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席
李良锦听了陈玉英的话后，端茶的手顿了顿，然后干脆就将茶壶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李良锦，已经和陈玉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的李良锦，满心想要救自己的父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家闺秀走投无路然后爆发出来的坚韧力量，一点都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可是现在的李良锦，一点当时的那种无助可怜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感觉整个人其实十分的有想法，一看就有着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她笑了笑，对陈玉英说道：“陈姑娘的心思果然缜密，半点都不能小瞧。我和陈姑娘只不过才见了几面，陈姑娘就看出了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其实有一点可怕呢！”
“那么，你的想法呢？”陈玉英笑着问道。
“陈姑娘远道而来，专门给我这个机会，那我怎么能不识趣呢？”李良锦也笑了，举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了陈玉英一杯，“不过我这里还有些消息，作为一起合作的诚意，就讲给陈姑娘听一下吧。”
“其实京城中的情势，早就已经开始变化了。家父虽然表面上一直在于圣上争斗，但是他其实早就给自己找到了退路。他这一生的确说了很多大话以及骗了很多人，但是有一点他一直都没有说谎，那就是他确实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
“他很享受在权力顶峰的感觉，但是他却并不想坐那个皇位。他知道做一个一国之主并不容易，看似掌握着全国最大的权力，但其实却身不由己，好多事情其实都并不能去做。所以，有一个国主在上面顶着，而自己却在下面想做什么做什么，这实在是一件顶好的事情了。”
“其实家父与圣上之间的平衡是一直存在的，看似好像家父权倾朝野，大权独揽，但其实家父很有分寸，并不会完全控制朝廷，压缩圣上的力量。可是在前几年的时候，家父就忽然发现了朝堂上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发现自己在朝堂上的力量好像就增强了，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助力他。”
“其实每位大臣在朝廷上收取自己的力量是有定数的，不是说随随便便地谁想投靠就能投靠。里面是有一个速度和效率的问题。可是就在那一段时间内，投靠家父的人数忽然之间就多了起来，而且这些人的条件确实十分符合家父的要求，有点聪明却不自作聪明，并且身上有弱点，好操控。”
“可是你说说，这天华国内的臣子总共就那么多，在京的能上朝堂的更是屈指可数的那几个，谁还能不知道谁啊？这点反常之处瞒过一般人可以，但是对于家父来说，还是有点过于明显了。”
“家父说，这个幕后之人已经算是很厉害了，不过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让他给察觉了出来。不过这个人也是有点意思，这么帮他看起来似乎是要将他给抬上皇位，但是从实际情况上来看，却不是这样的。这些人中，其实给家父也遗留下了隐患，想要至家父于死地的。”
陈玉英听到这里，眉头不禁就挑了挑，这下也终于明白了殷元青所说的关于李幕祺的老狐狸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
李幕祺确实可以算是一个朝堂上的天才能臣了，从这么一件小事上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并且还将计就计，在后面表现出了这么一副极度看重权力，与殷元青针锋相对的样子。
陈玉英不得不感叹李幕祺的演技。
等她把这声感慨说出来后，却得到了李良锦一声清脆的笑声。她说道：“陈姑娘看来是误会了，家父虽然后面确实将计就计了，但是他确实很看重权力啊，从某些方面来说，他还真的算得上是本色出演。”
“嗯？”陈玉英有些尴尬，但是也确实觉得是十分惊讶了。
李良锦笑着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特别想要得到什么，长大后就特别看重什么。家父小时候的梦想，可是一直都想要成为一个大官呢。尤其是他小时候，家里还受过大官的委屈。”
“所以，在家父的心里，权力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权力不用那才是傻。能够有很大的权力去做一些自己曾经做不到的事情，不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吗？所以，他可是一门心思地就放在了怎么样去获取权力上面。”
“不过，家父虽然察觉到了背后之人的意图，但是这个人却隐藏得非常深，家父只能是一个隐隐的猜测，却一直都没有证实过。他一直都防了一手，没想到却还是着了道。谁知道在边城那么远的地方，都有这个人的力量布置呢？”
“不过这次着了道，倒是让家父真正确定了那个暗中下手的人是谁。”
“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京城，家父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家中的秘密都隐藏了这么久，这次却不得不暴露出来，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爽，所以，我怎么也得给他找点麻烦，才能甘心和父亲一起离开京城，去展开一段新的生活旅程。本来我还想从一些小麻烦入手的，比如说他的情史。可是陈姑娘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有更好的理由可以打击他了，是吗？”
陈玉英看了看李良锦肯定的神情，对李良锦也没卖关子，直接点了点头。
她说道：“我确实找到了另外一个比较好的办法，不过你这个消息也确实有用的多，我们可以结合一下。因为我这里，可能是他有孩子的证据。如果你那边的情人可以和我这边孩子的生母对上号的话，那可就是一出大戏了。”
“哦？”李良锦此刻是真的蛮好奇的，“他们都有孩子了，那这可真是一件大事啊。不过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圣上真的不介意吗？”
陈玉英笑了笑：“那看来，咱们说的确实是同一个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
陈玉英确定了李良锦会出席宴会并且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就回宫了，结果没想到刚回宫，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后想要见她。
陈玉英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太后还见她做什么。不过索性她也有话要对太后说，就拐了个弯，去了太后的宫中。
她倒是想要看看，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太后还想要说什么，或者说，她是要决定把背后的真相，说出来了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疯癫
太后现在的形象和前几天陈玉英见到的实在是有些差距过大。如果说前几天陈玉英见到太后时，太后还是一个体面精致的女子那么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无所顾忌不修边幅的疯子了。
来引路的嬷嬷还是上次那个，只不过上次陈玉英来的时候，还有很多小丫鬟在，可是现在好像就只有这个嬷嬷在了。
嬷嬷沉默地将房门打开后，恭敬地朝陈玉英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了陈玉英和太后两人。
太后只着了一身里衣，头发也没有梳起来，脸上更是素淡得很。她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晃悠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的目光往门口这边看去，看见陈玉英之后，脸上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又扭回头去，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对陈玉英说道：“你来了，进来吧。这深宫实在是让人觉得束缚，呆久了，都让人找不到真实的自己。啊，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不要介意。”
陈玉英抬眼看了太后一眼，发现太后确实挺随性的，根本就没有在意她行不行礼这个场面到底合适不合适。
她默默垂下眼神，对太后说道：“太后怎样都可以，玉英怎么会介意呢？不过太后竟然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玉英是真的没有想到。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要白家父子赴刑场的时候了吧？”
“本来玉英是想要去看一看的，可是又一想，圣上说他不会亲自监督行刑，我还是回来陪他用膳的好。不过我听圣上的意思，好像并没有限制太后您的自由，所以在这个时候，太后不去送令尊和令兄一场吗？”
太后嘴里哼哼着的曲调忽然停了，她脚下站定，歪着头仔细地盯了陈玉英好半天，才对陈玉英说道：“我已经送过了啊，你没有看到吗？”
陈玉英疑惑地看向太后。
太后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刚刚哼的曲子是什么吗？哦，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从小跟着陈老将军在边疆军营里长大，等稍微大一点时才来到了京城，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
太后踮着脚，轻盈地跳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脚丫子不停地晃来晃去，面目上显露出一种青春少女的感觉。
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慢慢地对陈玉英说道：“这是我母亲最喜欢哼的曲子。每次入睡前，母亲都会在我耳边哼着这首曲子哄我入睡。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她就那样死了。”
“我的母亲，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温柔的母亲，可是就是这样美好善的人，才会被人欺骗，被人伤害。以前的我总是以为母亲是因为意外身亡的，可是直到长大了，才知道我母亲的死是被人害死的。”
“玉英，你这么聪明，你不妨猜一猜，我的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呢？”
陈玉英看着太后，发现太后虽然一直笑着，看似好像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其实眼睛里填满了疯狂和悲伤，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
太后见陈玉英半天都不回答她的话，就又扭回头来看了半天陈玉英，然后忽然就愤怒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同情我，你有什么好同情我的？你现在看我的笑话，未来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我等着那一天。”
陈玉英掩下心中的神思，在这一刻是真的觉得太后有些可怜。她从太后的这短短几句话中，就已经猜测出了很多有关于太后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所以，当她再次看向太后时，眼里的情绪就又不一样了。她没有理会太后的疯狂，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说的情况永远也不会发生，因为殷元青和先皇不一样，和令尊不一样，和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也不一样。”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不明白，知道了这么多真相的你，是如何可以就这样活下来的？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恨么？他们可是杀害了你最爱的母亲，还把你接下来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你就这样一直为他们着想，还想着在公众给他们打掩护，行便利，就这么甘心吗？”
太后眯着眼睛看了看陈玉英，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为陈玉英的天真而感到讽刺。不过对于这点，太后也不想多说什么，她就想看着在这深宫里的女人向她一样，一个一个陷入疯狂。
她摇晃着身子，似乎是很随意地说：“谁说我就这样算了呢，我是会报复他们的。嘘，你听到了吗？人头落地的声音，好清晰啊。所以，他也需要他的人头来偿还这欠下的债呢。我的报复已经开始了，你感觉到了吗？”
陈玉英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太后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时之间，陈玉英的心中就有些烦躁和无奈，脑海中不知道就怎么想起了自己在军营里的那段时光。所以说，有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说出来，直接解决，非得遮遮掩掩地让人猜测半天。
她不想再理会太后这种疯疯癫癫的话语，跪坐在地上，神色无波十分冷静地对太后说道：“所以，太后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叫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只是让我欣赏您的舞姿与歌喉，听一听您那语焉不详的陈年往事，那就算了。这个时候，想必圣上也已经回来了，玉英该去陪着圣上了。”
