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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章.那年春,他提起了剑(中)

    看着那样强烈的剑意,竟然跟师叔祖当年惊鸿一剑的示范等同,宁惊鸿大惊失色,急忙召回了飞剑,以攻为首。

    火红色的飞剑再次生出了夺目的光彩,朝着那如同火龙一般的流光直接飞刺而去。

    空气中,隐隐多了几分梅香,宁惊鸿衣襟上的那朵梅花,也忽的宛如实物一般。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把火红色飞剑的剑光中,竟然隐隐有腊梅花瓣飘舞。

    辰月九峰第七峰昔来峰的七梅剑法。

    七梅染青天!

    带着腊梅之意的火红剑光,与宛如火龙一般的流光发生了惊人的交锋。

    铿锵一声巨响让整个郡守府都颤抖了一下,竟然是宁惊鸿的七梅剑法落了下风。

    不远处的王一叶看着这一幕,眉头蹙得越来越紧,如此下去,竟然连仙师都要败于此子之手,难道自己要先逃出去,请示上官大人再说?

    大管家神色也是异常紧张,若是仙师败了,整个郡守府,又该是如何下场?

    冲天的火光下,两道泛着不同光辉的飞剑正在斗法。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随着那些如若星光的点点火花不断响起,不绝于耳。

    不少观战的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那声音杀伤力实在太多。

    蹲在屋檐上的谢必安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停止了舞刀,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黄瓜来,一边津津有味的嚼着,一边优哉游哉地看着。

    若是太过精彩,他会不会鼓掌叫好,来一句“该赏”?

    姬羽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出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就仿佛一个天底下最顶尖的剑客,在常年没有认真的用剑后,终于有有一天,出现了值得认真用剑的对手。

    二者在不断的激斗中,那天底下最顶尖的剑客正在慢慢找回曾经用剑的感觉,也正在慢慢的让自己适应那把剑。

    亦或者说,让那把剑适应他自己。

    宁惊鸿越打越心惊,并不是因为姬羽所用的剑法太过惊世骇俗。

    对方用的一直是六龙剑法,而他用的也一直是七梅剑法。

    可是,为何对方竟然越打越强,这是个什么道理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师叔祖、掌门大人、戒律师伯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才看得懂这个理儿。

    姬羽的脸色差,是因为先前对战嘲风,如今又跨境而战,自然是内伤越来越重,只不过是因为凭着前世太过强大的剑识和剑意,以及那把飞剑bn般的强悍,稳稳的压制住了宁惊鸿。

    宁惊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再这样下去,他会后继无力,被姬羽一剑穿心而死,不能再这样了。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姬羽的那把飞剑竟然再度变强,瞬间便将宁惊鸿的火红色飞剑斩落在地。

    剑光闪烁,若不是火红色的飞剑拼命护住,宁惊鸿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

    火红色的飞剑落在了地上,似乎发出了一声哀鸣,光芒消散,宛如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至于那把清如秋水的飞剑,则是回到了姬羽身旁,竟似是在嘲讽对方一般,在那儿飞来绕去,一副得意的样子。

    宁惊鸿落到了地上,胸前那朵腊梅越来越艳,也越来越大。

    原来,那朵显眼妖娆的红花已不是腊梅,而是一朵血花。

    他受了极重的伤。

    姬羽看着这位辰月天宗的第四辈弟子,悠然说:“如果你用圣湖峰上的听潮剑法,也许不会输得那么惨。”

    宁惊鸿一阵苦笑,没有回答。

    姬羽恍然而悟,说:“原来你还不会听潮剑法,辰月天宗真是一辈不如一辈。”

    这句话是他第二次说了。

    宁惊鸿有些不悦,蹙了蹙眉头问:“你到底是不是谁?”

    姬羽笑道:“你猜。”

    宁惊鸿说:“我料想你不是师祖的,你和师祖究竟是什么关系?”

    姬羽说:“这种b的试探,有意义么?”

    宁惊鸿再次陷入了沉默。

    姬羽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轻叹了一声。

    没有人知道他在惋惜什么,是因为辰月天宗后辈弟子的不争气?

    还是梅花凋谢的太快?

    亦或许是一个人就要死去?

    直到,姬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的时候,郡守府的人才知道这个赤衣少年,究竟在惋惜什么。

    “若是,你不用那些法子来试探我,不杀死翠柳,我兴许看在你是辰月天宗第四辈弟子的份上,不会杀你。”

    宁惊鸿怔了怔,然后放声大笑,说:“原来你不是他,原来你不是他!”

    这句话,他一连大笑着重复了好几遍,宛如中了魔怔一般。

    不远处的大管家有些不解地看向了王一叶。

    王一叶有些欣慰地笑着说:“若九皇子不是恶鬼,仙师必能斩杀!”

    此时他的心情大好,只要九皇子被宁惊鸿杀死,他在上官大人那不仅立了大功,仕途青云直上有望不说,只是当初伤子之仇,也报仇有望!

    结果,就在下一刻,他心情立刻就不好了。

    因为宁惊鸿一脸得意地看着姬羽,说了这样一句话。

    “既然你不是师祖,你有什么自信杀得了我?”

    他的眼里颇有些嘲弄的味道,虽然姬羽剑识、剑意太过强大,而且有阴在手,但是他好歹也是快要跨入上三等的大宗师。

    只是一念,便可十里破空,然后瞬息之间离开地灵幻境。

    姬羽笑着问:“你以为你可数息间破空而去,你现在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宁惊鸿冷笑,眼中的嘲弄更浓了一些,跟着那道原本黯淡下去的火红色飞剑忽然爆发出了夺目的光彩,化作一道流光,卷着宁惊鸿就要直上九天。

    宛如鲲而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宁惊鸿本以为自己要潇洒的破空而去,然后留下一串得意而张扬的笑声,结果没想到,他只是踏上了那把火红色的飞剑,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宁惊鸿直接傻眼了,为何自己没有破空而去,为何自己还站在这儿?

    “为什么?”他震怒而不解地问。

    姬羽似笑非笑地说:“既然是四辈弟子,应当知晓,有一种东西叫做空间禁锢!”

    宁惊鸿恍然而悟,一脸的惊恐,不过只是一瞬,这些惊恐便都化作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他仰天咆哮道:“上官,你竟然敢坑我!”

    姬羽唇角微扬:“既然不知观潮剑法,那我教你。”

    跟着,随着姬羽衣袖一挥,朝着宁惊鸿一指,顿时那清如秋水的寒剑化作了一道夺目的剑光,宛如卷着滔天惊潮而去。

    听潮卷红尘!

    宁惊鸿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刺骨的冷。

    他心念一动,欲要使出七梅剑法相抗。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禁锢的原因,他最终在被姬羽用听潮剑法贯穿胸口的时候,也没能使出七梅剑法来。

    辰月天宗九峰,第六峰适越峰长老,宁惊鸿死于地灵秘境。

第五十一章.那年春,他提起了剑(下)

    王一叶惊骇无比,他从来没有想过,宁惊鸿这种身为大宗师的人物会死,西楚白破云不过破甲境,已经成为武道翘楚。

    他跟之前的宁惊鸿一样,生出了想要逃遁的心里。

    不过,他的修为境界不过绝谷,又如何能够一剑破空而离,自然是要靠某人的帮助。

    然而,他还未能与那人取得心意上的联系和沟通,姬羽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别让郡守府内有头有脸的人跑了!”

    姬羽这句话,自然是对谢必安说的。

    一个棺材铺的老板,一个寒窗苦读了半辈子却不断落榜的酸儒穷秀才,姬羽为何会寄予他如此高的期望。

    他又凭什么,以一己之力,制住郡守府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修为肯定不低。

    终年和死人打交道,做生意的人,不过无常尔。

    姬羽看着王一叶,笑道:“原来你是王乐的父亲,西楚的左中郎将,王之秋。”

    他当然没有见过王之秋,但是在他见到宁惊鸿后,重新拿起了剑的缘故。

    一剑包容万象,能知心意,算什么?

    王一叶从原先的惊恐、不安变成了泰然自若、慷慨从容的大笑。

    他说:“不错,就是我!”

    各县之主发觉了郡守府的nn,他们在郡守府内压抑了数日,过了数日狗一般的生活,如今终于找到了反扑的机会,哪里会手软。

    乱世之中,能成为各地之主的,哪怕只是小小的县城之主,可没有心慈手软的人物。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各县之主提了兵器,在一片混乱的郡守府内,开始了一场放飞自我的烧杀抢掠。

    至于郡守府的高手,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早已经救火、去对付那放火之人去了。

    因此,那些郡守府内的水灵姑娘,也皆惨遭毒手。

    乱世之中,多失人道。

    但是,各县之主中,有两个人,并没有参与到这些低劣的行径中。

    一人,正是那宁阳县县主,而另一人,则是那龙平县县主。

    树倒猢狲散,两名郡守府的看门人,对郡守府已经没了任何的敬畏之心,只有冷笑。

    就像当初,他们对那些在他们面前低了头,夹起尾巴来的县主。

    嘲讽辉煌的没落,是无能之人最大的乐趣。

    “兄弟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你我同僚多年,也算是情谊朝夕数十年。”

    “回乡后各自安好,若能混做诸侯客,还请多多提携。”、

    “一定一定!”

    二人一番客套之后,也算是为朝夕十年的同僚情谊画上了句号,准备就此各奔前程。

    可他们没发觉,今夜即使郡守府绿蕉院一代火光冲天,然而郡守府的大门,是这样的黑。

    夜黑风高杀人夜!

    就在这时候,他们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各奔前程的两位看门人有些疑惑,心想:现在郡守府全是些杀人放火的事情,怎么还有暗香来?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走出了一只鬼来。

    是龙平县的县令。

    那位乱军出身的县主咧嘴而笑,那神情就仿佛恶鬼即将一般。

    两位看门人并没有因此而害怕,就像一条曾经在你面前被吓得夹着尾巴的狗,在你失业那一天,忽然朝你壮着胆子咧了嘴,露出一副狰狞相来,你也不会害怕。

    “怎么,觉得大树倒了,我们哥俩不行了,之前不给你脸的事情,你想要咬回来?”两位看门人似笑非笑地看着龙平县县令,眼里满是嘲弄。

    龙平县县令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你们错了,我是想杀死你们!”

    两位看门人顿时爆发出了夸张的笑声,笑得前俯后仰。

    就在刚刚,他们竟然听到了一只蚂蚁说要咬死一只大象。

    龙平县县令没有笑,因为他拔出了刀,准备杀人。

    两位看门人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在龙平县县令拔出刀的那一刻,他们竟然发现,自己无法调用体内的灵气。

    这一刻,他们是一个废人,而要被一个修道者砍,又如何能笑得出来?

    两位看门人异口同声的惊怒道:“你竟然下毒?”

    龙平县县令挥舞着朴刀,大笑道:“所以,现在你们该目标了,蚂蚁还是能咬死大象的,而且你们也不是大象,我也不是蚂蚁!”

    一道璀璨的刀光照亮了郡守府门前的黑暗,落在了两位看门人惊惧的双目中。

    死亡,在黑夜中蛰伏前行。

    郡守大人的房间内,美妾有些焦躁不安。

    她知道,此时的郡守府很乱。

    因此,她提前收拾了那些金银首饰、珠宝和一些值钱的财物,如果郡守老爷有什么意外的话,她便能及时找到一个可靠的下人,就此离去。

    不过,她当然不希望郡守老爷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她已经习惯了郡守府锦衣玉食的生活。

    尽管这位郡守老爷终年神神秘秘,随时可能不见人影,又悄然出现。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

    是老爷还是那位可靠的下人?

    美妾当然更希望是前者,因为心乱如麻,她衣冠不整的开了门。

    她没有看见郡守老爷的脸,也没有看见那位可靠的下人的脸。

    她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

    但这张脸其实也并不陌生,她曾在之前的宴会上见过一次。

    宁阳县的县主!

    “郡守老爷不在”美妾蹙着眉头说。

    宁阳县县令那张老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说道:“我不找郡守老爷,我找你啊!”

    美妾能成为郡守的宠妾,自然是有几分本事,听到这句话,要再察觉不到危险,那就真的是胸大无脑了。

    不过,美妾的胸确实很大。

    “这半夜三更的,你找我干什么?”她一脸慌乱地说着,准备将那金县之主推出门外去。

    然而,她只有床上功夫,哪里又能够推得动一位修道者。

    宁阳县县令邪笑道:“当然是找你,做该做的事情啊!”

