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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全文阅读

作者:火红的楚柠檬     无敌小皇子txt下载     无敌小皇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深秋

    想着,卢温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白玄听到了卢温这声恼怒的冷哼,浑然不在意。

    心想:你还未出生时我就徒步走过这条山道了需要告诉你吗?

    终于,穿过山间薄雾,视野骤然明朗了一些。

    无数座青峰出现在眼前,有的秀美、有的险峻、有的山峰石壁光滑如镜,完全无法攀行,峰顶却有人烟。

    这些青峰,就像是一把把拔地而起、指向苍穹的不同巨剑。

    传说中的拜月教七大总坛就位于此间?

    哪位弟子初次经过此间,看到此处风景时,不是惊叹连连,可白玄竟然看都没有看一眼。

    两人顺着由青石铺成的山道向峰间走去,不时便出现了一座石门。

    石门样式简单,上面铺满了青苔,自有古意,横匾上隐约可以看到碧月堂三字,而那拜月教特有的神月符却是清晰可见。

    这里便是拜月教十二分堂之一。

    看到这座山门,卢温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白玄依旧是嘴角浅笑的稚童模样。

    山门幽静,密林里的鸟声也不烦人。

    风里的月桂花香,竟宛如佳酿一般醉人。

    山门下方有一张木桌,桌上摆着笔砚纸张,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趴在桌上睡觉。

    白玄心想:她应该是瑶台峰上的女弟子。

    卢温走过去敲了敲桌子,那位女子醒了过来,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着是卢温,很是高兴,待看到他前襟与鞋上的湿泥,却是一惊。

    “卢师兄,出了何事?”

    就像小孩子学会走以后,绝对不会再想着爬,学会御空飞行的修道者,谁还愿意走路?

    卢温一想到刚才白玄的举止,脸色就有些阴郁,寒声道:“徒步登山。”

    那名女弟子恍然大悟,笑道:“卢师兄这段时间真是走了大运,前些日子寻了个优品道根,今日又寻得如何良材?”

    卢温示意白玄上前,说道:“这是我教碧月堂登录仙师骆黛荷,入内门之前,你要称师叔。”

    骆黛荷看向白玄,怔了怔才醒过神来,赞叹不已:“好一个清美的娃娃,卢师兄你今朝果然际遇不凡。”

    卢温顿时脑海里又浮现出登山时白玄的表现,不免脸色又阴郁了几分,说话也没有避着白玄:“是不是空有皮囊另说。”

    骆黛荷笑了笑,依言用神识扫了一下白玄,然后讶异地看了一下卢温,心想:这好歹是个良品道根,虽然不如优品道根那般极其稀有、珍贵,但至少也是良材级别的,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卢温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是不是空有皮囊另说。”

    骆黛荷白了卢温一眼,暗骂了一声故弄玄虚。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看着那张清美得不像话的脸,她还是忍不住眯了眯眼,心里啧啧两声:“姓名,住址?”

    “白玄,静安银街龙巷人。”

    玄衣少年看着远处一座伸手可揽月的高峰,随意回答道。

    骆黛荷正在专心填写白玄的资料,没有在意他的无礼,还温言劝勉了几句。

    白玄想着骆黛荷专心写字的样子,还颇像那个小姑娘,于是问道:“瑶台峰峰主,可安好?”

    以此时白玄的辈分,可是要叫那位一声师祖,但他却直呼瑶台峰峰主,但真是好生无礼。

    骆黛荷正要训斥几句,但却看着白玄负手而立,清美如仙的样子,原本心中的几分不满与怒意便消散了,就像静安水域满江风雪被江底的温热所融化一般。

    不过,眼前这个叫做白玄的少年,确实有着春日暖阳般的温暖。

    骆黛荷想着,竟然鬼使神差的回答了一句:“师傅她老人家极好,只是有些思念上云老祖。”

    说完,她自己都震惊了。

    白玄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举止、神情在骆黛荷看来就像一位师长……怎么可能,明明对方只是她的一位师侄,这让骆黛荷有些郁闷。

    卢温也有些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骆黛荷,心想:白玄如此无礼,可黛荷师妹竟然回答了他,难道黛荷也与那些凡俗之人一般,是看脸说话的吗?

    只是眼神,骆黛荷便明白了卢温的想法,娇羞而幽怨地瞪了卢温一眼。

    卢温刚想说什么,却发觉白玄已经移步朝山门里走去,于是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云雾早散,风里却带着足够的湿意、清新和月桂花的芬芳,山道也很平缓,行走其间,颇为惬意。

    或许是引动了更久远的回忆,白玄的视线在周遭景物上停留的时间也多了一些。

    卢温见状,以为他是被山间仙景所吸引,不禁脸上浮起了一丝暖色,感慨着自己当初初进碧月堂山门时,也是这样。

    就在这时候,白玄忽然发问:“卢先师和骆仙师是道侣么?”

    喊师叔他不习惯,于是便喊了仙师,既表示了尊敬,又不会让自己不舒服,也符合卢温和骆黛荷的身份,极好。

    卢温吃了一惊,没想到白玄会这般问,后背冷汗直流,有些磕巴:“你……你……你一脸未发育的样子,懂什么,别胡说!”

    “喔,”白玄那清美的脸上浮起一丝明悟的表情:“原来不是道侣,是卢仙师暗恋骆仙师。”

    卢温听到这句话,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转过头,生无可恋的看着白玄,心想: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是该说你乱点鸳鸯呢,还是该说你有双慧眼呢?

    但无论是哪种想法,卢温都有些生气,自己堂堂碧月堂师长,怎么可以暗恋骆黛荷师妹,就算有,也不能说出来,有辱师风不是?

    于是,他深深的看了白玄一眼,心想:叫你丫的乱说,我现在就好好治治你。

    想着,卢温当即捏了一个法诀,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便消失在了远方。

    在他看来,没有他的带路,白玄肯定会在山道里迷路。

    一想到这个傲气且嘴大的家伙在山道里迷路四处求助的样子,他就颇觉得解气。

    而这一切行为在白玄看来,不过是卢温因为自己点破了他的心思而羞恼逃走了。

    这个样子,颇有点像当年那个瑶台峰的小姑娘在月桂花下、烛光纸窗前对自己欲言又止,最终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而化作一道冷光遁走的模样。

    想到这里,白玄忍不住唇角上扬,脸上的小酒窝更深了一些。

    浅阳初照。

    山风清新。

    月桂芬芳。

    拜月教十二分堂之一碧月堂的山道上,一个清美绝伦的少年偏向故山行。

    ……

    ……

    半山的一片崖坪间。

    崖间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其间散落着数十间草屋,不显寒碜,却别有一番味道。

    云雾再起,草屋若隐若现,仔细看去,能看到每间草屋都有院墙相隔。

    在草屋的前面,崖坪的后方,站着数十名穿着十二分堂弟子服饰的少年和少女,他们看着拜月教七大总坛所在的位置,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就宛如洒在一汪清水里。

    就在这时候,一抹剑光照亮了崖间,也照亮了这些“清水”,落在崖坪上。

    弟子们神情微凛,稚嫩的小脸上当即浮起认真和严肃之色,似乎是想在师长们面前有一个好的形象。

    剑光散去,卢温的身影显现了出来,虽然没有说书人口中那些修道者的仙风道骨,却有几分出尘。

    弟子们看着卢温,顿时流露出恭敬与向往之色,他们何时才能像师长这般能够御空飞行,去看一看天空的景色,去看一看星辰和大海呢?

    这般想着的时候,卢温已经负手来到了他们身前十步之外。

    有心急的弟子发问:“卢师,我们何时开始第一堂课?”

    卢温顿时想起某个还在山道间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傻子,唇角微微上扬:“等今日最后一位弟子到了,就开始第一堂课。”

    弟子们心想来得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值得让卢师和百来名弟子等着,刚刚卢师又为何发笑呢,难道来得是位天赋颇佳的年少俊杰,亦或许是总坛哪位师长的什么人?

    对于白玄的身份,卢温同样很好奇。

    从刚才他与黛荷师妹的谈话来看,难道这次落子的是瑶台峰那位?

    传说那位与上云真人暗通情愫,流言中据说是在地下搞起了师生恋,这不会是上云真人和瑶台峰峰主的私生子吧?

    卢温不禁为他这个想法汗流浃背,赶紧稳了稳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要是让他人知道这个想法,不仅会得罪瑶台峰那位,还要进镇魔井。

    瑶台峰那位可是性情爆烈,惹不得,话说自己好像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阿冷师叔了吧?

    浅阳西斜,黄昏欲出。

    白玄似乎真的在山道迷路了,竟然还未走到。

    大部分弟子们渐渐失去了耐心,开始抱怨,就算你是天之骄子,也没必要这么耍大牌吧?

    卢温看着这一部分弟子,脸色如常,但看着那些依旧耐心颇佳的弟子,则是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润笑意。

    修道者,心性可以后天培养,但先天已经颇佳的人,自然就快了别人一步。

    俗话说笨鸟先飞,这一类人其实也可以勉强赶得上一些天骄的。

    不过,让他心里更加舒服的是某个口无遮拦的骄傲小子正在山道间四处转圈,想着就有些开心啊。

    但,第一堂课总不能在入夜的时候上,入夜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能师长们会召开会议。

    于是,卢温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接一下白玄,也许那个骄傲的小家伙这次在见到自己后,态度会有所转变呢!

    想着,他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原来打败一个骄傲的人挺爽的。

    耐心不佳的弟子以及开始唠叨、抱怨了。

    “卢师,那位同门什么时候来呀?”

    “是啊,都好几个时辰了。”

    “就是,我们能不能先讲课,等他来了,大不了把他没听到的内容重新讲一遍呗?”

    ……

    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就比较精明了,卢温笑了笑,深深看了那弟子一眼,心想原来是峰内陈师兄的弟弟,难怪如此上道。

    “我去接一下那位弟子,也许迷路了。”卢温温和地笑着说。

    众弟子好生无语,心想值得卢师你和我们几十位弟子一起等的人物,这么久没来,竟然只是因为迷路了么?

    就在卢温要化作一道剑光,前往山道去接白玄的时候。

    黄昏到来,夕阳浮头。

    通向崖坪那条孤独的山道上,一个玄衣少年踏着夕阳的斜晖缓步而来,就像是一朵澄清的浪花卷着霞光。

    众弟子感觉一下子就被惊艳到了,此人生得好生清美。

    卢温已经阅人无数,但此番美景,却是少见,于是也愣了神。

    惊艳过后,男弟子嫉妒,女弟子花痴。

    卢温却感到讶异,心想此子真是聪慧,碧月堂山道有一百八,他却能够最终找出通往此崖坪的那条山道,真是不简单。

    白玄看着感受到卢温的讶异,微微一笑,心想:我对这拜月教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也要告诉你么?

    而他这一笑,却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与天边夕阳的斜晖交相辉映,折射出更加清美的光彩。

    不少女弟子忍不住小脸通红了一下,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卢温干咳了两声,假意问道:“你为何迟到?”

    白玄挑了挑眉,觉得此人挺有趣,于是也不打算拆穿,说:“我想看夕阳的风景。”

    众男弟子和大部分女弟子好生无语,只有少部分人觉得此时夕阳美景中的第一堂课,确实极好。

    为了化解尴尬,卢温干咳了两声:“就等你了,赶紧入列,然后我们开始第一堂课。”

    弟子们闻言,皆是神情微凛,立刻认真了起来。

    这是他们踏上修道人生的第一堂课,许多年后,也许他们成为大祭司、教主大人、师叔祖、上云老祖那般的大物时,这个时刻也许会成为某种纪念。

    于是,原本对于很多修道者来说一堂普通的课,在这些入门弟子心中变成的神圣了起来。

    因为神圣,所以保持着最高的崇敬。

    因为最高的崇敬,所以安静。

第一章.想要自食其力的少年

    高中是每个人人生中最关键的阶段。

    但作为一个不爱学习、学习成绩极差的浪荡子徐寅乐来说,这只是他漫长人生中可能有趣、可能无趣的一段旅程罢了。

    徐寅乐出身在一个优越的家庭,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小孩。

    在初中时期,很多老师都很看好他,觉得他是一个可造之材,有望成为一代学霸。

    可惜徐寅乐却是朝着朽木不可雕也的道路越走越远,打架逃课都是家常便饭。

    再加上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无人管束,他更是无法无天。

    渐渐,那些老师也都失望了,把他当作空气。

    可是不学无术的徐寅乐,整整三年不听课,语文成绩却还是好的出奇,能够考到一百多分。

    语文老师曾忍不住夸徐寅乐,说:“他将来一定是一个靠脑子吃饭的人。”

    中考那年,徐寅乐完美落榜,与高中无缘,踏入了社会。

    靠着他左右逢源的人缘和聪明的智商,他在社会上也算是不愁吃穿,甚至有时候还能有点小钱。

    但父亲觉得他这个年纪踏入社会太早,还是决定让他再回到学校深造一番。

    于是,在父亲的强烈要求和商量之下,徐寅乐被送入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北斩县一中。

    ……

    ……

    进入北斩县一中的时候,高一已经开始了半个学期。

    徐寅乐是半道子进来的,功课自然落了不是一星半点。

    但按照那位将他送进北斩县一中的那位大人物的话来说,他只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

    于是他的高中班主任,也决定把他当作空气。

    他被分配了高一十六班,一个很普通的班级。

    班主任姓林,单名一个永字。

    身高体胖,四十岁左右,为人和蔼可亲的样子。

    徐寅乐进入十六班的时候,是一个中午。

    林老师领着他来到了讲台上,和蔼可亲的让他向全班做自我介绍。

    徐寅乐从小开始便是同龄人的核心小子,哪里需要来一番阿谀奉承的介绍来拉拢人心。

    他并不擅长这种新环境里的自我介绍。

    他开始努力回忆,寻找着一个合格的自我介绍。

    于是他装出了一副和善的样子说:“大家好,我叫徐寅乐,徐霞客的徐,唐寅的寅,安乐的乐,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话音刚刚落下,台下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徐寅乐看着班上男生的那些嘴脸,心想:真是失败,被嘲笑了呢。

    女生们则是对徐寅乐印象不错。

    因为徐寅乐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子,他拥有端正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虽然算不上如何英俊潇洒,但却也还算养眼。

    根据那位大人物的话,林老师将徐寅乐安排在了二组倒数第二排的座位。

    这是“坏学生”的天堂。

    ……

    ……

    男生们总是对新来的男转学生充满敌意。

    就像原本的雄性动物里来了一只陌生的同类,这只同类只有三种结局。

    要么被接纳,要么被排斥,要么成为“领路者”。

    其余两种结局都还不错,但如果被排斥,你便在这个班是不可能待下去的了。

    曾经作为初中的反面教材,学校的风云人物。

    徐寅乐自然不会出现最坏的那种结果。

    当他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后排的女生便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同桌是一个很乐观健谈的男生,姓朱名通,是班上的纪律委员,为人乐观开朗,人缘极好,算是男生里的核心人物之一。

    徐寅乐初中时重情重义,一度被视为男生江湖情里的典范。

    他曾经在青春岁月里叱咤风云,自然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号召力。

    于是,他很快跟朱通熟络了起来。

    朱通跟他大致介绍了一下班里的情况,谁是班里最有势力的男生,谁是班里最有势力的女生,谁的人缘好坏,人品如何,以及一些班委是谁?

    徐寅乐只记了个大概。

    他之所以答应父亲来一中,是因为在一中的高一里,有他的一位老熟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位好兄弟。

    这位兄弟也算是高一的风云人物,除了人长得帅爆了之外,在整个高一的号召力很强,很有势力。

    徐寅乐听完了朱通对班里情况的介绍,问道:“你认不认识唐朝?”

    朱通深深地看了徐寅乐一眼,说道:“唐朝这个人,高一的谁不认识,也算是我们学校新生里的风云人物,参与多起打架斗殴,组织多起打架斗殴,但虽然顽劣,成绩还算不错,竟然还能排进前一百名,也算是个人才。”

    “人嘛,听说挺讲义气,值得相处,不过我可劝你,如果你来一中是为了好好学习的,我劝你还是少跟这种人打交道。如果不是嘛,倒是可以交往一下。”朱通一脸认真地说。

    徐寅乐心想:你还真是个老实人。

    他咧嘴而笑,指着自己那张清秀的脸,笑着问:“你看我像是来好好学习的么?”

    朱通看着他那可爱的笑容,没心没肺地说道:“像。”

    ……

    ……

    高一没有分文理科,所以文科理科的课程都得上。

    这一节课是物理课,老师是一个矮小精悍的中年男子,因此被十六班的同学戏称为“小金刚”。

    小金刚讲课幽默风趣,大家就算听不懂,但在课堂上还是很欢乐的。

    他讲了一会儿课,让同学们自习的时候,忽然看向了徐寅乐,愣了半晌,痴痴地问:“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教室,我没有见过你啊?”

    顿时,班上同学一阵大笑。

    有女同学捂着嘴解释说:“老师,他是新转来的。”

    小金刚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地说:“这都下学期了,还有转学的,关系挺硬啊。”

    徐寅乐没有说话,只是和善地看着班上的同学和小金刚。

    ……

    ……

    幽默的老师讲课,课堂的时间过得会很快。

    枯燥的老师讲课,课堂的时间总是漫长。

    小金刚的课,总是很快。

    下课的铃声在不知不觉间响了起来。

    小金刚笑着与大家告别。

    徐寅乐没有准备与班上的同学套近乎、交朋友什么的。

    他只是问道:“朱通,唐朝在哪个班?”

    朱通说:“高一五班。”

    再没有多余的对话,徐寅乐双手插兜,走出了教室。

    朱通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想:这小子真是幼稚,就算你与高一的风云人物全部拉上关系,你在班上人缘关系恶劣,依然没什么用,除非你熬到分文理科的时候。

    ……

    ……

    徐寅乐走出教室后,大家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

    每个人都在讨论,甚至可以说“调查”这位新来的转学生什么来头。

    这时候,班上一个极有权势的男生开口说话了。

    他是一位少年白,名字也很符合他的形象,就叫邓白。

    班上同学幽默的打趣他,给他起了一个谐音的绰号,叫“邓伯”。

    邓伯说:“他是北斩县的徐少。”

    班上的同学,大部分男女生全部聚集了过来。

    那些好学生除外。

    但他们虽然没有过来凑热闹,还是竖起了耳朵。

    又有哪个少年不八卦?

    邓伯说:“他毕业于星云中学,我家就在星云中学附近,我虽然没有在星云中学读书,但我很多兄弟在星云中学念过书,我听说过他。”

    顿时,大家都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有一位男同学将大家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那徐少他又是什么来头?”

    邓伯说:“你们都知道北斩县最有名的‘乐天’慢摇吧不?”

    “当然知道啊。”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邓伯问:“你们知道‘乐天’酒吧的老板是谁不?”

    有男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当然知道,徐孟枭啊!”

    顿时,大家都沉默了。

    徐孟枭姓徐,徐寅乐也姓徐。

    他们都很聪明,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关键点上。

    “若真是‘乐天’酒吧的少公子来到我们一中,那一中可又得热闹了。”有男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

    这时候,更多的男生看向了他们班的体育委员,一个高大的胖子。

    胖子名叫龙海,不是北斩县本地人,老家是宣市的。

    看在其强壮的身躯上,大家给其取绰号为“大胖”。

    大胖除了身强体壮外,性格也有些暴躁。

    此时大家都看向他的原因,是因为在得知班上来了位转学生的时候。

    大胖曾扬言说若是女的还好,若是男的,敢分到他们宿舍,他直接把人揍出去。

    理由是他们宿舍现在人很合适,不欢迎新成员。

    而徐寅乐,恰巧分到了他们宿舍。

    大胖老脸一红,瞪大了眼睛说:“‘邓伯’刚刚也说了,他只是听说过‘乐天’的少公子叫徐寅乐,难保是同名同姓也说不定。”

    这时候,很多同学恍然大悟,心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万一到时候是同名同姓,岂不让这新来的狐假虎威了?

    班上的“智多星”名叫谢俊杰,是一名黑瘦的男生,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是人缘极好,也是纪律委员换朱通的兄弟。

    这时候,他突然提议道:“不如我们来试一试他?”

    顿时,周围的男男女女顿时双目亮了起来。

    ……

    ……

    北斩县一中在校学生有五六千人。

    高一不计实验班都有十八个班。

    一层楼的教室根本不够。

    因此整个北斩县一中普通班的教学楼共有六层。

    每个年级用两层。

    高三在第一层和第六层。

    高二在第二层和第三层。

    高一则在第四层和第五层。

    高一五班并未过十,自然是在第四层。

    徐寅乐走下了楼梯,来到了高一五班的门口。

    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在整个年级算是比较严格的一位。

    因此高一五班的学生都很听话,出了唐朝这个另类也算是神奇。

    徐寅乐敲了敲五班的教室门,和善地说:“我找唐朝。”

    高一五班的同学们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每节课下课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人来找唐朝,毕竟高一的风云人物嘛!

    但是他们那些来找唐朝的面孔,找来找去他们也看熟了,徐寅乐却是陌生无比的新面孔。

    不会是仇人上门吧?

