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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九十章.青衫年轻人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衫,眉宇间流露着温和的笑容。

    很多楚候身边的护卫,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既如同见鬼了一般,也同时警惕无比,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然而,楚候姬羽的面色还是如同刚刚一般的平静:“来了?”

    语气里如同春风般的温和之意,就如同老友相见一般的温暖问候,让这些原本警惕而惊讶甚至是惊吓的人,情不自禁的放下了心中的大部分警惕。

    然而,他们却是还没有放下自己的武器。

    因为在没有分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他们不能放下自己的武器,这是他们的职责,亦是他们的使命。

    使命即吾命,这就是士兵或者说战士。

    实际上,这位年轻人正是楚候的老友或者说是故人,他如今在后汉的名字叫孙政,江东之主。

    或许整个天下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得到,堂堂的江东之主竟然悄然来到了楚候的身旁,并与之温和的谈论着。

    若是西凉和刘玄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因为之前贸然决定,没有调查清楚江东的真实态度,而感动后悔。

    而此时就算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只有老鼠药。

    ……

    ……

    汉阳郡城墙上那些当得起真正的战士的士兵,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情听完了楚候姬羽与江东孙政的对话,惊讶的发现二人的关系竟然是非同一般的亲密,就好像许多年轻的知己,顿时有些合不拢嘴,也有些暗自庆幸。

    有了这样江东孙政的盟友,想来西凉联合益州刘玄刚刚得来的优势,便再度荡然无存。

    天枰必将重新归于原处。

    谈话结束,无论是江东的孙政,还是楚候的姬羽,甚至是那些汉阳郡上的士兵,都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于是孙政飘然下城,就像是代表整个天地的神灵,坠入世间,来到了楚候大军和西凉大军即将爆发的战场上。

    很多人看见了江东的孙政,但没有谁真正见过孙政长什么样子,更别说是如今穿着便装青衫的孙政。

    而且,谁又敢相信,看似和楚候姬羽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毫不相干的江东孙政,竟然会出现在楚候大军和西凉大军的战场上。

    于是无论是西凉大军,还是楚候大军,都很疑惑这位突然如同神灵一般降临在战场上的青衫年轻人,究竟是谁?

    然而行走在即将爆发战火的战场上的孙政,却是面色绝对的平静。

    昔日在东华大陆,他看过很多比这个还要盛大甚至是血腥的场面,都未曾有过太多、或者说过于复杂的情绪,然而如今这样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场面,又怎么会有半分情绪波动或者说是心动?

    楚候姬羽,亦如是。

    冯超等西凉诸将也看到了孙政,就像刚刚说的一样,他们并不认识孙政,于是面露疑惑之色,但也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看似普通,却有着和天地一般高大气息的孙政,正在缓缓向着西凉大军走去。

    就在这时候,几名部将想要讨好冯超这些将领,于是策马而出,来到了孙政面前,厉声喝道:“站住!”

    此人确实是从汉阳郡城墙上跳下来的,然而究竟是敌是友,谁也不知道。

    在这样的关键战局里面,一切事情都需要谨慎,所以几位西凉副将虽然在民间地位尊贵,但在厉声呵斥的时候,却还是没有马上出手。

    但是,孙政在东华大陆自从坐上那个位置以来,又有几个人能够对他大呼小叫的,于是他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可他的眉头很快便舒展了开来,因为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情况下,那几名副将已经吐血坠马。

    在旁人看来,孙政根本没有出手,只是他的神情微微变动,那几名将领便是在一片血光里摔落下了马。

    于是箭弩拔张的两军,立刻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讶之色。

    孙政看向了西凉大军,微微一笑,明白了这些人神情呆滞和茫然是为了什么。

    这些日子,身处地灵秘境中,他已经享受了足够的悠闲,因此想要很快的回去忙碌起来。

    很多上位者不是凡俗之人,他们不会在安乐中便忘却一些事情,反而越是安乐的环境,越容易让他们不安甚至心生警惕。

    因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在地灵秘境中,为了不太过于挑战到那

第两百九十一章.西凉人的末日

    这时候,所有人才明白,并不是闹鬼了,也不是孙政凭空消失了,而是因为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孙政的修为极高,所以速度极快,快到让冯超这些人都难以理解,已经近乎神的地步。

    他们不知道,何时楚候身边竟然多出了这样一个无比恐怖的人物。

    孙政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看了那漫天箭雨一眼,那些符箭便全部折断坠落到了地面。

    整个西凉大军,发出了惊恐的声音,这样的人,难道是神?

    楚候姬羽竟然有神守护,那么难道他真的是后汉的真命天子,天命所归?

    这样的战斗,简直太过震撼人心。

    本来两大集团军的巅峰对决,硬生生因为孙政的出场,变成了个人秀。

    西凉人民风彪悍,也有些不畏生死的味道,因此在看到孙政如此神乎其神,也并没有因此而退缩。

    更多的人开始冲杀,更多的血光诞生。

    孙政那一双如同鹰眸一般、却囊括四海的双目里,绽放着独尊天下的光彩,也蕴着无比兴奋的神情和一股难言的快意。

    自从坐上那把龙椅时,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的战斗过了,更许久没有这般痛快过了。

    楚候姬羽,看着孙政的神情,有些感慨,想起了很多往事,也想起了答应孙政的事情,于是轻轻敲了敲右手腕上那只看似普通,实则极不普通的镯子。

    “宣,可以放纵一回了,最后的放纵,出了这里,我们就不能放肆了,那些逆徒会找到我,我不想再夺舍,或者再死一次。”

    楚候姬羽无限感慨地说着,此时的他有些不像他,反而像一个历经沧海桑田,走过人生百态的神仙。

    而那只镯子在听到这些话后,却是剧烈的颤动了起来,竟似听懂了这些话,然后如人一般产生了某种神奇的情绪。

    这种情绪叫激动。

    就好像每天渴望喝上一口酒的酒徒喝上了酒。

    就好像每天渴望去赌场潇洒的妻管严赌鬼,悍妇般的妻子终于离家远行,暂时无法管束自己,自己偷空来到了赌场。

    就好像一个压抑多年不得出手的剑客,终于有了出手的机会一般。

    “铮”的一声,那是寒剑出鞘的声音。

    一束清如秋水的剑光在汉阳郡的城墙之上生出,照亮了汉阳郡的城楼。

    那些士兵惊异地看着在一片光亮里的楚候。

    他们都知道楚候很强,却没有想到楚候竟然这般强。

    一席玄衣的少年,就像是沐在圣光里的神灵,风度翩翩,颇为好看。

    姬羽握住了望舒剑,就好像赌鬼重新回到了赌坊,酒徒重新拿回了酒壶,屠夫重新握住了杀猪刀。

    一个剑客,握住了剑,便是握住了自己的宿命,握住了自己的精气神。

    楚候姬羽亦如是。

    战场上,强悍的孙政轻描淡写,便是斩杀一片西凉敌军,破去战场上无数强悍的手段,其变态程度,宛如神灵降世。

    此时,很多人也将他彻头彻尾看作了一个神灵。

    而西凉人前仆后继,英勇无畏不怕死的精神,就好像是野草割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般。

    若是一般人,在这样的局面下,肯定会附疲惫和厌烦,但孙政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疲惫和厌烦之色,只有无比的兴奋之色。

    若说孙政真的如同神灵一般强大,那此时也是杀人如麻的魔神。

    就在冯超这些将领都附头皮发麻的时候,一道清如秋水的剑光迅速扫向了战场,荡起了一片血光和惨叫。

    孙政感受到了这道剑光的气息,眼帜兴奋之色更加浓郁。

    楚候姬羽,持望舒剑,于万众瞩目之下,加入了战场,只是一个照面,就斩杀了西凉无数男儿。

    顿时,冯超等人有些头皮发麻,一个强悍如神的孙政已经够他们受的了,如今再来一个楚候姬羽,那不是雪上加霜?

    一个人的当面死亡并不足以让人畏惧。

    十个人的当面死亡会让人心神动摇。

    一百个人的当面死亡会让人觉得有些冷。

    一千个人的当面死亡会让人附身心皆寒。

    一万个人的当面死亡会让人附心胆俱裂。

    先有孙政无止境犹如魔神一般的杀伐,后有楚候姬羽仗剑而出。

    西凉男儿被斩杀的,又何止于一万,于是有无数的人心寒,产生了退意,即使他们是后汉世界最悍勇最不怕死的人。

    两军交战,最忌惮的事情便是其中一方心生退意。

    而如今西凉大军心生退意,明显战争的天枰已经开始倾斜。

    没有人知道,为何握浊把剑的楚候会变得更加强大而可怕。

    只当是楚候这些日子,变得更强大了。

    然而,楚候的目标,竟然不是这些西凉士兵,而是西凉诸将。

    当他拿到望舒的时候,便是剑客有了精气神。

    有了精气神的楚候,如同鬼魅一般穿行在战场,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孙政那般快得离谱,但也绝对不慢。

    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冯超、庞德、成英光、冯代、梁兴、侯选、黄忠、魏延的身前,然后横剑而斩。

    清如秋水的剑光,一泻千里。

    当然一泻千里有些夸张,但是淹没这几人,却是足矣。

    然而,就在这时候,冯超、庞德、成英光、冯代、梁兴、侯选、黄忠、魏延这些西凉部将纷纷发力,体内灵气汹涌彭拜,只是瞬息之间,便如同长虹瀑布般倾斜而出,撞在了那磅礴的、清如秋水的剑光之上。

    两道散发着无尽光辉的力量,照亮了楚候年轻而生得极美的脸,也照亮了西凉诸将悍勇的容。

    一股暴雷般的响声响彻四野,震耳欲聋。

    这是西凉人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天,甚至可以被他们称之为末日。

    楚候姬羽的那把剑太过锋利,竟然是连斩西凉诸将,除了冯超、庞德、魏延、黄忠四位将领,其余诸将纷纷毙命。

    而楚候的那位同伴,或者说是帮凶。

    即那位青衫年轻人,竟然强得如此变态,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斩杀无数的西凉大军。

    冯超、黄忠、魏延顺利逃脱,但庞德却落到了楚候的手上。

    这位后汉位高权重的玄衣少年,看着这位跪在地上,口抹鲜血,身受重伤,脖子上架着望舒剑的西凉第二号猛将,温和地笑道:“你很是骁勇。”

    庞德看着这位强大如神的后汉大人物,想着刚刚的画面,不自觉的有些胆寒,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楚候姬羽说:“人的一生,有很多机会,就这样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岂不可惜?”

