注意一点,怎么,你现在还以为你还是小年轻,身体素质挺好的?”

    李幕祺笑笑没有说什么,就是一直看着李良锦。

    李良锦没有办法,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十分坚定地对李幕祺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

    李幕祺“唉”了一声,揉了揉李良锦的脑袋,心中感慨实在是亏欠李良锦良多。

    李良锦仿佛知道李幕祺要说什么似的,对着李幕祺笑了笑,十分乖顺地靠在了李幕祺的怀里,父女两个人难得地享受了一下这么久以来的安闲时光。

    说回宫中,殷元青和白家父子谈过之后,就直接回了宫,去找了太后。

    这其实是那次发现太后的事情之后,他第一次踏入太后的宫中了。

    太后听闻了殷元青要来她的宫殿来看她的消息,很是激动,连忙命下人给殷元青准备一些他爱吃的小点心和他最爱喝的茶水,就笑容满面地出来迎接殷元青了。

    等她在宫门口看到殷元青的身影后,就忍不住地想要走到殷元青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好好看看殷元青。可是前段时间殷元青对她的冷淡态度,还是制止了太后,让她没有那么做。

    她小心谨慎地笑着看着殷元青,就要迎着殷元青进到宫殿里面。

    她小声着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说道:“怀瑾,你好久没来了,是来看望母后的吗?母后给你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小玩意,咱们去里面说吧?”

    殷元青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太后,发现太后的鬓角边已经隐隐生出了白发,而且脸上的眼角处,确实已经生出了细纹。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眼前这个人,其实已经在慢慢变老。

    他其实一直都记着那时候的情况。

    太后对待他真的十分得好,看起来就像是亲生母子一般。而且在殷元青眼里,太后一直都是他的生母,他敬她、爱她,在先皇过世后也极力保全她,肃清了宫中的势力,让她十分顺利地就成为了天华国的太后。

    所以,在他发现太后身上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甚至进宫都是别有安排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十分崩溃的。他无法接受那一瞬间这件事带给他的打击,对太后整个人都充满着破灭感和不信任感。

    他不原因再见太后,而太后也默默地接受了他的选择,减少了与他的碰面,在深宫里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倒也是很平静。如果不是这次白家出事,殷元青想,他们可能就这样一辈子都不再怎么碰面说话也是有可能的。

    想归想,殷元青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接受了太后地示好,抬步迈入了这座已经很久都没有进入的宫殿。

    他忽然对自己有些嘲弄,觉得自己有时候还蛮是矫情的。有些事情一直拖拖拉拉地不愿面对,以为等时间久了就会自然而然地过去,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种鸵鸟心态,是一种逃避选择。

    现在,不还是要一并解决么?

    于是,当殷元青走入太后的宫殿里的时候,他就发现太后确实准备了很多吃食,都是他一直都很爱吃的,而且还有很多他惯爱喝的茶水,让他一踏入小室,一股清幽的茶香就扑鼻而来。

    太后一直都注意着殷元青的表情,看见殷元青闻见这个茶香,看见这些点心后表情确实缓和了一些,心中也欢快起来。

    她连忙招呼着殷元青赶紧来尝尝这些东西怎么样。殷元青也没有推辞,在太后的极力推销下吃下了不少点心,喝了足够多的茶水。

    可以说,这一段时间内,两个人相处得算是比较其乐融融了。

    不过,吃也吃好了,喝也喝足了之后,就应该谈正事了。

    “母后,你对白家的事情知情吗?”殷元青问道。

    太后脸上洋溢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瞬,然后有些尴尬的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样子说道:“怀瑾说这个做什么,莫不是白家又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情?若是白家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你对他们做出些处罚也是应该的。省得这些人啊,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总觉得自己和皇家沾亲带故,就可以为非作歹为所欲为了。”

    殷元青听了太后这话后,定定地盯着太后,问道:“母后当真是这么想的?”

    太后对着殷元青笑笑,似乎在表示自己就是这样的想法,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她忽然眼眶就红了,起身就要给殷元青下跪。殷元青看见这个动作之后,就连忙制止了太后。

    他叹了一声气,对太后说道:“母后这样做,万一传了出去,不就是要把儿子推上风口浪尖么?这天下,即使孤的身份再尊贵,也没有母亲跪儿子的道理啊!”

    太后红着眼眶,忍不住抽抽噎噎起来:

    “圣上,您就真的不能绕过家父和家兄吗?虽然他们这次犯得错误是大了一些,可是家父年纪都那么大了,也就没几年好活了,就让他这么活着到死那一天不好吗?哪怕不让他们再行商,不让他们再在京城里出现……”

    “太后!”殷元青忽然出声制止了太后的求情。这一刻的殷元青,神情十分严肃,声音之中也透露着严厉,“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在这里,你只是太后,而不是白家的女儿,你要做的,是维护皇室的尊严,维护朝廷的安稳统治。”

    “况且,”殷元青顿了顿,看了看天后有些仓皇的眼神,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地叹着气,轻声将大牢中白父想要通过他留给太后的话,给转述了出来,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必为他们求情介怀,就跟你当初的选择一样。这么多年来,他们终归还是亏欠了你很多,他们对此表示抱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对他们这么多年来的一些选择和做法,做一个了断与偿还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哈……以为仅仅只是简单的几句对不起,就可以把这么多年的一切都可以抹消掉吗?”