    言罢,他猛地一把钻入了屋内,顺手把房门一关,然后将那美妾抱了起来,扔到了软塌上。

    随着美妾的一声惊叫,衣物乱飞,便是一阵强制性的巫山。

    春雨停了,大火不断蔓延,燃烧了半个郡守府。

    冲天的火光下,姬羽、王一叶相对而立,大管家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王一叶有些感慨:“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是宁惊鸿仙师口中那只鬼,因为你真的太bn了,你所在西楚做的一切,包括地灵秘境中,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想,如果当初不是我心中仇怨太深,在言语上不太明智的激怒了吞剑人。”

    “料想,应该能查出些什么来,可惜没有机会了。”

    姬羽说:“你没有听见么,刚刚宁惊鸿死前都说了,我不是他。”

    王一叶笑问:“你难道不知道,耳听为虚么?”

    这句话很深,大管家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几乎以为老爷这是恼羞成怒的挑衅。

    然而,姬羽却是听懂了,这不是挑衅!

第五十二章.饮酒,亭中碑(求订阅)

    姬羽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你能告诉我上官不是上官,那是谁?”

    这句话的意思很深,而且说得也不是地灵秘境的事情。大管家更加听不懂了。

    王一叶听到这句话,竟然有些开心,说:“原来,向宁惊鸿仙师自称为一剑包容万物的你,还是有不知道的事情。”

    姬羽的神色依然是那古井无波的淡然,说:“一剑包容万物,但并不代表一剑能够知晓天下事,不过在我推演算计之中,上官不是上官,因此我想知道不是上官的上官是谁?”

    王一叶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姬羽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会,你之所以愿意跟我谈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你想借助某人之手逃跑,可惜却无论怎么都无法沟通那人的心意,对吧?”

    王一叶惊了,想到某些可能,难以置信地大吼道:“这不可能!”

    姬羽风轻云淡地笑着说:“万事皆有可能!”

    王一叶宛如中了魔怔一般,疯狂地摇着脑袋,大吼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上官大人背信弃义!”

    对于一个失去谈话价值的人,当然没什么好犹豫的。

    于是姬羽举手投足之间,一道清如秋水的剑光破空而来,不等王一叶有什么反应,便洞穿了王一叶的胸膛。

    能败宁惊鸿这等人物,要杀王一叶,自然是吹灰之力。

    大管家脸色一片苍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郡守大人,看着被大火不断蚕食的郡守府,想着这除夕前后发生的事情,情绪有些茫然。

    这一年春,地灵秘境中,四品左中郎将王之秋身死!

    王乐,失去了父亲。

    在王之秋倒下去的那一刻,姬羽便再也没有看过此人,就仿佛杀了一只微不足道的阿猫阿狗一般。

    他的目光转向了大管家,问:“听翠柳说,她生前,你对她极好。”

    大管家叹了口气,苦笑道:“当今乱世,不小心成为孤儿的人很多,那小丫头便是其中之一,不过运气较好,当时郡守府正好缺丫鬟,便被我高价买了回来。”

    “可爱又可怜,看着她,我总会想起自己的女儿。”

    姬羽笑道:“你的女儿所以疾疫,乱世中总是很流行这个东西,如果你女儿当年没有死去,应当也和翠柳一般大一般可爱,因此你觉得翠柳就像你的女儿。”

    “你对翠柳好,就像你对自己的女儿好。”

    大管家苦笑道:“既然你能知人心意,何须问我?”

    姬羽说:“那我问你个我不能知道的,宁惊鸿和庐山郡郡守策划要杀翠柳的时候,你想没想过阻止?”

    大管家思考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说:“既然你都知道,我把翠柳当自己女儿看待,那肯定知道我当时想过阻止一下的。”

    “可是,难道你没听过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吗?”

    姬羽说:“这个倒是听过,我约莫懂了。”

    “你误以为,派个丫鬟去服侍我,是为了监视我,监视有功,便能得到提携,所以你安排了翠柳,但你没想到,你好心办了坏事,结果害了她。”

    “但你又是个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的人,因此你想劝阻,最终却有没有劝阻。”

    “在翠柳死后,你痛苦自责,却又无可奈何,就像堕入苦海的痴儿,等待着佛的救赎。”

    在姬羽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大管家已经捂着心房,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他的心,好痛!

    姬羽看着他那扭曲的五官,悲伤宛若魔鬼的面容,叹了口气,说:“看在你曾对翠柳有情有义的份上,我就当你是只蠢黄鹂罢了!”

    一把大火烧了庐山郡,愤怒的谢必安杀了郡守府中人。

    各县之主宛如看见了罪恶之源,纷纷投身罪恶的怀抱,烧杀抢掠,侮辱府中白里透红的女子,无恶不作。

    但是姬羽没有杀这些人,反而放过了他们。

    如果此时把各县之主杀了,庐山郡会很乱,他希望自己日后接手的,并不是一个混乱、四分五裂的庐山郡,而是一个完整的庐山郡。

    在杀人放火之后,小望又变回了一只普通的镯子,就安静的戴在姬羽的右手腕上。

    卷星银枪,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安静的躺在了姬羽的背上。

    嘲风死了,被姬羽化作了一颗神兽丹,准备带回去给伶月玩玩,也许能让伶月的剑道天赋再度精进。

    至于,那把火红色、像一条眉毛的剑,此后也正式成为了他的临时兵器。

    在大管家的带领下,姬羽也找到了雨打芭蕉庐山郡,生死酒客谈笑间任务的奖励。

    一箱陨铁、一箱昆铜,一小箱灵晶。

    至于地灵秘境新的考核任务,再次以云气天光的方式,通知了姬羽。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

    任务奖励:十箱陨铁、十箱昆铜、十小箱灵晶,外加一本绝世n。

    n姬羽不缺,但陨铁、昆铜、灵晶这些打造灵兵的材料,姬羽很缺。

    就是不知道金县的城中城弟子,有没有收到这云气天光中的金字。

    在春雨大火过后的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

    姬羽寻了一辆马车,带着两只鬼、一个人、一口棺材,返回了金县。

    至于宁惊鸿那把剑,姬羽知道叫一眉剑。

    自此庐山郡少了谢必安和郡守府的大管家,多了白无常和判官。

    金县县衙的后方,一座凉亭孤立在荒原上,凉亭中没有人,而是立着一座墓碑。

    这凉亭,便是一座孤坟。

    坟上写着如此一行大字。

    吾挚友翠柳之墓,立碑者,西楚姬羽!

    而姬羽本人,就坐在凉亭外、墓碑前,独自饮酒。

    他身上没有穿着一袭赤衣,而是换了一袭玄衣。

    玄衣上只有一些暗金色的条纹,组成了一些奇怪而看不懂的图案。

    他依然束发,头上插着一支黄鹂钗,不过黄鹂钗上有两只黄鹂。

    在他身后,是谢必安、大总管、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六人。

    而在这六人身后,是以夏侯元为首的城中城弟子。

    谢必安和大总管的神色很悲苦。

    至于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四人,则是没什么情绪和表情,他们又不认识翠柳,能有什么情绪和表情。

    姬羽饮了半壶酒,抚摸着他身前那把一眉剑,喃喃诉说道:“初见你时,便知道你是两只黄鹂,也觉得身着一身翠衣的翠柳姑娘极好。”

    “因此我教你下了五子棋,你学的很好,若我不推演算计,以剑入知通,便下不过你,被你杀得丢盔卸甲。”

    “想想,黄鹂本来就聪明伶俐,两只黄鹂自然也就更加聪明伶俐了。”

    “我们互谈了理想,你说你想去看看我的太平,我便叫你来县衙当丫鬟。”

    “话虽如此说,但我其实是把你当朋友的,我这人,朋友不多。”

    “你的仇,我已报,我的太平,也会带你去看。”

    说着,他已经饮尽了壶中酒。

第五十三章.天清峰一般的高大(求订阅!)

    姬羽的话,先前有些幽默,之后有些伤感。

    但是城中城的弟子听了,还是觉得无悲无喜。

    倒是谢必安和大管家两个男人,听得泪流满面。

    尤其是大管家,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仰天长叹:“翠柳,一路走好!”

    城中城的弟子觉得约莫有些夸张了。

    姬羽却觉得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夸张。

    伶月不关注这些,她只是注意到了姬羽身前那把一眉剑,于是便走到了公子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问:“公子想弃戟用剑?”

    姬羽说:“放弃的时间长了,偶然见了故剑,自然情起,又用了故剑,自然找到一些以前的感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大道通天,险且漫长,忘却乃自然之事,但有些事,自然不能忘。”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一个人,也想起了一件事,因此目光变得深邃而幽冷。

    其实在翠柳死之后,他就想起了这个人,也想起了这件事情,于是做出了一些改变,放了火杀了人,也提了剑。

    伶月体会到了公子的这种变化,于是很认真地说:“不管你如何改变,你永远是我的公子。”

    姬羽笑着说:“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

    他的笑很冷,因为确实曾有人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是称呼不一样而已。

    师兄,不管你如何改变,你永远是我的师兄。

    东华大陆东南,一片青山绵延数千里,数百秀峰终年隐在云雾中。

    天下第一修行大派辰月天宗便在此间,普通人极难一睹真容。

    来到传说中的天宗九峰之间,云雾才会淡去。

    九峰第一峰天青峰,为九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也是离高远的天穹最近的一座山峰,峰顶云层却是终年不散。

    夫子曾在这里看过海。

    峰顶前崖的地面,缓缓流淌着白雾,仿佛云海,古老的石门与楼阁在远处若隐若现,近乎仙境。

    嗖嗖嗖嗖,数道破空之声响起,划破群峰、云海之间的寂静,剑光照亮崖顶,云海升起波澜,片刻后才渐渐平息。

    七把飞剑静静地悬立在云海之上,这些飞剑的样式或者古朴幽冷,或者锋芒四散,或者卷着漫天风雪,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威压感。

    天宗九峰第三峰星澜峰,三尺剑!

    第四峰瑶台峰,花影剑!

    第五峰圣湖峰,观海剑!

    第六峰适越峰,白虹剑!

    第七峰昔来峰,七月剑!

    第峰云行峰,皆空剑!

    辰月天宗的诸峰主剑,九至其六。

    天清峰的望舒剑乃是掌门之剑,轻易不得现身。

    第九峰无名峰主剑羲和剑,为小师叔所持,而小师叔性格向来孤清,终年在第九楼闭关,极少参与辰月天宗的会议。

    更别说,理会凡尘俗事了。

    至于腥月峰,没有峰主只是其一,而且不二剑也在小师叔的手里,又如何现身?

    崖顶很安静,一道声音在三尺剑里响起。

    兴许是这把星澜峰主剑温润如玉,却又晶莹如冰的缘故,这声音显得既温润又严厉。

    这道声音的主人乃是辰月天宗剑律,星澜峰峰主南魄,以严厉性冷闻名。

    因此,那声音之所以既温润,又严厉,也可能是君子温润如玉,师者当自律的原因。

    “从天宗大阵传来的气息来看,适越峰长老宁惊鸿在西楚仙逝了。”

    其余五剑皆有些骇然,西楚三户州最强的人也不过才大宗师,三户州姬家老祖宗不过是三魂融进天宝精魄中,突破到了天地境,与天地长存。

    但其也因此不得出西楚武库,试问宁惊鸿怎么说也是大宗师境界的人,不过剑游西楚,不入西楚武库,又有谁能杀他?

    且其寿元未尽,又如何会仙逝在西楚?