    庞德闻言,浑身剧颤。

    他虽然是西凉第二号人物,但一直位列冯超之下,实际上他哪里比冯超差,只不过冯超有个好爹罢了,他的内心是一直不服气的。

第两百九十二章.庞德的选择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脚下的路如果不是你自己选择,那旅程的终点在哪也没人知道,你会走到哪,会碰到谁,都不一定。

    这句话是一句真理,但庞德毕竟是一介武夫,难免会心生难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庞德不如之?

    心中有不平事,难免会生怨意。

    心中既然有怨意,那么又怎么会有绝对的忠诚。

    于是听出了楚候别有深意的话语,庞德重重地朝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年轻玄衣少年重重的磕了数个响头:“恳请侯爷,给罪臣一个机会。”

    这位西凉猛将中的第二号人物,自称罪臣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心生动摇,甚至可以说有了墙头草般的倒戈之意。

    但墙头草也并不一定非常可恶,这个世界上很多的时候需要墙头草,因为墙头草也分好坏之分。

    好的,自然是被称之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而此时庞德的表现,正是如此。

    楚候姬羽微微一笑说:“机会是每个人自己争取的,庞德你在西凉多年,一定知道如何迅速瓦解西凉的方法,我们如今的力量虽然杀伐之下会很容易拿下西凉。”

    “但你要知道,我们要的是统一的后汉,既然需要统一的后汉,那么我们也不会要一个不稳定因素的西凉。”

    “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平稳安定的西凉,是一个顺从的西凉。”

    一身玄衣飘然如仙、头戴黄鹂钗的少年一脸平静的诉说着,神情极近温和、平易近人,很难让人生出什么排斥之感。

    而庞德也很能理解楚候姬羽话中的深意,像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肯定都不会喜欢或者说是容忍什么安定因素的存在。

    不安定,便意味着背叛和逆乱。

    庞德想起了一件非常有价值的往事,说:“冯腾年事已高,并且有内疾缠身,恐怕时日无多,到时候他的位置很可能会由他的结拜兄弟,韩遂接替。”

    楚候姬羽闻言,蹙了蹙眉头,问:“那这又如何?”

    是的,冯腾逝世继位有人,对于楚候来说,本应该是个不好的消息。

    但既然庞德把这件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说了出来,必然大有深意。

    当然,这深意自然不可能是因为冯腾后继有人,西凉便在与楚候之争里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庞德也么一这样蠢。

    于是他解释道:“韩遂虽然跟冯腾是结拜兄弟,形同血亲,但不知为何冯超和这韩遂,却总是不对眼,两人之间有隔阂。”

    楚候姬羽闻言,蹙了蹙眉头。

    那韩遂与冯腾的关系来说,应该算是冯超的叔叔,叔叔要继承他父亲的位置,而且二人心里有隔阂,到时候岂不是这隔阂会变得更大一些,甚至会成为二人关系间的裂隙。

    楚候读懂了庞德的意思,于是温和的笑容里多了些许开心,说:“很不错这个信息,那么在你看来,冯腾还坚持得住多长时间?”

    庞德双目中绽放出两道无比锐利的光芒说:“在我看来,他坚持不过一个月,那个时候益州的刘玄应该刚刚北上,准备攻打楚候您。”

    楚候姬羽微微一笑,心想:益州刘玄,真的能从周瑾那边跨过来,攻打汉阳郡么?

    然而,就在这时候,孙政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旁。

    孙政的速度依然很快,就好像穿行在夜里的魍魉鬼魅一般。

    但楚候姬羽一点儿戒备心都没有,因为孙政这样的人物,要杀死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何须这些阴谋诡计?

    “我们进陇西郡?”孙政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脸上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楚候姬羽点了点头,然后与孙政并肩而行,负手阔步朝着陇西郡宽阔的城门而去。

    而陇西郡内的西凉守军,早已经被楚候姬羽和江东孙政二人杀破了胆,逃得不知所踪了。

    于是,楚候和孙政,以及楚候麾下的诸将和大军,就这么策马入了陇西郡。

    二人边走边谈,倒像是两位来此旅游的雅人,根本不像是在后汉之中,身处高位的权臣。

    “我看你这些军队和将领都十分不错,当年只知道你道法无双,智识过人,是很高大的存在,但你只是传教,所以很少人知道你训练士兵也这么有一套。”

    孙政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说:“要是早知道你训练士兵打仗也这么有一套,那么我一定要让你来帮我大秦整理一下军部。”

    “这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楚候姬羽温和地笑着说:“在这里为了回家,有很多的无奈,我出去之后不想再插手庙堂之事,因为我很忙,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你是我的故友,你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还是会全力出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说:“至于,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去大秦军部指导一番,我在忙完这些事情后,自然会竭尽所能。”

    孙政闻言亦是微微一笑说:“你那些事情,如果有棘手的情况下,也可以找我帮忙,在不让天宗察觉到什么情况下,我定当竭力而为。”

    楚候姬羽微微点了点头。

    即使他们二人确实是多年不见的故人,但谈话之中还是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利益铜臭味,这样看来他们确实是一路人。

    这个世界上很多上位者都是一路人,因为他们手握权力,只有足够的利益才能稳固自己的权利,权利权利,便是权衡利弊。

    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又怎么配称为握住权利的人呢?

    ……

    ……

    如同往常一般,当楚候的大军进入西凉陇西郡的时候,陇西郡的人民畏惧无比的看着这些寒甲生辉的战士,也无比敬畏的看着走在最前方宛若散步般的楚候和孙政。

    即使楚候麾下的大军,并不如乱世中的乱军和悍匪一样,在攻入一座城池,立刻开始烧杀抢掠作恶。

    但楚候和孙政二人在刚刚的战场上,实在是太过像两尊魔神,杀得西凉大军都胆寒了,更何况这些普通的西凉百姓?

    在西凉百姓看来,这一次的战役无疑是西凉人的末日。

    虽然在后汉很多传说故事里,楚候姬羽的光辉事迹都被扩大传颂于后汉民间,因此谁都知道,楚候姬羽很强。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楚候姬羽的真实实力,竟然这般强。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楚候姬羽是从哪里招来孙政这般的高手,竟然实力不亚于自己,怎么又会追随自己,那么楚候姬羽一定还有着更加过人的本事。

    每每想到这些,后汉的人皆是感慨万分,乱世之中多英雄,乱世之中怎就出了这样一个枭雄?

第两百九十三章.冯腾已老

    西凉州总部,酒泉郡。

    西凉州的州府,便屹立在此间。

    此时的西凉州府内,昔日看似强大而充满活力的冯腾大将军,此时已经是一个昏昏沉沉,宛若风中残烛的老人。

    冯超曾经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不老,他比起老当益壮的黄忠将军还要威武年轻,所以衰老距离冯腾应该是一个很遥远的词。

    直到今天,冯超看见了冯腾这个样子。

    此时的冯腾坐在正厅的那张太师椅上,一张英武的脸上全是如刀的岁月雕刻出来的深痕,这些深痕是人间的桑田,而那两鬓的霜色,则是人间的沧海。

    久经沧海桑田的冯腾大将军,终究还是败给了人的一生中最大的几个敌人。

    病痛、衰老,马上他即将迎接人生最后、最可怕的敌人,那就是死亡。

    对此,他并没有太多的悲伤,能让他情绪波动的,却是如今整个西凉乃至这些西凉人的命运。

    楚候一战,起初看似占了极大的优势,特别是在联合刘玄以后,而他也看到了扳倒楚候这等大权臣的希望。

    谁曾想到,楚候姬羽在暴露出真实实力的情况下,竟然强得如此变态。

    而且在楚候身边多了的那个神秘年轻人,竟然也如同魔神一般,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成千上万的人死去,这样的战争还怎么打?

    冯腾看着跪拜在自己身前,无比自责的三位西凉将领和监军成英光,没有任何的责备之意,反而眼神里充满了温和。

    冯超、黄忠、魏延、成英光都回来了,庞德没有回来。

    这四人猜测庞德当时断后可能死在了楚候剑下,于是心中愧疚之情更甚。

    但是冯腾却说了这样一句话:“庞德已经背叛,你们无须太过介怀。”

    冯超、黄忠、魏延、成英光闻言大惊失色,心想:冯腾又为亲自在战场,还是某位间客般的人物传来了消息,说庞德已经背叛?

