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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全文阅读

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五章.故人相见如刀剑(求订阅!)

    在这样的天气,吃麻辣火锅自然是一种十分舒心而享受的事情,再配上几坛好酒,那当然自是人生一大快事了。

    于是良彦这一趟艰难的雍州南之行,也终于迎来了苦尽甘来的日子。

    但是姬羽却并没有问他的来意,而是在酒足饭饱之后,说了这样三个字!

    “荆州西?”

    他这三个字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不知情的人或者反应较慢,比较憨傻的人肯定听不明白,但是良彦听明白了。

    良彦思索了一下,说:“我家主公已经不是盟军的盟主了,更没有权利去命令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

    姬羽点了点头,一脸淡然地说:“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看似是回答实则别有深意,良彦很快便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再联想到之前袁楚的交代,良彦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他说:“姬羽将军,只要您要进攻荆州西,我们袁家以及袁家交好的势力,必定大力支持。”

    姬羽闻言,很是满意,唇角微扬,轻笑道:“成交!”

    每一场谈判,若都抱着坦诚的心态,少一些尔虞我诈,别大家都想互相占便宜,那么都会变得简单、容易、轻松、快速得多。

    于是,良彦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算没有辜负主公的使命和期望。

    跟着,姬羽敲了敲左手腕上那只刺目的、火红色的镯子,顿时那镯子摇身一变,化作飞剑,围绕着姬羽来回飞舞。

    那模样,让人看上去,就像一条忠犬。

    姬羽看着火红色的额一眉剑,然后轻轻抚摸了剑身,温柔地笑着说:“去吧,把伶月叫来!”

    良彦怔了怔,他本以为荆州西只是换得姬羽这样大人物一人坐镇,没想到竟然还带上一个伶月。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暗自窃喜,不过还没有喜上眉梢一会儿,他便有些担忧。

    如果姬羽并不是要带上伶月同去,而是让伶月去助主公,似乎一座荆州西,又有些太昂贵了。

    想到此间,良彦不禁又有些担忧,怪自己真实高兴得太早了。

    翼州和青州边界仍然在激战,不过白马公孙的大军一路西进,而袁楚的大军,却是一路溃败,丢失了许多地盘。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刘、关、张三兄弟。

    刘玄、张翼、关飞三人在战场上,那就是等同于吕温候的存在,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得袁楚大军心惊胆颤。

    但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刘玄、张翼、关飞不同于吕温候,是一个人。

    大寒,大军继续西进,天地间风雪汹涌。

    张翼扬起手中的丈蛇矛,指着前方视线模糊之处,朗声大笑:“大哥二哥,前面就是翼州最后一道关卡,攻下此关,整个翼州便都归公孙大人了。”

    刘玄、关飞一起点了点头。

    刘玄捋了捋下颚的那一缕墨色胡须,一脸欣慰地笑着说:“如此,便是匡复我汉室的第一步啊!”

    看着他那副样子和神情,一般人脑海中的第一形象,便是仁慈。

    一位仁慈的君主,也莫过于此。

    再行数里路,天地汹涌的风雪中,模糊的视线里,隐隐有着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衣袍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没有受到这刺骨的寒意有半分影响,一看就是修为不俗之人。

    刘玄、关飞、张翼三人紧蹙着眉头,心神紧绷,略微有些紧张。

    而身后的大军大多数不是修道者,自然察觉不到这些,于是大部分尚未进入备战状态。

    走得更近了一些,大军看清楚了前方风雪中站着两个人,有些违和而诡异的感觉,于是皆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这天地间,但凡不合理的事情,一定别有玄机,有些玄机是吉,有些玄机是凶。

    但吉凶,自有天断。

    所以刘玄、关飞、张翼并不知道那两道身影是敌是友,于是依然保持着警惕。

    想来,出现在敌方地盘上的人,有百分之十的可能都是敌人。

    想到这一点,张翼对着身后的将领、副官使了一个眼神。

    跟着,那些将领和副官纷纷吩咐弓箭兵和箭弩兵搭弓拉箭,一些是破气箭,一些不是。

    气氛空前紧张,比这天地间刺骨的寒冬,还多了几分肃杀。

    更近了一些,眼前的风雪不再遮挡那二人的身影,虽然有些模糊,但刘、关、张三兄弟以及身后的大军,还是勉强看清楚了那张生得极美的脸。

    姬羽!

    当这两个字在众人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不仅刘、关、张三兄弟,就连身后的大军将士,也纷纷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姬羽只是一步便来到了刘、关、张三兄弟和大军一丈之外,负手而立,笑着说:“白马公孙的伏击还真不错,差点杀了良彦,但还是没能阻挡我来助袁楚一臂之力。”

    “好久不见,刘玄、关飞、张翼,看来你们的气运还不止如此,果然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的人天生为王,有的人落草为寇。”

    刘玄、关飞、张翼在马上朝着姬羽行了一礼,当然是为了知遇之恩与点拨之恩。

    刘玄眯了眯眼睛,一脸为难而痛苦地说:“姬羽将军,你本是我们三兄弟的大恩人,但如今各为其主,我们也不得不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姬羽也并未生气、恼怒,只是一脸平静地说:“白马公孙,不是你们最终的道,有些事情,不值得。”

    刘玄点了点头,说:“姬羽将军的话,我们自然是深信不疑,但是有句号叫做在其位、谋其政、尽其力,守其责!”

    这时候,伶月来到了姬羽身前,看着姬羽,眼中有询问之意。

    姬羽自然知道,她是在问要不要她出手,于是笑着答:“不用,悟剑就好!”

    悟剑,自然别有深意,常言道一朝悟道,鸡犬升天,悟剑自然也是一样的。

    听到这句话,伶月退后了几步,然后闭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又如风雪中一位绝世美人的雕塑。

    只是那些风雪终究难以沾她身,在她周身一定的范围内,仿佛充斥着无形的剑意,抹杀着天地间那寒意刺骨的风雪。

    姬羽又进一步,离刘、关、张三兄弟和身后大军只有咫尺之遥。

    刘、关、张三兄弟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朝着姬羽行了一礼说:“得罪了,姬羽将军!”

    语尽,青龙偃月刀、雌雄双股剑、丈蛇矛同时化作一道亮芒朝着姬羽闪电一般的刺了出来。

    一道清冽的剑鸣震耳欲聋。

    一把火红色的飞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姬羽手中,剑身上燃烧着一缕缕飘渺的焰条,随风摇摆,将触碰到的风雪,全部化成了缕缕白烟。

    空气中,多了一丝丝“嗤嗤”声,每一丝“嗤嗤”声,便有着一缕缕白烟蒸腾。

    一时间,姬羽周围,倒有些云雾缭绕的感觉。11

第一百五十六章.风雪中,三分桃花(求订阅!)

    当刘、关、张三兄弟策马包围姬羽的时候,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如同闪电一般刺向了姬羽的各处要害,皆尽全力。

    就在这时候,姬羽挥舞起了手中的一眉剑。

    火红色的剑光瞬间化作了一片,无比的绚烂夺目,同时卷着无数的火焰。

    一时间剑光火海,发出了无数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隐有火星溅射出来。

    但那剑光和火海实在套耀眼,而刘、关、张三兄弟的武器也并不黯淡,于是那些火星自然也就被吞没了光彩,有声出现,无声消散。

    脚下的厚厚的白开始不断蒸发,并不是化为水,而是化作风中的白烟,大地开始不断龟裂,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干裂。

    肃杀的寒风也被烧得滚烫起来,在最前排的士兵只觉热风扑面。

    他们并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因为此时的情况跟斗将相似。

    贸然出手放箭,误伤了己方将领,那自己不仅要被杀头,远在家乡的亲人也得受到一定的牵连。

    就在这时候,那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中,忽然出现了一声巨响,吞没了这一片天地间,其它的声音。

    所有人不敢再分心,目光纷纷投向打斗之处。

    只见烈焰随风流淌,逐渐散去,三匹战马不知何时,已经一命呜呼,倒在地上,焚烧成了无数焦骨。

    而刘、关、张三兄弟和姬羽的打斗,明显在高处。

    未达到伤甲境之前,都不能真正飞行,只能借力用力,凭借着自身身法和灵力,做短暂的飞跃,但并不是真正的飞行,不能一直停留在空中。

    当初在碗中天地的幻境中,姬羽能够直上九霄,自然是靠着小望这把神剑。

    就在这时候,青色的刀影间隐隐出现了一条青龙的雏形,青龙咆哮而来,撕碎了风雪。

    丈八蛇矛的亮芒中也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之影,朝着姬羽的要害而去,快如闪电,势如惊雷。

    雌雄双股剑的剑光越来越快,不知道眨眼间出了多少剑,只能听得见密集到没有空隙的金属撞击声。

    就在这时候,一道火线照亮天地,一眉剑瞬间化作了一条狰狞的火龙,飞速旋转开来,烈焰四散,化而为莲。

    ……

    ……

    青州大军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美的激斗场景。

    那样的打斗画面,是超出他们想象之外的。

    那一刻,他们之中那些普通人是羡慕修道者的。

    只有修道者,才能驾驭这天地伟力。

    只有修道者,才能激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而且修道者拥有着凡人难以拥有的,漫长、强大的生命力。

    而他们之中的修道者,却是心生羡慕和向往。

    要是自己有一天,也能登上漫漫修途的高处,驾驭这天地伟力,激战出如此壮景,那该是人生怎样一副美景?

    天下男儿皆热血,壮志豪情当凌云。

    火莲在绽放后凋谢,刘、关、张三人依然在不断出手,与姬羽交战。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和那些并不显眼的密集小火花中,他们飘然落地。

    一眉剑的剑身上依然缠绕着稀薄而恐怖的火焰,但是剑光却黯淡了几分。

    刘、关、张三人,有着不亚于吕温候的实力,自然不是那些小鱼小虾,皆可被姬羽一剑杀之。

    除非动用小望,就有碾压的优势。

    虽然说如今地灵秘境彻底关闭,与外世隔绝,但多次动用小望,让那些逆徒察觉到什么,就顾此失彼了。

    姬羽挑了挑眉,除了小望,还有万物一剑!

    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方圆十丈内的风雪,忽然改变了轨迹,隐隐之中,仿佛受到了什么控制一般,按照某种新的规律运转起来。

    那是无形的剑意!

    那些风雪,皆化作了一把把无形剑,随着姬羽手中的一眉剑而动,随着他的心念而动。

    青州大军,震惊无语!

    他们看着那战斗之地,仿佛那些风雪都不再是风雪,而是无数的剑。

    ……

    ……

    忽然,远方飘来了一道白影,疾驰在原野上。

    风雪太大,青州大军虽然看不清那白影的身影,但从自己后方来,应该是友军,不过他们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伶月修为不俗,剑道天赋极强,自然知道来的不是友,而是敌。

    于是,她停止了观悟,自然而然的睁开了双眼,然后站起身来,化作一道红影,瞬间拦住了那道越来越近的白影。

    终于,青州大军看见了那白影的容貌,有些欣喜。

    若是姬羽此时看见这白影的穿着,定会认出来,此人正是当日伏杀良彦,在平凉郡郡守府前被自己逼退的那位首领。

    他是青州第一名将,姓赵名影,其真实实力,直逼吕温候,甚至与吕温候在伯仲之间。

    但不知道为何,白马公孙并不喜欢此人,没有给予军部重任,只是放到了暗卫里。

    赵影来到了伶月身前,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手握银枪的他,蹙了蹙眉头,说:“我不打女子,不伤女子,更不杀女子。”

    伶月挑了挑眉,说:“打赢我,杀了我,你就能过去。”

    赵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说:“那我只好将你当做男子了?”

    伶月笑了笑,扣住剑柄,说:“请便!”