“等等。”太后终于稍微正常了一点，叫住了陈玉英。她从凳子上下来，又重新站在了地上，十分坚定地对陈玉英说道：“听说学子宴就要开始举办了，作为太后，我想我应该有这个资格出席这次的宴会。所以陈姑娘是不是应该好好地跟哀家说一说这个宴会地情况？”
“太后娘娘您要参加宴会？”陈玉英惊讶道。
“怎么，陈姑娘有什么疑问，或者哀家不能出这个门？”太后身上的气势忽然又全部都显示了出来，直冲陈玉英而去。
陈玉英自然是感受到了太后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势压，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脸色都没有怎么变过。毕竟她也算是在战场上见过世面的人，面对太后这种从宫中历炼出来的威压气势，其实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玉英面不改色，不急不徐地说道：“玉英自然是没有权力禁锢太后娘娘您的自由，圣上也没有什么限制您进出的命令。不过就现在的情形来看，玉英个人认为太后娘娘您不要露面比较好。”
“哼。”太后轻哼一声，“不出去怎么能亲手报复他呢？你放心，哀家现在清醒得很。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荒唐，再怎么疯，也不会拿皇家的颜面开玩笑，虽然这种东西，好像早就被我扯过一次了。”
陈玉英抬头看了看太后，心下有了计较，同意了太后出席宴会的要求。虽然知道太后会在这个宴会上，实施一些自己报复的手段，但是有了更好的选择，陈玉英还是会把它考虑在其中。
两个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看到的信息。
陈玉英不由得笑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打听
白家的行刑很准时也很快速，时辰一到，刽子手就手起刀落，风光了许久的白家父子，就这样身首异处，成为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的刀下亡魂了。
这次舞弊案件牵连甚广，除了白家父子之外，还有很多人都成为了这次事件之下的亡魂。听京城里的人说，行刑场那个广场上，哭声接连不断，鲜血都似乎将整个广场给涂满了。
虽然说殷元青这一次不留情面大刀阔斧地查办了这许多人，搞得京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情势十分严肃，但是转过头来看，大部分人都还是十分叫好的。
在他们的眼里，殷元青这是一视同仁，维护的是绝大多数人的公平正义。他没有因为这里面牵涉到的人有很多权贵甚至有的人还跟他带点关系，名义上可以算作他的外祖父和舅父这样的身份，就放过他们。
这些人和所有的触犯了规则律法的人一样，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甚至还因为他们的身份，处理得还略微严格了一些。
不过这些都算不得上是什么大事，总之在大家的心中，殷元青这是一心向着他们百姓的利益，是为了整个秋闱的顺利进行，也是为了给他们这些来参与秋闱的学子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所以，在见过了刑场上所有的有关于舞弊这件案子的主事人全部都受过刑罚之后，京城百姓的内心都是拍手称快的。当然，在这一件事情告一段落后，京城里的人又听到了另外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学子宴照常举行，诚挚邀请通过了初选的学子们与大家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为此，殷元青还特地将皇城后山上的一栋别院给开放了，就是为了迎接这群坚守本心，没有去动那个虚假的眼前的利益，而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可以继续参加比试的资格的品行优良的学子们。
收到来自殷元青邀请请帖的学子们全部都激动了。在他们眼中，这不仅仅只是一个请帖这么简单，这更多的是对他们这些剩下的学子的认可。于是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学子们，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起这个似乎是惯例的学子宴。
“余兄，你这里的消息最为灵通了，你能不能给我们都说说，这个学子宴是做什么的，我们这些人参加这个宴会都需要注意点什么？”
被称作余兄的人看见平常和自己都说得上话的人全部都围在了自己的身边，瞬间就又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只见他“咳咳”两声，故作深沉地说道：
“这个学子宴嘛，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其实就是为了犒劳我们学子这段时间的辛苦学习，然后感谢我们这些学子能够信任朝廷，爱护国家，积极参与这项朝廷官员选拔的测验，最后就是鼓励我们能够抛下一切，不要紧张，将自己的真实水平能够表现出来，预祝我们取得好成绩。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围着的这些学子一听，一方面夸赞着余兄确实消息灵通，什么都能知道，另一方面也纷纷感慨殷元青实在是一个明君。
他们参加秋闱，大部分人其实是真的没有什么明确的抱负的。来参加秋闱，其实更多的是为了前途或者是来给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一个苦读求个结果。
在他们的心里，还真的没有特别的意思。
所以，听到殷元青一心为他们着想，甚至还夸赞他们有大义，有些脸皮有些薄的人，都不禁悄悄羞红了脸。同时，这些人也在心中暗暗发誓，虽然距离正式考核没有几天了，但是他们也要继续努力，争取能够在考场上取得一个好成绩，不愧殷元青对他们的厚待与期望。
有人还继续问了余兄其他问题，知道这个宴会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鼓励答谢他们这些学子，但是其中也会穿插一些小环节，让他们在吃喝之余，也有可以做一些富有乐趣并且符合他们身份的事情，这些学子的心中瞬间又激动起来。
有比较聪明的学子，从这些寥寥几句话中已经得出了一个很关键的讯息：
“这样说来的话，这些节目岂不是就可以当作是一个可以露脸的机会？”
“林兄这话怎么说？”有人就问道了。
林兄说道：“你傻啊，我们这个宴会，是要持续大半天的。如果只是简单的吃喝玩乐，弄这些复杂的活动做什么。你想想，符合我们身份的活动，不就是想让我们自己搏个彩头么？万一在某个活动环节中取得了好成绩，是不是就在圣上那里记了名字。就算你没有在圣上那里记个名字，在当时在场的官员那里，也算是露了脸了。
这个时候还能和圣上一起出现在宴会里的，那肯定都是能在朝廷里说得上话的。所以，你仔细想想，就算到时候你没有得到一个好成绩，但是你已经在这些官员面前混了个眼熟，最后肯定不会就这样灰溜溜地收场了。”
旁边的人听了林兄的话后恍然大悟，在夸赞了林兄果然是才思敏捷之后，就开始思索着自己应该怎样在宴会上把自己给推送到众位官员甚至是圣上面前。
毕竟他自己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些愚笨，水平有限，不可能靠着考试获得前三甲或者是最前面二十余进士及第。所以，他就得靠其他办法给自己来谋得一个出路。
他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不会求得什么大官大富贵，只要能糊口就可以了。
于是，这个人马上就跟众人告辞，准备回去好好准备一些技能，让自己能够在宴会场上出点彩，给自己一些其他保障。
这几名学子的讨论，自然也是被别人听在耳朵里。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专门为学子服务的酒楼，来京城参加秋闱的学子有事没事都会来这里聚一下。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里也可以算得上是京城学子的聚集地了。
所以，这里除了刚刚那伙人，也会有其他人出现在这个酒楼里，比如说萧闻堰和他的朋友们。
他的朋友们一边听着其他学子的讨论，一边啧啧地点评。一会儿说着：“我觉得这个人不行，就这副傻样子，就算以后上了官场，也是被人耍着玩的份。”
一会儿又说着：“咦，这个人倒是有点聪明，这次来京城的学子，质量都不错呀。”
萧闻堰摇摇头，十分忍受不了的样子说道：“你真是够了，又不是第一天见到这些人，怎么还能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多操点心，不要一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到时候要是翻了跟头，我看伯父会不会揍你一顿。”
第二百二十章 开宴
听了萧闻堰的话后，这个朋友可是一点都不害怕。
不过听了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学子宴的事情，朋友们就也忍不住想要听听萧闻堰说什么。他们知道萧闻堰说话都比较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戳到别人的痛处，因此不怎么受人喜欢。
不过他们都是从小到大一起的朋友了，这点问题都不算什么，因为他们心中知道萧闻堰其实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说起来也是有点奇怪，他们这些人也许是因为跟萧闻堰相处久了，习惯了萧闻堰的说话方式，不听萧闻堰点评几句，他们浑身还感觉有些不舒服。
因此，虽然他们都是一些有关系的人，知道更多的关于学子宴的内幕消息，但是他们还是想要听萧闻堰说一下他对于下面这些学子谈论的学子宴的看法。
于是那个被萧闻堰点了名的朋友就嘻嘻哈哈十分大大咧咧地对萧闻堰说道：“若是能得你萧大才子一句话，我就算被我爹打死我也甘愿！”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着，附和着这名朋友的话，并纷纷表示：“没有关系，你就算被伯父打死了，我们也会给你收尸，然后去请求萧大才子来给你说上一天一夜的话。你放心，一天请不来我们就去两天，两天请不来我们就去三天，我们总是会用自己的诚意去打动萧大才子的！”
这名朋友两眼汪汪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让萧闻堰实在是感觉有些无奈。
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以至于身边交了这么一群十分不着调的朋友。
他头疼地揉了揉脑门，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气，但其实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萧闻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惆怅，嘴角翘起的弧度表明了他的心情，其实是很好的。
但是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不就是互相坑来坑去，你开我玩笑，我开你玩笑的吗？所以萧闻堰就装作一副被他们实在是烦扰过度，拿他们没有办法的样子，勉勉强强地说道：
“唉，你们这群人，这有啥要说的。聪明人一直都聪明，蠢人一直都在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朋友听了萧闻堰的话后，嘿嘿一笑。听了萧闻堰的话后，他们才觉得浑身上下是舒服了，这才把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所以，兄弟，你不如说说，在这次宴会上，你打算出几个风头啊？”
萧闻堰看了自己的这几个好友，看着他们脸上全部都露出奸笑，恶寒了一下。随即就淡淡的不带什么感情地说道：“你们这次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不打算跟你们抢了。不然我要是参加了，就全都没有你们的份了。”
“？”朋友们听了萧闻堰的话后，满脑子疑问，不知道萧闻堰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猖狂起来，“萧闻堰你是吃错药了吗？你虽然有才，但是也不用这么自信吧，怎么感觉这些东西就是你唾手可得的一样，不参加就是白送给我们似的。”
“对啊，萧兄，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嚣张了，我们好歹也是京城学子里叫得上名头的，你怎么能这么小瞧我们。你要不要跟我们打一个赌，赌我们可以在宴会上凭借自己的能力取得多少好彩头，怎么样？”
“你们都多大的人了，现在还打这种赌？”萧闻堰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再说了，打这个赌有什么意思？宴会本来就是让我们这些学子放松心态的，并不想搞那么复杂，然后争得头破血流。所以你们在宴会上取得好成绩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打这个赌不就是等着让我输么？”
“也不知道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底是为了什么，费尽心思地想让我输，难道心里面还藏着什么不怀好意的心思？不过，这些跟我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是不会参与这个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动的，而且真不是我吹牛，你们的水平，是真的比不过我。”
朋友们互相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几个人现在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于是同时在心中默数一、二后，就纷纷起身，作势要朝着萧闻堰打一顿，像是受压迫许久的奴隶奋起反抗一样。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声势浩大，不过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在他们刚刚就要出手的时候，看到萧闻堰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毛，就马上收了手改了主意，将手放在了萧闻堰的肩膀上，一副感天动地、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