    冯腾似是已经看透了几人心思,温和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密探、间客给我传过什么,庞德不是我们西凉人,而且冯超,他对你担任我之下第一人,实际上一直有些不满。”

    他的语气很是虚弱,就好像一株老树到了暮年,将近枯死一般。

    冯超、黄忠、魏延、成英光闻言微微一怔,有些惊讶,但转念想起昔日庞德的表现来,即使隐藏的再好,也会在某时某刻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来。

    而这些情绪只要流露出来,便会被人抓住。

    比如此时的冯超、黄忠、魏延、成英光。

    想到了这里,三位武将暴怒道:“这个贪生怕死的叛徒,再在战场上见到他,定不饶他。”

    冯腾却是既不生气,也没有半分怨恨,只是叹了一口气,如同看尽人生百态,已经心境通透的智者一般,说:“其实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呐!”

    他莫名其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后,略微停顿,然后一脸认真地说:“其实庞德又有什么错误呢,他因为不想死,所以投靠了楚候,虽然他心中军人的意念动摇了,可你们想过他为什么而动摇么?”

    说到这里,原本虚弱的冯腾大将军,仿佛在冥冥之中获得了某种神异的力量,竟然话语中多了些刀剑般锋锐的味道:“冯超和庞德的能力,孰强孰弱不好说,总之庞德一直不弱于冯超,那么为什么他要在冯超之下呢,听冯超差遣?为什么在西凉人心中,冯超就比他庞德高一等,换做是谁,都会心中意难平,既然意难平,那么一定有所怨言。”

    “而怨言是一天一天加深的,而这些东西足以动摇很多事情,比如心中的信念、忠诚或者对某些事物的坚持,那么他自然也就会背叛最初的初衷。”冯腾大将军斩钉截铁地说到这里,言语中的锋芒更盛:“那么他投降敌人,也是正常之事。”

    看着此时的冯腾,很多人难免想起了在往昔的岁月里,这位大将军持着自己那冰冷的武器,如同死神挥动镰刀一般在这片土地上征战,然后洒下一片又一片的鲜血,终于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也是这个男人,以铁血之姿,守护着西凉的一草一木,让这里的百姓过上了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冯腾对于西凉,就像楚候姬羽对于后汉北方政权一样,很是重要,也深得民心。

    冯超想着这些事情,深刻认识到了冯腾话里的深意,于是头低下去了一些,有些羞愧地说:“父亲,是我不好。”

    冯腾摇了摇头,说:“但我今天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这时候,正厅内的四人才幡然醒悟。

    原来冯腾大将军之前的话语,都不过是为之后这些话做个铺垫而已。

    那么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冯超、魏延、黄忠、成英光四人神色皆无比肃穆起来,在整个西凉,没有人能够不尊敬冯腾大将军。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逃得过生老病死啊!”冯腾大将军无比感慨,竟似自嘲一般笑了笑说:“我也一样啊,我是一个见过了很多生死的人,在西凉这个地方,我曾经亲眼目睹文卓进京,如同猛虎入山林,不可一世,犹如鲤鱼跃龙门,一朝登堂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时候的楚候姬羽,还在益州小心翼翼的蓄势待发,还没有资格插手天下群雄的事情,那时候能够插手天下诸侯事情的,最强的那个人叫做袁楚。”冯腾大将军满脸笑容地说着这些事情,就好像自己就是这些故事的精彩看客,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当初很多人劝文卓多培养西凉这些年轻人,他没有听,他自以为得了吕温候天下无敌,然后他羞辱了袁楚的妹妹,和袁楚反目。”冯腾忽然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

    “因为吕温候太强,所以整个天下都比较忌惮他,忌惮吕温候的存在,会让这个天下原本的天枰失去方向。从文卓策反吕温候杀死丁源开始,他便已经是这个天下的敌人了。”说到这里,冯腾大将军有些感慨,深吸了口气。

    “那时候楚候姬羽终于辛辛苦苦成为了益州之主,然后十八路诸侯在决定讨伐文卓之前,先灭掉红巾军。”说到这里,冯腾大将军忽然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为什么呢?”他自问自答道:“因为无论是文卓,还是别的什么人,终究都是官僚主义,都是乱世军阀和权臣。但是红巾军不一样,他是义军。”

    “什么是义军?”冯腾大将军再次开始了自问自答:“当然就是那些可怜的农民起义军,只为了能够活下去,推翻暴政,迎接来一个全新的太平盛世。”

第两百九十四章.那些往事

    “他们有错么?”冯腾大将军忽然情绪变得激昂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当然没有错,他们只是与官僚、军阀站到了不同的立场上。”

    “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者其心必异,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甚至在对立面,还要奋起杀之,于是便有了讨伐红巾军之战。”冯腾大将军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但是楚候姬羽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和红巾军领袖,天公将军张角有些交情,然后天公将军身边的小道童,竟然也托付给了姬羽,或许这就是宿命吧!”冯腾老将军神色唏嘘道。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前因,在吕温候闯到张角营帐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接小道童的楚候姬羽,然后两人打了一场。”冯腾笑了起来,那些故事的确很热血。

    “这是楚候在后汉第一次真正进入天下人的视线,也是他的成名之战,能够在全力护着小道童多宝的时候,还能与吕温候拼个两败俱伤,着实了不起!”冯腾老将军的神色里流露出了浓浓的敬佩之色。

    楚候姬羽的很多事情,的确在后汉值得很多人去敬佩。

    于是冯超、黄忠、魏延、成英光听得很认真,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是冯腾大将军这一生最后一次说这么多话。

    “红巾军破了,便是诸侯们自己的矛盾,文卓手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有吕温候这等猛人,自然成为了同行眼里的首要大敌,于是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才有了后来的联军。”冯腾的神色变得平静下来,开始以一种客观的情绪诉说。

    “当时袁楚占尽名门望族之利,又合乎诸侯之心,发布了联合讨伐袁楚的声明,天下群雄、十八路诸侯纷纷加入,那一战真是气势磅礴。”冯腾老将军再次流露出了感慨之色。

    “每每想起当年之事,都觉得无比令人感慨,都像是发生在昨日一般,却又说书人讲的那些故事一般传奇。”冯腾老将军嘴角浮起了一丝讥讽。

    “然而,吕温候单骑策马,再加上当初我们西凉很是勇猛的华雄,竟然打得联军落花流水,这时候联军没有办法,想要赢,不得不想到一个人。”冯腾大将军收起了嘴角的讥讽,正色道。

    “既然想赢,那么就要有克制住敌方手段的最佳底牌,这个底牌是什么呢?自然便是如今的楚候姬羽,当时在后汉人的世界里,只有他可以与吕温候抗衡。”冯腾大将军面露向往之色,似是对那个风云动荡的岁月,心驰神往。

    “于是袁楚和联军请楚候姬羽来到了大营,以客卿身份待之,地位甚高,就连当初的袁楚都对其无比恭敬。”冯腾神色再次归于平静。

    “当初很多人是希望姬羽出手牵制住吕温候,但楚候也神乎其神,竟然说要对付吕温候的人,不该是自己,然而婉拒了。联军们很是茫然,不知道楚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不愿意帮自己,就过来敷衍一下,于是在联军百般的说辞之下,楚候姬羽终于说了,有人自会对付吕温候,大家只需要等。”冯腾斩钉截铁地说着。

    “但是联军,哪里肯相信这些,他们在千方百计的情况下,还是让楚候姬羽答应了,若对付吕温候的人没有出现,楚候姬羽就亲自对付吕温候。”冯腾大将军每每念及这些楚候的光荣事迹时,便会流露出钦佩的神色。

    “那时候楚候姬羽从容的答应了,但是后来真的来了三个人,诸侯们很看不起他们,但楚候姬羽却以座上宾待之,声称他们便是能够打赢吕温候的人。”冯腾大将军说到这里,面容上再次流露出了讥讽之色。

    就在这时候,冯超忽然打断了冯腾的话,说:“那三人,便是如今益州的刘玄、关飞、张翼三兄弟?”

    成英光则是头低得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些事情他都经历过,因为他曾经是文卓身边的大谋士,李儒。

    楚候姬羽在益州崛起的时候,踩着的也是他们小少爷的尸首。

    黄忠和魏延听得很认真,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但是却不知道细节。

    都说,要想战胜敌人,便要十分的了解他,因为你足够了解一个人,才会察觉到他的弱点。

    冯腾大将军似乎很不满冯超的插话,面露怒色,训斥道:“我是不是以前没有教过你,在别人讲话的时候,不要插嘴,认真

第两百九十五章.说后汉(上)

    “天下群雄和十八路诸侯,是整个后汉最要面子的人物,怎么可能容许这样丢脸的事情发生,若发生了他们还怎么有脸站在历史的舞台上。”冯腾温和地笑着解释。

    “也许你们现在很难明白这些事情,但人只要到了一定的身份,就必须要面子,因为这时候他前进的每一步,都与他的面子有关,就好像一家商行做大做强被世人知道后,绝对不能丢掉信誉二字一样。”冯腾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了锐利的光芒,也意味着这些往事的**部分即将来临。

    “当时,袁楚在十八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煽动下,甚至要将关飞推出军帐外,以军法狠狠教训其无知,但这时候楚候站了出来,甚至以生命做出了对关飞的担保。”冯腾这话一出,正厅内的三人震惊无语。

    成英光却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隐情,于是即使流露出了同样震惊的神色,也是伪装出来的。