    赵影平生未见过如此动人的姑娘,也没有见过如此冰冷的笑容,但他还是将伶月当作了男子。

    因为有句话,叫做恭敬不如从命。

    剑光生,枪影现,随着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和一些不可见的密集小火星,激战再次开始。

    伶月下风,赵影上风。

    但靠着瑶歌剑法和超绝的剑道天赋,伶月并不会输,甚至越战越勇。

    雪原上,一席白袍自是潇洒,一席红衣自是出尘。

    青州大军暗地里都知道赵影将军不凡,但却没想到如此之强,看来能敌吕温候的那个传言是真的,只是白马公孙大人,为何不重用赵影将军呢?

    不过,还未等他们深究这个问题,他们便再次震惊住了。

    原本那红衣女子能够在与赵影将军激战中,占了下风,却未落败,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可是现在局势似乎有了变化。

    那红衣女子不知为何愈发凶狠,竟然与赵影将军打出了势均力敌的局势?

    这才是真的巾帼不让须眉了。

    其实刚刚悟剑,伶月已经吸收了姬羽很多剑道中的精髓,此时这场激战,正好让她好好消化那些精髓。

    于是,随着打斗的推移和激烈化,她自然越来越强。

    ……

    ……

    刘、关、张三兄弟和姬羽的激战终于快到了尾声。

    当姬羽挥出一眉剑的那一刻,方圆内的风雪随之而动,无数道剑意,就像无数把剑,同时朝着刘、关、张三兄弟而去,速度之快,犹如疾风迅雷!

    刘、关、张三兄弟自然不敢大意,对视一眼后,纷纷使出了自己的最强杀招,一时间三道灵光照亮了天地,风雪中隐有桃花飘落。

第一百五十七章.墨雪,风中莲(求订阅!)

    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让无数青州大军只觉得耳朵失聪,成了聋子,再也听不见一点儿声响。

    他们的视线,依然在刘、关、张三兄弟和姬羽那方的战场上,只不过他们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副无比吃惊的样子,有些井底之蛙的傻气。

    光线由浓转淡,逐渐黯淡了下来,战斗已经停止。

    刘、关、张三兄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弯着腰,嘴角挂着一丝鲜血,一副力尽力竭的样子,看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而姬羽则是负手立于风雪中,那把一眉剑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变回了镯子,戴在了他的左手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就像那些风中的雪花。

    似乎是刚刚的战斗,让他消耗过度。

    但是,青州大军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分战斗的勇气,他们看着姬羽,宛如看着一位天地间高高在上的神灵,无比敬畏。

    刘、关、张三兄弟是能够和吕温候战平的人物,那么姬羽如今能够拼着只是消耗过度的样子,便能够让刘、关、张三兄弟成为强弩之末。

    那么同理来讲,姬羽竟然强过吕温候。

    想着讨伐红巾军时,关于那一场雨夜激战的传说,无数青州士兵热血沸腾,若是姬羽没有护那无能小道童,是否吕温候,早已败在其剑下?

    这着实,强得近乎变态。

    喘了半天,刘玄冲着姬羽弯腰行了大礼,恭声道:“多谢姬羽将军,手下留情。”

    关飞和张翼,也纷纷随之向姬羽行了大礼。

    姬羽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说道:“我说过,白马公孙此人,不是你们的终点。”

    说完,他没有再理会刘、关、张三人,而是负手转身,看向了赵影。

    赵影正在和伶月激战,不过他修为高深,自然察觉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一枪荡开了伶月,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声:“你们要放过姬羽?”

    他的声音,通过灵力,传得极远,不仅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刘、关、张三兄弟的耳里,也清清楚楚的落在了青州大军的耳里。

    他在逼战!

    脸色苍白如纸的刘玄笑了笑说:“不是我们放过姬羽将军,而是姬羽将军放过我们。”

    他的声音也通过灵力传得极远,不仅清楚的落在了正在激战中的赵影耳里,也落在了青州大军的耳里。

    他在避战!

    赵影暴喝一声,横扫一枪,如流行斩月一般,再次逼退了伶月,然后一跃而起,朝着青州大军这边疾驰而来。

    他一边疾驰,一边冷笑:“刘玄兄,我们还有五十万大军!”

    伶月没有追击,而是来到了姬羽身旁,一脸关切地看着姬羽。

    姬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看向了来到青州大军前,持枪立于风雪中,意气风发的赵影,浅笑相问:“你是想玩人多欺负人少么?”

    赵影有些戏虐地说:“人多欺负人少,又如何?”

    刘、关、张三人脸色有些难看,他们已经不想再战,但现在他们还是白马公孙的臣子,又不得不战。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

    忽然,天地间茫茫的雪原颤抖了起来,刘、关、张三兄弟、赵影纷纷脸色一变,这是大军奔腾而至的前奏。

    赵影紧蹙着眉头看着姬羽,面色很是凝重,目光中却有些不解,他想不通,姬羽既然手握重兵,为何不率大军同至,而要和伶月两人孤身前来?

    肃杀之气汹涌,随着颤抖越来越激烈,姬羽的身后和茫茫雪原的四方,那些密集的风雪中,大军开始缓缓登场。

    敌军的数量,远在青州大军之上。

    赵影有些茫然,但他依旧紧握着手中长枪,没有丝毫惧意。

    姬羽挑了挑眉,说:“人多欺负人少,又如何?”

    这句话刚刚赵影说过,此时姬羽再重复一遍,无疑正是打赵影的脸。

    刘玄、关飞、张翼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从他们脸上的神情可以知道,他们并不想继续进行这一场激战。

    赵影似乎是受到了姬羽那句话的刺激,沉着脸看向了刘玄、张翼、关飞三人,说:“你们是不是想要背叛主公?”

    刘玄、张翼、关飞三人无奈地苦笑。

    刘玄摇了摇头说:“我们不是想背叛主公。”

    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因为姬羽是外面来的,而且其武力值极高,他们很难战胜。”

    更何况,如今敌军的数量本就胜于青州大军。

    姬羽唇角微扬,看着赵影,问:“你可知道什么叫愚忠?”

    赵影怔了怔,呵斥道:“要战便战,哪来那么多废话!”

    姬羽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如你所愿!”

    跟着,他左手腕上的镯子忽然化作飞剑,火红色的一眉剑缠绕着飘渺的烈焰,就宛如火龙的胡须,在空中漂浮,将风雪蒸腾作缕缕白烟。

    在火红色的一眉剑出现的那一刻,清冽的剑鸣落在了每个人的耳里心间。

    跟着,所有人就听见一句清冷的“全军,冲锋!”。

    屹立在风雪中四面八方的大军,便纷纷举起了手中闪烁着冷芒的武器,朝着青州大军,冲杀而去。

    一时间喊杀声,响彻整个天地间。

    ……

    ……

    这是无数人,用血与肉,和那些锋利的或用青铜、或用铁矿打造的利器进行的一场搏命的厮杀,天地间的风雪依然很大。

    但那茫茫的雪原,却正在被不断染红。

    姬羽的对手依然是刘、关、张三兄弟,一眉剑剑身所缠绕的火焰随着火红的剑光舞动而不断扩大,直至成为一朵朵巨大的莲,在空中不断绽放。

    方圆十丈内,除了刘、关、张三兄弟在与之尽力交手,其余人皆不敢靠近,否则便要被那一朵朵巨大的莲化作焦炭,四散在风里,与人间作别。

    伶月战赵影,依然如刚刚那般,二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而青州大军,却敌不过是自己数倍的敌军,无论是那些冲锋的铁骑,还是那些看上去面容坚毅如磐石的步军,或者那些阴险躲在后面放冷箭的弓箭兵和弓弩兵。

    都在以绝对的数量优势,碾压着青州大军。

    大战似乎持续时间极长,其实极短,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胜负已分。

    刘、关、张三兄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斗刚刚只是有些消耗过度的姬羽,自然仍不是对手,甚至比初战时落败得更快。

    在刘、关、张三兄弟落败后,姬羽到底还是没有一剑杀之,反而一跃去帮伶月对付赵影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起了惜才之心,还是别有深意。

    战斗结束那一刻,就像是天地间电闪雷鸣,戛然而止,迎来了一片无声的寂静。

    这样的寂静,让人紧张,也让人恐惧。

    人们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第一百五十八章.鱼刺之举(求订阅!)

    风雪中,除了刺骨的寒冷,还多了一些刺鼻的血腥气。

    浑身是血,伤势极重,脸色一片苍白的赵影杵着长枪,站立在雪地里,不知为何看上去身影竟有些孤单。

    他周身的人,不是战死就是降卒,只有他一个人尚有杀敌之心。

    看着赵影,不知为何刘、关、张三人心底竟然隐隐升起了一丝敬重和惜才。

    姬羽看着赵影,横剑直指,浅笑相问:“如何,赵将军?”

    赵影环顾四周,头上染了几分风雪,那一张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几丝特别的味道,斩钉截铁地说:“五十万人齐卸甲,四目无一是男儿,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有很多的情绪,有癫狂,也有凄凉。

    那句话,那笑声落在了青州残存的降卒耳里、心间,这些身披铁甲的热血男儿,当即低下了头去,似乎有无颜直面赵影之意。

    大笑过后,赵影直视姬羽,一副视死如归之色,说:“这世上,只有战死的赵影,绝无投降卖主的赵影。”

    就在这时候,刘玄眼珠子一转,来到了姬羽面前,弯身行了一大礼说:“将军,赵影将军虽然愚忠,但却是天地一好汉。”

    姬羽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但他的目光始终在赵影身上,而且极其深邃,就像是深广的大海,让人看不清、摸不着、猜不透。

    于是,刘玄有些紧张,若姬羽直接杀了赵影,这后汉岂不是损失一英才,若是不杀,承了自己的面子,那么自己则可以有机会招募赵影。

    有道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结果就在这时候,赵影却是一阵冷笑:“刘玄,你们这些懦夫,我不需要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才不会做那卖主求荣的无耻小人!”

    姬羽眼中闪过一抹戏虐,似乎想要看刘玄如何下台,亦或者,看是在嘲弄赵影的愚忠?

    不管如何,刘玄直起了腰身,看向了赵影,一脸浩然正气地说:“赵影将军,你是青州常山人,这些士兵里有多少你的父老乡亲?”

    “若战下去,五十万大军无一活口,值得吗?明知道是死,你还要让他们去送死,这就是你所说的顶天立地,这就证明了你的忠义?”

    “用五十万将士的生命,在堵上你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你的忠义,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在刘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赵影宛遭惊雷,那些原本低着脑袋的士兵,又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了赵影。

    原本一张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姬羽唇角的玩味更浓重了一些。

    ……

    ……

    在刘玄口若悬河的说教下,青州降卒无不感动,眼含泪花,而那赵影更是失去了先前的斗志,哪还有一副莽夫的愚忠样儿?

    此时的赵影低垂着脑袋,手中的长枪也失去了精神气,就像是一条失魂落魄的败狗。

    刘玄闭口,转身,再次朝姬羽行了一礼,一脸诚挚的恳求道:“姬羽将军,恳请您能再承我们一个人情,放过赵影。”

    姬羽点了点头,说:“你们三人,速速离去,自求出路,别再跟着白马公孙,自取灭亡。”

    伶月看向了公子,有些不解,她看不懂,公子如此帮刘玄三兄弟,到底有什么动机,而利益又在哪里,要知道公子一般很少做什么没有利益的事情。

    刘玄闻言,怔了怔,抬起头看向了那张极美的脸,斩钉截铁地说:“姬羽将军,请让我们跟随你一起匡复汉室,还天下一个太平。”

    姬羽摇了摇头,说:“我的道,不是你们的道。”

    刘玄微微失神,然后弯下了腰,又行了一个大礼,谦虚地说:“还请将军赐教。”

    姬羽挑了挑眉,说:“徐州陶老,与人为善,你们可去徐州试一试。”

    刘玄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再次施礼,说:“多谢将军指点。”

    姬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刘玄直起了身,冲着姬羽微微一笑,算是告别,然后转身带着关、张二人朝赵影走去,在经过姬羽身前的时候,关、张二人还是朝着姬羽行了一个告别礼。

    来到赵影身前,刘玄冲着赵影行了一个见礼,说:“将军,您是要跟我们走,还是?”