    听了殷元青的话后,本来已经绝望的太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不过这样的笑声,任谁都可以听出里面的讽刺与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可以简简单单地一死了之,那我这么多年来算什么?我背负的那些,我做出的那些选择又算得上什么?所以他们的意思就是,这么多年来,我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吗?”太后跌坐在地上,眼眶中的泪水不断地涌出,全然没有了以往那种精致风光的样子。

    如果是陈玉英或是最近一段时间天天来太后这里报道的小七看见了,也一定会感到诧异。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太后与这种落魄、灰败、绝望的形象,根本就不搭边。

    太后在与他们的交往中,一直都是很精明沉稳、冷静自持,富有心机很是懂得进退争斗的女子,可是现在的太后,看起来就有些“疯魔”。

    殷元青看了看太后这个样子,就蹲下身来保持着和太后一样的位置,对太后说道:

    “其实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你继续做你的太后,一个只是在深宫中很少理事的女人,根本不清楚自己的父兄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在知道了具体情况后,你受不了打击,当即就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便是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知道是真的后,就下定决心忍痛大义灭亲。”

    “你看,台本孤都帮你准备好了,不仅不会牵扯到你,百姓对你也会同情爱戴。你的形象在百姓那里不仅不会受损,还会得到加成。这对于你们以后要做什么事情,不是方便的多么?”

    “说了这么多,太后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吧,毕竟这也是您的父亲最后为您争取到的,也算作是他的一点心意,一点补偿。天色也不早了,孤就先走了。”

    说罢,殷元青就准备绕过太后,离开太后的宫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太后开口说话了,她语气悲凉,话语中全是嘲意。

    她说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么?母后还有很多话,想要跟怀瑾你聊聊呢?”

    殷元青的脚步一顿,他没有回头去看太后此刻脸上的表情,而是低下了头,让谁也无法看清楚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平平淡淡,无惊无喜地说道:“母后现下经历了大起大落,情绪起伏实在过大,不如今天就先休息吧。有什么话,就明天再说。”

    “你是什么意思,连你都要瞧不起我吗?”

    也不知道殷元青的这句话到底触碰到了太后的哪根神经,突然就崩溃地朝殷元青大喊起来,又哭又笑,让整座宫殿在外面的人听起来,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瘆人的事情。

    太后质问了殷元青之后,就又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要把自己这一生说不尽的嘲意全都抒发出来。

    “我白姩芜这一生,就做过两次关于人生的重大选择,可也就是这两次选择,让我白姩芜的人生,过得像是一个笑话。”

    “人人都觉得我白姩芜风光美满,家里的父兄都是有能力的人,父亲曾今是朝堂上权势极盛的重臣,而兄长更是极有天赋,在商业这个方面学习了几年,很快就摸索出了一条道路,接手白氏之后,更是将白氏做得有声有色,使白氏在京城的商业圈中打出了名声。”

    “他们都说我白姩芜背靠两座大山,在宫廷生活中无往不利。容貌昳丽又知书达理,温婉可人,却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兔,因此便很快夺得了圣上的恩宠,成为了这个宫中最成功的女人。”

    “可是,谁又知道,我本来有心仪之人,当年为了心仪之人与他私奔,不顾亲情与家族,让父亲大病了一场,也差点就让白家的一些旁支给骑在了头上。而且后来,心仪之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于是我就决定回家。”

    “是的,他是失踪了。那时候跟你说他死了,是我一直都不确定。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他骗了我,他没有死。”

    “所以,这第二次选择,就是帮助他隐瞒他死亡的消息。可是这第二次选择,也不过就是又被人耍了一次而已。”

    “我以为家人被打压,心爱之人被遇害,只不过就是为了骗我回来罢了。而且,是他们联起手来一起骗我。他们想要利用我从先皇手里交换一点东西出来,所以就十分狠心地演了这一出戏,让我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入了宫,根本就没觉着这是一个骗局。”

    “大家都以为先皇极为宠爱我,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是先皇最防备的女人。他从来都没有完全信过我。我一次次游走在死亡边缘,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和他带给我的。”

    “呵,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会和先皇一起陪葬。所以,怀瑾,我是真的感谢你。”

    “第一次被家人骗,第二次被心爱之人骗。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配被人看得起?圣上,你想知道我心爱之人,是谁吗?”