“大恩不言谢，兄弟你的良苦用心我们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们绝对会在没有你的场子里发光发热，绝对不会给咱们‘京城六君子’丢脸的！果然这个世界，还是兄弟最懂得兄弟！”
萧闻堰对自己这些朋友的看起来十分真挚的感谢并不在意，闻言也只是淡淡却冷酷地说了一个字：“滚。”
很是简洁明了了。
大家玩笑归玩笑，讨论归讨论，两日过后，学子宴要开宴了。学子们手拿请帖，同行几人一起朝着后山别院的方向走去。
等他们看到眼前的别院时，还是被精美华贵的装饰惊呆了眼神。
大部分人在开宴前其实都或多或少地打听过有关于这个学子宴的消息，因此见了这个地方之后，虽然还是感叹了一下不愧是皇家别院，格局装修既大气又精致，既有格调又不失平凡，但是感叹完之后还是纷纷找寻起那些标有活动场地的地方，看一下一会自己可以去哪些地方参加一些什么样的活动。
有人在欣赏景色，有人记挂着一会的活动，有人则就惦念着宴请的美食。
于是不管这群学子都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等全部到了宴请的地方后，就发现这个地方设计的是真的巧妙，不仅可以容纳得下他们这一百余号人，还不会让他们显得拥挤或是过于分散，而是像莲花花瓣一样一层嵌着一层，彼此分散却又紧密联系。
而在所有学子都啧啧称奇的时候，就有人高声传话，一层一层地传到了这些学子的耳朵里：
“圣上驾到，恭迎圣上。”
学子全部都跪下行大礼，齐声大喊“圣上万岁”。
他们听到了那一层层声音传来，示意他们平身，同时有从四面八方出来的下人们给他们布菜上酒。
他们听到殷元青站在高高的位置上，说了很多对他们表示感谢的话，唯一比较意外的，就是在里面说了一下关于前段时间作弊事件的风波。
殷元青说道：“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实在是我们朝廷上的疏忽。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得认。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继续坚持对我们的信任，成为朝廷中的一员，发光发热。你们放心，经过这次事件，我们绝对会严格把关，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在此再次谢过各位学子的到来，现在，孤宣布，宴会开始。”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宴中
这次来参加学子宴请的，除了这些通过初选还留在京城的来自各地的学子，自然就是各位受殷元青邀请的大臣以及后宫里的人了——虽然现在后宫里的人也就只是陈玉英和太后了。
太后申请要出席这个宴会，陈玉英和殷元青自然不会阻拦，只不过就是苦了小七，本来以为可以丢弃所谓的陈玉英年少好友的身份了，结果还是得穿上女装，陪着陈玉英和太后来参加这次这个宴会。
当然，除了他们三个，自然还有被陈玉英邀请的李良锦了。
李良锦跟在陈玉英的身边，因为有着太后在场，一点都没有机会和陈玉英交流，尤其是太后在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后，并没有说什么话，就更让李良锦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于是，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陈玉英单独相处的机会后，李良锦就忍不住直接问道：“太后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她不会参加这次宴会了么？而且，她看了我一眼之后竟然没有借此发难你不守规矩，把我带进宫里，着实是让我感觉有些奇怪。你快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陈玉英跟李良锦解释道：“本来，确实是没让太后参加的，可是不知道太后因为什么，就要来参加这次宴会，而且为了参与，都直接把她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和我说过了。虽然，我并不全信。”
“哦？”李良锦一听，忽然就感兴趣了。她把陈玉英刚刚说的话仔细品味了一下，再结合起自己得来的消息，似乎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
于是，她凑到陈玉英耳边，悄声对陈玉英问道：“所以看现在这个意思，太后她老人家，是要自己亲自动手？”
陈玉英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良锦得到了陈玉英的肯定之后，双眼突然就迸发出了强烈的光，让陈玉英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了。
陈玉英有些无奈，自己揭穿了李良锦的真面目之后，李良锦在自己面前就更加不多加掩饰了。不过好在李良锦本人还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对太后的想法极其有兴趣，但是她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就会忘记自己本来任务的人，所以在保持着自己好奇的同时，也时刻注意着自己出场的时机。
没一会儿，宴会就进入了正高潮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只是吃饭，就实在是有些过于单调无趣了。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其他的活动环节来调节气氛。
于是，一些小小的热场活动就可以开始了。
对于现在这个场合现在这个环境，最简单的活动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吟诗作对。虽然说这些学子里面还有一些走武试路的人，但是也没有规定这些武试学子不能参加。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比试，也不是非得要争得一个高下，虽然说争得好名次会给人留下一个鲜明印象。
陈玉英暗示着李良锦马上就该她出场了，让她赶紧准备准备。然后等李良锦刚刚离开座位后，殷元青就开始带着笑意点他的名。
他说道：“玉英，你来给孤提个建议，看看眼下这个这样，应该提一个什么点子，让每位学子都能充分加入啊！”
陈玉英应了一声，仔细看了看场下的情况，然后就笑着对殷元青说道：“圣上，你看这个座位安排得就像是一朵未完全开放的莲花。不如我们就来飞花令，让他们一个一个打开属于他们那层的花瓣。
不过，我们朝中也有很多才智双全的大臣们，不如就让我们的这些大臣，给这些学子示范一下怎么样？当然有兴趣的，一会还可以和学生自己来比试比试，毕竟机会难得。”
“哈哈哈……”
听了陈玉英的话后，殷元青瞬间就爽朗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和陈玉英两个人通过气，但是到了这个地方，有些东西还是总会发生一些变化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灵活变动了。于是，殷元青干脆就做起了表率，对在场的众位大臣们说道：
“今天是与民同乐的日子，众位大臣也不要端着架子。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讲究什么君臣了。这样吧，咱们一起给众位学子们打个样，大家都自由一点、随性一点，不要那么大压力。”
“咱们就以‘花’为眼，来一轮怎么样？孤可是要先来了。”
殷元青都亲自开口并且自己都直接把第一句诗词给说了出来，那众位大臣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反对意见的，更何况现在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郑剑雄之外，都是殷元青信得过的或者就直接一直是维护殷元青权力的这部分的人。
因此，在殷元青开口后，第一个应和地自然就是殷元青的心腹，未来的首辅丞相任沐颖了。任沐颖从小和殷元青一起长大，默契是有的，而且还做过皇子伴读，这简简单单的飞花令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除此之外，任沐颖还十分上道的不知不觉地就安排起接下来接飞花令大臣们的顺序。
即使如此，大臣们表现得还是非常的不错，充分证明了他们其实并不是什么当了官之后就一阵无忧，什么都不想，而是继续在精进着自己，丝毫都不敢懈怠。
臣子们给在场的这一百余名学子做了一个良好的示范，让他们能够心思安稳地度过这个所谓的假期之余，也不要忘记看书充实自己。
学子们感动得涕泗横流，恨不得当场就高呼万岁。
于是等臣子们几轮过后，就看见自己面前一百余名孩子朝着他们这些人笑得真挚并且十分紧张，像是崇拜他们但是又不好意思表达得更为明显一样。
大臣们都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很友好地鼓励着这些后辈。
后辈学子听完之后，就更感动了，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在接下来的学子活动飞花令中，也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而随着学子们所坐之位的莲花彻底成型了之后，陈玉英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沉溺于这样的景色与设计的精妙之处。不过，这样的走神只是短短一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陈玉英看了殷元青一眼，殷元青也明白了陈玉英的打算。
这个时候趁热，时机正好。陈玉英看着场面上一片欢腾热闹的场景，就知道该到了李良锦出场的时候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场
几个在刚刚飞花令中表现优异的学子，殷元青派人象征性地奖赏了他们点东西。
收到赏赐后的这几个人眉开眼笑、喜不自胜，兴奋地就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交流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殷元青就拍了拍手，示意下人们开始准备下一个节目。李良锦就在众人喜气洋洋，对宴会接下来的环节抱有强烈期待的这样的气氛中出场了。
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裙，身姿轻盈曼妙；走动时一步一跳，身上的红裙就像是一朵绽开的花朵，吸引着人们的全部心神；脚步轻快、身形灵动，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是一只活泼可人的小鸟。
她翩然地落入人群中，又翩然离开，似乎误入凡尘的仙子，发现自己惊扰了凡人的生活后，就急忙离开。
她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又在所有人都在惊叹的时候不给他们回神的时间，就这么又极快地在众人面前溜走了。
于是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难得的美色记在心中，就发觉美色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可想而知，李良锦的这次出场，造成了多么大的轰动。
尤其是在场的那些自诩读过无数本圣贤书的学子，直到那抹红色的倩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之后，才恍然自己竟然看入了神。
他们脸色通红，似乎有些羞恼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没有定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把读过的那些书再翻出来背上几遍，好平复自己被扰乱的心绪。
可是同时，他们也都在悄悄观察者自己周围其他学子的反应，发现在场的人都是一样，就又好像找到了那么一点微妙的平衡，觉得也不是只有自己这般没有见过世面。
于是，在场的学子都心知肚明，尴尬地相视一笑，把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那就谁也不要笑话谁了吧？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吸引了他们全部注意力的这个红衣女子并没有离去。
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那惊鸿一瞥的效果已经减弱，众人已经有了神思可以交流回味刚刚的那种感觉，那个红衣女子就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快看”，就把众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这一次，那可就是更为强烈的视觉冲击了。
若刚刚众人对李良锦这个红衣女子的印象还是一个翩然灵动、捉摸不定的女子，那现在则是一个亦刚亦柔、亦正亦娇的美人。
她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身上的红裙多了一些金丝线，就像是泛着光的宝石，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散发着它的魅力。
这些细线却又恰到好处，没有剥夺李良锦本身的光芒不说，反而将李良锦整个人的身形和气质衬托得更加显目，让人们的目光，根本就不能移得分毫。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眼前这个夺人耳目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于是就抬头看到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她的眼睛中隐藏着万千神思：有的人看着像一只懵懂单纯的小鹿，有的人则是觉得像是一只山中妖精，摄人心魄；有的人觉得这双眼睛里诉说着是数不尽的悲凉哀叹，有的人却觉得这双眼睛包容着这世间的一切，透露着鉴定与不屈；更有甚者，觉得就自己透过这一双眼睛就可以看得到世间百态，感受万般情绪……