    高一五班的学生八卦的想道。

    此时唐朝正在后面和班上几名漂亮的女同学说笑。

    在同班同学的传讯下,他才知道门外有人找他。

    于是他又对那几名女生说了几句什么,把那几名女生逗得开怀大笑,然后朝着教室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便看到了门外的徐寅乐,于是很激动,加快了脚步,张开了双臂。

    就像大家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时,老母鸡护住小鸡的样子,有些滑稽。

    但没有人敢笑。

    男同学们只能憋着。

    女同学们却觉得可爱。

    因为唐朝长得很帅。

    来到了教室外面,唐朝便给徐寅乐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说你要转来一中,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转来了,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家伙,也会来读高中。”唐朝开心地说。

    徐寅乐有些无奈,说:“没办法,被人逼着来的,不来到时候他又要玩各种花样,我不头疼,我身边的人都头疼了。”

    唐朝叹了口气,说:“又是你爹?”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除了他,谁还会这么卑鄙无耻?”

    唐朝笑了起来,徐家父子在他看来,简直是一对活宝。

    徐寅乐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走廊,说:“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走去人少的地方说?”

    唐朝点了点头,然后领着徐寅乐,来到了楼梯转角处那一片空旷的区域。

    这篇区域的前方有一大道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教学楼前面和正下方的风景,甚至可以看见学校大门以外。

    这里人很少,因为从下面经过的老师,也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徐寅乐问:“你说的那个事情,在这里真的能成?”

    唐朝有些吃惊,问:“你也想做,你也会是缺钱的人?”

    徐寅乐说:“出来漂泊了近一年,准确的来说是半年多,自食其力的感觉很好,不想再问家里伸手要钱,所以现在在这个地方,这所学校,我也想自食其力。”

    唐朝犹豫了会儿说:“这有些难办。”

第二章.他到底是不是徐寅乐

    徐寅乐说:“这个世界上难办的事情多了,难道你想走一条路,就因为路远而不走了么?难道你想登一座山,就因为山高险阻,就不登了么?我问你的不是这件事情难不难办,而是你想不行做,只要想,那就做,成功与否,再说。”

    唐朝苦笑,心想:以你的家世自然能够说出这些话来,只是如今盛世唐朝内忧外患,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让影响到盛世唐朝。

    不过哪个少年无锐气,哪个少年无野心?

    最终,他还是说道:“想。”

    徐寅乐说:“那就成了,把一中我们这届可靠的人聚拢起来,然后再把那些主要竞争对手跟我讲一讲,就可以开始干了。”

    唐朝说:“一中有些复杂,虽然在北斩县,但是静云市市区有势力的人也不少。”

    徐寅乐说:“星云中学比一中乱。”

    唐朝顿时沉默了。

    在整个北斩区乃至静云市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星云中学乃是整个静云市最为混乱的学校,有“不法之地”之称。

    而徐寅乐,曾经是星云中学的“王”。

    ……

    ……

    学生时代,下课时间总是短暂的,上课时间总是漫长的。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便响了起来。

    十六班大部分同学迅速而乖巧的回到了座位上。

    这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大学刚刚毕业的女生。

    约莫二十四五岁,名为孙茜。

    为人有时凶狠,有时温柔可亲,而且面貌还算养眼。

    因此十六班的大部分同学,都很喜欢她。

    但她有时候对违纪这些事情,很较真。

    她抱着教案走进了教室,看了一眼全班同学。

    因为徐寅乐是新来的,所以她并不知道全班还差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候,徐寅乐优哉游哉的走进了十六班。

    孙茜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徐寅乐,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十六班的学生。

    “你们班的?”

    她话还没问完,徐寅乐已经走进了教室,来到了座位上。

    在星云中学,徐寅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由散漫以及无视任何老师的傲气。

    所以,他不打报告直接来到座位,并不是嚣张、狂妄或者目中无人,只是习惯罢了。

    当他听到孙茜那句话的时候,也诧异地看向了孙茜。

    两人彼此对视。

    就在这时候,班长——一个黑黑的小胖子,本名陈任,绰号小胖的家伙,站了起来回答道:“他是新转来的。”

    孙茜面色沉了下来。

    十六班的同学知道她的脾气,明白她要发飙了。

    于是大部分男生都幸灾乐祸的看向了徐寅乐,女生则是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出去站着!”孙茜低喝道。

    徐寅乐怔了怔,有些不适应。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老师以这样的态度对待。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他是初来乍到一中,这些老师并不认识他。

    他敢肯定,这些老师认识他后,他便可以恢复到星云中学无人可管的状态。

    “不想。”徐寅乐看着孙茜,面无表情地说。

    顿时整个十六班都沸腾了。

    他们想过徐寅乐各种各样的做法,但都没有想到徐寅乐竟然会这种回答,竟然敢这么回答?

    孙茜脸都气绿了,呵斥道:“你以前哪个学校的?”

    徐寅乐说:“没有。”

    孙茜呆住了。

    十六班炸了锅。

    半晌后,孙茜被气笑了,说:“什么叫没有?”

    徐寅乐说:“我前半个学期,在社会上做事。”

    孙茜怔了怔,这种情况她只听说过,却没见过。

    因为像这种学生,都是背景极硬的那种。

    但是这样的学生毕竟很少很少,又有多少老师能够遇到一个呢?

    但是孙茜出身名门正派,父亲身为北斩县县令。

    从小,父亲便教育她为人要律己公正,此时的她在受到权势的挑衅时,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公正无私。

    她说“我不管你什么情况,在我的课上无视课堂纪律,就该罚。”

    徐寅乐说:“我不想受罚。”

    接二连三如此近乎奇葩的回答,让十六班的学生忍不住哄堂大笑。

    孙茜面红耳赤,只觉得好生尴尬,顿时怒火恒生,简直气愤到了极点。

    她指着徐寅乐说:“你无视课堂纪律还不想认错是吧?”

    徐寅乐认真地说:“不是不想认错,而是不想受罚。”

    孙茜当即被气得七窍生烟,怒摔课本离开了教室。

    她一走,顿时全班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朱通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寅乐一眼,说:“你惨了。”

    徐寅乐摊了摊手:“能有多惨,她能吃了我不成,而且我说的是实话。”

    朱通对于徐寅乐有些无语,心想:你怕不是个傻子。

    但是热心肠的他,还是语重心长地解释说:“孙茜这个人,你别看这她只是一个年轻的大学生,但她较真的时候,很麻烦,她现在肯定找班主任开除你去了,就算班主任不同意,她甚至会闹到校长那里去,她父亲可是县令。”

    徐寅乐很是平淡地说:“喔,原来是个未经世事、娇滴滴的小千金。”

    朱通彻底无语了。

    而另一边,徐寅乐到底是不是乐天的徐少这个问题,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只是以大家对孙茜的了解,等下要么班主任、要么政教处的老师肯定会来,所以他们不敢造次。

    否则,他们早已经自告奋勇的上去试一试他们想的那个计划了。

    ……

    ……

    十六班班主任办公室内。

    孙茜气急败坏地站在林永面前,诉说着徐寅乐的所作所为,当然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添油加醋了,为了开除这类无法无天的学生,开除这类学校的败类,孙茜自然是愿意不择手段的。

    林永却是面无表情的听完了这一切,说:“徐寅乐转来十六班,是上面的安排,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去找上面吧,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更没有开除徐寅乐的权利。”

    孙茜冷笑说:“上面,是校长还是团支部书记?”

    林永说:“你对徐寅乐有什么意见,可以先去找王校长吧。”

    孙茜恶狠狠地瞪了林永一眼,说:“你等着,你竟然包庇纵容这一类学生,我到校长那儿一定要参你一本。”

    林永也有些生气了,说:“孙茜,虽然你父亲是县令,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这个娇滴滴、自以为是的千金小姐,很多事情都无法理解。”

    孙茜顿时就炸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永说:“你说我是娇滴滴、自以为是的千金小姐?”

    林永说:“是啊,每次动不动就来逼我开除这个学生开除那个学生,哪个学生青春期没点问题,他们只是不爱学习而已,他们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了?是杀人还是放火了,你左一个败类右一个败类,有意思么?”

    孙茜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我去找校长。”

    林永抬手示意:“请便!”

    孙茜气急败坏的走出了办公室。

    ……

    ……

    校长办公室内。

    孙茜再次喋喋不休,这次不仅夸大其词了徐寅乐的所作所为,还夸大了林永的所作所为。

    她内心多么热切的希望林永受到批评,徐寅乐被开除。

    那么十六班,一定会很美好。

    校长姓王,是北斩县杰出的教育者。

    他很瘦,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给人一种干净干练,雷厉风行的感觉。

    王校长听到孙茜诉说这件事时的神情,跟林永的表情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孙茜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人。

    当孙茜说完后。

    王校长温和地笑着问:“你的意思是要批评林永老师,开除徐寅乐?”

    孙茜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校长问:“你可知道,徐寅乐是谁?”

    孙茜笑了起来,她似乎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见她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这个学生有一定的背景,但我不管他有多硬的后台,背后是谁,我都希望校长能够秉公执法,铁面无私的开除他,如若校长不愿意,我可以去更高的地方说这件事情。”

    王校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孙茜老师,我跟你说句实话,你父亲只是县令,不是市高官,你就算找到市教育局里,也不可能开除徐寅乐。”

    孙茜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王校长说:“你知道乐天酒吧,可知道云上人间娱乐城?”

    孙茜点了点头,坦诚道:“那是静云市最大的娱乐城,我和朋友去过那里玩。”

    王校长说:“徐寅乐的父亲,徐孟枭不仅是乐天酒吧的老板,也是云上人间娱乐城的大股东之一。”

    孙茜怔了怔,心想:不是皆传言徐家只是北斩县的大豪族么?

    王校长似乎看透了孙茜内心的想法,笑着说:“徐家的水很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至于徐寅乐和林永老师这件事情,你如果坚持这样,我可以特别允许你回去想想,然后问问你的父亲,然后你再回到学校来告诉我。”

    孙茜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校长说:“你的意思,竟然是想要开除我?”

    王校长说:“不是开除,而是让你回去想想这件事情,然后再问问你父亲,你看看他会怎样告诉你。”

    孙茜怔了怔,然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巨大的失落与失望,让她走的时候,竟然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王校长看着孙茜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孙书记是个好人,但是却没有教出一个精明的女儿,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非黑即白,不讲道理的。”

    ……

    ……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十六班的同学也没有等到孙茜搬来的救兵。

    顿时,所有人都对徐寅乐佩服不已。

    以往那些学生,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政教处主任和校长亲自到教室记过,然后跟孙茜左道歉右道歉,还不一定能逃过开除的厄运。

    而徐寅乐,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到底是不是乐天的徐公子,又有怎样的背景呢?

    刚一下课,谢俊杰便来到了朱通旁边,先是跟朱通聊了几句,然后忽然看向了徐寅乐,无比热情地说:“你好,我叫谢俊杰,谢谢的谢,英俊的俊,豪杰的杰。”

    徐寅乐微微点头,说:“我叫徐寅乐,徐霞客的徐,唐寅的寅,乐天的乐。”

    谢俊杰一听顿时乐了,说:“乐天好玩不?”

    徐寅乐说:“没去过。”

    他说的是实话。

    自从母亲离开后,他跟那个男人发生了一系列的矛盾和隔阂后,他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男人的任何产业。

    从乐天到云商人间,皆如是。

    谢俊杰有些尴尬,问:“你为什么来一中,很严的,无趣得很。”

    徐寅乐想了想,说:“有熟人,而且任何学校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这句话很霸气,其真正意思是,我想在哪个学校为所欲为,就能在哪个学校为所欲为。

    谢俊杰略觉得有些尴尬,刚刚互相知道了名字,又不是查户口,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你初中在哪个学校读的啊,什么的。

    最终,智多星以挫败告终。

    朱通和谢俊杰是好兄弟。

    他看到谢俊杰垂头丧气离开的神情,当即猜到了什么。

    于是他侧过头,看向了徐寅乐,说:“你背景很硬,像数学老师这样的人都啃不动你,所以我很好奇,你初中是哪个学校的?”

    徐寅乐说:“我初中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学校,不值一提。”

    朱通点了点头,心想:应该不是星云中学那个徐寅乐,星云中学可不是什么名不经传的小学校。

    就在这时候,班主任林永走进了教室。

    他看了一眼徐寅乐,然后冲着他招了招手说:“你出来一下。”

    徐寅乐点了点头,阔步走出了教室。

    顿时,十六班再次沸腾了起来。

    很多人都担忧地看着徐寅乐,心想:这次孙茜这次政教处和校长都不请,直接请班主任就把徐寅乐给KO了,还以为徐寅乐有多大的背景和后台呢?

    原来也不过是个半道杀出来的小虾米。

    当谢俊杰把朱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全班的时候,男生们皆是不屑的“切”了一声。

    此徐寅乐,非彼徐寅乐也!

第四章.老妖婆崔小仙

    徐寅乐有些茫然,低声问:“这是什么情况?”

    阿涛说:“没有前段时间,唐朝出轨被徐婉清抓了个现行,但是他跟徐婉清不是还没腻么,于是怎么哄哄就复合了。”

    徐寅乐有些无语,做渣男能够做得这么有水平,也非唐朝莫属了。

    与此同时,唐朝已经喝了第一杯酒,一仰而尽。

    “这是第一杯。”唐朝一脸真诚,人畜无害的神情说。

    徐婉清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唐朝。

    唐朝却是毫不犹豫的端起了第二杯酒,说:“这是第二杯。”

    跟着,一仰而尽。

    徐婉清感动了。

    于是当唐朝端起第三杯酒来的时候,徐婉清却是拉住了唐朝的酒,那双漂亮的美眸里荡起秋水涟漪,风花雪夜。

    她深情款款地说:“你的心意我能感受得到,你不必这样的。”

    唐朝温柔地笑了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个才叫认错的态度。”

    语毕,他便将第三杯酒,一口气下了肚。

    徐婉清看着这一幕,简直感动的快哭了。

    青春里的女孩总是太单纯,就像未经世事、不沾凡尘的雪花。

    在她们的眼里,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简单而单纯。

    她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

    若你在她们眼里,是白马王子,那么绝对就是白马王子,而不可能是唐僧。

    所以,此时在徐婉清眼里,唐朝就是好的,是正确的。

    唐朝的世界观就是她的世界观,她愿将自己的身心一切,以及信仰都奉献给唐朝。

    因为,她对唐朝动了很深的真情,她爱唐朝。

    在爱情面前,是没有权衡利弊,也没有精心算计的。

    当唐朝喝完三杯酒的时候,徐婉清很想吻他,并告诉他,她爱他。

    但是徐寅乐、阿涛、阿坤、阿西、小宝在场,有些不合时宜。

    等唐朝喝完三杯酒的时候,他拉着徐婉清落座,二人很是甜蜜。

    大家方才纷纷动筷。

    吃了一会儿,唐朝却是再次倒了一杯酒,端起了酒杯,敬徐寅乐,说:“这一杯我敬乐哥,乐哥是我兄弟,来了一中,更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徐寅乐说:“客气了,你刚刚空腹喝了三杯,这一杯别喝了吧?”

    唐朝笑着说:“放心,你问问阿涛他们,我的酒量如何?”

    阿涛等人顿时附和道:“唐朝可是一中第一酒神。”

    唐朝也是个幽默的人,当即双手捧着酒杯,故意说道:“在下一中酒神请赐教。”

    这时候,徐寅乐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敬了唐朝一杯,说:“以后在一中,还望唐朝兄多多关照。”

    唐朝说:“乐哥说笑了,应该是你关照我才对。”

    跟着他们二人笑着碰杯,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

    接下来,都是无数的客套话和类似的敬酒。

    大家逐渐熟络起来,便开始称兄道弟。

    饭桌上的人,皆是左右逢源。

    ……

    ……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不知道酒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肉吃了多少。

    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付钱,但在徐寅乐的坚持下,这顿饭的钱,最终还是徐寅乐出的。

    走出小饭店,大家都是酒后人。

    阿涛、阿西、阿坤、小宝亲切地搂着徐寅乐说:“乐哥儿,我们走,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的爱情。”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好。”

    跟着,他们五个男生,和唐朝、徐婉清这对情侣,分道扬镳。

    ……

    ……

    黄昏很美,晚霞很艳。

    红妆万里,像极了爱情。

    唐朝牵着徐婉清的手,踏着夕阳的斜晖,缓步前行。

    天神在娶亲。

    凡人沉溺于爱情。

    徐婉清说:“其实今晚的你所作所为,我真的好感动,我认定,你一定是我生命里,最正确的那个人,我想要努力的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共度余生,然后嫁给你。”

    唐朝笑了笑,说:“好啊,你也是我人生中,遇到过最好的女孩。”

    徐婉清很是开心。

    但她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在今天的饭局里,品到了很多的意思。

    于是她问:“徐寅乐突然来转来一中,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吧?”

    唐朝不可置否:“我一直想在一中卖烟,你知道这个的,然后徐寅乐就问了我,我就说了,然后我听说他要读书,便邀请他来一中,一起跟我拿下这个生意。”

    徐婉清问:“那么你觉得徐寅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唐朝摇了摇头,说:“其实我跟徐寅乐并没有熟到能够完全了解他是个什么人。”

    徐婉清说:“看得出来。”

    唐朝怔了怔,有些不解,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徐婉清说:“如果你跟徐寅乐真的是那种很铁的兄弟的话,那么饭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客套了。”

    唐朝顿时笑了起来,说:“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很聪明的女孩。”

    徐婉清眨了眨眼睛,问:“那你见过多少,像我这般聪明的女孩。”

    唐朝说:“好多,但是这么聪明,还像你这么漂亮的,我见过的很少。”

    徐婉清笑道:“油嘴滑舌。”

    不过很快,她便收敛了笑容,接着说道:“徐寅乐这个人,估计是家庭环境造就,所有人都说他人品极好,我看并非如此,他很冷漠。”

    唐朝有些不解,问:“很冷漠?”

    徐婉清不可置否,说:“不错,徐寅乐这个人,对这个世界似乎都没有什么爱意,所行的事情,不过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可以说他可以利用一切有用。”

    唐朝有些吃惊:“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名声。”

    徐婉清笑了笑,说:“你会对与你并肩作战的人差么?徐寅乐是一个很懂得如何将所有有用为自己所用,并且稳固住的人。”

    唐朝恍然而悟,觉得后背冷汗直流。

    不是因为徐寅乐如何,而是因为徐婉清。

    他从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出身普通的女孩子,竟然能够看透徐孟枭的儿子。

    ……

    ……

    在教学楼,徐寅乐与唐朝的兄弟们热情分别。

    他回到了教室。

    一中中午有午自习,晚上同样有一节晚自习,晚自习过后是三节正课,然后便放学回宿舍了。

    因为第一次见到唐朝的兄弟,所以在饭局上,徐寅乐喝了很多。

    浑身酒气的他,面色有些红,却没有醉。

    他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十六班的教室里。

    十六班很多学生都诧异地看着他。

    新生转来一中第一天便饮酒,这样的牛人也只有徐寅乐了。

    回到座位上,朱通皱了皱鼻子,说:“等下有老师来查自习的,你要不要请个假去避一避。”

    徐寅乐摇了摇头说:“不用,反正我又不是在教室喝的。”

    朱通怔了怔,很难理解徐寅乐的逻辑。

    反正到时候老师来找麻烦的,又不是他,而是徐寅乐。

    很多女生都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徐寅乐,似乎是在想着是何方神圣。

    似乎,也在想为何他敢这么牛?

    就在这时候,查自习的老师来了。

    十六班的同学脸色纷纷变了,爱学习的自然是不用怎么做。

    不爱学习的,也拿出课本来装模作样。

    因为来的是在高一有老妖婆之称的崔小仙。

    一个贱到出名的老师。

    崔小仙走进了教室,便如同国王进入自己的领土,开始巡视起来。

    她转了一圈,对十六班的学生表现很是满意。

    就在她经过徐寅乐身边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蹙起了眉头,脸上闪过浓浓的厌恶,很是凶恶地问:“你们两个谁喝酒了?”

    朱通顿时心里沉了一下,想要看向徐寅乐。

    但是他却不是那种会出卖同学的人。

    一般这种人在班里很可恨,但是朱通的人缘还算不错。

    所以他并不可能是这种人。

    就在这时候,徐寅乐主动站了起来,说:“我喝的。”

    顿时全班一片哗然,眼神古怪地看着徐寅乐,心想:你怕不是个傻子吧?这可是崔小仙啊,难道你不知道她有多贱?

    不过很快十六班的学生转念一想,觉得也对,徐寅乐毕竟是刚转来的,可不知道崔小仙的厉害。

    崔小仙蹙了蹙眉头,问:“你可知道你什么身份。”

    徐寅乐说:“知道。”

    崔小仙说:“知道你还喝酒?”

    徐寅乐问:“知道。”

    崔小仙被气到了,被徐寅乐这么简单明了的回答给气到了。

    她怒目而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呵斥道:“知道你还喝酒?”

    徐寅乐说:“为什么不可以喝,请问你是看到我在课堂上喝酒了么?”

    崔小仙说:“这是你作为一个学生该有的想法?”

    徐寅乐说:“请问你是我们班的老师么?关你什么事情?”

