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春日药膳
深怕姚煜轩不相信,那小丫头瑟瑟发抖得再次强调,眼泪在眼眶之中不断的打折转儿,“大少爷,怎么办?是不是要……”
虽然方才老太太和老爷都对着表小姐失望至极的模样,可是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外孙女儿和外甥女,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就算只是为了堵住外头的嘴也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们这些下人身上来的。
“如今表小姐怎么样了?”姚煜轩到底还是对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动了恻隐之心。
那小丫头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刚刚被人救起来了,只是整个人都湿透了到如今还没有醒,大夫早已经送出府去了,奴婢……奴婢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若是表小姐真的……”
“菊香,我们回去。”
孙锦绣对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没有半点兴趣,更加对于救蒋思思这件事情没有兴趣,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想要还自己的人还费尽心思的去医治。
“锦绣小姐,虽然表小姐对您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这到底也是一条人命啊。奴婢知道您医术超群,还望您能够看在老爷和大少爷的份上网开一面,救一救表小姐吧!”那小丫头说的声泪俱下,跪在地上膝行到孙锦绣的身侧想要抓住她的手臂。
然而孙锦绣却退后了几步,躲过了她的手。
这丫头孙锦绣是认识,名叫做绮罗,是蒋思思身边的贴身丫头之一,如今碎香没了,她便是唯一一个蒋思思身边的贴心人了。
“菊香,我们走,”孙锦绣仿佛是没有看到绮罗一般,转身离开了翡翠轩,菊香看着离去的孙锦绣虽是不解,可是最终还是跟着她的脚步快步离开了。
“小姐……”菊香追上了孙锦绣的脚步,不解的开口。
虽然蒋思思之前做的太过分,可是这毕竟是在姚家若是传了出去必然诟病自家小姐。
“治病找大夫,我没有义务见人就医,”孙锦绣忽然站住了脚步,伸手折下挡住眼前的桃枝,上头的桃花开的繁盛,随手递给身旁的菊香,“折些桃枝带回去吧。过些时候就是寒食节了。”
菊香知道孙锦绣不愿意再提这件事,便乖巧的跟着她走进桃林攀了些桃枝拿回院子里头,等到寒食节的时候好挂在院子里头辟邪。
月至中天,整个姚家也的灯火也渐渐的熄灭了下去,静夜无声唯有夜幕之中璀璨的银河仍旧横亘在天空。
蒋思思一向来早睡,如今翡翠轩却难得的灯火通明,绮罗刚刚送走了姚煜轩在这匆匆的进了屋子将里头所有的丫头都赶了出去。
“小姐,大少爷已经走了,”拉开藕荷色的帐子,绮罗推了推床上脸色瓷白,眉头微皱,仿佛是难受的晕了过去的女子。
感觉到绮罗正在推她,蒋思思这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扶着绮罗的手臂吃力的爬了起来,孱弱的脸上却露出气质不符的凶恶阴冷,“孙锦绣那个贱人,我决不会放过她!”
“幸好有碎香在,否则的话小姐可真的就……”绮罗将一旁红泥小火炉上煨着的姜汤递到了蒋思思的唇边。
“别给我提那个扫把星!要不是她,我会被舅舅辱骂,就连祖母也不理我了!如今那个扫把星竟然还要去那个贱人的院子里头做事,若是她真的有一星半点的羞耻之心也该知道一仆不侍二主,早早的撞死了了事!”