    赵影苦笑道:“我不想不忠!”

    答案不言而喻,刘、关、张三兄弟一脸惋惜的行了一礼,然后向南而行。

    赵影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关、张三兄弟,有些感激,然后向北而去。

    他已经没了来时的意气风发,更没有了当日平凉郡郡守府率人伏杀良彦时的威风凛凛,那样子就像一条拖着尾巴的丧假之犬,披着风雪,渐行渐远。

    ……

    ……

    很快,翼州和青州战事,便在后汉天下传了开来。

    刘、关、张三兄弟,竟然落败于姬羽,而青州五十万大军,被斩首四十万,剩余十万皆做了降卒,这已经算是大胜了。

    但是,比起后面的战绩,前面姬羽的个人战绩,才是天下群雄和十八路诸侯最关注的,姬羽胜了刘、关、张三兄弟,岂不是说他比吕温候还强。

    一时间,后汉天下,无数人不禁对姬羽升起了敬畏之心。

    幽州州府正厅,歌舞升平,袁楚以及属下大臣,皆是眉开眼笑的朝着姬羽敬酒。

    而此时的姬羽和伶月,正与袁楚同坐,可见袁楚对其之重视。

    酒过三旬,佳肴吃了一会儿,袁楚笑眯眯地转过头看着姬羽,说:“将军,可否帮我们破了白马公孙再离去啊?”

    姬羽夹了一片烤羊肉放在嘴里,咀嚼下腹,然后笑着说:“可以,但是如若把荆州西,换成整个雍州,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包括伶月。

    都一脸不解地看着姬羽,心想:公子,你不是答应了文卓结盟了么?

    袁楚有些为难地笑着说:“羽哥,如果让我去对付文卓,那不是把我推到刀口上么?”

    姬羽挑了挑眉,说:“那就要司州,荆州西的用处实在不大,我既然拿了雍州南,不北上岂不浪费?”

    袁楚有些为难,但转念一想,姬羽杀了白马公孙,自己就得了青州,帮姬羽拿一个小小的司州,算什么?

    于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姬羽。

    姬羽扬起了手中的美酒,冲着袁楚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合作愉快!”

    袁楚举杯相碰:“合作愉快!”

    伶月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姬羽就不想要荆州西,不然当初他就不会选择雍州南,刚才的一番话,只是谈判的一种技术。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扬,公子果然不愧是公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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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末路的白马公孙

    青州,位于后汉最东边,在这里能够看见海,但同样也能看见天地间最盛的风雪,虽然这样的风雪,在东华大陆,依然不足北溟的百分之一。

    在青州没有什么州府,却有一座最高的楼阁,名为白衣楼。

    白马公孙,便住在此间。

    世人皆知,白马公孙手下有一支白马义从,披甲之人两万,皆白衣白马,战斗力极强,如若人数规模再上去一些,未必不可成为后汉天下四大雄师之一。

    但是白马义从的训练要求,实在太过苛刻,不达到一定的修为,实在是很难完成。

    此时的白马公孙,正在白衣楼顶楼,纵酒。

    如同往常一般,那把紫檀木椅被下人们搬到了高楼的窗前,他就这么躺在椅子上,拎着一只酒壶,使劲往自己腹中倒酒,就像一个毫无志气的酒鬼。

    但白衣楼的人都知道,并非如此。

    白衣楼很高,站在顶楼,透过那些巨大的窗户,能够看见整个青州州城的全貌。

    此时的青州州城,四周浓郁的夜色,全部都被染了一片明亮的火红,就连夜空,也被照得恍如白昼,天上漂浮的云,也染了一抹霞。

    战火已经包围了整个青州州城,白马公孙脸上却没有一点儿慌乱。

    自刘、关、张三人不辞而别南行之后,在那一战中受了大锐气的青州兵马,总被袁楚的大军压着打,而且那边还一个恐怖如斯的姬羽,和一个宛若剑仙的红衣女子伶月。

    这两个人,一入战场,就跟开了挂一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的青州兵马寒了心,也破了胆。

    白马公孙并没有怨天尤人,只是苦笑,若是当初识破那假天子,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若当初,自己赶在袁楚前面,交好姬羽,而不是费尽心思去截杀袁楚的使臣,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从四面窗户灌进高楼来的风,有些炽热。

    大军很多,整个青州的外围都在燃烧。

    就在这时候,赵影登上了顶楼,来到了白马公孙身后,躬身行礼道:“公孙大人,请您让我率白马义从出战吧,再这样下去,青州可就完了!”

    他的神情痛心疾首,语气却斩钉截铁,白马公孙知道,如果让赵影出战,那么他便是有去无回了。

    于是,他并没有应允,而是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张椅子,说:“你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来咱俩聊聊。”

    赵影有些不解,但还是坐到了那张椅子上,看着此时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态的白马公孙,今晚的白马公孙有些不一样。

    白马公孙没有去看赵影,目光始终在青州州城外,那些正在向内迅速蔓延的冲天火光上,悠然说道:“赵影,你明明有着不下吕温候的能力,可知道我为什么不重用你?”

    赵影却是笑着说:“公孙大人,您不是讲您最重要的白马义从,交给了我么?”

    白马公孙叹了口气,说:“若是真正想重用你,此时的你光彩不说能和那深不可测的益州姬羽一争高下,但至少能与吕温候、刘、关、张三兄弟,差不多。”

    “你,可有怨言?”

    赵影怔了怔,恭敬地回答道:“属下没有怨言,大人如此安排,必有大人的用意。”

    就在这时候,白马公孙身上的醉意忽然全无,眼中闪过一道亮芒,悠然说道:“其实,并非有什么用意,你一直在找你的妹妹,可找到了?”

    赵影摇了摇头,有些沮丧,说:“没找到。”

    白马公孙唇角微扬,比平时看起来的严谨、公正,竟然多了一丝邪气,说:“找不到就对了,她被袁楚金屋藏娇,你如何找!”

    赵影闻言,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呆在了那儿,一时间竟有些六神无主,至于袁楚之前对他说的话,他也明悟了过来。

    半晌后,他回过神来,苦笑道:“原来,公孙大人一直不敢重用我,是害怕我知道令妹在袁楚手里,因此背叛大人。”

    白马公孙挑了挑眉,转过头看着赵影,笑问:“这很难理解么?”

    赵影摇了摇头,说:“这不难理解,因此我并不怪你。”

    白马公孙摆了摆手,说:“所以,走吧,我已经穷途末路了,我并未真正信任过你,你不必死忠于我,否则那是愚忠。”

    “忠义二字,看似简单,实则沉重,尤为复杂,二者皆有一个度,越过了那个度就没有什么高尚的魂儿了,反而会显得有些没脑子的傻。”

    赵影听得朦朦胧胧,不太懂,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了选择。

    于是他站起身来,推开那把椅子,朝着白马公孙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颤声道:“大人,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属下又如何能不忠?”

    白马公孙没有再看他,继续看着那些已经蔓延到了青州州城中的战火,说:“就算你想尽忠而死,但是你已经知道了你妹妹的消息。”

    “杀我的人是袁楚,当然姬羽他们也有一定的参与,但袁楚才是主谋。”

    “现在,你妹妹正在袁楚怀里,在杀你主公的仇人怀里,你不应该活下去为你主公报仇,救出你妹妹,而要用生命来证明这毫无意义的愚忠?”

    赵影闻言,脸色变了变,宛如被一只锋利的剑刺中了心脏,心间有什么东西,就像一支瓷器掉在地上,支离破碎。

    那按在地面的双手,略微弯曲了一下,在那木板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赵影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将那些碎片洒在了温热的风里,咬牙切齿,斩钉截铁地说:“公孙大人,保重!”

    他的神色有些痛苦,也有些无奈。

    白马公孙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好愧疚的,若心里真过不去这个槛儿,那就代老夫,还这天下一个太平。”

    赵影怔了怔,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站起身来,朝着白马公孙行了一个大礼,就此转身离去。

    那张泪流满面的脸,白马公孙没有看见,就算看见了,也会当作没有看见。

    战火已经蔓延到了白衣楼的附近,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但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只是有些感慨的,在等待着,索命人的到来。

    楼内温热的风忽然冷了一些,有两道极强的剑意落在了白衣楼内。

    白马公孙不用转身,便也知道,姬羽和伶月来了。

    姬羽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刚刚赵影跪拜的地方,看了看地上那些粗浅的痕迹,然后将那把原本被推开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到了白马公孙的旁边。

    白马公孙没有去看姬羽,依旧在看那不断朝着白衣楼蔓延而来的战火,此时青州的夜空已经是一片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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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不错的白衣楼(求订阅)

    “袁楚给了你多大的利益,能让你这么卖力,更何况就算没有袁楚,你应该要想在这后汉做什么,也没太大的问题。”

    白马公孙虽然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但神色却是格外的平淡。

    姬羽也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神情,说:“利益自然很大,我想要什么在后汉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若我一个人单干,不做点利益买卖,天下群雄、十路诸侯加上一个文卓全部来对付我,我岂不是要很难受?”

    伶月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宛如一樽十分好看的雕塑,站在那些被战火烘烤的很是温热的夜风里。

    白马公孙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若我早一点,向你示好,开出更高的价,你会不会帮我而不是袁楚?”

    姬羽摇了摇头,笑着说:“当时你拥有刘、关、张三兄弟,加一个赵影,你是不会来跟我做利益买卖的,你认为我最多比吕温候高出一线,刘、关、张再怎么也能拖住我。”

    “就算拖不住,还有赵影和白马义从,不是么?”

    白马公孙点了点头,说:“世间很难有像你看事情看得这么透彻的人了,姬羽,在以后的后汉,你必然是威震一方的王者。”

    姬羽说:“这个我知道。”

    白马公孙叹了口气,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放过赵影?”

    姬羽说:“因为我和袁楚不是朋友。”

    白马公孙神色里流露出些许赞赏和钦佩来,说:“目光长远,想不到现在你就想到了和袁楚要成为敌人,我想你从袁楚手里,要的一定是司州吧?”

    姬羽点了点头,说:“不错,你也不错。”

    白马公孙欣然接受了这赞赏,接着问:“那你又为何放走刘、关、张三兄弟?”

    姬羽说:“因为他们在,对付吕温候我会轻松一些。”

    白马公孙笑了,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你应该比吕温候更强才是,有没有刘、关、张三兄弟又有什么问题。”

    姬羽摇了摇头,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底牌,事情并不像是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吕温候的底牌我看不透,你的底牌我也看不透!”

    白马公孙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了那张生得极美的脸,鼓掌叫好道:“姬羽,哈哈哈,想不到英雄出少年,你怎知老夫这白衣楼不一般。”

    姬羽说:“事出反常必有腰!”

    白马公孙双目一亮,终于从那椅子上站起了身来,他昂着脑袋,一张沧桑的脸在温热的夜风里,格外的精神。

    “输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不冤!”

    白马公孙笑了起来,姬羽却收敛了笑容,伶月也一脸凝重的扣住了剑柄。

    整个白衣楼,在刹那间,竟然活了过来,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忽然绽放出了白色的光芒,点亮了白衣楼里里外外。

    就连那些冲天的战火,在此时也显得有些黯淡。

    而绽放出白色光芒的源头,竟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伶月看不懂,姬羽却是明白了个大概。

    就在这时候,那些光华里忽然出现了无数的白马骑军。

    但那些骑军,不是真正的骑军,而是以一种特殊的灵魂状态存在,也就是说不利用某些特殊的方法,这些骑军,是不死不灭,源源不绝的。

    这才是真正的白马义从?

    姬羽挑了挑眉,由衷的赞叹道:“这楼,不错!”

