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难以想象的乱(求订阅!)
就像戏子说的那样,赤兔确实是东华大陆乃至地灵秘境最快的马了。
只是一刻钟的时间,吕温候便策马追上了姬羽。
姬羽也知道,吕温候有赤兔这匹神驹在,自己根本很难逃脱。
当那道戟芒撕碎风雨再次刺来的时候,姬羽瞬间反手一剑,一剑卷风雨,风雨如潮。
他竟然是在刹那间,使出了听潮剑法。
听潮卷红尘,针尖对麦芒。
戟尖与剑尖相撞,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划破夜空,灵气如海浪一般朝着周围扩散而去,搅乱了风雨,也损了方圆万物。
姬羽和吕温候一齐相对向后飘了出去。
然而,姬羽却是不愿意和吕温候继续苦战,他借着那巨大的撞击力,再次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飘向了风雨中。
吕温候唇角的笑容更深了,这次他的敌人武力不仅不弱于他,而且智商极高。
若是莽夫,定会与他苦战,到时候联军追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姬羽没有,他明明有着与吕温候正面一战的实力,可惜他还是选择了逃跑。
这样的敌人,才有意思嘛!
吕温候几个箭步来到赤兔身旁,然后一跃上马,继续提着方天画戟前去追击。
风雨骤大,电闪雷鸣,天地有杀伐,人间有杀戮。
黄沙郡红巾军总营,早已经被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大军踏为了平地。
文卓看着那中军大帐化作的碎布条,四散在地面,又看向了那具在战火中焚毁的尸首,颇有些感慨。
发动了红巾军起义,让天下群雄退避三舍,乱了后汉的堂堂天公将军张角,在病逝后,尸体竟然在被无数小卒百般践踏后,不小心被战火烧得不成样子了。
死无全尸,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吧?
此番平定红巾军之乱,在洛阳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平步青云,此后天下再无人能与他文卓比肩。
想到这里,他放声大笑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过旁边一个将领来,厉声问道:“吕将军呢?”
那将领战战赫赫地答:“吕将军去追击姬羽去了?”
文卓有些不解,问:“为何要追击姬羽,姬羽不是我们盟军的人么?”
那将领想了想之前在风雨、夜色中恍惚看到的场景,解释说:“那姬羽好像从中军大帐中带走了一个人,吕将军要拦下他,他却跑了。”
“于是,吕将军被骑着神马赤兔前去追了。”
文卓眯了眯眼睛,这可就有意思了,那张角尸体被烧得看不出样子来,姬羽却带走了一个人,难道是偷梁换柱,这张角根本没有死?
华雄看着主公的神情,当即上前一步说:“吕将军武勇过人,应当不可能有事,主公勿要多虑。”
文卓闻言,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那华雄你认为,姬羽和吕将军,哪一个更厉害一些?”
华雄见过姬羽,但没有见过姬羽出手。
可是传说中的姬羽却是神乎其神,于是他心里有些没底儿。
“应当是,吕将军更厉害一些吧!”
文卓挑了挑眉,问:“应当?”
空气里,隐约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意,风雨成霜。
华雄闻言,浑身一颤,低下头去,战战赫赫地说:“属下,不知道!”
文卓听了此话,放声大笑,笑声豪迈,刚刚的杀意转瞬间便荡然无存。
华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当即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声,真是好险。
黄沙郡附近,益州军大营。
伶月来到中军大帐,却没有发现姬羽的身影,于是找了守门的两个亲兵质问了一番,却依然无所获。
姬羽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听见中军大帐的厉声呵问,符邦、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五人也纷纷赶到。
符邦看着伶月那满脸焦虑,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不解。
他问:“伶月姐修的是道剑,平日里皆心如剑,剑如止水,情绪基本不起波澜,今日不过是两位兄弟没发觉姬羽去向,何至于如此动怒?”
其余四人纷纷附和点头,他们从没有见过伶月如此反常,如此失态的样子。
伶月深呼吸了几口气,企图剑心归宁,然而终究只是徒劳。
剑心已乱,想要瞬间平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难以言语的焦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心很乱,我担心公子,出事了!”
韩星、龙贾、夏侯元和白无常四人觉得这实在是荒唐,姬羽的实力谁人不知,张角都不是姬羽的对手,这后汉又有几人能伤得了他?
不过,符邦却是瞳孔骤然收缩。
伶月是跟姬羽学的剑,剑意是姬羽所授。
从某种角度来说,伶月的剑意脱胎于姬羽,姬羽的剑意是母剑意,伶月的剑意是子剑意。
母出事,子难平,是很合理的事情。
于是,他如此问道:“有多乱?”
此话一出,韩星、龙贾、夏侯元和白无常四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符邦,有些难以置信,心想:伶月姐疯了,你也跟着疯?
伶月的眼里有慌乱,不过神色却是无比认真。
她说“难以想象的乱。”
符邦脸色微变,看来姬羽是真的出事了。
风雨越来越大,电闪雷鸣交织在浓郁的夜色中,时不时将黑夜点缀成白昼,就仿佛老天在发怒,要灭世一般。
有人在狂风暴雨中激战。
火红色的剑光一会儿卷风雨如潮,一会儿化六龙逐日将风雨蒸发为白雾般的水蒸气,一会儿化作平淡无奇的火红色剑光。
天地间,却忽然多了梅花如雨。
吕温候手中的方天画戟比天上的雷光电还要耀眼,速度之快,密集到可以将姬羽的剑光封得死死的。
前世今生,能让他觉得如此难缠的对手不多,但吕温候绝对算一个。
吕温候那大红色的百花战袍已经被切成了粉碎,散在了风里,他盔甲已经破碎了数处。
但是姬羽要比他严重一些。
那个拥有着一张生得极美的脸的玄衣少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不断滴落地面,在这忽明忽暗的夜色里,消失。
并不是他的修为不如吕温候,而是在他的怀里,正护着一个比他稍微年幼几岁的小道童。
他答应过,张角,要护住这个小道童的命,要做这个小道童的师傅,怎么能让吕温候杀了这个小道童呢?
就像很多年前,他与那位故人策马同游来到人间,说要天下太平的时候。
终究被某些无耻小人利用,让他背信弃义。
也就是那一天,他终于确立了符合自己的人间信条,寻找到了真正通往太平的路,并为之努力。
故景重现,一如当年模样。
那种有些无力的感觉,让姬羽很是恼火。
他眉头微挑如剑,很是愤怒。11
第一百一十一章.曾记否,镇魔井里鬼一只(求订阅!)
老天爷发怒,能遮风雨的草屋有些危险。
但厨子和戏子并不在意,似乎这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草屋,还是固若金汤,十分安全。
厨子仰头看向屋外那满是怒容的天空,感慨道:“老天爷发怒,真是恐怖啊!”
戏子微微一笑,说:“他们已经相战了一个时辰了,姬羽受伤要重一些,因为要顾忌那个小道童,吕温候倒是没什么大碍。”
“想来,这一战,应当是姬羽死,吕温候胜。不过那姬羽也是个人才,我们要不要救一救?”
厨子摇了摇头,蹙着眉头说:“不对,你说得不对,我的感觉也有些不对,我总觉得那姬羽好像不是姬羽,他的身体内,压抑着另一个恐怖的灵魂。”
戏子挑了挑眉,说:“你的感觉,准么?”
他的样子难得的无比严肃。
厨子一脸认真地说:“若无精准的感觉,如何能控得住最佳的火候和调料,做得出如此好菜来,论感觉,天下难有比我还准的人。”
戏子问:“那你刚刚说,你感觉他身体内压抑着另一个恐怖的灵魂?”
厨子叹道:“是啊,真的太像了,太像大能夺舍重生了。”
戏子说:“这怎么可能,夺舍之术乃是妖邪之法,天下何人敢修,而且又只存在传说之中,又有何人能够修成。”
厨子笑道:“你们魏国很少接触天宗的人,可能不知道一些事情。”
戏子有些惊讶,说:“你何时接触过辰月天宗的人了?”
厨子眯了眯眼睛,说:“难道你忘了,我的刀法如此精湛,可是因为当今辰月天宗掌门,屠夫。”
戏子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可是这姬羽不是姬羽,体内有一只恐怖的灵魂,与辰月天宗,又有什么关系?”
厨子正色道:“你可听闻过,辰月天宗镇魔井里有一只鬼!”
戏子闻言,脸色一片苍白。
只是一瞬,他的脸上便挂满了汗珠,双目里全是惊恐,仿佛真的看见了一只无比吓人的恶鬼。
那是天下的禁忌,那是辰月天宗的禁忌,只有少数人知道,但就算知道,亦无人敢提。
风雨并未减反而越来越大。
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姬羽携着小道童立于树梢,手上紧握着闪烁着火红剑芒的一眉剑,挑眉相问:“打了一个时辰,胜负未分,倒是两虎相争,两败俱伤,还打么?”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衣袖流入了一眉剑那火红的剑身,染得那剑锋更加刺目妖娆。
这大概是他重生以来,受伤最终的一次了。
吕温候,神武体,真是好生难缠。
吕温候看着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衫的姬羽,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狰狞而兴奋的光芒,这种目光给人的感觉有些bn。
竟然是你越是挣扎,越是痛苦,我就越兴奋,我不会一戟杀了你,而要让你慢慢在痛苦中死去?
姬羽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于是在感受到吕温候根本不可能停战的意愿之后,他再次出了剑。
一抹寒意生出,那是如同北溟大陆一般的寒冷。
一眉剑的剑光也随着改变,吕温候平生大概从没有见过如此冷的剑光。
风雨开始冻结,大地开始凝霜。
方圆十丈,风雨化风雪。
日出星澜,雪万里!
如果宁惊鸿或者吞剑人见到此剑法,必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姬羽此时所用出的剑法,正是辰月天宗九峰中第三峰,星澜峰的星澜剑法,或称星澜诀。
他传授给白元的,亦是此法。
一剑携漫天风雪刺来,吕温候神色终于警惕而凝重了起来。
他知道,如果自己接不下这一剑,肯定会重伤,更严重一点,甚至会失去生命。
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双目忽然变得血红起来。
一缕缕妖娆而诡异的鲜红气息,顺着他体内,开始朝着方天画戟缠绕而去,如同细薄,又如同无数的织线,将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与方天画戟联系在了一起。
涛涛杀意侵染漫天风雪,宛如洪荒凶兽降世,让人心胆俱裂。
那方天画戟上如血一般的鲜红雾线终于织成了一副朦胧的画,那副画虽然看不太真切,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像饕鬄。
戟出,血雾般的线画也随之朦胧而动,就宛如一只巨兽在旷野里奔腾,杀戮,朝着那卷漫天风雪的一剑而去。
这已经不是人力在战,而是修道者夺天地万象之力,在战!
风雨中的摇摇欲坠破草屋内。
戏子颤抖着抱紧了身子,然后喝了一大口杏花酒,颤声道:“真他娘的冷,早知道这么冷,我们应该弄个火堆在这里升火烤肉,就不会这么冷了。”
厨子挑了挑眉,说:“南魄剑律的星澜剑法,这小子居然也会,我越来越相信,我那个荒唐的感觉了,不过你觉得是饕鬄冷还是日出星澜比较冷?”
戏子想了想,说:“应该饕鬄比较冷吧,我讨厌那东西,什么都吃,也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敢吃。”
厨子摇了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两个都冷!”
宛如一颗巨大的陨石坠落,四野一片荒芜,而在刚刚发生过战斗的地方,有一个方圆十丈的巨大深坑。
很难想像,是怎样的撞击力,才能弄出这么大一个坑来。
雨水从四面方朝着深坑内汇聚,夹杂着鲜红的血液。
吕温候坐在深坑不远处打坐调息。
他头上的三叉束发紫金冠不知道去了哪里,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样子,就仿佛一只在地狱徘徊的恶鬼。
他的唇角,还有着没有擦干的血迹。
那件看上去便觉得威风面的兽面吞头连环铠,也碎作了无数碎片,随着漫天风雪消逝。
纵横后汉这么多年,吕温候从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更没有人能击毁他的兽面吞头连环铠,但是姬羽做到了。
“生怕最大的敌人么?”吕温候喃喃自语说。
就在这时候,文卓带着西凉大军穿破风雨赶至,浓密的铁蹄声将方圆几里内渲染上了几分金戈铁马之势。
这大概是文卓第一次见到吕温候受伤,而且还受这么重的伤,于是眉头紧蹙了起来。
他问:“吕将军,怎么回事儿?”