    这句话一出,十六班全体哗然。

    崔小仙是一个很刻板的老师,甚至可以说刻薄。

    她并非这层楼任何一个班的班主任。

    可到她晚自习巡逻值班的时候,任何班级有什么情况,她都要管一管,如果觉得那个学生不顺眼,还要要求其班主任请家长,各种沟通,甚至巴不得那名学生退学。

    所以整个高一的学生,都很讨厌崔小仙。

    崔小仙此时听着徐寅乐的话,直接被气乐了,说:“我是今晚的值班老师,抓到了你违反校纪校规,就该处理。”

    徐寅乐不喜欢人家不依不饶。

    尤其是这种大呼小叫的不依不饶。

    于是,他说:“你爱咋处罚咋处罚。”

    崔小仙说:“好啊,给你家长电话号码说来。”

    徐寅乐蹙了蹙眉头,说:“不知道。”

    顿时全班很多同学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何,每次徐寅乐与老师对话,最后都会充满了一种戏剧性的幽默感。

    崔小仙怔了怔,脸都气绿了,说:“你不知道你父母的电话号码?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干什么的?”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徐寅乐的逆鳞,他神色冷了下来,说:“请你说话尊重点。”

    崔小仙愣住了,徐寅乐此时死死地注视着她的时候。

    她感觉到并不是一个学生在看着她,而是一只凶残的小兽。

    她的心底泛起了浓浓的寒意。

    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回过了神来。

    第一次有学生居然敢这么无礼的对待她,看着她。

    她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她决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学生的家长请来,好好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教育她,甚至不惜棍棒教育,直到这个学生对她服服帖帖,像条狗一样。

    “你不说你家长电话,我去找你们班主任要。”崔小仙厉声呵斥。

    徐寅乐并不客气地说:“请便。”

    崔小仙冷哼了一声,就这么阔步走出了教室。

    她前脚刚一走,十六班紧跟着便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在看徐寅乐,这次是真的在想,为什么他这么牛?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

    朱通吞了吞口水,低声说:“徐寅乐,你闯大祸了。”

    徐寅乐满不在乎地问:“又是跟孙茜一样的老师?”

    朱通摇了摇头说:“不,比孙茜还恐怖。”

    徐寅乐笑了笑,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经过这一番闹剧,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

    很多人看向了徐寅乐,欲欲跃试想要上来沟通一番。

    毕竟一来就这么牛的人物,怎么看都不简单。

    他到底是不是乐天的徐少,在十六班的少年们心中,一直是个迷。

    就在这时候,门口来了一群人。

    正是五班的阿涛、阿西、阿坤、小宝。

    不知道为何,唐朝没有在。

    阿涛看见了徐寅乐,徐寅乐也看见了阿涛。

    阿涛冲着徐寅乐招了招手。

    徐寅乐走了出去。

    这帮人在高一极其有名。

    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唐朝那一帮子的。

    朱通怔了怔,低声问:“你这么快就跟唐朝搭上线了,不简单啊。”

    徐寅乐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刚刚走出教室。

    阿涛们便热切的走了上来,与他无比亲切地说着话。

    这些人,自然是拉着徐寅乐去学校无人的地方,抽一根烟。

    厕所实在是不好受,于是他们挑选了那些不易发现的死角。

    当徐寅乐随着五班的人离开后。

    十六班的学生再次议论了起来。

    不少男生凑到了邓伯面前,问:“徐寅乐,到底是不是乐天的那个徐寅乐。”

第五章.马雯雯的心动

    走廊无人的转角处,烟雾缭绕。

    徐寅乐问:“唐朝呢?”

    阿涛说:“喝多了。”

    徐寅乐有些无语,心想真是应了那句话,你喝醉时的样子虽然很狼狈,但是你一口一杯白酒的样子神帅。

    这时候,小宝忽然问:“乐哥,听唐朝说,你想卖烟?”

    徐寅乐点了点头。

    阿西说:“现在卖烟的是,高三的,一个叫保文强的在卖,是益县的回族。”

    徐寅乐问:“跟李春秋什么关系?”

    阿西怔了怔,随即明白了徐寅乐说的李春秋是谁。

    他笑了笑说:“保文强似乎是春秋集团旗下荣誉商行的总经理。”

    徐寅乐说:“明白了,能办,背景不算太硬。”

    此话一出,阿西、阿涛、阿坤、小宝四人怔了怔,心想:这都还算不太硬。

    但转念一想,徐寅乐家老子徐孟枭跟李春秋是一个级别的,保文强家爹比起来,确实还是不够硬。

    徐寅乐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的想法,说:“这跟家里无关,如果要以出身论高低的话,那么我一来一中,岂不是保文强就要给我让位?你们信不信,如果我跳出来卖烟,保文强还是会丝毫不退让的跟我打,根本不会因为我是谁的儿子,就有什么顾忌。”

    阿西、阿坤、阿涛、小宝四人见状觉得徐寅乐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当即附和地点了点头。

    徐寅乐问:“这个事情怎么想。”

    阿西、阿坤、阿涛、小宝四人对视了一眼,说:“唐朝兄要跟乐哥你干,我们便也跟你干。”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同甘共苦,有钱一起赚,一起努力。”

    阿西、阿坤、阿涛、小宝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

    ……

    晚自习过后的第一节课,是地理课。

    地理老师是一个随和的老师。

    她一般不管那些不听课的同学,只要你别太过扰乱课堂纪律,便基本不会管你。

    就在这时候,徐寅乐前桌的那个女生突然回过头来,怯怯地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搭讪?太老调了吧?

    徐寅乐抬起了头来。

    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女孩,却发觉无比的眼熟。

    徐寅乐怔了怔,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马雯雯?”

    马雯雯点了点头,说:“没错,你居然还记得我,乐哥。”

    顿时周围的人有些迷茫了,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情况。

    徐寅乐觉得有些头疼,说:“我见过一面的人,都有点印象,何况见过你,不止一面。”

    朱通问:“你们认识?”

    马雯雯点了点头,说:“乐哥以前只在星云中学的时候,经常去醉心酒吧,我们见过数面,他还帮过我。”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坐不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寅乐的身上,震惊无比。

    朱通张大了嘴巴,说:“你竟然真的就是乐天的徐寅乐。”

    徐寅乐看向了朱通,问:“我不像么?”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看着他,都面露出敬畏的目光。

    马雯雯红着脸说:“朱通,我能跟你换下座位么?”

    徐寅乐觉得有些头疼。

    朱通傻傻地点了点头说:“好的。”

    跟着,马雯雯来到了徐寅乐的身旁。

    顿时,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险些发出惊呼声来。

    毕竟在十六班,马雯雯也是属于很漂亮的那种女生。

    有美人作伴自然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但是徐寅乐并没有感到太过的身心愉悦,只是郁闷。

    他并不想太早暴露出自己的背景。

    现在好了,不用多久,他的身份将在学校人尽皆知,紧跟着,便是麻烦上门。

    男生们炸开了锅,徐寅乐真的是乐天的徐寅乐。

    这件事情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马雯雯说:“乐哥,你跟倩倩姐怎么样了?”

    徐寅乐听到马雯雯提起这件事情,顿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说:“分了。”

    马雯雯有些不解:“为什么呀?”

    徐寅乐眼里闪过一丝悲痛,说:“我和她啊,分分合合很多次了。”

    马雯雯拍了拍徐寅乐的肩膀,安慰道:“乐哥,我觉得你是个好男生。”

    徐寅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笑道:“你知道我是乐天、星云中学的那个徐寅乐,还觉得我是个好男人。”

    马雯雯说:“因为大家都觉得乐哥人品没问题啊。”

    徐寅乐问:“谁说的?”

    马雯雯说:“北斩县好多男生走这么说。”

    就在这时候,讲台上的地理老师忽然说道:“今晚上我们开始个小测验,然后三节课的时间,请同学们认真的做完这些卷子。当然考试的时候是没有这么多时间的,所以我希望同学们能够认真答题。最好能够全班同学都能考个及格分。”

    徐寅乐一脸郁闷,说:“要是早知道是考试,我就不来了。”

    马雯雯笑了笑说:“原来乐哥这么怕考试啊?”

    徐寅乐翻了翻白眼,很是无奈地说:“我初中两年,根本没有听过课,根本没有做过作业,更别说是考试了,交白卷会怎样?”

    在整个一中,此时也只有徐寅乐敢问出这么个破天荒的问题。

    马雯雯说:“乐哥,都到了一中,就别交白卷了,你照着我的抄抄吧!”、

    说着她还眨了眨眼睛。

    徐寅乐苦着脸说:“我不喜欢写字。”

    马雯雯说:“那乐哥,你就写这一次嘛,大不了周末我抽时间陪你吃饭。”

    徐寅乐说:“周末只有一天上午,我们很可能晚上不来学校的。”

    马雯雯想了想,说:“那好吧,那就放假吧。”

    徐寅乐想了想,觉得有美人投怀送抱还不接着的,真是蠢的可以。

    于是他说:“行,那就为了你,写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试卷。”

    马雯雯听后很是开心,于是开始做题。

    不得不说,当初这么乖学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去那种夜场,还遇上了那样一群人,真是匪夷所思。

    徐寅乐当初无意的好心之举,竟然造就了这样的缘分。

    班上的男生看着徐寅乐和马雯雯亲密的举动,都有些无语。

    心想:乐天的徐公子就是牛,一来不仅不把任何老师放在眼里,就连班上长相数一数二的妹子都刚来就掠夺了芳心。

    但都没有人敢说什么。

    毕竟他是徐寅乐,乐天的徐寅乐,徐孟枭的儿子。

    很快第一节课便下课了。

    地理老师说:“因为我们不是考试,只是一个小测验,所以下课还是正常休息,但是不准交头接耳,也不要互相抄袭,我希望你们能写出自己真实的答案,不是给我一个交代,而是给你们自己一个交代。”

    徐寅乐听了这话,夸奖道:“这老师人挺好。”

    马雯雯点了点头说:“乐哥,地理老师人挺好的,同学们也很喜欢她,你可千万别太让她难堪了。”

    徐寅乐说:“我这个人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

    马雯雯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乐哥人最好了。”

    不知为何,徐寅乐看着马雯雯的样子,总觉得马雯雯简直像是一个陷入爱情的少女。

    就在这时候,邓伯带着一帮男生走了过来。

    这帮男生都是班里最跳的男生。

    有卷头发的许开,体育委员龙海也在其内。

    邓伯略有些讨好地笑着说:“乐哥,我叫邓白,绰号邓伯,我跟张涛是兄弟。”

    徐寅乐蹙了蹙眉头,问:“庄湾河的那个张涛?”

    邓伯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他。”

    徐寅乐说:“张涛确实以前在星云的时候,跟我关系不错,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一声。”

    邓伯点了点头说:“应该的,应该的,乐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好了。”

    龙海有些尴尬,因为之前放过的那句话。

    但他毕竟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

    他主动站了出来,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说:“乐哥,我们以后是一个宿舍的了。”

    徐寅乐点了点头,看向了其余许开等男生,问:“我们几个都是?”

    许开等人点了点头。

    许开说:“你好,我叫许开。”

    徐寅乐说:“我叫徐寅乐,那有什么,晚上回宿舍说。”

    许开等人点了点头说:“好。”

    跟着,邓伯们一帮子男生便散开了。

    这时候,唐朝带着阿涛、阿坤、阿西、小宝等人又出现在了窗前,冲徐寅乐招了招手。

    徐寅乐叹息了口气,说:“雯雯,你先坐着,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

    马雯雯点了点头,说:“好的,乐哥,你人缘真好。”

    徐寅乐嘴角闪过一抹苦笑,起身离开了座位,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来到了教室外面,徐寅乐说:“酒醒了。”

    唐朝丢给了徐寅乐一支软云,说:“醒了嘛,真是尴尬,走抽烟去,乐哥,顺便跟你说点事情。”

    徐寅乐说:“好。”

    跟着他们来到了楼道无人的转角处,哥几个就这么蹲在了那儿。

    唐朝说:“要想卖烟吧,就得有人,我们现在这点人,肯定还不够保文强他们吃。”

    徐寅乐抽了一口烟,说:“那你的意思是?”

    唐朝说:“你现在不是刚刚来你们班吗?你把你们班觉得可靠的人,全部联合起来,我们就有很多人,然后人再认识人,我们的队伍就会庞大起来,到时候要扳倒保文强,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寅乐说:“人多没用,靠谱就行。”

    唐朝说:“但还是缺人,靠谱的就更缺了。”

    徐寅乐想了想说:“那行,没问题,交给我吧。”

    唐朝说:“嗯,就看你的了,我们也会联合起更多的人来。”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好的。”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徐寅乐说:“走了,还得回去考试呢。”

    唐朝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寅乐,说:“你居然会考试?”

    阿涛、阿西、阿坤、小宝不了解徐寅乐的过去,但是唐朝了解啊。

    以徐寅乐在星云中学那样无法无天的程度,怎么可能考试?

    徐寅乐叹了口气说:“没办法,答应了一个小姑娘。”

    顿时,起哄声四起。

    阿涛、阿西、阿坤、小宝、唐朝五人别有深意地看了徐寅乐一眼,说:“乐哥,可以啊,深藏不露,一来就有情况。”

    徐寅乐叹了口气,只是苦笑,也不解释,就这么转身回到了教室。

    ……

    ……

    走回了座位,全班继续考试。

    但是课堂纪律并不好,有嘈杂的议论声和讨论声。

    当然不可能是讨论卷子怎么做,自然是那些不爱学习的学生,正在底下交头接耳的吹着牛。

    马雯雯问:“乐哥,你认识唐朝啊。”

    徐寅乐说:“从星云出来那会儿认识的,盛世唐朝集团的长公子。”

    马雯雯点了点头,说:“不过我听大人们说,最近盛世集团不景气。”

    徐寅乐说:“单风在静云市带着风云社这么搞,能有几个集团景气,就连云上人间娱乐城,他都要占股百分之六十。”

    马雯雯怔了怔,问:“你说的是静云市的大哥,单风?”

    徐寅乐点了点头,冷哼一声,说:“不错,人家都以为我徐家只是北斩县,其实我老爷子跟单风,也算是一路人。”

    马雯雯有些茫然,问:“你爸爸,跟单风一样也是静云市的大哥?”

    徐寅乐摇了摇头,叹息了口气说:“不,差单风一个级别,在整个静云市,现在最牛的就是单风了,不可能还有比单风更拽的人。”

    马雯雯说:“乐哥,你见过单风么?”

    徐寅乐苦笑道:“自然是见过的。”

    他脑海里,再次浮起了那件事情的回忆。

    ……

    ……

    云上人间酒吧,静云市最大的慢摇吧。

    二楼特殊包间内。

    徐寅乐站在包间的中央。

    单风、徐孟枭等一帮子人坐在沙发上。

    单风站了起来,走到了徐寅乐的身前,笑呵呵地说:“不是我说你,小枭,你儿子被人摆了一道都不知道,你怎么教育儿子的。”

    徐孟枭只是干笑,没有说话。

    单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徐寅乐的肩膀,说:“你知道,你现在在殷红手底下的人眼里,像什么吗?就像一头猪。”

    说着,他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徐寅乐的脑袋。

第六章.故去的事

    徐寅乐很生气,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热血年少,不计后果,并不适用在这个社会上。

    莽夫是少年无知时的冲动,因为年少所以有机会犯错,也有机会改正。

    但当你步入社会的时候,即使你是少年,可就不会有人把你当一个少年。

    如果你像一个莽夫一样冲动,轻者浪费数年光阴,重则这一辈子就废了。

    所以徐寅乐隐忍了。

    他不是傻子,不会以卵击石,也不会螳臂当车。

    如果是单风的儿子在这里,他能拿起啤酒瓶给他脑袋这么来一下。

    但站在这里的是单风,是静云市地下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土皇帝。

    ……

    ……

    那一段的记忆有些痛苦,甚至勾起了徐寅乐很多心痛的往事。

    此时的徐寅乐低着脑袋,神色有些不自然。

    马雯雯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女孩,虽然比不上徐婉清那般聪明,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她说:“乐哥不必想这么多,那些事情已经是过去式的了,何必再想,何必再提?”

    徐寅乐想了想,确实如此。

    往昔的故事,都是故去的事情。

    下面依旧很是热闹。

    地理老师就在上面做着教案,一副不闻不问不管的样子。

    徐寅乐想起了那件事情,问:“当初你怎么和那帮人认识的?”

    马雯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说:“当初啊,我们龙云中学虽然没有你们星云中学那般乱,但也不怎么平静,那帮人天天在校外,请我喝过几次奶茶,有人欺负我帮过几次,我就认识了,可是后来没想到,他们竟然是那样的人,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徐寅乐想了想说:“以后别跟那一类人交往了,你有什么事情找我,我给你解决。”

    马雯雯受宠若惊,说:“乐哥,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徐寅乐叹了口气,二十多年,他扪心自问,做了这么多事情,他虽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亏欠任何人,可还真不算一个好人。

    这一场考试极其轻松,虽然说马雯雯撒娇央求徐寅乐抄一张卷子,实际上最后大部分字都是马雯雯写的。

    能够一转学来,便享受这种待遇。

    徐寅乐也算是一中有史以来第一人。

    但是作为乐天的徐公子,能够做到这一步,似乎又不足为奇了。

    在与马雯雯的闲聊、畅谈与暧昧中,一个晚上的地理课很快便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许开、龙海等人邀请与徐寅乐同行,因为未来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自然要搞好关系,更何况徐寅乐还是乐天的徐寅乐。

    然而正当他们走出十六班教室的时候,却正好遇上了唐朝、阿涛、阿坤、阿西、小宝他们。

    徐寅乐身旁也跟着一些男生,例如许开、龙海、邓伯他们。

    唐朝见状,笑道:“乐哥的效率蛮高的嘛。”

    徐寅乐说:“都只是室友,早着呢。”

    唐朝说:“带你去看戏,如何?”

    徐寅乐问:“好不好看。”

    唐朝说:“不太好看,但应该会很有趣,我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

    徐寅乐转头看了看许开他们,问:“你们跟我们一起不?”

    许开和龙海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邓伯。

    这时候邓伯笑着说:“乐哥,我就不去了,我是走读生。”

    唐朝说:“怕个毛线,我也是走读生。”

    邓伯说:“不妥,我跟你不一样。”

    徐寅乐说:“他不能去就别为难他了。”

    唐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邓伯舔着脸笑道:“多谢乐哥,多谢乐哥,那我就先走了啊。”

    跟着,在徐寅乐等人点头的情况下,邓伯便离开了。

    唐朝说:“走吧!”

    跟着他带着徐寅乐一群人,向着二楼走去。

    此时学生已经放学,楼道很是拥挤。

    但大部分学生看见唐朝他们一群人,还是不自觉的让开了路来。

    在二楼转角的巨大空旷处,围了很多人。

    徐寅乐双手插在兜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那些人似乎是两拨人,不知为了什么在那儿争吵个不停。

    徐寅乐心想:若此时是在星云中学,恐怕早已经拎着东西打起来了。

    然而那些人只是争吵,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徐寅乐觉得好生无趣,一群人就跟老人在菜市场吵架一般。

    徐寅乐有些好奇地问:“这就是一中的打架方式?”

    唐朝回答道:“差不多大多数都是这样。”

    徐寅乐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一中大部分都是学习要一定成绩才能上,毕竟像自己这样的,只能算是极少数异类。

    就在这时候,那些人吵半天也不见动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散了。

    一个很是高大的男生,差不多跟唐朝高处差不多,但身材却要比唐朝魁梧不少的男生与一名高二的男生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

    那男生红了眼眶,高二的男生一直在安慰。

    应该是吃了亏,但是却没有讨回来。

    那男生摆了摆手,似乎在说我想静一静。

    那高二的男生有些无奈,只能任那个男生自己离去。

    待那男生差不多离开后,那高二的男生看见了唐朝、徐寅乐他们,便走了过来。

    唐朝说:“阿浩,咋个了个?”

    那被称作阿浩的男生叹了口气说:“不就是丁洋他,唉,跟高二的胡冰闹了点矛盾,然后吃了点亏,怕是想找回来,但是他在学校怎么斗得过胡冰,胡冰身后可是保文强。”

    唐朝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别人来说,保文强可能是神,但是要比家世的话,他还比不上自己身后这位徐寅乐。

    唐朝说:“走了,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宿舍,我陪你走到宿舍,然后自己回去,乐哥。”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好。”

    他有些郁闷。

    当初说过这件事情不精彩,但绝对会有趣。

    但如今看来,连有趣都达不到了。

    他们去一中的超市并不是吃什么零食,而是去吃烤串。

    一中是北斩县最好的学校,在静云市都非常有名,自然学校环境要超出其它高中。

    来到超市,唐朝买了不少烤串。

    那高二的男生一脸郁闷地说:“唐朝,丁洋的父亲跟小林是兄弟,保文强的父亲是荣誉商行的总经理,我觉得丁洋背景要硬一些,要是丁洋喊他老子喊小林来,胡冰这些也是个渣渣。”

    唐朝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他与徐寅乐、许开、阿涛、阿坤、阿西、小宝、龙海等人边吹牛,边吃着烤串。

    那高二的男生觉得有些无趣,说:“唐朝,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出来玩。”

    唐朝点了点头说:“乐哥,我也走了,等下出不去了。”

    徐寅乐点了点头。

    唐朝和那高二的男生就此离去。

    ……

    ……

    夜里的风很凉。

    唐朝和阿浩并肩走着。

    他说:“刚刚似乎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另有看法,你叫哥的人不多,那个乐哥到底是谁?”