    太后说着说着,忽然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直直地就朝着殷元青的背影看了过来。

    殷元青没有管太后这种明显已经不太正常的状态,思路明确、条理清晰地一条一条说给太后听。

    他说道:“其实这些事情,你们三个人都有错不是吗?若是一开始你能够坚定意志,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回头,那么你也不会发生被骗回家的情形;若是你中间回家宁死不屈,不配合家里的意愿进宫,那么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不过,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现在再怎么多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确实挺好的,我救你也无可厚非。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将这些事情全部瞒过我,甚至还想着要继续瞒我。”

    “太后,孤就想问一句,你觉得自己傻,那你觉得孤傻吗?”

    说到这里,殷元青连一次头都没有回过,整张脸都藏在了这个小室阳光折射的阴影中:

    “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郑剑雄吧。”

    “若是你们还有联系,就告诉他,孤已经怀疑到他了,让他最好不要让孤抓到他的尾巴。说说闹闹这么长时间,太后确实应该疲惫了,不如就此歇息去吧。经历了这个打击,太后已经不能承受,决定关闭宫门,永不待客了。”

    太后一愣,看着殷元青慢慢离开的背影,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大笑,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伴随着眼角的泪水,让人难以下咽罢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殇

    殷元青慢慢地离开了太后的宫殿。

    这次见面,殷元青也不知道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不管怎么样,殷元青都还是把太后当作自己的母亲看的,并且就算白家的这件事有多么严重,殷元青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太后怎么样。

    所以,当他在大牢里听到白父竟然恳求他能够放太后一命时,心中是十分想笑的。他觉得白家的人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太后。他觉得太后是不屑于白家所谓的这种补偿的。

    结果确实是没有接受,可是情况却比殷元青所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严重得让殷元青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太后这个人。

    他看着厚重的宫墙所圈起来的这一块地方,心中不禁就升起一种想法,觉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宫墙太厚太高,在隔绝了外界人窥视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心给束缚了起来。

    “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里伤春悲秋,连下雨了都不知道?”

    陈玉英见殷元青久久都不归来,外面的天气又突然变得阴沉,没一会就下起了小雨。于是心中有些担忧的陈玉英就出来找殷元青,结果在半中间就遇到了跟随在殷元青身边的下人。

    陈玉英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不懂他为什么不在殷元青身边伺候着反而来急匆匆地不知道要去哪,没想到下人见了他之后就仿佛是见了救星一样,直直地就朝她走过来,语气焦急地对陈玉英说道:

    “陈主子,圣上他情绪有些不对,在小亭子那边半天都没有动静,奴才与他说话,圣上都没有没有什么反应。眼看这天气不怎么好,陈主子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陈玉英一听,就知道殷元青的心里恐怕又有点受伤。

    外人现在都觉得殷元青已经成长得很是可怕,心思难测,而且比起先皇来其实更加杀伐果断,但是陈玉英知道,殷元青的内心其实很柔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总是会用自己的办法去保护他们。

    虽然有时候这些办法看起来会觉得很是笨拙。

    陈玉英一到地方,就看见殷元青一个人站在亭子外边,淋着细雨,看着面前的宫墙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她就走上前,将伞撑到殷元青的头上,对他开口说了话。

    殷元青对陈玉英的声音还是比较敏感的,本来他还处于一段灰暗而又冗长的黑色回忆中,周围的环境也仿佛受到了他的影响,变得暗淡无光。结果听到陈玉英的声音后,就像是一束光忽然照了进来,周围的场景又重新有了色彩。而殷元青,也从刚才那种完全沉浸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殷元青看见陈玉英后,一把把陈玉英拉了过来。有了陈玉英,殷元青也知道避雨了,知道不能让陈玉英淋雨,于是就拉着陈玉英进了亭子,还让下人拿了一件干净的外套过来。

    换下有些湿的衣服后,殷元青就从背后抱住陈玉英,将头搁在陈玉英的肩膀上,有些委委屈屈地对陈玉英说道:“将将,今年过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啊?”

    “嗯?这秋闱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呢,你就想到过年的事了?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过年是要和你一起呢,还是秋闱结束之后就立刻返回军营。”

    陈玉英听殷元青没有聊起他在太后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不多嘴问,相信殷元青自己是可以处理好的。她能够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给予殷元青支持,给予他力量。

    殷元青一听就知道陈玉英这句话是在故意逗他,于是他故意恨恨地在陈玉英耳边哼了一声,然后又长叹一口气,对陈玉英说道:

    “将将,孤好累啊!”

    “在没有做一国之主之前,觉得一个人能够掌管这么大的权力,是一件多么威风的事情,可以用这个权力做自己从小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保护爱护自己想要保护和爱护的人。”

    “可是当真正做上了这个位子后,就会发现这一切其实都只是自己的妄想,手中握着的权力越大,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而且,压在身上的,不只是每天的国事琐事,更多的其实是朝臣派系之间的斗争。”

    “慢慢地,如何维持势力之间的平衡以此来达到维护朝堂稳定的目的,似乎就成为了一个君王的主要任务。”

    “于是,这个君王就需要伪装自己,让自己变得冷漠,变得强硬,变得什么弱点都不会有。可是,他们的心中,还是想要留下那一抹柔软的啊。”

    “将将,你说,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当一个君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陈玉英看着亭子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耳边听着殷元青有些颓废疲累的话,却并没有被殷元青传染得伤感起来。

    她带着温暖的笑意,用温柔的声音对殷元青说道:“世人都说下雨不好,是上天的一种哭诉与发泄,可是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

    “雨水,是上天给予大地的馈赠。它滋润着土地,冲刷着肮脏罪恶,使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干净,然后雨过天晴,使得这世间又变得明亮了一些。”

    “可是,雨水也不是万能的。”

    “雨下得太小,根本解不了土地的干渴;可若是下得过大,就会造成灾难。所以说,它像不像你们手中所握的权力?”