吕温候没有睁开眼睛,他正在压抑着体内疯狂的伤势,说:“姬羽,很强!”
这句话别有深意,文卓听懂了,看了一下那些正在被风雨洗刷的战斗痕迹和血迹,当即大手一挥,下令道:“追!”
跟着,文卓率西凉大军顺着那些还未被风雨洗刷的血迹和残痕,追进了在电闪雷鸣中,忽明忽暗的夜色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当小人遇到真小人(求订阅!)
黄沙郡,除了风起卷漫天黄沙,雨打沙坑晚点坑之外,当然还有着一种能在黄沙里生长的特殊植物,沙竹。
在葱葱郁郁的竹林里,一只黑色的巨大鸟影,正携着一名小道童在风雨中疾驰。
小道童被姬羽抱在怀里,泪流满面,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难以抑制的悲伤。
姬羽察觉到了他脸上的情绪,虚弱地笑着问:“怎么,怕我死在这里?”
小道童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不断抽泣。
姬羽的血已经顺着衣袖染红了他那破旧的蓝白道袍,起初是炽热的,紧跟着逐渐冰冷下来。
那种冷是刺骨的冰冷,就像张角安静的离去的时候,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在账外s时一样。
那是死亡的冰冷。
便宜仙师死了,这个被便宜仙师传得神乎其神的师傅,也要死了,小道童怎么能不难过?
他也知道,刚刚姬羽如果不是为了护着他,根本不可能被吕温候伤得这么重。
姬羽苦笑不再安慰小道童,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慰小道童了。
吕温候受了极重的伤,需要打坐调息,不能再动,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还要拼命跑路,姬羽体内的伤势正在不断加重,正如小乞丐说的,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
就算没那么严重,这具身体也就废了,他得再去寻找契合度极高的新身体,那样会很麻烦。
小道童越哭越伤心,终于忍不住满是悲腔地说:“师傅,你停下来休息休息吧,你再这样下去,可真的要死了。”
“我才拜你为师,你可不能死的。”
姬羽干咳了两声,虚弱地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可是,小道童却看见了他那每一声咳嗽声,所带出的血花,在忽明忽暗的竹林里,是那般刺目。
有人将死未死,草屋将塌未塌。
屋中人将醉未醉。
戏子倒在榻上,懒洋洋地说:“到底,还是日出星澜胜了饕鬄,辰月天宗的道法,果然是当世巅峰,天下无任何宗派,可与之比肩。”
厨子啃着一块牛骨肉,叹了口气说:“不然,辰月天宗为什么能养出这么多的绝世神仙来呢?不过那姬羽要死了,我们救还是不救。”
戏子眯了眯眼睛说:“死不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救了,毕竟他身旁那些人,也不是庸才。”
厨子有些不解:“只是,他身边那些人,怎么寻到他呢?”
戏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出剑的手势,别有深意地笑着说:“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剑意想通么?”
姬羽受了重伤,还带着一个小道童,即使化身鸟影疾驰电闪雷鸣的风雨夜色中,也不可能有多快的速度。
西凉铁骑又是后汉天下四大雄师,于是寻着那些将被洗刷却有为被洗刷的痕迹和血迹。
文卓和西凉大军,理所当然地追上了姬羽。
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恶鬼的姬羽,携着小道童,站在一蓬沙竹的顶端,手持闪烁着火红色刺目剑光的一眉剑。
他紧紧地盯着文卓,就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恶兽,只要逮着机会,就能咬死对方。
文卓本以为,姬羽偷梁换柱带走的,是张角本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资质平平,会点儿浅薄道术的一个小道童,于是他生出许多不解来。
姬羽并不打算给他解惑,因为此时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余力,他必须以高度警惕的状态盯着文卓,以保证能在文卓发动西凉铁骑冲锋的时候,以最高效、最神速的方法杀死文卓。
文卓没有动,因为他察觉到了生命的危险,于是他决定拖一拖,反正姬羽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能及时调息治疗,伤势会越来越严重。
等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再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到时候西凉铁骑,就可以开始冲杀了。
于是,他说:“我们本是同盟,若你不忽然出现在天公将军张角的营帐里,带走这个小道童,你不会落到如此处境。”
姬羽没有回答,他的剑意越来越浓,仿佛只要一动,便能将文卓身上刺出百十个窟窿。
文卓接着说:“你就要死了,何必还跟我耗着呢,你这样跟我耗着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咱们谈谈,你愿意出多少价钱,买你的命。”
说完,他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其实他并不想杀死姬羽,毕竟在后汉,能护着一人同时还能将吕温候击成重伤的人,可不多。
常言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如此之人,能为他文卓所得,那么十路诸侯、天下群雄,又有何惧哉?
这个形式的话,姬羽曾经对很多人说过,但他从没有想过,今天会有人来对自己说。
因此,哪怕他不想说话,哪怕他此时需要把所有的精神力气全部放到文卓身上,他还是笑了起来。
文卓顿时沉下了脸来,看来还真是刀剑声里出nn。
于是,他准备给姬羽点儿颜色看看。
就在他准备挥手下令,让那些弓箭兵和nn兵放箭的时候,六道身影携着绚烂的光辉照亮了夜色,来到了姬羽身旁。
正是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六人。
符邦左右手各提着一把刀,扛在肩头,咧嘴一脸痞气地笑着说:“原来文卓大人喜欢做以多欺少,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呐,我喜欢!”
文卓从来不畏人言,别人怎么说他不管,他只要成功、达到目的就好了。
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个长得比天下匪寇还像匪寇、拥有三把刀的少年说自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时,他觉得如此恼怒呢?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比自己还要龌龊、肮脏的人,来嘲讽自己的龌龊、肮脏。
紧跟着,他就听到了那个少年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我跟你是一类人呀!”
文卓看着那张颇为兴奋的天下最狰狞、最凶恶的脸,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甚至可以说是恼火。
他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这个人说的话。
他很想下令自己的弓箭兵和nn兵用破气箭将符邦射成筛子,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
因为姬羽那边,就算姬羽不动手,也有两个人有很大的把握,能在西凉大军动手的时候,将他给杀了。
此时,他的心里可谓是很不爽。
为什么姬羽手下,人才济济,而他手下,只有一个吕温候?
要再说有什么人,那就是李儒和华雄。
当然比起姬羽那边,华雄是勉强撑得起台面的。
小道童依旧在姬羽的怀中,伶月搀扶着姬羽,看着文卓,冷声说:“文大人,请问现在你是准备和我们交恶,还是一切当作一场误会呢?”11
第一百一十三章.当热闹变成荒芜(求订阅!)
本来要想杀死姬羽,就得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可以说拿自己的几分生命危险做赌注。
如今,姬羽手下的高手尽数到齐,这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大了。
十路诸侯、天下群雄还在身后虎视眈眈,现在要真的和姬羽鱼死破,无疑是黄虎相争,让其余人坐收渔翁之利。
文卓这种人,断然不会做这种蠢事,于是在权衡利弊之下,他决定放弃眼前这个诱人的机会。
且不说那六人皆是修道强者,就说那个他很讨厌的背着三把刀的少年,和那个让他垂涎三尺的红衣剑仙,就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压力。
于是,文卓最终只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若我早知道姬羽将军只是来带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人,那我也断然不会如此越矩。”
伶月接着问:“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文大人。”
文卓笑着抬手示意道:“请便!”
跟着,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六人,护着姬羽和他怀中的小道童,便一跃卷着自己灵器的光辉,消失在了夜色风雨中。
文卓看着伶月那一袭红衣飘飘的背影,那双豺狼虎豹一般的双目中,写满了浓浓的n。
黄沙郡附近,益州十万大军中军大帐内,姬羽坐在主座上,脸色很是苍白,每一次掩嘴咳嗽,他的掌中和衣袖上总会出现一些若有若无的血丝。
淡如梅,血腥味却很是刺鼻。
小道童老老实实地站在他旁边,悲伤地哭泣着,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愧疚与自责。
伶月惊讶而心痛地问:“谁能将你伤得这么重?”
当然,在她这些情绪背后,隐隐还有着难以压抑的愤怒。
姬羽一边咳嗽,一边虚弱地说:“吕温候。”
来到地灵秘境也有数年,吕温候这个人,他们早已经如雷贯耳,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强悍,能将姬羽伤到这种程度。
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等人闻言,皆是蹙起了眉头。
姬羽在他们眼里,早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无敌的存在。
无敌的存在即使要护一个人不受伤,也不可能差点护死,那样就不是无敌了。
而打破他们心中姬羽无敌的存在这份形象的,正是吕温候。
由此可见,吕温候是何等的恐怖。
稍微调息之下,微微压住了体内的伤势,姬羽补充道:“吕温候的伤,比我还要重!”
此话一出,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怔了怔,心里稍微舒适了些。
这样,才勉为其难的合理了一些。
而伶月也不知道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竟然冷冷地丢下了一句“你好好养伤”之后,便欲要执剑转身出门。
就在这时候姬羽眯了眯眼睛说:“符邦,拦住她!”
跟着,符邦三把刀尽出,拦住了伶月的去路。
伶月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姬羽。
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四人也看向了姬羽,一脸茫然,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有些摸不着头脑。
姬羽挑眉如剑,有些微恼,说:“你不是吕温候的对手!”
浩浩荡荡的红巾军起义在天公将军张角病逝后,便被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迅速给扑灭了。
如狼似虎的联军们一路杀伐,杀破了农民起义军们的胆。
经过此事,后汉人民才明白,农民起义军终究是临时军队,和军阀、朝廷麾下的正规军队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
红巾军起义虽然失败了,但是也给后汉天下带来了极大的影响,至少后汉是真的乱了,想要再恢复成以前那样的天下很难。
司隶州州府内,如狼似虎的联军们夜夜笙歌,庆祝着这一次巨大的胜率。
当然,他们也没有庆祝多长时间,便纷纷向文卓声称事务繁忙,告退离开了。
因为红巾军迅速瓦解后,其留下来的那些无主之地,可是一块块肥肉。
无论是天下群雄,还是十路诸侯,皆要忙着去瓜分那些肥肉去,谁有功夫陪文卓在司隶州州府内吃喝玩乐,声色犬马。
然而,当天下诸侯和十路联军离开去瓜分那些肥肉之后。
文卓则率着西凉大军,返回司州洛阳去了。
连带着一同随之离去的,还有之前占司隶州州城的幽州刺史袁楚。
吕温候是第一次随大军同行没有策马,而是乘坐了马车。
因为他受了极重的伤。
文卓看着旁边正在闭目调养的吕温候,心想自己若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妄图搏命杀姬羽,此时是否还有命?
这般想着,他越觉得姬羽是整个后汉天下最不安定的一个因素,得除了。
在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纷纷散去,继续忙着争抢地盘之后,姬羽也乘着马车,随益州十万大军踏上了返途。
密林中,草屋不知何时塌了,人也不知何时醉了。
酒尽肉尽,倒塌的草屋却没能压死这两个醉鬼。
而这两个醉鬼,也奇迹的没有睡在雨后那泥泞的土地上。
当正午暖暖的阳光洒在厨子和戏子身上的时候,这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终于醒了过来。
厨子看着屁股底下化作一片废墟的草屋,感慨道:“到底还是塌了,到底姬羽还是比吕温候强。”
戏子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地说:“我大魏可不比西楚差,怎么就养不出如此怪物来。”
厨子撇了撇嘴说:“如此怪物也不见得是好事,万一是镇魔井中的那只鬼,何人敢收,不怕屠夫的剑,不怕南魄的剑,还能不怕唐九的剑么?”