    唐朝说:“我们一中终于来了一个后台比保文强更牛的人了。”

    阿浩有些不屑说:“其实丁洋也比的。”

    唐朝笑了笑,问:“小林有徐孟枭牛逼么?”

    阿浩摇了摇头,说:“这个倒是没有。”

    不过他毕竟不是傻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说:“你不会说他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唐朝得意洋洋的打断了,说:“不错,他就是乐天的徐寅乐。”

    顿时,阿浩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看来一中,又难太平了。”

    唐朝笑着问:“一中何时太平过?”

    阿浩说:“我知道你想卖烟,但这条路不好走,你自己保重。”

    说着,他拍了拍唐朝的肩膀。

    唐朝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阿浩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

    ……

    回到了宿舍。

    徐寅乐看了下环境,勉强能够住的下去。

    他并不喜欢奢华与享受,也并不会被美食所诱惑,但他对吃的住的一向很挑剔。

    许开坐在床上,掏出烟来,发了徐寅乐一支,问:“你为什么转来一中。”

    徐寅乐说:“家里要求,不得不转来,算是避一避吧。”

    许开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涉及到徐寅乐的隐私。

    他说:“以后来了我们宿舍了,能好好相处,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兄弟。”

    徐寅乐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就想问你们,你们是好好学习,还是想怎么?”

    许开想了想,指了指个子小的那个男生,然后又指了指龙海,又指了指那个不知名的高个子男生说:“乐哥,你说这些哪个像是好好学习的人?”

    徐寅乐摇了摇头,说:“一个都不像,但我是问你们的想法。”

    许开问:“那么你的意思呢?”

    徐寅乐说:“我想在一中卖烟,也就是所谓的跳出来,你们要不要一起?”

    许开顿时双眼闪过一抹亮色,说:“要跳就一起跳呗,这个书我读着也挺没意思的反正。只要你是这个人,我可以带着我们班可靠的男生跟着你干。”

    徐寅乐说:“我在星云中学这些年,不说在北斩县,就在静云市,谁提到我徐寅乐,敢说我徐寅乐的人品不是?不过也不王婆卖瓜这么个吹法,反正人相处下来,你们自己体会。”

    许开点了点头,说:“行,那么处着看,觉得合适了,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能帮的都尽量帮。”

    徐寅乐说:“我觉得我们班,最主要的就是需要团结,然后再说外班的事情吧。”

    许开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们班有些人,我都不想说,反正乐哥,你也不是不会看。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虽然没有你那样的背景,但是有什么事情,真的,只要我们有能力的,一定全力帮你,只要我们是真心兄弟。”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有这些话就够了。”

    许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了出来:“乐哥,问你件事情,你个是跟马雯雯有什么情况?”

    徐寅乐觉得马雯雯确实也算是十六班最漂亮的女孩了,于是问:“怎么了,你喜欢马雯雯?”

    顿时全班宿舍大笑。

    许开也怔了怔,然后尴尬地笑了起来,说:“乐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马雯雯呢?我们只是好奇,你跟马雯雯怎么认识的。”

    徐寅乐说:“既然都是要做兄弟的人,那么这些故事,我也可以当趣事说给你们听听。”

    ……

    ……

    初三还未毕业,星云之乱之后,徐寅乐离开了星云中学,整天游走在社会上,也算是北斩县乃至静云市江湖上的一位角色。

    帝尊KTV,位于北斩县和静云市交界的云镇,一座价格不高,但还算不错的KTV。

    像这类KTV,自然适合那些收入不怎么高的人和学生来。

    徐寅乐在外面那段时间,跟帝尊KTV的场主关系极好,于是便天天会来这里坐一会儿。

    帝尊KTV的场主,名为大鹏,是星云中学上一任校园霸主。

    他走后,便是徐寅乐。

    但是二人不仅在星云中学的时候没有什么矛盾,还称兄道弟,关系好的不得了。

    那天大鹏在前台跟水灵灵的小妹聊骚。

    徐寅乐带着几个心腹,类似于左膀右臂的那种兄弟走了进来,说:“要一个中包。”

    大鹏笑了笑说:“要不要给你安排几个姑娘。”

    说着,他还冲着徐寅乐流露出你懂我也懂那种蕴满了特殊含义的眼神。

    徐寅乐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这些我们都能自己安排,鹏哥。”

    大鹏点了点头,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乐哥,你为什么不到你家的场子,竟往外面跑。”

    徐寅乐说:“不想见到我家老爷子。”

    在北斩县乃至静云市,都很羡慕徐寅乐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家庭。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徐寅乐其实跟徐孟枭之间,有着非常浓烈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父子二人,有时候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大鹏叹了口气,说:“真是搞不懂你们徐家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似乎是一个小姑娘被强制做什么,正在反抗。

    徐寅乐和他的兄弟们转过头去,便看到了有些微醉的马雯雯,正在被几个二流子拖着朝帝尊KTV外面走去,看样子便值得图谋不轨。

1 .英雄

    院落里的常青树是不会枯萎的,一年四季都是勃勃生机,摇曳在四季的变幻里,坚韧而顽强。

    石小侯想成为他,只因为他不会随着四季而变化,与众不同。

    后来石小侯想了想,他不仅想成为与众不同,更想成为万中无一。

    陈紫霞总喜欢坐在常青树下的秋千上,看院落里歪歪扭扭的爬山虎,从墙角一直蔓延到墙头,等待晚霞洒向大地,装点院落,那是她一天中最喜欢做的事情。

    石小侯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安安静静地陪着陈紫霞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追寻美好,本就是人内心最真挚的想法,只不过在石小侯眼里,向往美好的陈紫霞,要美过这天地间的一切。

    “石小侯,如果今天你再不捞点儿东西回来,陈紫霞就没饭吃,你也没饭吃,罚跪一天!”

    石崇灸那个老混蛋又在院里活蹦乱跳的瞎叫唤了,他总是脾气那么差,从陈紫霞把石小侯带回来那一天起,他的脸色就一天都没好过,就好像石门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欠了他好几百万一般。

    如果不是为了陈紫霞能吃饱喝足,他才懒得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比起吃饱肚子,他更想寻找机会,去做一个大英雄,比如打倒那些灯红酒绿里穿梭的“贵族”们——那些贪婪的神仙。

    “好!”想法总是和现实有些差距。最终,石小侯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后,摔门而出。

    石小侯“作案”的地点,在花果山市的水帘街,那里灯红酒绿,鱼龙混杂,人神佛妖齐聚,不少为了生活的小偷、小贼都混迹于那里,他更是“老手”。

    水帘街的尽头,有一家叫做“水木年华”的酒吧。石小侯喜欢趴在小巷的篱墙上,看那些酒吧小姐与贵客们纠缠不清、情情爱爱,争夺最佳演员头衔。

    很奇怪,他一个未经世事的小毛头,这世间的虚情假意倒看得很真切,这一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最近石小侯居然被一个酒吧小姐吸引住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不想再关注对陈紫霞以外的女孩。

    人的眼睛是用来欣赏的,心却是用来疼一个人的。

    那个小姐,叫做白晶晶,总是身着一身白色裙装,瘦的仿佛只有一副骨头架子一般,但却长得很漂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与这风尘夜场格格不入。

    石小侯总喜欢躺在小巷的墙头,躺到深夜凌晨,直到月亮正精神,星星蹦跶得正欢,才开始动手。

    因为那时候的“贵客”们正喝得精神恍惚,摇摇晃晃,比较好下手儿。

    那些“醉鬼”,西装革履,但却被酒精吞噬了智商。要是这时候,你手持一把七尺长的西瓜刀,一下子从黑暗中蹿出来,拉长了脖子大喊一句:“此市是我开,此街是我栽,要想过此市,留下买路财。”

    醉鬼保证会迈着魔鬼的步伐,走过来,拍拍你的肩膀,满嘴酒气、极其友好地说:“兄弟,喝完一杯再来一杯。”

    然后,你摸完他兜里的钱,他还会跟你唠唠心里话。

    这是一个和谐的社会,街头巷尾都充满了和谐的气息。

    这种情形,石小侯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但却已经观摩出了经验来。

    但他却不屑于这么做,在别人意识恍惚的情况下欺骗别人的感情,比行窃更为可耻。

    欺骗,是世界上最罪大恶极的事情,尤其是欺骗别人的感情,更是十恶不赦,石小侯如此认为。

    白晶晶又下班了,背着一个乳白色背包走在灯红酒绿里,背景的孤独,将灵魂的孤独都衬托出来。

    她不只是不合群,而是与这世界都格格不入。

    石小侯有时候会觉得白晶晶和自己是一类人,至少陈紫霞还有她爱着,而他哪天消失了,全世界都不会记得他吧!

    原来,他对白晶晶的关注,只是同病相怜而已。

    漂亮、单纯、性感的美少女夜行在灯红酒绿的城市街头巷尾,黑暗中,凶兽此起彼伏,出现几个流氓拦路调戏,是花果山市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城市治安不好是常事,那些神仙们才不会管凡人的死活,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呢!死了区区几个凡人,地球照样转得欢呢!

    白晶晶这个漂亮、单纯、性感的夜行少女,就在石小侯所躺着的篱墙下的小巷里,被几个腰大膀圆的流氓给拦住了。

    这种事情,石小侯早就见怪不怪了。当今世风日下,凡人嘛,能顾好自己的生死就不错了,想做英雄,也得有那个实力啊!

    流氓们猥琐的笑容和吊儿郎当的蛮横举止和白晶晶惊恐、慌乱不知所措的举止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副折射出神仙们统治下凡世的黑暗的风景画。

    世界就像是一个大森林,弱肉强食,而作为最弱势的凡人在这个世界是种悲哀。

    虽然妖才是被看作最邪恶最下贱的存在,但至少他们有仅次于神佛的力量。

    石小侯看了看天色,是时候准备“行窃”了。他站起身,双手插兜,立于篱墙上,站在冷风里,潇洒转身。

    然而,就是那一个转身,他忽然看见了白晶晶那一副扣入他心弦的神情——那个女孩,被流氓们邪笑着逼到了墙角,美眸中闪烁着绝望的泪花,然而她的眸子里,似乎还在隐隐祈求着希望与奇迹,不打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夜,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陈紫霞和石崇灸,然后被石崇灸和陈紫霞给带回了樱山上那个小院里,与常青树、爬山虎、秋千、陈紫霞、以及脾气暴躁的石老头为伴,过上了小偷小摸的生活。

    石小侯犹豫了,他看着陷入绝境的白晶晶,心里动摇了。

    这世界万般不好,黑暗覆盖了无数美好,如果每个人都不点光,那么这世界终将被黑暗吞噬所有的美好,变得比现在还不堪。

    如果这世界一点儿善意也没有,那么他石小侯早就该死在多年前那个雪夜里。

    石小侯,这么多年,被这世界的善意拯救过,却一直行窃,没有回报这世界一点儿善意。那么此时此刻,就抓住这机会,回报给这世界一点儿善意吧。

    想到这里,石小侯转过身,看向这世界的灯红酒绿,看向这世界的黑暗,准备去点一丝烛光。

    少女在绝望中停止了挣扎,准备在受凌辱前的一刻放弃自己的生命。

    而篱墙上的少年,忽然奔跑了起来,如风如电。在他的心里,有一头猛兽在咆哮——我这种人嘛,就叫做乱世出英雄嘛!

    一个善意的决定,打开了通向命运的大门,拨动了命运的齿轮。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样巧合。

    白晶晶绝望地蹲下了身,埋着脑袋,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眼泪不自觉地溢出了眼眶。夜风本就有些凉了,绝境中的寒意更为刺骨。

    让人就像那种堕入无边黑暗的冰水里,寒意一寸一寸地割着你的肌肤,而你只能挣扎,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白晶晶啊白晶晶,这种情形你不知道也耳濡目染几个月了,如今还跟个二缺似的单独夜归,不知道找个护花使者,活该死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里。

    人啊,总是在初面死亡时害怕无比,可害怕着害怕着就习惯了、平静了,也就无所谓了。

    就在白晶晶彻底放弃,做好一死了之的准备之时。“咻”的一声,天外飞来异物,直击为首的那个大流氓的后脑勺。

    “靠!谁他妈地敢砸我水帘街东里巷的一霸,滚出来!”大流氓揉着后脑勺,赫然转身,杀气腾腾。

    其余几个小弟见风使舵,纷纷跟着走了一个形式。

    只见,篱墙头坐着一个矮小少年,月光泄在了他的一身黑衣上,也衬得他那稚嫩的面颊格外苍白。

    他手里的碎石一颠一颠的,嘴角微微上扬,给人有点儿嫣儿坏的感觉。邪异算一点儿,更多得像是一个泼猴儿。

    白晶晶一时间愣住了,不知少年是何方人物,竟敢在这时候挺身而出,站在风口浪尖处。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小子,你找死啊?老子刘老虎不认识吗?”大流氓掐着腰,凶神恶煞地质问道。

    “什么牛老虎,马老虎我石小侯可不知道,但我可专打欺负女孩子的纸老虎!”石小侯说完,“唰”地一下子便将手里的碎石洒向了流氓们,很用力。

    但碎石终究过小,只能打疼流氓们,并不能打怕。打疼不打怕的后果无非是滋生流氓们的怒火,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白晶晶却是笑得前俯后仰,她感觉少年好幽默,也好像一个盖世大英雄。

    刘老虎揉了揉脑袋,看了看笑得畅快的白晶晶,怒火横生。他那双眼一瞪,吆五喝六道:“把那小崽子给我抓下来,今天我非得扒他一层皮,让他知道我刘老虎的厉害。”

    “哎哟,牛老虎,你咋没有斑纹也没有牛角呢?我书读的少,别骗我,牛老虎就长你这样?”石小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木棍来,直立于墙上,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白晶晶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不顾场合地前俯后仰笑了起来。

    刘老虎流氓团伙哪里受过这个气,恨得牙痒痒,奈何他们个个腰大膀圆,身手太笨,爬不上那围墙去。

    石小侯蹲了下来,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骨头木雕,对着刘老虎们那群流氓群体一晃一晃的,同时还发出“啧啧啧”的咂嘴声,而刘老虎们却在下面一蹦一蹦地伸手想给他拽下来。

    本来是血腥案爆发前的紧张场面,硬是让石小侯变成了一副“木骨头逗狗”画面。

    白晶晶好开心,已然全忘了危险。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蹲在墙头,吹着夜风,把刘老虎们一帮可恶的流氓当狗耍的小小少年。

    那时,白晶晶眼里的石小侯,是个旷世大英雄,意气风发。

    苦抓不到石小侯的刘老虎顿时脑子灵光起来,他转头看向一旁正开心的白晶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心里又滋生了一道阴毒的诡计。

    石小侯大惊失色,急忙收起木骨头,慌乱地大喊:“白晶晶,快跑!”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白晶晶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此时情况有多危险。她看着朝自己飞驰而来的刘老虎一行人,咬了咬牙,脱下高跟鞋,赤脚想要逃。

    然而,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跑得过天天蹿东蹿西的流氓们。

    石小侯咬了咬牙,手持长棍顺着篱墙狂奔到刘老虎们前面,然后一跃而下,拦住了众流氓们。

    刘老虎见状,那张凶狠地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臭小子,不用点非常手段,你还不下来,是不?”

    石小侯冷冷地扫了刘老虎们一眼,酷酷地说:“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刘老虎们脸色一变,纷纷卷了卷衣袖,扬起拳头,开始走武力解决问题的过程。

    就在这时候,石小侯突然换上了一副无耻而可恨的嘴脸:“等等,我可以带你们去白晶晶家。”

    刘老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得意地笑了:“臭小子,刚刚不是挺猖狂、挺英雄的嘛?你的原则呢?”

    石小侯谄媚地一笑:“大哥您才是英雄,这花果山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您刘老虎在街头巷尾可是堪比神仙的人呐,至于小弟的原则,无非就是见风使舵嘛!”

    刘老虎被石小侯这么一吹捧,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臭小子,看在你这么识时务,只要你现在带我去白晶晶家,就算将功补过了。”

    石小侯依旧嬉皮笑脸的,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包上了年纪的廉价烟,放在了刘老虎的嘴里,然后弯着腰,做出一个欲要从腰间摸索打火机给刘老虎上火的动作。

    刘老虎叼着石小侯发的烟,脑袋高昂着,鼻孔朝天,仿佛要与太阳肩并肩了。

    谁知,石小侯摸出来的,并非是打火机,而是一根藏在身后的木棍。

第二章.斗天

    东华大陆,人族世居,土地广袤,自梅会秩序创建以来,五国同盟统御四方,历万世之荣,北抗幽国,正道八大门派内守万民、安正道、外御北方食雪儿生的魔物、内平邪魔妖道。

    滇国位于东华大陆南方,八千里滇江环国而绕,成为了滇国最好的天险,此起彼伏的山林、纵横交错的径流和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州郡,构成了一副景秀山河。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中原人俗称中秋。

    而在滇国,则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国祭——月神祭。

    八千里滇江星夜之下波光粼粼。

    一张巨大的江船如洪荒猛兽般乘风破浪来到滇国王都静安水域,上面张灯结彩、迎风招展两面大旗,一面上面绣着翱翔九天的神龙,一面则绣着皓皓孤月。

    偌大的船身一半隐于深广的江水中,船上则是锦楼仙阁十三层,被月光冲洗的顶檐就宛如麒麟的角。

    岸边灯火通明,与海上繁星明月交相辉映,一片光明吞没了些许如墨的黑暗。

    熙熙攘攘的滇国人站在岸边的灯火中,看着海上的那一艘大物,神情真挚、虔诚,仿佛圣徒。

    这艘东华大陆的第一江船今日竟来了此处,龙旗与月旗并挂船头,只怕船上那位在滇国身份绝不简单,亦或许是滇国新帝?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上那艘大物的时候,这银尘似的月光却透过明镜般的江面直达江底。

    江底,有人。

    无尽的阴寒里,重重铁链困的不知是何怪物?

    怪物听着江上的热闹,抬头看了一眼遥远的孤月,重重一声叹息。

    又是月神祭,当滇国受到月神的祝福后,整个滇国人民都会阖家团圆,亦只有他,无家可归、且是孤家寡人坐在江底。

    不知道,深秋时的月桂花,是否开满了葵月峰和瑶台峰?

    江底有些冷,此时的怪物忽然有些想吃一顿正宗的火锅了。

    就在这时候,无数道法宝的耗光自四面八方冲天而起,直奔滇国域内而来,将原本寂静的夜空点缀出些许五彩来。

    滇江静安水域岸边的人看着天空中的五彩,神态愈发恭敬起来,竟是八大门派的弟子齐致。

    什么时候,滇国的月神祭竟能引得东华大陆如此动作了?

    岸边的人虽然不解,但总归觉得与有荣焉。

    跟着,无数道剑光、刀光、枪芒从拜月七峰内破空而出,眨眼间便来到了静安水域两岸,拜月教七大总坛弟子接踵而至。

    两岸观摩祭祀的民众纷纷口颂仙师拜倒于地。

    修道者,红尘之外是仙也。

    然而七大总坛的弟子并没有理会这些民众,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还在拜月七峰。

    紧接着,一道刀芒携风雪从拜月七峰内而出,无比耀眼的冰色瞬间吞没了大片黑暗。

    刀芒飞速朝着静安水域而来,只是眨眼间便来到了江船上空,整个江面忽然变得寒冷了起来,风雪骤起,宛如冬季。

    拜倒于地的人们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拜月教七大总坛的弟子身体也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来得,赫然正是拜月教大祭司、东华大陆极少数的几位半步承天境强者冰帝。

    刀芒在风雪中闪烁,冰帝始终没有现身,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道剑光落在两岸,人群微动,拜月教诸弟子看着那道剑光微微有些讶意。

    剑光消散,显露出来的是一位少女,少女墨发垂腰,眉眼如画,稚气尤存,如果她笑起来的话应该会很俏皮。但她没有,面无表情,细长的睫毛一眨不眨,就像是一副画像,而非真人。

    “师姐。”

    “冯师姐。”

    拜月教的弟子们向少女围了过来,脸上满是仰慕、敬爱之意。

    被称作冯师姐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明显比同门年幼,不知为何却被称作师姐。当她吩咐众人大事在即,都小心谨慎些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任何质疑,威信颇高。

    “数日前,辉夜峰便颁下三万里禁令,也不知道教内究竟要做何大事。”

    “我们这里还好,听说就连猩月峰的师兄们都去了九河镇压妖魔,剑光照亮了河州。”

    “那算什么?前天夜里,三大护法忽然同时醒来,满天星光都被它们吃了一半!”

    随着江岸上风雪越来越大,弟子们忍不住无聊寂寞,兴奋的议论着,冯师姐没有说话,看着那些法宝光辉照不到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拜月有七峰,终年隐于云雾,传说峰上伸手可揽月,抬手可摘星。

    辉夜峰为总坛,教主所居。

    猩月峰是第二峰,拜月教最强的年轻弟子皆在此间修行。

    当拜月教遇到真正的大事时,便会启动月魂大阵,并且颁出禁令诏告整个大陆。

    ——拜月教内外多少里内禁止随意出入,非请者格杀勿论。

    禁令的距离越长,表明事情越严重。

    当年上云真人走火入魔闭死关之前,拜月教曾经颁下八千里禁令,震惊世间。

    禁令覆盖整个滇国,等于五分之一的东华大陆。

    为了配合拜月教的禁令,轩国说动北凉、东越、西蜀四国派出数万大军连夜北上,以震慑北地幽国和那些食雪而生的大妖魔。

    如今拜月教居然颁下了三万里禁令,面积等于覆盖了大半个东华大陆,究竟要发生何等样的大事?

