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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全文阅读

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五章.野心家踏上洛阳之巅(求订阅!)

    洛阳的晨曦,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就像人世间的女神,刚刚睡醒一般。

    皇城,战斗还在继续。

    文卓与如云的西凉猛将,却还是未能拿下这几位练了无数个年头、童子功深厚的大太监。

    张让浑身是血,苍白着一张如鬼的老脸,气喘吁吁地说:“文卓,你可真的是很蠢,你杀了本公公,不仅要面对百万羽林卫,还要面对何静的百万大军。”

    文卓笑问:“我为什么要面对百万羽林卫,又为什么要面对何静的百万大军?”

    张让闻言,想到了某个阴狠的可能,当即脸色大变,宛如疯子一般咆哮了起来:“文卓,你个卑鄙小人,本公公要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候,这个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垂暮老太监,忽然气息暴涨,竟然是在绝境中,又有了可怕的突破。

    再加上三位风中残烛同出一脉的武功,即使如今十常侍只剩下四人,而且还都是快要气都喘不上来那种,但文卓们还是对付的很是吃力。

    破气箭已经在何静身上浪费了太多,总有些修为n的修道者要对付。

    这东西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然是能省则省。

    于是就在这时候,一个披着黑袍的神秘人踏着晨曦来了。

    张让这些人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仿佛来得就是一个普通人。

    可惜普通人怎么可能从视线的尽头,顷刻间就来到了他们的眼前么?

    那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的修为境界比他们高出了至少一个大境界。

    张让等人很难想象,文卓身边怎么会有如此这般的强者?

    于是,他盯着那位已经离自己不过咫尺的神秘人,问:“你是谁?”

    那神秘人说:“在下,文卓大人门客,李儒!”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沧桑,就宛如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

    张让蹙了蹙眉头,问:“你这样的强者,跟着区区一个文卓,不觉得可惜。”

    神秘人笑道:“大人可知,世间常有千里马,而伯乐不常有!”

    张让换恍然大悟,点了点说:“这个,本公公很能理解,那边战吧!”

    说着,他同另外三位大太监忽然化作了三道流光,朝着那黑袍神秘人杀之而去。

    那黑袍神秘人双手轻扬,顿时灵气化琉璃,琉璃一世界,绚烂中却又带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若是姬羽在这里,肯定会认出这个名叫李儒的神秘人,正是当初跟在陈任身边的益州二十万大军总参谋,成英光。

    晨曦的光从视线的尽头洒了过来,何静没有看见光明,却看见了绝望。

    他的剑断了,他的身上又多了无数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还在不断的流,刺骨的寒冷从肌肤钻入心里,吞噬着人的生命。

    他就要死了,可是他并不害怕,只是有些后悔,有些遗憾。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看出文卓是那样一个人,后悔自己为什么是一个武夫,竟然就这么单骑入了虎穴。

    有时候,活着真的很重要啊!

    何静看着华雄,眯了眯眼睛,说:“权势是头猛虎,你一旦骑上去,便再难下来,除了找食物喂饱它,别无他法,如果有一天,你喂不饱它了,那么你就会成为它的食物。”

    “回去告诉文卓,我在地底等他!”

    华雄挠了挠脑袋,一脸认真地说:“那或许,可要百年之后了!”

    语尽,他手中那柄长刀划出了一道冰冷的寒芒,划过了何静的正面。

    跟着何静倒在了血泊中,神色安详,却又死不瞑目。

    华雄朝着何静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就此离去。

    这一日,后汉外戚、权倾朝野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何静死于除夕后第一日晨曦。

    十常侍输了,能够挡下姬羽六龙剑法全力一剑的人,在后汉很少,但成英光算一个。

    而且,在他从益州逃离的这几日,修为也再度精进。

    那灵气所化的琉璃,自成一世界,如水一般,能够融万物,穿万物。

    而要破这位大太监的童子功,又算得了什么?

    纵观天下万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当初姬羽能破成英光的琉璃世界,不过是靠着那六龙剑法的真火融了风雪,方才破了琉璃龟盾。

    如若琉璃之中是水而不是遇火则化的风雪,那么肯定吃亏的是六龙剑法。

    要想治柔克万物的水,只能用最强的水,或者能够冻结世间的寒。

    对,不是冷,而是寒,像北溟大陆那种仿佛连人间都要冻结的寒。

    很显然,张让等人并没有这些本事,于是他们输得很彻底。

    十常侍四人眨眼间,便被成英光以琉璃灵气斩杀三人,只剩下一个倒在血泊里,还有几口残气的败狗张让。

    此时,他已经不是那个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宫廷大权客了,而只是一个已经快要死了的,不是男人的老男人。

    张让很是茫然地问:“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自然是问成英光的。

    面容和身躯全部都笼罩在黑袍里的成英光,悠然说道:“在下,文卓大人门客,李儒!”

    其实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了,这是第二遍。

    张让闻言,朗声大笑:“唉,看来本公公真的是老了,竟然没有看出文卓你的狼子野心来。”

    “也罢也罢,来吧文卓,踏着本公公的尸骨,走上权利的巅峰,站在洛阳之巅,感受俯视天下众生的感觉,感受掌握人间的感觉!”

    到了最后,这位权势滔天的大宦官,已经有些疯癫,但他还是没有恶语相向,反而说了这样一番豪言壮语。

    这大概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吧!

    文卓一脸感慨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双南瓜锤,然后就这么砸死了这个让后汉天下陷入乱世的罪魁祸首,然后朝着权利的巅峰而去。

    看着倒在血泊里失去生机、血肉模糊的张让,文卓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那些无能而懦弱的朝廷蛀虫们看着这瞬息万变的一切,暗自心惊,也感慨万分。

    两头猛虎死了,一条狗披上了虎皮,这真是让人觉得玄乎其玄的事情。

    但无能还能在朝堂上混得如鱼得水,自然墙头草的功夫是极其到家的。

    于是,他们一窝蜂似地朝着文卓涌了过来,低眉顺眼地说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就像迎接即将走上皇位的新君。

    但是文卓本就是过来人,又怎么会因为小小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他一脸平静地朝着那位身披龙袍的傀儡少年,和那位身披凤袍霞冠的妖娆女子走去。

    来到了灵帝和皇后的身前,文卓微微俯身,振声道:“十常侍祸乱宫廷,大将军何静欲清君侧,结果力不能敌,属下以弱弑强,不辱使命,成功清君侧,杀环伺之豺狼!”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卑微和谄媚,反而有点儿像,丛林中的斑纹大虎,或者高坐在阎罗殿上的阎罗。11

第九十六章.心中有梦,则为正义(求订阅!)

    对于这样的事情,灵帝早已经烂熟于心,或者司空见惯,只见他没心没肺地一笑,然后抬手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

    “文爱卿功不可没,赐其为京兆尹、司州州牧,掌管洛阳、司州军政大权!”

    文卓闻言,当即眉开眼笑道:“臣,谢主隆恩!”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谢恩时,应该是感恩涕零,跪拜叩首的,可惜文卓只是大笑。

    此时,他已经具备了面君不拜的能力和权利。

    灵帝和皇后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当今乱世,天子不过一傀儡,只要逆来顺受,便可保全性命。

    那些无能的墙头草官员,纷纷围了上来,一时间文卓被祝福声和奉承声包围。

    做了很长时间的狗,终于可以昂首挺胸的做人,而且还可以养很多的狗,让很多人做够,那种感觉是难以言语的美妙的。

    此时的文卓,正在享受着这种感觉,如果把人比喻做一个贪婪的酒鬼,那么权利就是世间最好的美酒。

    可以不要命,但还是要奋不顾身去尝一尝权利这杯美酒。

    就在这时候,华雄提刀策马而至。

    文卓却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始终在那个披着凤袍霞冠的妖娆女人身上。

    “杀了吗?”

    华雄点了点头说:“杀了,主公,但我想以大礼葬之?”

    文卓冷笑:“大将军的葬礼够不够大?”

    华雄怔了怔,然后点头说道:“够大!”

    文卓目光转向了灵帝,说:“那陛下以为,以大将军之礼安葬何静,如何?”

    这是一个只有一个答案的问题,于是那个双目空洞没有灵魂的灵帝笑着说:“文爱卿以为如何,便如何!”

    文卓大笑,然后摆了摆手说:“那就以大将军之礼,葬之!”

    而那击毙十常侍,为文卓出谋划策的成英光,此时却是来到了某一座宫殿的屋檐。

    身后披着淡金色的晨曦光辉,他向西南眺望而去,如醉酒之人一般,喃喃自语道:“少主,你究竟何时认识姬羽的呢?”

    “你和姬羽,为什么会在进入地灵秘境之前便认识了呢?而你为什么,又会敢断定自己很了解他呢?”

    这些问题,除了姬羽和上官任外,其它人回答不了。

    只是成英光并没有得到回答,他只听到了晨曦间轻轻呼啸的微风。

    洛阳城外,接近两百万大军在城外扎营。

    当然,其中有一百多万大军是何静的属下,而剩下的才是并州刺史丁源的大军。

    此时的并州大军主帅营中,可并不止丁源一个人,还有一个身高七尺有余、面若玉冠、英气逼人的少年。

    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火红色的百花战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威风面。

    让人只用看上一眼,便再也生不出几分相抗之心,勇武之气、王霸之气外露。

    他正是并州刺史丁源属下,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吕温候!

    吕温候与丁源并肩而立,比那丁源高出了整整一个头来。

    二人站在一起,吕温候不像丁源的下属,倒是丁源,反倒像极了吕温候的下属。

    这种感觉很不好,也很不相称。

    但丁源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看着皇城外宽阔的原野,有些感慨:“何静死了,看来这天下的局势又要有变了!”

    吕温候笑问:“你当初为什么不救下何静,反而要成全文卓和西凉大军?”

    丁源说:“既然会败在人家手里第一次,那么就会败在人家手里第二次,救与不救有何差别?救了还要我折损兵马,出人出力。”

    吕温候说:“不救你就可以将所有的骂名转给文卓,然后到时候回并州调集兵马,击溃文卓,坐拥大权和美名?”

    丁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算是默认了。

    吕温候见状,不屑的冷哼道:“你们这些权术家,都是些小人行径。”

    语尽,他阔步走出了帐篷,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很是不耻、恼火丁源的行为和打算。

    若是丁源不坑何静,及时救援,何静诛杀十常侍,清君侧一事本该有可能是成功的。

    丁源眯了眯眼睛,看着吕温候那高大、英武、霸气的背影,有些不悦地说:“你心中的正义和英雄,终究只是你心中的。”

    “当今乱世,民不聊生,苟且偷生尚不易,又有几人敢谈、能谈那虚无缥缈的英雄梦,和天下大义?”

    吕温候渐行渐远,那爽朗的声音缥缥缈缈从远方传来:“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丁源看着吕温候离去的方向,目光有些冷!

    大将军何静死了,十常侍死了,文卓忽然封了京兆尹、司州州牧,身任两官。

    虽然这两个官职既比不上十常侍尊贵,也比不上大将军位高权重,但却是司州和洛阳第一要职,而且皇帝又落到了他的手中。

    文卓,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张让。

    整个后汉天下都震惊了,十路诸侯都乱了阵脚。

    他们还在跟红巾军做斗争,结果后方就起火了,还易主了?

    而且堂堂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何静死了,那在宫廷叱咤风云的十常侍也死了。

    这死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可惜,为什么和大将军一起进宫面圣的并州刺史丁源没有事情呢?