    当然,虽然心中这般想,五位峰主也不会直接问出来,只是沉默着,连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

    掌门不出现,辰月天宗便以南魄的地位最高,而且他手握重权,性情孤冷,很少有人在他说话时发出喧哗和质问。

    不过,南魄身为夫子最杰出的几位弟子之一,虽然达不到一剑包容万象的境界,但是却也能够剑心知通。

    其余五剑虽然没有问什么,只是沉默着,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来。

    但是南魄,还是明白他们心中所想,做出了如是补充和解释:“适越峰长老宁惊鸿是仙逝于西楚武库。”

    此话一出,五剑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消息太过惊世骇俗。

    花影剑里响起一道温婉动听的声音:“如果宁惊鸿仙逝于西楚武库,那么其中必定大有问题,恐怕需要进行一场问责。”

    尚武阁的问责让城中城内的弟子心胆皆惧,而辰月天宗的问责,则能让整个东华大陆颤抖。

    三尺剑里没有声音响起,南魄默认了瑶台峰峰主的提议。

    至于问责的人选,自然有戒律和掌门来考虑,诸峰峰主,虽然强悍无比,但却未必能镇住西楚武库中的姬家老祖。

    天清峰峰顶,仿佛苍穹触手可及,云海在自己的脚下。

    站在楼阁中,便宛如在九天之上,处在仙境之内。

    此时的楼阁内,有两个人。

    左边那个人身形高大,就像这可触天穹的天清峰一般。

    他穿着一身海蓝色的额锦袍,看起来慈祥温和,就宛如和蔼可亲的老太爷一般。

    实际上,他的长相一点儿也不老,约莫年近四十的模样,只是他的头发有些花白。

    右边那个人,身形中等偏瘦,一张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浓霜,双目中仿佛噙着万古不化的冰雪一般。

    他的面容也像是用冰刀雕刻出来的一般,但也并不苍老,只是比左边那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略微年长一些。

    不过,他的两鬓早已沾满了霜雪。

    身形高大的男子说:“对阵西楚武库中的老祖宗,很没有信心啊,要不你去?”

    两鬓染霜雪的男子冷哼道:“到底谁是掌门。”

    身形高大的男子苦笑道:“我是掌门,但是我没有剑啊,你说我这个掌门当的尴尬不尴尬,要不这个掌门你来做?”

    两鬓霜雪的男子又是一声冷哼,没有应答。

    辰月天宗掌门之位,向来充满了魔力,人只要一旦坐上去,便不想再下来,就宛如当初的师傅一般,你要是舍得让,当初怎么会答应唐九对付师傅?

    似乎是知晓了两鬓染霜雪的男子的想法,身形高大的男子自嘲地笑了笑:“小师叔是这天下唯一能跟师傅抗衡的人,要不叫他去问责?”

    两鬓染霜雪的男子又是一声冷哼,他打一开始,便不喜欢这位小师叔。

    对于师傅,他开始是喜欢的,只是后来,师傅变了。

    从什么时候变的呢?也许是从幽国回来的时候,也许是从当上天宗掌门开始。

    可是无论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不喜欢这种改变。

    于是他答应了师弟和唐九,联手对付了师傅。

    两鬓染霜雪的男子想着这些,忽然问:“对于师傅,你愧疚么?”

    身形高大的男子怔了怔,然后摇着头苦笑转身离去。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掌门真不好做啊,问责还是我亲自去吧,连把剑都不留真他娘的尴尬,累死累活,还他娘的出力不讨好。”

    “这个掌门位子,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当年为何这般喜欢做?”

    两鬓染霜雪的男子转过身,看见那道高大如天清峰的背影,怔怔出神,似乎是在想,这句话有几分真假?

第五十四章.夏花灿烂时,孝子奉母之命从军(求订阅)

    庐山郡郡守府被烧了,郡守大人死了,整个庐山郡都乱了。

    各县之主在一晚上的烧杀抢掠和奸子的放纵后,于次日纷纷策马回了各自的县城,然后调兵遣将,开始抢占庐山郡。

    他们,又有哪一位不想当庐山郡的郡守呢?

    然而,他们却无比深刻的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记得导致这一切,记得那个杀人放火的少年以及帮凶。

    他们在心底是没有信心能胜过这个少年的,但是他们很聪明,于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那个一席赤衣,无比bn的少年失去民心。

    古往今来,莫不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个人之力再强,终究有不可跨越的n。

    于是,在各县之主的操纵之下,姬羽终于成为了庐山郡的大恶魔,放火屠戮郡守府,遭到了庐山郡百姓的唾弃。

    然而,当这些消息传入金县的时候,金县百姓起初却是有些骇然,紧接着是难以置信,最后是不相信。

    与民耕、为民想、把百姓的利益当作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传言中那般不堪的大魔王,你当我们瞎么?

    然而,无论庐山郡其它县的百姓怎么想,无论金县的百姓怎么想,这些都影响不了姬羽的时候。

    那一日亭中碑前,改变了三个人。

    当然,其实准确的来说只是改变了两个人。

    姬羽的改变是在翠柳死的那一天,在他插上黄鹂钗的那一刻。

    而另外两个人,则是谢必安和大管家。

    谢必安成了金县县衙的白无常,主管刑罚。

    大管家成了金县县衙的判官,除了管家的工作之外,还主判赏罚。

    自此,人间再无谢必安和庐山郡郡守府大管家。

    自此,姬羽束发、着玄衣,左手多了一只火红色的俗气镯子。

    春耕之后又夏种,金县的农夫很忙碌,为了生活,也因此而喜悦。

    城中城的弟子也加入了忙碌,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打发那无聊的时间,但还是因此而喜悦。

    姬羽负手站在亭中碑前,想着一些事情,想着一些人。

    伶月没有陪在他身边,约莫是那天那句很现实也很无情的话,在那个小姑娘的心头砍了一剑,于是便伤了那个小姑娘的心。

    可是,姬羽并不后悔,有时候善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他比较喜欢实话,也不太喜欢做梦,有梦也重要用力量让其变成现实。

    当然,由春入夏的期间,他还做过一些事情,比如教金县的老弱妇孺如何养殖,如何放牧,能够增加家禽牲畜们的存活率,能让其有更高的产率,能让其长得更为肥壮。

    比如,他也教了那些老弱妇孺如何种植出来的桑叶,更加的茂盛。

    比如,他也曾试图靠着小望将自己感激的心意,送上了高远的天空,送给了那双无情的眼睛。

    然而,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决定什么时候,应该回家看看,看看那片月桂是否还好,看看那些青山是否还抚媚。

    此时,陪伴在他身旁的人,是符邦。

    符邦也不知道,为什么姬羽会单独叫自己来谈话,他原本是懂姬羽心思的,但是在姬羽插上黄鹂钗之后,便不懂了。

    当你不知道领导心思,却被领导叫去谈话的时候,心里自然有些忐忑。

    姬羽忽然问:“你觉得我,曾经劈柴喂马,周游世界?”

    符邦有些骇然,浑身一颤,心想难道当初自己说的无心话,被别有用心之人转述给了姬羽?

    就在他要行礼请罪的时候,姬羽忽然开口说道:“告诉我这些的,不是城中城中的兄弟,而是你的心。”

    符邦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姬羽,有些震惊。

    姬羽说:“这世界上有些人,能识人心,很正常。”

    难道你会读心术?

    想着,符邦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是个不喜欢被人看穿内心的人,而如今自己正在面对着这样一个人,自然心底是刺骨的寒冷。

    姬羽笑道:“读心术是江湖人的把戏,我用的是道法,又不是戏法。”

    符邦瞳孔微缩,有些不解,心想:世间何种道法,竟能如此逆天?

    姬羽说:“你既然能拥有一刀天地的刀意,那么应该能够明白,一剑包容万象的道理。”

    符邦恍然大悟,朝着姬羽弯腰行了一个学生与老师之间的大礼,恭敬而答:“多谢羽哥栽培,符邦定谨记羽哥教诲。”

    姬羽问:“最近从附近乡、镇、村迁徙来的百姓有多少?如果够多,就可以开始征兵了,能够修道的就修道,不能的就做后勤。”

    符邦点头说:“从去年秋收到今年夏,应该有万于人迁徙而至,若要招兵,我等还须和师爷商量一个方案。”

    姬羽说:“可以,一箱陨铁、一箱昆铜,一小箱灵晶应该可以打造几把灵兵出来,关于灵兵的奖励与发放,你们也和师爷定制一个出来,然后诏告凡是加入我们的修道者。”

    符邦点头应道:“是,那公子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去参与大家的夏种?”

    姬羽说:“就到这里了。”

    符邦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问:“或者去看看放牧、种桑养蚕。”

    姬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墓碑,想着一些事情。

    符邦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但却有些不解,为何这一次归来后,他的改变会如此之大。

    “起初我只是想学,并不喜欢。”

    姬羽说道:“就算斩红尘真的有道理,也不适合我。”

    夏种之后又秋收,姬羽再也没有参与到那些农活中去,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着。

    欧也止水也不负众望,那些材料,共能打造两把灵兵,两把灵兵皆打造成功。

    这个消息,对于城中城的弟子来说,当然是惊喜,因此他们激动了好一阵子,觉得今后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一定能打到自己想要的灵兵。

    城中城这段时间最努力的两个弟子,拿到了那两把灵兵。

    在符邦、伶月、师爷、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判官等人的努力和商量下,一道道政令在金县实施了下去,有为兵的,有为民的。

    最终,招兵制度是根据东华大陆大秦帝国秦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定出来的。

    一时间,金县不管是懦弱怕上战场的人,还是好斗的人,一时间全部参了军,成了战场上的勇夫。

    当然,能够修道的人,当然被特殊提了出来,特殊照顾。

    夏侯元,也从城中城的精英弟子,上升到了带兵的将领,与符邦等人地位等同。

    姬羽在金县包括附近乡、镇、村的名声,达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做姬羽的少年将军,是乱世中,百姓真正的父母官。

    这一年夏,樊宽奉母之命从军,踏入了修道者的世界,成了符邦的亲兵。

第五十五章.又一年小雪,庐山郡来了个爱吃火锅的少年

    小小的庐山郡,经过了一年多的纷争,终于有了鹿死谁手的结果。

    各县之主,有一对盟友脱颖而出。

    这对盟友,正是当初的宁阳县县令和龙平县县主。

    在这二人的盟军之下,各县县主纷纷败退,终于此二人联手占了庐山郡,平分江山,拒各县之主于庐山郡之外。

    然而,各县之主未经历毁灭性的大败,又如何就此退去,只能在庐山郡郡城百里外扎营,苦苦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无关于野心,只是咽不下身为男儿,身为掌权者心中的一口气。

    不过宁阳县县令和龙平县县主也不是傻子,占领了庐山郡后,依然没有松懈,无比警惕,庐山郡城的出入排查,十分严格。

    这虽然让出入城的普通百姓怨声载道,却让这庐山郡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又一年小雪,庐山郡入城的百姓来了一个身着玄衣、戴着斗笠的少年。

    少年有两只镯子。

    左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光艳而火红,但却看上去有些俗气。

    右手腕上的镯子则是没有什么光泽,看不出什么奇处,却又给人极不普通的感觉。

    玄衣少年的动作一切都那么自然,看不出一点儿问题来。

    可是他的面容却隐藏在了斗笠里,这一点本来平时也并不可疑,但此时是特殊时期,于是庐山郡守门的士兵拦下了他。

    “少年,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请你摘下你的斗笠。”

    玄衣少年摘下了斗笠。

    纷纷扬扬的碎雪间,守城的士兵看见了一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因此失了神。

    玄衣少年笑着说:“我从金县那边的乡间来,想去这庐山郡中吃一顿闻名天下的益州火锅,你也知道金县这种小县城里,是没有这么正宗的益州火锅的。”

    “渴望了很久的东西,攒够了力量,总要去亲自感受一下不是么?”

    小雪时节,寒风萧瑟,但玄衣少年的话却是如春日暖阳一般的温暖,带着某种神奇的亲和力。

    他与你说话,就仿佛一个与你要好的邻居在你聊家常,让人倍感亲切。

    恍惚中,守城的士兵有些想家。

    他们想起了那些可爱的家乡人,也想起了那些可爱的邻居,于是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庐山郡的益州火锅确实挺正宗的,虽然没有益州城内的那些火锅店气派,但是味道绝对不差,少年好眼力,你是金县人?听说金县那边这两年大丰收,真的假的?”

    倍感亲切,这些守城的士兵说话也自然亲切。

    玄衣少年点了点头说:“当然是真的,金县的粮产翻了好几个倍儿,人口数量也直线上升,生活水平也逐步提高,不然我哪能来庐山郡吃一顿正宗的益州火锅?”

    守城的士兵挠了挠脑袋说:“你说得也是,如果金县真的如以前传说中那般穷,你这么大年纪的少年,又如何能千里迢迢来庐山郡城内吃一顿正宗的益州火锅。”

    “不过,你们那少年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这儿的人都觉得他是个魔鬼,庐山郡前任郡守大人就是他杀的,之前的郡守府也是他烧的,已经不是残暴二字能够说明他的行为了。”

    玄衣少年认真的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故人。”

    故人?