    白衣楼屹立青州州城近十载,隐隐之中已经成了青州人的象征。

    当袁氏大军攻破青州城,战火开始在城内迅速蔓延的时候,青州州城人民还是没有彻底失去希望,至少在他们眼里,那象征着信仰的白衣楼还没塌。

    甚至,青州州城的人民,从没有想过,白衣楼有一天会塌。

    当袁氏大军已经彻底占领其它地方,兵围白衣楼的时候,白衣楼倒塌了。

    整个青州州城的人民,都震惊了。

    那一瞬间,他们的信仰与希望,彻底如同瓷器一般,打碎在地上,化作了无数碎片,随风而散。

    从白衣楼的废墟中,走出来了两个人。

    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郎才女貌,但那少年却是长得有些惊为天人了。

    看着那张脸,想着后汉当今的一些传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姬羽。

    姬羽却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视线,只是对着一位将领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收拾残局,然后对伶月语重心长地说教起来。

    “这白衣楼所用的篆文,是缥缈天道里的一些特殊手法,相当于一种特殊的阵,但是又不同于灵阵,你可以称它为战阵或者杀阵。”

    “这些东西,其实你学来无用,只是能在特定的场合,特殊的地点,以特殊的方式催发,太死套,但是可以作为陷阱。”

    长篇大论,然而伶月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最终只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姬羽,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公子,刚刚如果我们没有小望的话,是不是会死?”

    姬羽怔了怔,他在那一双美丽而漂亮如星辰的眼睛里,第一次看到了恐惧。

    就像是,当年师弟送他离开天宗,前往北溟的时候。

    距离除夕第五日,青州州城破,白衣楼倒塌,白马公孙葬身白衣楼。

    袁楚战局幽州、翼州、青州,实力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更加野心勃勃。

    后汉群雄和天下诸侯,提防的名单里,从文卓和姬羽之后,再加了一个袁楚。

    当然这是军阀的事情,一些目前还没有着落的人,管不着。

    在徐州之外,有一个叫做万江镇的小镇,小镇贫寒,又经历战火摧残,所剩百姓极其稀疏,因此客栈也从两位数,减到了个位数。

    又从个位数倒闭到了,只剩一家环境勉强的万江客栈。

    这家客栈的环境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算勉强,对于那些稍微有点脸面的人来说,已经是鸡棚狗窝之地,不堪入目。

    但刘、关、张三兄弟,还是毫无怨言的住在这里,并开心的吃了一桌子并不太好吃的酒菜,并怡然自得。

    夜深了,刘玄的房间浓墨的黑暗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惊醒了过来,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那个人,说:“你是谁?”

    黑暗中那人,看不清面容,看不清身高体型,只依稀看得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说:“我是今后的你!”

    那声音听得出来,是一个沧桑的老人,但不知为何,刘玄有些毛骨悚然,他脸色有些苍白,十分紧张地问:“你什么意思?”

    黑暗中那人答:“没什么意思,从今往后,我就是刘玄了。”

    刘玄有些茫然,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只觉寒意刺骨。

    “那我是谁?”他咬着牙,一脸警惕地问。

    黑暗中那人忽然笑了起来,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听着那碜人的笑声,早已经有所准备的刘玄张开了嘴巴,拔出了雌雄双股剑,正准备召集二弟三弟,擒此贼人。

    结果,他忽然发觉,自己不能动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命之交替(求订阅!)

    在刘玄准备拔出双股剑的那一刻,整个万江客栈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那摇曳的窗户,定格在了最后一瞬间。

    那透进来的缕缕星光,也定格在了最后的形状。

    一时间,整个空间内,只有刘玄还有知觉,只有那黑暗中的神秘人还可以动。

    神秘人想了想,如此说道:“看在他要死的份上,让他能说几句遗言吧!”

    跟着,刘玄能够说话了,但是万江客栈的时间已经陷入了某种的特定状态,他再怎么叫喊,关飞和张翼也听不见。

    而且,他也知道了黑暗中的神秘人是从“外面”来的,而帮助黑暗中的神秘人的,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天”?

    由起初的紧张,到恐惧,到心态近乎崩裂,刘玄最终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抬起了那npn静的脸,看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人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你和姬羽,都是外面来的吧?”

    黑暗中的模糊人影怔了怔,大笑道:“想不到,这方小世界也有几个人才嘛,真是可惜了,抓紧时间说你的遗言,你的时间不多了。”

    刘玄苍白着脸,满脸冷汗,汗流浃背,但他的神色依然很是平静,说:“你和姬羽将军,谁后面的东西,更深一些?”

    黑暗中的模糊人影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于是他说:“九皇子姬羽,我都看不透,如何回答你?”

    “喔,”刘玄恍然大悟,说:“原来姬羽在你们那边是个皇子。”

    黑暗中的模糊人影却是冷声说道:“好了,给你时间你不好好说遗言,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时间到了!”

    在“了字”落下的时候,刘玄只感觉那黑暗中本就模糊的身影更加模糊了,然而只是一瞬间,一只夺命的手,便朝着他心口袭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他拔出了雌雄双股剑,看见了黑暗中,一双浑浊、苍老而震惊的眼睛。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散落进万江客栈的时候,刘、关、张三兄弟收拾好行李,并肩走出了万江客栈。

    除夕将至,就算万江镇再怎么破败,总还是有几分喜庆的味道。

    关飞和张翼对视了一眼,拍了拍刘玄的肩膀,问:“大哥,昨天晚上你那屋好像发生了些动静,没事吧?”

    从马厩中牵出马匹的刘玄摇了摇头,温和地笑着说:“没什么问题啊,昨晚上我的房间里突然跑出来一只老鼠,我打老鼠呢!”

    关飞和张翼闻言再次对视了一眼,笑道:“若是大哥以后再遇到如此不长眼的老鼠,敢扰大哥清宁的话,交给我们兄弟二人便可。”

    刘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笑着说:“等下若见了陶老,你们可不许多话。”

    语重心长的叮嘱如往常一般,关飞和张翼点了点头,然后也翻身上马,随刘玄远去。

    他们皆没有看见,刘玄嘴角那不经意闪过的狞笑。

    文卓自然也知晓了袁楚和白马公孙的事情,在他还来不及感慨袁楚给了姬羽怎样的好处的时候,姬羽就已经在袁氏大军的支持下,攻下了四周洛阳。

    一时间,占领雍州南和司州洛阳的姬羽,竟然对文卓势力形成了包围之势,让文卓更是头疼和无语。

    文卓不得不再次找姬羽谈判,企图说服姬羽放弃司州洛阳。

    但是,文卓就差拿出自己西凉州来换了,仍然没有与姬羽谈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来,于是闹得有些不欢而散。

    而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国贼文卓,依然是天下群雄和十路诸侯的头等大敌。

    杀死文卓,便可以得一份大功,凭着这份大功自然也有着无数青云直上的机会。

    直到,除夕夜里,洛阳城内来了一位名叫王寅的后汉老臣。

    洛阳城,锦衣玉食的洛阳人再次迎来了一位新主子后,见没有遭到什么苛刻的待遇,便十分庆幸的安下了心来。

    对西楚皇宫都没有多大的喜感的姬羽,如今更不会对后汉皇宫,生出什么想法来。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便住在了被重新修缮一新的护国公府内。

    当然,这护国公府并不是他占领洛阳的时候重新修缮的,而是在袁楚当初任盟军盟主,攻下洛阳时,盟军连带着整座洛阳城一起重新修缮的。

    此时,在护国公府的正厅内,一袭玄衣的姬羽站在正厅中负手而立,而在他身前的,正是少年僧人和小乞丐朱重九。

    少年僧人拉着小乞丐朱重九跪在姬羽身前,头低得低低的,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除了感激之外,还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姬羽蹙了蹙眉头,说:“军营里,从来没有女子,如果我要为你开了这个先例,不太好。”

    少年僧人眼珠子一转,有些紧张地说:“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姬羽眼帘微微一垂,说:“坦言无罪!”

    少年僧人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就仿佛做了一个人生中极大的决定一般,说:“将军皆可带伶月姑娘在身旁,为何我妹不可以跟我从军?”

    “就算我妹身体薄弱,杀不了几名敌人,但也可以在军营帮厨,做几道可口的饭菜,给士兵们尝尝。不过也可能不太可口,毕竟是大锅饭。”

    说完,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姬羽,就仿佛一个人拿起了足够的勇气,准备直面死亡。

    小乞丐看着这个样子的哥哥,莫名有些紧张。

    姬羽并没有发怒,脸色出奇的平静,就像是山间的溪泉,缓缓流淌,无比平和。

    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我把伶月带在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伶月身处于危险之中,你让你妹跟你去军营,战场上只有生死,你可护得了她周全?”

    少年僧人怔了怔,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他抬起头来,直视那张生得极美的脸,和那双深广如大海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不管如何,我都能护我妹周全。”

    那并不是因为过于膨胀而夸下海口,而是胸有成竹的自信,再联想到之前那一本佛经突然破局,姬羽知道少年僧人的底牌,是护得住小乞丐朱重九的。

    于是,姬羽点头答应了,他一步来到少年僧人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下,说:“修行上多努力,好好照顾你妹!”

    少年僧人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如星星点点的光芒,说:“多谢将军。”

    就在这时候,一个宛如风中残烛、穿着官服的老人出现在了正厅,留下了一道道虚影,就好像飞速移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影子。

    姬羽唇角微微上扬,这地灵秘境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3

第一百六十二章.上马杀敌,下马学佛(求订阅!)

    顷刻间,老人便出现在了姬羽身前,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姬羽,然后目光落在了少年僧人和小乞丐朱重九身上。

    “姬羽将军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啊,如此气运之人,都能为你所用。”

    老人捋了捋胡须,一脸悠然的神色笑着说。

    姬羽摆了摆手,示意少年僧人和小乞丐朱重九先行退下,然后看着那老人一张生满了褶子、写满了岁月沧桑的脸,笑着说:“身居后汉一品官服,看来是当今后汉少有的几位老臣之一,也是文卓最忌惮的几位人之一。”

    老人怔了怔,然后对着姬羽行了一个见礼,说:“在下后汉三朝老臣王寅,见过姬羽将军。”

    姬羽唇角微微扬起,笑着说:“你是后汉三朝老臣,我是趁乱而起的乱世军阀,怎么说也不是一路人,你来找我,就算与你同行的那几位老臣不说什么,但文卓也总会有点想法,王寅不怕引火烧身么?”

    老人笑容微敛,正色道:“文卓不过一窃国贼,有何惧哉,老夫日日夜夜、朝思暮想,都在渴望着能够亲手砍下此贼的首级,以告慰我后汉先贤在天之灵!”

    那一瞬间,老人的气势突然一变,就宛如从一颗即将枯死的老松,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

    姬羽看着老人眼中那两道无比锐利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说:“我和文卓已经结盟,他没有什么不利于我的动作,我是不会出手的。”

    老人说:“我来之前便已经知晓了你的答案,所以我并不奢望你出手,只想问你借一张脸。”

    姬羽有些不解:“借一张脸?”

    老人点了点头,说:“无论此时文卓身边美人无数,他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叫宫中爪牙,去寻民间最好的画师,画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姬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笑着问:“这个红衣女子,就是我身边的伶月?”

    老人斩钉截铁地说:“对,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来找你。”

    姬羽挑了挑眉,说:“杀死文卓,对于我来说也是有着巨大的好处的,我当然很乐意帮忙,可是就算你有最好的易容术,但是伶月身上的剑意修为,要想做到如出一辙,不简单。”

    “这我知道!”

    老人说着,忽然弯下腰身,冲着姬羽行了一个大礼,说:“正因为如此,老朽还望姬羽将军能助我!”

    姬羽说:“要做到剑意通明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要想伪装出同等的修为来,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可是,要习得伶月的生活习惯和气质,却要看个人悟性和本事了。”

    老人闻言,就像一个富商得到了理想物品的理想价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朗声笑道:“吾有一义女,擅易容术,能够以假乱真,只要与那人相处数日,便能将那人的生活习惯、气质、说话语气、神情动作全部学了去。”

    “如同复制,如同临摹!”