总之，这双眼睛它吸引着你，让你不自觉地就想去了解这个人，探索她背后的故事。
所以，即使李良锦的脸上还围着一层面纱，让在场的众人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就这短短的亮相，就足以获得所有人的注视与支持，甚至还有一些爱慕。
场上的李良锦伴随着鼓点和乐曲在表现着自己准备好的舞蹈。
她一半表达着爱恋中女子的依赖与娇柔，另一半却表现着女子痛失所爱后经历成长的坚韧与强大。
两种风格交杂在一起，足以让场下的众人瞩目，为她疯狂。
他们好像是跟随在李良锦身边，陪她见证了爱恋中的喜悦与酸楚，然后又忽然热血澎湃，觉得自己应该像这个女子一般做点什么。
于是，受了触动的学子们，有大发感想地写了一首又一首表达自己志向诗的，也有行云流水写了很多自己所思所想的有关于自己生活和国家建设文章的。那些不太会用文字来表达自己感受的武试学子，则是悄然红了眼眶，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经历，恨不得就现在拿起武器，去保护那些受外敌欺辱的百姓。
可以说，这样的结果，实在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了。
陈玉英本来是想借李良锦表现的这支舞，引起一些郑剑雄的回忆，然后突然发问，好看一看郑剑雄的失态。毕竟这支舞可是她和李良锦结合了多种线索之后，以郑剑雄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编成的。
可是这支舞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在场失态的人已然不是只有郑剑雄一个人，所以这个时候再单独点出郑剑雄这个人，显然已经是不合适了。
不过陈玉英看了看身旁的太后，觉得太后坚持出席这个宴会，是不是就是预备给自己的另一条道路？
唉，陈玉英暗暗地叹了一声气，说好不会利用太后来解决问题的，看来是要食言了。可是现在郑剑雄那边的引子已经种下，如果真是太后亲手引发，那这就是命了吧。
一场舞很快就结束了。
李良锦退场时，收获了众人的鼓掌叫好。
她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不过在看到陈玉英没有什么愁眉苦脸的表情之后，也放下心来，礼数周全地行礼告退。
场下的欢呼还在持续，不过这个时候，也算是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李良锦刚下场就准备去找找陈玉英，问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没想到迎面两个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一个是她和陈玉英这次的主要目标，郑剑雄，另一个则是任沐颖。
李良锦看见郑剑雄本来是欢喜的，觉得郑剑雄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自己主动找来了，可是看见任沐颖之后，李良锦就有些纠结，连那一刻激动的欢呼雀跃的心，都沉寂了下来。
“李小姐……”
“姑娘！”
郑剑雄和任沐颖同时开口，然后就又同时闭口，皆惊疑地看向对方。
半晌，郑剑雄忽然笑了，对任沐颖说道：“没想到任大人竟然也有跟郑某目标一致地时候。不过如果郑某没有听错的话，任大人刚刚似乎是叫了一声‘李小姐’，这样看来，任大人和这位姑娘，是旧识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放引
任沐颖其实并不知道陈玉英和李良锦在暗地里会有这样的一个计划，只是因为他见到了十分不一样的李良锦，他心绪难平，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边李良锦退场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李良锦的这个装扮和行事作风，和她本人实在是差的有些多，一般人绝对不会就因为看了她之后，就会确认她是李良锦本人。所以任沐颖能一眼认出来这就是李良锦，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
现在见了李良锦，任沐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过去和李良锦进行一番交流。路上看见郑剑雄也没有别的想法，以为郑剑雄就是来这附近转悠一下，毕竟这个时候，在这里的人也不只是他们几个，只不过大部分都是一些学子，只敢远远地朝这边看一眼。
所以，任沐颖其实并没有怎么把郑剑雄给放在心上。
只不过就是因为他和郑剑雄同时开口叫住了李良锦，这才让任沐颖察觉自己可能是闯了祸了。
果不其然，郑剑雄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漏洞，马上就抓住他叫出了李良锦的姓这一点来试探他。
正当任沐颖思考该怎么解释的时候，李良锦那边就自己开口说道：“小女子确实是与任大人相识，不过也仅仅就是相识罢了。小女子与任大人只是一场萍水相逢，小女子十分感激任大人的解围，想要以身相许，可是任大人却并没有这个打算。
现在任大人和郑大人一同前来，小女子深感荣幸。不知道郑大人找小女子有什么事，可否留给小女子一些时间和任大人说点话？小女子现在怀疑任大人来找小女子，可能是因为被小女子刚刚在场上的风姿给迷住了，所以他改了他的想法。”
说到这里，李良锦故意表现出了一副小女子娇羞的样子。虽然说半张脸还是被面纱挡着，但是一双眼睛欲说还休地瞅着任沐颖，一副就是小女含春的样子。
她时不时地瞥一眼任沐颖，满含希冀，看起来就是十分迫切地想要和任沐颖交流一下。她的这副样子，毫无破绽，而且她的这副大胆承认表白的举动，反而就极大地洗脱了她和任沐颖关系匪浅的嫌疑。
更何况，郑剑雄看了看任沐颖的样子，发现任沐颖脸色爆红，已经不敢往李良锦那个方向看了，心中就更加不会怀疑他们两个人了。
于是郑剑雄不再和任沐颖对话，而是笑着对李良锦说道：“那看这个样子，郑某是有点不识趣了，打扰了两位俊男美女的情感交流。不过，郑某确实是找姑娘有事，只是就一点点时间，姑娘还是稍微忍耐一下吧。而且，看任大人这个状态，郑某觉得让他冷静一点还是比较好。”
李良锦看了看任沐颖那边，深深地叹了一声气，转回头来对郑剑雄说道：“好吧，郑大人说得确实有些道理。那郑大人不妨借一步说话，小女子有些疲累，不知道郑大人可否允许小女子找一个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
郑剑雄笑笑，示意李良锦跟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李良锦隐晦地低头给任沐颖做了一个手势，确定任沐颖看见了之后，跟着郑剑雄身后就离开了。
任沐颖看见李良锦给他留着的讯息，害怕事情有问题李良锦发生危险，连忙离开去找陈玉英他们了。
李良锦跟着郑剑雄来到了一个湖边的小亭子里。郑剑雄一点都没有跟他在朝堂上的那种严肃的样子，反而整个人很和蔼的样子。
他邀请李良锦坐下，然后就像是很随意地说道：“不知道李姑娘是出身哪里，刚刚的舞蹈跳得实在是不错，不说在场那些年轻的学子了，就连我们这些老家伙，看得都是热血沸腾，想起了很多往事。”
李良锦听了郑剑雄的问话后，大大落落、坦坦荡荡地就把自己准备好的背景给说了出来：“小女子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舞女，郑大人实在是谬赞了。不过对于小女子来说，能够获得大人如此高的赞扬，实在是太令人开心了。”
“姑娘舞蹈跳得好，受到赞扬也是应该的。不过像李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为什么没有在哪家乐坊里闯出来个名声呢？不然的话，郑某应该就可以早一点见识到姑娘这绝妙的舞姿了吧？”郑剑雄继续随意地聊着，但是这其中谁都可以听出是有一点在意李良锦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什么身份。
虽然刚刚李良锦和任沐颖的互动打消了郑剑雄对李良锦和任沐颖互相认识的顾虑，但是对于李良锦本身，郑剑雄其实并没有放下。
因为李良锦的那个舞，针对性实在是有些太强了些。
李良锦听了郑剑雄的问话，也没有什么慌乱，不动神色地就挡回了郑剑雄的试探。
她说道：“大人这句话的意思，看来大人城中的乐坊十分地了解，看来大人常去这些地方。可是小女子听说，郑大人是一个十分守规矩的比较古板严肃的大臣，对这种烟花之地，应该是一种避而远之的态度吧？”
“不过大人也不要多想，小女子只是随便一说，大人愿去哪里就去哪里，小女子并没有什么权利可以干涉，也对大人本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关心。”
“大人现在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听过小女子的名头，大概是因为小女子还算不得什么吧。大人应该是听说过，这乐坊里总归是要有暗中培养的藏着的人，等养好后寻得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人给推出来。”
“大人难道觉得，如此盛大的一个学子宴，不是这个好机会吗？可是小女子看大人的反应，自己的表现，应该挺成功的。”
郑剑雄听了李良锦的话后，似乎是相信了李良锦的说法，然而在他的心中，其实更加警惕了些。
他嘴上说着李良锦这家乐坊实在是很有眼光，日后肯定会多去拜访，其实却已经在怀疑这个乐坊背后有哪些背景了。他觉得，就算有这家乐坊，背后之人也一定是朝中与他敌对的某个势力。
现在李幕祺已经落幕，白家问题又牵扯出了一堆人，现在还能和他相对的，觉得他有问题的，也就只有殷元青本身的势力了。
他的眼光闪了闪，似乎就是无意地慨叹道：“不知道姑娘你的这个舞是谁教给你的？说实话，你的这个舞，让我想起了一个旧人。”
李良锦这次听了郑剑雄的感叹之后，似乎是顿了一下。随后好像有些回避这个问题，故意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舞蹈吗，不就是乐坊里那些老师教的么，至于老师是从哪里来的，那小女子可就不知道了。郑大人看来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郑大人似乎是搞错了对象，小女子并不是一个能耐得下性子，好好听别人故事的一个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威胁
“是吗？”郑剑雄很怀疑地问道，“李姑娘聪明伶俐，在郑某看来，实在是一个听故事的好人选啊。可惜，姑娘并不想听。罢了，姑娘既然不想，那郑某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姑娘能不能给我说说，姑娘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是哪里来的？”
李良锦“唰”地一下就将自己脖子上的吊坠给捂住了，随即又像是感觉到这样实在是有些反应过大，就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藏了藏，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郑剑雄说道：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挂坠，没想到大人竟然对这个有兴趣。大人若是喜欢，那小女子就帮大人留意着，如果又碰上了的话，就帮大人买下一个来。”
李良锦虽然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并且看似毫无破绽地将这一个吊坠的事情给掩饰了过去，但是这样的反应在郑剑雄眼里，其实就是有很大破绽的。
其实一开始，郑剑雄也没有注意到李良锦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吊坠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李良锦有些放松还是一些什么别的原因，这个吊坠就这样出现在了郑剑雄的面前。
郑剑雄可真是太熟悉这个吊坠了。
因此当他看到这个吊坠的时候，他的心里马上就确定了这个李良锦绝对不只是一个舞女这么简单，就算她本身确实是一个舞女，那她也一定是一个受人指使的舞女。
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其实让他更加注意这个吊坠了。与其说是在隐藏，还不如说她就是故意把这个东西给郑剑雄本人看的。
于是，郑剑雄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与刚才和蔼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了。
他的语气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跟刚才一样在拉家常似的，但是从中已经可以听出一些敲打威胁之意。
郑剑雄说道：“不知道姑娘对我天华国的律法清楚不清楚，虽然说我也不是什么刑部的人，但是绝大部分律法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恶意侵占他人财物甚至编造一些谎话来干扰官员的判断，最多是可以受鞭刑，在大牢里呆上那么几年的。”
“李姑娘这次这个表现确实是挺好的，郑某也觉得李姑娘确实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若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受这么严重的刑罚，实在是有点太过可惜了。”
李良锦听了郑剑雄的话后，露出来的两只眼睛透露出了惊惶的意味。
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十分紧张地对郑剑雄说道：“郑大人，小女子刚才说谎了，求郑大人饶过小女子一命！这个吊坠，这个吊坠确实不是小女子的，这是有人放在小女子枕头边的，小女子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怎么一回事啊！”
“欸，姑娘快起来，这是做什么。”郑剑雄似乎是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给李良锦压力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李良锦一副被郑剑雄吓到的样子，根本就不敢起身，而且也不敢抬头和郑剑雄对视了。她慌慌张张地想要把脖子上的吊坠解下来交给郑剑雄，可是郑剑雄却制止了她。