    守城的士兵们茫然地挠了挠脑袋,这句话太过深奥,他们自然是听不懂的,然而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戴着两只镯子的玄衣少年渐行渐远。

    他们很想拉着这个玄衣少年多谈一会儿,至少弄懂那个故人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城外排起长龙站在风雪中的百姓,他们便放弃了。

    若是被长官知道他们在这儿为了吹牛不认真工作,不仅要挨鞭子,还得被扣军饷。

    扣了军饷,他们的家人便有可能要饿死在这个乱世之中的冬天。

    金县这两年的政策、粮产、生活水平,真是让人羡慕。

    然而,那终究只是传说。

    真实与否,只有金县的百姓,和率属于金县的百姓才知道。

    不过,因为那玄衣少年生得极美,他们还是在排查其它入城百姓的时候,多看了那个少年几眼。

    少年背着斗笠,束发间插了一只黄鹂钗。

    守城的士兵总觉得这黄鹂钗有些眼熟,不是在哪里见过,而是在某个传说中曾听说过。

    只是此时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玄衣少年进了庐山郡郡城后,来到了郡城内最有名的“益川源”火锅店。

    他是一个坦诚的人,因此他来吃一顿真正的益州火锅,真的是此行的首要目的之一。

    “益川源”火锅店,位于庐州郡郡城二sb街街中央,乃是一家十年老字号火锅店,以味美价廉而驰名。

    可以说在整个益州内,味道正宗程度能位列甲等。

    小雪纷飞的日子里,即使如今兵荒马乱,但益川源火锅店还是高朋满座。

    在乱世中依然能身着锦服的人,三三两两的散落在益川源火锅店内。

    中间摆放着一口好看的铜锅,红辣汤汁里翻滚的鸭肠、素食与不时浮尘的花轿和毛肚,向上蒸腾的袅袅白雾卷着香气随微风扩散。

    辗转店中又来到街头,最终散在了细碎的小雪中。

    但还是勾得火锅店门前经过的人,几分饥肠辘辘,难怪益州那句名言能够传遍地灵秘境。

    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用两顿。

    暮雪时,益川源迎来了一位客人。

    实际上即使当今乱世,经济萧条,温饱难以解决的人不计其数,但是益川源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不过这一位客人的年纪,有些特殊。

    约莫是益州哪位来消遣享受富家少爷,那件玄色锦衣和左手腕那只火红色的镯子极其不凡,只是镯子色泽太过光艳终究有些俗气。

    头上那只黄鹂钗,也有些眼熟的感觉,好像是跟某个传说中的故事有关联。

    店小二小跑带微笑的来到了玄衣少年的面前,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笑着说:“这位客观,请问您几位,需要点什么服务,这是小店的菜单。”

    说着,他把夹在胳肢窝的那一本薄薄的菜单递了上去。

    他笑起来的时候,咧嘴有一口白牙,于是笑得越灿烂,便越让人觉得亲切。

    玄衣少年看着这小二的笑容和那一口干净的白牙,想起了那个眼里有一片玫瑰海的女孩。

    于是,他没有接过菜单,笑了笑说:“一位,我需要一个靠近窗边的位子,然后一份麻辣火锅的锅底,要鸭肠、毛肚、酥肉、土豆、藕片”

    他一连点了好多肉食和素菜,让提笔疾书的小二傻了眼。

    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食量?

    小二吞了吞口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听到的某个词,不解地问:“少年,你真的只是一个人么?”

第五十六章.海棠依旧否(订阅什么的都来点)

    玄衣少年转过头,一脸认真地说:“兴许是两个人,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有两把剑。”

    这句话没头没尾,而且颇有些神经质,听得店小二一脸的迷茫。

    不过,当玄衣少年说完了这句话,从衣袖中掏出了一片金叶子递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茫然便化作了崇高的敬意。

    那是商人对金钱的崇敬。

    店小二的笑容快甜出蜜儿来了,笑着说:“客观,请跟我来甲等三号间,这里最靠近窗户,房中一株海棠,清香满堂,可谓风雅,正适合客官您的气质。”

    其实,这些话都是店小二随口胡诌的。

    他并不知道,这一株海棠花与玄衣少年的气质合适否。

    他只是觉得,那片金叶子让这玄衣少年更美了一些。

    比那株甲等三号房的海棠花还要好看。

    玄衣少年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也许他只在意这顿火锅的味道。

    于是,他点了点头,跟着店小二来到了甲等三号房。

    这是一间奢华如同绿蕉院华屋的房间,屋内角落的几扇屏风颇有些诗情画意,一株海棠位于屏风间,就像沧海一树。

    在房间的中央,一个大圆木桌被擦得干净敞亮,在脚下一个精致的铜炉正开始缓缓燃烧,房间原本有些寒意的空气也开始逐渐升温。

    店小二看到玄衣少年举目四望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还是一脸笑容、恭敬地说:“客观,您请稍等,火锅一会儿就好。”

    玄衣少年没有说话。

    店小二躬身退出了房间。

    看着这些屏风,看着这株海棠,玄衣少年脑海中闪过了一句古老又熟悉的话,有些感慨地喃喃自语道:“试问卷帘人,海棠依旧否?”

    庐山郡郡城外,一马平川,百里外连营一片,碎雪拉着天色变暗,但天色变暗的速度就如同老龟,碎雪下降的速度就犹如从天而降的一束光,两者差距,不过天地。

    才平原的尽头,天与地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只骑军。

    骑军不过五百人,但大部分都是修道者,偶尔不是修道者的,也是力超凡俗的勇夫。

    为首者,不过七人。

    分别是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判官。

    这只军队,来自金县,金县终于要对庐山郡出手了。

    这下,庐山郡这只鹿,恐怕得重新认主了。

    一片连营里的各县之主看着这一支骑兵冷笑,眼里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有时候,坐山观虎斗,看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事情,是一种享受。

    但他们不知道,符邦他们等人,却是在进行这样一场谈话。

    韩星问:“要不要把那想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的各县之主给收拾了,杀他个一片连营丢盔卸甲?”

    伶月冷声说:“一群蝼蚁而已,巨龙不过吐息之间,便全都灰飞烟灭了,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他们认为他们能坐收渔翁之利,便让他们坐山观虎斗好了。”

    “何况,庐州郡宁阳县县令和龙平县县主对我们来说,也不是虎,而我们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虎。”

    “他们是将死之人,我们是索命之人。”

    她说话语气如天地间的碎雪一样冰冷,不是因为情绪问题,而是因为她的性格本来就很冷,特别是如今踏入剑道以深,自然是一日还比一日冷。

    符邦闻言后,咧嘴大笑,匪气盎然道:“这个比喻好,贴切的形容了敌军与我军之间的实力差距,杀他们对于我们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他向来这么自信,也向来这么匪寇、流氓,因为他不仅长得凶,还有有三把刀啊。

    韩星撇了撇嘴,说:“符邦大哥,你最近越来越能拍马屁了。”

    夏侯元闻言怒目瞪着韩星,说:“符邦大哥比你强多了,好不。”

    背一把重剑的龙贾没有说话,紧绷着脸。

    白无常的脸色很差,他想起了那个比两个黄鹂还可爱的女孩。

    判官也是如此,但他想的比白无常多了许多,毕竟这里曾是他的家,满载着他人生所有的因,也结了一些果。

    因此,他从郡守府的大管家成了金县县衙的判官。

    伶月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有担忧。

    符邦看了出来,于是问道:“伶月姐是在担心羽哥吧?我觉得,这地灵秘境中,能伤羽哥的很少。”

    伶月说:“公子内伤在身,郡守府大火杀人那一晚,他受了不轻的内伤,然而今天他独自入庐山郡,实为开城,恐怕应是与某人斗法。”

    符邦若有所思道:“羽哥一剑包容万象,推演算计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如此做,应当有自己的把握。”

    伶月难得流露出了冷以外的情绪,那是一丝苦笑:“可是,公子受了伤啊!”

    听着这些话,大家才知道,伶月姐尽管生羽哥的气,心里还是挂念着羽哥的。

    可是距离上一次郡守府之事已经快一年了,起初羽哥就完全看不出来有受伤的痕迹,将近一年的今日,为何伶月会断定姬羽还受着内伤?

    距离庐山郡郡城两百里的地方,金县的骑军停了下来,就地扎营。

    当庐山郡郡城的守城士兵看到来自金县的军队,扎营扎的这么近的时候,纷纷神情微变警惕了起来。

    他们将那些要入城的百姓全部赶进了城中,不再做着那无聊又繁琐的排查。

    至于要出城的百姓,便是今日不能处城了,亦或许很多天都不能出城,除非金县的军队退去。

    因为金县统兵的将军,是一只实力逆天的恶鬼。

    益川源,甲等三号间内。

    玄衣少年孤身一人坐在房中,微冷的风被圆桌下滚烫的火烧得温热,窗外碎雪入室,便化作了水,却又偏生奇迹般的浇灌在了那株海棠之上。

    麻辣火锅的香气随着白雾蒸腾,又随着温热的风流动,满堂诱人香。

    兴许是益川源的益州火锅味道太过正宗,玄衣少年一副胃口大开的模样,狼吞虎咽的吃着锅中美食。

    那些沉到了汤底、或在红色的麻辣汤汁里若隐若现、或者沉浮的事物,不管是素食还是肉食,全都入了玄衣少年的腹中。

    就在这时候,清风徐来,海棠“簌簌”,落下几片花叶来。

    门未开,却见一个手持桃木杖、留山羊胡子、束n巾的中年道人出现在了玄衣少年的面前。

    而玄衣少年,则仿佛没看见道人一般,依旧在努力而享受的吃着火锅,就像一个酒鬼寻到了百坛佳酿,纵横、遨游酒海之中一般。

    中年道人仔细地看了那张完美得近乎无可挑剔的脸,捋了捋山羊胡须道:“姬羽,果然生得极美!”

第五十七章.与雪天,最配的火锅(订阅什么的都来点!)

    姬羽并没有抬起头来与那位中年道人搭话,依旧自顾自的吃着美食,一脸享受的模样,颇有些自娱自乐的味道。

    本来,中年道人此时的处境应该很尴尬。

    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

    只见他随手从窗外那么一抓,便抓了一把碎雪进来。

    但那些碎雪随道人的掌心入屋后,并没有化作水,而是成了缕缕白雾。

    这白雾却比那麻辣火锅中蒸腾起来的白雾要稀薄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云气。

    飘渺的云气随着被铜炉烧得温热的风而散去,跟着道人的手里出现了一双筷子,他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须,咧嘴露出了痞子无赖似的笑容。

    “听说下雪天更火锅更配,潮湿阴冷的天气,就该用一顿火锅来洗刷心中所有的阴郁和不快,方能有个好心情。”

    “今天,就沾沾小友的光,吃一顿正宗的益州火锅。”

    说着,他竟是不管姬羽同没同意,直接开始动筷夹菜,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当然,老道吃火锅的水平也很高,至少他不用碗,那麻辣汤汁也不会滴得到处都是。

    道人动了第一筷子之后,姬羽忽然开口了:“这毛肚、黄喉和鸭肠吃法可有讲究,煮到火候刚刚好的时候,捞起来吃,那叫一个鲜嫩香美。”

    “若是煮的时间太短,嚼在嘴里总有些腥味,若是煮的时间太长,则失去了那种鲜嫩感。”

    “人们总是以为,出钱买来的美食便是人家做好递到了嘴边,然后只需要开吃就好了。”

    “孰不知,做美食的时候需要一些讲究,吃美食的时候,也需要一些讲究。”

    道人点了点头,夹起了一块火候煮得恰到好处的鸭肠放在嘴中,嚼出了让人怡悦的鲜美感,于是他开心地笑了。

    “看来,你是一个很懂得吃火锅的人。”

    姬羽挑了挑眉,捞了一片肥牛放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其实,这也要看是什么火锅的。”

    别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时,嘴里往往会含糊不清,可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时,却说得那样清晰,就仿佛一个书堂的先生在对学生讲课那般。

    “喔?”道人夹起了一片藕片扔在嘴里,嚼了几口下肚后,有些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讲?”

    也许是终于吃饱喝足了,姬羽放下了筷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浅尝了一口,笑着说:“比如,此时若是一锅白汤火锅摆在我面前,我绝对是看都不会去看它一眼。”

    道人依旧在吃,而且吃得很开心。

    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个只吃麻辣火锅的人。”

    姬羽嘴角的笑容更深了,那张生得极美的脸上的两个小酒窝也更加明显。

    他说:“因为我的人生,就像麻辣火锅一样精彩。”

    道人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道:“麻辣火锅是很爽口,能够扫阴郁,让人享受到火锅中的精彩,并且心情愉悦,可惜这种东西吃多了,终究对自己身体不好。”

    “所以,你现在的身体,有些不好了。”

    姬羽叹了口气,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吃麻辣火锅,总会有不小心被麻辣汤汁呛到。”

    道人笑了笑:“可惜,呛得不轻啊!”