    与以往一样,姬羽大军的军营,并不在洛阳城内,而在洛阳城外的旷野上,临近山河。

    偶尔空闲之余,军官们也会带着自己的部下,前往河边捉鱼,山上打猎,全营上下开个小灶什么的,可谓惬意。

    姬羽大军,治军严明,但不死板!

    在除夕的深夜,洛阳城内鞭炮声四起,一片红灯笼点亮了洛阳的夜色,红红火火。

    白日里,将士们早已经上山下水,捉了无数的鲜鱼,又打了无数的野味,也收到了护国公府从洛阳城内大批够来的女儿红。

    这是一个大军军营男儿,注定要醉酒高歌的夜。

    龙贾负手带着少年僧人和小乞丐朱重九来到了军营大门门口,守门的几个士兵正在那儿围着一堆篝火烤鱼、烤野味,喝酒。

    少年僧人蹙了蹙眉头,大概是在想这些正在玩乐的士兵,见到龙贾后,会不会立刻变得拘谨起来,不知所措然后再行军礼。

    然而,接下来并没有发生少年僧人脑海中的那一幕。

    那些士兵在看到龙贾后,只是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食物,或者美酒,说:“龙贾将军,过来一起吃点,喝点吧?”

    龙贾摆了摆手,然后扭头看了少年僧人和小乞丐一眼,说:“羽哥特地交代送这位小兄弟和这小妹妹来从军,得抓紧时间办正事,哪有你们这般清闲?”

    其中一名士兵,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光,笑呵呵地说:“平日里,我们在操练的时候,将军若不在督军,也能去参加一些酒宴潇洒,如今除夕夜里,将军办公务,我们吃肉喝酒,也算是风水轮流转。”

    这句话自然有些无礼,但语气中的玩笑味道却还是挺浓的,于是龙贾自然不会生气,少年僧人也很能理解,这种将军和士兵的融洽关系。

    但更多士兵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僧人身后,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小乞丐身上,满脸惊讶。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军营要招女兵么?”

    龙贾笑了笑说:“招什么女兵,这是姬羽将军特例进军营的,你们可不能欺负她!”

    士兵们顿时皆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憨厚而可爱的笑容来,齐声道:“她来了,我们军营可就她一个女娃,谁能欺负她啊!”

    龙贾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少年僧人和小乞丐继续前行,穿过无数的篝火,见了无数的士兵。

    终于在中军大帐旁边,一座营帐中停了下来。

    那座营帐中人不多,韩星、白无常两人皆在其中,还有几名身披铠甲的军官,和几名身着官府的儒雅中年男子。

    只是一眼,少年僧人,便知道他们是人,走文不走武。

    韩星看了一眼少年僧人和小乞丐,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龙贾。

    其它人,皆如是。

    龙贾将其中一名正在围着炉火,烤肉的儒士纠了起来,笑着说:“这位是朱重,羽哥亲自为他开源入道,另一位是朱重九,小丫头,羽哥叫了好生照看。”

    满座皆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齐声问:“难道他们二人,要从军?”

    少年僧人从军并不奇怪,但小乞丐是个女孩从军,在东华大陆都算是少见,更何况在这后汉,还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龙贾摊了摊手,笑着说:“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是羽哥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少年僧人忽然开口了,说:“难道我上马杀敌,下马学佛,也不行?”

    众人微微一怔,皆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蝶舞即天涯(求订阅!)

    相比于洛阳城里里外外,街头、军营的火红热闹和喜庆,护国公府内,却是一片出奇的宁静。

    姬羽房间内,此时连着他只有三个人。

    另外两人分别是小道童多宝和伶月。

    多宝依旧在桌案上抄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而伶月则正在和姬羽谈话。

    说的,正是今天白日里,后汉三朝老臣王寅所开的那个条件。

    王寅的修为很高,直逼吕温候,甚至能够压制吕温候,但姬羽知道这老人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半只脚踏进棺木的人,又如何敢轻易动手。

    如果没有这一身高深的修为,他恐怕已经与这地下黄土,一起长眠了。

    姬羽自然早已经看穿了王寅的身体情况,但他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帮助这个在末路上徘徊的老人,伶月自然有些不解。

    于是,她如此问道:“为什么?”

    姬羽挑了挑眉,说:“如今文卓就仿佛卡在我们喉咙里的鱼刺,要么我们吞下去,要么我们吐出来,吐出来要么就放弃雍州南,或者洛阳。”

    “既然要放弃,我们帮助袁楚s白马公孙,岂不是白费力气,那么既然不能放弃,当然要除掉文卓。”

    伶月说:“我们自己又不是不能动手,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姬羽说:“吕温候是神武体,底牌我看不透,对付他我没有把握,更何况,那日晚上与我激战的一厨子,一戏子,应该是冲着吕温候来的。”

    “他们应该是想将吕温候带出地灵秘境,然后做点什么大事情,要知道吕温候放到东华大陆去,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伶月想了想,笑着说:“我懂了,若是王寅的义女来了,我愿意言传身教。”

    姬羽笑了笑,说:“谢谢你!”

    伶月问:“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姬羽想了想,有些感慨地看向了窗外,烟火满天的夜空,说:“大概是怕,现在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伶月突然间有些伤感,想着这些年来,与公子一起走过的岁月,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忽然问:“公子,你一直不愿意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想,当有一天,天下知道了你是谁,整个天下大概都会与你为敌吧?”

    姬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看着满天烟火间的圆月,杵着脑袋发呆。

    伶月也不恼,接着说:“如果有一天,整个天下都与公子为敌,我也愿意与公子并肩而行。”

    姬羽闻言,浑身剧烈的颤了一下,这句话曾有人对他说过。

    除夕后的徐州,再次下了淅淅沥沥的薄雪,但却没有堆积起来,只是积了些水。

    徐州州府门前,刘、关、张三兄弟挺拔而立,刘玄在前,关、张二人在后。

    如以前那般,依旧是刘玄朝着那州府的几名看门人施了一礼说:“在下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刘玄,求见徐州陶老,还望几位兄弟能代劳禀报一声。”

    关飞和张翼似乎是并不习惯自家大哥如此谦卑的样子,于是神色有些冷,转过头去看别的东西,吸引注意力去了。

    那些看门的人扫了一眼刘玄,看着那布衣穿着,本欲要冷哼,但忽然想起此三人曾经是与那天下战神吕温候战平的人物,于是态度大变。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冲着刘玄行了一个见礼,说:“还请贵客稍等片刻,容我去通报一声。”

    刘玄微微点头,那人转身步入府中,小跑前去通报。

    没一会儿,那人便折返了回来,对着刘玄、关飞、张翼三兄弟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说:“陶大人有请,三位请跟我来!”

    刘玄微微点头,然后带着关飞和张翼,随着那人一起走进了徐州州府。

    不知为何,关飞和张翼落在刘玄身上的目光,却是有些不解。

    不知为何,他们总觉得,刘玄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们又说不出来。

    雪后初晴,天空中的一抹彩虹格外喜庆,仿佛在预示着人们新年新气象,新运势。

    就像新的一年里,的希望一般,

    王寅带着一个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来到了洛阳城的护国公府。

    此时,姬羽、伶月、小道童多宝正站在院中,与不远处的老人和神秘女子遥遥相对。

    王寅对着姬羽故弄玄虚地笑了笑,有些自得的拉开了女子的面纱。

    小道童多宝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看见了一张与伶月一模一样的脸,排除这张脸,那神秘女子的身材,也与伶月如出一辙。

    这是怎么做到的?

    即使跟随天公将军当了多年道童的多宝,也感觉匪夷所思。

    然而,姬羽和伶月皆是神色平静,仿佛此时看到的,不过尔尔。

    最终,姬羽却是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说:“虚有其表。”

    王寅愣住了,他本以为这多多少少能给姬羽一些惊喜,却没想到却被对方一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

    然而,那女子却是不乐意了,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姬羽,质问道:“什么叫虚有其表,若是不直接点名,你能一眼认出,我不是她?”

    说着,她目光转向了伶月,充满了挑衅。

    就在这时候,王寅心头突然一惊,冷喝道:“不许无礼,蝶舞!”

    姬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当然是不高兴的,换做一般人,蝶舞如此,他应该暗中支持,但是现在他不敢。

    因为他所面对的人,是那个能够将白衣楼摧毁,能够重创吕温候,深不可测的少年。

    姬羽却是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说:“若是伶月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怒意根本不可能上脸,最多一剑杀之。”

    “你虽然身材、容貌跟她如出一辙,但是她那种像一把剑的气质,你学不来,而且她的剑意,你也没有,我如何能不一眼认出?”

    说着,他还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剑的手势。

    王寅见姬羽没有生气,当即心中松了一口气。

    蝶舞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问:“什么是一把剑的气质?”

    这次开口的不是姬羽,而是伶月:“要想拥有一把剑的气质,你需要踏入剑道,并且爱上一把剑,一把只属于你自己的剑!”

    王寅闻言,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笑了。

    还未等蝶舞说话,他拍了拍蝶舞的肩膀,笑着说:“不许对姬羽将军无礼,在当今后汉,能与姬羽将军他们比肩的人,近乎于无。”

    蝶舞想起了那些传言,问:“你真的重创了吕温候?”

    这时候,小道童多宝忽然插嘴道:“若当时,师傅不是护着毫无修为的我,那吕温候怎么可能与师傅打出两败俱伤的局面。”

    蝶舞目光转向了多宝,有些惊讶地问:“当时,你真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未入道的小男孩?”11

第一百六十四章.猎虎的孙伯符(求订阅!)

    多宝斩钉截铁地笑着点了点头,说:“是!”

    顿时,蝶舞不说话了,他以前一直以为,姬羽是因为护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毫无修为的小道童,才跟吕温候打出了两败俱伤的局面,是炒作。

    是有人故意想把姬羽在后汉的名声,推向如日中天的地步,才传出了如此消息来。

    在蝶舞看来,吕温候是天下战神,姬羽应当跟吕温候不相上下才是,怎么可能还强于吕温候。

    至于前些日子,姬羽帮助幽州袁楚,进攻白马公孙,与刘、关、张三兄弟相战于雪原,胜于刘、关、张三兄弟之事,蝶舞却也觉得不太真实。

    天下谁人不知,姬羽对于刘关张三兄弟来说,有知遇之恩,如此激战,其中多少水分,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这个问题她自然没有问,她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白衣楼,真是你一个人弄塌的?”

    姬羽看了伶月一眼,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弄塌的。”

    其它人可能不知道白衣楼有着怎样的秘密,但作为后汉三朝老臣,王寅的义女,对于白衣楼的威力,自然是看得无比真切。

    但是,尽管白衣楼不是姬羽一个人弄榻的,而是和伶月两人弄榻的,还是很令蝶舞震惊。

    那个和伶月一模一样的红衣少女,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怔在那里,呆若木鸡。

    王寅没有说话,反而满意地笑了起来,如此一来,想来蝶舞在姬羽手下学艺,会很安分很安分。

    就在这时候,姬羽笑着问:“那你想学,如何拥有一把剑的气质么?”

    蝶舞看了一眼,伶月说:“学出来,就能以假乱真了么?”

    姬羽点了点头,说:“只要你用心学,应该没问题。”

    蝶舞眼中闪过一道如同流星般的光彩,重重地点了点头,喜笑颜开道:“我愿意用心学,还希望老师赐教!”