戏子摊了摊手,叹了口气说:“试问东华大陆,谁敢得罪辰月天宗,当年大秦不是叫嚣着要讨伐天宗么,虎狼之师出了百万,结果被唐九一剑吓破了胆。”
厨子挑了挑眉,说:“确实如此,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到达果成境界后,皆可纳灵器于体,即使天宗n的是缥缈天道。”
“但依旧可以纳剑于体,可是为什么唐九始终要背着那柄铁剑呢?”
戏子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谁知道呢?也许只有上云知道,可惜上云不见了。”
厨子眯了眯眼睛,说:“要不我们再观察观察,不行姬羽和吕温候我们都带走?”
戏子拍手大笑:“好啊,我他娘的就喜欢玩大的。”
厨子笑着站起了身,说:“走了走了,去看下一场好戏了。”
戏子也站起了身,勾搭着他的肩膀,然后并肩远去。
屋毁人离,密林无喧闹,成荒芜。
第一百一十四章.蝉鸣声中,你叫多宝(求订阅!)
立夏,益州又一年夏种。
州府内汤药不断,以往经常出现在军部校场或者农田之间的姬羽将军,却是不见了踪影。
原本清静满是禅息的州府,却充满了一股刺鼻的汤药味,行人路过州府门前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捂住鼻子。
于是,益州内渐渐流传起了姬羽将军病重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是今生姬羽第一次以汤药调伤。
当然这些凡俗汤药,也只是治外而不治内,内伤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来调养。
如今姬羽体内,花已残,大海也是千疮百孔,看着都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这样的伤,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受过了。
想到吕温候,姬羽挑了挑眉,喃喃自语念了一句:“神武体!”
正在按照姬羽吩咐,读着一卷名为道藏的奇书的小道童闻言,忽然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姬羽,不明所以。
那卷道藏并不是后汉的书,而是东华大陆的书。
当小道童拿到这卷书的时候,曾满脸好奇地问过姬羽,说:“这是谁写的?”
当时姬羽颇为感慨地说了两个字“夫子!”
小道童不知道夫子是谁,但那本书里记载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小道童猜测,夫子肯定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期间,伶月、符邦、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六人也曾来看过姬羽,但却也没有能给姬羽什么帮助。
毕竟,姬羽都觉得难缠的伤势,他们又能如何?
当然,伶月自然没给姬羽好脸色看,当初她要提剑私自去杀吕温候为姬羽报仇的时候,二人起了激烈的争执。
最终,若不是因为姬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当场翻白眼晕死过去,可能那场争执会继续上升。
除此之外,就连如今庐山郡的郡守判官,和金县的县令师爷,都特意赶来探望过姬羽。
日子平淡如水,益州蒸蒸日上,可是天下却不那么平静。
文卓率着西凉大军回了洛阳,吕温候第一时间自然是前往文府养伤,而文卓第一时间则是进宫面圣。
再次来到气势恢宏而庄严的紫微殿,文卓颇有些感慨。
第一次踏入这里的时候,他是一条狗。
如今,他却是一个昂首阔步,权势滔天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那个披着龙袍的傀儡灵帝,神色麻木的坐在龙椅上。
凤袍霞冠的皇后正在给他喂食葡萄,举止优雅而充满力。
文卓走到了君王的台阶之下,没有俯首,更没有跪拜,只是笑眯眯地说:“陛下,臣幸不辱使命,联合天下群雄、十路诸侯,成功剿灭了红巾军之乱。”
灵帝微微一笑,说:“文爱卿真是劳苦功高,自从大将军何进和张让公公死后,朕一直无得力之辅臣,朕想请文爱卿来辅佐朕振兴汉室,不知道文爱卿意下如何?”
一般人,哪怕是张让和何静曾经在面临这个时刻的时候,皆会谦虚推脱一番,可惜文卓没有。
他哈哈大笑着说:“臣也正有此意!”
仿佛,这件事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窃国者侯,但是成为了侯的窃国者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窃国者,更不会把自己窃国的事迹当成一种荣耀,甚至放到光亮里来。
但是文卓做到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做得理所当然,就仿佛自己不是在窃国,而是在救国一般。
于是,灵帝怔住了,即使他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却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如此的枭雄。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
当今乱世,掌权者不断更替,而他却能在此间好好的活下来,必然有着自己的专长,而不是一位没有智商的庸才。
回过神来的灵帝笑着说:“当今朝中官职,唯有太师一职当得起文爱卿的功绩,不知文爱卿对此奖赏可有异议?”
封侯拜将,还要问权臣可满意,这个皇帝的憋屈程度,已经超过了西楚天子无数个倍儿。
文卓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灵帝看过这么多权臣枭雄,自然明白了文卓的意思。
文卓对于这个结果,满意也不太满意。
灵帝略微沉思了一番,加了一个更大的筹码:“那太师加护国公,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何如?”
文卓喜笑颜开,说:“如此,甚和臣心意!”
灵帝笑着说:“日后洛阳、司州军政大权都由文爱卿来打理,百万羽林卫也交由文爱卿之手,振兴后汉之事,还望文爱卿,多多费心了。”
文卓朗声大笑:“好说好说。”
这无疑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当今灵帝在他面前变成了一条不太卑微却很是恭敬的狗。
至于那个妖娆而充满力、身披凤袍霞冠的少女,何时弄去床榻上好生尝尝?
不过,还是姬羽属下那个宛若红衣剑仙的少女更加诱人,让人心底会升起情不自禁的征服感,什么时候,掳来好生一番?
后汉灵帝年间,立夏时,文卓因联合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大破红巾军,平定红巾军起义有功,武至当朝太师,文至护国公,权倾朝野,风头一时无二。
当这条消息如同风拂大地一般迅速传开来后,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不仅养虎为患,还将这只虎送上了权利的王座?
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好生后悔,自己当初竟然会答应文卓的请求,联合起来对付红巾军,铲除了红巾军,没有人能牵制文卓。
那不是给文卓铺路又是什么?
然而,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能看透世事的人很少,所以当未来到来的时候,总有很多人措手不及。
红巾军散去,文卓异军突起,一家独大,成为了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最大的利益阻碍者,于是他门成了最大的敌人。
只是,这样巨大的矛盾,还缺一个导火索。
一段时间的调养,益州府内的汤药喂终于淡了些。
姬羽的伤势也好了一些。
这期间,小道童天天贴身照顾着他,把他服侍得好好的。
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在那一座很冷的青山之上,他的那些徒弟,和一起吃过的麻辣火锅,一起杀过的那些人。
人都是该死的人,只是师弟后来认为不该死,于是有了矛盾。
那些徒弟们也都很优秀,但却不知道欺师灭祖的事情做不成,于是都成了逆徒。
每每想到此间,姬羽就颇有些遗憾和感慨。
看着资质平平,很拙的小道童,姬羽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道童挠了挠脑袋,一脸尴尬地笑着说:“我是张角仙师从死人堆里抱出来的孩童,无名无姓,张角仙师只让我近身服侍,却未曾正式收我为徒,因此未曾赐我姓名,只是教了我几招小溪逆流的奇怪法术。”
姬羽有些不解:“小溪逆流的奇怪法术?”
小道童老脸一红,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那是为了张角仙师方便抓鱼吃,他才教我的。”
姬羽朗声而笑,张角农夫出身,乃为自然悟道,做法也自然有趣。
这时候,屋外传来几声悦耳的蝉鸣,那正是大自然的声音。
姬羽拂袖端茶,悠然说道:“此后,你的法号便叫多宝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十日观树,蝉上枝头(求订阅!)
文卓在权倾朝野后,并没有食言,同时也为袁楚请了一道圣旨,其因为参与平定红巾军出大力而有大功,封为北侯,占后汉东北三州。
袁楚本为名门望族之后,袁家在北方势力极其庞大,再加上这道名正言顺的圣旨,袁楚便成为了文卓之外最大的权客。
只是,一山终究难容二虎。
文卓色胆包天,终于安耐不住,通奸了皇后。
那傀儡灵帝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哪还敢管文卓如何对待皇后,就算文卓此时把皇后杀了,他也只能鼓掌叫好。
毕竟,他那些皇兄和皇弟可是很觊觎他这个皇位的,即使坐在上面只会成为一个傀儡。
傀儡皇弟傀儡皇弟,但终究是皇帝。
可谁知道,那皇后却偏偏是袁楚的妹妹袁艺,也不知道是宫中哪一位心机城府颇深之人,将这个消息偷偷的传了出去,让袁楚知道了。
于是在小满时分,袁楚单骑策马提剑,入了护国公府,找那文卓要一个说法去了。
文卓自从升任太师和护国公之后,文府自然要比以前气派了百倍不止,其恢弘程度,竟然直逼灵帝寝宫。
此时文府正厅之内,只有四个人。
一人是追随文卓多年,实力虽然不算n,但却忠心耿耿的华雄。
另一人,自然是身披黑袍,足智多谋,自称李儒的神秘人成英光。
最后一人,正是与姬羽激战后,还在伤病期的吕温候。
他没有戴三叉束发紫金冠,更没有披甲,而是穿了一身猛虎白袍,披发于肩,但仍然看上去有着威风面的狂野。
三人一番谈笑风生,正在分析的自然是天下大势,和那忽然消停了的益州。
益州虽然羸弱,但却拥有着一位可以差点杀死吕温候的姬羽,所以他们不得不重视。
何况成英光所扮的李儒,还跟姬羽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就在这时候,袁楚提剑闯入了文府,来到了正厅中,怒目而视文卓。
成英光笑而不语,觉得有些有趣。
吕温候则是端着茶杯,唇角微微上扬,一张面若玉冠的脸上,隐隐有些兴奋。
文卓则是笑眯眯的、一脸客气地说:“袁老弟,你这是干啥呢,这么大火气,我老文可没有招惹你啊!”
袁楚冷笑道:“休要和我装糊涂,你和袁艺是怎么回事儿?”
文卓眯了眯眼睛,说:“袁老弟,你我兄弟,我不就睡了你妹子嘛,你妹子跟着我这个当朝太师、护国公,岂不比那傀儡皇帝强。”
“虽然我不是皇帝,但胜过皇帝,跟了我,她才算是享受到了真正的皇后待遇嘛!”
袁楚被气得脸一阵白一阵红,颇为恼怒地说:“你只顾着你自己,可想过我妹今后天下人如何看待她?她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天下人?”
文卓双目中闪过一道锐芒,说:“天下人怎么看,何不取决于我?我说谁是天子,谁就是当今天子,我今说袁艺母仪天下,她就母仪天下。”
“谁敢不从?尔等怕我文卓的刀不够锋利吗?”
袁楚怔了怔,讥讽地冷笑道:“天下健者,岂唯文公?”
说完,他手中寒剑化作一道寒芒,瞬间割下衣袍一角,然后朝着文卓深深的行了一礼,就此转身离去。
那一片衣袍随风飘落到正厅的地板上,是那般的刺目。
割袍断义?
文卓眯了眯眼睛,看着那片落在地上,未沾尘埃的衣袍,神色很是冰冷。
成英光微微笑着捋了捋自己下颚的黑胡须,然后朝着文卓比了一个割首的手势。
文卓摇了摇头,叹息道:“袁楚家为北方名门望族,我们司州虽然为皇城州,又有凉州做后盾,但是轻易杀了袁楚,整个北方会很乱。”
“北方一乱,我们在洛阳的日子,可不好呆,专用武力可不能凭天下,否则这皇位,就是吕将军来做了。”
吕温候哈哈大笑:“如今,我对这些可不敢兴趣,我最感兴趣的,就是杀死姬羽。”
说着,他舔了舔嘴唇,那表情简直与一头凶恶的野兽无异,满脸嗜血的兴奋。
这一日,袁楚与文卓割袍断义,天下第一大诸侯和第二大诸侯,就此反目成仇。
皇后袁艺,被袁楚强行带回袁家。
一时间,天下局势,更加风起云涌,隐隐之中,将有大变。
然而,不管天下如何,益州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始终平静的宛如一汪深广的大海,只是背后是否藏着无数风暴与浪涛,那就未可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益州州府那浓烈而刺鼻的汤药味终于渐渐消散,近归于无。
至少,姬羽可以随意在益州城内活动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去校场和农田微服私访,因为他的伤势还是没有痊愈。
那些破碎的灵花和千疮百孔的灵海,要想愈合,还需要时间。
也就在这时候,他终于开始认真地担任起了师傅这个角色和责任。
其实,关于师傅这个身份,他是很擅长的,前世的他也教出来过不少了不得的大人物。
但是今生,真正有名有实的弟子,多宝算是第一个。
本来,当初赐名多宝的时候,小道童颇有意见,最后因为姬羽一句很现实的话,小道童便闭嘴了。
你资质平平,还很拙,除了认真努力外,一无是处,赐名多宝,以后你才会多宝缘,积福分,得大道。
不过虽然对这个不是太好听的道号没了意见,小道童却对姬羽布置下来的任务有了意见。
院落里那颗菩提树看十日?