蒋思思听到绮罗说起碎香,更是满肚子的火,若不是她虚弱的实在是动不了早就将眼前的那碗姜汤掀翻了,如今却只能低声吼叫着。
此时的蒋思思似乎早就已经忘记了碎香是为了替她掩饰罪过才一力承担,以至于险些丢了性命的。
“小姐说的是,不过当务之急是要除掉孙锦绣,她若是在带在姚家小姐您便再也没有出头之日!”绮罗垂头顺着蒋思思的话说道。
在绮罗的眼中,蒋思思就是一个任信愚蠢的大家小姐,原本碎香在的时候还有人能够挡着她的路,如今碎香已经不在了,那么蒋思思这个蠢女人就全部由自己来控制了,到时候她将会是蒋思思身边唯一的大丫头。
也许,将来蒋思思做了姚家的大少奶奶之后,这床第之间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自然是想将她就此赶出姚家去,可是我只有一个人,如今不单单只是表哥,就连大舅舅和大舅母也帮着孙锦绣,现在就连祖母也不理我了,我还能干什么!”蒋思思说着说着眼睛又湿润了,连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小姐多虑了,方才小姐您投水了,大少爷不是也亲自请了大夫来替您看病?至于老太太那里虽然没有亲自来,却也派了紫竹姑娘来问过了,大老爷大夫人那里也是一样。”绮罗坐在蒋思思的床边一边给她喂着姜汤,一边宽慰道。
“真的!”蒋思思没想到绮罗教自己的这一招竟然真的这么有用,原本死灰的眸中恢复了以往的光芒,紧紧地拽住绮罗的手臂,“绮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要能赢回表哥和祖母的心,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几日小姐只要继续装病就行了,”一碗姜汤很快就见了底,绮罗将碗勺放在一旁伸手反握住蒋思思的纤手,坚定的发誓,“小姐的事情就是绮罗的事情,绮罗一定尽全力帮着小姐。”
“只要装病就可以了吗?那孙锦绣那里怎么办?”蒋思思被绮罗扶着乖乖的躺下,却还是不甘心的开口问道。
要她装病容易的很,她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博取姚家人的同情一直就在用一种药粉,这种药粉吃了之后就会让人生病,一般都大夫根本就查不出来只以为是天生体弱罢了。
可是,装病这一招如今真的还有用吗?
“小姐放心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奴婢来做。奴婢方才让人盯着孙锦绣和那个菊香听说她们在花园之中折了桃枝!”绮罗原本是跟在姚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同碎香一样在蒋思思住进姚家之后就被派到了蒋思思的身边伺候,自然是知道这家里头有些不为外人所道的禁忌。
“你的意思是?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万一……”关于那件事情蒋思思也是有所耳闻,可是若是孙锦绣也知道呢?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
“不会的,这件事情老太太一直不让家中的下人多嘴,孙锦绣她入了姚家才几日是绝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绮罗笃定的说道,这些事情只有她们这些在府中呆了年岁就的丫头才知道,而那些刚进府两三年的小丫头们也都是不知道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办吧,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寒食节了,”听绮罗说的那样笃定,蒋思思也就彻底的放心了,挥挥手让绮罗下去。
“奴婢先伺候小姐就寝,”知道蒋思思睡觉规矩多,绮罗也不敢就这样离开,伺候了蒋思思入睡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正屋。
之后几日蒋思思都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头,也不敢出门,对外只说身子不好。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算是府里头的下人路过翡翠轩的时候也要绕道走,原本谁也不敢怠慢的蒋思思可算是吃了不少苦。
寒食节之前十五日左右正好是二月二花朝节,姚老太太在府中办了个赏花宴,上午的时候让家中的那些小姐们都一道儿来,等到下午的时候姚老太太还邀请了别家几个相熟的小姐少爷一同来玩。
这一日天气正好,春光融融洒在人身上带着无限的暖意,一直暖到人的心里头去,一扫前些日子春雨绵绵的寒气,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一大早儿便就已经聚到了姚老太太的安归院请安。
“锦绣妹妹一向来是最知道礼数的,怎么今个儿了迟来了?”一屋子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唯有孙锦绣姗姗来迟,一向来同她不和的姚惜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她的机会。
“也许是谁迟了吧,姐姐也知道锦绣妹妹日理万机要管着那么大一个药厂辛苦的人,自然在她眼里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也就没必要来了,”姚幽梦得到姚惜若的一个眼神,连忙笑着开口,话里话外虽然听着像是在帮着孙锦绣说话可是聪明人的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意思。