    而就在这时候,洛阳那边传出了消息,大将军何静率大军入宫清君侧,中十常侍阴险之计,丧生皇城官道。

    而文卓在得知此事后,怒而杀十常侍,完成了何静大将军用生命没有完成的壮举,因此天子龙颜大悦,为其加官进爵。

    当然,这样冠冕堂皇的版本,十路诸侯和红巾军们一点儿也不关心,无论是十常侍死了还是何静死了,或者说文卓也死了,都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他们所忌惮的是大将军何静死后的司隶州,和那如今无主的百万大军。

    然而就在这时候,丁源返回并州,调集兵马,并发出谴责文卓设计谋害何静大将军,栽赃十常侍,一箭双雕,夺取大权,如今手挟天子,祸乱超纲。

    这消息一出,十路诸侯和红巾军还是比较震撼的,但就算丁源率大军对文卓开展了名正言顺的讨伐,他们还是没有参与。

    因为他们很忙,忙着吞噬大将军何静死后的百万大军,忙着去争夺那号称皇城屏障的要地,司隶州!

    丁源如今已经是十路诸侯中最强的一路,再去分割什么司隶州,再去和其余势力争着去吞噬那百万大军,显然没有太大的意义。

    若想成大事,就要有壮举。

    于是,占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吕温候,丁源准备与文卓抢洛阳、抢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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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赠君一席慈母画(求订阅!)

    除夕之后又立春,和煦的春风染绿了益州的山野,也将温暖带给了益州人民。

    任整个后汉天下风云如何变幻,但益州却是出奇的平静。

    州府的心思始终都在民生、经济、生产和招兵等事情上,而原本的三十万大军,也迅速增长到了四十万大军。

    这也让伶月、符邦等城中城的弟子意识到大秦帝功制的巨大魅力,其最终能成为横扫龙兴原的强国,绝对与此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在益州城内,一条名为玉林街的尽头,开了一家名为“蜀水”的字画店,店主是一个留发的少年僧人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僧人写,乞丐画。

    即使他们二人不是什么名家,弄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大作,但蜀水店内的字画向来高的出奇,于是生意有些惨淡。

    不过也有故意卖弄风雅的富人,取巧弄几幅回去,挂在家里,逢亲朋好友来访做客时,便张冠李戴宣称说是自己苦练而出的佳作。

    当然,这些富人每行此举,效果极佳,必受夸奖,于是“蜀水”字画店内的东西,竟然开始慢慢成为了益州上流社会的一种奢侈玩物。

    厄运数十年,由一片金叶子开始,这对落魄的兄妹,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曙光,开始走上坡路。

    但是在这一日的清晨,“蜀水”字画店却迎来了这样一个并不富有的客人。

    少年僧人和小乞丐都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的人。

    饶是来的这人穿着和打扮都极为普通或者说是朴实,少年僧人还是放下了茶杯,温和地笑着起身相迎。

    他来到这位客人身旁的时候,才发觉原来这位客人生得这般高大,自己不过才刚刚过对方的腰间。

    于是,气氛难免颇有些尴尬。

    索性,那位客人并没有与他搭话的准备,而是专心看起那些他精心写的、小乞丐精心画的字画来。

    就在这时候,他的视线忽然落到了一幅不太出众,也是少年僧人和小乞丐念母时画的一副慈母像,上书这样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落尾处,还写了“岁岁平安”四个字。

    这位客人似乎被勾起心间某些伤心的往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哑着嗓子问:“小先生,这是你写的吗?”

    少年僧人怔了怔,这个称呼喊得他很是舒心。

    于是,他脸上的笑容自然了些,因为开心,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自然。

    “不错,正是在下偶有所发写的。”

    那位客人死死地盯着那副字画,眼睛很红,说:“我想买下它,不知小先生可卖?”

    少年僧人笑着说:“当然卖,不过我看您与它有缘,不如赠予你如何?”

    那位客人有些悲伤地笑了笑,说:“小先生字画有灵,入目三分,能通心意,乃为无价之宝,说是赠予我樊宽,却是让我樊宽欠这小先生的恩情欠大了。”

    “我樊宽家穷,一生劳碌,如携一百盘缠来投靠姬羽将军,不如先付小先生五十两银子,待我建功立业发达时,再还小先生大恩?”

    少年僧人怔了怔,一是因为他并没有想到这位看上去高壮不凡的客人,竟然会是来投奔姬羽将军的。

    二是他难得白送字画,对方却视做大恩,要涌泉报之。

    不过他日夜诵读佛经,心如止水之境,也若有所悟,若有所得。

    只是一瞬间,便平复了所有的情绪。

    他笑着说:“既然是缘,又何谈如何相报,难免俗气,樊大哥认为如何妥当,便如何安排。”

    樊宽笑了笑,一边掏银子,一边说:“想不到益州也有小先生这般的可爱人。”

    语尽,五十两银子便摆放在了桌案上。

    少年僧人同时也去下了那副字画,双手呈上交给了樊宽。

    樊宽接过了字画,一脸激动和感激地看着少年僧人,他还想说什么,但想起少年僧人之前说得既然是缘那句话,便止住了。

    最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僧人和小乞丐,仿佛要将此二人印在脑海里一般。

    一眼尽,樊宽拾起字画,转身而离。

    走到店铺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咧嘴笑问:“小先生既然叫了我一声樊大哥,那樊宽斗胆请问小先生尊姓大名。”

    虽然是咧嘴而笑,但他的笑容里还是有些大悲之容,而且他的眼眶还是很红。

    但少年僧人却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这样才显露出真性情来嘛!

    他温和地笑着说:“免尊、大,姓朱名重!”

    樊宽抱拳行礼,斩钉截铁地说:“樊大哥记下重弟了!”

    言罢,他飒然转身离开了店铺,再没有回头。

    小乞丐看了看樊宽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少年僧人那含笑的脸,挠了挠脑袋,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个守财奴竟然做了一桩亏本的买卖?”

    少年僧人闻言,却是摆了摆手开心地笑道:“不亏不亏,一点儿也不亏!”

    那模样,不知怎地竟透出几分天真无邪和憨傻来。

    益州州府,看门的依然是当初庐山郡郡守府那两个城中城的少年。

    他们还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至少每天可以看人间不同的风景。

    就在这时候,樊宽背着行囊,攒着那副从“蜀水”字画店求来的字画,冲着两位看门人行了一礼,说:“我想见姬羽将军和符邦大人,麻烦两位兄弟帮我通报一声。”

    那两名城中城弟子揉了揉眼睛,欣喜道:“樊宽?”

    在金县的时候,樊宽当过一段时间符邦的亲兵,也和这些城中城的少年厮混过,由于他人品不错,因此深得这些城中城的少年喜欢。

    樊宽点了点头,笑着说:“不错,是我!”

    可惜,他的笑容里,依旧蕴着满满的大悲之色。

    城中城的少年们在金县认识樊宽,自然知道樊宽为什么不跟着符邦来庐山郡,甚至是益州。

    如今樊宽既然来了,而且神情竟然如此,其中原因他们自然猜得到。

    两位少年踮起脚尖拍了拍樊宽宽阔的肩膀,笑着安慰道:“节哀!”

    跟着,其中一名少年转身入府通报。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冲着樊宽招了招手:“走吧,我带你去正厅见姬羽将军,正好将军他们正在开会呢!”

    跟着,樊宽便随着那名少年入了州府。

    而此时的看门人,显然只剩下了另一位少年。

    他看着天空怔怔发呆,喃喃自语道:“樊宽这样一个孝子,那年我们见他母亲还很安康呢,怎么就走了呢?”

    “也是,天有不测,人有旦夕祸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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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我有一卷功法名开山(求订阅!)

    州府正厅,宽敞明亮,几株月桂花摆放在角落里,浓郁而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游荡在和煦的春风里。

    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六人,依次坐在正厅中,手中端着一碗清茶,神色肃穆。

    一身玄衣、头戴黄鹂钗的姬羽坐在主座上,正在与六人商讨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那名看门的城中城少年带着樊宽走了进来,然后先是朝着六人行了一礼,然后又朝着姬羽行了一礼。

    这时候,会议停止了,姬羽放下茶杯,抬起头来,同时也抬手示意那位少年不必多礼。

    他看着高壮的樊宽,露出了温和如春风的笑容,说:“你来了啊,坐!”

    他的声音也很温柔,那种语气给人的感觉就是没什么架子,和蔼可亲,就仿佛老友重逢的感觉。

    不知为何,看着姬羽那满面春风的笑容,听着那句温柔如老酒的话,樊宽心中的大悲伤,忽然减去了几分。

    他有些紧张地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当然那个座位靠符邦靠得很近。

    姬羽说:“樊宽,你家里的事情我知道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还请节哀!”

    樊宽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将军放心,我答应了娘,要跟着将军好好干,打他娘的一个太平盛世出来,然后荣归故里,让娘好好看看她儿子有出息的样子。”

    姬羽笑了,眼里流露出赞赏之色:“人,能力有多大没关系,但总要有大理想和大抱负,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樊宽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收到了姬羽的赞赏,于是发自内心开心地笑了。

    朴实的真性情,总是讨喜的。

    姬羽唇角微扬,问:“你可想修道?”

    樊宽怔了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我也可以么?”

    姬羽挑了挑眉说:“众生皆有道缘,只看如何寻得它,又如何修得它?”

    樊宽想了想,激动地问:“修得大道,能否让家母起死回生?”

    姬羽摇了摇头,说:“就算这世间最强的人,都不可能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但是,修得大道,便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够实现自己心中所想,心中所愿。”

    樊宽眼中闪烁起了如点点星辰的光芒,那是希望与渴望。

    他问:“将军,您能带我入道么?”

    姬羽笑了笑说:“我不能,但符邦能。”

    樊宽闻言转头看向了那个天下长得最像匪寇、背着三把刀的少年,神色既激动,又感动,隐隐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期待。

    姬羽看了一眼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五人,然后率先起身悄然出了正厅。

    其余人心领神会,纷纷效仿。

    一时间,整个正厅内只剩下符邦和樊宽两个人。

    樊宽又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颤声说:“符邦大哥,我想修道,我想有出息,我想让娘为我骄傲!”

    说着激动之中,他竟然是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有恳求之意。

    可惜,他膝盖还未能落地,便被符邦闪身给制止住了。

    符邦将他缓缓扶了起来,说:“当初你做我亲兵的时候,我不是就跟你说过么?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樊宽怔了怔,然后感动得泪流满面,颤声说:“对,大哥,我们是兄弟!”

    符邦大笑:“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我教你如何入道,如何修道。”

    樊宽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好,大哥去哪,樊宽就去哪!”

    符邦说:“你天生神力,体格异于常人,我从姬羽将军那求得一卷n,很适合你n。”

    樊宽闻言,神色激动地问:“什么样的n?”

    符邦大笑:“这世上所有的n,最强的可称绝世,而我手中的这卷n,正是绝世n,名曰开山!”

    除夕后刚刚平定nn没几天,文卓刚刚以狠辣的手段上位没几天,洛阳又迎来了新的危机。

    并州刺史丁源,率百万大军,扎营二十里万,亲征讨伐窃国奸贼文卓。

    看着城外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阵势,锦衣玉食的洛阳人除了有些心惊外,依旧没有太大的感觉。

    这种场面他们见多了,反正谁打进来,也不能在洛阳滥杀无辜、放火、烧杀抢掠,毕竟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的皇城。

    把皇城烧了,打下洛阳来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面对十常侍、何静这般人物都没有一丝底气不足的文卓,此时却有些心虚和焦躁。

    因为丁源手下,有一个bn吕温候。

    益州姬羽的发家史堪称传奇,但后汉民间也不过认为其只是具备了与吕温候一较高下的资格,可见吕温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而丁源能够位列十路诸侯之首,大概和吕温候有着离不开的关系。

    看着在府中正厅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文卓,成英光倒是悠然得很,端着一杯清茶,慢慢的品。

    也不知道成英光喝了几口清茶,文卓终于坐不住了,焦虑地问:“李儒先生,你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那吕温候,可不是何静和张让之辈!”