    谁曾想得到,昔日刘、关、张三兄弟在那样的时刻,楚候姬羽竟然站出来,以性命保证,那么后来为何刘玄等人又要背叛楚候。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知遇之恩,应当是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都无以为报才对。

    然而,冯腾却是没有理会四人惊讶的目光,继续讲述道:“当时天下群雄和十八路诸侯哪里舍得楚候死去,若是换做今天,倒要变成巴不得楚候立刻死去。”

    说到这里,冯腾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但目光里却满是讥讽。

    他笑得正是如今后汉天下群雄和十八路诸侯的虚伪、势利眼:“因为楚候要牵制吕温候,要是楚候死了谁牵制吕温候,谁保证大军能够伐文顺利,于是在一番计较之下,袁楚开了这样一个条件,如果关飞打不赢华雄,丢了盟军的脸,那么之后楚候就要出手,不仅要斩杀华雄还要大破泗水关,把盟军的脸给挣回来。”

    冯腾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楚候答应了这个要求,盟军可高兴坏了,于是同意了关飞出战。当时,楚候姬羽温了一杯好酒给关飞,关飞却拒绝了,说是待他斩华雄归来时,再与楚候共饮,十八路诸侯和天下群雄,无不大惊。”

    冯腾越讲语气越激烈:“关飞就这样在一片大惊之中,提刀走出了营帐,然后策马斩华雄入内,当时人头落地,诸侯皆惊,酒尚温也,这就是在后汉广为流传的温酒斩华雄之事。”

    “本来是衬托关飞的英雄色彩,奈何如今楚候姬羽光芒太盛,这件事情却成了衬托楚候慧眼识人去了。”冯腾说到这里,是一阵感慨,面有可惜之色,若不是如此,只怕关飞在后汉,名声更加显赫。

    “就在这时候,张翼却大声呼喊,为关飞讨要封赏,奈何十八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皆看不起这些草莽英雄,甚至以张翼无视军中纪律,准备将其乱棍打出,还好楚候姬羽明智,及时阻止,与袁楚商议了一番,将刘关张三兄弟带入了自己的营长,好生招待,以酒肉庆功,并安慰刘关张三兄弟功成名就的机会,还没来。”冯腾说到这里,却是再次流露出了钦佩之色。

    “说来也奇怪,这楚候姬羽,竟宛如能够料尽世间万般事一般,他说刘关张三兄弟一定要与吕温候战一场,才会功成名就,并且他坚信,刘关张三兄弟,便是那吕温候的克心。”冯腾满脸感慨说。

    “当时盟军有楚候姬羽坐镇,华雄被斩,大破泗水关,高歌猛进,势不可挡,锋芒毕露,当时我曾向文卓建议,采用西凉年轻一辈,入驻洛阳,南防联军。”冯腾说到这里,隐隐有些愤怒,似乎当初发生了某些令他极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文卓恃才傲物,自认为有吕温候坐镇可以横扫天下,拒绝了我的请求,还说什么尚未扛得起兵戈,经历得了生死的奶娃儿,又如何能够征战沙场,对抗联军,难道我们比他麾下猛将和吕温候还要强大么?身为一个西凉人,竟然看不起我西凉男儿,我又有什么好与他说的。”冯腾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有讥讽,有轻蔑。

    “当然当时文卓知道楚候在联军那边,还是很慌张的,但是楚候也不出手,因此文卓只是顾忌,也并未害怕,泗水关丢失,华雄被斩。文卓自然是十分愤怒的,于是派

第两百九十六章.后汉谈(中)

    “后来直到楚候姬羽攻下了下邳城,擒拿了吕温候,我才知道那时候的姬羽为什么要敢那样做,为什么能那样做,原来吕温候在他眼里,从来不是他真正的死敌,只不过是他前行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在他已经贵为盟军座上宾的时候,吕温候在他眼里,已经不配和他交手。如若我们拥有这样的胸怀、霸气和野心,是否我们的成就也远远不止这点。”冯腾一脸感慨地说着,又有些遗憾,似乎对往昔那些错过的机会,有些后悔。

    “以前西凉的老人们总说眼界决定高度,我总是怀疑,眼高于顶,不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么,直到如今,我看后汉风云变化,终于明白了这些话里的深意,如果当时的姬羽没有这样的眼界,那么哪里有什么如今的楚候。”冯腾神色激昂地说,一张被如刀的岁月雕刻出无数深痕的脸上,流露出了如同钢铁和万世般的坚毅。

    “刘关张三兄弟的出场,就算是盟军和诸侯们,对此也没有丝毫的信心和把握,而楚候姬羽确实对他们深信不疑。当他们出场的时候,就连吕温候都狐疑,问了他们何出身,当他们自报家门的时候,引来了一片哄笑,而吕温候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场战斗,便是他人生最后的荣耀,此战过后,他便一直在走下坡路。”冯腾刚刚的精气神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难言的感慨。

    “我有时候就想,是不是那个时候,吕温候在刘关张三兄弟的战役中,弃战而逃,便失掉了勇气,也丢掉了战神的魂,此战过后,吕温候的威名扫地,他的人生也开始走下坡路,而刘关张三兄弟崛起了。”冯腾说到这里一阵沉默。

    “那个时候,刘关张三兄弟曾经表示出要坚决追随楚候的意思,但是那个时候的楚候并没有答应,说他们的功名利禄不在他这里,我在想那个时候的楚候,是不是就看出了刘玄狼子野心,可是后来为什么攻打下邳的时候,楚候又要收留刘玄呢?”

    “刘玄追随楚候,是第三次楚候才收留的刘玄,我有时候想,是不是刘玄多次伪装出来的真挚,打动了楚候,让楚候原本心中所想有了动摇,所以楚候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不过西凉的老人总说人无完人,在刘玄这件事情上,楚候姬羽处理的确实一点儿也不完美。”冯腾一脸认真地说。

    “因为楚候的拒绝,使得刘关张三兄弟只好去往天下群雄和十八路诸侯的怀抱,他们被当时十八路诸侯除袁楚外,最强的一路所选择,那就是白马公孙,也就是现在赵影将军昔日的主子。”冯腾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接着说道。

    “楚候姬羽前往相助盟军,即使是坐镇,但也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那么十八路诸侯和天下群雄也没有人想与楚候为敌,便旅行了当初的承诺,问楚候要雍州南,或者荆州西。”冯腾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想来接下来的故事会很有趣。

    “荆州西楚候很容易东进,雍州南文卓被迫迁都长安,若此地落在了姬羽的手里,无疑是在文卓身后悬了一把剑。然而天下群雄和十八路诸侯,最错误的就是让楚候入驻雍州南,虽然当时确实让文卓十分头疼,但是这也为后来姬羽称霸后汉制造了前提条件。”马腾一双沧桑而浑浊的双目里,忽然熠熠生辉。

    “说来也有趣,当时楚候明明想要的就是雍州南,偏生还很委屈的问向袁府提了很多的条件,然后在夺取雍州南后,又问文卓要了很多的好处,才没有与文卓为敌,甚至成为了文卓身后的一道屏障,每每念及此,都有些戏剧性。”冯腾又开始了某种漫长的回忆。

    “失去了楚候姬羽,后汉当时当然无人能与文卓争锋芒,但是文卓也失去了最初的锐气,十八路诸侯和天下群雄开始忙着瓜分地盘,分割后汉这块大蛋糕,但他们还是提防着文卓,有人想要上位,有人想要人死,总要有人站出来。”冯腾还是笑,因为接下来的事情确实有些不真实。

    “当时三朝老臣王寅站了出来,他有一个舞女,正好与楚候身边的伶月长得那是一模一样,而文卓和吕温候均喜欢、爱慕伶月。于是王寅找上了楚候,准备把那个叫做蝶舞的歌女,变作伶月,然后以美人计离间计迫使吕温候诛杀文卓。”冯腾再次面露感慨之色,唏嘘不已。

    冯超、黄忠、魏

第两百九十七章.后汉谈(下)

    “谁曾想到,他刚刚坐上文卓的宝座,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楚候姬羽便北上了。王寅自持仗着吕温候,可以与楚候姬羽一战,却不想是螳臂当车,瞬间丢失了姓名,自此楚候姬羽便成为了站在天子身边的那个人。”冯腾眯了眯眼睛,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那之后的事情,自然不必再说。

    因为在此之后,便是楚候姬羽的崛起之路。

    冯超、黄忠、魏延、成英光等人对之后的事情都有所了解,当然成英光身份特殊,自然对所有的事情经过都了解。

    饶是他是从东华大陆西楚那赫赫有名的上官府来的人物,想着楚候姬羽在后汉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佩服。

    这样厉害的人物,当真只是昔日那个母亲被打入冷宫,失宠的九皇子么?

    想着这些,成英光又有些茫然,他总觉得九皇子已经不再是九皇子,而是另一个人,而且那把来历不明的神仙剑,应该能说明诸多疑点。

    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找到侯爷所需要的那件东西,然后将那件东西带出地灵秘境,回到上官府,然后将里面的一切说给侯爷听。

    就算九皇子姬羽有通天之能,但见多识广的侯爷一定会看清楚其中端倪,找到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弄清楚那把神仙剑以及楚候姬羽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腾终于站起了身来,他的身子再度陷入了最初的虚弱状态。

    他步履蹒跚的来到了正厅中间,沐浴在阳光里,说:“这之后的故事,你们都知道,不必多言,所以想想楚候姬羽虽然宛若神灵,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尤其是你超儿,出身名门望族,自小锦衣玉食,一帆风顺,终究是缺少了些磨砺啊!”