郑剑雄说道：“欸，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郑某刚刚只是随意一说，这东西既然是别人给你的，那自然就是你的了，怎么能随便就给别人呢？郑某可能是年纪有些大了，就喜欢唠叨那么几句，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说了这么多，郑某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说姑娘你实在是一个有才能的人，虽然你只是一个舞女，但是也不是什么随意就能丢命的人。不过也因为你是舞女的身份，所以姑娘你以后就需要多多注意一些。这世间啊，不是这么简单的，要注意自己不要被人利用或是欺骗了都不知道。”
“你们乐坊的规矩我也知道，虽然很想见见未来会红极京城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还是不要破坏你们这个规矩了。不然你们乐坊管事的来找我谈赔偿的事情，我可真是担待了不了。”
“时间也不早了，真是抱歉耽搁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对了，姑娘好像还有事情对任大人说吧？任大人可谓是极有前途的一个年轻官员，家里也还没有娶妻，若是姑娘能够成为任大人的一个红颜知己，那也不失为是一桩美事，姑娘以后的生活，也会轻松一些。”
说完之后，郑剑雄就先行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脸色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准备找找自己的手下去查一下那个吊坠主人的身份。可是他刚刚还没有走出几步远，就看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身影——太后。
郑剑雄脚步一顿，掩下脸上的神色，恭敬地对太后行了一个礼：“臣，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并没有回头看郑剑雄，而是看着开在夜里的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凝的光，然后开口对郑剑雄说道：“时间过得实在是有些快，还记得小时候，哀家总是喜欢翻出院子去找邻家的哥哥玩。那个哥哥的家庭虽然遭遇了一些变故，但是对待哀家总是很温和，还每天都会送给哀家一朵花，虽然这些花不知道是从哪里摘来的。”
“可是世事无常，当年的那个邻家哥哥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当时的那种温暖了，身上总是多了一些我不喜欢的东西，像是背负了仇恨。哀家很是心疼他，帮着他做了很多事情，可是，后来却再也没有得到他回来看我一眼。”
“郑大人，你来给哀家说说，这人心，就这么容易变化的吗？”
伴随着这句话话音落下，太后也终于转过身来，将目光落在了郑剑雄的身上。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悲伤，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却并没有显得那么落魄。她好像还是当初刚入宫的那个小姑娘，身上并没有穿华贵的宫服，而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衣服。在这种日子里，实在是显得有些素淡了。
不过就是这种素淡，在现在的这种氛围下，反而就会引起一些被埋藏许久的记忆。
郑剑雄被太后用这种目光注视着，沉默许久，恍惚中好像确实想起了一些曾经的场景，但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他那冷淡的样子，尤其是在太后面前，好像显得过于生疏了。
他说道：“太后娘娘，臣和您并没有什么往事可谈，娘娘想要感慨人生，这里多的是一些知心人，所以还请太后娘娘准许臣告退。”
第二百二十五章 私生
郑剑雄对待太后一副很是冷淡，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太后的心中忍不住微微刺痛。虽然太后在决定参加这个宴会，亲自找上郑剑雄之前，心中觉得自己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了。她歇斯底里了那么一回，冷静之后就恍然觉得自己的这一生，竟然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世人皆说她命好，先皇在世时受先皇恩宠，基本上没有受什么特别大的委屈，先皇过世后，当今圣上又对她恭敬有加，后宫也没有什么比较混乱的事情，可以说太后算是一位不用操心什么闲事，可以安心养老的后宫女子了。
可是，她偏偏不甘平淡，非得给自己找事做，暗地里帮忙做了很多不能拿上明面上的事情。她是怀着一腔热情，不计回报地做着这些事情，可现在回头来看，这不过就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所做的这些事情，在面前这个人看来，可能算不得什么，说不定背后里还在嫌弃她添麻烦了。
太后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郑剑雄。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眉目温和，性子和善的邻家哥哥，现在已经变成了神色郁结，心思深重之人。她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来看待他，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去看待。毕竟她的心里，已经知道，现在的这个郑剑雄已经不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郑剑雄了，现在的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于是太后苦笑一声，忽略掉心中的哪一点刺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地问道：“现在这个时候，郑大人还有什么急事，竟然连一点话都不愿意陪哀家这个老妇人说了么？看来哀家这个老夫人，现在确实是一个讨人嫌的角色了。”
郑剑雄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却并没有让人注意到。他朝着太后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语气恭敬地说道：“太后娘娘说笑了，臣身份低微，如何敢嫌弃太后娘娘？只是臣确实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更何况再怎么说，太后作为后宫的人，而臣作为一个前朝臣子，和太后在这里谈话，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郑大人现在倒是注意起规矩这件事了？”太后语气平淡，不辨悲喜，只是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暗藏着一些怨气。
郑剑雄虽然不知道太后来这里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的心中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因此不愿意与太后多做纠缠。再加上郑剑雄从太后整个人的状态上来看，觉得太后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他消息灵通，虽然最近好像在宫中的眼线被削弱了些，但是有关于太后宫中的事情还是有所听闻的，毕竟太后对他确实不设防，当初很多消息都是太后主动送给他的，现在他放在太后宫里的钉子也就一直没有撤出去。
因此，在白家出事了之后，郑剑雄就了解到了殷元青曾去太后宫中和太后谈论过许久。虽然具体谈了些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谈过之后太后就崩溃发疯了的消息还是很快地就传到了郑剑雄的耳朵中。
郑剑雄听后只是挑了挑眉，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在他的心里，太后这边这条线已经是一个放弃的状态了。可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很重要的学子宴，殷元青竟然能放太后出来。
他下意识地就在想整件事和殷元青到底有没有关系，可是刚刚那个舞女的事情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有殷元青的手笔在了，所以现在再派太后过来试探他，实在是有些多余。再加上以他这几年对于殷元青的了解，觉得殷元青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利用太后做事的人。
应该说殷元青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个比较天真的人，他不像是郑剑雄自己，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已经不择手段。在殷元青的心中，即使他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了冰点，也不会拿太后本人开刀，或者是毫不顾忌这些年的亲情，将太后整个人推至风口浪尖。
因为在殷元青的心中，太后再怎么样，也还是他的母亲，他的心中根本就没办法对太后表示狠心，即使他可能对太后会有一些怨气。
所以，郑剑雄现在拿不准太后到这里来的目的，而且明明传给他的消息，太后确实是有些疯魔了，现在这种平静的样子一副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反而引起了郑剑雄十足的警惕心理。
而事实证明，郑剑雄的感觉没有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次长久的沉默触碰到了太后哪根敏感的神经，太后的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她说道：“郑剑雄，我就想问你一句实话，当初你对我那么好，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利用我的身份？”
郑剑雄皱着眉头：“臣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
太后惨然一笑：“好一个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不妨跟我说一下，当初那个孩子，他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你在说什么？”郑剑雄听到太后扯到孩子的话题，忍不住眼皮一跳，“太后娘娘莫要胡说，这世上谁人不知太后娘娘并没有子嗣，您的唯一孩子就是当今圣上。”
“我刚才已经全部都看到了！”太后突然之间双目通红，泪流满面，大声地朝着郑剑雄喊道，将周围一些游荡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郑剑雄再怎么样也知道这个地方绝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即使这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但是他们两个人身份敏感，只要把人吸引了过来，那外面必然会注意到。所以，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想带着太后离开这个地方，私下里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太后已经豁出去了，哪还会遂郑剑雄的意。
于是她根本就不管郑剑雄想要拉她远离的这个动作，直接就撕裂了隐瞒了多年的那个残忍的真相：“那个吊坠，你是不是觉得眼熟，我也觉得眼熟。因为当时，我亲手把它挂在了那个孩子的脖子上。那个吊坠，我曾经一直放在身边，摸了一遍又一遍，所以，即使隔了很远，我也不会认错。你刚刚是不是在想那个吊坠是圣上派人交给那个舞女然后让你看到的？不，其实不是，那个吊坠，是我交给她的。”
“你刚刚与那个舞女纠缠，也一定是回想起这个吊坠是什么了吧？所以现在，郑大人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吊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初那个孩子，你说是要给他找一个好人家，保他一生安全无忧的。可是，现在这个吊坠，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那个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线
郑剑雄看到分明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了。可是也许是因为他们连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即使注意到了他们这边有一点情况，也没有人敢凑上来看一下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这样下去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些人即使不知道郑剑雄和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两个现在剑拔弩张，拉拉扯扯是肯定入了这几个人的眼的，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对他们两个甚至是对皇家都有些不利。
于是郑剑雄只能压抑住心中暂时的火气，他虽然觉得不讲道理的女子还真是有些胡搅蛮缠，当时就不应该不把太后放在心上。现在可好了，一个觉得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算不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人，简直出乎自己预料地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太后给劝住。