    冯师姐的眼睛忽然眯了眯,因为她一直注视着的那片夜色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星月璀璨,云雾渐散,远处的群峰若隐若现,仿佛无数对准苍穹的巨型刀剑。

    星光、月光洒在这些张稚嫩的脸上,全是景仰。

    如临大敌,万里禁令,那是因为今天拜月教即将迎来千年里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师叔祖要飞升了。

    ……

    ……

    江底。

    重重铁链下的怪物感受着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颇有些感慨。

    这时候,一条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准确的来说,这只狗并不那么像狗。

    它全身毛发极短,却黑得发亮,身材骨瘦嶙峋,但却四肢极长,显得极不协调,隐隐透着一丝诡异,更奇怪的是,它的背上竟然生有一对巨大的双翼,那双翼也是黑亮之色,若不是仔细观察,在这黝黑的空间里,竟极难发觉。

    那双眼睛,在黑暗里也和犬类动物并不相同,散发出来的光芒竟是如冰雪般的幽蓝寒芒。

    怪物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只怪狗的到来,依然仰望着江面外的世界。

    “他就要走了。”

    怪物的声音很充满了离别的伤感。

    怪狗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那意思好像在说:作为仇人,他走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么?

    怪物又叹了口气:“我也要走了。”

    怪狗闪烁着寒芒的眸子里顿时闪过难以抑制的惊讶:这是太阴深处,就算是现在要飞升那位被关进来也出不去,你能走到哪去?

    怪物说:“可我不想就这么走了。”

    怪狗很是不解:那你想怎样?你又能走到哪儿去?

    怪物唇角微扬,周身忽然飘荡起缕缕绯色的火焰,那些火焰极其妖娆,仿佛只要让人看上一眼,便会失去神智,沉沦其中。

    怪狗看着怪物,惊恐无比:你疯了?

    就在这时候,那些原本平淡无奇的铁链忽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金光中漂浮出一道道古老而晦涩的篆文,那些篆文正在飞速压制着绯色的火焰。

    铁链高速地围绕着怪物游动了起来,宛如一条条江底的蛟龙。

    那些篆文也随蛟龙而舞,连带着这江底的阴风和那恐怖的绯色火焰。

    随着金光的不断压制和铁链的游动,怪物脸上忽然出现了狰狞和痛苦之色,跟着他发出了清朗的大笑,笑声宛如九天惊雷,从江底直接传到了外面的世界。

    怪狗的神色更加惊恐,忍不住不停倒退,仿佛想要逃离这个疯子。

    有清朗的笑声从江底传来,响彻九天。

    两岸的普通民众更是惶恐,心想是哪位仙人发笑,笑声竟如此悦耳。

    而那些拜月教弟子和八大门派弟子此时则是在想,究竟是哪位大能在发笑,笑声能传得如此高远,那得达到何种恐怖的境界?

    风雪中的刀芒闪过一丝锐利,仿佛其中有双寒目睁开,深远的目光直达江底。

    就在这时候,八大门派的弟子纷纷动了,向着风雪中的刀芒行了一礼,然后纷纷朝着拜月七峰涌去。

    辰月大阵开了一道口子,月桂花随风飘出。

    八大门派的弟子纷纷驱动法宝,穿过高远天空夜风中的月桂花,从大阵缺口进入辰月七峰。

    跟着,高空各处又有十余道法宝特有的荧光充斥天空,最后一座极大的莲花座渡空而至,禅息飘飘,竟较天空更为高远。

    “难道,那是云麓仙宗的终南老太君?”

    “昆仑门主!”

    “太虚的太上长老!”

    “一剑冷光十六州,剑气冲霄射斗牛,莫非是那人?”

    “猩月峰的师兄们回来了,星澜峰的二长老也回来了。”

    “一叶兰州居然也来了?”

    拜月教的弟子们震惊得无法言语,若非今日大事,他们哪有可能看到如此多的大人物。

    被称作冯师姐的少女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她来到附近的一座山崖上,看着那座高峰,情绪有些复杂。

    师叔祖辈份极高,乃是上云真人师弟,便是当今教主大人也要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小师叔。

    据说这位师叔祖天赋极其惊人,创造了修行界无数难以想象的记录,但常年在葵月峰里静修,很少见外人,七大总坛那些大弟子都没有几个见过这位师叔祖的真面目,更不要说是她。

    今日不仅各大宗派掌门都到了,很多隐居世外的高人也来了。

    她没想到就连那位传说中的佛宗圣禅也来了。

    听闻在云层深处可能还隐藏着别处大陆的大能。

    果然是千年未见之盛事。

    可是,为何作为师叔祖师兄的上云真人,为何没有出现?

    七百年前上云真人走火入魔闭死关后便杳无音信,紧接着上云真人二徒屠辛便宣布接任教主之位,迁居辉夜峰,自此小师叔居葵月峰不出,且在葵月峰设下了禁阵。

    大祭司生性清冷,一生严谨律己,刚刚听到江底的笑声竟然流露出了那样激进的情绪,背后又是怎样的恐惧与不安?

    放眼整个东华大陆,又有几人能让大祭司不安与恐惧呢?

    只是极短的时间内,她便想了很多,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想法,却隐隐又透着某种奇妙的联系,作为滇国国教、西南第一修行大宗的拜月教,又隐藏着多少秘密呢?

    如果那道剑气是来自剑圣,刀神呢?

    少女的情绪有些茫然。

    那些名字离她太远。

    那座山峰离她更远,却也很近。

    关心则乱,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竟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于是,她看向了那座孤峰,无声地做起了祷告。

    只希望师叔祖能够顺利飞升,毕竟她可是师叔祖此生唯一点名的关门弟子啊!

    此时,所有有资格望向那座孤峰的大能,这时候都在望着那边。

    群峰间的云雾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剧烈的地卷动,向着四野淌去,渐渐露出了拜月教上方的天空——一片深蓝、几点星光、一轮孤月。

    云层深处的几个模糊光影被迫现出身形,向着拜月教所在的辉夜峰行李,似乎从容,实则颇有些尴尬。

    在更远的地方,两团泛着幽冷火焰的黑影告诉向后撤去,显得很是狼狈。

    被称作冯师姐的少女能猜到其中一位应该是幽国的鬼师,另一人又是谁?

    月魂大阵没有发起攻击,有笑声从辉夜峰响起,同时生起的还有一道极为森然的剑意。

    那道剑意仿佛波浪一般向着群峰四周扫去,绵延千里。

    一道剑光自崖间升起,仿佛被迫回应,飘然而去。

    直至那道剑光退出三万里外,来到西海海域之上,来自辉夜峰的剑意才渐渐平息。

    “教主出剑了!”被称作冯师姐的少女微惊。

    有资格让拜月教教主动用太阴剑的人,整个东华大陆也没有几个。

    西海海域之上那道伴随着冰火两焰的冷光,便是剑圣的剑?&#x&#x&#x&#x&#x无敌小皇子&#x&#x&#x&#x&#x&#x&#x&#x&#x&#x&#x&#x&#x&#x&#x&#x&#x

11.星辰和大海

    静安水域江面携着漫天风雪的刀芒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瑶台峰的佳人落下一滴晶莹泪。

    八大门派的绝世强者和掌门发出惋惜之声。

    滇国皇宫内,有人悲痛万分,宛如失去至亲。

    甚至在遥远的北溟魔界的溟海岸边,幽国的超级大能、和食雪而生的绝世大妖都唱起了北溟的悲歌,以示悼念。

    上云真人去世了!

    拜月教师叔祖九天剑仙唐朝虽然生前未对东华大陆修道界有太多贡献,但在最后能够飞升大道,给拜月教乃至东华大陆整个修行大道都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于是世人皆欣喜。

    上云真人,虽然未能飞升,在追求大道的漫漫岁月长河中,停止了脚步,与世长辞。但生前却曾孤身入北溟,计擒幽国太子,带领八大门派和无数正道英才斩妖除魔,为人间太平奋斗一生,为正道不世之基业立下赫赫战功。

    他就是人间正道的沙场老将,为了天下而放弃个人。

    这样伟大的人物离去了,人间正道、修行界的大物们又怎能不悲伤。

    曾经,最天才、最强的两个人,一个飞升为仙,一个与世长辞,难道是宣告着老一辈的辉煌时代结束了,新一辈的时代才正式开始么?

    普通民众和修为达不到一定境界的人自然不能观其天象,知道有这么一位大人物走了。

    他们还沉浸在九天剑仙唐朝飞升的激动之中,只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而知道这些的师长自然不会此时跟弟子们说这些,泼他们一盆冷水。

    于是,一时间,红尘凡世只剩悲喜。

    而北溟魔界,只有逝者已矣的悲歌。

    ……

    ……

    虽然天穹的那道裂口已经消失,但是淌落凡间的光浆却没有消失。

    朝霞浮东,人间仙境更盛。

    静安皇城街头的游人只觉恍惚如梦,脸上犹是满脸激动之色。

    酒楼上的客人们则是惊叹不已,感慨不枉人间走一遭。

    坐在窗边的白玄,只想吃火锅。

    “世间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现在这句话在魔都都很流行,听说是从轩国传过去的,但我觉得应该是西蜀和滇国。”

    “你们也知道,我们那儿终年不见阳光,潮湿阴冷,谁不喜欢火锅,愿蘑菇丰收?你们地上的人喜欢吃,我们吃了几万年早就吃腻了。我现在就想吃一顿正宗的火锅,然后回去吹嘘一番,这有什么错呢?”

    他看着在红辣汤汁里翻滚的肥牛与不时臣服的花椒、辣椒,咽了口唾沫,抬头望向桌对面的一名少女,他仿佛很多年没有与人说话一般,如今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长篇大论,显得有些啰嗦、呱噪。

    那名少女眉目如画,稚气尤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帘微垂,就像是一幅画,并非真人。

    这名少女正是被拜月教众位弟子尊称为冯师姐的少女。

    房间还是那般安静,窗外行人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白玄说:“好吧,我承认自己留下来是想看热闹,但这场大热闹,整个修行界谁不想看?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要收拾我?不至于。这位师妹,能不能麻烦你松开这东西,就算不放我走,但让我先吃两筷子,锅里的毛肚和黄喉再不捞可就没法吃了。”

    肥牛已经沉到了汤底,花椒、辣椒还在沉浮,毛肚和黄喉若隐若现。

    白玄吃不到这些,因为一条淡银色的金属细链紧紧地捆住了他的身体,他无法动弹,更没办法拿筷子。

    他最讨厌的就是该死的链子,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竟然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只是盯着那一锅正宗的火锅不停地吞口水,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

    少女静静坐在桌边,没有说话。

    白玄忽然说道:“师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剑呢?如果你先前用飞剑偷袭杀我,我自然无可防范,但现在你就这样坐在我的面前,难道不怕我暴起反击?你真以为这根剑索就能制住我?”

    少女还是没有理他。

    白玄终于认真起来:“拜月教乃是滇国国教,西南第一修道大宗,正道八大门派之一,难道想不问而杀。”

    少女终于抬起头来,眼睛明亮而清澈,没有任何杂质,宛如滇江静安水域的江水。

    看着这样的眼睛,白玄觉得亲切而放松,紧接着却觉得眉心有些微凉,就像一滴雨珠落在了那里。

    一柄小剑静静地悬停在他眼前的空中。

    他不知道自己的眉间出现了一道血洞,洞口很小很圆,甚至可以用秀气这种词来形容。

    一道殷红的鲜血像极细的瀑布从他眉间喷涌而出,落在沸腾的火锅里。

    幽国弟子的血也是热的,与火锅里的红汤比起来却是冷的,沸腾的锅面渐渐平息。

    他眼里的生机也渐渐冷却,只留下了些不解的情绪。

    数百粒幽冷的淡色火焰顺着森然的剑意飘向酒楼四周,遇物则散,那是幽国弟子魂火的残余。

    少女神情微凛,双眉微挑,眼角也随之而起,仿佛细细的柳叶,自有一种如剑的锋利。

    很快,她的眉便落了下来,若有所思。

    那把飞剑迅速飞回了她的体内,消失不见,宛如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手指微动,捆住白玄的那根细链化作一道流光落再腕间,成了一只银镯。

    “我叫冯南笙,是师叔祖点名唯一的亲传弟子,他飞升之盛景,你这种幽国妖人前来观景,实在是有辱于他,死有余辜。”

    “至于我为何没有飞剑,是因为我已经养出了剑鬼,飞剑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不用佩戴飞剑。”

    “还有,你的话真的很多。”

    她推开房门,化作一道红光,卷着白玄失去生机逐渐冰冷的尸体便朝静安城外远方群峰而去。

    来到一座荒峰崖上,冯南笙看了看手中的那具尸体,然后将其扔下了悬崖。

    就在那具尸体脱手的那一刻,一道赤红的剑火自她体内生出,宛如蛟龙一般游到了那具尸体旁边,然后围绕着那具尸体不断游动。

    火焰愈发璀璨,逐渐包围了那具尸体。

    蛟龙般的赤红剑火卷着那具尸体坠向崖间,消散在不见底的深渊里。

    就像那些九天淌落的光浆消失于凡尘,又如拜月七峰的云雾消散在寒光剑意里。

    冯南笙看着这一幕,微微一怔,有些不解。

    为何这一次用剑火焚毁幽国弟子尸首时,会和往常不一样?

    穿过飘渺的云雾,在不见底的深渊里,是人烟罕至的空谷。

    空谷两旁生命力极其旺盛的跳舞草丛生在崖壁、山道两旁,随风摇曳,宛如一个个翩翩起舞的窈窕少女。

    在较高的地方,歪歪扭扭的云杉树则像是垂暮的老人身形佝偻。

    赤红剑火卷着白玄的尸首落到空谷后,并没有如同西瓜一般摔得粉碎,而是缓缓地落到了地上,就像一个巨人托着他的身体,将他缓缓的放了下来一般。

    冯南笙没有看到这一幕,她早已离开。

    一个死人,又值得谁浪费时间和精力呢?

    落地后,那些赤红的剑火忽然极度贪婪起来,仿佛白玄的尸首变成了极度可口的佳肴,他们争先恐后的钻进了白玄的身体,宛如一群凶恶贪婪的野兽正在争抢进食一般。

    要是有修道者的大能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荒唐。

    很快,赤红的剑火便全部钻入了白玄的身体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存在过一般。

    空谷寂静无声,忽有风起,跳舞草和云山一起摆动了起来,仿佛在欢呼着谁的归来。

    就在这时候,原本已经死去的白玄体内忽然涌出了浓郁的生机,就像无数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在他体内复苏、然后疯狂生长。

    跟着,他睁开了眼睛,清澈而干净的眸子里漂浮着绯色而妖娆的红雾,就像静安水域风雪融化时的江面。

    “原来是养出了剑鬼啊。”他一边喃喃自语地说着,一边坐了起来,就像一个在认真思考的稚童:“想不到他这种人也会收徒,若不是你手中拿着‘百日红’,我还真不敢相信咧!”

    他的声音很好听,宛如山泉拍打溪石的美妙韵律,自然而又干净。

    “唉,可惜了一顿正宗的火锅,我还没吃上几口,真是的。”说着,白玄脸上浮起一丝幽怨,宛如一个终于吃到糖却吃了半颗掉了半颗的小孩。

    起身,审视空谷,看着那些风中摇曳的跳舞草和云杉树,他不禁想起了拜月七峰上那些月桂和灵猴,不免有些怀念。

    “记得,王家后辈里出了个了不得的小娃娃,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此时已经在外门开始修行了,不如去看看。”想到这里,他唇角微微上扬,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笛子。

    那笛子宛如白骨,闪烁着骇人的寒光,在笛子中间有一道鲜红的血线,在浅阳下格外刺眼,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根骨头里渗出了血来。

    白玄摸了摸笛子的血线,就像抚摸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跟着,他将笛子放在唇边,竟然开始吹奏。

    笛声清扬,宛如拜月七峰上风间的月桂花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可惜空谷荒无人烟,他在演奏给谁听?

    “哞~哞~”忽然,一声难听的牛叫声打破了笛声。

    白玄将笛子放了下来,停止了吹奏,背着双手,宛如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牛叫声越来越近,一头牦牛出现在了空谷之中,朝着白玄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长途跋涉,亦或许是因为其它的什么原因,牦牛满身灰尘,长长的牛毛耷拉着,从健壮的牛身上垂了下来,遮住了四肢,显得有些邋遢。

    白玄有些错愕:“你有几年没洗澡了?”

    牦牛委屈地看了白玄一眼:你丫的才几年没洗澡,若不是听到你的召唤,我会千里迢迢的赶来见你而弄得满身灰尘么?

    白玄叹了口气,感慨道:“还是大黑好,你现在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又脏又丑,真让我失望。”

    牦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要是嫌弃我就放我走啊。

    白玄苦着脸道:“放了你走,我骑谁,大黑又不能骑。”

    恍惚中,牦牛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很是悲伤。

    白玄拍了拍它的脑袋,就像在安慰自己的宠物一般,然后一跃上了牦牛:“正好月神祭后就是拜月教的传灯法会,走,阿丑,我们一起去看一看星辰和大海。”

    牦牛惊惧无比:什么,你要回去,难道你不怕那两个逆徒把你杀了!

    白玄唇角微扬,有些得意:“放心,阿丑,我已经用剑火洗体,妖邪之气全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莫说那两个逆徒,就是我师弟亲临,也发现不了我。”

    牦牛听到这句话后,不仅没有安下心来,反而更加震惊了:你竟然修炼了那种魔功,你真是个疯子。

    白玄朗声笑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浅阳下,他那张白哲而清秀的脸上两个小酒窝格外明显,显得亲切而可爱,十分生动。

    牦牛又一声重叹,然后托着白玄朝远方而去。

    ……

    ……

    正如白玄所说,最隆重的月神祭一过,便是拜月教的另一盛事,传灯法会。

    在传灯法会这几天,拜月教内门七大总坛的仙师会亲自到滇国各地,暂住在外门三十六分舵,亲自主持各地的入教测试。

    通过入教测试的人,即可进入拜月教外门,在拜月教外门修行。

    到下一次的传灯法会,外门弟子便可参加拜月教内门考核,考核通过,即可进入内门,在论道大会上成为七大总坛内的弟子,接受诸峰传承,成为世俗之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仙人,求大道得长生。

    于是,每每传灯法会到来的时候,拜月教三十六分舵前总是人山人海,慕名入教之人不计其数,就连东华大陆一些贵族世子都会提前打理关系,想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

    但修道一事,往往是要看天赋的,红尘俗世内的天骄,在修道者眼中只是俗子,天骄既然少,俗子就更少,俗子中的天骄更是少得可怜。无敌小皇子

警察

    我叫宋乂,名字取自《汉书·武子传》,保国乂民,可不敬与!

    我学习成绩很差,而且是个叛逆的人。一直到大学毕业,我都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按照大人们的话来说,这么多年的书,我算是白读了。

    好在我的父亲宋武平是退伍军人专业,有点儿人脉,把我送进的公安局,当了一名小警员。

    我这个人,与世无争,又没什么架子,所以没人欺我,也没人憎我。在局子里人缘还算不错。

    公安局分很多个部门,但只有值班室和档案室这两个部门有妹子,其余的都是大老爷们。于是,像我这般二十来岁的年轻小,还有那帮流里流气的便衣,闲来无事的时候都跑去这两个地方去了。

    因此,每天这硕大的会议厅里,就剩下一些干部和我了,搞得我很郁闷。

    最近局子里新推出了一个政策,说什么每一名正式警员都必须带着一名协警,有点算是带新人的意思。

    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了一名搭档。

    那搭档叫张超,二十岁的小伙子,一天就抱着个手机看《古惑仔》、《无间道》之类的香港电影,特别崇拜陈浩南。

    年轻人,就是有热血,挺好。

    一帮没什么事情,我就会开着局子里的那张公车去市里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看一个人。

    当然,大家别以为是我什么人生病住院了,是因为我前女友在那儿上班,但我又没脸去见她,所以只好躲起来看喽!

    为什么不敢见?这个说起来简单,就好比你小时候跟人说你长大后是孙悟空,然后要架着七彩云去娶人家。结果,你长大后依然是个至尊宝,试问,你还有脸见人家么?

    我这个人脸皮薄,想得也多。

    “宋哥,你要去哪啊?”张超抱着手机冲我喊道。

    我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第一人民医院,去不去?”

    “去!”

    于是,我便开着公车,带着这个热血少年来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到了那里,我也不下车,就把车停在角落,然后偷瞄着里面接待台前穿着一身护士服的那个女孩子。

    “那是你对象?”