    若是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冯超是断然不服气的,可惜如今说出这番话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又怎能不服气?

    就在这时候,黄忠、魏延二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冯腾,恭恭敬敬地问:“大将军,难道当初楚候姬羽真的帮助袁楚,破了赫赫有名的白衣楼?”

    顿时冯超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这位严厉近乎苛刻的轻声父亲,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冯腾冷笑:“问这些有意义么?难道还有假,当初楚候姬羽入翼州,白衣楼便燃起了大火,整个翼州州城都燃烧了起来,赫赫有名的白马公孙,也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不是楚候姬羽所谓,袁楚帐下哪里有这般人物?要是袁楚帐下有这般人物,最后还会被楚候所灭?”

    顿时,冯超、黄忠、魏延倒吸了口凉气,楚候姬羽果然是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以最强之姿走过来的。

    要知道当初白马公孙有恃无恐,全是因为仗着白衣楼,而楚候姬羽一出马,白衣楼便化作了一片火海,还燃烧起了整个翼州。

    这时候,冯腾的目光忽然折转回来,看向了身后毕恭毕敬的亲生儿子,冯超,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性情高傲,因为你出生将门,自小便十分优秀,想来如今你看见了楚候姬羽,应该也磨掉了一些锐气,知道这后汉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无论是目光还是言语之中,都流露出了些许锋锐之意来:“我相信你应该十分清楚自己能力,要你领兵打战肯定是不行的,你只适合做一个冲锋陷阵的优秀将领,所以为父并不打算,让你子承父业,而是将这份偌大的家业,交给你韩叔叔打理,我也知道你对此心有意见。”

    冯超闻言,浑身一颤,急忙朝着冯腾跪拜了下来,说:“孩儿断不会违背父亲旨意!”

    冯腾大笑:“旨意?老夫不过一介武夫,说的话不过是军令,哪里来的什么旨意,你切莫要抬举老夫了,当然老夫也知道你现在是不敢,不是不会,老夫走后,便不知道何人还能压得住你,到时候你敢了,还会不会。”

    冯超闻言,额头已经挂满了汗珠,后背也被冷汗打湿,十分紧张地说:“孩儿定不会忤逆父亲的意思,孩儿可以当着西凉列祖列宗起誓。”

    冯腾依旧在笑:“起誓?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也最无力的东西,很多事情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老夫也不强求我走后你当如何如何,老夫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桀骜、顽固、叛逆就可以走得更远。”

    冯腾收敛了笑容,目光微微一凝,斩钉截铁地说:“如果日后,你韩叔叔继承我的位置,你与他发生争执,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做完了,如果后悔了,那么你便不是冯家的子孙。”

    冯超倒吸了口凉气,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这样看似毫无约束力的话,才是最要命的。

    后汉人也同大部分东华大陆人一般,最信奉忠孝,如果不忠在先,冯超后悔了,那么还要不孝。

    对于一个自小就有英雄梦的西凉骁将来说,变成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明显比被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眼见冯腾大将军父子谈话完毕,成英光笑了笑,插话道:“大将军身体安康,怎么刚刚与少将军说的话,却如同‘托孤’一样。”

    冯腾大将军叹了口气说:“虽然已经老了,我虽然还在是西凉的大将军,虽然我有可能时日无多了,但是你们也用不着人人都吹捧我两句吧?一下旨意,一下托孤的,难道你们真想老夫在临死前称帝,风风光光一把?”

    虽然冯腾大将军的语气都是在悲叹,但在悲伤之中,又有着金戈铁马浓烈的肃杀之气。

    成英光是个聪明人,于是急忙跪了下来,叩首道:“将军,在下知错了。”

    冯腾大将军微微点头,示意成英光起身,然后转头看向了魏延和黄忠两位将军,说:“你们是土生土长的西凉人,也是西凉久经沙场的将领,尤其是黄忠老将军,可以说是沙场老将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沉重和不放心来:“犬子年幼,锋芒毕露,恐怕日后惹下大祸,犯下大错,到时候你们定要用心劝诫,我不想他悔恨终生啊!”

    ……

    ……

    在楚候以汉阳郡为跳板,向整个西凉开战的时候,益州刘玄已经开始北上,局势十分紧张。

    整个北方的气氛都十分紧张,尤其是长安城内。

    要知道,楚候在后汉其实是破得民心的一位权臣,在北方的百姓看来,他比灵帝还要重要。

    能够创造出这样的局面,是当初任何权臣,都所不及的。

第两百九十八章.万劫不复我亦陪你

    如果楚候姬羽在这一次的战争里失败,那么可以说整个后汉北方除了西凉州以外的土地,将再次面临着陷入战火之中的危险。

    因此对于大部分后汉北方的人来说,并不愿意看到楚候姬羽有什么闪失。

    也正因为这样,在当今后汉的天下,对于楚候伐凉一战,益州北上,便产生了两极分化的看法,甚至还有百姓为了楚候,在寺庙、神殿里挂上了平安符。

    而作为长安深宫里的那两位贵人,却并不在此列。

    他们的心情非常复杂。

    如果楚候姬羽落败,那么他们精心准备的“弑神计划”,又去弑谁?

    怅然若失的感觉久久萦绕在年轻的天子心里,一席赤金色的龙袍在这空荡荡的皇宫里,略微显得有些落寞。

    他曾经做梦都想楚候姬羽死去,然后他能够东山再起,重掌帝王家,也算不愧对列祖列宗。

    然而,如今楚候姬羽很可能在伐凉战争中败亡的时候,他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乞求、奢望楚候姬羽能够再次奇迹的伐凉成功,并击溃趁机北上的刘玄。

    因此,灵帝有些痛苦。

    如果楚候姬羽真的如同他当初朝夕所盼的那样,输掉这场战争,那么他不仅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反而整个后汉会陷入更大的乱世,甚至一个全新的格局。

    那样的话,他会有些不知所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身披龙袍地年轻天子,已经完全认识到了,他想要最快速最有力的东山再起,重掌汉室,并且让山河不碎的情况。

    只有让楚候姬羽来一统天下,然后他再从楚候姬羽手里窃取过来江山。

    于是坐在长秋宫龙椅上的少年,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最爱的女人——皇后娘娘和与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桂公公,神色痛苦地说:“我不愿楚候姬羽在这场战争中死去,我甚至希望他能赢,能够再次创造奇迹,以无敌之姿横扫天下,甚至一统后汉,还朕一个完整的天下。”

    与他朝夕相伴的皇后娘娘听了这句话,宛如遭了一记惊雷,呆立在座椅上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觉得眼前的陛下有些陌生。

    枕边人,还是枕边人么?

    皇后娘娘难以理解。

    而小桂子却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说:“恭喜陛下,终于想明白了。”

    皇后娘娘勃然大怒,看向了小桂子,神色更加不解。

    这时候,灵帝开口说道:“如果楚候姬羽死了,很多虎狼就会原形毕露,继续分割朕的天下,后汉这块大蛋糕。”

    “楚候在的时候,这些虎狼都不是虎狼,因为楚候是后汉最大、最凶残的恶魔,虎狼怎么敢与他抢蛋糕?”年轻的天子神采奕奕地说。

    “只要他在,他就能压住这些虎狼,让局势不怎么乱,局势不乱水就很清,很多人就无法浑水摸鱼,那么朕就可以更好的看清楚局势,抓住局势。”灵帝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想来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是些开心话。

    “朕以前总以为,楚候死了,我就能够东山再起,执掌后汉,后来朕错了。想想当初的文卓,他们是窃取十常侍的根基,然后做到了窃国者侯。”身披金色龙袍的年轻天子,双目闪烁着无比锋锐的光芒,如两把锋刀。

    “而后来,王寅利用美人计和反间计,策反吕温候杀文卓,想要利用吕温候,窃取文卓的功绩,做一朝不可一世的大权臣,谁想到他没有窃国的资格,便被楚候姬羽所取代,楚候姬羽便继承了文卓等前任很多大权臣努力下来的东西,然后慢慢养精蓄锐,不断发愤图强,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灵帝说到这里,眼睛里如刀一般的光芒,越来越锋锐。

    “如果楚候姬羽能够在后汉走到很高很高的位置,然后我们再试图窃取这个位置,是不是就能够做到窃国者侯?”灵帝很是开心地说,这个想法真的很好,至少他是如此认为的。

    当然,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小桂子也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他的观点和灵帝一样。

    如果能够从楚候手中窃取天下,那么这件事情必然会成为后汉当中的一桩美谈。

    小桂子想着这些细节,心理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皇后震惊得无法言语,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能够想到如此天马行空、胆大妄为的想法。

    不过她终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她

第两百九十九章

    在楚候伐凉之战愈发激烈,益州刘玄北上即将到达的时候,传言中一直与楚候貌合神离的灵帝陛下,竟然来到了楚候府内。

    留守长安城的朱重八、许尤先生、多宝小道童都很是惊讶。

    虽然在张绣这件事情过后,这个皇帝一点儿威信权利都没有,但人家毕竟表面上还是当今的后汉天子,该走君臣之道的还是要族君臣之道,毕竟他们不是楚候那样位高权重,深得民心的大物。

    当朱重八、许尤先生、多宝道童三人满脸惊讶的起身行礼时,灵帝却是温和地笑着摆了摆手,一副慈祥仁君的神色,说:“不必多礼,我来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然后与你们谈谈。”

    许尤先生是文臣,自然是最会说话,也最应该站出来说话的那个。

    “陛下能够造访楚候府,真是让楚候府蓬荜生辉。更是让臣等受宠若惊。”这些话说许尤先生说的半真半假。

    他是后汉的名士,自然无论如何都会对后汉的皇室怀有着一定的敬畏之心。

    然而上一次张绣事件,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天子和楚候反目,他还是义无反顾会站在楚候这边,即使这对他很多年读书生涯的信念有所动摇,甚至背道而驰。

    但是有些时候,知遇之恩是很难报答的。

    灵帝看着三人的神色,微微一笑说:“上一次张绣的事情,我和你们侯爷是有些误会,不过我想这并不代表我就一定是你们侯爷的敌人。”

    许尤先生、多宝道人、朱重八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了灵帝,微微有些惊讶、诧异,不明白灵帝在这样的局势下,突然跑到楚候府来说这些,是为什么?