    跟着,她弯下了身,对着伶月和姬羽,行了一个恭敬的拜师礼。

    王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就像一朵生满了褶子、绽放开来的老花。

    扬州南,东吴郡郡守府内。

    孙政和周瑾站在院中,看着那颗还未步入初春,便已经春意上枝头的老杨树,怔怔发呆。

    此时的周瑾,面若玉冠,英气逼人,完全是一副才子俊男的模样,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男子,竟然会是一个太监。

    至于孙政还是如原来那般,眉清目秀,怀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度,让人看上去第一眼,或许会觉得很普通,第二眼,自然会觉得不凡。

    过了半晌,老杨树枝头一片青叶落了下来,在风中漂浮后,竟化作了两半,悠然落地。

    在那片青叶的切口,是如此的光滑平整,就好似一柄无比锋利的剑,从上面整整齐齐的切过一般。

    周瑾收回目光,一脸恭敬地看着身旁眉目清秀的孙政,笑着说:“公子,那玉玺尚在袁书手里,我们何时去拿?”

    孙政摆了摆手说:“不急不急,我如今的哥哥,很快就会被袁书给阴死,到时候我们师出有名,拿回了玉玺,顺便夺了袁书的地盘。”

    周瑾怔了怔,这与当初来地灵秘境的初衷不一样啊,不过他随即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主子的心思,笑着说:“看来公子,真的很喜欢这种征服天下的感觉。”

    孙政挑了挑眉头,说:“在地灵秘境中,不过是玩个小小的游戏罢了,拿了玉玺,主要还是为了我大秦铁骑征服天下,做准备。”

    周瑾说:“到时候,应该就足够对付无忌那个戏子了。”

    孙政眼里绽放出两道锐芒来,说:“别的戏子,唱的是舞台,是个家常便饭后的消遣活儿,是给大家怡情的,无忌这戏子,唱得倒是家国与天下,好大的格局。”

    周瑾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说:“可惜,他格局再大,终究还是没有公子大。”

    孙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若要攻魏,天宗那边怎么说。”

    周瑾想了想,说:“天宗那边有个弟子死在了地灵秘境,约莫屠夫会到西楚来进行问责调查,当然小师叔唐九依然在闭关,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出关。”

    孙政眯了眯眼睛,说:“无论如何也要请唐九出关,北上去牵制住洛神,否则无忌配合洛神,实在令朕有些头疼!”

    周瑾点了点头,谦卑地笑着说:“公子放心,只要出了地灵秘境,臣就去天宗请那小师叔出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不会让公子失望。”

    孙政满意地笑了,温柔地摸了摸周瑾的脑袋,就像在摸一条自己养的猎犬。

    而周瑾脸上的神情愈发温顺,那样子就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孙政养得一条猎犬。

    又是一年惊蛰,多宝学艺略有小成,少年僧人带着小乞丐在洛阳大军军营中,和士兵们上上下下混得很熟。

    蝶舞刻苦、认真的学得了伶月七分精神气,但还欠缺些火候。

    倒是王寅乐此不疲的时不时偷跑来护国公府,与姬羽将军喝几杯小酒,吃一顿麻辣火锅,增进一下情谊。

    每次看到王寅,姬羽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还在欠着大理寺一壶茶。

    很多地方,大大小小的军阀又开始了征战、吞并以及分割地盘。

    袁楚自然没有继续扩张,在吞并白马公孙后,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当然也要高度准备,防范着如今水涨船高的姬羽。

    在扬州南,也就是后汉人俗称的江东,却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何时对袁书出手,几乎成为了孙家的头等大事。

    而这件大事,在经过孙家首脑的商议后,决定清明时分,便出兵手刃袁书项尚人头,以祭奠孙坚将军,在天之灵。

    于是在清明之前的春分时节,孙政的亲哥哥,孙伯符带着几名亲兵,上山打猎,为这即将到来的征战,添点喜庆的乐子。

    在一片茂密的密林里,孙伯符看见了一只斑斓猛虎,就如同看见了那自己的杀父仇人袁书。

    确实,以前跟随袁楚,为袁楚是从的袁书,的确看不出来是一只斑斓猛虎,直至他杀死孙坚,抢夺玉玺,自己占领扬州北和豫州后,才真正的走进后汉人们的视线。

    所有人才知道,袁家不仅袁楚不简单,袁书也不简单。

    想着那即将到来的激战,想着为父报仇这件十分热血、快意的事情,孙伯符觉得自己应该猎到那只猛虎。

    于是,他从自己亲兵手里接过了弓和箭,然后搭弓拉箭,瞄准了那斑斓大虎,然后松开了弓弦。

    “嗖”的一声破空声,那支箭飞速朝着那斑斓猛虎而去,如同惊雷闪电。

第一百六十五章.楚江林启(求订阅!)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箭法,一般的后汉名将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也有些难以闪避。

    但这头斑斓猛虎,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躲开了孙伯符的那一箭。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在孙伯符眼里,那只斑斓猛虎便是袁书,放过这只斑斓猛虎,便是讨伐袁书不利,于是便来了些许火气。

    再搭箭拉弓,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亦如刚才那般,众人才听到“嗖”的破空声,那支箭竟然已经直逼斑斓猛虎的头颅。

    那斑斓猛虎说来也诡异,竟然依旧如刚才那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微微偏头,那支破空的箭矢,再次落了空,射中了斑斓猛虎身后一颗大树之上,震得无数青叶散落下来。

    更可恨的是,那斑斓猛虎竟然还朝着孙伯符舔了舔爪子,摇了摇尾巴,一脸挑衅的模样,好像在说你的箭法是真的很垃圾。

    孙伯符哪里受得了如此挑衅,竟然是连搭三箭,瞄准了那挑衅的猛虎。

    猛虎眯了眯眼睛,却也不惧,竟然是再次发出了挑衅的咆哮,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孙伯符哪肯放过这斑斓猛虎,在猛虎转身的同时,也松开了弓弦,三支箭羽,在一声宛如惊雷的破空声后,眨眼间便直逼猛虎后背。

    那猛虎竟然是骤然加速,如同疾风一般在密林间,青草丛生的草地上奔驰。

    孙伯符见猛虎,如见袁书,几番挑衅,想要从容而逃,哪那么容易。

    念及此处,他心中竟与这猛虎斗起气来,拔出生父生前遗留下来的虎头烈焰刀,翻身下马,疾驰而出,如风如电,随那猛虎入了密林。

    也不知道那猛虎是何异种,竟然奔跑的如此之快,让孙伯符追的好生吃力。

    不过,在一路追赶中,孙伯符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那斑斓猛虎实在是太过诡异,至少他此生都没有见过一匹快如神驹赤兔一般的猛虎。

    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孙伯符停止了追赶,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浮起了一丝浓浓的不详的预感,那是一种来自于前途可能会踏入死亡的深渊的不宁。

    但当孙伯符停下脚步的时候,那头斑斓大虎也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竟然还回首看了孙伯符两眼,眼里满是挑衅和嘲弄。

    原本,孙伯符心中那才刚刚被不安浇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就仿佛那虎头烈焰刀刀身上不断高涨的烈焰。

    斑斓猛虎未动,孙伯符却动了,那虎头烈焰刀随着他的疾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刺目的火线,那些空气里的微微湿意,也在眨眼间被烘烤殆尽。

    面对如惊雷闪电一般疾驰而来的孙伯符,和那撼山的烈焰一刀,斑斓猛虎竟是出奇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只是慵懒地看着孙伯符,就宛如在看着一个小丑。

    就在这时候,清风徐来,一道残影从远方猛然疾驰而出,眨眼间便来到了斑纹猛虎身前,然后一把夹住了虎头烈焰刀。

    那是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瞬间震散了虎头烈焰刀刀身上那些丝丝缕缕,无比刺目的烈焰。

    顿时,虎头烈焰刀不再是一把如燃烈焰的神兵,而变成了一把普通的、闪烁着寒铁般光芒的普通长刀。

    孙伯符看见了一张十分年轻的脸,那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容,可是他的眉毛却很细长,宛如两把狭长的柳叶刀,刀尖紧紧的挨在了一起,若是蹙起了眉头,之间肯定不过一指距离。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孙伯符在后汉中,并没有见过这个少年,更没有听过这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再配上身后一头斑纹大虎,倒有几分搭景。

    心中自是百般疑惑,孙伯符不解地问:“你是谁?”

    少年依旧夹着虎头烈焰刀的刀尖,那刀身上的烈焰竟然是宛如被断了源头一般,任由孙伯符怎么发力,也再难燃起半分。

    但接下来一刻,他便听到了少年的回答。

    “在下楚江河畔人氏,林启!”

    后汉哪里是楚江,孙伯符不知道,因此他根本听不懂少年在说什么,只是记下了少年的名字。

    但是,这些话若放在姬羽这些从西楚尚武阁进入地灵秘境的弟子耳中,自然便明白其中深意了。

    孙伯符松开了虎头烈焰刀,再这般下去,他无疑便被林启给牵制住了,还不如放弃虎头烈焰刀,以退为进。

    于是,在松开虎头烈焰刀的那一刻,孙伯符划掌为拳,朝着林启胸口如惊雷闪电一般砸去,一拳之重,犹如巨石。

    林启却是神色不变,淡淡笑着,左手起掌,在孙伯符右拳未到达之前,便握住了孙伯符的右拳,然后手法再次瞬间变幻,竟然扣住了孙伯符的命脉。

    一瞬间,孙伯符体内的灵气如泉水一般朝着林启涌去,林启的身体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吸水洞,而所吸之水,赫然是孙伯符体内的灵气。

    在那一刻,时间流逝的及其缓慢,孙伯符的灵源正在飞速枯竭,他从没有见过这种手段,竟然能够将敌人灵源内的灵气,吸纳过去,化为己有。

    人在第一次遇见前所未见的事情,难免震惊,于是孙伯符瞪大了眼睛,目光里,还有些许惊恐。

    当死亡降临的时候,很少有能不惊恐的,即使能够直面生死的人,在死亡突然来临的时候,心绪还是会跳动一下。

    而且,如今若找不到破局之法,他就真的可能要死了。

    人在死的时候会想很多的事情,孙伯符此时想的皆是杀父之仇、亲弟弟孙政以及此时的破局之法。

    然而,林启所修的武功实在太过诡异,让孙伯符有些不知所措,难以应对。

    在孙伯符体内灵源已经快要枯竭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候,林启开口了,说:“请说出你的遗言。”

    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如春日暖阳一般的笑容,但孙伯符却觉得一点儿也不暖,反而很冷很冷。

    就像人在死亡时,那种刺骨的寒冷。

    也不知道是因为绝望放弃了希望,还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于是孙伯符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袁书的人,为什么?”

    这一个为什么,包含了很多含义,林启自然听懂了。

    于是他答道:“你挡了我利益伙伴的路,自然给我谋取利益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像你这类绊脚石,就该一脚踢开。”

    孙伯符蹙了蹙眉头,心中思绪万千起,最终却是别有深意地说:“袁书给你的利益,我能给你带来十倍、甚至百倍!”

第一百六十六章.一见公子误终生(求订阅!)

    整个扬州南,即江东,都举了白旗,这对孙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孙坚将军刚刚过世不久,孙伯符大人又跟着去世,只留下孙家最年幼的孙政。

    可是,连孙坚和孙伯符都斗不过袁书,孙政能行么?

    吴中子弟此时心中的感觉,莫过于雪上加霜,哀莫大于死心。

    而整个后汉的天下群雄、十路诸侯,乃至那雍州长安城里的文卓,都在等着看孙家的笑话,都在等着袁书南下占东吴,与袁楚形成对峙之势。

    接下来,是否又要上演,兄弟反目的戏码呢?

    没有人看好孙政。

    除了孙政身边的人,还有周瑾和他自己。

    就连扬州南都是白旗招展,东吴郡内,自然更是一片白。

    正厅被布置成了灵堂,孙政和周瑾以及一些孙家老人,正跪在灵牌前披麻戴孝,为那棺木中的孙伯符守孝。

    俗话说,长兄如父,孙政刚刚痛失生父,如今又失长兄,应当是在场最悲伤的一个人。

    于是,他的神情很是悲愤,红了眼眶,泪流满面,就好像绝望到要活不下去了一般。

    但谁都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想哭,对于孙坚和孙伯符的去世,他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当然,周瑾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似乎也怕位高权重的萧公子,对扮演好这个角色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是不快的地方。

    而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去时不时,瞟上孙政几眼。

    但他并没有察觉到孙政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似乎对这个角色很是投入。

    于是,渐渐的,周瑾便放下了心来。

    他看向了灵堂中那口棺木,和那两块灵牌,觉得这一尸两人真是好生幸运,莫说在这个小小的地灵秘境,就算在整个东华大陆能让他家公子跪下披麻戴孝的人,不足一个巴掌!