    “用得小了,根本就无法解决问题,可是用得多了,就又会倒行逆施,造成暴政。可是即使如此,它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你可以很好地控制手中的权力,可是上天却不能控制雨水的多少。”

    “所以,怀瑾,你真的很棒,不要妄自菲薄。我说过了,你再怎么坚硬都没有关系,你的柔软的那面,有我看到,也有我去守护。”

    “所以,”陈玉英故意装作不高兴地说道,“你都有我了,心里难道不应该只想着我吗?怎么还要在意一些其他人的看法,你说,你到底把我当作你的什么人!”

    殷元青的心,本来就在陈玉英的这种舒缓温暖的语气中慢慢平静了下来,那些被伤到的漏洞也都慢慢地被填补起来,整个人仿佛就像是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之中,一点都感受不到外界的残酷与寒冷。

    可是就在这种平静温暖的感觉过后,陈玉英却突然话锋一转,让殷元青有些猝不及防。他有些愣愣地看着陈玉英,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要好好回答。要不然一个回答不好,可是会引发大问题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吊坠

    殷元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心底的那点关于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是真的在心底关爱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图她自己心安都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回答才能让陈玉英满意。

    于是他立即从陈玉英的肩膀上起来,来到陈玉英的正面,蹲下来,迎着陈玉英的目光对她表忠心道:

    “将将,你这不是误会我了么,在我的心里,当然是你最重要了啊!有了你,我怎么还会在意别人?”

    “是吗?”陈玉英怀疑道,“可是我怎么不是这样觉得的。就好比说这次,早上专门去大牢里见白家父子,回来之后直接又去找了太后,见了太后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在想谁。要不是我出来找你,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到我。”

    “不不不,将将,你这样可就是误会我了!”殷元青此时此刻可真是什么都不想了,本来好像是一句开玩笑的话,现在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感觉认真起来。

    于是殷元青就有些委屈地说道:“将将,我一直都想要你跟我一起去的,可是你那么忙,还要去处理武试那边的事情,我就没有忍心叫你,我保证,以后有什么都第一时间叫你,第一时间找你,第一时间把你放在第一位好不好?”

    “好吧。”陈玉英其实还想为难一下殷元青,但是注意到了殷元青眼底的青黑,心里又不忍心了。其实殷元青这段时间也确实很忙,里里外外地又要大彻查一番,经常夜里听汇报批奏折到深更半夜。

    更何况要让陈玉英偶尔来一次这种小女儿似的任性撒娇就罢了,让她一直这样无理取闹起来,她自己首先就要受不住了。

    因此,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殷元青舒了一口气,不过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刚刚那些无由头的颓废与伤感,就这样被抛在了脑后。

    外面的雨不知不觉就停了,于是陈玉英就想和殷元青慢慢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个小空间里。

    走在路上的时候,殷元青忽然突发奇想,非要背着陈玉英回去。陈玉英拗不过他,只好就趴在了殷元青的背上。

    他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殷元青说道:“将将,等我们老了,我还背着你回家怎么样?”

    陈玉英回答道:“嗯?等你老了,你还能背得动我吗?”

    “我怎么可能背不动你呢?”殷元青现在整个人的语气中都透露着笑意,“我可是很厉害的,不管是以后,还是老的时候,甚至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一直背你。”

    殷元青的话朴实却很动人,陈玉英在殷元青的背上,竟然有点想要落泪。

    她将头埋在殷元青的背上,不想让殷元青发现她的这种状态。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却温馨地回到了殷元青的寝宫。

    刚到宫门口的时候,就撞见了等在那里的小七。

    小七看见殷元青和陈玉英后,连忙避开了眼神,向殷元青和陈玉英告罪着自己的莽撞,并且嘴里不停地说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陈玉英本来没什么感觉,结果在小七的这种反应之下就有些略微的不自在了。于是她挣扎着从殷元青的背上下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小七也因此被不高兴的殷元青瞪了一眼。

    小七感觉心里苦,可是又不能说什么,于是就只能跪着给殷元青和陈玉英两个人告罪。陈玉英不想让小七再针对殷元青背她回来这件事说什么,连忙就对小七说道:

    “你这么急来找我是要说什么,最近太后那边不是都不召见你了么?”