于是郑剑雄就低下姿态，好声好气却仍然带着一丝威胁之意地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私下里再说，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再在这里讨论这件事情比较好。臣说到底只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臣子罢了，即使被污了名声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太后您可要好好地思量思量。”
“再怎么说，太后您代表的可是皇家的颜面，在这里要是传出了什么对您不利的谣言，丢的可是当今圣上的脸，对于整个天华国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太后听了郑剑雄的话后，突然睁大了眼睛恨恨地盯了郑剑雄许久，然后就慢慢地将眼睛闭上，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高声地说道：
“郑大人未免也太过严肃了些，在这个时候，还不放松自己。哀家觉得刚刚那个舞女跳的舞并没有什么问题，给众位学子看看，也不会影响学子们的状态，郑大人何必要为难这么一个小小的舞女呢？”
郑剑雄一听，一直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觉得太后还是心中记挂着整个皇家的颜面的，并没有就撕破脸皮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就把一切东西都剖开来说。
所以，他也配合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心地仁慈，是臣较真了。”
于是这样以来，周围那些被引来的路人，也都只是以为太后和郑剑雄两个人只是一个意外相遇，为了刚刚表演的舞女有了不同的意见，便也都渐渐散去了。
即使有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隐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也都是一些聪明人，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绝对不会再深入去探究，因此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虽然郑剑雄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和太后纠缠，但是因为和太后在这里实在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和自己的下人交代一些去跟着那个舞女的行踪。
下人小厮们都被拦在了别院外面，现在显然已经开启了第二轮活动，他现在作为一个朝中重臣，自然是要跟着圣上一起去考察这些学子参加活动的情况，顺便给圣上看一看有没有可塑之才。
所以，他确实是没有时间跑出去跟自己的手下交代事情了。
太后这次没有再阻拦他，郑剑雄没有过多的逗留。
等郑剑雄的身影不见了之后，太后幽幽地叹了一声气，对暗处的人说道：“你看，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是这么冷静，看似好像什么都说出来了，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说。不过我想，这个反应对于你们来说，已经够了吧。”
陈玉英从暗处走出来，对着太后一笑，说道：“辛苦太后娘娘了。不过太后娘娘何必这样做呢，放下这一切，重新生活也是可以的。按照这个发展，郑剑雄肯定会顺着这个吊坠的线索去查，我们就可以很清晰地一步一步把他引入陷阱。太后娘娘您其实完全可以放弃解下来的计划的。”
太后看了看漆黑的夜空。
周围一片灯火通明，只有这一片因为人烟稀少，所以显得不是那么的明亮。
太后仿佛就是站在了这一片漆黑之中，连天上那一颗可以指明方向的星星都已经找寻不到。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本来还想给你添点堵，让你不呢么容易就呆在圣上的身边，可是现在想来，又有什么用呢？”
“陈玉英，你比哀家，要幸运得多了。”
陈玉英对太后这话不置可否。
她觉得，这世上没有谁比谁是幸运的，有的只是在面对人生的分岔路口时，能够做出的正确选择。
太后她的路其实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已经要好走多了，只不过每一次错误的选择，都将她身后的路给埋掉了。
事已至此，太后既然已经不想回头，那么陈玉英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她能够做的，就是在京城、在宫中再呆久一些，好好地陪殷元青过一个年。
第二轮活动已经开始了，即使这里比较偏僻，但是学子们热情高涨的讨论声，还是十分明显地传到了这里。
陈玉英忽然笑了笑，似乎是在和太后说又像是在自己感慨：“谁说天黑了就没有希望了呢？即使天黑了，不还是有人会将这天空照亮么？”
陈玉英说着，就感觉到天空确实亮了起来。
原来是现在进行了投放孔明灯活动。
所有的学子或是把自己心中的愿望，或是把自己今天参加宴会的感想亦或是自己未来的抱负都写在了灯上，放飞在了空中。
这些孔明灯不仅将头顶的夜空点亮了，也照亮了太后一点黑暗的内心。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可能确实对殷元青忽略良多，自己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自己而活。她应该考虑一下殷元青的心情，不用这么鱼死网破。
在这一瞬间，太后做了她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把所有的往事都说给了陈玉英听，然后就打算找一个深山老林的庙宇，一辈子吃斋念佛，再也不参与世事。
陈玉英听了之后，对太后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太后娘娘不必这么着急走，这次就留在宫中，好好过一个年吧。圣上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太后给自己的未来留下了那么一线希望，而陈玉英他们，也为以后的战斗做了充足的准备。
这次宴会举办的很是成功，宾主尽欢，所有人都尽兴而归。学子们都谈论着这次宴会的收获，而参加这次宴会的大臣们，也都找到了几个心中认为的好苗子。可以说，所有人都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这次宴会之后，京中的气氛，其实已经暗暗紧张起来。隐藏在朝中多年的势力，已经要被殷元青他们，慢慢地揭露开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名动
学子宴会过后，自然就要把耽搁了一段时间的秋闱重新提上日程，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点事情要解决，那就是有关于任沐颖和李良锦两个人的事。
李良锦因为在学子宴上扮了舞女，那后续自然还是需要她这个舞女身份的，只不过就是根据太后所说的一些情况，将计划做了一些更改。
不过即使如此，李良锦其实还是面对着一些危险性的。所以这个计划，就遭到了任沐颖的强烈反对。
任沐颖其实从头到尾都被瞒在这个计划外，甚至殷元青自己也都是在后来学子宴快要开始的时候，才从陈玉英的口中知道她们两个竟然还有这样的计划。所以，任沐颖在前一天的学子宴上见到李良锦后，心中其实是很惊讶的。
他按照李良锦的指示，把郑剑雄找上李良锦的事给陈玉英说了。等陈玉英带着人找过去之后，任沐颖才仔细询问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承认，当时他听到李良锦说对他有意的时候，他的脸红并不是装的，而是确实是从心底涌上来的欣喜和羞涩。他隐隐明白了自己心中可能是对李良锦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想法，也终于能够承认自己前几次那些与李良锦相处过程中的心神不宁，就是因为他心虚，不敢正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尤其是当他知晓现在李良锦可能面对的危险时，他更加不能回避自己担惊受怕的心情，于是直接就朝着殷元青和陈玉英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他说道：“我觉得，这个任务实在是有些太危险了。按照你们前一天试探的结果，郑剑雄那个人肯定已经盯上了李姑娘的这个身份。现在虽然还没有动手，一定是因为你们埋给郑剑雄的线索还没有被他发现，否则，以他心狠手辣的程度，肯定是会杀李姑娘灭口的。”
“当然，我知道你们布这个局也不容易，而且这个局确实是为了整个天华国好，所以我也不会阻止这个计划的继续进行，只不过，我想提出用另一个人去替换李姑娘，反正郑剑雄也没有见过李姑娘的真面目不是吗？”
陈玉英和殷元青互看了一眼，都清楚了任沐颖心中是关心则乱，也都能体谅任沐颖的心情，可是这件事，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更换人选的。
他们两个其实也看出来任沐颖的心中其实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换人其实是一个很不现实的事情，所以心中对任沐颖并没有多少生气和怨言。只不过他们也不会去由自己来说明这其中的关节，而是把这个问题就交给他们本人来解决。
因此，在任沐颖提出自己的这个意见后，就由李良锦自己出声制止了任沐颖的这个想法。
李良锦对任沐颖说道：“任大人这话可是说得任性了一些，先不说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更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一个身形眼睛与我十分相似的女子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郑剑雄能够在朝中潜藏这么多年，谋划这么多的大事，一定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即使最近我们抓住了他的一点马脚，也是因为他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愿意露出这点马脚给我们看。再加上，家父确实凭着敏锐的直觉，从一开始就一直防备着他，不然你觉得家父可能会能够从整个事件中活下来吗？”
“当然，我说这些话，也不是在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在提醒任大人你，郑剑雄实在是一个十分敏锐并且心思缜密的人。宴会上虽然我没有在他面前露过脸，但是他肯定就在与我交谈的那段时间里，摸清了我这个人的特征。所以，换人肯定是会被他察觉到的。”
“我知道任大人是在担忧我的生命安全，可是任大人你仔细想一想，与其换了别人让郑剑雄一下子就怀疑我有问题，背后探索我顺便探索到圣上和陈姑娘设定的整个计划，还不如就让我自己把我自己的命，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因为与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
说到这里，李良锦狡黠地笑了一下，调皮地对任沐颖调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真的实在是不放心，可以和我在一起的啊，毕竟任大人现在的身份，可是被我这样风姿绰约的舞女，迷倒的达官贵人呢！”
任沐颖听了李良锦的最后一句话后，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心中漏跳了一下，但是却没有以往那样慌张了。他仔细思索了一下李良锦话中的可能性，发现他呆在李良锦的身边其实是可行的。于是他就点点头，对李良锦说道：
“既然如此，那任某就陪在李姑娘身边了。如果任某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李姑娘海涵。当然，任某既然决定要呆在李姑娘你身边保护你，那么任某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如果中间对李姑娘的名声有损害的地方，任某也一定会负责。”
李良锦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意说的话，任沐颖竟然会这么认真地考虑并答应。她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复杂，正想准备找一个理由拒绝任沐颖，就听到一旁的殷元青准了任沐颖的这个请求。
她惊讶地看向殷元青，却得到了殷元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现在还有的问题就是关于李良锦的容貌问题。
殷元青手下的能人异士也有不少，但是论起改变容貌这件事情，还没有人能比得上林越。不过眼下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只能先用现有的办法遮掩一下李良锦的真实样貌，剩下的就看李良锦自己的随机应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李良锦就成为了京城中著名乐坊中的一个舞女，而经过了宴会的亮相之后，也正式推出了李良锦这个人，哦，现在是化名为李红香的舞女。
李红香一出现，就受到了京城中名人志士的追捧，当初在场的学子们也都在极力夸赞着李红香姑娘的一舞是如何惊艳众人的，直把李红香这个人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因此，李红香这个身份，就算是这样落下了。
而随着李红香芳名的流传在外，另外一个消息也在坊间流传着，那就是眼睛里只有政务，可能一生要追随圣上左右的任沐颖任大人，似乎是对李红香姑娘一见钟情，日日前来乐坊与李红香姑娘见面，二人似乎已经互通情谊。
这番极具才子佳人故事性传言极大地吸引了京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因此去乐坊一探究竟的人就更多了。
等亲眼见过任沐颖和李红香姑娘之间的相处之后，众人才瞪大着眼睛，纷纷惊叹着，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任大人确实是栽到了名叫这个李红香舞女的身上。因此，李红香的名头，反而越来越响亮了起来。慕名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而随着李红香的名字传遍了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郑剑雄的人，也终于现身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来人