    成英光放下了茶杯,不紧不慢地问:“怎么,你见过这个吕温候出手?”

    文卓叹了口气,说:“当年红巾军起义才爆发的时候,这吕温候可是差点杀了天公将军张角的。”

    成英光眯了眯眼睛,说:“原来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丁源的百万大军,而是在担心这个吕温候。”

    文卓冷哼道:“丁源那百万大军有何可怕的,若没有吕温候,他怎么可能做到十路诸侯之首,不过一届粪草!”

    成英光捋了捋下颚有些花白的胡须,笑问:“若我告诉你,丁源和吕温候到现在,是越来越不和了,其中隐隐还有着不可调和的裂隙,你还担心么?”

    文卓眼睛一亮,说:“只要有裂隙,就可以让二人反目为仇,甚至让吕温候为我所用,还请李儒先生赐教!”

    成英光朗声而笑:“老夫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让敌人最锋利的刀,心甘情愿被你握住,不过你让你西凉一猛将与吕温候交手一次,我便大概有应对之法了。”

    文卓想了想,问:“华雄如何?”

    成英光反问:“你手下,难道还有比华雄还勇猛的人么?”

    文卓摇了摇头,说:“没了。”

    成英光摊了摊手:“那不就得了,明日敌军叫阵,你让华雄单挑吕温候,战中情形和战后情形一分析,老夫便有应对之法了。”

    文卓当即喜笑颜开,对着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成英光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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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人还散尽,一骑绝尘(求订阅!)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商人、农夫回到了家里,士兵回到了军营,顽童在父母的怀抱中熟睡,温馨随风扩散,暖人心。

    姬羽的房间永远是那么孤清,点一盏烛,读着那本读了不知几遍的后汉书,不问窗外夜风和星月,就这么平淡的渡过每一个夜晚。

    可是,今晚的夜晚,终究不能平淡。

    因为这是上一次他说话惹伶月生气,在城墙上表态让伶月心寒后,伶月第一次主动来到他的房间。

    姬羽放下了那本被翻阅得已经快要不成样子的后汉书,笑问:“怎么,今天有时间来我房间?”

    伶月没有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而是直入主题,问:“你为什么不亲自教樊宽修行,而要让符邦来?”

    修剑,性格越来越像一把剑的人,向来都是这般直接,师弟就是这样。

    姬羽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而是一脸认真地回答说:“樊宽是符邦选中的人,当然应该由符邦来教。”

    伶月又问:“那你又为何会给符邦绝世n开山,传于樊宽?”

    姬羽说:“符邦本就有资格索取这本n,而且樊宽也很适合这本n。”

    伶月的唇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那我可以理解做,你是想要n之美?”

    姬羽叹了口气,说:“随你怎么想吧!”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也不是一个会解释的人。

    伶月笑得很开心了:“原来,你也不是真的无情!”

    当正午的太阳绽放出最绚烂、最耀眼的光芒时,并州百万大军兵临洛阳城下开始叫阵。

    而锦衣玉食的洛阳人,竟然夸张的开始开了赌局,赌丁源一方的将领和文卓一方的将领能够过几招。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文卓势力的高层全部都来到了城头,包括成英光。

    兴许是占着人多势众,兴许是占着拥有吕温候这样的恐怖角色,并州叫阵的人说得话很是刺耳难听,文卓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是他踏上权利之路,来到洛阳城巅峰,第一次遭此羞辱,但是他忍了。

    因为他只要一想到能得到吕温候这样的狠人,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文卓和成英光确认过眼神后,华雄走下了城楼,持刀、单骑、策马出城。

    看着那名并不起眼的并州将领,华雄没有丝毫犹豫,策马过去就是一刀斩下。

    一道摧残的刀芒盖过了天上的骄阳,那名将领也同时出了手。

    不过很可惜,他所斩出来的刀芒实在太暗了,与华雄比起来就像萤火和皓月的区别。

    于是,人仰马翻,只是一个回合,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串长长的、如同小小星辰一般的火花,那名并州将领便被华雄斩于马下了。

    这让身后有百万大军的并州军方感受到了耻辱,于是怒发冲冠。

    一位年轻的热血将领策马而出,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华雄杀之而来。

    这位将领虽然年轻,但是却比上一位长了不少的本事。

    至少那把长枪能够挥出点花哨的枪芒来。

    可惜,太过花哨,终究华而不实。

    依旧是凶狠的一刀,刀芒依旧赛骄阳。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串火花,一声凄厉的惨叫和马鸣声。

    那名年轻的将领便和他的战马倒在了血泊里,再也醒不过来。

    战场之上,不同修道者斗法,都是生死立见,瞬息万变,旗鼓相同者相斗,也是万分凶险,半步差池,便有可能丢了性命。

    又上了几名并州将领,可是结果都一样,华雄只需要一刀,便可将其斩于马下。

    毕竟他也是能够杀死何静大将军的武将,岂是随便派上一些小鱼小虾可比的。

    如此一来,并州这边气势越来越低迷,就仿佛百万人都不是华雄一人的对手一般。

    眼见气势达到了巅峰,华雄振声喊道:“在下听闻并州吕温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想领教几招,不知可敢出来一战!”

    他的声音很是雄浑,宛如暴风雨中的雷声,清澈的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旁,随这旷野的风,飘得很远。

    即使如今气势低下,即使华雄表现出了如此强悍而恐怖的实力,即使并州军方将领的尊严被华雄一再按在地上蹂躏。

    但是,在华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还是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他们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华雄,就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当然,更多的是在像看一个傻子。

    就在这时候,并州百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散了开来,就仿佛蛟龙出海的感觉。

    不过出的不是大海,而是人海。

    终于,在尽头的人海也散开的那一刹那。

    一骑绝尘从后方杀了出来。

    那人快如闪电,就像九天猛然炸裂出来的一束光,直击地面。

    只是一个眨眼间,便来到了华雄身前,还未等华雄反应过来,那道闪电便撞在了华雄的胸口。

    华雄当即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吐血倒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很多人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文卓的修为不弱,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成英光修为比文卓还要强上许多,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知何时,在华雄那匹战马的身前,多了一个这样的少年。

    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火红色的百花战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方天画戟,跨下一匹大黑马,威风面。

    让人只是正视一眼,都觉得心惊胆颤。

    没有人敢直视他,他往那里一站,就仿佛天空中的太阳一般,惹人注目,却有让人不敢直视。

    此人不是吕温候,又是何人?

    文卓眯了眯眼睛,眼里满是炽热和渴望,得此猛将,还筹不能得天下?

    而成英光却是仿佛找到了杀死姬羽的希望,于是眼神也热切了起来。

    只是一击,强悍如华雄,还没来得及还手,便成了快要断气的败狗。

    并州大军发出了此起彼伏、如浪潮一般的欢呼声,响彻白云飘飘的天空。

    他们的战神,从没有让他们失望过,每一次的战斗,每一次的出场,都是如此的惊艳。

    然而,华雄却是没无惧色,直视着大黑马之上气宇轩昂的吕温候,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神情。

    吕温候顿时放声大笑,说:“生死之前,面不改色,是条好汉,不过你这么看着我,是在不服气么?”

    华雄摇了摇头,说:“不,在下服气了,所以愿凭你处置。”

    吕温候说:“我这个人,一向敬重英雄好汉,在当今天下敢于正视我的人不多,在被我击败后还敢于正视我的人,更少,因此,你足以骄傲,也有活下去的资本。”

    华雄有些吃惊,难以置信地问:“你竟然不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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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他写了心中一只蝉(求订阅!)

    吕温候唇角微微上扬,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杀好汉!”

    说完,他扛着方天画戟,策马转身,就此潇洒离去。

    并州大军的欢呼声还在继续。

    华雄爬了起来,朝着吕温候策马而去的方向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振声大喊道:“今日之恩,来日必百倍相还!”

    并州士兵看着跪在地上叩首的华雄,并没有流露出嘲讽之色,反倒流露出几分敬佩之情。

    不过,随着吕温候的纵马离去,并州的士兵也犹如潮水一般,迅速退离。

    文卓神色复杂地看向了成英光,问:“如何?”

    成英光捋了捋下颚花白的胡须,别有深意地叹息道:“此人,是一个心怀英雄梦的人呐!”

    文卓听不懂这些,于是蹙了蹙眉头,神色更加茫然。

    成英光笑了笑说:“跟我来!”

    跟着,文卓便随他走下了城楼。

    地灵秘境中过去数年,西楚不过数日。

    自从独孤皇后去世后,太子在尚武阁天字阁内,日日纵酒笙歌,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失去斗志的废人模样。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自赐死皇后独孤洛的愧疚,西楚天子竟然没有因此对这位太子失望,反而宠溺更胜从前。

    至于地字阁,则是比较平淡。

    只是不知为何,白元受了极重的伤,正在闭关调养之中。

    当然,白元自己也很是茫然,他不知道为何最后那个黑衣人要放自己一命,而且还说是看在与自己爷爷有旧交情的份上。

    这西楚与爷爷有旧交情的人不多也不少,但与爷爷有旧交情,自己从没有见过,也不认识的,则是近乎为零。

    毕竟他可是白破云,最疼爱的曾孙。

    在修行星澜诀之后,白元的心性明显有了一些变化,比如这个想不明白的问题,他便不去想。

    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养伤和修行上。

    而对于地字阁的平静,人字阁却再次发生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王乐,通过了人字阁通往地字阁的考验,而且通过考验时,测出来的灵根竟然还是神品灵根。

    因此不少人揣测,是否是因为左中郎将王之秋的忽然失踪,到了王乐,于是王乐整个人发生了质变。

    但无论如何,他都以无比惊艳的身姿进入了地字阁。

    与大多数新进弟子第一次进入地字阁的一样,王乐对周围的每一景、每一物都充满了新鲜感。

    但与那些新进弟子不一样的是,他即使对地字阁的一切,拥有着高度的新鲜感,但却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来。

    他的双目很是空洞,就像是深广的大海一般,不起一丝波澜,至于背后藏着多少风暴和波涛,就不为人知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王之秋去了哪里,亦或许某些高层知道,但那都不重要,因为他也知道。

    并且知道,王之秋为什么没有回来。

    自己的杀父仇人,是谁。

    那就够了!

    王乐抬起了头来,看向了美人河东西两岸最标志性的两座建筑。

    紫楼、伶人馆!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就宛如北溟大陆的寒。

    地灵秘境,洛阳城外,并州百万大军中军大帐。

    丁源坐在桌案上,一边津津有味的啃着烧鸡,一边听着属下的报告。

    不过随着属下的报告,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华雄连斩己方数将,而吕温候一击将华雄打于马下,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杀了对方,可最后竟然放了对方。

    这叫什么?

    想着吕温候最后那句话,丁源不禁有些恼火,将手中握着的笔毫一把怒摔出去,暴喝道:“你特么不杀好汉,那特么好汉杀不杀我呢?”

    那名禀告的下属见状,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吕温候这样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丁源却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他想着,这些消息应该对李儒大人很重要吧?

    洛阳,文府内。

    成英光看了看间客传来的消息,拍案大笑:“如此一来,便有大好良机了。”

    文卓闻言,原本端起来的茶杯又放了下去,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成英光身前,眉开眼笑地问:“李儒先生,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成英光燃起了一道琉璃灵火,烧了那一封很小的信,然后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吕温候和丁源,貌合神离!”

    短短的一句话,便让文卓心花怒放,双目中绽放出了两抹炽热的光彩来。

    成英光说:“唯有宝马和美人,方能配英雄,我们虽然没有能够配得上吕温候的女人,但是却有令吕温候动心的宝马。”

    文卓蹙了蹙眉,问:“你说得是赤兔?”