    小七看了看殷元青的脸色,发现殷元青虽然脸黑黑的,但是却没有阻止陈玉英,也没有对他们两个说些什么,于是就放心大胆地跟陈玉英汇报起来:

    “太后那边因为白家的事,确实不再召见我了。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大事,就是有关于那个吊坠的事。”

    “嗯?”陈玉英有些惊讶,“那个吊坠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是。”小七肯定地回答道,“其实本来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有消息的,可是说来也是恰巧,今天因为两个人回京,我在路上,就忽然想起了我曾经在哪里见过那个挂坠。于是,我刚刚就去确认了一下。”

    “刚刚回京的?”陈玉英看了殷元青一眼,从他哪里确认到今天刚刚回京的人,就只有郑剑雄和魏钟繇两个人了。要是从这两个人中选择的话,陈玉英更偏向于郑剑雄。

    这件事,其实也是凑巧。

    太后因为白家的事情有些惶惶不安,最近也不怎么再召见她和小七了。当然,原本太后想要利用小七来打击陈玉英的计划也就此搁浅了。

    所以,除了把武试的事情处理好后的陈玉英,就有些清闲下来。清闲下来之后,就开始做起别的事情来。

    那天陈玉英在无聊整理自己从军营带回来的东西时,就发现了那个被自己遗忘的吊坠。当时她有一点头绪,还说回京城来的时候确定一下,结果因为一连串的事情就给忘记了。现在索性也没有其他什么事,不如就查查这个吊坠,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结果那个时候,这个吊坠正好被小七看见了,小七就惊奇地说了一声:“咦,主子你这个吊坠,从哪里来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嗯?”陈玉英当时觉得有些惊讶,就直接问道,“你见过?”

    “见过。”小七肯定地回答道,“但是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的了。毕竟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常见地东西,从一般渠道,是不可能见到的。”

    “这可就有意思了。”陈玉英喃喃道,但是同时也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小七。

    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小七就带来了结果。

    见小七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陈玉英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个郑剑雄,来头还真是不小。圣上,您说当时,先皇知道郑剑雄,还隐藏了这么一个身份吗?”

    殷元青见此也十分地好奇,接过那个坠子来仔细地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也忽然笑了起来:

    “这个郑剑雄,他还真是不简单。父皇当时知不知道已经不要紧了,现在孤可是知道了。孤就一直奇怪,郑剑雄策划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是这样一个身份的话,做这些事情,就不奇怪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刨底

    陈玉英听殷元青这样说,就知道殷元青是知道许多内幕消息的。而且这个东西,确实就与皇室有关了。

    其实这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无非就是当年天华国建立时遗留下来的问题。

    严格算起来,天华国到殷元青这一代,应该算是经历了四个君主的统治了,可是留在历史中和大众印象中的君主,却只有三代。

    产生这样的情况,原因无非就是那位遗漏的第四位君主在位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刚即位还没有做出点什么实绩或者是有一些什么特殊的名声打出去,就已经被人从那个最高的位子上打落了下来。

    要说这人这么快就被人从皇位上拉下来,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天华国的开国之主老祖宗身上。

    老祖宗一生就只有两个儿子,只不过其中一个的志向根本就不在朝堂上,而另一个也就是先皇,老祖宗并不想让他继位。

    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样产生的想法,竟然产生了“这天下不是一家的天下,而是大家的天下;这君主也不是一个人的君主,而是天下的君主”这样的想法。

    他主张能者居之,只要是真心实意,切实为国家的发展、百姓的幸福着想,那么即使不是一家人,那又怎么样呢?老祖宗觉得,这世间朝代演变千千万万,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因为传自己的儿子就永远地流传下去。

    所以,与其那么纠结或是固执要让自己地朝代能永远地延续下去,还不如就早早放手,反正人都还是那些人,只不过就是国号不一样,说不定还不会改国号,因此老祖宗最后留下的传位人选,其实就是一个和老祖宗完全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

    “要说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和老祖宗一点关系都没有,严格算起来的话,他其实可以算作是老祖宗义弟的儿子。”

    殷元青看到陈玉英那求知的眼神,自觉地就讲述起这段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的内容,

    “老祖宗作为我们天华国的开国君主,他的手下更多的其实是一些武将人才,毕竟要想从一片混乱中开辟出一块净土,武力征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他带着他那绝对的武力,荡平了这一大块地方,给这片地区的百姓带来了安宁生活的希望。”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老祖宗的队伍里都是一些打仗好手,要问他们怎么对阵杀敌,怎么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这些人都能说出来个一二三四的。可是要问他们一片平静的地区怎么发展,怎么休养生息,怎么建设一个长久稳定的未来,这些人可就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他们只能提供一些碎片化的思路,要想形成一套完整完善的方法,还差了很多。”

    “所以,针对这个情况,老祖宗就广发英雄帖,想要招募一些那种有着远见卓识,能够治国理政的人才,于是,他就认识了他的义弟,也是当时经常伴在老祖宗身边,红极一时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开国首辅,郁青芒。”