    张超一天就他妈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走到哪里,看到好奇的东西,不懂的东西,就会大喊一句,宋哥,那是什么。或者,宋哥,那是为什么。

    我有些不耐烦:“前女友。”

    “原来宋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说完,他就又抱起手机看电影去了。

    这样最好,安静,省得在这儿问十万个为什么,问得我心烦。

    其实我也挺佩服我自己,每次来这一看,就可以看到下午。

    “宋哥,太阳都快下山休息了,我们还不回去?”张超放下手机,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走吧,把公车送回局子里,下班回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我随便客气了一句。

    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答应了,他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对于张超,我是真的很佩服,他有时像只苍蝇追着你问为什么,他安静地看起那些香港电影来,一脸杀气,又像个热血青年,他神经大条的时候,就像个傻逼。

    人,还真是不只一面。

    路过明珠广场的时候,那边取款机门口的角落里围了一堆人,感觉有点儿反常。

    “好像有事情!”张超若有所思地说。

    废话,这还用说?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却没说出来。

    “我下去看看,你就别过来了,远远地看着就好,情况不对,就给李队打电话。”我交代完后,一把拉开了车门,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过去后,我也不直接钻进去,而是混入群众,先观察下情况。其实,我也挺怕死的,怕我这一冲出去,对面是个歹徒,一枪把我毙了,之后我再也不能享受这花花世界,不能见我前女友了。

    在群众的中间,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持枪暴徒,女的是个大学生,不过长得还挺漂亮,是个性感的大长腿。

    我拍了拍旁边一民群众的肩膀:“怎么回事啊?”

    那群众就跟我解释了一会儿,我就明白了。原来这男的似乎神经有点问题,在银行门口,拉着这女的,然后在那儿一个劲儿的说这是她女儿,拉扯了半天,有群众看不下去了,要上前见义勇为,这男的不乐意了,掏出了一把土枪,威胁人家要人家认她这个父亲,否则,就杀了人家。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我一边感慨着,一边朝那男子走了过去。

    虽然,我怕死,但至少我还是有一名作为的觉悟。

    我刚刚走到那暴徒面前,那暴徒警觉地扫了我一眼后,一下就把枪口对向了我:“哟,,别以为你是我就怕你,谁也不能抢走我的女儿!”

    他那神情,说得就好像跟真的一样。

    我看着那枪口,心里也挺紧张的。不过,我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法子。

    “叔,我相信她是你女儿,我这过来是劝她认你的。”我挂着一脸无耻地笑容说。

    严格来说,我的作风,确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但至少我这歪门邪道,在关键时刻,也还是能救人的。

    那男子见听了这般话,顿时乐了,他一边在那儿比划着,一边冲那女生说:“听见了没,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我?”

    就是这个机会。就在那男子持着枪瞎比划时,我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这么一扭,那把土枪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接着,我抽出腰间的手铐往他手上那么一拷,便被我制服了。

    这家伙被我制服以后,开始暴走了,他面目狰狞拼命挣扎着,那样子活脱脱像个魔鬼。挣扎不动,又开始在那儿瞎吼吼。

    说什么要杀了我,我抢走了他的女儿什么的,果断一个神经病。

    其实患了神经病的暴徒不难对付,你只要先顺着他的思路走,他便轻易的相信你了,你也就能忽悠住他了,你忽悠住他了,便有机会制服他了。

    最难对付的还是有理智的暴徒。

    所以,今天这个情形还算是万幸。

    就在我带着暴徒要离开的时候,那女大学生冲我喊了一句:“叔叔,我害怕,现在能带我一起走不?”

    我靠,这都什么情况,我不需要桃花运啊!老天,随便给我来点事业运就行了。

    我转过头,只见那女生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我是最受不了女生哭的了,只要女生一哭,我就没辙了。

    我紧紧地捏着暴徒的手铐,垂下头,一脸无奈地说:“姐姐,服了你了,你先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这话一说完,她的神情立马就变了,笑嘻嘻地跑到我身旁:“谢谢叔叔。”

    唉,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对,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于是就这样,我不仅带着一名暴徒回了警局,还带了一名性感可爱的女大学生回了警局。

    那些路过的同事一见到我就开始取笑了。哟,宋哥,抓人还带着女朋友呢?还是说,一边约会一边办案!

    每逢听到这些话,我只能无力的叹息一声,在心底默默念叨。

    诸位兄台,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擒获了这个精神病歹徒,也偶然拐了个女大学生回来。

    “你和张超在这里等我,我把人带给治安大队的人。”我随意交代了一句,然后带着那暴徒就朝审讯室走去。

    今天审讯室审犯人的是活阎罗“周天”。为什么叫“活阎罗”?因为在他手里的犯人,没有一个敢不认罪的。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

    但这周天的外貌可就和他那霸气的绰号完全不相配了。他和我同龄,但却是一个矮子,而且长得很黑,就跟非洲来得似的。

    但没有人敢叫他非洲人,因为他只要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着你,你就会感觉被几百只恶鬼盯上了似的,很可怕。

    刚一进审讯室,周天那慵懒的声音便传入了我耳中:“哟,宋乂,你也会抓人呐,这是干什么的?”

    我将犯人送到了审讯椅上控制了起来后,转头冲周天一笑:“神经病,持枪挟持人质,非得让人家认他做爹!”

    “日,”周天一下子就暴走了:“宋乂,你个王八犊子带来的犯人果然没好事,这神经病不能判刑,我这没奖金啊!你倒是成功救出人质,攒了一功绩了。”

    我叹了口气,一脸郁闷地说:“这是我进局里以来第一次立功。”

    周天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此时此刻的我,在他的眼里就好像一个小丑。

    他的笑声是那么刺耳,他的神态是那么刺眼。而我最终还是没有生气,只是很安静地离开了。

    那暴徒周天也不用进行审讯,只要带他去相关医院鉴定一下,然后直接送往精神病院就好了。

    这居然是我进入局子的第一个功绩,想想居然还有点不可思议。

    “弄完了?”张超放下手机,朝我咧嘴一笑。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了他身旁,一脸疲惫地说:“姐姐,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如果你要是害怕的话,我送你回家。”

    那女大学生直接站起了起来,然后蹲到了我面前,一脸天真地问:“叔叔,你是租房子吗?”

    “买的。”

    “那你是一个人住么?”

    “是的,有屁快放。”

    忽然,那妹子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楚楚可怜地说:“叔叔,人家一个外地人来这边打工念大学不容易,刚刚又被精神病挟持。要不,我搬来跟你一起住吧?安全!”

    我本来想拒绝着,但一看到她那一脸乞求的模样,便不忍心了。

    唉,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还是心太软。

    见我仍未说话,那妹子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交房租的。”

    这时候,张超那小子开口了:“妹子,宋哥不同意,我同意啊,你来我家住吧,我家房子可宽敞了,我也是名,跟着我也一样有安全感。”

    那妹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他们俩又要争吵,我急忙出言阻止:“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要想去我那儿住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得给我保持好距离。”

    那女孩立刻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遵命!”

    说实话,如果把她放到张超那儿,我还真不放心。

    接着,我带着一个女大学生,一个热血小协警就回到了我的住处。

    刚一进去,张超就在那儿感慨了:“哇,宋哥,你一个人居然住这么大的地方。”

    我没有理他,而是叫了外卖。一个人的时候,我是没心情做饭,人多的时候,我是懒得做饭。离开她后,我也就一身毛病了。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外卖送到后,一桌人开始吃吃喝喝,有一句没一句瞎聊着。张超和那妹子喝的是饮料,而我喝的是酒。很多人说,抽烟的人有心事,喝酒的人有故事。

    的确,我确实算是个有故事的人,为了这个故事,我从起初的借酒消愁,到后来的嗜酒成性。

    那姑娘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代诺,今年23岁,是北方人。因为打小就听说这里四季如春,非常易居,读大学的时候就报了这里。

    张超这小子,一下子就变得贼眉鼠眼了。他开始问代诺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几岁结婚之类的,搞得代诺烦不胜烦。

    最关键的是,这二傻子居然还装逼,要喝白酒。就他这酒品,一口酒下肚后不得扯酒疯把我房子烧了。

    想到这里,吓得我赶紧就给那一壶白酒给藏我卧室去了。之后,这二傻子还在那儿一个劲的跟我和代诺吹嘘他酒量怎样怎样好,有酒神之称。

    最后吃完了饭,那小子居然提议也要住这里。我操,你当我这里是开公寓还是福利社啊,谁都来蹭着住么。

    于是,我拎着他的衣领,一脚就给他踹了出去,并告诉他明天准时报道,不许迟到。

第三章.像昨天今天丢失在风里

    你披着老虎的皮,闯进了森林里。

    当森林里的野兽们发觉你不是只老虎时,便会想方设法的拨了你的虎皮,然后吃了你。

    虽然十六班的学生不至于吃了徐寅乐,但是他们却能将一个学生玩到辍学。

    此时的徐寅乐随着林永来到了五楼走廊无人的转角处。

    林永率先停下了脚步,看了徐寅乐一眼,然后掏出了一包软云,发了徐寅乐一支。

    他说:“其实你这种学生,转来我们班并不是一件好事。”

    徐寅乐没有说话,只是很安静地听着。

    林永接着说道:“因为不太好管,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本能够管你,有那个资格配管你,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却又不能够做。但是出了你一个异类,会有更多的异类,这个班也就完了。”

    徐寅乐说:“什么才算好,什么才算坏?”

    林永笑了笑,说:“我听说乐天徐少,人品很好,所以想要你别太让我难堪,让十六班难堪。”

    徐寅乐说:“别人尊敬我的时候,我也会尊敬别人。”

    林永说:“当你转过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些,所以我已经不希望这一届我能够带出什么样的优秀班级,只求别太出名。”

    徐寅乐说:“尽力而为,我不可能去约束日后跟我在一起的人,好好学习。”

    林永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我怎么就接了这么个事情。”

    ……

    ……

    十六班的学生还在议论纷纷,大部分幸灾乐祸的期待着徐寅乐等下泪流满面的收书的样子。

    龙海大声笑着说:“他虽然等下收书抹泪的样子很狼狈,但是他顶撞孙茜,将孙茜气得摔书而走的样子很帅。”

    不少人附和地点了点头,然后也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徐寅乐走进了教室。

    他没有泪流满面。

    他回到了座位。

    他也没有收书。

    他只是看向了朱通,问:“下节课是什么课?”

    朱通怔了怔,说:“语文课,班主任怎么说?”

    徐寅乐说:“没有说什么,不过是交代了一下十六班的情况,以及叫我不要太为难孙茜老师。”

    朱通吃了一惊,嘴巴张得比一颗鸡蛋还大。

    不要太为难孙茜老师?

    这不是说徐寅乐的背景比什么北斩县的县令都硬?

    半晌后,朱通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你到底是不是乐天的徐少?”

    徐寅乐笑了笑说:“你猜。”

    ……

    ……

    语文老师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人,同时还是北斩县教育界的名人,名为张好学。

    张好学为人好学,同时也对自己的学生要求严格,不断的逼着自己的学生好学。

    他是为数不多最有威望的老师。

    在十六班,即使你再怎么无法无天,你可以不听任意老师的课,但是你不能在张好学老师的课上闹腾。

    不尊重张好学老师,就是不尊重教育。

    当张好学老师走进十六班的时候,原本沸腾的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身材消瘦而挺拔的老人,走上了讲台,先是扫视了一眼全班,最终目光落在了徐寅乐的身上。

    他怔了怔,说:“想不到你竟然也会转来这里。”

    徐寅乐说:“只是来看看。”

    张好学叹了口气说:“不管你是其它同学还是徐寅乐,我将会一视同仁。”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我早就知道,我现在还坐在这个教室里,表示能向其它同学一样尊重你。”

    张好学点了点头,说:“很好,传言不虚。”

    ……

    ……

    张好学与徐寅乐的对话十六班的同学听得是云里雾里。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徐寅乐会跟张好学认识?难道徐寅乐不是乐天的徐寅乐,身后却是教育部的高官不成?

    想到这里十六班的大部分同学顿时对徐寅乐再次升起了重视之心。

    当老虎还是老虎的时候,森林里的野兽们都会对他感到敬畏。

    那么徐寅乐究竟是不是乐天的徐寅乐呢?十六班的同学们对此充满了疑问。

    然而就在这时候,张好学老师的声音已经在讲台上响起:“请同学们将课本翻到XX页,我们开始讲今天的内容。”

    所有人都在翻书,无论是那些学习成绩优异的,还是那些极度不爱学习的。

    这种成绩在别的班级几乎不可见,而在十六班,却是每次语文课都能看到的情景。

    朱通低声问:“你认识张好学老师?”

    徐寅乐说:“认识他的人很多。”

    朱通有些无语,翻了翻白眼,问:“你是怎么认识张好学老师的?”

    徐寅乐说:“他知道的人很少,一次偶然的饭局,就这么认识了,。”

    朱通再次翻了翻白眼,彻底对徐寅乐无语了,心想:你这饭局是有特么的多偶然啊。

    但这个想法他没有问出来,因为他觉得,如果他问出来了,徐寅乐肯定会回答一句,很是偶然。

    过了一会儿,朱通想了想问:“放学一起去食堂吃饭不?”

    ……

    ……

    张好学老师的课下课后便是放学了。

    当很多学生蜂拥一般争先恐后赶往食堂的时候,徐寅乐却出现在了五班的门口。

    他在等唐朝。

    很多人才转学的时候,应当是搞好本班同学的关系,再发展外班的。

    但是徐寅乐向来不走寻常路。

    唐朝带着四名男生走了出来。

    他向着徐寅乐笑道:“乐哥,要出去吃饭?”

    徐寅乐说:“认识一下,喝杯酒,交个朋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很是明显的落在了唐朝身旁那四名男生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顿饭主要是因为唐朝介绍了这几位男生给他认识的饭局。

    其中一个跟唐朝高处差不多,很高的男生站了出来,笑着说:“你好,乐哥,我叫阿坤。”

    另一个黑黑的男生站了出来,说:“乐哥,我叫阿涛。”

    那个个子、身材中等的朝天鼻男生走了出来,说:“乐哥,我叫阿西。”

    最后,那个最小的男生站了出来,说:“我叫阿宝。”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走吧,出去吃点东西,喝一杯。”

    那几个男生点了点头。

    这时候唐朝看着徐寅乐,颇为腼腆地笑着说:“乐哥,我能带个女生么?”

    徐寅乐怔了怔,笑道:“当然可以。”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想起了谁,神色颇为黯然。

    不过只是下一刻,他便看向了天空,很是遥远的天空。

    ……

    ……

    一中外面的饭馆很多。

    但是不知道北斩县这一代年轻的少年们怎么了,有一个喜好竟然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身为汉族的他们,竟然并不喜欢吃猪肉,而更喜欢吃牛肉。

    于是,他们在一中的外面,找了一家牛肉馆,然后开始喝酒吃肉。

    香喷喷的牛肉火锅以虾米做底料,能够勾起人们最深处的食欲。

    徐寅乐、阿涛、阿坤、阿西、唐朝相继落在。

    徐寅乐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唐朝的身旁。

    唐朝旁边的位置是空出来的,自然是给他要带来的那个女孩留的。

    徐寅乐问:“喝什么酒?”

    南云省静云市民风彪悍,自然不可能向夏国其它地区那样,喝点力道温和的啤酒。

    南云省静云市的人,从老年到少年们,皆是喝力道生猛的白酒,偶尔也会喝一些比较好下肚,却后力很大的杨梅酒。

    因此,唐朝说:“就白酒吧,其它酒没意思。”

    白酒的种类有很多,最常见的便是老白干,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度数不是极高,比较好下咽的苦荞酒。

    两瓶苦荞酒放到了餐桌上。

    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火锅也端了上来。

    色泽光鲜的红油在锅里沸腾翻滚,卷起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牛肉。

    但是大家都没有动筷,因为唐朝要等的女生还没有来。

    就在这时候,唐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然后露出了春天到来般的笑容。

    “我出去接个人。”说着,他便拿着手机边跟电话里另一边的人说着话,离开了座位,走出了饭馆。

    徐寅乐觉得有些无趣,问:“阿涛,唐朝的女朋友是谁?”

    阿涛侃侃而谈:“你说唐朝啊,他女朋友可多了,你以为他在一中最出名的是什么?当然是他是个花花公子,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般。这次的女朋友不错,是我们学校广播站的站长,长得那叫一个眉清目秀水灵灵的,不过我看,一个月之内,保证分手。”

    徐寅乐说:“他魅力不错。”

    阿西附和道:“那是乐哥,你可是不知道,唐朝可是我们高一女生心目中的大男神啊!”

    徐寅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低下了头。

    长长的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容。

    兴许在他刘海底下的神色,是有些黯然。

    但是没有谁在意这些。

    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徐寅乐身上。

    这时候,唐朝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温文尔雅,浓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两颊飘着两朵很是好看、可爱的红云,如星辰般闪烁的大眼睛,樱桃小嘴。

    标准的美人脸。

    走到哪里都是一道惹人眼球的风景线。

    但徐寅乐却提不起丝毫兴趣来。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唐朝的女人。

    徐寅乐只是看着那张脸上可爱的红霞时,不经想起了一张相似的脸,心莫名的疼了起来。

    女孩笑了笑说:“大家好,我叫徐婉清。”

    她的声音很甜很美,不愧是广播站的站长。

    阿涛、阿坤、阿西、小宝纷纷站了起来,冲着徐婉清打招呼。

    徐寅乐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是双手插在兜里的。

    这是他一直以来多年养成的习惯。

    唐朝搂着徐婉清说:“乐哥,你倒是和小婉挺有缘的,她姓徐你也姓徐。”

    徐婉清怔了怔,看着徐寅乐,愣了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是徐寅乐?乐天的那个徐寅乐?”

    徐寅乐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有些诧异地问:“你听说过我?”

    徐婉清笑了笑说:“乐哥的大名,北斩县谁不知道。”

    徐寅乐说:“那些都是家里的产业,都是家里的功劳,与我本人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

    徐婉清眨了眨眼睛。

    她很少见过像徐寅乐这样的富二代。

    一般的富二代,都是占着家里有钱有势,所以耀武扬威。

    但是徐寅乐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确实不容易。

    徐婉清能够担任一中广播站站长,自然是有着过人的本事,比如头脑。

    她虽然比徐寅乐年长一岁,但是徐寅乐这种人物,已经不是看年岁叫哥的人了。

    于是她眼珠子一转,说:“乐哥,既然你跟我都姓徐,不然我就认你做哥哥吧?”

    徐寅乐看了一眼唐朝,笑着说:“唐朝都比我大,你也比我大,认什么哥哥,我得叫你嫂子。”

    唐朝顿时乐了,说:“什么嫂子,你才是我大哥。”

    徐婉清附和道:“就是就是,乐哥,你当我哥哥,是我的荣幸。”

    徐寅乐说:“你能当我兄弟的女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徐婉清顺水推舟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同意当我哥哥吧?”

    徐寅乐想了想,说:“好的。”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好熟悉,当初那个女孩也是这般,认了他当哥哥,然后才有后来的一切。

    不过身为堂堂徐孟枭的独子,自然不会因为那些刺痛人心的回忆而失态,难过也只是在心里罢了。

    像徐寅乐这种人。脸上都戴着一张厚厚的面具。

    想要撕开这张面具,看到他背后的那张真实的脸,除非是让他信任你到了一定的程度。

    徐婉清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那可就说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哥哥了。”

    徐寅乐点了点头,说:“好的。”

    这时候,阿涛说:“大家开始吃饭吧。”

    跟着,所有人都拿起了碗筷,准备去夹锅中的菜。

    就在这时候,唐朝忽然端着一杯满满的苦荞酒,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徐婉清,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说:“小婉,以前我对不起你,你这么好的姑娘,我先自罚三杯。”

    顿时,阿涛、阿坤、阿西、小宝们全部鼓掌、起哄助威。

1.宋河办事

    星云中学外,蹲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不过他们之间,也有个另类。

    那个另类,长得眉清目秀的,外表很干净,笑起来很好看,标准的三好少年外表,与这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截然不同,但却又跟这些社会败类混在了一起,真是世风日下。

    那另类叫吕南青,静云市桃山人,老爹是个木匠,自己念书念到初二上学期完就被开除了,之前在叶勤的上品游戏室“看场子”,接触了赵熠后,就开始跑社会。

    “他们人出来了没?”徐孟枭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吕南青掏出诺基亚手机看了看时间:“快了,再等等。”

    徐孟枭是叶勤的独子,做人圆滑,精于算计,城府极深。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不少学生从围墙那儿“飞”了出来,就电影里的飞贼团似的,前仆后继的。他们出来后,就直奔吕南青他们那儿去了。

    到了吕南青面前,带头的那个学生掏出一包紫云,接着开始发烟,每人一支。发完后,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红票子,约莫有五六百左右,然后咧嘴傻傻地笑着说:“青哥,这是这个星期收的保护费。”

    吕南青接过钱,数了数,然后从中抽出了四张红票子还给了那个学生:“阿飞,这四百你们拿去花,辛苦了。等会儿办事去,记住可不要乱说话。”

    蹲在一旁的徐孟枭忽然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玩世不恭地笑着说:“向阳那孙子怕还在哪个小姑娘床上呢!”

    “要真是这样,等下就阉了他。”吕南青双手插兜,一脸很酷的神情说。

    话刚刚说完,一张破旧的面包车忽然从街道的暗巷里飞驰而出,直奔吕南青他们而来,这张破车没有牌照。

    “哗”两道车门一下子全打开了,下来了三个人,带头的那个人头发极短,染得五颜六色的,有点像电影《古惑仔》里的“山鸡”。

    “山鸡兄”挠了挠脑袋,一脸委屈的神情:“青哥,你要是把我阉了,多少小姑娘不得寂寞晚生啊!是不?”