    姬羽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认真的神色,说:“那一大口麻辣汤汁都呛不死我,你以为你这口麻辣汤汁就能呛死我?”

    道人悠然道:“凡事,总是要试过才知道,这世间蜉蝣撼大树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发生。”

    姬羽笑道:“可惜,你不是蜉蝣,我也不是大树。”

    就在这时候,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铜锅内的麻辣汤汁,以正中央为分水岭,变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

    姬羽这边,如同火山喷发,烈焰焚世。

    道人那边,如冰封万里,霜雪没事。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两种截然不同的道法,在一个小小的麻辣火锅中,以鲜红的麻辣汤汁为媒介,正在苦苦相抗。

    看着麻辣火锅里面的汤汁和食物在两种可怖的力量下毁于一旦,姬羽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你如此糟蹋锅中美食,真是不配吃这天下最正宗的益州火锅。”

    他挑眉如剑,竟是有些生气了。

    跟着,麻辣火锅内喷发的火山、焚世的烈焰中,生出了无数火红色的莲花来,那些莲花由含苞到绽放,不断吞噬着另一边的冰雪。

    那些冰雪开始不断消融,然后被暴虐的火焰吞噬,这速度不快,但也不慢。

    只是顷刻间,麻辣火锅中的冰雪融化,只剩下滚烫的岩浆。

    道人额头间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刚刚的斗法,他输得很是彻底。

    姬羽说:“看来,你这口麻辣汤汁,还真没呛到我的本事,不过,我却不喜欢喝了。”

    道人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解:“明明你的灵海有些调运不济,明明你的灵树很是微弱,明明你体内就像是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的样子,为何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不能赢你。”

    “怎么着我也是神勇境界,如此,岂不是很没面子?”

    姬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难道他要告诉道人,其实他体内没有灵树,只有鱼跃此时海,花开彼岸天的风景?

    探查不到灵树,自然便会被认为灵海调运不济,灵树很是微弱。

    至于他和宁惊鸿那一晚的斗法,只是跨境而战耗费的心力和精神太大,让他有些吃不消,如今一接近一年,怎么可能还未痊愈?

    不过只是一瞬,那道人的眼睛就变得无比明亮起来,脸上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

    他说:“但是,你孤身入城是个错误,在宁阳县县令和龙平县县主的运作下,庐山郡包括各县的百姓,对你的印象可不敢恭维。”

    姬羽说:“我从来不在意这些如纸张一般脆弱的东西。”

    道人有些不解:“嗯?”

    姬羽笑道:“因为,我一剑便可摧之!”

    “不知,堂堂红巾军起义领导者,自号天公将军的张角大师,可听说过,一剑摧城?”

    听到这里,道人瞳孔微缩,因为他看见玄衣少年左手腕上那只火红色的镯子,化作了一把剑,一把很像眉毛的剑。

    看着那把剑,他脑海中,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浮现起一条火红色的眉毛。

    姬羽现在距离破海境还很遥远,自然不可能一剑十里。

    只见,那把火红的飞剑,直接卷着姬羽化作了一道流光欲要破窗而出。

    与此同时,道人的桃木杖卷着云气欲要拦下姬羽。

    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卷着云气的桃木杖还是和火红色的剑光失之交臂。

第五十八章.城上少年,欲与天公试比高(订阅什么的都来点)

    火红色的剑光破窗而出后,直接朝着不远处庐山郡郡城高耸的城墙而去,就宛如一道流星东坠,而卷着云气的桃木杖则在其后紧追不舍。

    火红色的剑光甩不掉,卷着云气的桃木杖也追不上,二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告诉前进。

    张角看着火红色剑光和姬羽东坠的方向,心里骇然:他不仅想要一剑摧城,而且要摧毁的还是庐山郡的城门。

    城门一破,金县铁骑便可长驱直入,龙平县和宁阳县联合军的力量,如何与金县那满是强悍修道者的队伍抗衡?

    猜测到姬羽的打算和目的后,张角不再犹豫,随着他的一道疾速吟唱,那桃木杖的云气骤然起了变化,酝酿出无数道天雷朝着那火红色的飞剑席卷而去,欲要击落那道火红色的剑光。

    一条像眉毛的剑,数道惊雷相撞。

    惊雷隐隐携着天地之威,那条像眉毛的剑则是激发出了狂暴的纵横剑意。

    最后,还是狂暴的纵横剑意略胜一筹,宛如切豆腐一般将那些耀眼的雷电切成了无数的光片,消散在了卷着碎雪的寒风里。

    在斩碎惊雷的那一刻,火红色的剑光骤然加速,宛如流星一般,朝着城门滑落而去。

    张角想要再次吟唱雷电进行拦截,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

    守n痴痴傻傻地看着飘着碎雪的天空中,那一道美丽的火红剑光,痴痴道:“好美的流星。”

    不过在感慨后的一瞬,他便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颗流星,竟然是朝着自己这边落来的。

    “不好,有流星!”

    随着他的一声高呼,反应快的那些战友纷纷开始四散而逃,反应慢的却是在想,流星有什么不好的呢?

    当他们看向天空的那一刻,却见流星已近,想要逃,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张角在极短的心里挣扎后,还是施放出了数道惊雷,做着最后的徒劳。

    在数道惊雷的追击之下,火红色的剑光终于是落在了庐山郡的城门之上。

    顿时,这座虽然算不上巍峨却算得上高耸的城门,由一个点开始龟裂,那极深的裂痕弯弯扭扭的不断蔓延。

    那扩散、蔓延的速度,就像一滴墨水滴在一碗清水中。

    张角见状,心中惊怒道:完了!

    在他心里刚刚生出这句话后,那庐山郡高耸的城门瞬间便崩塌了,不知道多少没来得及跑远的士兵被压在了一片废墟中,不知生死。

    两百里的军营中。

    那些金县的骑军在听到这一声城门崩塌的巨响之后,纷纷披甲上马,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

    符邦和伶月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吧,公子那边没什么好担心的,哪一次,公子做事不是有大深意?

    伶月嘴角轻扬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城崩之后,火红色的剑光就此消散。

    显现出来的,是一席玄衣的姬羽手持一眉剑立于废墟之上,气宇轩昂是少年。

    张角目呲欲裂,他凌空立于云气之上,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姬羽抬手而挥,问道:“这一剑摧城,如何?”

    张角眯了眯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真是精彩。”

    姬羽笑道:“当然也很惊喜,对不对?其实,我知道宁阳县和龙平县县主能凑到一起打联军,并且这么生猛的占下庐山郡,将其它县主拒于门外,必定身后有人。”

    “我只是没想到,宁阳县县令和龙平县县主身后的人,竟然是红巾军的大统领,天公将军,真是惊喜啊!”

    两次斗法,张角都输了,但他不想再输第三次,于是笑道:“苍天已死,红军正世!”

    跟着,他脚下和围绕着桃木杖四周的云气,忽然染了一道残阳的颜色,有红色的雷电,正在酝酿。

    原来,之前张角说的那句红巾军口号,还是某道古老秘法的口诀。

    转眼间,红色的雷电宛若怒龙一般从云气中钻了出来,朝着姬羽冲撞而去。

    怒龙一般的雷电巨大而磅礴,将那个孤身立于废墟之上的玄衣少年,衬托的有些渺小。

    就像是天地与个人之间。

    就在那红色的雷电近在咫尺的时候,姬羽忽然出剑了。

    一眉剑的剑光也是红色的,但却和那雷电的红不同。

    一眉剑的红,是热情如火的红,是愈战愈勇永不言败的红。

    雷电的红,是残阳如血的红,是天地一片杀机里的红。

    天与人之间,最终还是人胜了天。

    一眉剑的剑光斩碎了怒龙般的红雷。

    那些红雷化作了无数碎片,消散在了卷着碎雪的冷风中。

    然而,姬羽剑势未停,竟然是直接朝着张角而去。

    张角瞳孔微缩,紧紧地盯着那来势凶猛的一剑一少年。

    在剑光乍然朝着张角喉咙刺来的时候,他挥出了手中的桃木杖。

    一时间,云气汹涌,剑光猛烈。

    “铿锵”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如星光点点的火花四溅于地。

    不知云气汹涌了几次,不知剑光闪烁了几次。

    姬羽和张角在一次猛烈的撞击后,猛然分开,拉开了距离。

    张角紧紧握着桃木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虎口处隐约可见点点血迹,看来这一次的对决中,他受了一点儿小伤。

    姬羽反倒神色轻松,仿佛刚刚的打斗,只是热身活动儿一般。

    看着姬羽那神情,张角有些暗暗心惊,想道:这个少年,好生凶猛。

    当然,在萌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同时也在飞快的思考着,该如何击败这个玄衣少年。

    姬羽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多的感慨。

    他只是松开了一眉剑,然后随手捏了一个剑诀。

    顿时,一眉剑便化作了一条夺目的火龙,朝着张角飞驰而去。

    六龙剑法,六龙回日之高标!

    张角看着那道飞剑所化、来势汹汹的火龙,第一次感受到了浓烈的危机感。

    酒楼斗法,摧城相追,张角心中都没有浮现出这般浓烈的感觉。

    这感觉是,如果接不住这一剑,自己会死?

    想着,张角脸上浮起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生死之前,没有人敢不凝重。

    他脚下桃木杖周围的云气不断汹涌,渐染金色。

    随着飞剑所化的火龙的逼近,云气之中也渐生出了金龙。

    太平要术,云气化龙!

    在整个后汉,能逼出天公将军张角使出这一招的不多,但如今姬羽,绝对算一个。

    腾飞的火龙,云气所化的金龙,终于是相撞在了一起。

    最终,火龙先咬死了金龙,金龙也咬死了火龙。

    张角四周云气消散,飘落到地面上,手中的桃木杖,不知何时也缺了一角。

    他看着对面神态自若的姬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眉剑坠落在了地上,只剩下剑本身暗淡无比的光辉。

第五十九章.少年军,马踏山崩(求订阅)

    如果心思细腻、观察仔细的人,此时一定会发现张角胸前的道袍上,有淡淡的红,就像一朵不太显眼的浅色腊梅。

    姬羽当然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准备再捏一个剑诀。

    张角也知道姬羽发现了这一点,在生死面前,他立即施展了太平要术,瞬间化作了一道缥缥缈缈的云气遁走了。

    姬羽没有拦,他自然是能拦的。

    但是此时,还不杀死张角的时候,要想逐鹿,便要让这后汉天下更乱。

    但如果张角死了,红巾军群龙无首,还怎么搅乱这天下大势?

    张角逃跑后,金县的骑军一路冲杀而至。

    来到姬羽身前的时候,这群少年纷纷勒马而停。

    为首的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判官七人在马上冲着姬羽行了一礼,齐声道:“将军!”

    没有下马,并不是不敬,而是因为他们即将对敌,下马又上马,容易遭突然出现的敌军杀个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在姬羽微微点头之后,庐山郡四面方的巷道里,传来了盔甲和脚步声。

    在官道的正前方,隐隐有颤动和飘渺的蹄声传来。

    宁阳县和龙平县的联军,来了!