“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锦绣一个人要撑着这么大的药厂自然是辛苦,可是给祖母请安在她心里头也是大事。”姚梦影最见不得两个妹妹这样在别人的背后冷潮热讽,特别还是她看着特别顺眼的孙锦绣。
“大姐姐不会真的将锦绣妹妹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大嫂了吧,处处帮着锦绣妹妹说话?还是说你看上了那个孙景胜想要让他入赘?”姚惜若最见不得姚梦影一副长房嫡长女的高傲模样,眼中渲染上一层浓浓的嫉妒好不掩饰的讥诮道。
“你!这样的话你怎么也说的出来!”姚梦影没想到对于未来的嫁娶之事姚惜若竟然说的这样毫不掩饰,赤裸露骨,羞红了脸气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够了,都给我闭上嘴,大清早的就这么闹腾!”终于坐在上首的姚老太太沉着声音不悦的开口了,手中的拐杖驻在地上吓得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环绕了整个屋子里头的人一周,姚老太太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大概是因为听了孙锦绣和姚煜轩的事情,在她的心里头这个孙子是她的宝贝,是她最看好的继承人,自然是不能有孙锦绣这样一个摆不上台面的孙媳妇儿。
虽然这些日子,孙锦绣的乖巧聪明和身后的财力让她满意,可是做孙女儿可以,做孙媳妇儿就查了几个档次了。
“锦绣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厨房里里头,哪像你们这些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来了还要背后说人家的坏话!”这一番话姚老太太显然是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她已经认可了孙锦绣这个孙女儿了。
既然老太太都已经发话了,姚幽梦和姚惜若就算是胆子再大也只敢垂着头在肚子里头腹诽几句。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谁也不敢说话,原本热闹温暖的屋子降温之后,变得一眼的沉闷冷滞。
“老太太怎么一大早就生气了?”就在这个时后,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外头响起,带着吟吟的笑意。
听见那声音,姚老太太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慈祥温和的笑容看向门口走进来的青衣女子,“绣丫头,今个儿又给我老人家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祖母年纪这么大了,还小孩子似的嘴馋?恐怕是哄锦绣的吧?”孙锦绣嘴里头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已经走到了姚老太太的面前,身后的丫头们也端着托盘一次而入,里头都是给诸位小姐们准备的。
“锦绣泡了茉莉花茶,里头放了野蜂蜜,枸杞。如今春天到了,这蜂蜜菊花枸杞茶,最是祛寒邪、助理郁。另外还有大枣糕,补虚益气、养血安神、健脾和胃,老太太和姐妹们吃这个最好。”孙锦绣将准备好的东西一次摆在了姚老太太的面前,食物精致而出色,令人看了不免垂涎欲滴。
更重要的是养身健体,对于像姚老太太这样年纪的人来说是最喜欢的。
“那个是什么?”几日相处下来,姚老太太知道孙锦绣每日除了做些茶点之外还会做些药膳。
“这是面蒸夏枯草,夏枯草入肝经,能清热明目、治瘰疠、散瘿结。锦绣见您前些日子总是头晕,特别是生气着急的时候容易晕倒难受,吃这个是最好的了。”用现代的知识来说,姚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免有些高血压,而这个夏枯草作为药膳用来医治高血压是最好的。
“你这丫头有心了,”有人这样关心自己,姚老太太自然是欢喜,转头对着座下的孙女们教训道,“你们这些平日里头总是知道玩,哪个像锦绣这样多读读书,学学药理的。”
这话一出,姚惜若和姚幽梦两人更是嫉妒,然而姚老太太面前也只能咬碎银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太太,表小姐来了……”就在姚老太太吃吃点心吃的正开心的时候,忽然一个婆子掀了帘子走了进来,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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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人心不足
听到这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口中咀嚼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微妙起来,见着方才孙锦绣和姚老太太融洽的关系心里头更加是猜测纷纷。
这蒋思思闭门不出好几日了,今日竟然还敢来这里?