这一天其实是秋闱重新开试的日子。
经过了前些天作弊案件的大清洗之后，剩下的这些学子和大臣都十分地小心谨慎。学子们不敢再心存侥幸投机取巧；而大臣们也不敢随意拿到考题就算了，而是严防死守，坚决不敢给窃题或者泄题的机会。当然，他们自己现在也没有监守自盗的胆子。
从某些方面来说，其实也可以是算作是因祸得福，从作弊事件中留下来的人，至少品德上都没有什么过大的毛病了。
秋闱重新开试，学子们一般都要在考场里呆上上个五天才能够出来，所以前几日比较繁华的乐坊，这段时间里就显得有些冷淡了些。不过也就是这个清冷的时日，有几个人就来到了乐坊，点名要见舞女李红香。
安排在李良锦身边保护李良锦的丫头探听了一下来人的信息，对李良锦说道：“姑娘，小的已经确定过了，是郑剑雄那边的人，并且这几个人都可以算作是郑剑雄直属领导的势力。从这一点来看，郑剑雄对姑娘你身上的吊坠和背后的势力确实很上心，所以还请姑娘一定要小心。”
李良锦应了一声，然后就问起丫头有没有关于这几个人的资料，可惜丫头说他们对这几个人也就只能确定是属于郑剑雄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性格，有没有什么缺点都还是不清楚的。
丫头有些担忧却也劝慰李良锦道：“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的。而且圣上和陈主子说了，如果实在是到了危急的时刻，那么姑娘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至于任务能不能够完成，就已经不重要了。”
李良锦点点头，表示自己放在心上了，不过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不过她们两个人话也没有说多长时间，刚刚话音才落下，乐坊的管事的就上了李良锦的楼，对李良锦说道：“红香姑娘，楼下有贵客想要见你，你看看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
李良锦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对着管事的人说道：“妈妈别急，红香已经在准备了。不过虽然这几天人少了，都在忙着秋闱的事情，但是咱们乐坊的规矩可不能废，该有的程序还是应该有的吧。”
管事的人赔着笑脸，满是讨好地对李良锦说道：“红香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这规矩自然还是照旧的。这不是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才上来看看姑娘准备的怎么样了。既然姑娘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那妈妈我就下楼去跟他们说一声，这环节可就要开始了？”
李良锦点点头，笑着送管事的出了门，然后就拿起了丫头递过来的面纱，对着镜子勾起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然后就把面纱戴在了自己脸上，遮盖住了自己那勾起的嘴角。
“红香姑娘出楼了！”
随着丫头的一声呼喊，楼上楼下的灯都点了起来，然后外面的人就跟着李良锦，走到了一个四周全是纱帐的台子里面。
在这里，李良锦可以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周围婢女的叙述来看清楚下面人的情况。但是下面的人就只能透过层层纱幔看见纱幔里的人隐隐约约的影子，并不能看得清里面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是欣喜还是娇羞，是生气还是恼怒。
李良锦就位之后，所谓的乐坊的规矩也就开始了。
首先是乐坊管事的朝着这几个被郑剑雄解释着现在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管事的说：“几位公子，这其实是我们乐坊的规矩。我们红香姑娘虽然已经露过面了，但是她的身份毕竟还是不太一样的，暂时还不提供那方面的服务，所以咱们这就得经过几轮小测试，看看您们几位符合不符合我们红香姑娘接客的条件。”
那几个人听了管事的人的话后，暗中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就像是老大爷似的，直接就瘫坐在凳子上，十分随意不满地对管事的说：“你们这的姑娘未免也太不识抬举了吧。这都露过面了，还矜持着给谁看呢，不早点出来多挣点银钱给自己养老，这日后谁还捧着她到老不成？”
这人的话说的实在是有些不礼貌，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僵硬了一下。
管事的扬着一张尴尬的笑脸，觉得自己要不是受了点打点，让她不能惹这几个客人，她就直接把这个人给赶出去了。她虽然就是干着这个营生的，本人也没有什么比较大的背景，说白了其实就是给别人打工的。
这个乐坊的老板把乐坊里的人都交给她管理，她也不是就能够将这些人随意揉搓，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人。再加上她本人的心肠其实是比较软的，也比较护短，所以是尽着自己最大努力来保护着这些在乐坊的孩子。
所以，这个目中无人，看起来有些无赖的公子，管事的其实是很不喜欢的。
她悄悄看了看楼上的动静，发现李良锦坐在纱幔里面，身子一下都没有动过，就暂时放下心来，至少心中知道李姑娘是没有受到什么语言上的伤害的。
不过管事的也没有在心中纠结多久，与这个已经坐下的人同行的另一位公子，听了他的话后，就已经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
这位同行公子开口说道：“马兄，你这话就说得有失偏颇了。不管怎么样，李红香姑娘都有她的权力来选择她今后的人生，能够护得住自己的清白，以后难道不是应该更好生活一些么？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就因为她出身于这样一个地方就看不起她，至少在我看来，李红香姑娘能够选择这样的一个方式来保护自己，那就一定是一个很有志向和才情的人。”
马兄一听，对着自己的这个同伴嗤笑了一声，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楼上的人就出声了。
楼上在纱幔旁边的丫鬟俯身在李良锦旁边，看起来好像在听着什么李良锦在说什么话，时不时地点点头。
等确定之后，就直起身子来，朗声朝着楼下的马公子和同伴说道：“红香姑娘说，谢过这位公子的称赞了。她从这位公子的话中，听出公子定然是一位德才兼备的贵人，所以对公子能够通过下面的测试抱有极大的期待。”
“姑娘希望公子也不要有什么负担，真实、尽情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这样的话，通过测试后即使带上那个说话不好听的马公子，也是可以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 考验
这丫鬟传达的李良锦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表示着姑娘对于这位同行公子的欣赏之情，当然，顺带还表示了一下对马公子的回击。马公子对她无礼了一下，她也要给马公子不客气地回击过去。在这一点上，这位李红香姑娘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斤斤计较之意，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让人觉得红香姑娘实在是一个真性情之人，总比那些战战兢兢，虚伪着一张脸做低自己，讨好别人来得要好一些，倒是也讨了人的喜欢。不得不说，李良锦这样的举动，反而把自己的身份更加贴合为一个乐坊新推出并且力捧的舞女形象，使她在这两个被郑剑雄派来的人心中的可疑性降低了很多。其实，他们在场的这三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对照着此时此地，在现在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们之间是分为两方，彼此对立的。只不过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李良锦已经直接十分清楚地知道对面这两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来头，而这两个人却不清楚李良锦的真实身份。这两个郑剑雄派来的人，自然是在来之前就已经摸清楚李良锦现在的身份——舞女李红香的身家背景。既然殷元青和陈玉英已经一致决定让李良锦去做这个引子，那么他们肯定就会把李红香这个身份的后续所有一切都解决好，让人即使觉得李良锦这个身份有些怪异，想要去调查，也只能查出来个一切正常，李红香这个身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李良锦手里握着更大的优势。再加上，这个局本来就是由李良锦这边设立的，因此可以说，李良锦、殷元青、陈玉英他们这一伙人掌握着全局的主动性。郑剑雄派来的这伙人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心中的警惕心理自然就放松下来了一些。马兄装作听了丫鬟的传话十分不满的样子说道：“你们这个李姑娘脾气还不小的样子，还真是有些记仇。也不知道到底是长个什么样子，竟然受京城里这么多人的吹捧……”“马兄！”同行的公子似乎是又对马公子说得话有些不满，于是就带着那么一丝严肃对马公子说了两个字：“慎言！”马公子撇撇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满，但是好歹没有说出什么另外的话来，也因此大家都觉得这两位一起来的公子，好像应该是没那么简单的。并且，大家再怎么说也都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好手，经过这么几次小小的试探交流，大家其实也都确定了，这两个人中间，起决定主导作用的就是马公子身边同行的那位公子。李良锦自己看着下面这两位公子的神态，又听得丫头在自己耳边转述的七七八八，心中其实已经对这两个人的性子有了个定论。先不论这两位公子的真实性格到底是不是像他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即使不是，那按照他们现在要装模做样的举动，也肯定是要表现得就像是他们的本性一般的。所以，现在呈现给大家的，就是马公子应该是一个骄纵恣意，十分不会照顾他人情绪，有一些目中无人但是也不是无可救药的那种；而与马公子同行的这个人，大概就是一个知书达理，待人接物极有原则，不轻易看轻别人，进退有度会照顾别人情绪的这样一个形象了。想到这里，李良锦不由得笑了出来。她现在是真的觉得，郑剑雄很厉害了。其他一些随便利用的棋子和他的心腹相比，还真是差的挺多的。这两个心腹一看就是做了调查并且细心做过总结的。这两个人的形象可以说是完美代表了乐坊花楼里的姑娘，最喜欢的两种类型。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个马公子后面肯定还会有与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不同的一面。比如说言行不一，让姑娘自己去发觉马公子他之所以对别人这么无礼，一副嘲弄的样子，都是因为他本人的内心是受了伤害的。当这姑娘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马上就会同情心泛滥，从而就掉入了马公子的陷阱。而另一个人就不用多说了，这世上有关于乐坊花楼女子和书生的爱情故事实在是太多了。身在乐坊花楼这样的环境之中，见多了的是捧高踩低，不把他们当人看的现象，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对谁都一样，只要不伤天害理就应该得到尊重、性子和善的公子，哪家姑娘能够不动心？想到这里，李良锦不由得更想笑了。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至少这个郑剑雄确实是挺重视她这个小舞女的，一来就囊括了两个公子，生怕她动不了心，交代不出来一些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似的。李良锦在这一刻忽然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斗志，他们想要慢慢地攻入她的心，然而她却想要速战速决。不如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先攻破谁吧。万一到时候两个人被她搞内讧了，想想就觉得有意思多了。于是，李良锦就叫来丫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丫头听了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将原话说给了外面待着的丫鬟听。然后外面的丫鬟一听，就噔噔噔地跑下楼来，附在管事的耳边又说了一下。管事的虽然觉得也有些惊讶和奇怪，但这既然是李良锦自己决定的，管事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于是她就朝着马公子和他的同伴两人说道：“红香姑娘说了，这位公子通过了她的第一个考验，只要公子能够通过她的剩下两个考验，那么您就可以带着马公子一同上去与红香姑娘见面了。”“哦？”听了管事的人的话，两个人都不免有些兴味，尤其是马公子，显得很是兴趣盎然。他们等待着这个巫女李红香到底是要出什么考验。这个时候，楼上的丫鬟就开口了：“红香姑娘说这第二个考验倒也不难，对于公子来说应该是挺简单的，当然马公子也是可以一起来的，姑娘她并不介意。红香姑娘说这天正好是秋闱的日子，两位公子不妨就这秋闱的光景作一首诗，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见世面。”与马公子同行的那个人虽然对这个要求有些不解，但还是已经低下头开始思索了。倒是马公子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一声，嘴里直说着“有趣有趣”，却是一点想要作诗的样子都没有。这个举动，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事的主角反正也不是他，就把他抛在了脑后，专心看起同行公子来。同行公子思索许久，终于舒展了眉头，提笔在小厮准备好的纸上，写下了他刚刚想到的以“秋闱场景”为主题的诗。