    成英光挑了挑眉,问:“怎么舍不得?”

    文卓自然不会舍不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洛阳城外,勾心斗角,益州城内,厚积薄发。

    招兵之事进行得如火如荼,经济、生产、民生、农业搞得风生水起,再加上大四季阵的辅佐,相信再过几年,益州的实力一定会超过十路诸侯,乃至当今天下第一州司隶州。

    只是几年,终究太长。

    姬羽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了一株菩提树在院子中栽了下来,没有多久,那颗菩提树便发了春芽。

    恍惚中,益州州城内的灵气竟然浓郁了一些。

    正在符邦院子里打坐悟道的樊宽也就在那一刹那件,明悟了什么,一时间天地灵气,万川归海,纳于他的灵源之内。

    孝子踏上了修途!

    过了新春,“蜀水”字画店的生意略微有些惨淡,兴许是因为又一个年头,那些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商人要抓紧赚钱,没了买字画卖弄风雅的时间。

    可就在益州州城内灵气忽然变得浓郁那一刻,留发的少年僧人放下了那卷佛经,抬起头来,看向了店外高而远的天空,有些不确定的喃喃自语道:“禅息?”

    小乞丐有些不解地说:“哥哥,你又在胡言乱语说什么?”

    一时间,少年僧人觉得很是心痒,因为他的心中忽然蹦进了一只蝉来,此时他要将这只蝉放到合适的地方。

    于是,他没有回答小乞丐的问题,而是提了一只笔毫,拿了一块墨盘,兴冲冲地出了门。

    小乞丐看着少年僧人远去的背影,微恼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然后,继续画她那副山水画去了。

    少年僧人提着笔墨,来到了益州州府那朱红色的院墙下,然后开始满脸兴奋的提笔疾书。

    所书不过二十字,不过一首诗,不过心中一只蝉。

    而少年却仿佛描绘了自己心中伟大的、梦的蓝图一般,骄傲、自傲又兴奋。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二十字写完,心中的蝉已经放出,就是不知道又有几人能听得见这蝉鸣,看得见这一场浮生大梦。

    但人生得意须尽欢,便足矣!11

第一百零一章.牛面不如(求订阅)

    耕牛乃农耕之具,神农之宠,杀之大罪,食之大罪。

    这条法令跟东华大陆的大秦令以及很多诸侯国的法令如出一辙,毕竟是从东华大陆造出来的虚境,很多东西还是以东华大陆为模版,为蓝图。

    可惜洛阳城内,却有着这样一家酒楼,专卖耕牛,还得皇室特批。

    当然,有了这道特批,只要后汉存在一天,那么这家酒楼就能卖一天牛肉。

    不过,这家的牛肉确实很贵,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大部分锦衣玉食的洛阳人都吃不起。

    只有那些在洛阳城内,或者说这个后汉,勉强算得上个人物的,才能入店吃牛肉。

    文卓自然是去得起的,而且他还经常去,因为西凉出生的他,在离开西凉后,从没有吃过如此正宗的酱牛肉。

    酱牛肉,在配上洛阳正宗的女儿红,可谓人生最得意。

    近几日来,文卓的心情有些郁闷,因为他要失去了那匹神马赤兔。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养了几十年才培养出来的神马,骤然要放弃,谁心里都会难过的吧?

    酒是良药,能抚平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

    于是,文卓再次来到了这家叫做食神居的酒楼,要了两碗酱牛肉,要了两壶女儿红,开始边吃边喝起来。

    那酒店的小二,自然知道文卓是洛阳城里的大人物,不敢怠慢,所以在菜色和酒香上,也比服侍其它客人用心了几分。

    就在这时候,一个锦衣少年走了进来。

    一时间,酒楼内鸦雀无声。

    并不是这个少年长得极好看,虽然他确实面若玉冠,但是他身上那股气势,却是比他的样貌,更加令人震撼。

    试问谁人能让漫天神佛低头?

    在遇到这位少年之前,没有人相信,但是现在,整个酒楼内的人都相信了。

    文卓自出生以来,除了密林中那头奇兽之外,再没有人让他心底有生死之感。

    但在见到这位少年的那一刻,文卓心底浮起了这样的感觉。

    于是,他有些警惕,就像一只野兽,遇到了另一只能够杀死自己的野兽。

    谁能想到,那个少年竟然还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的对面,这让文卓更加的不自在了。

    就好像,一只猎豹,被一只猛虎盯上了一般。

    文卓吞下了口中的酱牛肉,一脸认真地问:“空桌也有好几张,你为什么偏要和我坐一桌,我们又不认识?”

    “坐一桌也就算了,你还要吃我的肉,喝我的酒,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样自来熟,不觉得这样很是不妥当么?”

    少年一边开心地吃着酱牛肉,一边喝着女儿红,挑了挑眉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话可真多。”

    文卓摇了摇头,说:“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少年咧嘴笑道:“那真好,那说明我是一个敢于说真话的人,可惜你敢说真话么?”

    文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笑着问:“我为什么不敢说真话?”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笑的问题,他文卓狼子野心,有什么真话不敢说?

    少年又吃了一大块酱牛肉,喝了一大口女儿红,拍案大笑:“好,那我且问你,当今京兆尹、司州州牧文卓,是一个怎样的人?”

    文卓略微沉思了一下,答:“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我想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个心思狠辣,卑鄙无耻的人。”

    少年闻言,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然后点了点头,非常赞同地说:“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喔?”文卓有些诧异,问:“为何?”

    少年笑了笑说:“因为,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明明是狼,却要披着人皮,而你不一样,你是狼,但你不披人皮。”

    “当千夫所指的时候,你会大声告诉人们,你是狼!”

    文卓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地喝了几大口女儿红,又吃了几大片酱牛肉,说:“你也是第一个,说我光明磊落的。”

    “不过,你却是来杀我的!”

    说着,文卓重重地叹息了口气,仿佛这是一件很惋惜的事情。

    少年挑了挑眉,笑道:“错了,在我说你光明磊落的时候,便放弃了杀你的想法,我不杀你了!”

    文卓有些不解,问:“为何?”

    少年说:“因为,我觉得你也是条好汉,而且我们都喜欢吃酱牛肉,都喜欢喝女儿红。”

    文卓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理由,可是你回去怎么交代呢?丁源可不是我。”

    少年那双英武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自傲,说:“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我只需要向自己的心交代。”

    文卓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到了某件事情,说:“你的马不太好?”

    少年忽然放下了酱牛肉和女儿红,一脸认真地问:“难道,你有更好的马?”

    宝马和美人,果然是最令英雄心动的东西。

    文卓说:“正好有一匹,回头我送给你,乃是我在西凉培养多年才弄出来的神马,应当配得上你!”

    少年沉默了会儿,问:“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你为何要白送我一匹如此神马?”

    文卓直视少年的眼睛,别有深意地说:“因为,这世界上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吕温候进了一趟洛阳城,吃了个满足的酱牛肉,喝了个痛快的女儿红,但却没有能杀死文卓,还牵了一匹名为赤兔的神马回来。

    对此,丁源很不满。

    不知从哪里,他知道了洛阳城内,吕温候和文卓的谈话,以及两人所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一匹名为赤兔的神马从何而来。

    他有一种吕温候背叛了自己的感觉,尽管吕温候此时依然在他并州大营内,依然是他的将领。

    但是他一看到吕温候骑着那匹名为赤兔的神马,那种相配的感觉,他就觉得吕温候背叛了自己。

    这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思想便是肥料,越想着种子越生长得厉害,犹如千年一瞬,一瞬便是苍天大树,再难以抑制。

    于是,丁源来到了吕温候的军帐中。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吕温候正无精打采的吃着一碗香葱打卤面。

    面很淡,葱很香,但比起那爽口的酱牛肉来,实在是索然无味。

    丁源看着他这个样子,便觉得十分恼火,冷嘲热讽地笑着说:“怎么,嫌弃我并州军营的打卤面,没有洛阳城内的酱牛肉好吃?”

    这句话别有深意,吕温候也听得懂。

    可是他还是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说:“这并州军营的打卤面,的确没有洛阳城内的酱牛肉好吃。”

    那一瞬间,丁源只觉透心凉,失望也绝望。

第一百零二章.惊蛰,来了入春的一只佛禅(求订阅!)

    人在失望的时候,会很沮丧,至于在绝望的时候,便是沉默,没有什么言语。

    于是,丁源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索然无味吃着面条的吕温候,然后转身走出了营帐。

    一个下属让手握重拳的领导对其失望和绝望,这件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这下属被开除都算是轻的了,一般来说,他得死!

    走出吕温候营帐的丁源看着高而远的蔚蓝天空,一脸感慨地说:“难道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声蕴着满满失望的叹息后,丁源就此拂袖离去。

    在离开的时候,他折下了吕温候营帐前的那颗歪脖子柳树的柳枝,心中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

    益州,疯狂的军备扩充,再加上欧也止水一帮匠人团的辛勤,一支七十万的大军,终于要打造成型。

    若是能过百万,便能有位列十路诸侯的资格。

    但即使没有过百万,有姬羽这一帮恐怖的人在,不过百万却也能够发挥出百万的实力。

    因为军部的疯狂扩军,益州州府一直很忙。

    姬羽准备亲自带着人去军营校场,制定点儿比较效率的操练计划。

    可惜,就在他刚刚带着人策马出了州府的那一刻,便看见了朱红色的院墙上有四句话,准备的来说应该是二十个字,一首诗。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顿时,姬羽策马来到了这一处墙角,认真地看了起来。

    韩星扶了扶下颚,若有所思地说:“这几句话写得倒是极好,字也很美,只是谁给他的权利来我们州府乱涂乱画了?”

    可惜,没有人理他。

    因为只要有点心境的人,都能感受到这一首诗里面,隐隐约约的禅息。

    可是,韩星除了打战的时候,平时哪里有什么心境。

    其它人感受到了禅息,符邦看到了禅境。

    而姬羽,却是看到了一只蝉,也找到了一只蝉。

    于是,他转过头挑了挑眉说:“笔墨!”

    跟着,一位城中城的弟子疾速奔回州府内,取了笔墨前来,双手呈上交给了姬羽。

    姬羽握住那支巨大的笔毫,然后蘸了蘸墨汁,开始在那首充满禅息的诗句后面写下了这样四句话。

    依然是二十个字,一首诗,说得还是菩提。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惊蛰时分,万物始荣,一只佛蝉入春来。

    洛阳城内外,风云依然在,暴风雨却停了。

    华雄连斩并州数将,被吕温候击败后,便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锦衣玉食的洛阳人们,不仅没有半分庆幸,甚至觉得这无趣得很!

    而文卓更是夸张,每次去“食神居”都会叫人送几斤酱牛肉、和几**女儿红捎到并州军营,给吕温候去。

    这吕温候,竟然也一点儿不避嫌,照单全收。

    而在此时食神居顶楼的包间内,有一位崖间最为特殊。

    一位戏子和一位厨子坐在里面,津津有味的烤全羊。

    在桌上,摆放着的不是地灵秘境中的任何一种酒,而是东华大陆大秦人最爱喝的“西风烈”。

    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肉,喝着东华大陆最烈的酒,厨子有些感慨地问:“你不魏国呆得好好的,来这里做什么?”

    戏子大笑:“因为这里的菜实在是好吃,酒也不错,我来尝一尝。”

    厨子冷笑:“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戏子挑了挑眉说:“我要是骗得了你庖子,那还会让大秦如今愈发强盛?”

    若是姬羽在此,听到庖子这个称呼,肯定会想起一个人来。

    那就是东华大陆,天下第一厨庖丁。

    厨子叹了口气,吃了一大块烤羊肉,说:“我可没这么你说得这么厉害,我就是个厨子而已。”

    “那我也只是个戏子!”