    如今在整个后汉天下看来,楚候姬羽无论如何都是劣势,甚至有可能要输掉这场伐凉之战,到时候甚至会如同以前那些大权臣一般,自此辉煌结束,余生尽是下坡路。

    但是,灵帝来了,没有表露出半分敌意,反而流露出了要与楚候势力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重八蹙了蹙眉头,思绪飞快转动,企图从某些细微之处找到玄机。

    他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就如同符邦一样。

    但毕竟符邦出身特殊,所受到的培养资源也远远超过朱重八,所以朱重八再怎么天赋异禀,要想在迟入道,还能符邦并肩,在这么短时间内是万万不可能的。

    开口的依然是许尤先生:“陛下和楚候都是在为了后汉着想,为了天下着想,出发点一样,大道相合,又怎么可能会是敌人,只是陛下一直深居宫中,潜心研究他事,不太关心外边战事,更不关心楚候府的事物,如今忽然造访,让我等有些惊讶!”

    惊讶两个字许尤先生咬得很重,并不是因为要和灵帝争锋相投,而是在解释他们之前三人的表现和情绪。

    灵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来此自然是想关心一下楚候府的事物,那一段时间是朕太过疏忽,对朝堂中的事物太不上心,该骂也该责问,如今楚候为了天下、后汉伐凉,我这个作为天子的,也应当做点什么。”

    许尤先生微微一笑:“陛下有心了。”

    确实是有心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经过上一次张绣的事情,无论灵帝再怎么变现,再怎么演,楚候府内的人,都很难相信他。

    就好像一位名满天下的商家失信一次,那么要想顾客再信任他,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做出很多的努力。

    灵帝并不在意,而是直入正题道:“楚候伐凉带去的将领和大军我都了如指掌,我平日虽然很少离开长秋宫,但天下事情我还是多少关心,只是张合、张辽二位将军未随楚候伐凉,难道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或者说另有什么秘密安排?”

    许尤、朱重八、多宝对视了一眼,暗道好生麻烦。

    这灵帝在一番客套和演后,上来竟然直接问的就是楚候府的军事机密,这些事情又怎能与“外人”说。

    许尤蹙了蹙眉头:“陛下久居深宫,一些情况并不明白,而且如今又是伐凉战局关键时刻,军部的一些机密事情,就不便向陛下透露了。”

    灵帝微微一笑,也不恼火:“难道这些事情,连朕都不告诉,难道你们是在不放心朕么?”

    许尤有些为难,眼珠子一转,说道:“陛下自然不是外人,臣只是怕隔墙有耳。”

    灵帝笑道:“如果朕

第三百章.赐君一杯茶

    灵帝再次与许尤先生、朱重八、多宝道童说了很多的客套话,这些话很多都是虚伪话,包括对楚候府的感激与楚候的情谊。

    当然许尤先生、朱重八、多宝道童也不是木鱼脑袋,皆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也与灵帝说了很多虚伪的客套话。

    这些话很假,他们彼此也知道对方很假,但谁也没有拆穿谁,各怀鬼胎。

    待到灵帝离开了楚候府内,许尤先生、朱重八、多宝道童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朱重八说:“灵帝自从张绣的事情以后,就从狼子野心的虚伪人变成了病猫,如今伐凉到了最关键也最危急的时刻,他突然造访楚候府,并且问了这些问题,我怎没感觉他都像是要偷情报卖给敌方,然后在背后捅我们一刀啊!”

    许尤苦笑道:“你有这样的感觉,我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他把消息传出去,会很麻烦,至少长安城会迎来许多危机。”

    多宝道童说:“我觉得应该给师傅写一封信,这种事情既然我们都觉得很难,那就由师傅拿主意,再难的事情,在师傅那里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朱重八点了点头,他对楚候姬羽很是崇拜,并且深信不疑。

    因为在他听到楚候姬羽的名字时,才了解到那些光辉事迹时,便把楚候姬羽当作了自己的偶像。

    更何况自己后来的种种奇遇,甚至踏上修道之路,成为影凤的大统领,都是拜姬羽所赐,那么姬羽在他心中,宛若神灵又何过之有呢?

    于是朱重八也赞同了多宝道童的想法。

    只有许尤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

    他并不是怀疑楚候姬羽的能力还是什么,而是现在伐凉之战的局势实在是太过关键,如果因为自己等人一个不确定的揣测和信息写往前线,那么会不会影响到楚候在前线的判断,以及伐凉之战本身。

    最终,他还咬牙下定决心给前线写这样一封书信。

    这一日,楚候府内一只信鸽,携着一封秘密书信,前往西凉前线陇西郡。

    ……

    ……

    西凉前线,陇西郡。

    正厅内,楚候姬羽坐在主座上,身前一张大理石桌案上,摆放着一些珍贵的茶具,和一杯只放了一片茶叶的清茶。

    西凉第二号骁将庞德就这么乖巧的跪在楚候姬羽身前,恭敬无比。

    这些日子,伐凉战争停了,因为庞德说冯腾身体不行了,可能马上要驾鹤西去,而继承冯腾位置的并不是冯腾最出色的儿子冯超,而是他的结拜兄弟韩遂。

    而冯超和韩遂不和,这就是可乘之机。

    兵书上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能够攻心瓦解西凉力量,从而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一身玄衣、头戴黄鹂钗的少年温和地笑着问:“庞将军,冯腾既然病得如此之重,我们还要等多长时间?”

    他虽然语气温和,如同春日暖阳一般,但是却蕴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霸道和久居上位的威严。

    庞德既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温暖,也感受到了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很是认真的回答道:“侯爷,只要一周之内,我保证西凉势力便会易主,还请侯爷再等一周,如果一周之内冯腾没有驾鹤西去,我庞德愿意以死谢罪。”

    立下军令状的人说的话,不用怀疑。

    更何况楚候姬羽向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严肃起来的楚候比任何时候都可怕,就好像整个天下的压力都集中在你心间,骤然发力间,便可能压倒你。

    就在这时候,一只信鸽从楚候府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楚候身前的大理石桌案上。

    庞德没有抬起头来,他不敢抬起头来,因为他只是一个降将。

    降将便是卑微的存在,既然卑微那么就命贱如蝼蚁,想要活下去,就需要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楚候拆下了信鸽脚上的信,并且打开。

    当楚候看到那封信的内容,神色变得更加深沉。

    庞德察言观色后知道,信中叙述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楚候也不可能流露出如此沉重的神情。

    楚候喃喃自语道:“忽然到我府上,然后问了这些事情,应该不会蠢到把这些消息出卖到外面,想要利用长安乱至我于死地,那么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灵帝你真的这么蠢

第三百零一章.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

    因我在刘玄看来,那实在太过麻烦,也没有那个必要。

    只要他直接背上夺取雍州南,然后兵戈直指长安,在与西凉夹攻楚候姬羽的时候,趁机夺取长安,后方失守的楚候姬羽,又怎么能不军心打乱,露出破绽?

    只要楚候姬羽到时候露出破绽,那么他们就可以抓住这个破绽,至楚候姬羽于死地。

    所以,此时即将到达雍州南的刘玄心情很好。

    当然,一统后汉这种事情还不足以令他动心。

    对于他们这种东华大陆的人来说,地灵秘境只是人生中的某一个站点,真正值得惊喜的,是他们一统后汉后,找到某件东西,然后带给那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对他们的赏赐。

    白衣女子策马于刘玄身侧,依旧是那一副桀骜的不把一朝或者一世放在眼里的样子。

    她从进入后汉那一天起便如此的高傲。

    对此,其实很多人会有意见。

    但很多人看到他和刘玄随时并肩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误会他们情投意合。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白衣女子之所以和刘玄并肩,是因为她既高傲的不想走在刘玄身后,就跟刘玄的下属一样,又为了照顾刘玄的面子,不好上前。

    赵影将军有些感慨,想着前路,以及终于有了手刃仇人的机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盼着这一天,盼了很久很久。

    从白衣楼倒塌那一刻,他便比任何人都想杀死楚候姬羽。

    在手刃袁楚那一刻,他巴不得也能够亲手把楚候姬羽送下地狱。

    但那个时候,他还缺乏力量。

    而如今,他虽然还不具备能够单独杀死姬羽的力量,但是他找到了这样的势力,并且楚候姬羽现在正陷入一个巨大的危机之中。

    想着这些,他握紧了手中的枪,浑身血液沸腾,开心的笑了起来。

    而左慈道长则是在想,当最后楚候姬羽陷入绝境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再问一问那个问题,毕竟这样的天赋、根骨以及能力,如果修仙的话,肯定前途无量。

    关飞、张翼没有什么表情,他们两个是非常简单的武夫,大哥刘玄怎么想的,他们就怎么想。

    大哥刘玄想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

    ……

    大军缓缓前行,踏起了无数烟尘。

    路边青翠的野草,也在这样的烟尘里低下了头。

    刘玄和白衣女子并驾齐驱,来到了雍州南的城墙下。

    当年楚候姬羽北上攻下的第一座城池,便是这座城池。

    然后,楚候姬羽就此崛起。

    现在很多后汉人看着这座城池,心中却是在想:难道雍州南真的是龙兴之地,昔日楚候姬羽崛起于此,今日他们的刘玄大人,难道也要在此鲤鱼跃龙门?