    原来他还是听见了吕南青刚刚说的话。不过,他这话说得也很有“幽默水平”,把大伙儿都给逗乐了。

    阿飞又带着那些学生过来恭恭敬敬的给向阳他们发了转烟。

    吕南青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皱了皱眉头,有些忧虑:“估计我们这点儿人,还是不够啊!”

    “没事儿,我从我们帮会据点调,人多的是,大不了就请他们去夜场玩一玩,烧烤摊上走一走,也废不了几个钱。”“山鸡兄”拍着胸脯一脸得意地说。

    那个时候,经济落后,很多人生活都有点儿问题,能去夜场玩一玩,烧烤摊走一走,也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了,而且很多人也很向往这样的生活。

    所以大多数人,办事不拿费用,只要能去夜场玩一玩,烧烤摊走一走,就很满足了。

    既然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帮忙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向阳,你说你们静云会势力真的这么庞大么?我们读书那会儿,什么王柏成、蒋明都快被传成神了。”吕南青有些好奇。

    “山鸡兄”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静云会在咱们省好多个市都有分点,挺牛逼的样子,上面的那四个人我也见过,都挺年轻的。”

    吕南青眸中闪过一丝向往之色:“要真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这辈子要能走到他们那个位置,也不枉此生了。”

    大伙儿听后都很赞同,也都把这话当真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是爱幻想,总是以为没有什么不能实现的,当他们经历了痛苦和现实的残酷之后,就可能一蹶不振,不敢再轻易触碰当年年少轻狂放下的“豪言壮语”了。

    “好了,上车吧!”徐孟枭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跟着,大伙儿在吕南青的带领下纷纷上了“山鸡兄”那张破旧的面包车。里面有点儿挤,空气还不好。

    “将就将就啊!”“山鸡兄”打量了一下车内的环境,有些尴尬。

    说完,他突然话锋一转:“青哥,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好通知帮会的弟兄们。”

    “宋河村中段,‘杨家茶室’。”

    “靠,是乡下啊!”“山鸡兄”一听,立刻就抱怨了起来。

    接着,他开始打电话。电话接通了以后,“山鸡兄”把位置告诉了他们那边的人以后,就开着破旧的面包车出发了。

    山路难行,一路颠簸。

    吕南青开始安排作战计划:“向阳,等下你带着人去地下室,把赌博机给全砸了,茶室老板那边交给我和东祥这边的人处理。”

    山鸡兄”点了点头,寓意深远地问了句:“青哥,你带阿飞他们去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吕南青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很多跑社会的都在学校带小弟,我们带着阿飞去,要是事情闹大了,他分得清是哪伙人不?再说了,我们这伙人这么杂,你说事后他是去找静云会还是东祥家老头子,或者说肖老板啊?”

    “山鸡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要报复,找咱们背后这三股势力,咱们背后这三股势力就会互相推卸责任,要么他就跟这三股势力一起干,要么他就找咱们。这三股势力任何一股就能踩死他,咱们他也不认识是谁,找不着,这招真狠,真高。”

    “其实,小武子他们现在算是东祥的人,静云会那帮子人算是你那边的,而我这边,就是阿飞他们了。其实我也不用带阿飞他们来,主要是让他们历练历练,别整天呆在学校里做井底之蛙。”

    这时候徐孟枭拍了拍阿飞他们的肩膀:“阿飞,等下你们站着看戏就好,看你们青哥表现。”

    “这……”阿飞有些为难。

    吕南青自然知道徐孟枭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笑骂道:“东祥,老子还不知道你个龟孙子想什么,想看我吃瘪,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闻言,车上的人哄堂而笑,但阿飞他们没有笑,显得有点儿拘束。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这并不是原本想象的一个小乡村,而是一个大村子,村子里住户挺多的。

    吕南青打量了村子的地理环境,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等会儿小心点,可能会有‘土枪’。要是有什么情况,阿飞他们先撤。”

    靠山傍水,地处偏僻,必有土枪。

    “知道了,青哥。”阿飞他们神情有些紧张。

    到了“杨家茶室”门口,远远就看见几十辆摩托车停在那儿,在那些摩托车面前,是各式各样的混混,不过他们发型是统一的“偏长发”。

    这些人,便是静云会的人了。

    吕南青他们一大帮子人下了车也不过去打招呼,只是站在原地说笑。只有“山鸡兄”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一脸笑意地跑了过去,那样子,就像一头忠诚的哈巴狗。

    “青哥,看来向阳在静云会呆的也不是那么顺心、自由。”徐孟枭感慨道。

    吕南青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有自己做自己的老大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很多年前他就明白了,所以现在他才会单干。

    跟着,他把嘴里的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然后阔步朝静云会的人走了过去。现在,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只见,他朝阿飞打了个响指,阿飞从面包车上抱下了好多条软云,然后迅速拆了开来,一人一包。

    吕南青笑盈盈地朝静云会那边的人走了过去:“兄弟们,感谢你们今天来捧场,来卖我吕南青的面子,今晚这事儿成了,老板发了办事钱,天上人间KTV耍一晚,烧烤摊走一走!”

    众人一想到天上人间KTV顿时吞了吞口水,那可是静云市最好的KTV啊!一想到能去这么高档的场所,他们就干劲十足。

    场面话说完了,也该办事了。

    带头冲锋的是“山鸡兄”。

    只见我们的“山鸡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武士刀。他长刀一扬,然后暴喝一声:“兄弟们,冲啊!”言罢,便一马当先就冲进了杨家茶室,静云会的人尾随其后。

    他那样子就像古代一个南征北战的大将军一般,格外威武。

    2.一支土枪

    徐孟枭从车上抽了一把唐刀和一把棍刀,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吕南青身旁:“青哥,要哪一把?”

    吕南青伸出手:“棍刀,拆棍成刀。”

    徐孟枭闻言,迅速把棍刀的刀鞘给拆了,然后递给吕南青:“青哥,你咋这么大手笔,天上人间KTV再加上夜宵烧烤,这么多人,恐怕得近万了!”

    吕南青一脸神秘地笑着:“你猜你老头子这次办事费给多少?”

    徐孟枭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冷笑着:“那老家伙,可小气了,他能给一万就不错了。”

    吕南青摇了摇头:“你这次可是太不了解他了。”说话间,他已经把手套给戴上了,而且还用白布、胶带缠手裹刀。

    徐孟枭见状,有些不解:“靠,你搞个白布缠刀干啥玩意儿,闹丧呢?”

    吕南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傻逼。”说完,他轻轻打了个手势,带着人就朝里面走去了。

    徐孟枭看着吕南青带着大部队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叫嚣:“妈的,自己神经病还骂我,欺负我见识少啊!”说完,他也提着唐刀朝里面走去。

    吕南青他们进茶室的时候,老板已经调了一批人过来了,不过那边的人并没有他们的多。

    吕南青往前一站,眼睛一瞪,气沉丹田,突然爆喝一声:“谁叫杨宏?”

    那边的人顿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被吕南青这气势给镇住了。过了一会儿一个胖子站了出来,淡定自若地看着吕南青他们:“我就是杨宏,你们是正哥的人?”

    那胖子约莫三十多岁,胳膊上纹着劣质纹身,是条花臂,但具体什么图案就看不出来了。

    “正你妈!”吕南青忽然破口大骂。紧跟着,他一个箭步来到胖子身前,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把棍刀狠狠地朝胖子肩头劈去。

    就在那棍刀只差几公分就到胖子肩头时,胖子突然从身后摸出了一把什么东西,指在吕南青脑袋上,而吕南青的棍刀刚刚贴着胖子的肩头,就停下了。

    “枪!”不少人惊呼,徐孟枭他们那边也停手了,神情紧张地看着这边的局势。

    “给老子放下武器。装什么逼!”胖子面容狰狞,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吕南青看着指着自己那把土枪,额头冷汗直流。他将缠在手上的白布缓缓解了下来,然后扔到了一旁。

    胖子见状满意地笑了:“小伙子,挺识时务么!”但他的嘴脸,依旧给人面目可憎的感觉。

    未过几秒钟,他突然又恢复了那副面目可憎的嘴脸:“跪下。”

    面对胖子的命令,吕南青心中怒火燃烧,很想一刀了结了这胖子,但想到那把指着自己的土枪,还是决定忍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来之不易。

    只见他咬了咬牙,遵照胖子的命令,然后缓缓跪了下来。不过他可没打算就此放弃。他那眼珠子在飞快地转个不停,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是的,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够抢在胖子开枪之前将胖子制服的机会。

    胖子用枪指着吕南青的脑袋,目光却落在了徐孟枭他们一大帮子人身上,有恃无恐地说:“砸啊,继续砸啊,我告诉你,今天爷损失的,要你们吐出十倍来。”

    他说话时吐沫星子横飞,根本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吕南青正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似乎他已经认为吕南青已经被那把土枪吓住了,成了一只丧失战斗力,被吓得战战兢兢的死狗。

    可他错了,吕南青并没有被吓住,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就是他这么自大、有恃无恐的心理,给了吕南青这个机会。

    等他的目光再投向吕南青的时候,吕南青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匕首,直扎胖子小腹,巨大的推力让胖子向后倒去。

    “砰!”与此同时,胖子也开枪了。不过很可惜,他打偏了,子弹从天花板穿了过去,射向了外太空。无敌小皇子

2.小武

    他还想继续开枪,却被吕南青一刀扎在了手上,枪也被夺了去了。他只剩下绝望的哀嚎了。

    这声哀嚎,就像猪待宰临死时的惨叫。

    吕南青一脚踩在胖子的胸口,以其人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那把土枪指着胖子的脑袋命令道:“叫你的人停手。”

    胖子痛得眼泪直流,他一脸惊恐冲着他那边的人手舞足蹈地喊:“住手,住手。”

    可惜,他那边的混混是他从所谓的“正哥”手里请来的,并不听他的话。

    吕南青见状,一把给胖子拽了起来,然后又是一脚给胖子踹到了阿飞他们那边:“看好他!”

    阿飞应了一声,然后拎着一把砍刀架在胖子脖子上,冷声道:“别瞎动,我第一次办事儿,手不稳,你瞎动了,我手一抖,割了你的喉咙可别怪我。”

    胖子听了这话,又偷偷打量了阿飞他们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

    妈的,他们老大脑子有病吧,办事居然还带着学生来。胖子在心底哀嚎,他确实也不敢动,因为他感觉着吧,阿飞八成说得是真的。

    徐孟枭气喘吁吁地来到吕南青身边,问:“怎么说?”

    吕南青先是将那把土枪藏于腰际,然后将棍刀捡了起来,接着重新用白布裹在了手上:“不行,那边的人根本不听这死胖子的,好像那边的人也是这死胖子从哪个老大手里请来办事的。”

    徐孟枭点了点头:“那就接着打吧,不过,你他妈怎么老是要弄块白布把刀缠在手上。”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说着,吕南青脸上又浮起了神秘的笑容。

    跟着,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朝着那边的一个混混脑袋就劈了下去。

    没想到那混混反应也挺快的,立刻侧身一躲,抬刀挡了吕南青这一刀。紧跟着,他反手一刀就朝吕南青砍了过来,就这反击速度确实也是个经常打架的能手。

    吕南青横刀一挡,然后抬脚一踹,直中那人小腹,那人神色痛苦地朝后退了几步。接着,他棍刀一扬,直劈那人肩头。

    那人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劈向他肩头的棍刀。他的手狠狠地握住了刀口,血从他手掌顺着手臂往下流,少许滴在了地上,煞是恐怖。

    吕南青想要抽刀,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那人见状咧嘴一笑,笑得很邪恶,很嗜血。紧跟着,他扬起长刀,朝吕南青小腹刺来。吕南青见状,大惊失色,双手握住棍刀,想要抽刀,奈何那人握得很紧,刀口又镶嵌进了那人的皮肉里,硬是抽不出来。

    眼看那人的刀子就要刺进吕南青的身体,突然另一把刀横插了过来,先是一挡,又是一扫,一下子就把那人的刀子给扫飞了。

    吕南青松了口气,还好徐孟枭来得及时。

    然而,徐孟枭并没有罢休,他一脚就朝那人的胸膛踹了上去,与此同时,吕南青双手握住棍刀刀柄,奋力一抽。

    “唰”那人朝后倒退的同时,鲜红的血液从他手掌喷涌而出,那场面,才叫一个壮观。

    吕南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连几番惊险,他着实被吓到了,有些惊魂未定。等他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后,定眼一看,才发觉徐孟枭拿着的并不是开始的唐刀,而是一把普通的长刀。

    东祥,你唐刀呢?”吕南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徐孟枭一听,也看了看吕南青手中的武器,依然是那把棍刀,顿时心生疑惑:“靠,你的棍刀怎么还没丢呢?我唐刀刚刚在打斗中都被人砍飞了,于是我就随便捡了一把当武器。”

    吕南青扬了扬棍刀,那缠在手上的白布异常显眼。紧跟着,他拖着棍刀,再次冲入了战场。

    那一瞬间,徐孟枭仿佛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喔,怪不得你们好多人打架的时候都用白布缠刀,搞得跟家里死人似的,原来是有这么个神奇的作用的,下次我也来实验室验。”说完,他就傻乐了起来。

    乐完后,徐孟枭脸上带着傻逼似的笑容,拖着长刀冲进了战场。可他才刚刚冲进战场,战斗就结束了。

    那边带头那个人是个小平头,长得挺精神,身上也挨了不少刀,但仍然站得笔直,一看就知道也是个硬骨头。

    吕南青说:“兄弟,你们不过也是拿钱办事,用不着卖命,今天这个场儿,我们砸定了,你们也拼不过我们,知道不?你们可以走了。”

    小平头笑了笑,一脸的飞扬跋扈:“我叫林燕,你敢不敢报个名字啊?”

    吕南青点了支烟,眉头一挑:“吕南青!”他的语气铿锵有力,声音响彻整个茶室,霸气侧露。

    小平头点了点头,面露狠色,出言警告:“吕南青是吧,你跟我们结梁子了。”

    吕南青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要怎么着,我随时奉陪。”

    小平头冷哼了一声,然后带着那些残兵败将就走了。他们的背影很狼狈,一瘸一拐的,就像过去那些打了败仗的士兵。

    “山鸡兄”也带着人从地下室冲了上来,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那件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青哥,都给砸了,砸了个稀巴烂,他就算送去修,也都修不起来了。”

    吕南青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向阿飞他们:“把那个死胖子带过来。”

    阿飞闻言,带着那一帮子学生,押着胖子来到了吕南青他们身前。胖子一看到“山鸡兄”他们一帮人,立刻打了个机灵,求绕道:“大哥,小弟不知道何时惹了你们静云会的人啊,小弟如果有什么做得不满的,不顺大哥眼的,小弟一定改。请大哥高抬贵手放过小弟吧,小弟这还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这死了……”

    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着,那叫一个凄惨。

    吕南青拍了拍胖子的肥脸:“好了,给你句忠告,银龙街以东,包括乡下,只能有上品游戏室的存在,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与此同时,胖子的眼珠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他不明白什么时候,叶家又和静云会搞在一起了。

    可这两股势力,任何一股他都惹不起。

    吕南青从腰间掏出了那把土枪,对着胖子比划了两下说:“你这把枪我挺喜欢的,借来玩两天。”

    胖子点头哈腰、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要是喜欢,你拿去随便玩,我这里您还有什么看得上的尽管拿去。”

    徐孟枭忽然插话道:“那我们看得上你老婆,你是不是也要借我们玩玩儿?”

    胖子闻言,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得要死。

    吕南青、“山鸡兄”、徐孟枭他们一大帮子见状,带着人大笑着离开了。胖子看着他们那猖狂的背影,恨得直咬牙,眼中阴狠之色,令人望而生畏。

    下一站天上人间KTV。

    面包车上,徐孟枭问:“青哥,我老头子到底这次给你多少的办事费啊?”

    吕南青得意一笑,伸出三个指头。

    顿时,大伙儿都吃惊得合不拢嘴了。三万!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吕南青见状,乐了乐,开始解释:“你们也别觉得这数目多,你也不看看我们今天给那胖子造成的损失,关他那些赌博机买来花的本钱,就不少于五万,那么还有他开起来可以得的收入。”

    “我们这么一砸,算是杀鸡儆猴,这样一来,银龙街以东就真的只有上品游戏室的存在了,那些赌徒、学生,也只能去上品游戏室了。你要想,叶勤独占了这么大片区的客源,他得赚多少钱啊,区区三万,对他来说,算什么?”

    大家闻言,思索了片刻,顿时恍然大悟,这就叫小本投资谋暴利吧!最终获取最大利益的还是叶勤。

    吕南青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叶勤,告诉他事情顺利,那边叫了什么“正哥”的人,不过也被赶跑了,“杨家茶室”是彻底毁了。

    叶勤很高兴,往吕南青账户打了三万,说如果不够,吕南青尽管开口就好。

    吕南青挂了电话,手脚还有些颤抖,刚刚两番搏命,换来三万,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活,终有一天要结束吧!

    但结束了,他又能干什么呢?像那些普通人一样,找个小工厂,一个月几百到一千的工资,他干得下去吗?

    想想还是不现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去银行,取钱。”吕南青神色有些疲惫。

    “山鸡兄”点了点头,方向盘一转,直奔银行去了。

    到了银行门口,吕南青拿着银行卡走到取款机前,直接就给三万全取了出来,很厚的一沓红票子。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拿这么多钱,不仅心在颤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那一瞬间,他还真想把这钱全给独吞了。钱,还真是有魅力啊!可惜他不能这么做,毕竟这些都是大家拿命拼来的,每个参与过这个事情的人,都必须有份。

    他想了想,把这钱分成两份,一份一万五的自己装了起来,然后拿着一份上了车。吕南青刚一上车,“山鸡兄”便坐不住了。

    “怎么分?”他语气严肃,眼睛死死地盯着吕南青手中那沓厚厚的红钞票。

    吕南青又从手中的一万五,数了一万交给“山鸡兄”,说:“你先拿这些钱,等下把你静云会那些兄弟招呼高兴了。虽然你们那边人数较多,但这一万管够打发他们了,然后潇洒完了,人打发走了,老地方集合,我们再来分剩下这一万五,怎样?”

    “山鸡兄”眼珠子一转,沉思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答应了。

    天上人间门口,静云会的人比他们早到。现在人分成两拨,吕南青和徐孟枭带着他们自己的人玩儿,而“山鸡兄”则带着静云会的人玩。

    天上人间的老板绰号“冯财神”。他虽然不属于静云会四佬中的任何一位,静云会也不敢动他。不过,他似乎不仅跟吕南青的老板赵熠关系匪浅。

    所以,每次吕南青在这里消费,不仅包房费免了,而且还给打折。于是来着来着也就成了习惯,而且天上人间如今也是静云市最大最好的KTV。

    和“山鸡兄”他们一分开,吕南青他们这边也就十来号人了,一个大包稳够。

    大家各自点了自己需要的酒水、小吃后,服务员便客客气气地将他们领到了包间。

    硕大的包间内,他们十来号人坐着,也略显冷清。

    “阿飞,把门关上。”吕南青吩咐道。

    阿飞立刻站起身,关上了门。

    “青哥,你也知道向阳这人贪财,他刚刚拿了一万,在这里免了包房,就算他带那些人再去烧烤摊上走一走,最低也能剩两千,你觉着等下咱们再给他多少合适?”徐孟枭低声道。

    吕南青眼珠子一转:“等下底线是给他三千,剩下一万二,你我六千,反正先给他两千,他不乐意了,再谈,如果给他三千他还不乐意了,那只能翻脸,虽然他们人多,但咱们有这个。”

    说完,他又从腰间摸出了刚刚从胖子那里勒索来的那把土枪把玩了。

    徐孟枭沉思了会儿,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吕南青笑了笑,将土枪一把扔给了徐孟枭:“收好了。”

    徐孟枭点了点头,将那把土枪藏在了自己的外套里,不留一点儿痕迹。

    “青哥,要不要找小姐啊?”徐孟枭旁边一个愣头愣脑的混子突然插话道。

    徐孟枭顿时就急眼了,一巴掌拍在那混子脑袋上,破口大骂:“靠,你小子猪脑袋吧?我和你青哥是什么人,怎么能叫小姐。”

    吕南青见此情景,顿时乐了:“记住了没?小武子,我们是有身份的人,找小姐,我们怕脏,要么就正紧谈一个。”

    小武子一脸委屈地喔了一声,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候,包间门被推开了,是服务员来开酒的。吕南青十分礼貌地站了起来,笑着说:“你把开酒工具这些放这儿吧,我们自己开。还有,请转告你其他的同事,等下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谢谢。”

3.绿

    服务员应了一声,然后把开酒工具给放到桌子上,便转身走了。不过她临走前,好冲吕南青抛了个媚眼,弄得吕南青有些手足无措。

    徐孟枭见状,又是一阵取笑。

    吕南青想了想:“阿飞,你从学校找女生过来一起玩会儿吧,都是大男人在这儿玩,没劲,就找初二,初三的就行。”

    小武子顿时又来劲儿了:“好啊好啊,青哥,祥哥,听说星云中学现在有几个女生,可漂亮了!”

    徐孟枭闻言,嫌弃地瞥了小武子一眼:“瞧你那点儿出息。”

    小武子低下头,小声顶嘴道:“我这出息怎么了,我就不信祥哥不喜欢美女还喜欢男的了!”