    戏子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好了好了,不跟你扯这些,你且看着吕温候是个什么人物?若真是个人才,咱们得想办法带出去,说不定能给大秦制造点麻烦。”

    厨子指了指窗外的天,说:“就算吕温候是个人才,现在这里封锁了,你能说动那位,让我们出去么?”

    戏子叹了口气,说:“这地灵秘境,那位多年来都没有封锁过一次,如今突然封锁,而且又是在西楚尚武阁这一批弟子入内的时候,我觉得有鬼。”

    厨子笑了笑说:“我也觉得有鬼,不知道,你认为鬼会是哪一只?”

    戏子挑了挑眉,说:“你觉得,那位西楚尚武阁弟子,姬羽何如?”

    厨子若有所思,答:“可与吕温候一战!”

    并州军营,吕温候营帐内。

    他正在吃着文卓特意托人送来的酱牛肉,喝着可口的女儿红。

    就在这时候,一名亲卫兵忽然走了进来,神色慌张。

    吕温候见状,隐约猜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而那名亲卫兵还是气喘吁吁,一脸焦急地说了出来:“将军,快走吧,丁源大人,要杀您!”

    吕温候摆了摆手,十分霸气地说:“不用,我去找他!”

    跟着,他提起了角落里,那杆闪烁着寒芒的方天画戟,阔步出了营帐。

    那名偷偷通风报信给他的亲卫兵愣在了那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毕竟从没有人能有吕温候这么霸气,行为也这么霸气。

    半晌后,那名亲卫兵终于回过神来,而帐中却空无一人,不禁怅然若失。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他冲出了营帐,去寻吕温候的身影去了。

    然而,吕温候是何等人物,早已经来到了丁源的营帐中。

    这大概是二人发生矛盾后,吕温候第一次来找丁源,让丁源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想着自己做的决定,也许是走漏了风声的可能,丁源惊讶之后,很快便警惕了起来。

    吕温候这样的人,自然是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于是,他看着丁源,笑眯眯地问:“你想杀我?”

    丁源闻言,原本就紧张的神情更加紧张了。

    吕温候见状,放声大笑:“原来是真的。”

    丁源依旧没有说话,他必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是他发现了吕温候的神武,并将其请到麾下来,自然他是最清楚吕温候的恐怖不过了!

    吕温候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地说:“念在你对我有知遇之恩的份上,我不还手,让你三招!”

    丁源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心中求生欲暴涨,不过很快他便按灭了心中这个冲动的想法。

    因为尽管吕温候开出了如此诱人的条件,但他还是没有信心,能在吕温候手下活命,更别说战胜吕温候,或者杀死吕温候了。

    一时间,丁源心中生出些许悔意来。

第一百零三章.戟出,气如龙(求订阅)

    他抬起那张老脸,有些悲伤地说:“我们,能不做敌人么?”

    与吕温候这样的人为敌,换做整个后汉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因为在整个后汉,能差点杀死天公将军张角的人,近乎于无。

    吕温候说:“可是,你想杀我。”

    这个回答已经掐灭了丁源心中最后一丝期望。

    想杀我的人,又怎么能不是敌人呢?

    不过,很快,丁源又找到了新的希望,他抬起头来,看着吕温候说:“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并州百万大军,你如何应对?”

    他的眼里,有光。

    不过,吕温候还是以一句话,便熄灭了这光。

    “真好,我还没试过一戟镇百万的感觉,如今正好试一试。”他如此说道。

    当希望和光熄灭的那一刻,显露出来的是黑暗的狰狞。

    图穷bs见,一道灵气撕裂了中军大帐的帐篷,一把寒剑出现在了丁源的手中。

    此时丁源看着吕温候的目光,很冷。

    他不需要战胜吕温候,也不需要杀死吕温候,只需要闹出大动静,等百万大军前来支援,便可以平安脱身。

    在洛阳城外,并州大营不远处的山上。

    一个厨子和一个戏子正在山巅下棋。

    厨子说:“并州大营要死人了。”

    戏子说:“这下可以看到吕温候出手了,觉得如何?”

    厨子说:“吕温候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

    戏子问:“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神武体吧?”

    厨子想了想,说:“应该有可能!”

    戏子叹了口气,说:“看来,文卓要称霸后汉了。”

    厨子摇了摇头,笑道:“十路诸侯,可不是形同虚设,何况益州姬羽,红巾军张角,江东之虎这些人,放在东华大陆,也不是小蝼蚁。”

    戏子略微沉思了一下,问:“原来天地境的含义是,自成一天地,也画地为牢,如此一来,我倒不那么相信大秦神武皇帝是天地境的修为了。”

    厨子乐道:“大秦神武皇帝本来就不是天地境,别忘了,当初白衣剑仙唐九入咸阳,大秦神武皇帝不也没吃下来?

    “后来才会承认天宗为大秦国教,后来才有了夫子传道诸国的事情。”

    戏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

    忽然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要怎么带吕温候离开,并说服吕温候离开呢?”

    厨子打了个哈欠,落下一颗黑子,说道:“不急,一切顺其自然。”

    一瞬间,白子被杀死一大片,黑白棋子局势,骤然逆转。

    并州百万大军军营,将士们手持武器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中军大帐汇集而去。

    来到中军大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

    那主帅所居的精致、奢华的帐篷早已经四分五裂,成了无数块破布散乱得到处都是。

    吕温候抱着方天画戟,神色淡然地看着那倒在血泊里、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丁源,若有所思。

    似乎,他在想,为何丁源这么弱,全力出了三剑,未能伤他分毫,却被他一戟就给杀了。

    那些并州的百万将士看着这一幕,起先是难以置信,紧跟着是无法接受,最后是红了眼眶的愤怒和不解。

    有情绪激动的部将冲着吕温候愤怒的质问道:“为什么?”

    吕温候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们,有些茫然:“什么为什么?”

    那名部将神色激动地说:“为什么,要杀了丁源大人。”

    吕温候恍然大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因为他要杀了我!”

    当然,这句话也很理所当然,因为人家要杀了我,所以我杀了他。

    于是,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无声的寂静,可这样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气氛难免紧张。

    半晌过后,百万大军中的另一名部将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说:“吕将军,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就算真的是丁源大人想要杀你,他对你也有知遇之恩,你何苦如此狠辣?”

    吕温候挑了挑眉说:“你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么?”

    “难道,你们也想杀我?那我可不会留情面的,对于敌人,我向来不会留情面。”

    顿时,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吕温候对于并州军人来说,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一位不可战胜的战神。

    但是,今天他们只能仰望的大山,他们不可战胜的神,却将他们的首领丁源杀死了。

    尽忠与信仰之间,总是很难抉择。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忠肝义胆,拿起了兵戈,对着吕温候出了手。

    其中,一些是修道者,一些不是!

    只见,吕温候手中方天画戟一挥,顿时一道宛若流星的寒芒划破原野,无数声金属断裂声响起,鲜血四溅!

    染红了那些绿草,也让原本清新的空气中,夹杂了一丝丝浓郁的血腥气。

    更多的人心中有了动摇,忠义与情谊迫使他们放下了信仰,拾起了另一种信仰,扬起了手中的兵戈,冲向了吕温候。

    也有弓箭兵和nn兵,拉了弓放了箭。

    箭如雨,刀光剑影。

    一道戟芒如龙,龙战于野!

    洛阳城,文府内。

    成英光看着手上的情报,大喜道:“文大人,吕温候反了,他杀了死了丁源。”

    文卓拍案而起,激动地问:“真的?”

    成英光点了点头,笑着说:“那还能有假,走,我们去带我们的战神回洛阳。”

    文卓大笑点头,随着成英光出了府,召集大军,出城去寻那正在与并州军厮杀的吕温候。

    并州百万大军军营,乱战还在继续。

    吕温候吹了一声口哨,哨声直达九天。

    神马赤兔宛如一道赤光一般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撞开了大军,来带了吕温候身前。

    吕温候一跃上马,提起方天画戟,跟着再次挥动了起来。

    戟出,气如龙,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不知道并州人海一般的大军,多少人丧失了生命,只知道他们那高不可攀的大山,那不可战胜的战神,化作了s他们的魔神。

    方天画戟挥动如芒,每一次都能带走一大片士兵的生命。

    吕温候也大大小小受了一些伤,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疲惫或者畏惧,他只觉得很是兴奋。

    那种兴奋是从血液里流经到骨髓深处的,就如同野兽在猎食,疯子在杀戮。

    无声的死亡固然可怕,但是有声的死亡更令人胆寒。

    可惜饶是如此,那些士兵还是前仆后继的上来送死,只因为那军人虚无缥缈的一个宗旨,四个字。

    尽忠职守!

    亦或许,这宗旨并不是虚无缥缈,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因为它存在于每个真正的军人的心中。

第一百零四章.洛阳信使自清高(求订阅!)

    血流成河,伏尸如山!

    战斗还在继续。

    并州百万大军繁荣的军营,完全变成了修罗炼狱。

    只听得见死亡,只看得见死亡,也只闻得见死亡。

    吕温候的伤越来越重,可惜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疯狂,就好像一个只知道战斗的木偶,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这样的吕温候,才是最恐怖的。

    尽管那些士兵依然英勇,依然不畏生死,前仆后继。

    就在这时候,冲杀声响了起来。

    西凉骑军趁虚而入,打乱了并州大军对吕温候的人海战术。

    看到这一幕,很多并州士兵只觉得透心凉,对吕温候也很是失望。

    他们早已经听说了吕温候私底下勾结文卓的传言,但没有眼见为实之前,他们哪里会相信。

    可是如今,已经眼见为实,他们只感觉到了失望和愤怒。

    心中那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崩塌了,心中那个不可战胜的战神不复存在了。

    只剩下一个可耻、可恨的背叛者,一个恶心的、卖主求荣的家伙。

    吕温候并没有理会那些鄙夷的目光,而是继续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

    戟声如龙啸,令人胆寒,也令人胆颤。

    战争中的他,是麻木的,不会去理会太多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文卓拎着两柄很沉的南瓜锤杀到了吕温候的身旁,一脸担忧而关切地问:“吕英雄,您没事吧?”

    吕温候手中的方天画戟依然没有停下,还在疯狂地挥舞着。

    但是,他苦笑着回答了文卓:“你如今率大军前来帮我,看似是救我,实则更加让我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文卓闻言,哈哈大笑道:“吕英雄说这话可就有点不像你了,我们不是应该凡事顺心而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君以一席话,点破梦中人。

    吕温候顿时心中豁然开朗,双目中闪过一道锐芒,手中的方天画戟出招更加伶俐狠辣了几分,所杀之人又多了无数。

    很显然,文卓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去。

    关于那天,锦衣玉食的洛阳人第一次感觉到了胆寒。

    他们此生从没有闻到过如此血腥气浓郁的清风,也从没有见过如血一般的旷野,更没有见过那堆积如山的尸骨。

    这样的杀戮,锦衣玉食的洛阳人们听说过,但却没有见过。

    当人们亲眼看见修罗地狱的情景,不管他胆子有多大,总会恐惧的。

    无关武勇,乃人之本性。

    关于那场并州百万大军军营内乱的纷争,传出了很多个版本,但吕温候的恐怖,却存在于每个版本之中。

    至于最终,十路诸侯和整个后汉天下所听到的版本,却是并州刺史丁源企图谋反,吕温候弃暗投明,斩丁源,投效朝廷。

    这个消息自然在后汉天下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他们都知道,吕温候投效的不是朝廷,而是文卓。

    文卓乃西凉州州牧,坐拥西凉铁骑,入洛阳本就是虎狼之师,有横扫天下之势,如今再得并州和并州军,以及那骁勇无敌的吕温候,这天下又有谁能与之相抗。

    虽然,有些传言中,姬羽能与吕温候一战,但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文卓收并州,得吕温候,十路诸侯终于回过了味来,明白了自己等人忽略了一只恐怖的豺狼,他们养虎为患,养出了一个更大的敌人。

    然而,文卓在得到吕温候和并州,势力大增之后,并没有急于对付十路诸侯,而是向天子请诏,发出了英雄帖!