有没有搞错,这棵树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你手里那本后汉书好看?
虽然在听到这任务的时候,多宝心里满是意见,颇为不满和烦躁,但当他在院子里这颗瘦小的菩提树前坐下,开始观树的时候。
心中那些杂七杂的情绪,便全部都被抚平了,就只剩下一片宁静。
那种感觉,就仿佛婴儿睡在了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树下吃喝,除了入厕以外,多宝一直在观树,就算是睡觉他也是靠着这颗瘦小的菩提树睡觉的。
期间,姬羽也来看过几番,但没有出声打扰。
正如他所说,小道童是个除了认真、努力之外一无是处的孩子。
但也是他的认真和努力,才能完成十日观树的深意。
如此,十日过。
在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正午,多宝忽然看见,一只可爱的蝉,爬上了枝头的青叶,于是他若有所思,露出了很拙的笑容。
也就在此时,正在房间内和符邦下棋的姬羽,忽然推开了窗,朝窗外一指,浅笑道:“你看符邦,十日观树,他到底还是开窍了。”
符邦咧嘴而笑:“认真和努力固然重要,但这颗菩提树,也不是一般的树,说到底,还是因为羽哥你,是他最好的引路人。”
姬羽笑了笑,问:“樊宽何如?”
符邦说:“羽哥勿用担心,已经达到聚气境界。”
姬羽有些感慨地说:“真是神速,果然璞玉经雕琢,自然光彩出重。”11
第一百一十六章.心有佛,满天佛(求订阅!)
自家妹妹被玷污了,袁楚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在芒种时分,所有农夫都开始夏季农活的时候,他颁布了对文卓罪责的讨诏。
文卓手携天子已令诸侯,专权数州,手握肥土、重兵。
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对此早已眼红多时,怨言颇深。
当袁楚的罪责讨诏发出的时候,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纷纷响应,无不想联合在一起文卓,然后再瓜分文卓手中的肥土、重兵。
就像当初,他们对待红巾军的那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初文卓怎么对付红巾军的,如今袁楚就怎么对付文卓。
于是,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纷纷率大军赶往荆州前线会合,组成了浩浩荡荡的讨文联盟。
而盟主,自然是在后汉北地德高望重的袁楚。
割袍断义,反目成仇,天下局势再次变化。
当然,最令盟军忌惮的,并不是文卓手中的凉州铁骑和皇城羽林卫,而是战神吕温候。
红巾军起义一战中,吕温候在战场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恐怖表现,已经深深的印在了盟军们的脑海和灵魂里。
与这样的人为敌,又有几人能有勇气,又有几人能不战栗?
于是要对付文卓,首先得对付吕温候,破气箭能够挡住吕温候,但吕温候又不是孤身一人,战场乱战,谁能保证将士们能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吕温候身上。
更何况,有那羽林卫和凉州铁骑保驾护航,只怕想要集火攻击吕温候,完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如果文卓那边要斗将,一个吕温候出马,就可以让盟军颜面扫地。
就在这时候,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益州的姬羽,传言此人可与吕温候一战,他还真没让人失望,果真就与吕温候战了一战。
而且,还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论天下群雄,谁能牵制吕温候,恐怕当今唯有益州姬羽了。
于是,在盟军诸位首脑的会议上,在酒桌前,袁楚饮了一杯烈酒,颇为感慨地说:“你们谁,能前去请益州姬羽来助我们讨董一臂之力?”
就在这时候,十路诸侯中号称江东之虎的猛人,孙坚站了出来,主动请缨道:“那能与吕温候势均力敌的少年,想必也是当代一世英豪。”
“我孙坚虽然不才,但却喜欢结交天下豪杰,为了江山社稷也好,为了我个人的敬佩之心也罢,我孙坚愿前往益州,当一当这个说客。”
袁楚大喜,拍案而起道:“那就祝孙将军马到成功啰!”
于是,在这一场酒宴之后,孙坚单骑策马,前往益州,准备说动姬羽帮助盟军,制衡吕温候。
观树十日,看见了一只蝉后,多宝的心境隐隐有了变化。
接着,姬羽领着多宝来到了州府外,朱红色的院墙脚,他和那位神秘人所写的两首诗面前,温和地笑着说:“十日内,看懂这两首诗。”
与上次一样,只不过上次是十日之内,叫他看懂那棵树。
交代完这个任务后,姬羽就离开了。
多宝满是感慨,真是便宜仙师介绍来的师傅,好生不负责任。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他的心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再也生不出其它情绪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努力而认真的多宝,先是仔仔细细地看了第一首诗,然后默默地照着墙上的诗句念了一遍。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他那稚嫩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澈而悦耳,就像入夏时那些蝉鸣。
跟着,他又看向了第二首诗,然后也低声念了一遍。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念完之后,多宝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跟着他开始仔仔细细地盯着朱红色的院墙,盯着那些苍劲有力、笔走龙蛇的字看了起来。
字很美,于是看着也不至于枯燥乏味,反倒有些舒爽的感觉。
与观树时一样,多宝除了入厕外,吃喝、睡觉都在这墙角。
偶尔,姬羽会来探望探望他,但从不出声打扰他。
因为是州府外面的院墙,很多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小道童,竟然如此痴傻。
看着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王蛋,在州府院墙上乱涂乱画的字迹,竟然可以看个几天几夜,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但若是这些益州州城内的行人知道,这院墙上乱涂乱画的,不是一个不要命的王蛋,而是两个,其中一个甚至还是他们益州的姬羽将军,不知如何感想。
毕竟,自从与吕温候一战后,姬羽在后汉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
因为以上种种,行人们在经过州府院墙的时候,对小道童会有颇多指指点点,甚至冷嘲热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五日,另一位少年的到来。
这位少年,正是益州城内,赫赫有名的“蜀水”字画店老板,朱重!
多宝看着这位穿着褪色蓝色僧袍的少年留发僧人,眼里满是不解。
而少年僧人则是看着朱红色院墙上的两首诗,颇多感慨:“看来,还是姬羽将军比较厉害,我心服口服啊!”
听了这句话,多宝若有所思,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两首诗,一首是你写的,另一首是我师傅写的?”
少年僧人怔了怔,然后笑着说:“不错,第一首正是我这愚笨的和尚写的,第二首嘛,虽然我没看见姬羽将军亲手写下来,但料想整个益州,能写出此诗的,也只有他了。”
“你小子运气倒是好,居然能拜姬羽将军为师,多加油,多努力吧?”
多宝挠了挠脑袋,一脸不解地问:“你是俗家弟子么?”
少年僧人笑了笑,说:“我不是俗家弟子,但我留发,吃酒肉,还好色!”
若一个和尚做了这些事,肯定是生怕佛祖从天上一巴掌下来给他拍死,只敢偷偷摸摸的,哪像少年僧人这般,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就仿佛自己所做之事没有破戒,反而是修了几本高深的佛法。
于是,多宝很自然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后,他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你既然修佛,眼里,还有没有佛祖了?”
少年僧人朗声大笑:“我心中若有佛,天下皆为佛,我心中若无佛,满天神佛皆是魔!”
语尽他拂袖而离。
多宝看着少年僧人那迈着轻快步伐、渐行渐远的身影,听着远方依稀传来的飘渺、畅快的笑声,若有所思。
他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继续盯着墙上两首诗,喃喃自语地念叨着少年僧人离开前左后的那句话。
“我心中若有佛,天下皆为佛,我心中若无佛,满天神佛皆是魔!”
如此这般,重复着,重复着。
一百一十七章.朱墙,两只欲要入春的蝉
益州州府的屋檐上,姬羽、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七人坐在屋顶上,看着墙角自言自语疯疯傻傻的多宝,皆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笑有很多种意思,他们的笑,则是宠溺。
毕竟多宝是姬羽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徒弟,谁人能不宠?
经过这么多天的时间冲刷,伶月心中的怨气也已经消了大半,约莫是不知道怎么主动与姬羽开口说话,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姬羽悠然道:“符邦,写下第一首诗的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年纪如此年轻的小和尚。”
符邦一脸感慨地说:“没想到,地灵秘境里,也有着如此人才呢!”
姬羽叹道:“有些可惜了,这小子的悟性极高,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者,但是却偏生没有灵源,无法修道。”
符邦说:“在东华大陆没有灵源的人很少,但地灵秘境,很多啊!”
姬羽唇角微微上扬,问:“你也在怀疑那个问题,对不对?”
符邦点了点头,说:“不错,还是羽哥看得明白。”
跟着,二人放声大笑。
他们二人说话,很少有人能听得懂,就算是伶月,也只能听懂一部分。
不过,在他们结束这短谈话的时候,那蔚蓝的天空中,云海深处,恍惚中有一双无情的眼睛睁了开来,俯视众生。
黄昏时分,少年僧人回到了蜀水店,店中又卖出了几幅昂贵的字画。
小乞丐见少年僧人悠然回来,先是惊喜万分,但紧跟着她就沉下了脸来,冷冷地说:“好你个朱重,有了钱就开始嫌弃我了,出去玩都不带我!”
少年僧人却是满脸沮丧地坐到了椅子上,说:“玩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去州府看看,顺便想办法引起姬羽将军的注意,但是,唉!”
后面的话不用说,听到他这满是失落的一声叹息声,小乞丐便能猜到结果了。
她挠了挠脑袋安慰道:“也许,你根本就没有引起姬羽将军的注意呢?”
少年僧人苦笑说:“姬羽将军收了个小道童做徒弟,我去助那小道童参禅入道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有人查探了我体内的情况,但他却没有出现,我想约莫他是放弃我了。”
“那就说明,就连姬羽将军,都对我体内没有灵源不能踏入修道界这件问题,没有丝毫的解决办法。”
小乞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不就是不能修道嘛,这些年我们虽然不是修道者,但是也杀了很多修道者的呀,修道者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少年僧人闻言,宛如一盏即将熄灭的明灯重燃了一般,双目“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看向小乞丐,一脸激动地说:“对啊,去他娘的修道者,修道者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我们杀了很多嘛!”
跟着,兄妹二人喜笑颜开,开始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十日,多宝看那院墙上的诗和字,已经不再是诗和字,而是两只可爱的夏蝉,欲要入春去。
后汉这一年,夏至前一日,多宝因为朱重句话,观字十日,参禅入道,得大意境。
夏至到来,酷暑席卷大地,整个后汉迎来了高温时代。
冰镇果汁和一些修道者突发奇想,用寒冰灵气创造出来的冰饮,在天下各州、郡、县火热大卖!
这一日,孙坚轻装策马来到了益州,买了一大杯冰镇西瓜汁,却看见了这样一家小店。
店名“蜀水”别有意境,店中字画别具一格,隐有仙韵。
孙坚下了马,端着冰镇西瓜汁,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店中。
店中有一名小乞丐正在努力作画,而在那把很是破旧的躺椅上,正睡着一个身穿破旧僧袍的留发少年。
不过,在孙坚走进店中的那一刻,少年僧人便醒了过来。
他阔步来到了孙坚身前,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温和地笑着说:“随意看。”
孙坚环顾四周,满目琳琅,最终视线落在了一副竹林、溪水、金龙鱼的画像上。
竹林杂乱丛生,却隐约的构成了一道拱门,拱门四周云雾游走,恍若仙境。
一条条金龙鱼游走于薄雾四散的溪面上,有一条金龙鱼跃出了水面,朝那竹林隐约构成的拱门跳跃而去,别有深意。
而整个画,又像是一个充满着权利的玉玺,给人一种巨大的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拿。
少年僧人看着孙坚那满脸n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说:“看来这幅画,与客观有缘,不如在下就做个顺水人情,赠予阁下可好?”