    然而为首的刘玄和白衣女子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他们在雍州南的城楼上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面色很白,皮肤很好,就好像一个水灵灵的大家闺秀一般。

    但他却是个男子。

    一个男子拥有这么好的皮肤,再加上一副不错的五官,那就真的算得上风流倜傥了。

    但这个男子的五官确实不错,因此他可以称得上是英俊。

    若是长安城和洛阳城中那些豆蔻年华的女子,看见了这样一副皮囊,一定会花痴大犯的。

    可惜这里是雍州南边界,只有士兵,没有女子。

    因此,很多人看到这位男子的面容,只是觉得有些惊艳。

    但刘玄、关飞、张翼、赵影、白衣女子都从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他们心想:楚候姬羽身边怎么又多了些陌生面孔,而自己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任何的犹豫。

    刘玄举起了手中的雌雄双股剑,成千上万的大军开始冲锋。

    就如同一片汪洋升腾,来到了陆地一般,开始淹没万物。

    没有厮杀声,只有贴满了符篆的攻城器械巨大而刺耳的声响。

    可奇怪的是,雍州南的城墙上并没有增加一个守城的士兵。

    而那些原本站在城墙上巡逻、守城的士兵,却是十分淡定地看着城下向这边涌来的人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他们也没有启动什么守城器械。

    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刘玄有些不解,心里有些不安。

    就在他准备下达命令停止进攻的时候,雍州南城墙上的那个男子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是一只纤细如同女孩子般好看的手。

    可惜,它长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当那男子扬起右手的时候,天地都开始变色。

    天空中有乌云不断凝结,电闪雷鸣之声在厚重乌黑的云海里生出。

    一团团亮光翻滚着,就像是一只只奔腾在海里会发光的大鱼。

    场面很美,但益州这边的大军没有谁觉得美。

    他们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厚重乌黑的云海逐渐起了变化,凝聚成了一只巨大的手,动作姿势跟雍州南城墙上的那个男子一模一样。

    只是一只手黑而大。

    一只手白而小。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玄心里浓浓的不安变成了现实。

    他还没来得及下任何命令。

    那只乌云凝结而成的巨手便砸了下来,瞬间无数大军变成肉泥,死伤惨重。

    场面极度血腥,有受不了的人直接当场呕吐了起来。

    即使是白衣女子这种人物,都不自觉蹙了蹙眉头。

    她见过这样的强者。

    但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强者竟然会出现在地灵秘境内。

    左慈道长蹙了蹙眉头,说:“难道这天下,真的有神仙会降世助阵?”

    楚候姬羽的实力已经强得离谱,在很多人心中宛若神灵。

    但是一掌拍死这么多将士,即使是楚候姬羽也做不到。

    那么这样的人在后汉人眼里,不是神仙又是什么呢?

    大军停止了进攻,因为恐惧和害怕。

    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拿起武器,对准了神灵。

    更何况这些人是益州人,又不是后汉西凉人。

    刘玄蹙了蹙眉头,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恐惧,走入了一片血腥和狼藉里,强忍着没有作呕,看向了雍州南城墙上的男人,恭敬道:“阁下为何要助楚候?”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看向了刘玄,有些惊讶:“咦,想不到你竟然能够经受得了这样的环境,关是这份忍耐力,你倒也算是个人物,就是有些白痴。既然我已经为了楚候杀了你这么多人,那么无论如何理由,我肯定是站在楚候这边的人,你问了有什么意义?”

    刘玄不可置否:“有道理!”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微微一笑:“敬你的忍耐力还算入我的眼,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刘玄闻言,脸色大变。

    因为在雍州南城墙上那名男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柄小小的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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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碎了的剑,脏了的白衣

    那柄剑很小,晶莹剔透,如果修为不够,或者说目力不够的话,根本看不见。

    但所幸刘玄的目力很好,修为也不差,因此他看见了这一柄很小很细的剑。

    可他却拦不下这把剑。

    因为这把剑,虽然很渺小,却够快。

    即使是东华大陆最强的那个人,也不得不承认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

    修道变强的最基本特点,便是更快,更有力量。

    如果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更快更有力量,那么你的修为便是精进的,这就是判断一个修道者修为进步与否最简单的方法。

    白衣女子比刘玄强,所以她勉强能够拦下来。

    一抹碧光生出,仿佛其中蕴满了无数绿色充满生机的植物,拦在了那柄渺小的剑的身前。

    就像是一道散发着无数光辉的草墙。

    那柄渺小的剑撞在了草墙之上。

    发出了极其尖锐的金属刺耳声。

    散发着光辉的草墙就此蹦碎。

    白衣女子更是直接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

    空气中洒了很多新鲜的血液,那是白衣女子的鲜血。

    只是一击,便让她受了重创,她难以想象,雍州南城墙之上的那个男子有多强。

    要是她知道这还是那个男子身处此方天地,修为被刻意压制到了一个极低的点上的话,那么她大概会震惊的晕过去。

    因为受到了阻拦,所以那柄渺小的剑停了下来。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有些惊讶:“咦,今天的惊喜可真多,一个人的忍耐力让我意外,而你竟然能够接住我一剑。”

    白衣女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从尘埃里爬了起来。

    她的衣服很白,就像是最好的大米。

    正因为如此的白,所以当她摔落到尘埃里的时候,这件白衣服便变得很脏。

    刘玄欲要跑过来扶她,却被她倔强的甩了开来。

    “你绝不可能是地灵秘境里的人,你是东华大陆何方人士,为何要帮助楚候姬羽?”白衣女子双目如刀。

    尽管她受了重创,此时很虚弱,但是气势还是一点儿也不弱。

    面对如此强势的质问,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并没有发怒。

    事实上,益州的大军都知道白衣女子很强。

    所以在白衣女子被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一招重创的时候,整个益州的人都惊恐了。

    当然,赵影除外。

    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他报仇的信念。

    左慈道人当然也没有什么感想,他是个修仙痴儿,并不会对什么事情畏惧。

    虽然雍州城墙上的那个男子比楚候姬羽要强很多。

    但是他判定,只有楚候姬羽才是能够继承奇门遁甲、得通天大道。

    因此,他现在最大的执念,便是如此。

    白衣女子也并不惊恐,她这样的人很少会惧生死,更何况死亡还没来临。

    关飞和张翼两个人没什么头脑,都是刘玄说东他们便往东,刘玄往西他们便往西,哪里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害怕呢?

    但是大军害怕了,他们不敢与神战斗,因此他们开始退缩。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并未因此发怒,而是笑问:“这么说来,你也不是后汉的人?”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

    沉默往往便代表着默认。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大笑:“就是要东华大陆的人,杀起来才有意思,不知道你们是哪国的可怜人,来此寻何机缘呢?”

    白衣女子反唇相讥:“你又是哪国的人呢?”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不仅不怒,反而笑容更盛,且有些诡异:“春草剑我见过,你不过就是那个小小自以为是的府邸的楚人。”

    白衣女子闻言,勃然大怒:“有本事,去西楚上官府说。”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眉头微微一挑:“好啊,但是我要先杀了你,再去上官府看看,谁敢找老子的麻烦!”

    言罢,那柄细小的剑顿时从刘玄身前消失,如同疾风闪电一般,眨眼间便来到了白衣女子的身前,竟然是要直接洞穿白衣女子的胸口。

    这把剑很快,即使是全盛时期的她,也不能说一定挡下。

    更何况,此时的她,受到了如此重创。

    就像以前黄忠将军在西凉府正厅说的那句话,难道因为山太高,山路太险,便不登了么?

    难道因为路太远,行路太难,所以便不走了么?

    即使很可能挡不下这把剑,但是她还是骤然发力,春草如辉。

    那柄渺小的剑撞在了光芒大绽放的春草之上,很快,很是迅猛。&

第三百零三章.老祖

    刘玄听到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这句话,顿时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神威候上官,在他们眼里就宛如神一般的人物,今天在这名神秘男子眼里,却是不堪一击,连一条狗都不如。

    只见雍州南城墙上那名神秘男子接着说道:“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人,最终却成了井底的青蛙,真是可笑。”

    “上官府,最强的修为是什么级别?神威候,可达到绝世神仙境?为什么在你们楚人眼里,就跟大秦的神武天子一般有威信呢?目光短浅,见识薄,还想有什么作为,楚人?”雍州南城墙上的神秘男子万分鄙夷,眼中闪烁着厌恶的光彩,说道。

    刘玄心里很是震惊,以这名神秘男子的实力以及话语来看,绝对是东华大陆的大人物,可是东华大陆的大人物,怎么会跟九皇子姬羽勾结在一起,难道是辰月天宗的人?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怀里的白衣女子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想法,一个失去灵魂的人还能想什么呢?

    于是刘玄抬起头来,颤声道:“你到底是谁?”