    “郁青芒?”陈玉英有些惊讶。郑剑雄与郁青芒有关系,她可是真的有点没有想到。

    正如殷元青所说的那样,郁青芒可称得上是天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个名人,也是对于天华国的发展极其重要的一个人。

    据说当时郁青芒一个人就将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治理地井井有条,欣欣向荣,即使老祖宗他们这伙人依旧在外征战,他们这些城池里的人,也根本不会把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美好,一点都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战事。

    这些在这里生活的百姓脸上也没有半点伤怀、恐惧、麻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是言笑晏晏,洋溢着欢快幸福的氛围,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无尽的希望与满足。

    可以说,老祖宗是将这些百姓从纷飞的战火中拯救出来的神,而郁青芒则是教导他们好好生活的散发着光辉的仙人。

    老祖宗和郁青芒两个人一文一武,文韬武略,搭配适宜,相得益彰。算得上是当时君臣间相处的典范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郁青芒却突然辞官了。

    其实要说辞官也不太对,因为郁青芒还活跃在朝堂之上,可是却不是以官员的身份,而是以皇亲国戚的身份站在了朝堂上。

    老祖宗当时在战乱中收养的一个女儿,看上了郁青芒,于是郁青芒就成为了天华国的第一个驸马。虽然这个女儿不是亲的,但是位份是老祖宗亲自定的,而且公主大嫁的时候,老祖宗给他们撑了场面。

    所以,别人再怎么不服气,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心思,表面上却还是得对郁青芒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没过多久,郁青芒就生了一个孩子。

    “所以,当时史书上记录的郁青芒和常琳公主生下的孩子,就是那个短短即位的第四个君主?”陈玉英跟随着殷元青的话回忆了一下自己那点仅有的历史记忆后,终于把这一切都串联了起来点。

    “对,没错,他就是那个第四个君主。”殷元青点点头,向陈玉英继续说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这个孩子继承了他父亲的聪明才智,在他父亲的教导下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治国方面的才能。”

    “本来当时郁青芒和常琳公主的意思就是让他能够做一个贤臣就可以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老祖宗竟然有想要传位给他的意思。郁青芒自己都找了老祖宗好几回表达着自己的反对意见,更何况那些因为没有战乱过稳了安稳日子就开始想要给自己以及自己后代谋点权力的官员呢?”

    “所以,老祖宗虽然力排众议将他推上了一国之主的位子,但是在众多势力的联合打压之下,他再怎么能耐,还不是获得了一个惨淡收场。”

    “现在站在客观一点的角度上来说,如果他真的坐稳了君主的位子的话,现在的天华国,发展的应该会比现在好。先皇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是他在某些方面,确实存在着缺陷。”

    “啊,其实说了这么多,圣上你想告诉我们的,其实也就是一句话,郑剑雄是这个即位时间很短的君主的后人,是这样的没错吧。”陈玉英最后总结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设宴

    “将将,你真聪明,你做孤的女人实在是太委屈你了,孤把治国的权力分你一点好不好?”殷元青听了陈玉英的话后,用十分夸张的语气夸赞着陈玉英,顺便抛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你少来!”陈玉英一眼就看出了殷元青的不怀好意,“自己的担子自己扛,你可不要妄想偷懒。再说了,我还有边疆的事情要做,那里那么自由又是我的心头所好,我有什么理由非要陪着你做这种苦差事呢?”

    殷元青虽然本来心里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但是听到陈玉英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殷元青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于是就不自觉地又蹭到了陈玉英的身边,无意识地散发着哀怨的气息。

    陈玉英一点都不心软,一把拍到了殷元青的脑袋上,对殷元青有些凶巴巴地说道:“别歪题了,赶紧把剩下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们现在是知道了郑剑雄的身世,可你还没有说这个吊坠的事情呢。这个吊坠,为什么会成为指认郑剑雄身份的关键证据,一定有它的特殊原因在吧?”

    被殷元青和陈玉英两个人完全忽略的小七,此时也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气息掩藏起来,一点都不想让他们两个想起来这里还有他这个第三个外人在。

    小七现在可已经顾不上殷元青和陈玉英两个人散发出来的那种外人无法踏足也无法插入进去的氛围了,他现在就胆战心惊地想自己会不会因为知道了殷元青许多不为人知的本质而被殷元青灭口。

    所以,当他的耳朵里听到殷元青幽幽地叹了声气后,汗毛本能地就竖了起来。结果,殷元青压根就没把眼神分给过他,只是在对陈玉英撒娇表示自己的不满。

    殷元青说道:“唉,好吧好吧,有时候不解风情也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被其他人随意地勾勾手就拐走了的情况。”

    在换来陈玉英的一记怒目而瞪之后,终于老老实实地开始讲述起这个吊坠的来源了:

    “这个吊坠,其实可以算得上是郁青芒和常琳公主的定情物。常琳公主很是喜欢这个小玩意,毕竟里面可是有着郁青芒专门找人给她刻的字。”