    尘埃飞扬之际,在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只骑军。

    虽然这只骑军里面没有多少修为n的修道者,但是人数却是比金县的骑军多了十倍不止。

    何况暗巷里还藏着无数的弓箭兵、刀斧手。

    这不是一场个人实力能够决定胜负的战斗,而是要靠军队与军队之间的较量。

    个人的力量再强,终究有限。

    就在四面方的巷道里的盔甲、脚步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姬羽捏了一个剑诀。

    一眉剑忽然泛起刺目的剑光,周围空气泛起了浪花,被一眉剑卷去。

    就像一剑,卷起千层浪的感觉。

    那些浪,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不是水,而是汹涌澎湃的剑气。

    听潮剑法,听潮卷红尘。

    剑之方向,乃为四六巷道。

    那里,藏匿着宁阳县和龙平县联军的nn手,而对骑军威胁最大的,便是nn和床弩。

    为了防止有什么伤亡,姬羽决定先剿灭对方的远程主力。

    毕竟,己方的骑军,几乎都是城中城的弟子,要那么死一两个在地灵秘境中,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燕定山的匪寇,自然比不上这龙平县和宁阳县的联军。

    他们看到那卷着万丈波涛一般的火红色剑光飞向的位置时,纷纷派出一些手持刀盾的重甲步兵赶往四六巷道支援。

    四面达的暗巷,看似凌乱,实则分布有规律可循。

    依着这个规律,龙阳县和宁阳县的联军布置出了一个支援及时,战斗力强悍的包围圈。

    在红色剑光到达四六巷道的时候,手持刀盾的重甲步兵早已经赶到,并且准备好了应对之法。

    剑光卷着万丈波涛的汹涌剑气落下,四六巷道里龙阳县和宁阳县联军的士兵只觉得,头顶高空落下来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座泰山。

    手持刀盾的重甲步兵纷纷半跪着举起了手中的巨盾,挡的并止是那把火红色的飞剑,还有那磅礴如泰山的剑气。

    “轰!”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四六巷道的建筑损毁了大半,尘土飞扬间,士兵们脚下的土地也纷纷龟裂下沉。

    但,即使以一眉剑加上听潮剑法,还是没能破去这些手持刀盾的重甲步兵的防御,那巨大的盾牌下,只是留下了密集而凌乱的深痕。

    但是,城中城弟子中那些只要知晓军队为什么用的存在的人,都不会惊讶。

    在成功进行了第一次防御后,那些手持刀盾的重甲士兵纷纷开始出刀反击,数道夺目的刀芒朝着一眉剑斩了过来。

    在姬羽的意念之下,一眉剑飞速旋转了起来,就宛如一个陀螺,周围剑意汹涌。

    顿时,四六巷道里传出了“铿锵铿锵”不绝于耳的剧烈金属撞击声,就像无数把刀剑砍在了一起一样。

    实际上,只是无数把刀砍在了一把剑身上。

    姬羽蹙了蹙眉头,神色是难得的凝重,那些砍在一眉剑身上的刀自然是不凡,再说一眉剑也有剑气护体,但是这么下去,却会损伤到剑识。

    想到这里,他再次变幻了剑诀,原本的听潮剑诀,化作了七梅剑诀。

    七梅剑诀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美,七梅染青天,便是血染青天。

    最美的杀人剑招,便是七梅剑诀,而且其攻击范围巨大。

    四六巷道里缕缕青梅香味,四溢在卷碎雪的冷风中,跟着又是无数声刀剑相撞的刺耳声响了起来,刀断了许多把,剑光黯淡了无数分。

    宛如重伤垂危的老兵,一眉剑颤抖了一下,然后一幅无力的样子,朝着姬羽这边飞了回来。

    但它飞回来的速度并不慢,谁逃命的速度会慢?

    一眉剑回到了姬羽手中,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光辉黯淡,就像垂死老者的一眉剑。

    顿时,一眉剑发出了一声似哀鸣的剑鸣。

    姬羽一脸疼惜的收起了一眉剑。

    然后龙平县和宁阳县的联军骑兵,准备发起第一场冲锋。

    符邦看着姬羽,请示道:“羽哥,我们也上吧?”

    姬羽点了点头,然后收入剑鞘的一眉剑一挥,呼啸破空。

    金县骑军,在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判官七人的带领下,金县骑军,也发动了冲锋。

    最强的骑军开始冲锋的时候,可以拖着天上的星辰移动,拉出很长很绚烂的轨迹。

    但是无论是金县的骑军,还是龙平县、宁阳县联军的骑军,都不是最强的骑军,因此达不到这种效果。

    但是,这战场方圆之内,还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两支骑军共同发出的冲锋,终于是让庐山郡入城处有了山崩之势,就连崩塌的城门堆积起来的那些石块,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在金县的骑军开始冲锋那一刻,官道四周四面方的暗巷里,纷纷钻出了无数的弓箭手和nn手。

    随着“嗖”的一声破空声,箭如雨,遮蔽了天空,朝着金县骑军笼罩而来。

    就在这时候,金县骑军的兵器纷纷出鞘,然后运起灵气,准备挥动。

    如果是单骑面对这种情况,符邦一把刀就够了,但为了能帮其它战友多挡下一些箭矢,于是他用了两把。

    伶月佩剑出鞘那一刻,便是寒芒闪烁,冰冷赛过这寒风碎雪。

    那把剑所散发出来的剑意,是死亡的冷。

    韩星抽出了卷星银枪,这是他第一次大展身手,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但却不知道,能不能用到姬羽那般完美潇洒。

    龙贾提着巨剑,一张脸上写满了严肃,不苟言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不知道作为曾经独孤靖最得力的手下,他又拥有着怎样的特长和战力。

第六十章.为了责任,他出了剑(求订阅!)

    夏侯元则是握着自己手中的赤龙斧,脸上满是狂热和欲欲跃试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拿到赤龙斧,有真正的战斗,可以试一试自己这把灵兵。

    白无常则是抚摸着自己那把削棺木、雕刻棺木的小刀,不知道是否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比两只黄鹂还要可爱的姑娘。

    判官则是有些感慨,曾经的家,如今却要马踏家园。

    漫天箭矢如雨一般落了下来,无数把灵兵,同时挥动了起来。

    卷着灵气的毫光纵横在金县骑军的四周,编织出了美丽如梦的色彩。

    那些箭矢碰到了那些梦幻般的色彩和光线后,纷纷被折断或者粉碎。

    折断的,随风跌落在地上,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孩子。

    粉碎的,消逝在了卷着碎雪的冷风里,就像那些必要忘却的回忆一般。

    因为金县的骑军,几乎都是强悍的修道者,因此在战友互帮互助的情况下,这一场防御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没有伤亡。

    不过,在进行了这样一场完美的防御过后,金县的骑军,还未获得喘息,敌军骑军的冲锋接踵而至。

    原来,那一波箭矢的攻击,并不是想要对金县骑军造成什么伤亡,而只是一波佯攻,其真实目的,是为了让己方骑军能够打金县骑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事实上,敌军也真的做到了,当敌军的冲锋来临的时候,很多金县的骑军已经来不及进行第二波防御或者进攻了。

    姬羽很想用一招剑诀帮助一下这些追随自己的城中城少年。

    但是他知道,如果一眉剑凌空击过去,四面方藏匿在巷道理的敌军便会纷纷出手,攻击一眉剑。

    他此时的境界太低,如果他能够达到神勇的境界,便能足够以一剑,勉强应付当下的局面。

    此时,以他现在的境界,还无法让一眉剑承受如此高额的攻击。

    否则,剑会碎去,剑识也会受到重创。

    就在这时候,符邦抽出了第三把刀,一时间刀意纵横,一刀即天地的感觉,再次笼罩了官道长街。

    即使见识过符邦这磅礴的刀意,城中城的弟子心中还是有些骇然。

    敌军自然更是震惊无比,面对符邦,就像面对着一个充满了刀的天地。

    伶月也刹那间剑锋走转,发动了攻击。

    缥缈之中,天地响起了仙子的歌谣,九天之上酝酿了天雷,落于伶月剑上。

    仙尘瑶歌斩天雷!

    她竟然是在不吟唱的情况下,直接使出了一个威力不太大的瑶歌剑法。

    虽然,这个威力对于真正施展出完美瑶歌剑法的大能来说,是蜉蝣与大树,蝼蚁望天的差距。

    但是,对于那些敌军来说,这股蕴着天地灭世之威的剑意,就是震撼人心的大威力了。

    韩星卷星银枪挥舞如龙,银芒卷星辰,虽然不如姬羽使用时那般强悍,但却也很美,死亡般瑰丽的美。

    龙贾提起巨剑,剑芒闪烁,不是刺也不是砍,而是砸,就像是巨汉抡铁锤那般。

    但敌军感觉龙贾抡下来的不是一把巨剑,而是一座巨山。

    夏侯元挥舞着赤龙斧,一股骁勇之势,虽然没有像姬羽那般,能让赤龙斧上那条衔烛之龙活过来,但赤光却比当初得到赤龙斧时要明亮许多。

    白无常则是挥动着那把小刀,神色冰冷,似乎看到这座城市,他便想起了那早已经随风而逝,比两个黄鹂还可爱的小姑娘。

    判官面无表情的挥舞着手中的巨大笔毫,让敌军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挥毫墨如龙!

    他的神色里,有仇恨,有复杂,这些敌军,杀了曾经郡守府中的所有人,比起姬羽还过分,姬羽只是杀了郡守府中的红眉神仙和郡守老爷。

    他之所以愿意为姬羽卖命,是这样一个人来管理庐山郡,必定会让庐山郡更好。

    尤其是在他看到金县的民生情况后,对此更是深信不疑。

    若庐山郡真的注定要易主,判官愿意他能够易个明主。

    随着七个人的出手,身后那些城中城的弟子也纷纷开始尽最大的努力开始还击,不管是反应快的,还是反应慢的。

    即使反应过来后,已经迟了,还击就像是无力的挣扎,但这些城中城的弟子,还是用尽力气去做无力的挣扎。

    姬羽在后面,看着这些城中城的少年拼命的样子、和搏命的壮烈,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人前人后,努力的样子才是最好看。

    刀剑相撞,人数与修道者灵气的碰撞,铿锵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尘土飞扬,人仰马翻。

    坠下马的人,有措手不及的城中城少年,也有龙平县和宁阳县联军的骑军。

    当然,城中城少年坠马,只是吃了一腔尘土。

    那些龙平县和宁阳县的联军骑军坠下马,却是骨头断裂,盔甲碎去大半,吐血受了极重的内伤。

    人数上的优势,只是给金县的骑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和山一般的阻力,却未能真正将这支骑军挫败在这暗巷交杂的官道之中。

    于是,龙平县和宁阳县的nn手、弓箭手再次发动了进攻,依然是措手不及的打法,而且比刚刚还凶猛。

    因为此时的金县骑军正在与敌军交锋,哪里还能同时进行防御呢?

    对于符邦七人这样的超级高手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其中也存在着一些修为较弱的人,岂不是要在与敌军交锋的时候,被这些还不是破气箭的箭矢给射死?

    于是,在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席卷而来的时候,姬羽出手了。

    这一次他是毫不犹豫出手的,即使一眉剑会碎,即使剑识可能受到重创,即使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影响。

    因为这是他身为城中城伶人馆、紫楼和星云街的统治者的责任,是他身为金县之主,少年将军的责任。

    于是,一眉剑破空而出,直接朝着那铺天盖地的箭矢而去。

    随着火红色的剑光越来越盛,就宛如盛夏时正午时分高挂在湛蓝天空中的太阳一般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当一眉剑来到金县骑军上方的时候,整个天地都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片叶子落到了水里,变成了茶。

    又如一滴墨水滴到了一碗清水里,染成了墨。

    一把剑来到天空,整个天空都成了剑。

    这种感觉很神奇,却又是那么的自然,就仿佛太阳在你掌中,但却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若吞剑人和宁惊鸿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前者甚至还可能激动得晕死过去。

    因为,姬羽所施展的剑诀,正是辰月天宗第一峰天清峰一脉相传的剑法,承天剑法。

    夫承天地,万法自然!

第六十一章.酒色之徒的体贴与享受生涯(求订阅)

    铺天盖地的箭矢来了,可惜承天剑法的剑意却充斥了整个天地。

    无数箭矢在无形有意的剑气下,纷纷化作了粉屑,消散在了卷着碎雪的风里。

    一剑,便将满天箭矢斩碎成了粉末!

    承天剑法,不愧为辰月天宗掌门所居的天清峰所修的主要剑法,竟然强悍如斯!

    而且,承天剑法所展现出来的剑意,竟然和灵阵的奥义相仿,仿佛一剑,便布置出了一个强大的阵法,让人不禁怀疑,这承天剑法,到底是剑法还是阵法?

    在那些箭矢被姬羽一剑化作粉末之后,敌军的将领不禁有些脑海,在确认过眼神后,他们决定派出轻甲手持朴刀的士兵,决定先对付姬羽。

    就算对付不了,能拖住就好了。

    于是,通过暗巷,敌军手持朴刀的士兵包围住了姬羽。

    但是城中城的那些少年,并没有一个准备回救的。

    因为他们相信姬羽的实力,哪一次对方想群殴姬羽,结果不是被姬羽杀出一片血光来?