孙坚怔了怔,转过头来问:“这画,是小先生画的?”
少年僧人点了点头,笑着答:“正是在下。”
孙坚朗声而笑:“小先生心境超全,字画之中别有深意,我甚是喜欢,当然小先生白送,那可是礼太大,孙某可收不起。”
“再怎么,孙某也要给小先生一个价钱。”
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金元宝,放在了桌案上。
少年僧人也在此时将那幅画取下来,给了孙坚。
孙坚收画入袖,然后对着少年僧人俯身行了大礼,就此转身离去。
出了门,他忽然回首看了一眼“蜀水”字画店,然后重重地叹息了口气,方才一脸惋惜的离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听到,在“蜀水”字画店内,少年僧人,也曾发出了与他如出一辙的叹息声。
益州州府,没有太多的规矩。
因此两名看门的城中城少年,可以穿着轻装,不披甲,甚至他们还每人端着一杯西瓜汁。
若是在其它后汉大人物的府前,出现了这种情况,看门人可是要挨板子的。
孙坚策马来到了州府门前,看到了这一副画面,怔住了。
在他想象中,姬羽的府邸应该是无比严肃、充斥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的,却没想到如此亲和。
紧跟着,他在那朱红色的墙角,看见了两只欲要入春的蝉,于是呆在了那儿。
两名看门的少年也不急,悠闲地喝着冰镇西瓜汁,等着孙坚率先开口。
半晌后,孙坚回神来,一脸欣喜而激动的击掌感慨道:“好诗,好诗!”
两名看门少年相视一笑,心想:姬羽将军写的,能不好么?
跟着,孙坚冲着他们二人行了一个见礼,然后十分客气地笑着说:“两位小兄弟,能否入府通报一声,我找你们姬羽将军有急事?”
两名看门少年对视一眼后,其中一名少年冲着孙坚微微点头一笑:“您稍等,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言罢,那名少年便转身入了府中。
孙坚则来到了那朱红色的院墙墙角,继续打量起那两只欲要入春的蝉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生活总要有点惊喜(求订阅!)
益州州府并不像孙坚想象中那么繁华精致,但却充斥着一股别样祥和、宁静。
就像是一座佛法无边的古刹。
就算是那杀人如麻,流浪天下的恶徒走进其中,也会放下屠刀。
来到了姬羽所在的小院,孙坚看到了那株瘦小的菩提树,当即便明白了小院中那若有若无的禅息,是怎么来的。
于是,他看向了那名城中城的看门少年,问:“你们家将军,修佛么?”
那少年挠了挠脑袋,一脸茫然地说:“我家将军不修佛啊!”
孙坚咂了咂嘴巴,心中感慨着好生神奇。
跟着,那名少年带着他进入了姬羽所在的华屋。
入了华屋,里面的布置很是质朴,没有半分奢华,但禅息满堂,意境满屋,何陋之有?又如何不奢华?
此时,姬羽正坐在太师椅上读者那卷不知被翻了几千遍,几万遍的后汉书。
而多宝,正在桌案上,津津有味地抄着道藏。
虽然写出来的字不如“蜀水”字画店中那般好看,但却也看得出这个小道童十分努力认真。
那名看门的少年对着姬羽做了详细禀告后,躬身退出了里屋。
一时间,华屋内只剩下姬羽、孙坚和多宝了。
孙坚在打量完多宝后,目光转向了姬羽,那是一个生得极美的玄衣少年,以一只精致的黄鹂钗束发,左右手手腕上各戴着一只镯子。
左手腕上那只,火红的刺目。
右手腕上那只,平淡中却又透着不凡。
这大概是孙坚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于是微微有些失神。
但一想到这个少年,曾和吕温候有过两败俱伤的激烈一战,并非空有其表的花**,孙坚便觉得一股尊敬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他冲着姬羽行了一个恭敬的见礼,问:“在下江东孙坚,见过姬羽将军。”
姬羽放下了书卷,浅笑看着他,说:“如今,我伤未痊愈,吕温候伤也未痊愈,要对付他,不难。”
孙坚怔了怔,有些不解,自己还未说,怎么姬羽好像全都知道了的样子呢?
姬羽接着说:“所以,你不用求我,好好看看益州的山水便回去吧,吕温候自有人对付,等你折返盟军总营的时候,便会看到结果了。”
孙坚更加茫然了,心想当今后汉天下,除了你一一人,还有谁能抗衡吕温候?
姬羽说:“当然,此次对付吕温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孙坚暗暗心惊,后背冷汗直流,心想:难道此人会读心术不成?
姬羽笑道:“读心术是什么东西,那是江湖人玩的把戏,我玩的,是道法!”
“夫承天地,万法自然!”
孙坚闻言,联想起这州府之中古刹一般的禅息,再想到那颗颇为不凡的梧桐树,最后又想到了朱红色院墙上那两首诗,那两只欲要入春的蝉,恍然大悟。
他躬身朝着姬羽行了一礼,万分感慨地说:“原来姬羽将军拥有如此高深的道法,那张角号称天公将军,和姬羽将军比起来,倒是班门弄斧了。”
姬羽摆了摆手,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张角的太平要术,自有其道,主要是他大器晚成,又无天命相助,否则自然是一地仙。”
孙坚略微沉思了一番,向着姬羽再次行了一礼,说:“孙某受教了,多谢姬羽将军,不过我在袁盟主和天下英雄面前,信口开河,若如今请不到姬羽将军,恐怕很难下台。”
“还请姬羽将军,看在我不远千里单骑而来的份上,能够跟我走一趟。”
姬羽微微一笑说:“我去了,也是无用,那三人自会对付吕温候,如此,你还要执意请我前往么?”
孙坚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姬羽挑了挑眉说:“我在益州逍遥自在,我带伤跟你去盟军战场,会遇到很多变数,这世界上,要想让人付出,必要有大回报。”
孙坚挑了挑眉,说:“你想要什么?荆州西,或者雍州南,我可以与袁盟主商议,待到伐董结束后,我们盟军想办法割让于你。”
姬羽闻言,咧嘴而笑:“成交!”
这世界上,任何战争都是伴随着巨大的利益的,如果没有利益的战争,那就不算是战争,充其量只是热血上脑,杀死智商的冲动。
但是姬羽没有这些冲动,在孙坚提出了等同的利益后,他单骑与孙坚前往了盟军,以客卿的身份,在无人可牵制吕温候的情况下,出手牵制吕温候。
当孙坚前往益州的时候,无论是盟军的探子,还是文卓的探子,都在盯着益州的动向。
当姬羽和孙坚离开益州的时候,盟军欢喜,文卓忧。
夏时的洛阳城,多了很多迷人眼的风景。
其中最美的风景,莫过于那些洛阳水灵灵的姑娘身上的衣物,变得愈发清凉。
那些出来的,如同羊脂玉般的肌肤,勾动着行走在洛阳城内,所有男性同胞的柯尔蒙。
洛阳的夏天,却是洛阳城中男儿们的春天。
护国公府正厅内,文卓正在焦虑的来回踱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吕温候在听到姬羽要帮盟军压阵,对付自己,满脸兴奋的回去养伤闭关去了。
毕竟在整个后汉,能做他的对手的,唯有当今姬羽。
对于一个好战分子来说,这世上若有这样一个对手,当真是最人生最美好的一件事情了。
成英光则是看着文卓,似笑非笑,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于是,文卓再次忍不住发了问:“军师,你倒是想个办法呀,这姬羽若坐镇盟军,我们拥有吕温候的优势就完全发挥不出来了。”
“那样惨烈的战,说实话,我很不想打!”
成英光捋了捋胡须,大笑道:“文太师,你莫不是被姬羽与吕将军一战给吓怕了,如今姬羽是带伤千里赴盟军,而他和孙坚只是两个人,途中给他来点应付不了的意外,你不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文卓双目猛然一亮,说:“可是,现在完全不知道多大的意外能杀死姬羽,太大的话,盟军那边肯定会想办法阻止。”
成英光笑道:“那你不会用死士不断的尝试么?千里之遥,一人带伤,他们行路速度会很快么?”
“难道,这么长的路和时间,你还不知道多大的意外,能够让他停住人生的脚步么?”
文卓恍然大悟,击掌大喜,然后朝着成英光行了大礼,放声大笑道:“多谢李儒先生,我文某得李儒先生,真是如鱼得水啊!”
成英光并没有回答他,在那黑色斗篷下,一双浑浊的双目里,闪烁着让人难以察觉的冷芒,就仿佛一头凶兽,露出了獠牙。
这一次,能否杀得死你呢?九皇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一次比一次还凶猛的伏击(求订阅!)
姬羽离开的益州,似乎没什么变化,官府该干嘛干嘛,百姓该干嘛干嘛,依旧平静得如同那深广的大海一般。
伶月坐在屋中的椅子上,沐浴着初夏的晨光,把玩着一只看上去普通却,又给人极不普通的感觉的镯子。
就在这时候,符邦推门而入,然后视线落在了那只镯子上,狐疑地问:“羽哥把镯子交给你了?”
伶月点了点头,说:“他离开前一夜,我告诉他单骑去与盟军会合,我不放心,然后他就把这只镯子给了我。”
“说若是他出事,这只镯子自有感应。”
符邦说:“其实,羽哥挺信任你的,也对你挺好的。”
伶月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符邦接着说:“其实你对他也很好的,我觉得你应该理解一下他的苦衷。”
伶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会的。”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向了符邦,诧异地问:“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还没主动来找过我,如今登门拜访,只怕是有事相求吧?”
符邦打了个响指,邪笑道:“不愧是天天在羽哥身边的人,就是比一般人聪明,没错,我来是想请你教樊宽剑法。”
伶月有些不解,指了指自己那张美丽动人的脸,问:“我,教樊宽剑法?”
符邦点了点头说:“不错,刀剑本同源,樊宽所学绝世n,开山乃是一本无比精妙的刀法,如今你再教他学剑。”
“他从开山领悟出来的东西,必然会更加精彩,也必然能给我们带来大惊喜。”
伶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好吧,不过事后若公子要怪罪,你可要自己承担。”
符邦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符邦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担。”
益州虽然和荆州东西相邻,但是两州都地域寥落。
要从益州州城到达荆州北黄沙郡,自然旭要经历一番长途跋涉。
而姬羽又是一个负伤在身的伤员,需要乘车马,不能长时间奔波,如此一来这一趟千里之行,是很艰难的。
就宛如苦行僧步步跨越天南海北的蹈红尘之行。
黄昏时分,车马在一处偏僻的山道停了下来,车夫吓得瑟瑟发抖。
姬羽执一眉剑负手而立,眉宇间全是杀意。
孙坚横刀策马,手中刀如燃烈火,势如猛虎,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在他们四周,是几十名黑衣人的尸体。
这是还未出益州山道的第一波伏击,但全部都被姬羽和孙坚联手轻易解决了。
那车夫估计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面,因此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很想放弃这两名顾客。
但会想起来,刚刚姬羽和孙坚杀敌时的狠辣和凌厉,那些要呼之欲出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最终,在姬羽一片金叶子的下,那些话彻底的烂在了车夫的肚子里。
姬羽和孙坚都知道,这是第一次伏击,但不会是最后一次伏击,而且伏击的力度会越来越猛烈。
于是,他们也让车夫做好了心里准备。
那车夫内心本来是拒绝的,但那片金叶子在一些后汉小地方,终究可以买一座不错的大宅子。
而且,他所面对的两个人,一个人的剑很锋利,一个人的刀也不钝。
杀起人来,比秋收割稻子还猛,这让他如何敢将心底那些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没有会跟钱过不去,更没有人会跟命过不去?