    “然后突然有一天,常琳公主觉得这个东西竟然就要这么陪伴着自己长眠地下,实在是有些可惜,于是就打算将这个作为传物,凡是她常琳公主和郁青芒的后代,都要在遇到心爱之人后,然后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对方,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等他们有了自己的结晶之后,就继续把吊坠留给他们。”

    殷元青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世上的吊坠千千万,要说这吊坠的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这个吊坠里面刻上的东西,不是一般人绝对没有这样的手艺。”

    “而且,这个吊坠里面的内容如果可以静下心来仔细地看过之后,就会发现这其实完全讲述地就是常琳公主。别人想要代入进去,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吊坠,可以说是有了一个天然的独一无二的特征,想要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都不可能了。所以,这个东西曾经在郑剑雄那里看见过的话,那么郑剑雄就肯定是郁青芒的后代中的一个了。”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我也想起了一些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一些细枝末节。比如说,常琳公主的原始姓氏,她是性郑的。”

    “那这样就连起来了啊!”陈玉英显得有些激动,“郑剑雄是郁青芒的儿子的儿子,因为当时他爹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所以郑剑雄对整个朝廷都是有怨气的。”

    “他十分愤恨朝堂上做出的选择,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于是就只能暗中这幅下来,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予我们迎头痛击。他不在乎这个朝堂怎么样,因为他对这个朝堂有恨;他也不在乎百姓陷入战乱后到底会怎么样,因为他对百姓有怨。”

    “我猜测……”殷元青停了一下,嘴角上挑起来,似乎是有些对郑剑雄本人的嘲弄,抑或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得意,

    “我猜测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反正当初都是因为你们有眼不识泰山,亲手把真正的人才给赶下了座位,那现在就要承担当初做这一选择的后果’。所以,他就打算把所有的百姓也扯入其中。”

    “不过这个时候,这块挂坠却不在郑剑雄的身上,而是让将将你给捡到的。所以,我现在很有理由地怀疑,郑剑雄在外面有孩子,他把挂坠给了这个孩子。”殷元青将自己的推测和结论都说了出来,得到了陈玉英的一个笑容奖励。

    陈玉英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在飞虎营捡到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就是那个齐小敏的。你先不要生气,咱们先不讨论齐小敏这个人的人格怎么样,我们现在要分析的是,郑剑雄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飞虎营中,而且看起来生活得其实不是特别好。”

    “就算郑剑雄至今都没有娶妻,但是多一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便一个什么借口都可以唐塞过去。所以,我实在是想不通,有什么必要性将自己的孩子给扔在边城,而且还多年以来都不闻不问的。”

    殷元青原本听到齐小敏的名字就要暴怒的样子,听到陈玉英后面说到的重点时,就哼哼唧唧地暂时压抑住了自己的那股怒气。

    冷静下来后顺着陈玉英的话想了想,发现里面确实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问题。于是就不禁思考起来,到底应该用什么办法去把这件事差一个清楚。

    正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陈玉英忽然一拍手,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咱们不是马上就要设宴宴请那些通过初选的学子了吗?我们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它做大,将一些大臣都请过来,尤其是郑剑雄。”

    “这种宴会上,想操作的空间很大,可能性也很多。尤其是一个长相清纯貌美的女子,看上了这届学子中的一个,两个人互诉衷肠,含情脉脉,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个时候,很容易就可以引起一些话题。”

    “我们不如就趁此,试探一下郑剑雄的想法,看看他,到底是没有心爱之人,还是有过却一直都藏在心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寻求

    这个想法要说可行不可行,那自然是可行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郑剑雄一直都只是独身一人,忽然之间要来给他搞一个知心人,是人也会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

    所以,要想让这个计划能够切实进行下去,还需要再仔细斟酌完善一下这个计划,尤其是可能还需要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其实,我现在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如果圣上您同意的话,那么不只是郑剑雄跟这边可以露出他的大尾巴,就连圣上您现在心中最为纠结的一个疑问,也会得到解答。可是,圣上您现在的状态,让我的心里有些担心,也不太想用这个办法了。”

    陈玉英是听过殷元青给她讲白家、太后以及郑剑雄之间的故事的。也许是身为女人的敏感,在听了他们之间的纠葛之后,即使在某些事情上并不敏锐的陈玉英,在他们几个的故事中,都听出了那么一点蹊跷的地方。

    顺着时间线往下推的话,陈玉英就不免有了一个十分难以置信却又大胆的想法。她本来是想要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分享给殷元青,可是殷元青今天出去见了白家人之后,回来就直接去找了太后,然后情绪就有些不对了。

    所以在现在殷元青的情绪之下,陈玉英还真是不太想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给说出来。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他们两个人的朝夕相处,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都高了很多。她现在一开口,殷元青都能猜到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她看了看殷元青的脸色,心里有些心疼却又十分的无奈。她其实是不想再从太后这边下手了,虽然太后这边是最直接最便捷的渠道,但是这样对于殷元青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了。更何况,不用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就是需要再费一费脑子罢了。

    陈玉英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多费费脑子不去往殷元青心里戳刀子了,毕竟这是自家人,殷元青自己虐自己就算了,她怎么还能再去虐呢?