    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也很好奇我是谁,在后汉的话,大家都叫我周瑾,如果在东华大陆的话,人们比较喜欢叫我九千岁,至于真名嘛,你不配知道!”

    第一听到周瑾的时候,刘玄有些茫然,想不通江东又是什么时候和楚候姬羽勾搭上的,明明自他们的情报里。

    从楚候登临地灵秘境那一刻开始,便没有和江东有过任何的联系,怎么江东会出兵帮他?

    当他听到“九千岁”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剧颤。

    刘玄知道了这名雍州南城墙上的男子的真实身份。

    当然,真实身份并不是后汉地灵秘境中的身份。

    刘玄笑道:“想不到竟然是九千岁大人,但是你也不能杀我,因为我们跟刘贵妃,是盟友。”

    周瑾闻言,却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说:“那个女人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神威候上官的分量都很卑贱,你以为凭她就能让本座改变主意么?”

    刘玄闻言,苦笑道:“自然是不能的。”

    这些话除了东华大陆的人,地灵秘境内的人皆听不懂。

    关飞和张翼神色茫然。

    左慈道长和赵影却是神色各异,很显然,他们也生了退怯之心。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东华大陆能够阻止周瑾出手的人很少,不过双手之数,更别说这区区的地灵秘境了。

    周瑾自然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他抬起手来,那柄渺小的剑仿佛有灵性一般,瞬间便要夺走刘玄的性命。

    这时候,关飞和张翼暴喝道:“住手,不公平,神仙凭什么管我们的事情。”

    是的,他们刚刚完全听不懂刘玄与周瑾的对话。

    既然听不懂那些话,又没有见过如此强悍的人,那么自然而然也就将这个人当作了传说中的神仙。

    周瑾怔了怔,大笑了起来:“神仙,从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真是新鲜,公平?人各有命,上天注定,有人天生为王,有人落草为寇,你跟我谈公平?”

    关飞和张翼义愤填膺,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语反驳。

    就在这时候,周瑾微微一笑,说:“不过你们说得也对,我出手对付你们这些废物,有些太跌身份,我杀了这男的和这白衣女子就好,其余的自然就交给……”

    说到这里,他唇角浮起了一丝冰冷而诡异的笑容,衬得他整个人宛如死神一般:“蒙李,给我杀了他们!”

    周瑾的这句话声音很大,响彻整个雍州南四野。

    就在这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这个男子束发,面上戴着一张铁面具。

    那铁面具生得很是难看,而且狰狞可怕,就宛如一只恶鬼。

    男子是**着双臂的。

    在他的双臂上有许许多多的火红色纹身,密密麻麻的。

    就如同一条条火红色的大蛇,爬满了他的手臂,看上去狰狞可怖。

    名为蒙李的男子,身形如同山一般高大。

    他出场的第一句话,便是:“遵命!”

    这声音很低沉,却也很响亮,就像是野兽在空谷中的低吼,怒嚎。

    “命”字话音刚落,只见周瑾两鬓鬓角染了霜色的长发被疾风浮起,蒙李如山一般高大的身影便疾驰而出,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关飞和张翼的身前。

    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他直接夺过了张翼的丈八蛇矛,然后

第三百零四章.厨子和戏子再现

    305.厨子和戏子再现

    白衣女子、刘玄也感受到了天空中那道高远而缥缈的气息,有些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置信。

    所谓的西楚武祖,很多人皆以为他跟西楚皇室有关系,是西楚皇室的某位老祖宗。

    可实际上,他并不是西楚皇室的老祖宗,而是上官府的老祖宗。

    但到了西楚武祖这样的层次和境界,历经悠悠远古岁月,很多心境都发生了常人难以领略、体会、想象的改变。

    在西楚武祖的眼里,从某个年代开始,就并不是只有上官府的人才是自己的后辈。

    而是整个西楚都是自己的后辈,包括皇室那些人。

    他原本希望和期盼的,也从狭义的上官府兴旺,变成了西楚兴旺,只是上官府在心间,很是重要。

    当然,重要的是上官府的人才,后辈中的精英和心血,而不是废物。

    废物在哪里都不会受到任何待见和重视。

    就像辰月天宗的夫子、白衣剑仙唐九、屠夫掌门、南魄戒律等人。

    在他们的眼里辰月天宗虽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整个人间修道界。

    他们会照拂整个人间修道界的精英、人才,不分门派、不问出身,当然辰月天宗内部的精英、人才、心血他们同样重视,但是没用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甚至为其得罪同等的大人物。

    更何况西楚武祖当初在九皇子姬羽亮出望舒剑,亲自封锁地灵秘境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某种特殊的选择。

    地灵秘境,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已经变成了优胜劣汰的一种游戏。

    很显然,白衣女子和刘玄输了,于是他们就该死去,这是游戏规则。

    当然,这里有了孙政和周瑾这样的超级大物加入,失去了某种公平。

    但这人间的事情,自是绝对公平的。

    想到这里,这一方天地的那位主人自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没有再理这一方天地的俗事。

    周瑾看到了那名白衣女子眼中哀莫大于死心的神色,摇了摇头说:“能够凝练出不把一朝或者一世放在眼里的大逆之气,确实不错。”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双目中的光芒犹如两道锋锐无匹的刀子,狠狠的刮在白衣女子脸上,刺在白衣女子心间,说道:“你见过一只老虎为了保护一只蝼蚁而得罪另一只老虎么?”

    白衣女子闻言,瞬间明悟了许多道理。

    就像周瑾说的那样,一只老虎绝对不会因为保护一只蝼蚁,而去得罪另一只老虎。

    所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如死灰。

    明白了得再多,明悟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她马上就要死了。

    人一旦死去就是一抔黄土,万事成空,什么都没有用了。

    周瑾眼中没有半分怜悯惋惜之色,他这样级别和实力的鹰犬,自然有着令人胆寒的无情。

    他抬起了手来,轻轻一个动作。

    一柄微小如同尘埃的剑,便洞穿了白衣女子的胸口,刺破了她的心房。

    胸前那一抹别样的嫣红,彻底染红了她的衣襟,宛如一朵无比鲜艳的腊梅,在她胸前旺盛绽放。

    白衣如雪血如花。

    白衣女子就此死去。

    她是西楚上官府的大小姐,上官婉,曾经深受神威候的溺爱和重视,因此方才养出了那样桀骜、大逆的气息。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温室经历风雨,便夭折了。

    刘玄流下了悲痛的眼泪,并不是因为白衣女子死去而难过。

    当然,白衣女子死去他是有些难过的。

    但更多的,则是想到那位大人物的震怒,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死的很痛苦,那些家眷也前途未仆,他就更难过啦。

    莫大的悲痛涌上心头,随着眼泪无声落地,流进了冰冷的泥土地里,悄无声息。

    周瑾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刘玄就像在看着一只马戏团的猴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难不成你暗恋这朵温室里的花,所以哭得如此伤心?”

    刘玄泪流满面的苦笑道:“自己死了就算了,还要做连累整个家族的千古罪人,又如何能够不悲伤?”

    周瑾点了点头:“有道理!”

    跟着他扬起了衣袖,那柄渺小如尘埃的剑,顿时再次出现在了刘玄的面前。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小小的地灵秘境中,他不认为还有什么人能够救下他。

    然而,就在这时候,那柄细小如尘埃的剑却碎了。

    因为两个人出现了。

    一个戏子。

    一个厨子。

    戏子脸上挂着灿烂而夸张的笑容。

    厨子面容却是冷漠的像北溟的一块冰。

    在他们的身旁,自然还有当初在下邳城被楚侯姬羽斩杀的吕温侯。

    刘玄宛如见了鬼一般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周瑾则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这二人。

    “你不是在下邳城被姬羽击杀了吗?”刘玄瞪大了眼睛问。

    吕温侯冷哼一声,说:“他斩杀的只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

    周瑾看了戏子和厨子良久,才开口道:“庖子,魏无忌,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让我想想你们来地灵秘境做什么呢?”

    戏子很夸张地笑着说:“你猜我们来干什么?九千岁魏貂,让我们来猜猜你们来地灵秘境干嘛?神武又在哪里呢?早知道你们也在这一方天地,我们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周瑾,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后汉的周瑾,东华大陆的九千岁魏貂闻言,蹙了蹙眉头说:“你们什么意思?”

    面对东华大陆的天下第一厨庖子和两面三刀最无常魏无忌,没有人敢大意,即使是神武,更何况魏貂。

    当初庖子和魏无忌被西楚武祖警告而被迫退走的时候,伶月和符邦曾问要不要追?姬羽说过追了会死,便是这个简单的原因。

    庖子板着脸,如同一块北溟的冰一样,说:“我辈性喜厨,十年居乡野,今日战后汉,持刀斩秦王。”

    此时庖子的气概,正如白衣女子如出一辙,完全不把一朝或者一世放在眼里的大逆之气,但却不知比白衣女子强盛了多少倍。

    魏貂脸色大变,他身为大秦王朝的九千岁,如今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他们王朝的王,要杀他们大秦王朝的主子,他又如何能够不怒?

    但是,身为大秦王朝的九千岁,怎么可能对局势的判断不清楚,此时的他唯有隐忍。

    按照他的实力,如果庖子和戏子能够放开来和他打,他会很麻烦。

    目前没有神武的意思,他是不会冒任何风险的。

    庖丁扬起了右手,指了指坐在地上悲伤的痛哭流涕的刘玄,说:“我要带走这个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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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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