    在那些手持朴刀的士兵围住姬羽的时候,敌军的弓箭手和nn手再次放箭。

    随着“嗖嗖嗖”的此起彼伏的破空声,铺天盖地的箭矢再次朝着金县的骑军席卷而来。

    若要再次粉碎那些箭矢,姬羽便要被那些提着朴刀的士兵砍,若杀光这些提着朴刀的士兵,那些箭矢便会如雨一般落在那些城中城少年们的身上,造成不小的伤亡。

    顾此失彼,大概就是姬羽此时的处境。

    一眉剑化作一道火红色的剑光,来到姬羽的身旁,护主!

    而城中城的少年们看着那比漫天碎雪还要密集的箭矢,则像是成了失去理智、红了眼的疯狗,越杀越猛。

    一时间,龙平县和宁阳县县令这边,发出了一片惨叫,无数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鲜红而温热的血,染红了地面的积水后,又逐渐冷却。

    也就在这时候,漫天的箭矢如碎雪一般落了下来,打在人身上,带给人的并不止是刺骨的寒,而是冰冷的死亡。

    可惜,就在这些箭矢要落下的时候,符邦终于是以三把刀斩出了刺目的刀,不仅杀敌,还要挡箭。

    伶月的瑶歌剑法也发挥出了更大的威力,一剑天雷万象,巨大的雷撕裂的也不仅仅是敌军,还是那与天地间碎雪一般密集的箭矢。

    韩星的卷星银枪,挥舞出了长如惊龙一般、卷着漫天星光的银芒。

    龙贾的剑光,也在敌军中越杀越勇,每一下抡击,都会砸倒一片敌人,他也不去管头顶的箭矢是怎样落下的,一副全然不管不顾的样子。

    他已经全然将自己的生死,托付给了自己的同胞和战友。

    夏侯元的赤斧卷着赤芒,不停的挥动着,他挥动的速度、完美度、契合度越来越高,就仿佛这把赤斧在不断适应这个人,亦或许这个人在不断适应这把赤斧。

    白无常的眼里只有恨,仿佛这些人不止是他战场上的敌人,还是他的仇人,他双目里只有恨与杀意。

    那把平时雕刻棺木、削棺木的小刀,在他手中化作了一道细小却刺目的刀芒,在战场上纵横着,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竟然能将那些敌军切成无数的碎片,就好像是肢解一般。

    不,比肢解还恐怖,因为没有人能够杀人肢解过后,让人死无全尸却并不难看,反而带着一种艺术的美感。

    判官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挥动着那根巨大的笔毫,亦或许他将杀人当成了写字,亦或许杀人对他来说就是写字。

    而身后一身玄衣的姬羽,竟然是一剑荡开了那些朴刀轻甲士兵,但却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亡,因为他只是想荡开这些人罢了。

    击退包围着自己那些朴刀轻甲士兵后,一眉剑冲天而起,位于官道的天空,然后轻轻一个旋转,就像端着四面斩了一个圆。

    跟着,一道道磅礴的剑气朝着四面方宛如波涛一般扩散开来,方圆几里的敌军,轻者被震出了轻伤,重者则被震碎了铠甲,受了极重的内伤,鼻口流血。

    荒剑法,荒独尊!

    横扫荒,莫过于此。

    那些城中城的少年也并非不会抓住战机的莽俗之辈,当他们看到姬羽使出荒剑法的那一刻,便再次开始了冲锋。

    一时间,在荒剑法的配合下,金县的骑军竟然打出了碾压之势,成功冲穿了敌军的骑军,在宽阔的官道上,杀出了一条极长的血路。

    不过在荒剑法发挥完作用的时候,那些被姬羽击退的、提着朴刀、披着轻甲的士兵再次开始了反扑。

    姬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然后随手一挥,再次捏了一个六龙剑法,然后天空中那把泛着火红色剑光的一眉剑,顿时化作了一条喷吐着火舌的火龙,破空朝着那些轻甲刀兵飞速而来。

    那些轻甲刀兵感受着那飞剑身上充斥着毁灭气息的炽热火焰,瞳孔深处流露出了深深的畏惧。

    一般而言,士兵不会太过畏惧死亡,因为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在搏命而已。

    但是他们看到这使出六龙剑法化作火龙的飞剑后,竟然心底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只要与之对抗,便是死,竟然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

    这让他们如何不畏惧,又如何不骇然?

    庐山郡郡守府,这里曾被大火和血色侵染,但是却又被人重新粉饰了一遍,恍然如新,只是那些不如当年茁壮而成熟的芭蕉,彰显着这些芭蕉重新栽种过。

    郡守府的正厅里,也是新人替旧人。

    龙平县和宁阳县县令正捏着侍女们那些丰腴的nb,面带猥琐的目光,喝着小酒吃着烤肉,厅内四处架着火炉,即使是碎雪寒冬,也让人生不出半点儿寒意来。

    自从龙平县之主和宁阳县县令统治庐山郡郡守府后,郡守府内的侍女和丫鬟的穿着便清凉了起来。

    但两位好色之徒到底也是体贴之辈,也没光顾着看自己舒爽,不顾这些女子的感受。

    于是为了清凉且不受风寒,郡守府几乎四处都添加了火炉,火炉中的火将郡守府的空气和风烧得温热,整个郡守府在碎雪严冬的时候,便也温暖如春了。

    此时龙平县和宁阳县,正在享受掌控一个郡的生活,而且还没有州牧大人的管制,真是美哉!

    当然,他们并不担心庐山郡城门那边的战事,天公将军是何等人物,那是能将整个后汉剿的天翻地覆,造成了如今乱世之局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亲自对付金县那个少年将军,亲自安排这场战事,又怎么可能还会失算,还会输?

    那姬羽,岂不是要比神仙还了得。

    但他们忘记了,姬羽曾经在庐山郡郡守府内杀过神仙。

    当然,也许在他们眼里,那神仙不是神仙,所谓的天公将军张角,才是后汉的大神仙之一。

第六十二章.看不透,他不是他(求订阅!)

    不过,龙平县县主到底是乱军出身,自然对战事这一方面极度敏感。

    抓了几下旁边清凉侍女,却因为心烦意乱没什么感觉后,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大哥,我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你说天公将军大人,会不会出什么变故,没能拿下那金县的少年将军。”

    宁阳县县令一边从旁边侍女裙下雪白的大腿朝上探去,一边悠然笑道:“兄弟,你这可就想多了,若金县少年将军有天公将军大人这般本事,怎么还只坐镇一个小小的金县?”

    那旁边一身清凉的小侍女,不仅没有厌恶,反而一副欲拒还迎的娇媚模样,让人不得不禁感慨,权势和金钱,真是真爱最大的敌人。

    龙平县县主觉得宁阳县县令说得也挺有道理,自己的想法怎么着也有些无稽之谈,于是便不再多想,而是问了一个极其香艳的问题。

    “郡守府大乱、郡守大人被杀那天,听说你享用了郡守大人的御用美妾,感觉如何?”

    也许是这个话题让人太过燥热,大厅内的美妾们纷纷脸红一副害羞的模样别过了头去。

    然而,宁阳县县令却是并没有停下他那只并不规矩的手,继续对侍女的身体进行着努力的探索,别有深意地笑着说:“我只说三个字儿,你懂的。”

    龙平县县主若有所思,眼中闪烁着n的光芒,不知脑海里浮现的是怎样一番光景。

    宁阳县县令是个老奸巨猾、识得人心的主儿。

    看着龙平县县主这般神情,他哪里还能揣摩不到龙平县县主的心思?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尝试一下,郡守大人的美妾其实也是个浪荡货儿,只要你能温柔,并且给她足够的好处,她自然会百依百顺。”

    龙平县县主转头看向了宁阳县县令,一双充满n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宁阳县县令解释说:“放心你想怎么来,都随你,我心里也不会有半分介怀,那个美妾虽然与我发生过颇多关系,但终究不是我的女人,你绿的又不是我,而是已经死去的郡守大人。”

    龙平县县主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说:“如此,我心里也就过意得去了,多谢大哥一番开导话。”

    就在这时候,一股云气卷风雪入内。

    云气消散之际,张角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令怔了怔,心想:天公将军大人不是正在城门那边,和金县的少年将军斗法么?自己等人的大军也在那里啊,为何天公将军大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着这些,他们二人顿时没了调戏清凉侍女的心思。

    他们心底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似乎城门那边的战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跟着,他们看到了张角胸襟前隐隐有犹如腊梅一般鲜艳的血迹,心中更是惊骇无比,也坐实了城门那边的战场,出了不什么不好的事情的猜想。

    “将军大人?”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齐声道,他们看着张角的眼神有些不解。

    张角环顾看了看四周衣着清凉的美妾,大概也能猜想刚刚大厅内是怎样一番香艳的情景,于是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沉声说:“你们猜得没错,老夫与姬羽斗法输了,你们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儿声色犬马么?”

    “当然,还有个更坏的消息,城门入口的官道暗巷各种布置包围交锋,还是挫败在了金县骑军和那位少年将军的手里,你们现在可还有心思,做那些香艳事儿了?”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听着张角话语里的讥讽,当即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们哪里想得到,即使是扰乱后汉天下的天公将军张角亲自坐镇,再加上他们所有的骑军和精心的埋伏设计,都未能击退金县的少年军,更别说击败了。

    为什么这后汉天下,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不知道号称后汉第一强者、使一杆方天画戟的吕奉先遇到这位金县的少年将军,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数百骑破了上万大军,这传出去还不成了战神?

    想到这里,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忽然发觉,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是极不明智的选择。

    张角看着原本享受着香艳事情,一脸轻松愉悦的二人,转眼间便成了如临生死大敌的模样,额头脸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唇角微微上扬,心里约莫好受了一些。

    想想也是,任谁自己在战场上搏命,而身为统帅的两个人,却在大后方声色犬马,一点儿紧张感都没有,心里难免都会有点儿意见和不平衡。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紧张、如临生死之后,心底又浮起些许恼怒来,心想:若不是你当初夸下海口,我们又怎么会高枕无忧。

    天公将军张角被称为后汉的几大神仙之一,自然有着过人的本事,只是一眼便知道了这两位俗世的权力者是何想法?

    他冷笑一声道:“金县之主姬羽,有着过人的能力,其实力道法与老夫旗鼓相当,老夫此番失败,乃为你们二人兵不精。”

    “一群小道法都不会的兵,碰上一群会大道法的兵,人数差距不是天大地大,又如何必胜,能够五五开,便是不错了。”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强压下心里的恼火,沉声问:“什么样天大地大的差距,才能拥有碾压性必胜的胜率?”

    张角说:“除非你们拥有精锐上万,至少也得是后汉皇宫羽林卫这种级别的,那么金县那群少年,今天算是有来无回了。”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猛然想起了刚刚张角话语里的关键词,不解地问:“天公将军大人,你刚刚说五五开,意思我军并没有全部伤亡?”

    张角说:“骑军伤亡最大,其它军队我已经下令撤退了,不然我会来找你们,是给你们保留着大军,能有与对方谈判的机会。”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在那一瞬间,仿佛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目一亮。

    宁阳县县令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在与龙平县县主对视后,一脸激动地说:“天公将军大人,我和贤弟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刚刚我和贤弟一介凡俗,在面临生死之迹难免失态,还请大人见谅。”

    张角摆了摆手说:“无事,你们归顺那个金县的少年将军吧,益州距离我红巾军有些远,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不如多活着几天,让这后汉腐世加速堕落,迎接一个新的时代。”

    宁阳县县令和龙平县主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对着张角俯身行了一礼,齐声说:“苍天已死,红军正世!”

    张角没有回话,随着他心念一动,桃木杖周围云气汹涌,然后逐渐包裹了他整个人。

    他整个人,也就此随云气消散离去。

    在张角离开的时候,他在想一个很深的问题,在整个后汉,他看不透的人很少,但是姬羽的修为境界,他不应该看不透姬羽这个人呀?

    可是,为什么会看不透呢?

    而且他有种感觉,姬羽不是姬羽,这又是什么鬼?

第六十三章.物是人非事事休(求订阅!)

    庐山郡郡城入口处,伏尸如山,血染红了积水流动的街。

    姬羽站在金县骑军的中央,杵着一眉剑,向远方眺望,看见了一座原本繁华,却正在凋零的郡城。

    就像那一夜,在大火中不断燃烧的郡守府一般。

    姬羽有些感慨,心想如果一把火点燃了辰月天宗那隐藏在云雾里的无数秀峰,烧了那满山月桂,辰月天宗是否也会就此凋零?