    于是,她就毫不留情地将其实没什么存在感但是在她眼里还算得上是一个碍眼的外人小七给赶走了。

    可怜小七在一旁瑟瑟发抖听了好多不该听的内容,心里被勾起了一点好奇之心,正到关键处却被当事人给赶走了。

    小七很愤怒、很抓狂,但是让他提意见,他……也不敢。

    于是小七只能默默退下,看着院子里殷元青和陈玉英那两个人在他离开后迅速就凑到了一块,两个人亲密地说着什么就往宫殿里面走去。

    没有其他人在,陈玉英就更加随便了一些。她直接凑到了殷元青身边,对殷元青说道:“小七来得真不是时候,我在你背上还没有呆够呢。”

    殷元青温柔地对陈玉英说道:“你要是还想的话,我现在还能继续背你。”

    然后,他顿了顿,对陈玉英说:“你刚刚,是不是想让太后出来参加这个宴会,从太后身上去测试郑剑雄的态度?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陈玉英闻言笑了笑,故意做沉思状说道:“嗯……为什么呢?”

    然后她忽然回头冲殷元青绽放了一个巨大的笑容,“圣上,怀瑾,你对我太好了,我也想要对你好啊!”

    “我……”

    “嘘!”陈玉英制止了殷元青要说的话,仔细的、认真的而又温柔地对殷元青说道,“你要保护那么多的人,就让我来保护你吧。太后这里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都不许再说她。这个宴会想要试探出郑剑雄的态度,又不是非得太后才可以。”

    “我们现在有了吊坠这个十分有利的东西,从上面还可以做很多文章,所以你不必要这么紧逼着自己。”

    “怀瑾,现在你给我将将你小时候的故事怎么样,我还没有听过你小时候的事情呢。”

    殷元青看着陈玉英,感受着陈玉英对他的那种关心和爱护,忽然一声就笑了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钻死胡同了,一心想着不把陈玉英当作一般女子看待,禁锢她的能力,却又不自觉地就把陈玉英放在了弱者的地位。

    “啊,有爱妻的保护,我可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了。那我可就安心的呆在爱妻的保护之下了。”殷元青长抒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他往常的样子,也会开陈玉英的玩笑了。

    陈玉英看见殷元青这个样子,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于是她微笑着狠狠地给了殷元青一肘子,对殷元青说道:“谁是你爱妻,咱们两个可还没有成婚呢?你可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罢,就和殷元青两个人对视了一会,马上就笑开来。

    等笑够了,殷元青也确实给陈玉英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来。他说道:“我小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温馨,这一天的风波也就这样在和缓的气氛中过去了。等到第二天一早,殷元青去上朝,而陈玉英,则去找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你要邀请我去参加学子宴?”李良锦看见陈玉英本来就已经很惊讶了,现在听到陈玉英的目的之后,就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自从上次陈玉英帮过她之后,她自觉就和陈玉英没有了什么关系,没想到陈玉英竟然有主动找到自己的一天。

    “没错,我确实是要邀请你来参加这个一年一度的学子宴。你在京已经很久了,哦,准确来说,是你在宫中有很长时间了,这个宴会,你应该参加了不止一次,所以这次,你还来参加一下怎么样?”陈玉英微笑着对李良锦说道。

    “参加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还是不懂,陈姑娘你为什么会找到我。”李良锦掂起茶壶,给陈玉英和自己的茶杯里都斟上茶水,“我现在可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什么身份都没有,你让我进宫参加这种宴会,让我不得不多想陈姑娘你的目的是什么。”

    “好茶!”陈玉英喝了一口茶之后,赞叹地说道,然后便转着手中的茶杯,慢慢地问道,“我听闻令尊已经出狱,等将身体养一养,不日就将要离开京城。令尊年纪大了,远离这个权力斗争中心,安心养老也挺好的,但是李小姐的心中,应该还是有未完成之事的吧?怎么,李小姐难道不想合作一下,互利互惠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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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2564/ 第一时间欣赏怀瑾握玉最新章节! 作者:清漓盘泥所写的《怀瑾握玉》为转载作品,怀瑾握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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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握玉介绍:
陈玉英前世艺高人胆大,为了让祖父安心,听从安排入宫为妃,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疏漏意外而亡。重生后,她决定珍爱生命远离后宫,去自己老本家战场上发光发热。从小士卒做到大将军,抓奸细、交兄弟,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没想到中途再起波澜,让她不得不再次坐上皇妃的位子,和皇帝殷元青再续前缘。
罢了罢了,陈玉英表示,不就是要一个人兼顾两头嘛,她可以的,毕竟能者多劳!
殷元青表示:你说的都对,但是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陈玉英嘻嘻一笑:我本不想做皇妃,不会浪漫我的错喽!
但其实,陈玉英的浪漫早就存在了——战场是我一直的梦想,但是你,让我有了念想。怀瑾握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怀瑾握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怀瑾握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