    号召十路诸侯以及天下群雄联合起来,扑灭这来势凶猛的红巾军起义。

    英雄帖发出的那一日,整个后汉天下都震惊了。

    而作为如今掌控益州的姬羽,自然有资格收到这英雄帖!

    春分,风拂大地,益州又一年的农耕开始了,金县的粮产一直居高不下,庐山郡也颇有建树。

    这让追随姬羽的那些老人很是欣慰。

    不过,当那一封从洛阳来的英雄帖到来的时候,益州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宰相门前三品客,洛阳信使自清高。

    当这位修为颇为深厚的信使来到了益州州府门口,看到那两名看门的披甲少年时,头昂得极高,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让这两位看门少年想起了一年多前,他们还在庐山郡郡守府看门的时候,那位清高的益州来使。

    想了想,他们这看门的地位也在不断变高,接触的来使的地位也在不断变高。

    洛阳信使淡淡地扫了一眼两名城中城的少年,就像在看两条看门狗一般,满脸自傲地说:“叫你们州牧大人,出来见我!”

    两名少年听着这话,想起了那句很熟悉的话,于是便说了出来。

    “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州牧大人。”

    洛阳信使怔了怔,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他们,惊呼道:“这怎么可能,益州没有州牧,那你们告诉我这不是州府?”

    两位看门少年对视了一眼,笑着解释说:“这确实是州府,不过确实没有州牧大人,益州只有将军,没有州牧。”

    洛阳信使再次愣住了,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回过了神来,颇有些恼怒,怒喝道:“你们敢耍我?”

    说着,他不等两位看门少年回答,便出了手。

    他觉得,他身为堂堂洛阳信使,有必要代替这小小的益州州牧教训一下府前看门人,竟然如此不守规矩。

    平日里,他无论走到哪里去,哪怕是那十路诸侯府前的看门人,都对他们恭敬有礼,而如今这两名看门少年,竟然敢跟他在这儿玩脑经急转弯?

    这是在考验他的智商,还是拿他当猴耍?

    满蕴着灵气的一掌打出,却被两个看门少年齐手一招给制止住了。

    洛阳信使再次愣住了,他不是应该一掌拍飞两个不知礼数的看门狗的么?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自己这样一掌,两个少年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接下了?

    这两名少年,不过十几岁,却隐隐有着与自己相仿的修为,这怎么可能?

    自己修了几十年道,好不容易才达到破气境,这两个少年才十几岁就达到了这个境界?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两名看门少年冷冷地看着他,齐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州府不斩来史,请前辈自重!”

    不斩来使?自己堂堂破气境强者,就如同阿猫阿狗一般,需要被人的施舍才能活命,这是什么鬼话?

    想着,洛阳信使不禁更加恼怒起来。

    他悄然运转此生修了几十年的n,准备调动体内灵源,好好给这两位看门少年一个教训。

    可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了旁边朱红色的墙角,传来了浓郁的禅息。11

第一百零五章.夜空里,那双无情的眼(求订阅!)

    禅息入心,心清神宁。

    如同一把扫帚,将心中不净的五根,全部都清扫了一遍。

    让其心中,除了清宁,只剩下清宁。

    禅息与那姬羽院中那株菩提树所散发出来的意境,交相辉映,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初到州府的人,察觉不出来。

    但在州府站上那么一段时间,那奇妙的感觉便会愈发浓烈。

    于是,那清高的洛阳信使有些不解地转过头去,看向了那朱红色的墙角。

    他看见了四十个字,句话,两首诗。

    更准确地来说,他是看见了两只蝉,一个春天。

    一种奇妙的感觉流经他的心田。

    清高不复!

    洛阳信使回过神来,冲着那两名看门少年深深的鞠了一躬,十分客气地说:“我见你们将军有急事,还望两位小哥能帮忙通报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那两名看门少年感受着洛阳信使前后态度的转变,微微有些惊讶。

    但他们也没有过于刁难,回过神来后,其中一名少年说了一句“稍等”之后,便转身入了府中,前去通报了。

    而另一位少年,则是在思考着,洛阳信使为何态度忽然转变。

    此时的洛阳信使,却是微微有些感慨。

    没想到这个姬羽,果然很是不凡,如此禅息,他只在后汉国寺中感受到过一次,如今却没想到,这小小的益州府,竟然也能感受到。

    而且,两个破气境强者,只是看门人,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只是传说那姬羽生得极美,无论男女,初见第一眼都会失神,不知道是真是假。

    洛阳信使正这般想着的时候,那名前去通报的少年已经折返回来,对着他行了一个见礼,然后抬手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微笑道:“请跟我来!”

    洛阳信使微微点头,然后随着这名少年进入了州府。

    清风禅息,恍惚中,他不是走进了益州州府,而是走进了一个春天!

    来到益州州府正厅,洛阳信使见到了传说中能与吕温候一战的姬羽。

    他看见了那张脸,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好看,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失了神。

    可是,姬羽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只是看着手中那卷破得不成样子的后汉书,喝着一壶苦涩的清茶。

    头上精致的黄鹂钗,略显可爱。

    那名看门少年,在将洛阳信使带入正厅后,便行礼躬身而退。

    半晌后,那名洛阳信使回过神来,觉得颇为尴尬,不禁老脸一红,挠了挠脑袋,干咳了两声说:“臣从洛阳来,特来给将军送英雄帖。”

    姬羽依然在,不过他还是回答了这位信使。

    “我和张角,算是朋友。”

    本来,洛阳信使看到姬羽如此专注的,心里还有几分敬佩的,可惜当他看到姬羽读的是那毫无营养、毫无趣味的后汉书后,却是再也不敬佩了。

    那后汉书有何可读的,后汉那些事情,一个后汉人哪个不知道?

    不过,在他听到姬羽的那句话后,他就更加不淡定了。

    你和张角算是朋友,这叫什么话?

    朋友还有算是的么?

    而且,这个时候你说这些,你是想告诉天下人,你也是红巾军么?

    想着这些,洛阳信使心中生出了许多不解来,于是迷惑地看向了姬羽。

    姬羽终于放下了那卷后汉书,重重叹息了口气,十分惋惜地说:“一个将死之人,你们又何必为难他?”

    那洛阳信使闻言,更是震惊得无法言语。

    少顷,他回过神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你刚刚说,张角要死了?”

    姬羽叹息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张角告诉我的。”

    洛阳信使蹙了蹙眉头,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些荒唐。

    当年吕温候与张角一战,也只是差点杀了张角。

    如今张角好好的,怎么又快要死了呢?

    姬羽没有替他解惑,而是言归正传,问:“接到英雄帖后,当如何?”

    洛阳信使一脸严肃,双目中闪过一道锐芒说:“接到英雄帖的天下群雄,当往司隶州会合,与手携天子圣旨的文卓大人,共同讨伐犯上作乱的红巾军。”

    姬羽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扬起了手,对着府外喊道:“带客人,下去客房休息,好生招待!”

    跟着,几位州府的下人走了进来,将这洛阳信使带出了正厅。

    洛阳城重新归于平静,锦衣玉食的洛阳人,很快便忘记了那天旷野血流成河、尸骨如山的景象,重归于酒楼笑谈中。

    现在的文卓是西凉州、并州、司州三州之主,同时手携天子,权势滔天。

    一个京兆尹,一个司州牧,肯定已经不符合文卓了,他需要再进一步。

    而要加官进爵,文卓从来不喜欢玩虚的,于是平定红巾军将成为他加官进爵的最大功绩。

    进了洛阳城,做了文卓手下的头号战将,吕温候不仅得到了,没有上级的约束,而且还能随意去食神居吃酱牛肉,喝女儿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而且,他还是和文卓一起吃喝。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难觅一知音。

    喝了一大口女儿红,吃了几大片酱牛肉,文卓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滚圆的肚皮说:“温候啊,你有几分把握,能杀得了张角。”

    “如果我们的战功不如其它十路诸侯,会落天下人口实的。”

    吕温候喝着女儿红,咧嘴笑道:“这张角不难对付,我在担心一个人。”

    文卓怔了怔,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吕温候担心的人物。

    于是,他问:“谁?”

    吕温候叹了口气,说:“益州姬羽,陈任我认识,严颜我也认识,能够以两万大军对二十万大军,还斩陈任杀严颜,确实不容易。”

    “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轻而易举就能杀了刘岩。”

    文卓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说:“是的,毕竟被折了臂膀的刘岩是很好杀的。”

    吕温候叹了口气,说:“此人突然崛起,又很神秘,只怕是个变数。”

    文卓眯了眯眼睛,问:“要不要,群雄宴上,试一试他?”

    吕温候挑了挑眉,说:“这个可以。”

    跟着,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里的益州,是一片睡着了的青山,以星月为被,彰显着朦胧之美。

    在州府的屋檐上,姬羽总是在看着某一片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想起了哪些人。

    就在这时候,符邦和伶月飘然来到了屋檐,很是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左右两侧。

    大概,也只有这两个人,比较懂他吧?

    符邦仰躺了下去,双手枕着脑袋,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笑着问:“羽哥,你不会,真的打算要尽朋友之义吧?”

    姬羽说:“自然是不能去帮红巾军的,不过要不要对红巾军出手,这个得看情况。”

    “出于我个人私心来说,那老家伙帮了我这么多,他好不容易培养的人,我是不愿意去对付的。”

    此话一出,符邦和伶月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了那高而远的夜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无情的眼睛,正在俯视大地。

第一百零六章.高调降临,群雄宴(求订阅!)

    英雄帖发出之后,天下群雄、十路诸侯纷纷奔赴司隶州。

    没有谁,想顶替着国难掌兵而不出的骂名,更没有人想被泼上与红巾军同流合污的脏水。

    文卓住进了司隶州的州府。

    州城之府,本为袁楚所占,但袁楚为了讨好文卓,心甘情愿的献给了文卓,因此得到了文卓的夸赞,声称回去之后要向天子请诏,为袁楚加官进爵。

    当然,事情没发生之前,一切都是空头支票。

    十路诸侯、天下群雄,宛如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司隶州州府而去。

    文卓如今挂的是天子之师,师出有名,没有人能反对,也没有人敢不从。

    但是,在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都到齐了的第二天,姬羽才率着十万大军,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司隶州。

    军中多为少年,自然被司隶州那些守门的老兵所看不起。

    于是那些老兵拦下了这位其貌近乎完美的少年将军,进行了一番刁难。

    “你从何处来,进城找何人去,带这么多大军,干什么?”

    虽然是很正常的查问,但是语气却冰冷的仿佛居高临下的质问。

    姬羽不喜欢和这样狗仗人势的狗说话,于是他没有回答,只是掏出了那张刺目的英雄帖!

    那守门的老兵看着那张英雄帖,又看了看姬羽那张近乎完美无瑕的脸,瞬间便明白了他的身份。

    想着那个能与吕温候一战的传言,不禁嗤笑一声。

    不过,他们还是准备放行,不管怎么说,对方再怎么不济,也是堂堂益州之主。

    于是他们对视了一眼,对着姬羽行了一个一点儿也不恭敬的礼,说:“大军不可入城,可带两名亲卫入内,将军见谅,这乃是文卓大人的规矩。”

    姬羽挑了挑眉,笑问:“若我不遵守这规矩,当如何?”