第二百三十章 戏耍
这首诗被丫鬟接到了手里，然后一路传到了李良锦的手中，李良锦先是看了一遍，然后才将纸上所写的诗的内容给读了出来。
李良锦的声音清润动听，像是黄莺一般清脆俏皮，然而在读诗的时候，却并不让人觉得跳脱。
一时之间，众人竟被李良锦的声音给吸引住了，至于诗上面到底写了个什么内容，倒是没有什么人关注了。
等李良锦读完最后一个字，她的声音消失在众人耳朵里的时候，众人才恍然自己竟然听一个舞女的声音听入了迷。
虽说现在大家都在关注秋闱的事情，人流确实要比前几日少，但是附近的人听说了有人已经要通过考验来与舞女李红香姑娘见面，便都往这边赶来，准备凑一个热闹。所以相对于刚才，现在外面聚集的人已经算是很多了。
见来了人，乐坊的管事的当然也相当会来事。
她一边让乐坊里的姑娘招呼着这些客人，一边让专人传报着里面李红香姑娘和两位公子的情况。
这样贴心的服务，自然是收到了外面闻讯而来的人群的称赞，让乐坊的名声也更上一层楼。
所以，外面的这些人，因为不是直面李良锦声音的冲击，他们反而是对这首诗听得最清楚的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大声称赞了一句“好诗”，其他人也就纷纷效仿，用尽自己生平所见所学，极力夸赞着这首当场作出的诗，其场面看起来实在是极其夸张。
即使只有三两言语传到了里面那位公子的耳朵里，也叫人听得脸色涨红，感到十分的难为情。
于是他就只好抱拳作揖，朝着李良锦的方向说道：“他们的夸奖实在是有些夸张，在下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好，毕竟也算是仓促所作，希望不要污了姑娘的眼才好。”
李良锦刚才亲自读诗的举动是故意的，不然她实在是不必要亲自开这个口，造成在场这些人的晃神。她都下了决定要陪这两个“探子”好好玩玩，怎么能光说不做，不趁着这个良好的机会试探他们一下呢？
果然，这一试就有了点结论。
这两个人也不是无懈可击的。根据丫头给她描述的情形，这两个人在她刚刚开口的那一刹那，绝对是极为短暂地恍惚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还是看到了那一丝难以掩盖的惊艳。
李良锦不禁有些自得。这世上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女人一定要能善用她与生俱来的工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有对美人还无动于衷的人，那一定就是那个美人还不够美，远远不能打动英雄的心。
李良锦藏在面纱下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但是装作像是意识到刚刚自己出声读诗的举动影响到了别人而感到抱歉一样，接下来还是附在了丫头耳边，让她代为传话。
于是纱幔里面的李良锦轻声说一句，丫头就大声地朝外面传达一句。
丫头说道：“我家红香姑娘说了，刚才实在是太过抱歉，一时之间情难自矜，没忍住出声读出了诗来，有些占了这首诗的风头，并且有一点喧宾夺主的意味，这实在是对公子的不尊重，还请公子海涵。”
同行公子一听，连忙摇首道：“红香姑娘言重了，这哪里存在什么得罪不得罪的。红香姑娘既然能够情不自禁地读了在下的诗，那么一定是在下的诗打动了红香姑娘您，这对于在下来说，实在是最为直接也最为真挚的夸赞。能够得姑娘喜欢，就已经是在下的荣幸了。”
这位同行公子说完，上面负责传话的丫头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李良锦说了一句什么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后赶紧端正态度，但还是掩饰不住笑意地对这位同行公子说道：
“红香姑娘说，公子能够这样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恭喜公子已经通过了这第二轮考验。红香姑娘说，公子通达明理，又很会说话，擅于解围，实在是一个心思纯正的好公子。而且所作之诗，确实极具才华。像您这样才情双绝的公子，实在是不饿能够放过的。”
同行公子听到自己过了这第二轮考验后，很是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听得上面的丫头传话说李红香姑娘这样夸赞他，他还是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于是他只好有些无奈有些窘迫地对李良锦说道：“红香姑娘实在谬赞了。”
话落之后，同行公子似乎是听到了从纱幔之中传来了一声很轻的笑声，但是抬头看去，却什么异常都没有。于是他只能把这个疑问先放在心中。
这个时候，李良锦又和身旁的丫头说了些什么，然后丫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就又十分自在自信地对着同行公子说道：“红香姑娘说，与公子交谈了这么久，还不曾晓得公子名讳，姑娘问应该如何称呼公子呢？”
同行公子回答道：“是在下疏忽了。在下姓柳，与马兄是一同长大的好友，红香姑娘称在下为柳公子即可。”
丫头点点头，然后就对着柳公子说道：“柳公子，接下来就是最后一轮的考验了。其实这一轮考验也很简单，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字谜。‘来人竟是蓬莱客’，柳公子猜出答案，不必说出来，只需要同马公子一起去那个房间即可。”
说着，丫头以及二楼的一些丫鬟，带着李良锦就又离开了。
这个字迷很是简单，柳公子和马公子不用怎么思索，就已经把答案猜出来了。不过让他们比较苦恼的是，字是猜出来了，可是却找不到对应的房间。
这让外面那些看热闹的知道柳公子他们通过测试为他们欢呼的人，也不近着急起来，纷纷出谋划策。
他们问着在自己身边伺候的这些姑娘说：“你们在这乐坊已经很久了，快跟我们说说，这名为‘山’的房间，是哪一间？”
姑娘们听了之后都笑了起来，一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要卖关子的样子，什么都不透露给他们听：“我们可不知道这‘山’在哪，红香姑娘的想法，岂是我们这些女子额能够琢磨透的。只不过，我们能告诉你们的是，我们这乐坊里，从来都没有一个叫‘山’的房间。”
“啊？”众人都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红香姑娘是在耍人不成？”
“你可别胡说，再怎么说这红香姑娘还是要做生意的，耍人的话能得什么好处？我觉得，肯定是咱们还没有猜透这字谜的深层次意思。”
外面的客人已经热烈地讨论起来了，不过他们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什么结果：
“不对啊，这字谜，怎么解都只能得一个‘山’字，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妙？”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争锋
柳公子和马公子自然也在思索着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还没有想到的。
这个字迷确实就像是那个丫鬟所说很是简单，谜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略微思索就能够得到答案。
可是这答案出来了，却找不到相对应的房间门，这就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柳公子和马公子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难。不过就是找一找一个舞女背后的势力罢了，这跟他们以前做的那些挖人背景、找人把柄然后威逼利诱的事情也差不多。
不过他们跟着郑剑雄已经很多年了，对郑剑雄很是尊崇。因此虽然觉得郑剑雄下达的这个任务并没有什么难度，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做了很多前期工作。
郑剑雄嘱咐他们说，因为这次任务并不是及时下达的，所以这个舞女背后若是真有问题的话，一定会借这点时间差，将一切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不过即使如此，只要这个舞女还露面，就意味着盯上她的人或者就是她背后的人，并没有打算撤走，而是就等待着他的上钩。所以，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就看一看在这场交锋中，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于是，他们等了几天，就听到了乐坊李红香姑娘声名鹊起，好像一夜之间京城中的人就全部认识了这个舞女李红香一样。
柳公子和马公子在暗处观察了几日之后，终于选择了在现在这种大部分人都去关注秋闱，乐坊里的人明显减少的时候，前来会一会这个舞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前面的几轮试探分析，都觉得这个李红香没有什么问题，要说与一般乐坊花楼女子有何不同的地方，就是比他们都要识大体一些，富有才情一些。
不过这种特点，在他们前期查资料的过程中，发现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这些乐坊花楼，是会暗中尽心尽力地教导这么一个女子，好让她一鸣惊人，然后与一般姑娘区别开来。立的形象不一样，提供的服务也就不一样，当然，收的钱也是不一样的。
其实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位李红香姑娘确是有一些小聪明的。这点小聪明放在她的身上，给她的出彩增添了许多。不过对于他们的这种身份来说，这种小聪明反而会让他们提起警惕心，暗中思索着这个李红香，应该不会是他们见到的这么简单。
然而不管他们两个现在是一个什么想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明白这个字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好让他们能够见上这个李红香姑娘一面。
“来人竟是蓬莱客，来人竟是蓬莱客……”柳公子嘴里喃喃地，忽然看到从乐坊门口又放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周身气质本来很是清冷，一副生人不予接近的样子，结果一进门之后，面上的冰冷就消散了一些，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来。
柳公子突然眼前一亮，拍手叫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他找到引路的丫鬟，略施了一礼，向她问道：“你们姑娘可是在谪仙居？”
那丫鬟笑了一声，对柳公子说道：“公子和马公子，请跟随我来。”
柳公子松了一口气，知道这确实是答对了。
马公子挑挑眉，正要问一问柳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进门的那人说话了：“今天有些忙于公务，来迟了一些，李姑娘现在可有客人？”
马公子和柳公子闻言，就朝那边看去。刚才他们两个心思都在答题上，虽然觉得这个进来的人身形有些眼熟，但是却一时半会并没有仔细注意这是谁。等到他们现在定睛一看，竟然发现来人是任沐颖。
他们两人惊讶地互相看了看左右，心下对任沐颖的出现感觉到不可思议，也因此对李红香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这整个天华国，谁人不知道任沐颖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也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却没想到现在在这个地方能够见到任沐颖。
虽说前面已经有一些传言了，但是以他们两个对任沐颖本人的了解，实在是没觉得这个传言是真的。
所以眼下见了任沐颖，实在是就过于有些惊悚了。
不过因为任沐颖的到来，让马公子和柳公子两个人的心中，就更加慎重了一些，心中已然觉得，这个舞女李红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管事的看看任沐颖，又看了看明显听到和看到任沐颖的柳公子和马公子二人，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对任沐颖说道：“任大人，真是不巧，您瞧，那边那两位，就是红香姑娘今天的客人。”
任沐颖闻言仔细看了看马公子和柳公子二人，发现自己并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讯息，便已心下明了，知道这就是郑剑雄派来的人了。
于是任沐颖，就迅速进入了“作战”状态。
他的身份地位，若是太过反常显然是不对的，所以还不如就直接光明正大地问一问这两个人的身份。
任沐颖直接走过去，面对马公子和柳公子二人，见他们两个恭敬地朝自己行了礼之后，就开口问道：“两位公子面生得很，不过长得挺一表人才的。不知道你们二位是哪家的公子，可跟任某结交一番啊？”
柳公子和马公子既然被派来要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他们的身份也一定是做好了的。任沐颖身份不一般，随便编的一两个身份，自然是不能够拿出来用的，毕竟要说夸张也不夸张，这京城里只要和达官贵族沾点关系的，还真没有任沐颖不认识或是没听过名的。
好在在这方面，柳公子和马公子两个人与郑剑雄一脉相承，在这种问题上绝对不会给人漏洞，可谓是做到了滴水不漏。因此他们两个人也就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他们说道：“任大人不识得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们一直被养在乡下，前些时日家中才将我们两个接回来。不过相对于马兄，在下的家境就要差一点了。正好刚回京就听说乐坊里出了一位举世无双的姑娘，便约着一起来这里看一看。要说今日能够有荣幸见得红香姑娘，还得感谢马兄的慷慨邀请。”
任沐颖听后哼了一声，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着跟着自己过来的管事的问道：
“这个两个人是怎么通过红香姑娘考验的？外面聚集了这么多人，想必是已经答了很久了吧。这么久才能得到面见红香姑娘的机会，想必并没有什么实际厉害的本事，若是我能够比他们用的时间短，是不是就能够代替他们，去见红香姑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