“她身子不好,让她在外头请个安就回去吧,免得走来走去太过劳累了,”姚老太太显然还是在不悦那日的事情,表情淡漠甚至于连蒋思思的面都不想要见。
前来禀报的婆子也是有眼见的,见姚老太太的心结还未解开自然是不想要见蒋思思,急匆匆的掀了帘子出去了。
“祖母不去见见表姐?”孙锦绣此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喝了一口茶盏中的茉莉茶,抬眼巧笑倩兮。
据她所知,蒋思思可不是有脸子这个时候还能来请安的,如今既然来了恐怕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支招,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来的。
也就是说,今个儿不管老太太想不想见不见她,她有办法都一定会进来。
“她既然身子不好,也不该出来乱走,”姚老太太显然是还在气愤那日的事情,自顾自的拿起一块大枣糕吃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以为蒋思思已经玩完了,可是孙锦绣反倒不这么觉得。老太太就是因为太过溺爱蒋思思,所以发现被蒋思思骗了之后才会那样气愤的不能原谅。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并不只适用于爱情,有时候对于亲情也是一样的。所以,只要蒋思思能够重新感动老太太之前的溺爱恐怕会不减反增。
接下来,恐怕有好戏看了。
“老太太,”果然不久之后,方才那个婆子又掀起了帘子的一角折返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不少厚厚的书卷。
“这是怎么了?还有什么事?”看着那婆子折返了回来,姚老太太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不耐的责问道。
那婆子见老太太生气了吓得愣在那里,然而想到袖中的五十两银子和蒋思思许诺的另外五十两咽了咽口水腆着笑开口,“回老太太的话,是表小姐让奴才把这些经文拿来给老太太的。”
姚老太太的眼睛蓦然睁大,脸上的不耐也立即消失了,“快拿来给我看看。”
那婆子一看有戏,急忙将手中的几宗经文奉了上去。姚老太太翻看了几页,脸上立即显出了愉悦的神色。
“老太太,表小姐还在外头等着呢,”那婆子见时机成熟了,急忙开口提醒姚老太太。
“还不快去将表小姐请进来,我婆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难道你们也都不记得了?那孩子身子弱可受不了外头的风吹日晒的!”姚老太太对着手中的几宗经书爱不释手,急忙开口让那婆子将蒋思思请了进来。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姚老太太,方才还一副死活不见的模样,如今一见那些经书便什么都忘记了。虽然众人也知道这老太太素日里就喜欢吃斋念佛,可是也不至于见到几宗经书就这样。
“思思见过外祖母,”今日的蒋思思同素日的大有不同,气质言行皆是毕恭毕敬,绝无平日里的矫揉造作的模样,反倒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却更胜往昔。
“这些经书全是你自己抄的?”姚老太太翻看着手中的几宗经书,对比着上头的字迹工工整整皆是一样的,就算是蒋思思不说话心里头也是早就明白了。
“思思这几日痛悔当初,感念外祖母养育之恩,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只能抄写经书一边替外祖母祈福。如今见到外祖母身体康健思思也就放心了,思思也该回去了,”蒋思思说完这些,跪在冰冷的地上对着姚老太太磕了三个头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如今这么多姐妹就在这里你要去哪儿?”姚老太太佯装盛怒的模样喊住了转身正要离开的蒋思思,“而今倒是好了,你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不理会了,原本还会祖母叫得欢,现在反倒隔阂了?”
蒋思思转过头来,娇俏的小脸上带着悲伤的喜悦,眼中噙着泪,猛然间扑进了姚老太太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祖母…。祖母,思思以为你不要思思了,祖母……”
“傻孩子,祖母怎么会不要你呢?往后不许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姚老太太仿佛也受了感动似的,楼主怀中的蒋思思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宽慰道。
座下的众人也都感动的直抹眼泪,姚惜若上前扶住了姚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宽慰道,“如今表妹能够痛改前非是好事儿,老太太怎么哭的孩子似的当让我们这些孙女儿笑话了,惜若给您擦擦。”
听到姚惜若的这句俏皮话姚老太太破涕为笑,伸手给了姚惜若一个板栗,笑骂道,“你这皮猴子就知道淘气,我皮糙肉厚的擦个什么劲儿,还不快给你妹妹擦擦?”
姚惜若听了这话也笑着上前给蒋思思擦了擦,口中依旧笑语,“表妹你看,祖母最喜欢的还是你,自己都不顾的擦还让支派我给你擦。”
“多谢三姐姐了,”蒋思思听着姚惜若这样说话,扑哧一声也不禁笑了出来。
一时间原本阴沉沉的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姚惜若和蒋思思一左一右坐在姚老太太的身边有说有笑的模样,众人也仿佛是将方才孙锦绣得到的宠爱关注全然忘记了,只顾着同三人说笑。
“你瞧瞧,这三妹妹也真是的,这么快就……”唯有姚梦影坐到了孙锦绣的身边低声提她不值,虽然姚梦影的影子素来平弱可是对着这些内宅抢夺宠爱的事情也是明白的很。
“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祖母开心便好,”孙锦绣倒是不在乎的耸了耸肩,依旧低头和自己杯中的花茶。
姚惜若和蒋思思想要干什么都好,只要不来招惹她一切好说。若是一旦来招惹自己,她也会让她们知道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却惹不得!
“你倒是大方,”姚梦影笑的温润,吃了一口孙锦绣做的大枣糕只觉得格外的清新酥软没有平日里厨房送来的那些一般甜腻的让人干渴,“你若是有空闲可能教我怎么做这些大枣糕?”