    此话一出,大伙儿哄堂大笑,倒把徐孟枭给弄得脸红脖子粗了。他咬牙切齿地看向小武子,嘴角浮起一丝邪笑:“小武子。”

    小武子抬起头,怯怯地笑了笑:“祥哥,我刚刚没说什么,你听错了吧!呵呵。”

    话一说完,他便想转身溜之大吉,哪知道,徐孟枭一下子就给他扑倒了。

    一时间,包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俩人折腾完后,阿飞问:“祥哥、青哥,我刚刚发短信叫学校里的人找了,要不再打个电话给许佳姐,叫她帮帮忙。”

    “对啊,这个我怎么……”话还未说完,徐孟枭脸色突然就变了,语气异常决绝:“不行!许佳和青哥有仇,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阿飞“啊”了一声,似乎一下子就想起了些什么。他低垂下头,怯怯地说:“对不起,青哥。”

    吕南青摆了摆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拘束,下次别再提这事儿就好了。”

    阿飞点了点头:“嗯,谢谢青哥,我出去打个电话。”

    吕南青点了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阿飞应了一声,然后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阿飞走后,吕南青倒在沙发上,仰头长叹:“要不是许佳家,我们也不能被逼退学,跑出来混社会。”

    徐孟枭拍了拍吕南青的肩膀:“管他的,当时我爸找了多少关系,这事儿也就压了半年,最后还是没压住,谁叫许佳家老爹是局里的人。”

    吕南青冷笑了一声,眼中杀机四现:“这仇,迟早要报,我老爸可因为这事儿气得吐血,至今没和我说一句话。”

    徐孟枭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悠悠道:“慢慢来,不急,咱们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天会成的。”

    吕南青又是一阵叹息:“其实我这些日子,最想的就是时光倒流,我能好好学习,少惹事,不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可惜时光它能倒流么?”

    徐孟枭乐了乐:“你看你,现在说话老气横秋的,想开点,咱们是黑吃黑,江湖事江湖了,又没欺负平民百姓,又没做什么缺德的亏心事,、咋的!”

    吕南青也笑了:“是啊,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这世上永远没有回头路,也没后悔药。”

    话刚刚说完,包间门就被推开了。阿飞带着七八个女生走了进来,那帮女生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类,明明还穿着校服,却浓妆艳抹的。

    吕南青扫了这些女生一眼。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穿牛仔服、扎马尾的女生身上。她与这些女生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就好似万千妖魅中的一仙子一般。

    看着她那素面朝天的面孔,天生丽质这个词语浮现在了吕南青脑海中。

    吕南青对阿飞招了招手,阿飞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阔步走到了他身旁,然后毕恭毕敬地坐了下来:“青哥,怎么了?”

    “那个一身牛仔服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阿飞一听,顿时乐了:“青哥,你真有眼光,那是我们年级最漂亮的女生,叫谢艺。”

    吕南青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见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走到谢艺身前,敬酒道:“你好,我叫吕南青。”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微笑着说的。

    谢艺缓缓站起身,端着酒杯,脸上尽是羞涩和胆怯,那样子就仿佛是一只受宠若惊的小猫,煞是可爱。

    “你,你好,我,我叫谢艺。”她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声音因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

    说完,二人皆将杯中酒一仰而尽。谢艺因为紧张,再加上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刚一喝下去,她就干咳了起来,自然红布满了那张白哲的小脸。

    吕南青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地乐了:“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喔!”谢艺生硬的应了一声,就坐下来了。

    那年,那天,那晚,那时,吕南青十六岁,谢艺十五岁,他对她一见钟情,无法忘怀。

    接下来,大家互相敬酒,因为有了谢艺们这帮女生的加入,气氛逐渐被带动了起来,大家都玩得很嗨。

    吕南青试图跟谢艺接近,但谢艺就像一只胆怯的小兽,筑起了高高的篱墙,把吕南青隔在了外面,难以逾越。

    吕南青倒也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凌晨一点,转场烧烤摊走一走。

    离开天上人间的时候,吕南青右眼皮跳了几下,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南苑烧烤城,依旧是老规矩,“山鸡兄”招待静云会的人找地儿潇洒,吕南青、徐孟枭他们带着阿飞这帮子人找地儿潇洒。

    因为毕竟两帮人不是一个圈子的,强行放倒一起,难免出什么乱子。

    两边人虽未坐一起,但也隔得不是很远。

    “都是自己人哈,你们自己点,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我和东祥请客,也歪怕钱够不够,只管你们吃没吃够就行。”吕南青站在那儿指手画脚道。

    接着,大家就开始点东西了。

    期间,谢艺忍不住多看了吕南青几眼。星云中学的学生们把这个男生穿得就像魔鬼堆里的恐怖大魔王。在谢艺的想象中,他应该是一个腰大膀圆的纹身壮汉,跟电影里描述的那些黑帮老大一样,吃人不吐骨头。

    可没想到如今一见,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阳光男孩,跟普通人家的学生无异,这哪里像什么无恶不作的黑社会啊,简直就是隔壁邻居家成绩优异十全十美的小男生。

    魏雪拐了拐谢艺,低声道:“小艺,你看谁呢?刚刚在KTV,吕南青主动跟你示好耶,要是我,肯定跟他多亲近亲近。没想到他不仅混得牛逼,而且还长得这么清秀。”

    谢艺白了魏雪一眼,温文尔雅地笑道:“呵呵,你既然这么崇拜他,怎么不去抱大腿啊?”

    魏雪轻推了谢艺一把:“你说什么呢,我可入不了人家法眼。”

    谢艺笑了笑没说话。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

    徐孟枭抬眼一看,脸色大变:“不好,青哥,好像向阳那边出事了,咱们过去还是不过去。”

    吕南青沉思了会儿,说:“去吧,虽然向阳这个人平时总是把利益看得很重,但多少还算有点情谊,再说了,他们现在跟咱们在一起,说到底现在我们还是一伙人,如果他们被干了,我们不帮忙,以后其他人怎么看我们。”

    “说得有道理。”言罢,徐孟枭带着人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吕南青站起身,转头看向阿飞他们:“这个事儿你和你的弟兄就不要参与了,你们只要带着姑娘们吃好玩好就行了。”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朝“山鸡兄”那边走了过去。

    “山鸡兄”这边场面有点乱,但对面总的也就十来个人,应该也不敢动手。

    徐孟枭、吕南青们一帮子人过来了后,首先开口的还是“山鸡兄”:“你们玩你们的,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

    吕南青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向阳,你觉着我们是那种人么?说说,怎么回事儿。”

    “山鸡兄”的情绪似乎是特别的激动:“靠,看见没,那边那个光头,那孙子抢我媳妇,给我戴绿帽子,老子找他好几天了,今天没想到在这儿碰面了,运气真好。”

    那光头很淡定地笑了笑:“向阳,咱们都是静云会的人,我跟你也都一个辈分,没必要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是不?再说了,那女人也不值得,我又没挖墙脚,是她主动往我身上贴的。”

    未等“山鸡兄”说话,吕南青抢先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和向阳在这儿也扯不清,把那女人给叫出来吧!”

    “我叫单风,阿辉,把那女人弄过来。”那光头一边打着手势,一边笑着说。

    接着,叫做“阿辉”就退了下去。没过几分钟,他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就走了过来。到了单风面前,他一把将那个女人推到了单风面前。

    单风看着那个女人笑呵呵地说:“张琴,都是你个婊子惹的祸。”说完,他拽了那个女生一把,然后又推了一把。

    张琴回头看了单风一眼,然后又看了“山鸡兄”一眼,眼神有些胆怯。最终,她还是朝“山鸡兄”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自己问她吧!是不是像我说这么回事。”单风脸上的笑容依然未减。

    张琴到了“山鸡兄”面前,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向阳,你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想和阿风好好的在一起,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好不好?”

    “山鸡兄”听了这些话,立刻又被刺激到了,他双眼红通通的,但看向张琴的目光依旧是柔情似水:“单风,他有什么好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听得出,“山鸡兄”的声音在颤抖。

    张琴抬起头,神情坚定地说:“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

    “山鸡兄”听了这话,眼泪顿时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他缓缓蹲下身,深情地看着张琴,然后轻轻拨开了她的头发。

    突然,“山鸡兄”就怒了,他冷笑着,喃喃自语道:“纵使你有牵绊过错,我也舍不得动你一分一毫,而他,却把你伤成这样,呵呵!”

    说完,只见“山鸡兄”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单风:“你打得?”

    单风依旧是一脸的无所谓:“我的女人,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山鸡兄”找来的静云会的那些人见状,纷纷退到了场外,更有一个小子一脸奉承地跑到单风那儿,打了个招呼,然后又跑到中间,一副为难相说:“唉,向阳,单风哥,你们的私事我们也不好插手,毕竟你们俩都跟我们关系不错,还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好。”

    说完,他又退到了场外。

    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现在也就只剩下了“山鸡兄”、徐孟枭、吕南青他们十来号人了。一时间,局势又恢复了平衡。

    就在这时候,“山鸡兄”从旁边烧烤摊抄起一条板凳,拖着就朝单风那边走去,满脸杀意。

    单风见状,脸色一变:“阿辉,抄家伙。”

    阿辉他们不知从哪里一下子拎了一个口袋出来,然后绳子一拉,那口袋里的东西叮铃哐啷就散落了出来,竟是一些刀具起码有二十来把。

    单风捡起一把小关刀,然后扛了起来,指着“山鸡兄”,那样子很是不可一世:“要打,爷也不会怕你,要不是看在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我早就废了你了。”

    徐孟枭一脸紧张地看着单风和“山鸡兄”那边:“怎么办?青哥。”

    吕南青咬了咬牙,依旧还在犹豫中:“我在想,向阳值不值得帮。”

    另一边,离单风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山鸡兄”先是一个助跑,然后摆了一个运动员投标枪的姿势,将那板凳狠狠地朝单风砸了过去。

    单风关刀一扬,然后就给那板凳斩断了,他回头吩咐道:“你们给我站在这儿,我今天要过去废了这个王八蛋。”说完,他拖着关刀就朝“山鸡兄”走了过去。

    眼见单风眼中怒火燃烧,“山鸡兄”却无所畏惧,只见他又从旁边找了一根铁棒拎在手里,冲着单风大喊:“来啊,谁怕谁,今天谁怂谁孙子。”

警察系列2

    收拾完餐桌后,我换了便装躺在沙发上,代诺忽然问:“你是不是学过武?我看你今天好厉害的。”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承认了:“算是吧,但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喔,原来是个有故事的人。”说着,代诺甜甜地冲我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事情,我不想立功,也不想怎样去扬名立万,所以我学过武,我也不想任何人知道。

    我宁愿当个一无是处、被人看作废狗的至尊宝,也不要当身披金甲、头戴金箍、法力无边的孙悟空。

    我自甘堕落,就想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在这百无聊赖的生活里慢慢腐朽,最终化为一抔黄土。

    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肖鹏,心想肯定又是这孙子的KTV出事情了。

    于是,我接起电话,很不客气地说:“儿子,是不是KTV又出事了。”

    “日,宋乂,几天不见是不是欠揍了,小心我去跟董晓倩说你每天躲医院门口偷窥她。”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肖鹏,跟我同龄,大学同学,我的铁哥们。如今是Q市一家KTV的老板。我跟他的关系可以这么来说,我在大学打的架,百分之八十并不是因为女孩子,而是因为他。

    “有屁快放!”我一点儿也不跟他客气。

    “呵,吃了火药了?KTV出了点事情,是一帮小孩,他们人挺多,我们也不敢怎样,你过来帮忙解决一下,然后我告诉你几个关于董晓倩的事情。”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也追着过来。”

    “艹,重色轻友的家伙。”说完,他就给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代诺看我慌慌忙忙的样子,问:“你要出门?”

    我一边穿着警服,一边回答她:“是的,但我很快就回来了,电脑在我房间,无聊的话你可以打打游戏,上上网。”

    说着,我不等她回答,抄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我开着车以两百码的车速飞驰到了圣帝KTV一百米开外,然后下了车。

    圣帝KTV门口很热闹,站着五十来号青少年,阵仗很大,估计又是哪位公子少爷在这儿玩得不开心了,要闹一闹,发泄一下他那叛逆的小情绪。

    3.她是我命!

    看着他们那些稚嫩且年少轻狂的模样,我忽然想起了当年的我们,也是这般叛逆、无知、疯狂。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群少年们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原来找了个条子来。

    我刚刚到了门口,圣帝KTV的经理冯敏就小跑着过来了。她今天穿了一套风骚的黑色露脐装,还有点儿养眼。

    “宋哥,你可算来了。”

    我笑了笑:“把大致情况给我说一下。”

    接着,冯敏一边冲我抛媚眼,一边开始给我讲了事情经过。

    原来,那边一位公子哥硬要这里的一个陪酒小姐跟他去开房,人家不乐意,他就不买单了,还说要砸店,主管和经理怎么劝说都没用。

    也许,别处的陪酒小姐带陪睡的性质,但圣帝不一样,这是一家高档场所,得小姐自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还没等我有所动作,那边领头的那个公子哥就走了过来,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怎么着,你就是他们的帮手啊,条子?”

    我打量了这小子一眼,确实是挺有钱的,一身的名牌,估计得五六千块钱,够我一个月薪水了都。

    “嗯,我是人民的帮手。”我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说。

    那公子哥很是嚣张地指着我,一脸不可一世地说:“其实吧,你穿了身狗皮还挺吓唬人的。限你三分钟滚蛋,不然让你下半身在医院渡过。”

    我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笑眯眯地说:“小朋友,我虽然穿得是狗皮,也能咬掉你这个败类一块肉是吧?”

    那公子哥顿时怒了,扬手朝我脸上就是一拳,可惜被我轻轻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跟着,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这么一扭,然后朝他后膝盖窝一踹,他就跪在了地上。

    他那些生死兄弟、铁哥们一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朝这边跑了过来。

    见状,我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叫他们停下来,否则你就给你这支胳膊拧下来。”

    那公子哥顿时惨叫了一声:“你们,你们都别过来。”他额前的长发已经被冷汗打湿,恐怕娇生惯养的他,自打出生以来,还没吃过这样的苦吧!

    我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脑袋上,开始教育他:“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尊重人,特别是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工作者。”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错了!”那小子有些惊慌失措,估计真被我吓着了。

    我抬起头,歪着脑袋看着那一大帮子人,笑着说:“各位,限你三分钟内散场,不然我立刻叫局子里的人过来,把你们全都带去里面喝茶。如果你们不想家人来保释的话,就快滚吧!”

    那些人一听,面面相觑,犹豫了起来。

    我又低下头,给了那个公子哥一个温暖的笑容:“小兄弟,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啊?”

    那公子哥茅塞顿开,连忙冲着那一大帮子人喊道:“我没事,你们先去帝尊娱乐会所等我,我马上九过来。”

    他强颜欢笑的样子,要多丑有多丑。

    那些人闻言,想了想,也都全散了。毕竟要真把他们抓进去,他们也挺麻烦,我们也麻烦。

    等那些人走后,我才放了那公子哥。

    “小子,聚众斗殴,辱骂警察,要把你请进看守所蹲上十五天也是容易事,但我也不想麻烦,这次就算了,下次给我注意点。”我沉着脸说。

    那公子哥也没了刚才的狂气,一脸虚伪的笑容看着我说:“谢谢了,哥。”

    虽然他笑得很灿烂,但他眼里的怨气却瞒不了我,我也知道他走后必然会想着办法报复我。但我也不在乎那些。

    于是,我轻轻踹了他一脚:“滚吧!”

    “那我就走了,哥。”那公子哥笑着冲我说了一句,然后就小跑着离开了。

    公子哥走后,冯敏走了过来,抬起她那芊芊玉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然后一边往我身上瞎蹭,一边在我耳边哈气,弄得我差点把持不住。

    “宋哥,你刚刚好威武呐!”

    我连忙朝旁边一跳,避开了她那抚媚的诱惑:“冯姐,我还穿着制服呢,要注意人民警察的形象。再说了,我也是个男人,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我不想犯错。”

    是的,我不想犯错,再一不能再二,曾经就因为这个才失去了董晓倩,我一定要冷静,一定要自制,一定要把持住。想到这里,我原本那狂跳着的心和上涌的血气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冯敏看我那一脸窘迫的样子,顿时娇笑了起来:“哟,宋哥,你看你,大家都是成年人,记得想要了随时来找姐姐。”

    说完,她就扭着她那水蛇腰离开了。说实话,如果没有董晓倩,如果我没有那些往事,我今天一定会把持不住,跟冯敏来一次友谊炮。

    冯敏走后,这外面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显得格外孤寂。我蹲了下来,仰起头看着那星光闪烁的夜空,点了根烟,开始发呆,回忆我年少时与她的生平过往。

    我怕我我有一天不回忆了,忘了那些事,忘了那些爱和悔,忘了那个我一生所爱的她。

    就在这时候,一张黑色的奔驰轿车开到了我的面前,灯光贼亮。跟着,一个西装笔挺的胖子走了下来,朝我不怀好意地一笑:“我就知道,你铁定能解决。”

    我扬起头看着他,有些生气:“肖鹏,你场子里的主管是吃屎的?这点事情都摆不平。”

    他看着我,依旧在那儿笑:“这些人,那些主管不能得罪,否则他们人身安全会有问题。今天来闹事那小子,我查了下他的背景,挺硬的,要不要我去打点一下。”

    我叹了口气:“我能扛住。”

    肖鹏乐了乐,然后一把就给我拽上了他的黑奔驰。他坐主驾驶,我坐副驾驶,车内就我们俩人。

    “关于董晓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十分关心地问。

    今天这事情,若不提董晓倩,我也会来解决,但绝对效率没这么高,也没这么狠,所以肖鹏一直说我重色轻友,我也没有否认。

    肖鹏那双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量,好像要将我看透一般:“宋乂,你说你,明明有着天大的本事,为何要为一个女人,堕落成一条败狗。如果你显山露水了,就是我不去打点那些关系,你现在至少也是个大队长了。值得吗?”

    说到最后,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愤怒,这是对我如今堕落成一条败狗的样子而产生的不忍和愤怒。

    我只是简单地说了四个字:“她是我命!”

    我说得声音很大,很坚定,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和决心,方才真正说出了我内心深处,这份沉甸甸的爱。

    肖鹏听了我这句话,便沉默了,接着他开着车,把我带到了他家楼下那个小烧烤摊。我们点了些东西,开始喝酒。

    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怀念,我们哥几个在一起只喝白酒,不喝啤酒。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而且,我这个人,也喝不来啤酒,感觉那东西特难喝。

    “到底什么事?”

    面对我一而二,再而三的质问,肖鹏顿时乐了:“你看你猴急的,重色轻友啊!”

    接着,他便讲出了关于董晓倩的事情。

    董晓倩家爹叫董坤辰,是华夏星辰集团的董事长,家大业大,非常有钱。可以用“土豪”这个词来形容。多日前,胖子忽然得到情报,一个组织欲要对董坤辰动手,然后意图染指华夏星辰集团的巨额财产。

    我听了后,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一脸杀气地扬言要查明真像,保卫董晓倩。而是神情落魄地说:“喔,那这样就无能为力了。”

    肖鹏看着我那失魂落魄的神态,先是一愣,随即开始嘲讽:“哟,你就这幅神态,这个事万一成真了,你的心爱女神,董晓倩就要家破人亡了。”

    我喝了一大口白酒,低垂着头:“那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如今只是一个不可能成为孙悟空的‘至尊宝’,而她是高高在上的‘紫霞仙子’,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怎么解决?”

    肖鹏冷哼了一声,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某些人只怕是有变成孙悟空的能力,却一直想逃避,不敢去变而已。”

    接着,他就开始用各种事情刺激我,比如这事发生后家破人亡的董晓倩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或者董晓倩在这件事情中遇刺身亡,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最后,他还给我来了一句,万一董晓倩被坏人轮了怎么办,差点搞得我想揍他。你妈的,你日本片看多了吧!

    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够忍受得住他的刺激。

    我将那瓶酒一下子全都倒入了腹中,然后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要是谁敢,我不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我他妈就不叫宋乂。”

    当时,我的脸色和眼神非常可怕,狰狞得像头恶鬼。

    烧烤摊的老板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跑到我身旁,别了一只烟放在我耳朵上,开始劝我:“小兄弟,消消气,年轻人不要冲动。今天的单我给你全免了,消消气。”

    我刚想辩解,肖鹏那孙子就开始乐了。他跟烧烤摊老板说,我这失恋,情绪不好,没事,等他安慰安慰我,我就好了,钱还是得给的。

    那烧烤摊老板也高兴了,然后跟胖子吹了两句,又接着忙活去了。

    失恋?呵,我失你妹。但我没有心情跟他吵,现在的我很烦,我始终没有勇气和信心去插手这件事。

    现在的我,连谈爱她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何滋味,也只有借酒消愁了。

    那一晚,后来我们谈论了很多,其中大部分是关于董晓倩的事情,我喝了很多的酒,比肖鹏喝得多一半。最后,我车都开不动了,还是他请冯敏开着我的车给我送回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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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敌小皇子介绍:
丢下一本剑经,一个红衣剑仙西楚来。
养了一池鱼,满池金龙出关东。
练了四支军,四军纵横天下。
拒绝了传位遗诏,成了名震四海的西楚霸王。
带着自比狡兔不出三户州的西楚儿郎出了三户州,横扫东华大陆。
时有人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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