    符邦轻点完己方伤亡人数后,喘着粗气来到了姬羽的面前,躬身行礼道:“羽哥,我军重伤二十人,但没有一人战死,也无人有生命危险。”

    姬羽闻言,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边应该有个军医,并不是每次战斗都能打得这么好,能够靠自己几颗丹药便可疗伤。

    想着,他从衣袖里摸出了一些疗伤的丹药,交给符邦分发下去,等稍作休整之后,便前往郡守府,直接接手郡守府。

    半个时辰过后,那些重伤的金县少年士兵的伤势也渐渐有了好转,至少能够进行一场到达郡守府的奔波。

    于是姬羽扬手下令道:“全军上马行军,目标庐山郡郡守府!”

    跟着,无论是那些受伤还是没受伤的金县少年,纷纷翻身上马,随着姬羽策马朝着庐山郡郡守府而去。

    姬羽他们这一帮金县的少年还没有到达郡守府,可惜战事的胜败却早已经在郡城内传了开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皆打开了窗户,想要偷偷看一看这群金县的少年是怎样的凶煞,那位少年将军又是怎样的恶鬼,当初才能做得出放火、屠戮郡守府的事情?

    然而,他们透过窗户,却是看见风雪中一张极好看的脸。

    他们想,他们大概平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一张脸。

    这样的一位少年,真的会是那传说中的恶鬼么,不过想起郡守府那场事宜的惨烈后,他们只觉得通体刺骨的冷,那一丝疑虑也瞬间烟消云散。

    这世间,往往最美丽的,才是最大的危险。

    行了约莫一刻钟的路程,在姬羽的带领下,金县的骑军们来到了郡守府。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大动兵戈的大军,而是整个郡守府的下人。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着上身,就这么跪在大雪中,背上背着无数的荆条,脸上满是忏悔之色,虽然辨不清真假,但这个场面,确实让人足够震撼。

    尤其是那些躲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注视着这一切的庐山郡百姓。

    他们除了震惊无语之外,还有些不解。

    面对这样的恶魔,一直打着冠冕堂皇正义旗号的两位县主,不是应该与郡守府、庐山郡共存亡,与对面死磕到底么?

    怎么弄出一副负荆请罪的阵仗来?

    城中城的少年们也有些无语,谁能想到上一刻对方的属下和士兵还在与自己这边拼个你死我活,这一刻统率却在这里负荆请罪。

    现在这局势,就像六月的天气一般变化莫测。

    姬羽没有下马,而是冷冷地看着这两位县主,其实当城中城那些少年在这一场战斗中受伤,他还是有些不爽的。

    毕竟他从没有哪一次,带领属下进行征伐时,让属下被这么弱的杂鱼军队给伤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终究是今生太弱,还得加快提升实力才成,否则真被那些逆徒找到,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龙平县之主和宁阳县县令有些忐忑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披着风雪的玄衣少年,战战兢兢地说:“姬羽将军,与您为敌,不是我们的本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姬羽冷声说:“我当然知道,能拒庐山郡各县之主于庐山郡城之外,敢让属下与我搏命相抗,不是你们的本意,因为你们没这个本事。”

    这句话有些刺耳,但却也很真实,龙平县之主和宁阳县县令想要生气,却又气不起来。

    因为事实是毫无情面的东西,它能够将空言打得粉碎。

    见二人不说话,姬羽接着说:“关于,庐山郡内,对于我的那些传言,你们打算怎么做?”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当即对视了一眼,然后背着荆条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调动体内灵源,拨动气海,沉声道:“关于那一晚庐山郡放火、屠戮郡守府的事情的实情,是这样的。”

    “当初郡守大人宴请庐山郡郡内各县之主赴宴,实则是一场鸿门宴,目的就是为了诛杀不顺从他的各县之主”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主共同道出了那一日的实情,闻者皆是大为骇然。

    城中城弟子是惊讶于这一顿鸿门宴中的颇多波折,千回百转。

    而那些庐山郡的百姓,则是震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这样一个惊天大骗局之中,原来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想要黑白颠倒,竟是如此容易。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玄衣少年的身上,就是这样一个少年,让一贫如洗的金县走向了富足,让原本平静的庐山郡,卷入了战乱。

    不过,他们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判官和白无常的身上。

    判官在郡守府当了十多年的大管家,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对郡守府和郡守大人有着深厚的感情。

    虽然事实浮出了水面,但是火烧郡守府、击杀郡守大人的,到底还是姬羽,难道他不应该是判官的仇人么?

    为何判官还在追随他,还愿意当他的手下?

    紧跟着,他们还看见了曾经庐山郡棺材铺的老板,谢必安。

    那个棺材做得很好的男人,为何也会追随在金县这位少年将军的身边,他是否真的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过人之处?

    然而,姬羽却是没有理会这些金县民众的目光,直接骑着骏马,踏入了郡守府。

    碎雪打在芭蕉上是无声的,因此姬羽在带着兵马踏进郡守府的时候,没能听到那雨打芭蕉的幽怨声。

    芭蕉是新种,其它的建筑和园景在修缮后跟当初的简直一模一样。

    让人不免想起了这样一句话,郡守府内新如故,只是人不复。

    想到这里,姬羽扬起手来,摸了摸发间那只黄鹂钗,就好像当初那个比两只黄鹂还可爱的小丫鬟,还在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判官和白无常看着姬羽这个细微的动作,眼中不禁流露出几许悲伤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白无常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恨意。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带着那些下人,乖乖地跟在了姬羽兵马的身后,一言不发,就像两只夹着尾巴的狗带着一群败狗。

    来到正厅,姬羽翻身下马,然后看了看园景中那些翠绿的芭蕉,闭目三息后,睁开双目挥手下令,砍尽郡守府内满园芭蕉。

    这一日,郡守府内人不复,新不如故!

第六十四章.斩尽庐山满郡芭蕉(求订阅)

    姬羽坐在正厅中喝着茶,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判官七人也如此,好生悠闲。

    而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带着下人站在厅外瑟瑟发抖,他们既不敢运起灵气御寒,也不敢解下背上的荆条或者穿上衣服。

    他们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大厅主座那位玄衣少年身上,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此时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任姬羽等人宰割。

    等待生死的宣判,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等一干人等,此时便觉得时间漫长如一秒千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姬羽喝完了几杯茶后,抬起头来悠悠道:“你们攻打郡守府,屠戮其中的一些猪狗,不管是出于对权利的渴望还是什么样的私心,都算是为翠柳报了一份仇。”

    “可惜,你们却栽种了新的芭蕉,翠柳生前不喜欢芭蕉,翠柳去世的那一天,也是雨打芭蕉的一天,因此我也不喜欢芭蕉,因此这是一罪。”

    “将功折罪还剩一罪,你们自己说,当如何?”

    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对视了一眼,躬身而答:“我等,愿凭姬羽将军责罚!”

    姬羽转头看向了大管家和白无常,问道:“你们以为当如何?”

    白无常看了看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却觉得无甚恨意,于是沉默着看向了大管家。

    大管家对于此二人,有恨意,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私欲,认真从公道的方面考虑了起来。

    半晌后,他说:“将军,既然翠柳姑娘生前不喜欢芭蕉,而庐山郡又多种植芭蕉,不如让其砍尽庐山郡的芭蕉,然后便让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姬羽说:“轻了!”

    屠戮郡守府,率大军重伤城中城少年二十有余,只是砍尽庐山郡的芭蕉,确实有些轻了。

    大管家又是一番沉思过后,问:“不如罚其归去后,每年交纳、提供一定的物资、粮草和军队,等到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所罚数额之后,便算清罪,否则,还请将军定夺。”

    姬羽衣袖一挥,说:“那就这样吧,至于多长时间内,需要平均交纳、提供多少物资、粮草和军队,由大管家定夺。”

    大管家有些感激,颤声道:“是,将军。”

    这时候,龙平县县主和宁阳县县令等一干人等如释重负,就这么跪在了满是积水的青石板上。

    他们披着风雪齐齐向正厅内,主座上的姬羽叩首道:“吾等罪臣,叩谢将军不杀之恩!”

    声落,满园寂静,只闻那些城中城的少年麻利砍芭蕉的声音。

    又一年秋收,金县的南野金灿灿的稻谷却是比往年的产量再次上升了不少。

    金县的百姓站在旷野里,喜笑颜开。

    他们擦着满脸汗水,心中却是在感念着一个人,感念着一个让金县从一穷二白的贫寒之地,一跃成为了人人温饱、年年大丰收的富乡。

    姬羽,是金县脱贫致富的大恩人!

    在姬羽占领庐山郡之后,金县自发的出现了一支民兵,而统领则是金县赫赫有名的大孝子樊宽。

    此时披着甲胄的樊宽坐在田野边,大口喝着烧酒,大口嚼着烤肉,喃喃自语道:“符邦大哥,记得你说过姬羽将军说,希望来年金县能酿出好酒喝,我想现在金县的酒,已经能入将军大人的口,只是将军大人何时回来饮呢?”

    这时候,有与樊宽年纪相仿的青年农夫背着农具走了过来,问樊宽借吃了一小块烤肉,然后借饮了一大口烈酒。

    他吃完了肉,喝好了酒后,就酒壶还给了樊宽,笑着问:“我记得姬羽将军手下那位符邦大人,曾让你做他的亲卫兵,你本有机会去追随他去庐山郡的,为何不走,而要留在这里?”

    “要知道,此后若是你跟着姬羽将军,说不定飞黄腾达,战功显赫,也成为我后汉末年一大名将啊!”

    “谁叫你此子天生神力,不去跟随姬羽将军征伐杀敌,真是可惜得紧咧!”

    樊宽举目眺望,目光深远,叹了口气,似有些遗憾地说:“家母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奔波。”

    那农夫见状也叹了口气,很是自觉的夺过了樊宽的酒壶,饮了一大口烈酒,在心底叹道:真是好一个孝子啊!

    就在时候,一辆车队从庐山郡而来,带来了一封信,接走了一群人。

    自此,金县少了以欧也止水为首的匠人团队,而师爷却成为了金县的新县令。

    庐山郡的芭蕉被砍了个遍儿,雨打芭蕉的情调再不复。

    姬羽和符邦策马同游山道,看着山下乡野间正忙于农耕的农夫,一阵感慨

    入地灵秘境已接近三年,而在西楚不过三天。

    但一些心性稍差的弟子,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地灵秘境内的军阀士兵,还是西楚尚武阁城中城的弟子了。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又有谁人能说得清?

    吹着秋高气爽的山风,姬羽忽然问:“听说你当初让樊宽做了你的亲卫兵,但却又未能让他跟来庐山郡?”

    符邦笑道:“樊宽家母年事已高,不便长途奔波,他要照顾家母,自然暂时不能随我们征伐。”

    姬羽问:“你似乎对这个人,有着很高的期待?”

    符邦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说:“樊宽天生神力,体制特殊,若能踏上修道一途,将来前途不可估量,即使无法成为修道界的大能,也能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

    “我想为其做个引路人,还请羽哥恩准。”

    姬羽笑了笑说:“你倒是个惜才之人,这樊宽倒也不错,那一日立木取信的事情,我便注意到了此人,确实是个修道的良材,不过引路一事,还是着重讲究缘分二字和一条适合自己的修道之路。”

    符邦说:“羽哥的话符邦谨记于心,到时候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羽哥不吝赐教。”

    姬羽点了点头,然后挥袖而指:“不靠四季阵,即使再大的和平下,粮产依旧有所n,而且根本不够我们日后逐鹿的需求。”

    符邦说:“灵石在东华大陆本就稀缺,在地灵秘境可以说是罕见,走遍整个天下能找到一块就不错了。”

    “不过庐山郡各县之主,那些军阀始终有异心,自从上次退去之后,对我们都只是表面恭敬,若我们失势,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墙倒众人推。”

    姬羽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缺什么,可以从在我们地盘上,这些不听话的手里剥削?”

    符邦点了点头:“不错,削弱他们壮大我们自己!”

    “那一日若非您和我们展现出来的实力太过强大,那诸县之主,肯定会组成联军,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姬羽说:“可惜他们没想到,这只螳螂好生凶猛,竟然要劈死黄雀。”

    “关于削弱各县之主的事情,尤你来主持,可以多听一听判官的意见,毕竟他是庐山郡本地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知根知底,明白什么样的政策,最适合这里。”

    符邦点了点头,躬身行礼答道:“是,羽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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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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