五日过,第二波伏击到来,人数比上一次翻了一倍,姬羽没有再出手,因为孙坚这头江东猛虎能够应付得过来。
而那凡夫俗子的车夫,自然是吓得躲到了车马中,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某些原因,他可能已经一把抱着姬羽的大腿,没骨气的痛哭了起来。
虽然是乱世,但是真正能随时看到杀人如麻的情景的人,还是有限,而能够看到杀人如麻的情景又不害怕的,则更是少之又少。
杀伐过后,空气中多弥漫了一些血腥气。
孙坚的那柄刀不错,是一把很好的灵兵,杀人不沾血。
车夫擦了眼泪和鼻涕,平稳了一下情绪,继续赶路。
可惜,又是五日过后,第三波伏击来了,人数又翻了一倍。
姬羽仍然没有出手,他只是坐在车马中,闭着双目养神,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车外是怎样的凶险。
而那车夫只是一骨碌钻进马车,没有哭泣,但身体依旧颤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车外的风越来越炽热,呼啸越来越明亮,血腥气越来越浓烈,惨叫声并不多。
因为很多刺客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已经被孙坚一刀夺去了生命。
姬羽此时才发觉,地灵秘境中天赋颇高的修道者并不是很稀缺。
虽然比不上西楚,但也不少。
一刻钟过去,风依然滚烫,刺鼻的血腥气已经浓密到了让人呼吸都不舒服的地步,但是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却停止了。
刺客尽数毙命,孙坚有些疲惫。
车夫几个深呼吸后,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姬羽忽然说道:“下一次,我开始出手。”
孙坚怔了怔,然后点头笑道:“好!”
那车夫却是在心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想: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伏击一次比一次凶猛。
姬羽也一次比一次出的力多。
孙坚越来越感觉疲惫。
车夫也越来越勇敢。
终于在大暑到来的时候,他们赶到了黄沙郡的附近,也迎来了最后一次伏击。
这是一次必杀的伏击。
如果这一次伏击失败,那么他们将再没有机会阻止姬羽进入黄沙郡,与盟军会合。
因此,之前所有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为这一次的伏击做铺垫。
车夫一骨碌钻进了马车,姬羽也从马车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看着对面手持凉刀的轻骑,姬羽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了孙坚,问:“就算盟军并非铁板一块,尔虞我诈,都到了黄沙郡附近,敌军这么大阵仗的伏击,也不知道派人来支援一下?”
孙坚闻言,苦笑着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而在近千凉州轻骑的前方,那个身着一身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这时候却开口说话了:“姬羽,你会后悔你的自傲,竟然敢千里走单骑去跟盟军会合。”
这个声音姬羽认得,而且很熟悉。
于是,他有些诧异地说:“成英光?”
神秘人冷笑了两声,说:“你现在,应当叫我李儒。”
姬羽说:“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再怎么也掩饰不了你是我手下败将的事实。”
顿时,成英光的那藏在黑袍底下,原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了,他说:“其实,我很好奇,我家小公子,怎么会在很早就认识你了。”11
第一百二十一章.原来相逢曾相识(求订阅!)
听到这句话,姬羽也瞬间沉默了。
他开始在脑海中翻寻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很快他便有了答案。
原来梅妃和上官之间,有着很多秘密。
而且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和上官家的小公子,曾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很多谜底,因为他并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所以窥探不见,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不过他也发现,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是真的有很深的心机,一直在装傻充愣保命,不过最终还是难逃宫中险恶人心,没能躲过去。
至于孙坚,则是看了看成英光,又看了看姬羽,很是茫然,心想:你们之前竟然不仅认识,还发生了许多故事。
成英光见姬羽没有说话,冷笑着接着说:“姬羽,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带伤之躯,再加一个江东匹夫,如何对付我披甲千骑,和我这个神勇境的强者。”
跟着,不等姬羽和孙坚有所回答,成英光大手一挥,凉州千骑开始冲锋。
一千凉州精锐骑军的冲锋,虽然还是达不到东华大陆大秦铁骑冲锋时,能够拖着满天星辰移动的巨大的威力。
但也能如同这黄沙堆积而成的旷野上,最凶猛的飓风,卷着漫天黄沙而来。
姬羽想要去摸一摸右手腕上的镯子,这才想起小望在伶月的手中,自己根本没有带出来。
想着,他重重叹息了口气,不得不握紧了一眉剑,默默的捏出了听潮剑法。
听潮卷红尘,一时间剑气四溢,汹涌如潮,斩三千红尘。
与此同时,孙坚也扬起了手中的那柄如燃着烈焰的虎头刀,横于胸前,隐隐之中虎影浮动。
猛虎之魂,一骑当千!
就在那凉州千骑如飓风卷黄沙一般来到了姬羽和孙坚的面前,姬羽的听潮剑法猛然刺出,一时间剑气如潮。
跟着,孙坚也挥舞出了手中的虎头烈焰刀,那猛虎魂影也张开了血盆大口,扑向了凉州千骑。
益州州府,樊宽正在院落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伶月教给他的一些基本剑法,然后从中领悟着剑意。
而伶月和符邦两人,则在旁亲自观看指导。
只是不知为何,伶月终究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摸自己手腕上,姬羽留给她的,那只名叫小望的剑镯。
符邦见状,笑问:“怎么了,还在担心羽哥,放心吧,既然羽哥都说了,他出事这只镯子会有反应,那现在没反应,肯定是没事呀!”
伶月叹了口气说:“文卓最怕他去与盟军会合,肯定要想法设法阻止这件事情发生,他倒好,偏偏伤势未愈,还要千里走单骑?”
符邦笑着安慰道:“伶月姐,放心好了,哪一次羽哥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伶月说:“上一次,与吕温候激战,若不是我与他剑意相通,恐怕会很麻烦。”
符邦顿时沉默了,因为这是事实。
就在这时候,多宝走了进来。
伶月没有再提那件事情,而是有些不解地看向多宝。
自从姬羽走后,这个小道童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姬羽的小院啊!
多宝来到了伶月和符邦的面前,一脸委屈地说:“伶月姐,你也教我剑法嘛!”
伶月怔了怔,问:“公子叫你抄的山海你抄完了没有?”
多宝摇了摇头,说:“那本书太空,还不如道藏,我感觉抄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伶月说:“那你可知道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却同时存在于佛法、道法之中?”
多宝摇了摇头,朝着伶月行了一个大礼说:“多宝不知,还请伶月姐赐教。”
伶月说:“你那日观得两只蝉,那留发小僧不是告诉过你,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道理了么?”
“你怎么当时能在观字时有所悟,如今抄书时却无所得了呢?”
说着,她重重地叹息了口气,说:“唉,看来公子说得对,你是真的很拙。”
多宝若有所悟,又朝着伶月行了一个大礼,说:“伶月姐,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说着,他转过身,阔步离开了院落。
符邦看着多宝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说:“真是有趣的小道童。”
伶月扶了扶额,一副颇为头痛的样子说:“这么拙,哪里有趣啦?”
符邦别有深意地笑着说:“伶月姐,多宝和韩星一样,都是大智若愚,只不过大智若愚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伶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练剑练得大汗淋漓的樊宽说:“你这兄弟倒是资质上乘,悟性颇佳,来日未必不是个绝世高手。”
“只是,不怕地灵秘境中,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吗?”
符邦眨了眨眼睛,一脸匪气地说:“伶月姐难道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未知真,怎知假,真真假假又有何人说得清?”
黄沙上洒了鲜血,总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就像是死神的沙漠?
姬羽的玄衣早已经被鲜红的血水浸了个透湿,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
孙坚的盔甲已经有些残破,受了不轻的伤,若不是靠着那柄虎头烈焰刀支撑着地面,恐怕早已经倒了下去。
凉州千骑冲锋,可不是普通的杂鱼集体攻击。
不过,如今在重创姬羽和孙坚后,这凉州千骑自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千骑已残,想要再次冲锋时如飓风卷黄沙那般,已然不可能。
成英光拍掌大笑,说:“天宗的剑法,果然是精妙无比,可惜了,可惜了!”
说到最后,他摇头晃脑叹息的样子,就宛如一个玉商,将要亲手敲碎一块价值连城的璞玉一般。
姬羽挑了挑眉,说:“你就这么自信,觉得你一定能杀了我?”
成英光冷声说:“你手上的镯子少了一只,那应该是你的底牌之一,而且现在就算你还有什么底牌,我还有凉州轻骑上百,再加上我,你觉得你们两个还能活命么?”
他分析得很到位,于是姬羽没有继续逞口舌之能,而是转头看向了孙坚,冷声说:“盟军再不来,我们怕是真的要倒在这里了。”
孙坚苦笑,心里同时把袁楚这些盟军给咒骂了个百十遍。
早知道他就带着江东大军亲自迎接姬羽了,哪还有这么多麻烦。
要怪,只能怪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不靠谱的人。
成英光看着两个穷途末路的人,发出了猖狂的大笑声,那是一种即将手刃敌人的n。
他大手一挥,余下的凉州轻骑再次发起了冲锋,虽然没有飓风卷黄沙,但对于现在的姬羽和孙坚来说,也是很大的麻烦。
况且,在凉州千骑冲锋的时候,成英光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也同时出了手。
比起孙坚,他更想杀死姬羽。11
第一百二十一章.不该废话便沉默(求订阅!)
千骑冲锋,成英光出手的那一刻,天地间忽然变得寂静了起来。
以姬羽为中心,无形的剑意填满了这片空间,这片空间内的一切仿佛都化作了一把剑。
剑随人起,剑随心动。
姬羽的唇角浮起了一丝冰冷的笑容,当年在镇魔井中的那只大狗,曾看到这只笑容,于是再也睡不好觉。
孙坚震惊无比地看着姬羽,原来天下人,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位玄衣少年。
千骑冲锋,遇上了一整个空间的剑刺来,结果会是怎样的呢?
成英光跟随上官多年,在上官府也见过很多大世面,但却从没有见过今天这般血腥的场景。
凉州轻骑的盔甲,就宛如被无数把锋利的剑削中了一般,化作了粉屑。
随之,人马,皆作血雾。
那般浓烈而刺鼻的血腥气,让孙坚这种久经沙场的战将,都忍不住反胃作呕。
每一次剑意和骑军的交锋,都让姬羽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分,他的玄衣,也就更湿了几分。
恍惚中,他嘴角噙着那一丝鲜血,越来越鲜浓,仿佛随时都会压抑不住喷吐出来一般。
重伤在身,使出万物一剑,终究有些逞强。
嘴角那一抹鲜浓的红并没有喷吐出来,但却溢了出来。
剑意松弛,万物不再一剑。
成英光眼见机会来了,顿时大喝一声,灵气化琉璃,朝着姬羽打出了无比刚猛的一掌。
这一掌若接不下,姬羽恐怕就真的完了。
可是现在这个状态的他,能够接下这一掌么?
就在这时候,一直重伤无法动弹的孙坚忽然提起了刀,那如燃烈焰的刀身,忽然更加明亮了几分,猛虎之影也更加狰狞了几分。
猛虎之魂出,拦住了成英光那来势汹汹的攻势。
黄沙郡,盟军总营。
盟军的首脑们发生了很大的意见分歧,并不是因为去迎接姬羽和孙坚,需要多大的损失,反而是因为这利益太大,不好分给某一人。
在当今后汉,能够牵制吕温候的人,唯有姬羽。
盟军的首脑们,又有几人能不想拉拢这样的人,率大军亲迎,便是最有效的拉拢和谄媚。
因此,人人都想去迎接,但不能所有的首脑都去吧?
一起去了,那等于没去,所以这块大蛋糕只能分给少部分人。
到底分给谁,袁楚这个盟主很是头疼,想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没有结果。
直到姬羽、孙坚在黄沙郡,与成英光的那场激战开始,袁楚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偷偷派自家兄弟袁书前去迎接姬羽。
到时候,盟军肯定会对他有颇多意见,但那又如何呢?