“你若是想学我自然倾囊相授,”这些天来,孙锦绣和姚梦影只见的关系不错也就免去了那些姐姐妹妹的俗礼,直接用“你我”相称了。
孙锦绣也喜欢这个不拘小节的姚家大小姐,看着她说话的时候双颊飞上一抹红霞,又想到这大枣糕因为是给姚老太太吃的,所以口味比较清甜酥软,似乎也适合不喜甜食的男子食用。
“你莫非是看上什么人了?”眯着眼睛凑近姚梦影,孙锦绣笑的就好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
不过,论姚梦影的年纪也有十七岁了,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到现在却还有没人家,也真是有些奇怪。莫非她真的在等着什么人?
“你!你这小丫头最近是愈发坏了!”姚梦影听着孙锦绣这样一说,脑海之中登时浮现出了那张肆意飞扬的笑容,带着隐隐的邪气却令人心神荡漾。
“姐姐你别不承认嘛,这个年纪喜欢上一个人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看来我是猜对了,”捉住了姚梦影伸过来要打自己的手,孙锦绣轻轻一抿嘴,低头将声音又压低了一层,“他今天回来吗?要不要妹妹给你牵牵线?”
她是最喜欢当红娘的,也最见不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之前若是这个蒋思思是个善心的人,就算是矫揉造作些也是她的小女儿情态,在这样的深深宅门里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还想着给她和姚煜轩牵牵线,说不定能成了一对佳偶,却没想到对方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姚煜轩到底算是她的哥哥,若是再将他往火坑里头推那就是不上道了。
“你,你这不知羞的丫头!”姚梦影被孙锦绣这样一说,说的整张脸都羞得通红,连耳后根也烫成了粉色。
“你们俩那么高兴说些什么呢?”孙锦绣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姚老太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姚梦影听到更是局促的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担心孙锦绣会乱说,反倒是孙锦绣静态自若的站了起来,“大姐姐在同我说下午的时候还有更热闹的事情。”
“也对,家中的赏花宴对锦绣妹妹是第一回,想必到时候一定是更加热闹了,”开口的是蒋思思,笑对着孙锦绣仿佛是一个温柔可亲的姐姐,丝毫没有前段日子冷傲孤僻的模样。对此,孙锦绣不过是笑笑罢了。
花朝节不仅仅只是为了赏花罢了,更加是一种变相的群体相亲。由长辈要求各家的少爷小姐过来,如是这其中有看对了眼的,花朝节之后立即下聘礼的也是很多。
因为下午还要赏花,众小姐们都不敢怠慢分毫,不过是在姚老太太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精心打扮了。
“思思,你怎么不回去打扮打扮?若是没有妆奁衣服,就去库房找些现成的,虽然现成的可是那里有些东西不论是做工还是衣料都是上好的,”屋子里头的人都走光了,就连还未及笄的孙锦绣也被姚梦影拉去了她的牡丹院帮忙去了,姚老太太回头望着一直再给她捶背的蒋思思有些心疼的问道。
“思思不想去,只想要陪着老太太罢了。”蒋思思坐到了姚老太太的身边,乖巧的依偎在祖母的怀中笑的温婉的令人怜惜。
“你这丫头,祖母又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呢?”温柔的摸着蒋思思的头,姚老太太说的模棱两可,并没有给蒋思思一个明确的答案。
蒋思思原本以为姚老太太会给自己一个确数,终究还是失望了。
是啊,她虽然很得老太太的宠爱,可是宠爱是一回事,和姚煜轩的婚事又是另一回事。老太太想要攀高枝儿的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她都懂。
“思思只想要陪在祖母的身边,替着祖母解了烦忧才是。”蒋思思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羽毛一般的飘忽不定却又让人觉得怜惜,“锦绣妹妹虽然如今还未及笄,可是再过一年也就到了。思思也听说外头不少公子都对着锦绣妹妹身怀绮情,就连那萧君玉萧公子也是。”
听着蒋思思这话,姚老太太的心中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还是长长叹出一口气来,“可是到底不是姓姚的,否则的话依照锦绣的模样再配上我姚家的家世,什么样的男子不能找?”
“如今锦绣姐姐已经是大舅舅的义女了,既然是义女那么若是要跟着姚家姓,成了真正的姚家人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蒋思思软软的靠在姚老太太的怀中,虽然说出的话软糯的仿佛是一个小家碧玉,然而眼中闪烁的精忙却被人忽略而过。
孙锦绣,只要你成了真正的姚家人,那么你就是姚煜轩的妹妹,无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你们两人都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孙锦绣,我自然有办法慢慢对付你!