    那守门的老兵闻言,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守城兵,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姬羽说:“我又不是你们文卓大人的下属,他的规矩,只是说给他的下属听的。”

    说着,他便欲要纵马入城。

    可是,那守城的老兵却偏生还是挡住了他,眯了眯眼睛,冷声说:“请益州州牧大人,莫要为难我等,否则只能兵戈相见了。”

    姬羽挑了挑眉,说:“这里没有什么州牧,只有将军!”

    此话一出,也预示着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那些守城的老兵也别无选择的出了剑,一时间刀光剑影。

    就在这时候,一道火红色的剑光忽然出现,划破长空。

    刺耳的剑鸣,震惊了整个司隶州州城。

    就仿佛战争和杀戮的信号一般。

    姬羽能胜张角,区区几个守城老兵,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于是在刀剑相撞,发出无数的刺耳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之后。

    那些守城的老兵纷纷吐血倒飞了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砸塌了好几间邻近处的屋舍。

    折刀断剑,散落在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无人拦,自然策马带军入城,一路疾驰而去。

    而那些守城的老兵,早已经在废墟中,昏迷不醒。

    司隶州州府中,文卓正与后汉的天下群雄、十路诸侯相谈正欢,忽然听到了这一声清冽的剑鸣,于是神色皆变。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是后汉天下群雄、十路诸侯会盟的日子。

    而在这样的日子,有人竟然在他们会盟的地方闹事,这不是不给后汉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面子么?

    而且,文卓这个英雄帖、群雄会的发起人,更是觉得脸上无关。

    于是一阵沉默之后,文卓拍案而起,怒喝道:“我倒要看看是谁,竟然这么不识抬举!”

    顿时,附和声一片:“文兄,我们随您一起前去!”

    于是,群雄宴上的天下英雄和十路诸侯一起出了司隶州州府,来到了州府门前,向那一声剑鸣之处看去。

    大地在颤动,州府在摇晃。

    是无数铁骑到来的声音,是大军驾临的前奏。

    文卓眯了眯眼睛,这时候是什么人竟然带大军闯司隶州州城,图谋不轨,居心叵测?

    吕温候向前跨了一步,挑了挑眉,或许对于他来说,战斗就是他生命中的意义,唯有战斗能让其血液沸腾,神魂兴奋。

    过了一会儿,在天下群雄、十路诸侯的视线尽头,出现了一只军队。

    为首者是位玄衣怒马,其貌近乎完美的少年。

    他的头上有一只黄鹂钗,左手腕和右手腕上各有一只桌子。

    左手腕上的那只火红刺目,右手腕上的那只则很是普通,隐隐之中却又透着一股极不普通的味道。

    十路诸侯、天下群雄都知道,那是姬羽。

    成英光没有在,否则他的眼睛一定能喷出火来。

    文卓则是舔了舔嘴唇,就仿佛一个饥渴大汉看见了一个裸的、无比充满力的妙龄女郎。

    而吕温候,只是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微上扬。

    姬羽身后是他的诸位属下,而在诸位属下之后,则是骑军,骑军之后是步军,步军之后是后勤兵。

    吕温候打量了姬羽半晌,然后转过头,看见了一席红衣的伶月,微微失了神。

    恍惚中,他撞见了九天跌落凡尘的仙子。

    文卓也看见了伶月,瞪大了眼睛,一副猪哥模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到了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面前,姬羽勒马急停。

    身后十万大军,也整齐一致的停下了脚步。

    益州姬羽,可与吕温候一战,是真的么?

    司隶州州府门前的人们,看着那张生得极美的脸,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文卓回过神来,擦了擦口水,挑了挑眉说:“你就是益州州牧姬羽?”

    符邦说:“益州没有州牧,只有将军,所以你该称为姬羽将军。”

    文卓闻言,蹙了蹙眉头,登上了权力之巅,站在了洛阳之顶,能跟他这么说话的都已经死了,这个长得无比吓人、比天下匪寇还像匪寇的人,是杀还是不杀呢?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吕温候一击蠢蠢欲动了。

    如果把吕温候比作一只野兽,那么他一定是只最好战的野兽。

    最终,文卓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如今他最大的敌人,应当是红巾军张角,先让这些跳梁小丑蹦跶几天吧,一切与大局为重。

    于是,他笑眯眯地冲着姬羽行了一个地位相平的见礼,振声说:“将军能从益州远道而来,为天下而献身,文卓感激不尽,请!”

    说着,他抬起了右手,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

    姬羽翻身下马,回首看向了符邦、伶月等人,说:“你们将兵马安置城中,我去去就来!”

    语尽,他便随着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入了司隶州州府。

    符邦、伶月、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率大军寻找城中客栈、酒楼等落脚地。

    文卓和吕温候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伶月身上,直到那一袭红衣渐行渐远,消失不见,他们方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而更多的人,则是目光集中在姬羽身上,有不屑、有疑惑、有轻蔑、也有着期待。

第一百零七章.再撞见,已故风景(求订阅!)

    司隶州州府比起益州州府来,要宽阔些许,而且临近洛阳的权贵们,比起风雅来,更酷爱奢华与气派。

    这一点,倒跟锦衣玉食的洛阳人有些相似。

    来到了正厅,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依次而坐。

    而文卓自然是坐在主座上,吕温候坐在他的旁边。

    姬羽随意坐到了角落里,他对这一场会议并不关心。

    在文卓的组织下,天下群雄、十路诸侯的联军,就像当初那些益州内各郡县讨伐姬羽的联军,无法做到铁板一块,那就是杂鱼成群。

    成群的杂鱼,想要扑灭红巾军很难,不过文卓那边有吕温候,应该会是最凶的一支队伍。

    吕温候,体质很是特殊,他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人。

    万物一剑,若有的东西在自己所知的万物之外,又如何一剑?

    文卓与十路诸侯、天下群雄谈笑风生,可谓左右逢源,与每一个人都聊得很是欢畅。

    但吕温候却没有说话,他始终都在看着姬羽,一脸笑容和兴奋,眼里隐隐在期待着什么,目光很是炽热。

    姬羽却没有看任何人,他只是把玩着左手腕上那只刺目的、火红色的镯子,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一眉呀一眉,我何时才能将你养到如小望一般呢?”

    荆州北,黄沙郡!

    郡如其名,风起时,黄沙飞扬,方圆数丈之外,无法视物。

    如今红巾军的总营,便在此处。

    那四野挂着的鲜红旗帜,如血一般刺目,象征着起义烈士用生命做斗争的不易、艰巨与伟大,那是红巾军的信仰。

    在红巾军总营的中军大帐中,张角脸色一片苍白的坐在里面,一副油尽灯枯之象,他手里握着一卷崭新如故的书。

    这本书其实天天都被他翻阅着,但却不像姬羽手中的后汉书,经历蹂躏之后破破烂烂。

    因为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太平要术。

    那位近身服侍张角多年的道童,看着他手握太平要术唉声叹气,一脸惋惜和遗憾的样子,有些不解。

    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以一己之力退敌方大军,水淹火攻,意气风发创造了不可一世的红巾军起义的天公将军,竟然会有这么颓废,这么丧的模样。

    半晌不得解的小道童,有些心急如焚,不禁问了出来:“仙师,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如此感伤?”

    张角叹了口气,说:“油尽灯枯日,却不得授之以衣钵,自然很是惋惜很是感伤,想着太平要术,也乃当世精妙之法,可悲可叹,竟要从老夫这里,断了传承。”

    那你不如将他传给我?

    当然,这个想法小道童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可是,张角虽然做不到姬羽万物一剑的心境和意境,但侵淫太平要术多年的他,想要窥一个修为低下、心境不强的小道童的心意,还是极其简单的。

    于是,他叹了口气说:“你服侍我多年,按照常理来说,我的衣钵自当传给你,可惜你此时的心境、悟性,就算修行这无上天书,也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找个引路人,从入道开始。”

    小道童觉得有些委屈,但却又偏生无法反驳,因为张角所说的都是实话,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修太平道百年,也修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踏上缥缈天道,得先观悟入道,这需要一个引路人,而且这个引路人很重要。

    张角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缥缈天道的心境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隐隐比神君大人还要强,这样的人如果得到太平要术这样的天书,会是怎样的一番风采?

    想着,他眼里隐隐闪烁出了炽热的光芒,然后又看了看那在一旁朦朦胧胧的小道童,放声大笑:“太平要术有了新的主人,你也有了引路人!”

    小道童依然朦朦胧胧,不明所以,不是傻,也不是笨,而是真的拙。

    一场勾心斗角的群英会结束后,十路诸侯、天下群雄的联军朝着荆州前线而来。

    而红巾军的力量,也在不断的朝着荆州集结。

    这是一场军阀与起义民军的对抗,是官僚与平民阶级的对抗。

    但是姬羽并没有与十路诸侯和天下英雄同路。

    他独自带着大军,来到了荆州北黄沙郡附近,找了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就地扎营,准备做那岸上人,观浑水,再摸鱼。

    然而,姬羽没想到,他来到这黄沙郡附近没几天,就有一位客人找上了他。

    这位客人,自然是红巾军的主帅,张角。

    中军大帐中的姬羽,看着这位命数快要走到尽头,已经近乎油尽灯枯的山羊胡老道人,生出些许不解来。

    万物一剑,本可关心,但此时张角的心,布满了尘垢,沉到了一望无际的浑水中,又如何观。

    而此时十路诸侯、天下群雄联军压境,张角来找自己,难道是希望自己帮他?

    就在这时候,张角率先开口了,说:“我快不行了。”

    姬羽点了点头,说:“我已经看出来了,你脸上就写着油尽灯枯四个大字。”

    张角却是一点儿也不难过,反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他说:“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

    姬羽问:“那你是来找我做什么的?”

    张角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你的一剑万物,是这个道理,这样你就不能一剑万物了。”

    姬羽笑了笑说:“没有谁能够真正的一剑万物,否则岂不是达到天地境了?”

    张角想了想,觉得挺对,于是言归正传,说:“我来是想将太平要术,赠予你!”

    姬羽闻言,挑了挑眉说:“那挺好,我这个人,对于天下事最感兴趣,我从不嫌别人送我的好东西多,不过我也相信一句话,天上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情,你需要我做什么,说来听听。”

    张角笑了笑,说:“你这样贪婪而又肯付出代价的人,真的很少,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替我收个徒弟。”

    姬羽问:“资质如何?”

    张角答:“资质平平,不笨不傻但是很拙,不过心境干净,未沾凡尘。”

    姬羽闻言,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那还勉强。”

    张角喜笑颜开:“那就这么说定了?”

    虽然他在笑,可是他脸上的生气很淡,死气很浓。

    姬羽点了点头,突然有些伤感地说:“奋斗了一辈子的东西,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忽然要像梦境一般支离破碎湮灭,很难过吧?”

    人间自有来去,谁死谁生,他亦不会有悲喜,他只是在张角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再见已故风景,自然心动,也情动!11

第一百零八章.惊鸟、风雨、星坠(求订阅!)

    张角沉默了,姬羽一句话成功勾起了他那心中的悲喜。

    尘垢洗去,心已明,自然可观。

    姬羽知道了张角的心意,自然不再需要答案。

    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到了中军大帐门口,仰头看向那瓷蓝色的苍穹,悠悠说道:“一条路,总不是一个人在走,你所劈开的荆棘,总会为后辈创造余荫。”

    “当无数后辈再效仿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这条路自然很是通畅,也就能代替他走得更远,替他将梦送到彼岸去。”

    短短的两句话,令张角豁然开朗。

    张角万分感慨地说:“你可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倒像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姬羽眯了眯眼睛,别有深意地说:“谁告诉你,看上去十几岁,就一定只活了十几岁?”

    张角闻言,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姬羽。

    期间,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例如姬羽的剑意竟然胜过绝世神仙境强者的剑意,例如姬羽的心境和心意竟然也跟绝世神仙境的强者相仿。

    难道,此人是夺舍重生?