能够将姬羽这样的人才拉拢过来,兴许自己连文卓都可以超越。
想到这里,袁楚的心中是兴奋而激动的。
但凡这些已经身在权利中,享受过权利的人,是没有人会对权利不感兴趣的。
激战还在继续,一眉剑的攻势越来越弱,而成英光出手却越来越凌厉。
若他那致命一击没有那该死的孙坚突然出手挡下的话,姬羽本该是一具尸体了。
于是,在盛怒之下,成英光下令凉州轻骑对付孙坚,自己则亲自对付强弩之末的姬羽。
当然,孙坚也是强弩之末了,因此成英光很乐意看到孙坚被凉州轻骑剁成肉酱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有号角声和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响起,黄沙因为大地的颤动而迅速流动,看起来就像细微的水流一般。
有大军来了!
成英光微微心惊,不小心失了一下神。
就在这时候,姬羽手中的一眉剑忽然加紧了攻势,瞬间割伤了他的右臂。
感受着右臂上那火辣辣的疼,成英光很是愤怒,不敢再大意。
他怒喝一声,琉璃灵气瞬间化作两条不断游动的水龙,朝着姬羽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姬羽也使出了听潮剑法,一时间剑气如潮。
袁书到了,成英光跑了。
听潮剑法打碎了琉璃灵气的那一刻,成英光借着巨大的冲击力便逃走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凉州轻骑,自然被袁家大军剁成了肉酱。
袁书跟袁楚样貌有几分相仿,但二人气度截然不同。
袁楚身上有着雄主霸气,名门望族的贵气,可是袁书就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子弟。
一剑万物,万物通明。
姬羽知道,袁书不过是个衣冠禽兽,因此对此人也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不过袁书在见到姬羽后,倒是颇为热情,小跑带微笑的来到了姬羽身前,笑眯眯地冲着姬羽行了一个见礼:“在下袁书,久仰姬羽将军大名。”
姬羽苍白着脸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伤上加伤,他不想废话。
而且,废话的对象还是一个衣冠禽兽,于是不如沉默。
孙坚的待遇可就没有姬羽好了,虽然同样也是关怀备至,不过来关怀的却只是袁书的几个副官。
袁书看着伤势极重的姬羽,蹙了蹙眉头,然后又合情合理的解释了盟军没有及时出兵援助的原因,将一切不利的,全部推给了袁家以外的其它盟军首脑。
姬羽当然知道实情并不是这样,于是他依旧沉默。
当袁书要给他找最好的军医的时候,被他给坚定的拒绝了。
有些伤,是俗医医不好的。
最终,姬羽还是成功的与盟军会合,只是又受了更重的伤,饶是如此,文卓还是气得咬牙。
但他也不能去怪成英光,毕竟姬羽如果真的这么好杀,又如何可能在拼死护着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道童的时候,还能将吕温候拼成重伤。
不过,盟军看似强大始终只是一盘杂鱼,为了利益争来争去,不成气候。
千里走单骑,迟迟不支援,不知道姬羽是否会心中有所怨,不再真心全意帮助盟军?
想不通的问题,自然问谋士。
于是,文卓便将心中所惑告诉了成英光,请成英光赐教。
成英光心情不佳,于是回答的语气也有些冷:“这是自然,难道别人摆了你一道,差点让你丢了性命,你还要去问那人拼命不成?”
文卓双目一亮,满是期待地问:“那么,我们能不能像之前对吕温候那般,也将姬羽,招之麾下。”
这一句话,宛如点燃了成英光心中的火山。
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一脸讥讽地看着文卓,冷笑道:“文太师可知道,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的道理。”
“若是你想落得个身首异处地下场,就尽管去吧!”
说着,他脸色铁青的拂袖出了正厅,飘然而离。
文卓看着成英光那满是火气的背影,目光有些冷。
一个架子比自己还大,想要踩着自己脸玩的客卿,等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吧?
想到这里,文卓舔了舔那有些干涩的嘴唇,模样宛如野兽。
第一百二十二章.风中桃花里的三兄弟(求订阅!)
在姬羽进入盟军总营的第二天,他见到了盟主袁楚。
营帐是盟军各位首脑精挑细选给姬羽安排的,其奢华精致程度,仅次于中军大帐。
姬羽看着袁楚,袁楚也看着姬羽,四目相对。
袁楚从没有见过生得这般好看的少年,而且这少年还不是一个绣花枕头,而是能牵制吕温候的大高手,这就让人忍不住唏嘘感慨了。
而在见到袁楚那一刻,姬羽也明白了,为什么能够让文卓看重,而在与文卓反目后,还能从洛阳全身而退的,是袁楚而不是袁书了。
袁楚,比袁书的能力,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与这样的人谈话,自然要比那没什么大本事,还是个衣冠禽兽的袁书谈话舒适得多。
于是,姬羽请袁楚入座。
这是他来到后汉,继翠柳之后,又一次泡茶给别人喝。
袁楚看着姬羽在那滚烫的一壶开水中,只是扔下了一片青叶,有些不解,问:“泡茶只放一片茶叶,那泡出来的能是茶水么?”
姬羽笑着反问道:“那你可又知道,什么是茶?”
袁楚怔了怔,摇了摇头说:“在下不知道,还请姬羽将军赐教。”
姬羽一边沏茶,一边悠然说道:“一片叶子落到了水里,自此便有了茶,这边是茶的由来。”
“万物本源为真,我以本源之法沏茶,沏出来的茶,自然是人间最真的茶,来袁盟主尝一尝。”
说着,他给袁楚倒了一杯热茶。
袁楚端起了茶杯,悠悠的将茶吹到可入口的温度,然后浅尝了一口,当即就愣住了。
这大概是他此生中喝到过最好喝的茶了,回想起刚才姬羽的话,再想一想孙坚告诉自己的那些情况。
袁楚放下了茶杯,起身对着姬羽行了一个大礼,十分恭敬而感慨地说:“早听闻孙将军说,姬羽将军道法超绝,心境超然,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袁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姬羽抬手示意袁楚不必多礼,浅笑道:“既然孙将军已经跟袁盟主有过交流,对付吕温候一事,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袁楚有些不解地问:“姬羽将军,若是那三人不出现,或者那三人出现了,却又对付不了吕温候,当如何。”
姬羽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
袁楚依旧不放心,问:“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若有万一,我当亲自出手对付吕温候。”
说到这里,姬羽忽然话锋一转,朝着账外一指,说:“不过,那三人已经来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袁楚闻言,愣了愣,然后将信将疑的起身走出了营帐,向着盟军总营入口处看去。
一时间夏风卷桃花扑面,袁楚果真看到了三个人。
在看到这三个人之前,袁楚并不知道一个人的胡须,还可以养到比佳人如瀑布一般,披散开来的墨发还要精致的地步。
也更不知道,一个人在一般情况下,脸还可以比熟透了的红苹果还要红。
他更想不到,一个人不仅可以比碳还黑,眼睛比铜铃还大,看上去不怒自威,有点碜人。
只有一红、一黑中间那个人,看上去像个谦谦如玉的君子,稍微正常一些。
两个奇葩一个正常人的组合,去打吕温候?
袁楚有些狐疑地回过头来看向了姬羽,却见姬羽浅笑点头。
最终,袁楚叹息了口气,出了营帐去迎接。
在盟军军营的门口,一黑一红并不说话。
那个如同谦谦君子的男子,却是恭敬地对着守门的士兵行了一个见礼,谦卑地笑道:“麻烦两位大哥前去通报一声,就说幽州刘玄听闻袁公举义旗,伐无道,特来投奔!”
那看门的士兵看了看刘玄三人的穿着,讥讽地冷笑道:“你在幽州任和官职?”
刘玄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在下,不曾为官?”
那看门的士兵又问:“那你以何为营生呀?”
刘玄说:“我以卖草鞋为生,我二弟以卖绿豆为生,我三弟则是开猪肉铺、酒坊为生,家里有良田百亩,倒也富裕。”
二弟自然是红脸长须那位,三弟自然是脸黑眼大那位,二人皆身高六丈有余,看上去很是魁梧。
那看门的士兵满眼讥讽,说:“大哥,你是还没睡醒吧?我们袁盟主是什么人物,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这时候,黑脸大眼的那个男子勃然大怒,喝道:“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兄弟三人嘛!”
虽然盟军被很多人看作无法做到铁板一块的杂鱼,但终究是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军队,岂是一届布衣可比的?
于是,那守门的士兵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几分,说:“你们不过一届布衣,有何让人看得起的资本?”
红脸长须的那个男子阴沉着脸,问:“你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三人一届布衣啰?”
空气中,莫名的多了几分浓浓的味。
眼看矛盾就要爆发,刘玄急忙拦住了自己那颇为冲动的两位兄弟,再次对着看门的士兵们行了一礼,说:“麻烦两位兄弟前去通报一声,我们真的是来投奔袁盟主的。”
那士兵顿时不乐意了,眯了眯眼睛,怒瞪着刘玄,满眼轻蔑地说:“就你,也配来投奔袁盟主!”
然而,此时本该生气的刘玄三兄弟,却没有生气,而是目光一转看向了那些看门士兵的身后。
那些看门士兵也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于是纷纷转过身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盟主袁楚来了!
顿时,那些看门士兵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战战赫赫地朝着身后来人行了一个恭敬的大礼,说:“属下参见袁盟主。”
这时候,刘玄三兄弟也对着袁楚行了一礼,恭声道:“参见袁盟主。”
姿态不卑不亢。
袁楚点了点头,问:“你们三人都是从幽州来的?”
刘玄点了点头,先是指了指红脸长须的男子说:“这是我二弟关飞。”
跟着,他又指了指那个黑脸大眼的男子,说:“这是我三弟张翼。”
最后,他朝着袁楚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兄弟三人,听闻袁盟主举义旗,替天行道,特来投奔袁盟主,出一份微薄之力。”
袁楚看着这三人的穿着着实寒酸,忍不住有些头疼。
若是盟军其它首脑,看着他带着这样三人去中军大帐,那还不把他笑话死。
人要脸,树要皮的真理,不管在凡俗世界还是修道者的世界,不管在东华大陆还是地灵秘境,都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袁楚毕竟不是袁书那样的庸才,很快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既然是姬羽看好这三人能战吕温候,不如将这三个人交给姬羽,到时候三人战不了吕温候,也好借机让姬羽出手牵制吕温候啊?
想着这里,袁楚脸上顿时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他看着刘玄三兄弟,对着他们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我想,比起我这个盟主,这位贵人显然更适合你们的投效!”
第一百二十三章.泗水关之战的开始(求订阅!)
袁楚带着刘玄三兄弟来到了姬羽的营帐,此时辰时饭点,姬羽正在吃火锅。
火锅虽然不是益州正宗的麻辣火锅,但盟军各首脑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刘玄三兄弟在步入军帐那一刻便愣住了,大概是从没有想到世界上,竟有生得如此好看的少年。
或许更没见过,谁人能在军营中,吃麻辣火锅,无人管,而吃得这么开心。
在三兄弟惊愕的目光中,袁楚朝着姬羽行了一礼,笑道:“姬羽将军,这就是那三位投效盟军的英雄,现在盟军内部很乱,不适合安插新人军官,不如就让他们待在您身边,如何?”
姬羽挑了挑眉说:“反正我现在也是个光杆司令,这没问题,只是孙坚将军跟你说了吧,我此行所需要得到的?”
袁楚点了点头说:“荆州西,或者雍州南,到时候我会让盟军割让其中一块领土给你。”
姬羽夹了一片毛肚放在嘴里,笑着说:“那没问题了!”
袁楚也笑了:“盟军事务繁忙,我就不在这儿多耽搁了,这三位英雄,就麻烦姬羽将军好生招待了。”
姬羽摆了摆手,示意袁楚可以退下了。
刘玄三兄弟看得目瞪口呆,明明袁楚是盟军盟主,却偏生对这个玄衣少年恭敬有礼,可想而知这个少年在盟军中的地位,甚至更高于袁楚。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也就释然了。
因为这个少年叫姬羽,曾将天下无敌的战神吕温候重创。
于是,刘玄三兄弟看着这位正吃麻辣火锅吃得不亦乐乎的玄衣少年,心里愈发恭敬起来。
最终,以刘玄为首,三兄弟上前对着姬羽恭敬地行了一礼,说:“刘玄、关飞、张翼见过姬羽将军!”