“你的意思是?可是若是锦绣不答应怎么办?”姚老太太心中一动,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可是一直担心孙锦绣不愿意改姓到时候反倒坏了她们之间的感情。
不但是孙锦绣要改姓,就连孙景胜从今往后也要改姓姓姚!若是孙景胜将来能出人头地对于一直无缘仕途的姚家来说可算是一桩美事!
“祖母怕什么?既然锦绣妹妹进了我姚家便是姚家的人了,不过是改了一个姓罢了,有什么关系。自然,她既然是姚家的人了,那么锦绣妹妹的东西也就是姚家的东西,妹妹是一个女子要管理下那么大一个药厂想必是分身乏术,祖母自然可以从姚家派些资历深的管事的人去接手下来。”
绮罗告诉过了她,姚老太太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就是孙锦绣身后的那个价值万金的药厂,还有孙景胜将来有可能考取功名,进入仕途帮着光耀姚家的门楣吗?
既然老太太想要这些,那她就帮着老太太拿到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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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互换衣料
一说到孙锦绣的那个药厂,姚老太太就记得孙锦绣对于那金灿灿的五十两黄金熟视无睹的模样。心里头便膈应得慌,想着是不是因为那日进斗金的药厂让孙锦绣见惯了那么多的黄金,才会那般。
因此,姚老太太心头的贪欲日益加深,做梦都想着能够从孙锦绣的手中名正言顺的得到那个药厂。
“你这话也对,我过些时日同你大舅舅商量商量吧,”姚老太太佯装漠不关心的模样,朝着蒋思思挥了挥手,仿佛是不想再说这件事情了。
然而蒋思思同姚老太太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久,自然是能从她的眉目神态之间看出些许端倪。她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有一般的可能要成了!
蒋思思乘胜追击,紧咬着这件事情不放,“祖母可千万不能先找大舅舅啊,大舅舅的性子祖母您也该是知道的,若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必定要反对的。倒不如先去找锦绣妹妹直截了当的说了,之后在告诉大舅舅就算是他不愿意可是若是锦绣妹妹已经同意了,相比他也不能说什么了。”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些花花心思!我不是说了吗,过几日再说!出去,出去!”忽然姚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的发起了火来,一把推开了自己怀中的蒋思思,眉眼带怒,厌烦的挥手将她赶了出去。
“祖母……”蒋思思被这样的情况给弄懵了,方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之间这老太太的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诚惶诚恐的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坐在上首一脸怒容的姚老太太,蒋思思委屈的瘪了嘴可是姚老太太不仅不理会她的,还把外头守着门的紫竹给叫了过来,让她将蒋思思赶出去。
“表小姐,老太太在气头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您就暂且回去吧,”紫竹拦住了还想要上前说些什么的蒋思思,低声劝道。
蒋思思心里头虽然委屈万分,可是还是谨记着绮罗的嘱咐,这个时候万事都要顺着老太太不能有半点忤逆的地方,依依不舍的怀揣着诚惶诚恐的心回到了翡翠轩。
屏退了所有的人,蒋思思委屈得一边落泪一边将今个儿的事情一讲,在一旁听着的绮罗不急反笑,怒得蒋思思正要发火,绮罗却满不在乎的开口笑道,“恭喜小姐,这事儿恐怕就要成了。”
“祖母都把我骂了一顿赶出来了,还成什么成!我看孙锦绣那贱人会妖法,不过是做了几顿点心罢了就能让祖母那么宠爱她,完全把人给唬住了!”