    清明时节雨纷纷,荆州前线开战了。

    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和红巾军打了起来,在张角呼风唤雨的奇异本领下,诸侯联军和天下群雄即使猛将如云,精兵如海,却也未能讨到半分便宜。

    吕温候的恐怖再次在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若不是烈火和不知从哪里来的洪水干扰,约莫他已经杀到了黄沙郡中,与张角打了起来。

    张角看着那战场上威震四方的少年,想起了多年前那一场激战,不禁后背被冷汗打湿,病得更重了。

    但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还是和红巾军打了个平分秋色,谁也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姬羽没有出兵,更没有出现在战场。

    当然,此时也没有人去关心他在哪里做什么,只要他不倒向红巾军突然向联盟军发起进攻就行了。

    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这般人精都很心疼自己的付出,于是对这场战役有些不满。

    于是,文卓在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压力下,与张角进行了第一次对话。

    一个高高壮壮的大胖子,和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手持桃木杖、仙风道骨的布衣道人站在红巾军与联军之间,四目相对,气势竟是谁也不弱于谁。

    文卓挑了挑眉说:“张角,这一战你赢不了,投效朝廷吧,我保你平步青云。”

    张角顿时笑了,说:“平步青云?文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文卓却是一点儿也不恼,继续有耐心的劝说道:“你脸色这么差,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你到底在挣扎什么呢?”

    张角闻言怔了怔,他忽然想起了姬羽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于是笑着说:“我不是挣扎,我是在披荆斩棘,为后辈造余荫。”

    文卓闻言,怔了怔,颇有些恼怒地说:“这么说,我们是没得谈啰?”

    张角问:“还要谈什么?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此话刚落,文卓嘴角浮起了一丝豺狼般的笑容。

    从联军方向,忽然杀出了一道赤影,那赤影中包裹着一束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的戟芒。

    是吕温候!

    张角脸色微变,当今后汉,他最忌惮的两个人,其一是深不可测的姬羽,其二是无比恐怖的吕温候。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动作,或许他已经不能有任何动作。

    因为还未等他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吕温候的方天画戟,已经刺穿了张角的身体。

    可是,却没有出现血溅当场的画面,而是出现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张角这个人,碎在了风雨里。

    不少不识货的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宛如看见了鬼一般。

    但文卓和吕温候这样识货的人却没有,因为他们知道,刚刚的张角,竟然只是幻影。

    文卓看着凭空蒸发一般的张角,颇为恼怒,诸般算计一场空,熟了的鸭子都飞了,谁又能不生气?

    于是,他阴沉着脸,大手一挥:“谈判失败,撤军,明天继续全面进攻红巾军,他奶奶的!”

    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又和红巾军开战了,而且比以往更加生猛。

    摸鱼的人很多,姬羽只是其中一个。

    厨子和戏子也来到了黄沙郡附近,他们正在一个极佳的观战点,烤着秀色可餐的美味。

    香气随风起,直达青云上。

    这是一片密林。

    厨子舔了舔嘴唇,切了一块烤肉放到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一脸享受的夸耀道:“老子做的菜就是好吃,比他娘的什么大秦皇宫里的御厨好吃多了。”

    戏子也切了一块烤肉放到了嘴里,然后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听闻当年大秦神武皇帝召你做御厨,你拒绝了,为什么?”

    厨子冷笑道:“你会给大秦唱戏么?”

    戏子摇了摇头,说:“不会!”

    厨子摊了摊手,举起了酒杯饮了一口,说:“那不就得了。”

    戏子说:“张角要死了,我想不通,西楚老祖既然培养出了张角来,为什么又要让他死!”

    厨子叹了口气,又切了一块烤肉下肚,说:“这地灵秘境中的棋,乱得很,谁又能看得清楚呢?”

    戏子说:“总感觉这姬羽不对劲,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厨子笑道:“你说,他对上吕温候,到底有几分胜算?”

    戏子想了想,说:“不知道,一个人深不可测,另一个人恐怖无比,这怎么比,没法比啊!”

    厨子挑了挑眉,说:“若那姬羽也是个人才,要不要也绑了去,造他娘个反秦双雄?”

    戏子唇角微微上扬,说:“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跟着,爽朗的笑声响彻密林,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谷雨,漂泊大雨,但星月却很是明亮。

    这是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联军与红巾军谈判崩裂激战的第十日,荆州前线旷野,已经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每次战斗过后,总有无数的士兵要拉着几车战友的尸体,拖着重伤的残区,返回各自的地盘。

    这一战很是惨烈,比当初并州百万大军军营,吕温候忽然与丁源反目那一战,还要惨烈百倍。

    但是,姬羽并不关心这些。

    他站在营帐门口,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感受着空气的湿意和风中的冷意,抬起头看向了高而远的夜空。

    在那里,有一颗朦胧的红色星辰,忽然坠下,在浓郁如墨的夜色里,划出了一道绚烂的光束,惊艳了人间。

    不知道此时,多少看见这颗流星的人会对着天空许愿。

    至少,在益州州城内,“蜀水”字画店里的小乞丐对着天空许了。

    可是,姬羽知道那并不是流星,而是因为天公将军张角病逝了。

    在流星滑落、消逝的那一刻,他如同一只黑色的巨大水鸟,飘入了风雨朦胧的夜色中。

第一百零九章.风雨里一场盛大的追击(求订阅!)

    能看懂星象的人,大概都能猜测到,天公将军张角可能出了事情。

    当然,在荆州前线战场的将领们,都知道张角出事了。

    因为那一直阻碍着他们前行、取得压倒性的胜利的烈焰、洪水以及卷着漫天黄沙的狂风,在红星坠大地,消逝不见的时候,尽全都消散了。

    庇护红巾军立于不败的太平道法没有了,于是那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宛如打了鸡血一般,越发凶狠。

    很快,那战局原本平衡的天枰,便朝着某一方倾斜了下来。

    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开始朝着红巾军这边碾压过来。

    一时间,激战变成了单方面的s。

    农民起义军,终究和诸侯手中的精军,有着很大的实力差距。

    若不是太平要术中的道法可以乱天象,违人意,恐怕这红巾军起义,也无法让诸侯们退避三舍,让朝廷束手无策。

    吕温候无疑是战场中那个最兴奋的人。

    神马赤兔在他胯下成了一道人间最美丽的流光,冰冷的戟芒成了最棒的点缀,所过之处,无不卷起阵阵风雨和血花。

    如果有最精美的画师,能够将这一幕完美的画下来,那应该是一副很美的战场画。

    死亡是丑陋的,如果能把死亡变得美丽的人,那么他们一定都很了不起!

    黄沙郡,红巾军总营,中军大帐中。

    那个小道童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他服侍了多年的天公将军,就这么安静地走了,丢下了所有的红巾军,丢下了手无缚鸡之力,只会让小溪逆流的他,不管了。

    而且,这个不负责的便宜仙师,竟然说什么给他寻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做师傅,今天晚上就会来接他?

    这外面兵荒马乱的,风雨飘摇,谁会来接他啊?

    小道童心里很是哀伤,甚至可以用绝望来形容,他很害怕。

    乱军屠村那一年,他是张角从死人堆里抱回来的。

    作为一个早在鬼门关前就转悠过的人,他的求生欲比一般人要强很多。

    活着,很好。

    人间,很值得。

    小道童很想就此逃跑,但想着便宜仙师临终前的嘱托,他便忍住了。

    便宜仙师虽然便宜,可惜他是从不骗人的。

    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虽然个个都号称皇室正军,但他们哪一个不是豺狼虎豹。

    说直白点,不过是天下有头有脸乃至最大的乱军和悍匪而已。

    失去了张角大仙这样的人物的庇护,那些不过临时受到压迫,热血上脑的农民军如何是那些精军的对手。

    只是短短的几刻钟,红巾军便溃不成军,被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碾压着打。

    吕温候率大军单骑破黄沙郡,开始了对黄沙郡革命者的s。

    随着喊杀声、惨叫声穿过风雨,不断的接近。

    便宜仙师口中的大人物师傅还是没有来,小道童脸色一片苍白,身躯微微发抖,脸上全是汗珠,而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那是久别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死亡的恐惧,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不想死。

    好几次,他都想偷偷溜了,但想着这些年来朝夕相伴,对便宜仙师的信任,于是他忍住了。

    小道童看向了床上死得安详的便宜仙师,瞪大了眼睛,战战赫赫地说:“我告诉你,如今我是拿生命信你,你要是敢坑我,黄泉路上,我非找到你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想必死后的你,已经道法全失,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老头子而已。”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有趣,于是强颜欢笑了起来。

    可是,喊杀声、惨叫声已经近在咫尺。

    从账外吹来的丝丝风雨,隐隐都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

    紧接着,有鲜红的血液流露了帐中。

    小道童心中最后那一点儿坚持,也被无穷无尽的恐惧吞噬。

    就在他再也忍不住,欲要站起身逃离的时候。

    一只满身风雨的黑色鸟影从帐外飘了进来。

    待到那鸟样飘然落地后,小道童才发觉,原来来的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很是好看,一张脸生得极美,近乎完美到不可挑剔。

    小道童从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一张脸,于是微微有些失神。

    姬羽问:“你就是张角很多年前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小道童?”

    一句轻柔却又不夹杂着丝毫感情的话,将小道童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先是不知所措了一会儿,然后惊慌失措地朝着姬羽跪拜了下去,一脸认真的重重地朝着姬羽磕了好几个响头,恭恭敬敬、严严谨谨地叫了一声“师傅”。

    那模样,不笨不傻,确实有些拙。

    姬羽抬手示意,说:“先起来吧,此地不宜久留,不是说好的地方。”

    小道童闻言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姬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手该放哪里。

    就在这时候,一道杀机从姬羽后方袭来。

    紧跟着,一道赛过漫天星辰的戟芒,将这红巾军总营的中军大帐,刺得粉碎。

    华丽的帐篷化作了无数破布条,散乱在了风雨里。

    那一戟,所对付的目标,并不是小道童,而是站在风雨中的姬羽。

    小道童看着那一道快若闪电的戟芒,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满是惊恐。

    想要叫,却又叫不出声来,就宛如什么东西卡到了喉咙里一般。

    就在这时候,姬羽左手腕上那只火红色的刺目的镯子忽然不见了,化作了一道火红色的飞剑,发出了耀眼的剑芒,挡住了那疾风一戟。

    一声“铿锵”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挡下这一击之后,姬羽迅速转身,一把揪着小道童,如同一只黑色的巨大水鸟一般,飘向了风雨的夜色中。

    一眉剑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宛如一条凶恶的火龙,抵御着这夜里冰冷的风雨。

    电闪雷鸣,天光之下,吕温候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一只野兽在遇到世上最可口的猎物后,一张无比兴奋而狰狞的脸。

    吕温候双腿一夹,胯下神马赤兔便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那只携着小小道童,在风雨中飞速穿梭的巨大鸟影追击而去。

    风雨不可阻,雷电为点缀。

    这是一场雨夜里,盛大的追击。

    黄沙郡最佳观景点的一片密林里,那厨子和戏子不知何时盖了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草屋。

    二人津津有味的吃着上好的酱牛肉,喝着可口的杏花酒,观看着那雨夜里,一场精彩的追击战。

    厨子吃牛肉,饮杏花酒后,问:“你觉得,姬羽是吕温候的对手么?”

    戏子嗤笑道:“要是对手的话,他跑什么?”

    厨子若有所思,说:“因为他手里有一个道童,他答应了张角,要道童好好活着,并踏上修途的。”

    戏子吃了一大片酱牛肉,叹了口气说:“即使如此,他也逃不掉,无论是东华大陆,还是地灵秘境,我都没有见过有赤兔这么快的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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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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