“我等兄弟初次从军,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请姬羽将军多多包涵,多多指教。”
姬羽挑了挑眉,问:“吃过了吗?”
刘玄三兄弟顿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姬羽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不过只是一瞬,刘玄便回过了神来,谦卑地笑着说:“禀将军,我们兄弟三人吃过了。”
姬羽点了点头说:“马上就会有你们上场的机会了,可以下去多休息休息,好好养足精神,当然若是你们想要多了解盟军总营或者这黄沙郡的话,请便。”
刘玄三兄弟对视了一眼,还是很茫然。
你怎么知道,我们马上就有上场的机会了呢?
大军压境,锦衣玉食洛阳人一点儿也不紧张,当初就算并州铁骑军临城外,他们都没有多紧张或者是害怕。
如今盟军大军还在荆州北,还未开始攻打司隶州,他们又有什么好紧张的?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比起洛阳人的居安不思危来,护国公府的气氛却有些紧张。
一个人,在与天下为敌的时候,即使这个人掌握着很大的权利和力量,他还是会紧张,因为你的敌人是整个世界。
文卓再次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
如果一个人在面对世界的时候,还能保持着崇高的自信和底气,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
可惜文卓不是,而姬羽是。
成英光和文卓期间是有过不愉快,但是谋士与权客之间,只要彼此的利用价值还在,总不至于立刻就反目成仇刀剑相向。
于是,文卓还是有什么问题照样请教成英光,成英光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今文卓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几千万兵马压境的问题。
他手里的兵马,充其量不过五百万,当然盟军那边并不是铁板一块,坐拥几千万兵马,但能调用拼命的,也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万。
因此,文卓并不太担心兵力上的悬殊,而是在想派手下哪一位将领去打第一战。
吕温候号称后汉无敌战神,也是文卓这边最强的一人,当然不可能轻易出动,这世界上哪个会轻易的亮出自己的底牌呢?
于是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成英光说:“第一战不能直出底牌,但也不能打得太弱,影响士气,不如派华雄去吧?”
文卓顿时沉默了。
华雄本来是也算是一号猛将,只是那日遇上了吕温候才显得不堪一击,确实是个极其不错的人选。
成英光接着说道:“派华雄去,也能看诸侯那边有多少能与华雄抗衡的猛将,到时候对后面的战局也是有利的。”
文卓闻言,那颗摇摆不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好,就派华雄前去司隶州第一关,泗水关与那盟军打第一战!”
立秋,草木和树叶逐渐枯黄,就像凡俗之人那逐渐衰老、褪去的青涩年华一般。
这一日,华雄率两百万大军,前往司隶州泗水关驻防,企图拒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的联军于司隶州外。
与此同时,盟军的首脑,也召开了一场盛大的会议,为这与文卓的第一战,做战前准备。
这场会议中,盟军诸位首脑锸血为盟,袁楚祭天立誓,不推翻文卓,誓不罢休。
姬羽自然没有参与到其中,他只是盟军请来的一位超级客卿罢了。
会议的最后,大家各得其所,也都对会议的过程颇为满意,于是进攻时间定在了第二日正午。
第二日正午,秋高气爽。
中军大帐外建了高台,盟军的各位首脑坐于高台之下。
以袁楚为首的盟主、副盟主等人,坐在高台之上。
而姬羽这位超级客卿,则是带着刘、关、张三兄弟,坐在高台之侧,彰显着其在盟军中的超然地位。
毕竟,盟军还指望着他对付吕温候呢!
至于刘关张三兄弟,不过一届布衣,无名之辈,他们对付吕温候,就算了,上去不过送死而已。
就在这时候,坐在盟主之位上的袁楚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套话之后,开始询问哪位诸侯之下的将领愿意前去叫阵。
这时候,关飞和张翼欲欲跃试,却被刘玄给拦住了。
刘玄的目光在姬羽身上,那意思很明显,此时他们是姬羽的人,姬羽还未表态,他们怎么能私自请战,岂不坏了规矩。
就在这时候,袁书麾下,一名叫做余猎的猛将手持长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到了高台之下。
先是向着四周所坐的各位诸侯行了一礼,又朝着高台之上的几位主要掌权者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气宇轩昂地说:“末将余猎,愿前去叫阵,十个回合内,定斩下华雄狗头。”
此番豪言壮语,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壮志豪情,关、张二人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当即持兵上阵,与敌将杀他个几百回合。
袁楚等几位高台之上的正副盟主纷纷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敬酒道:“我等祝余猎将军,马到成功!”
余猎回礼道:“多谢几位大人吉言,我余猎定不负诸位大人所望!”
说着,他提着长枪阔步转身朝盟军总营外而去。
到了门口,有士兵牵马而来,余猎提长枪翻身上马,然后策马而出,前去叫阵。
姬羽看着余猎的背影,十分惋惜的摇头叹息了一声。
刘、关、张三兄弟有些茫然。
因为姬羽这一声叹息,竟然是惋惜余猎要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刺耳如同乌鸦般的笑声(求订阅!)
立秋之后的正午,即使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挂在蔚蓝的天空中,也不会显得太过燥热。
因为秋风,总是凉爽的。
高耸的泗水关城墙之上,华雄正向盟军大营眺望。
这是一场非常棘手的战斗,他所承受的压力非常巨大,因为第一战虽然不用打好,但却不能打得太差。
但是他所面对的是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盟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整个后汉,还要不能打得太差,压力如何能够不大。
这时候,有探子登城来报:“华雄将军,有敌将单骑策马赶来。”
华雄唇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喃喃自语道:“叫阵吗?我倒要看看除了姬羽,你们盟军有多少猛将?”
凉人好战,华雄自然也好战。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余猎便来到了泗水关之下,手举长枪叫嚣道:“华雄小儿,可敢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华雄看着气势高昂,满脸嚣张的余猎,唇角微微上扬,回应道:“有何不敢!”
语尽,他提刀转身走下了城池,然后从一位亲卫兵那里接过了自己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提刀策马出城而去。
当泗水关那两扇巨大的、朱红色的城门打开的时候,华雄看见了余猎,余猎也看见了华雄。
凉人生得粗犷而魁梧,余猎观华雄,如观山熊。
华雄提刀策马出城之后,泗水关那两大扇城门又闭合了起来,一时间旷野上只剩下华雄和余猎。
当然,更远的地方自然有盟军准备着华雄一死,大军就发起进攻,踏平泗水关。
余猎看着华雄,冷笑道:“我答应袁盟主,十个回合取你狗头。”
华雄扬起了左手,伸出了三个手指,说:“三个回合,就够了。”
余猎大笑:“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我三个回合,确实就够取你项上人头!”
华雄唇角微扬,说:“三个回合,是我取你项上人头。”
余猎大怒,提枪策马,调转体内灵气,枪出如芒,开始了第一回合的进攻。
与此同时,华雄也暴喝了一声,挥刀怒斩向余猎,刀芒如虹。
激战开始!
泗水关上鼓声如雷,盟军大营亦是如此。
在盟军大营之外,不仅有军队列阵,各位首脑也立马观看着远方的战局。
袁书自然是在向袁楚和各位诸侯讲述着,余猎生平的骁勇战绩,说得各位诸侯心花怒放,感慨一良将即将斩华雄于马下。
关、张二人,也开始对这场战局进行了讨论。
关飞捋了捋那墨色长须,笑道:“三弟,你观余猎可是这华雄对手?”
张翼摇了摇头,说:“初战二人皆勇,未可知,不过我看那华雄隐隐略占上风。”
关飞一脸感慨地说:“那华雄,真是好生骁勇。”
这时候,刘玄上前了两步,冲着马上一身玄衣如墨的姬羽躬身行了一礼道:“不知将军对此日此战,有何看法。”
姬羽笑了笑说:“三个回合内,华雄斩余猎!”
此话一出,无数诸侯纷纷怒目相向,哪有大战时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
若不是看在姬羽是盟军唯一牵制吕温候的底牌,恐怕他们早已经将姬羽拉下马来当场以扰乱军心的罪名砍杀了才是。
袁楚和袁书等人见姬羽口出此言颇为不悦,又见其犯了众怒,自然也觉得很是尴尬和无奈。
就在这时候,远方泗水关下战局忽然出现了变化,那余猎手中的长枪被华雄一道刺目的刀芒给打飞,跟着又是反手一刀朝着余猎头部斩来。
余猎脸色大变,想要拔出腰间佩剑,已然来不及,那如长虹一般耀眼的刀芒如同切豆腐一般,很是轻松的便斩下了余猎的首级。
人头落地,鲜血四溅,华雄纵声大笑,笑声是如此的刺耳,就仿佛在嘲笑着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如此无能!
余猎战华雄。
第二个回合。
华雄斩余猎!
盟军顿时气势低下,很多诸侯想起了前一刻姬羽的那句话,不禁觉得好生羞恼,纷纷再次怒目看向了姬羽,心想:此人莫不是个乌鸦嘴?
但是一想到那恐怖的吕温候只有此人能够对付,诸侯们又纷纷忍气吞声,咽下了那心中的怨气。
就在这时候,一名叫做张复的诸侯站了出来,对着袁楚恭敬的行了一个见礼,说:“袁盟主,我有上将庞风,可斩华雄!”
此时,华雄已经策马带着西凉大军来到了盟军几里之外,举刀高呼:“尔等鼠辈,可敢出来与我华雄一战!”
袁楚没有丝毫犹豫,急声道:“那还不令其出战?”
“是!”那名叫做张复的诸侯应了一声后,急忙请出了自己的上将庞风。
那是一个很魁梧的大汉,手持巨斧,跟夏侯元所用的武器是一样的,但却比夏侯元的要大上几个型号。
但姬羽知道他很快就会死了,于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华雄怎么说也比夏侯元还强上那么一线,可这个庞风距离夏侯元可还有些距离,怎么可能是华雄的对手呢?
刘玄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看到姬羽的神情,便知道那庞风跟余猎的下场不过是一样的。
一番豪言壮语后,庞风提斧策马出战。
来到了华雄面前,庞风还未开口,华雄却率先开口了。
他伸出了两个手指,笑眯眯地说:“只要两个回合,你就可以与人间告别了!”
这个笑话实在好笑,于是庞风大笑了起来:“小小娃娃,口出狂言,待我手中巨斧,教你知道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随着华雄一声不屑的冷笑,庞风出手了。
巨斧化作了一道巨大的冷芒,飞速卷向了华雄。
生死之战,所攻之处,皆是能够一击毙命的要害之处。
庞风手中的巨斧挥动速度极快,就宛如一道疾风,可是华雄手中的长刀速度更快,就宛如一道闪电。
疾风对上闪电,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比余猎的战况还要惨烈、打击人,只是一个回合,只是一次交手,庞风便被华雄斩于马下了。
华雄刺耳的大笑声再次从战场传了过来,很是刺耳,比那黑乌鸦的叫声还要难听。
盟军的诸位首脑脸色很是难看,就宛如一块黑炭。
当然,还是不可能有张翼那么黑。
姬羽的神色自然很是平常,甚至可以说是无聊。
他曾经见过人间最精彩的打斗,再见到其它战斗,难免乏味。
就好像你曾经拥有过这世界最美的女神,再看其它女孩,自然提不起太大的兴趣来。
华雄的叫阵声又从远方战场传了过来,一口一个鼠辈叫的诸侯很是恼火,但斗将接连失利,连请战的部将都没有了,袁楚又如何敢出兵开战。
未战,先失势,大凶也!
张翼和关飞自然是想要请战的,但是被刘玄给制止住了。
最终袁楚沮丧地挥了挥手,十分懊恼地呵斥了一声:“闭寨!”
跟着,盟军如同夹着尾巴的哈巴狗一般,纷纷随着袁楚等诸侯转身返回了大营。
这一战,是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打过最丢人的一战。
但,唯有姬羽神色悠然。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