    在莫大的悲伤过后,自然有人要站出来宣誓一番。

    在东吴郡郡守府的院落里,吴中子弟中有头有脸的一流人物都来了,他们神情悲壮,仿佛死去的并不只是孙家的人,而是所有江东父老的亲属,整个吴中的大英雄。

    似乎老天也为之动容,刚刚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涌来无数黑色的云海,完美的衬托了此时东吴郡郡守府小院中肃穆、低沉的气氛。

    孙政站在中央的高台之上,环顾四周,说着江东一族那古老而神圣的誓言,立了血誓,清明时分,便要挥师北上,取袁书项上人头,以告慰亡父、亡兄在天之灵。

    兴许是他立下的誓言太过震撼,天地都为之异动。

    周瑾却知道,并非如此,而是萧公子的境界,虽然不如那人,但实力却在那人之上,他以那人的天地立誓,那人自然有些承受不住罢了。

    长安城,太师府内。

    吕温候自从在那一日看到姬羽和上官的战斗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n起来宛如一个疯子,没日没夜。

    仿佛他的整个人生中,都只剩下了修行和战斗。

    因此,他自然没有在太师府中。

    此时的太师府中,只有文卓和成英光二人。

    成英光一脸警惕地问:“你说,那王寅总是隔三差五去找姬羽喝茶,还顺带给姬羽那边送去一些新鲜的小玩意?”

    文卓点了点头,冷笑道:“自从我入宫掌权以来,这老东西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见当时十常侍、何静掌权的时候,这老东西出来蹦跶一下。”

    “莫非是以为我文卓的剑,不如十常侍和何静的锋利?真是个吃软怕硬的老东西,还特么不识抬举。”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似乎对王寅颇为鄙夷,甚至觉得姬羽手下那个背着三把刀、比天下草寇还像草寇的少年,都比这王寅要可爱些。

    成英光扶了扶额,说:“关键此时我们不主动进攻姬羽,姬羽应该不会招惹我们,他虽然成为了我们喉咙里的鱼刺,但是你以为他真的敢信任袁楚之流?”

    “若是他贸然与我们开战,到时候群雄借机发难,他就会陷入死境,他应该很担心这个。”

    文卓略微沉思了一番,觉得成英光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紧张而压抑的神色缓和了些,说:“那么,他这么拼命的找姬羽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成英光想了想说:“反正非奸即盗,小心防范便可!”

    文卓闻言朗声大笑。

    真是先言出圣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得小心防范。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寅回来后,并没有再去向姬羽献殷勤,而是去了吕温候府上。

    如今的吕温候,把n和战斗看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把超越姬羽、战胜姬羽看成了人生中的首要目标。

    自然是对其它事情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更别说则无聊且无意义的应酬之事了。

    但顾忌到对方的身份是后汉三朝老臣,不想给文卓添什么麻烦,吕温候决定还是要见一见这个老人,然后找个什么借口打发走。

    当然,这只是次要的,其实主要的还是王寅朝着姬羽那儿跑了这么多趟,作为他重视做今生最大敌人的姬羽,他当然时刻都希望能了解到对方的信息。

    于是在王寅步入吕府的那一刻,吕温候便开始询问一些关于姬羽的事情。

    王寅倒也颇有耐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全不在意吕温候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就好像在调查什么一样。

    要知道,他对文卓这个权臣,可没有这么好脾气。

    如此一来,倒让吕温候,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在以一句“若还能与姬羽将军公平一战,真乃温侯平生之幸也”收尾后,他决定看一看王寅来找自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落座正厅后,吕温候开门见山地问:“自我跟随文卓大人入京以来,王寅大人都没有主动登门拜访过,如今忽然造访,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面对如此直白的话,王寅并没有如同吕温候预料的那般,露出半分尴尬和窘迫来,反而爽朗一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老夫早听闻吕将军英雄爱美人,今得一义女,与姬羽手下那红衣女剑仙伶月如出一辙,还请吕将军前往赏之。”

    伶月,是吕温候和文卓想要却不敢开口的秘密,因为伶月是姬羽的人,他们不敢抢,也不能抢。

    但如今王寅竟然自称寻得一赝品并且能以假乱真,吕温候怎能不心动,想要前去一睹风采。

    于是,他当即拍案而起,一脸激动地问:“此话当真?”

    王寅那双有些浑浊的而沧桑的双目中,竟然泛起了两道无比凌厉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如若有假,老夫愿为吕将军削首赔罪。”11

第一百六十七章.非奸即盗的王寅(求订阅!)

    整个扬州南,即江东,都举了白旗,这对孙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孙坚将军刚刚过世不久,孙伯符大人又跟着去世,只留下孙家最年幼的孙政。

    可是,连孙坚和孙伯符都斗不过袁书,孙政能行么?

    吴中子弟此时心中的感觉,莫过于雪上加霜,哀莫大于死心。

    而整个后汉的天下群雄、十八路诸侯,乃至那雍州长安城里的文卓,都在等着看孙家的笑话,都在等着袁书南下占东吴,与袁楚形成对峙之势。

    接下来,是否又要上演,兄弟反目的戏码呢?

    没有人看好孙政。

    除了孙政身边的人,还有周瑾和他自己。

    就连扬州南都是白旗招展,东吴郡内,自然更是一片白。

    正厅被布置成了灵堂,孙政和周瑾以及一些孙家老人,正跪在灵牌前披麻戴孝,为那棺木中的孙伯符守孝。

    俗话说,长兄如父,孙政刚刚痛失生父,如今又失长兄,应当是在场最悲伤的一个人。

    于是,他的神情很是悲愤,红了眼眶,泪流满面,就好像绝望到要活不下去了一般。

    但谁都不知道,其实他并不想哭,对于孙坚和孙伯符的去世,他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当然,周瑾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似乎也怕位高权重的萧公子,对扮演好这个角色有什么意见,或者说是不快的地方。

    而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去时不时,瞟上孙政几眼。

    但他并没有察觉到孙政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似乎对这个角色很是投入。

    于是,渐渐的,周瑾便放下了心来。

    他看向了灵堂中那口棺木,和那两块灵牌,觉得这一尸两人真是好生幸运,莫说在这个小小的地灵秘境,就算在整个东华大陆能让他家公子跪下披麻戴孝的人,不足一个巴掌!

    在莫大的悲伤过后,自然有人要站出来宣誓一番。

    在东吴郡郡守府的院落里,吴中子弟中有头有脸的一流人物都来了,他们神情悲壮,仿佛死去的并不只是孙家的人,而是所有江东父老的亲属,整个吴中的大英雄。

    似乎老天也为之动容,刚刚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涌来无数黑色的云海,完美的衬托了此时东吴郡郡守府小院中肃穆、低沉的气氛。

    孙政站在中央的高台之上,环顾四周,说着江东一族那古老而神圣的誓言,立了血誓,清明时分,便要挥师北上,取袁书项上人头,以告慰亡父、亡兄在天之灵。

    兴许是他立下的誓言太过震撼,天地都为之异动。

    周瑾却知道,并非如此,而是萧公子的境界,虽然不如那人,但实力却在那人之上,他以那人的天地立誓,那人自然有些承受不住罢了。

    ……

    ……

    长安城,太师府内。

    吕温候自从在那一日看到姬羽和上官的战斗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修炼起来宛如一个疯子,没日没夜。

    仿佛他的整个人生中,都只剩下了修行和战斗。

    因此,他自然没有在太师府中。

    此时的太师府中,只有文卓和成英光二人。

    成英光一脸警惕地问:“你说,那王寅总是隔三差五去找姬羽喝茶,还顺带给姬羽那边送去一些新鲜的小玩意?”

    文卓点了点头,冷笑道:“自从我入宫掌权以来,这老东西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见当时十常侍、何静掌权的时候,这老东西出来蹦跶一下。”

    “莫非是以为我文卓的剑,不如十常侍和何静的锋利?真是个吃软怕硬的老东西,还特么不识抬举。”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似乎对王寅颇为鄙夷,甚至觉得姬羽手下那个背着三把刀、比天下草寇还像草寇的少年,都比这王寅要可爱些。

    成英光扶了扶额,说:“关键此时我们不主动进攻姬羽,姬羽应该不会招惹我们,他虽然成为了我们喉咙里的鱼刺,但是你以为他真的敢信任袁楚之流?”

    “若是他贸然与我们开战,到时候群雄借机发难,他就会陷入死境,他应该很担心这个。”

    文卓略微沉思了一番,觉得成英光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紧张而压抑的神色缓和了些,说:“那么,他这么拼命的找姬羽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成英光想了想说:“反正非奸即盗,小心防范便可!”

    文卓闻言朗声大笑。

    真是先言出圣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得小心防范。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寅回来后,并没有再去向姬羽献殷勤,而是去了吕温候府上。

    ……

    ……

    如今的吕温候,把修炼和战斗看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把超越姬羽、战胜姬羽看成了人生中的首要目标。

    自然是对其它事情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更别说则无聊且无意义的应酬之事了。

    但顾忌到对方的身份是后汉三朝老臣,不想给文卓添什么麻烦,吕温候决定还是要见一见这个老人,然后找个什么借口打发走。

    当然,这只是次要的,其实主要的还是王寅朝着姬羽那儿跑了这么多趟,作为他重视做今生最大敌人的姬羽,他当然时刻都希望能了解到对方的信息。

    于是在王寅步入吕府的那一刻,吕温候便开始询问一些关于姬羽的事情。

    王寅倒也颇有耐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完全不在意吕温候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就好像在调查什么一样。

    要知道,他对文卓这个权臣,可没有这么好脾气。

    如此一来,倒让吕温候,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在以一句“若还能与姬羽将军公平一战,真乃温侯平生之幸也”收尾后,他决定看一看王寅来找自己,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落座正厅后,吕温候开门见山地问:“自我跟随文卓大人入京以来,王寅大人都没有主动登门拜访过,如今忽然造访,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面对如此直白的话,王寅并没有如同吕温候预料的那般,露出半分尴尬和窘迫来,反而爽朗一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老夫早听闻吕将军英雄爱美人,今得一义女,与姬羽手下那红衣女剑仙伶月如出一辙,还请吕将军前往赏之。”

    伶月,是吕温候和文卓想要却不敢开口的秘密,因为伶月是姬羽的人,他们不敢抢,也不能抢。

    但如今王寅竟然自称寻得一赝品并且能以假乱真,吕温候怎能不心动,想要前去一睹风采。

    于是,他当即拍案而起,一脸激动地问:“此话当真?”

    王寅那双有些浑浊的而沧桑的双目中,竟然泛起了两道无比凌厉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如若有假,老夫愿为吕将军削首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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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那个养虎的人(求订阅!)

    声如剑,目如剑,一诺千金。

    吕温候那张英武的脸上,当即露出了眉开眼笑的神色,笑着说道:“那么就有劳王寅大人了。”

    王寅笑着摆了摆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带着吕温候登临王府。

    当然,吕温候并没有注意到,王寅在带他前往王府的时候,唇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诡诈笑容。

    英雄难过美人关!

    ……

    ……

    作为后汉三朝老臣,王寅的府邸虽然没有太师府那么奢华宏伟,也没有姬羽府邸那么多的园林布景的风水意境,但却也不会太差。

    似乎是早已经对宴请到吕温候这件事情胸有成竹,在吕温候步入王寅府上的时候,忽然发觉王府之中好生忙碌,而且也来了一些朝廷中的高官。

    当然,官再高也不可能与文卓、王寅之流相比,但比起吕温候自己来,却也不会差太多。

    这些人,是值得他结交的。

    可是王寅为何要为自己搭建一个舞台,帮自己扩一扩圈子?

    难道是为了让文卓看到自己结党营私的样子,王寅好从中挑拨离间?

    想着这些,吕温候顿时对结交那些人失了兴趣,他今晚前来的主要目的,便是看一看那个能够以假乱真,代替伶月的女子。

    得不到本人,得到一个替身,似乎也不错?

    吕温候身为文卓手下的大将军,手握重兵,又深得文卓喜爱,如今宴会之上,自然是无数人巴结的对象。

    一时间,他竟然成为了主角。

    虽然对主动认识这些人没有兴趣,但对于这些人的示好,吕温候却抱着一个也不得罪的态度,好意尽数收下。

    或许是因为太过期待那个能够跟伶月如出一辙的女孩登场,吕温候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王寅忽然开始鼓掌,他的掌声中夹杂着有些雄浑的灵气,随着他的不断击掌,将掌声传得很远。

    一袭红衣飘然入内,顿时原本就明亮的厅堂,顿时更加明亮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锦上添花一样。

    满座男儿皆失了神,尤其是吕温候。

    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伶月,伶月就是眼前的女子。

    他从没有见过两个人可以这么像,就好像是一个人一般。

    王寅自然并不在意其它人如何反应,他只在意吕温候的反应。

    当他看到吕温候已经目瞪口呆,一副被勾了魂儿的样子后,他便知道事情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蝶舞开始舞剑,剑起原本已经很明亮的厅堂忽然再明亮了些许,甚至可以用惊艳来概括。

    当然蝶舞习剑不足半月,自然不可以与伶月那种步入剑道多年的修道者相比。

    但饶是如此,她虽然因为实力问题,没有舞出伶月的剑形,但舞出了伶月的剑意。

    那种剑意带着某种女子的刚烈,就像是东华大陆某座峰上时常闪烁的天雷,也蕴着女子一饮红尘酒的豪爽,还有天仙下凡的舞姿。

    如此美丽的剑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剑落,那一方惊艳四方的光华瞬间消散,锦上添花的厅堂一下子变黯淡了下来,再无了方才那颠倒众生的光彩。

    吕温候失了魂,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心在何处,此时他的眼里,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个舞剑的红衣女子。

    亦或许她叫伶月,亦或许她叫别的什么名字。

    但那些都无所谓,有些人,只是一眼,便会觉得是全世界,见她一面,便心生欢喜,好像成为了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王寅看到了效果,十分满意地点头笑着。

    蝶舞朝着在坐的所有客人行了一个谢礼,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厅堂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如潮,蝶舞微微一笑,朝着王寅踏着莲步走去,然后乖巧的来到了王寅身旁,躬身行礼,叫了一声义父!

    经过姬羽和伶月用心的培训,她的笑已经跟伶月差不多,有些冷,就像是那些宝剑出鞘时的寒光,能够照亮人的眼,却照不亮人的心。

    王寅没有理会其它宾客,而是看着吕温候,似笑非笑地问:“吕将军,刚才对于小女的表现如何呀?”

    此时的他,俨然从一个并不出众的官场老人,成为了一只深不可测的老狐狸。

    而吕温候这个平日里行事干净利落,英武无比,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此时竟然是一脸紧张痴傻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的答:“很……很好!”

    但他眼里的欣喜,是光亮的,就如同坠了无数颗星辰在其中。

    王寅眼珠子一转,却是笑眯眯地说:“不瞒吕将军,您在后汉威名盖世,小女早已经对您多有倾心之意,若吕将军不嫌弃小女,老夫便将小女许配给吕将军做一妾氏!”

    吕温候闻言,激动的无法言语,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在下,真是求之不得!”

    半晌后,他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满座皆惊,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激动的吕温候,也从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天下战神,更搞不懂这王寅要干什么,挖文卓的墙角?

    王寅闻言,哈哈大笑,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悠然说道:“想不到老夫,竟然如那月老一般,一不小心牵了红线,造了一对鸳鸯出来。”

    宴会上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人精,如今见到此情此景,哪里还不明白接下来应当如何。

    于是,那些人精一般的官员,纷纷端着酒杯开始上前道喜。

    吕温候依然处于激动、兴奋之中,他那张英武而白哲的脸,涨得通红,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在厅堂之中,格外耀眼。

    “王大人!”

    一句简单的称呼,却是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当然这些情绪都是正面的,关乎于爱和喜欢,以及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而王寅却是别有深意地笑着说:“咦,怎么还叫王大人?”

    吕温候微微一怔,半晌后恍然明悟,一脸激动的大喜道:“岳丈大人!”

    此刻,他无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比成为后汉天下第一,战胜那深不可测的姬羽,还要幸福。

    ……

    ……

    在洛阳城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江东与扬州北、豫州的袁书之间的大战,终于即将到来。

    孙政和周瑾为首的吴中新贵们,开始迅速集结兵马,打着为江东猛虎孙坚、小霸王孙伯符报仇的旗号,准备挥师北上,剿灭袁书。

    而此时在豫州州府正厅内,袁书却是看不到一点儿紧张。

    原因无非是这个神秘而强大的陌生人,林启!

    林启的底细和姬羽一样神秘,尽管没有姬羽那么强大,但却被他这个四处寻找千里马的伯乐给遇到了。

    而且袁书也是出身名门望族的袁家,什么人没见过,养什么的没见过,但在后汉养虎的,他就只见过林启一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权臣的爱情(求订阅!)

    他看着林启,就如同看着一座天下最丰沛的宝藏,眯了眯眼睛说:“林启将军,如今孙政和周瑾集结百万大军北上,想来你既然能杀死堂堂小霸王孙伯符,对付两个毛头小子,应当没问题。”

    林启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光彩流转,说:“如今江东不过是强弩之末,气数将近,没有我,难道你还对付不了?”

    袁书没有说话,他只是十分安静地看着这个少年和那头懒洋洋、躺在少年脚边撒娇打滚的斑斓猛虎,静静发呆。

    仿佛要从这一人一虎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哪怕是自己的大哥,还是后汉的那些站在巅峰的人物,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

    这一人一虎,他一点儿都看不透,就好像那个来历不明,却又传奇的神乎其神的姬羽。

    未等袁书说话,林启继续开口了:“当然,既然握着你的几十万大军,你要和那些吴中子弟开战,我岂有不参战的道理。”

    袁书闻言,喜笑颜开道:“只要林将军出手,江东孙氏一族,必被屠尽满门!”

    林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那只斑斓猛虎看着袁书的目光,总让人感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傻子。

    ……

    ……

    那一日宴会过后,文卓自然亲自去了吕温候府上,询问了一下王寅请吕温候参加宴会干什么。

    却见吕温候满脸欣喜地说,王寅将将其义女下嫁吕温候。

    当然,文卓不用问,专门看吕温候那一脸,仿佛成为了天下最幸福的人的表情也知道,吕温候对于这门亲事,自然是极其满意的。

    他也只是在心底不屑的冷笑骂那王寅老贼,竟然想要用美人计挖他的墙角,企图让吕温候为王寅所用,也真是痴心妄想。

    但文卓没想到,接下来,王寅便登门造访,请他前去参加家宴,说是有一侍女,舞剑能舞出姬羽属下那红衣剑仙伶月的几分神韵。

    想着那个令他爱而不得的女子,文卓心里终是有些不甘心,再想到如今,被姬羽弄得如吞了一根鱼刺在喉咙里的恶心感觉,他心里的那丝丝不甘越来越浓郁。

    就像枯木逢甘露,生机勃发。

    于是,文卓毫不犹豫的,前往了王府,去参加了王寅的家宴。

    这一次的宴会,不同于上一次。

    上一次吕温候的宴会,涉及了些许朝臣,这一次的宴会却是只有王氏一族的族人。

    如上次那般,酒过三旬,佳肴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袭红衣的蝶舞飘然入内,整个厅堂如同锦上添花一般越来越明亮。

    当她开始舞剑的时候,便是颠倒众生的惊艳。

    也如上一次一般,文卓也跟吕温候没多大的差别,很快便被勾了混。

    剑落,厅堂再次恢复了初识时的黯淡,唯有那一红衣女子,倾国倾城,站在场中,便是满身光彩,恍若神人。

    看着口水都快流成河,呆若木鸡的文卓,王寅笑眯眯地问:“大人,以为这婢女如何呀?”

    文卓挑了挑眉,喜笑颜开的击掌赞叹道:“好啊,宛若天仙下凡,跟那姬羽属下的红衣剑仙,竟然宛若一人,让人难舍难分。”

    “王大人,你可确定,她不是伶月?”

    王寅笑着点了点头,宛若一条忠犬,笑着说:“文大人,老夫敢以脑袋担保,此女是我王府婢女蝶舞,而非剑仙伶月。”

    文卓大人再次鼓掌,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说:“好啊,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仙女,而且还是两位。”

    王寅眼珠子一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笑着说:“文大人真是抬爱这奴婢了,说来惭愧,若不是这奴婢天天把文大人当作深闺梦,心中英雄。”

    “一心都想要有幸见一见文大人,为文大人舞一曲,老夫也不敢冒昧请文大人,前来观舞啊!”

    文卓闻言,就宛如一个酒鬼看见了人间仙酿一般,两眼绽放出两道绿光来,笑眯眯地问:“不知你这婢女可有婚配?”

    王寅摇了摇头说:“尚无婚配?”

    文卓当即起身,向着王寅行了一礼,有些激动地说:“文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寅笑道:“文大人你与我同朝为官,所求之事,只要老夫力所能及,定为你办到!”

    文卓闻言,放声大笑了起来,说:“好好好,文某所求之事也并非难事,只是对你这婢女青眼有加,还希望王大人能够忍痛割爱,赠予文某。”

    王寅脸上依然挂着亲和而谦卑的笑容,说:“老夫一把年纪,留此婢女在身边,也是无福消受,不如赠予文大人,也算是成人之美,让其佳人圆梦,也让文大人得其所爱!”

    文卓双目一亮,心中不知道涌起了几分感动,斩钉截铁地说:“王大人,以后你就是我文某人的大哥,若是这天下谁敢对你不敬,就是对我文某人不敬。”

    王寅闻言,受宠若惊。

    ……

    ……

    那一夜,文卓带走了蝶舞,王寅成为了文卓心目中、眼中的亲信。

    王寅是欢喜的,是激动的,但他所有的情绪并不是因为成为了文卓心目中、眼中的亲信,讨好了文卓,而是因为他心中的大计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文卓乘着车马返回太师府,看着身旁日思夜想的佳人,觉得一切恍惚若梦。

    虽然此佳人非彼佳人,但一个赝品能够达到真假难分的地步,谁还会管它的真假。

    不过,文卓也并不是一个脑子里只有男女情爱的糊涂蛋。

    在快要到达太师府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前几日,吕温候也去王寅府上参加了宴会,要娶王寅的义女。

    刚刚撞见佳人,竟然一时激动,忘了问王寅义女是何人何姓名,叫出来见一见,配得上吕将军这样的天下战神否?

    想到这里,文卓不禁有些恼火的拍了拍额头。

    而旁边佳人,却是如同惊弓之鸟,误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他这个在长安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的不高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文卓如今是手携天子以令诸侯的窃国贼,就算一怒之下,不是伏尸百万,也是血流成河。

    文卓也察觉到了身旁梦中佳人的战战赫赫,于是收敛了之前的暴戾情绪,温柔一笑道:“放心,我舍得对谁发脾气,也舍不得对你!”

    一个将要年过半百,手握生杀大权,声名狼藉的权臣的爱情,开始于一红衣,一剑,一舞,一回眸,一倾城。

    ……

    ……

    明月当空,如玉钩点星辰。

    在长安城的某一间酒肆里,一厨子、一戏子点了几盘上好的小菜,和两瓶上好的老酒,开始了一场畅谈和对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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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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