一想到孙锦绣不过是靠着几顿点心就笼络了不少的人心,蒋思思气得恨不得烧了整个琉琰城所有的厨房,让孙锦绣没有用武之地。
蒋思思这一副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的模样,却让绮罗愈发笃定眼前的这个娇小姐将来会越来越离不开自己的控制。
笑着给蒋思思泡了一杯清火的菊花茶,绮罗不紧不慢的宽慰道,“若是老太太没有将小姐赶出来,反倒是听了小姐的话说明计策只有一半的可能,可是如今这情形,相必老太太已经下定决心了。”
“此话怎讲?”蒋思思仍旧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也难怪她不懂,她不过是个养在深闺平日里只知道使唤人的小姐,性子又素来孤僻冷傲,自然是不会在意关注这些。
“老太太这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故意训斥了您那些话的,想必接下来老太太会照着您的意思去做的。之后您也就当成对于这件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什么也不要提什么也不要说就是了,”绮罗素来知道大宅院里的人就算是暗地里头做了见不得人的腌臜事面上也要装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般,笑着宽慰了蒋思思几句,随后便催着她沐浴更衣,上妆梳头。
果然,蒋思思才进去沐浴更衣,姚老太太派来的管家婆子便已经到了翡翠轩的门口了。管事婆子是二门管事林轶家的媳妇,笑着甩着婆子身后跟着几个拿着不少东西的小丫头进了门。
“林嫂子怎么来了?”也猜到了几分对方是来干什么的,绮罗见急忙给林轶家的让座看茶。
如今的林轶家笑的比前些日子绮罗去要月例的时候可松快和悦多了,让了让身子身后的小丫头们便鱼贯而入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东西都是老太太吩咐我送过来的,说似乎表小姐这些日子身子好些了也该出来走动走动,要穿些新的东西去去病气,真好这个月的春装还没有送过来我也一并送来了,”林轶家的说着便拿出了几件刚刚从库房里头拿来的衣服递了上来。
这些衣服有一部分是这个月的春装,因为之前蒋思思失宠所以被克扣下了,而另一些则是库房之中的上品衣料,林轶家的让几个婆子赶着依照蒋思思的身材改了改,送过来的。 “多谢林嫂子了,还劳烦您亲自送过来,”虽然心里头对着林轶家的这些墙头草的做法鄙夷至极,可是绮罗嘴上却是客气的紧。
“不麻烦,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我自然是该亲自过来一趟,顺便看看翡翠轩有哪些地方还需要翻新更换的,”林轶家的笑着甩着手帕,帕子上的一阵香风迎面而来有些呛鼻。
“来人,将这些东西都入了库房,一样一样都记仔细了,若是少了一样仔细你们的皮!”绮罗从林轶家的手上接过了单子,上头大到玉石屏风小到钗环首饰面面俱到,比之前蒋思思受宠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绮罗更加笃定姚老太太的一颗心全然还是向着姚思思的,从腰间取了小阁楼库房的钥匙递给整理的丫头,粗着嗓子交代了几句便陪着林轶家的坐着喝茶。
“怎么不见表小姐?”这么久了林轶家的也没看见蒋思思的人影,依照到了就算是生病躺在床上对于祖母的赏赐仍旧还是要亲自来接的。
即使她们祖孙之间关系笃定,不必在乎俗礼,可是必要的礼数还要周全的。一想到这样,林轶家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现,心里头却是不舒服了。
“林嫂子来的真不巧,小姐刚刚去沐浴更衣了,下午的赏花宴来的人可不少,小姐自然也要周全了老太太的脸面。”绮罗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姚老太太的面子,让人没有半点缝隙可循。
林轶家的自然是不敢有任何不忿,不过是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笑着告辞了,“这不是还有几位小姐的东西要送,我还得去一趟呢!”
“老太太还赏了别的姐妹们?可有锦绣妹妹的?”刚好林轶家的话被沐浴完了前来的蒋思思听见了,语气中带着波澜不惊的平稳,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吃醋了。
“这自然是有,不过老太太还是最疼表小姐的,您瞧着事无巨细,最好的东西可都是给您了的!”林轶家的被蒋思思这么一问,脸上登时显出几分尴尬来。
这个表小姐的小心眼她是知道的,若是让她知道了锦绣小姐的东西非但不少于她的,而且比她的要贵重恐怕是要闹起来了。
“我可不可以看看,祖母都赏了些什么衣服给锦绣妹妹?”先看过了林轶家递上来的给自己的衣服,蒋思思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而就望向了站在门口的那些手里拿着托盘的小丫头身上。
“自然是可以,表小姐请,”林轶家的方才出了一身冷汗,在此时都通通收了回去,脸上也露出了自然的笑容,心里头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只因为这里给蒋思思的那些衣料的确是最好的,就连大小姐姚梦影的也比不上。
至于孙锦绣的新衣,因为她如今还未及笄也暂且还不能婚配,老太太特意吩咐了不要太出挑,免得妨碍了其他小姐招婿的事情。
“就这些?”的确如林轶家的所料,送给孙锦绣的那些衣料的品质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也让她看到了自己和孙锦绣之间在姚老太太心中的不同。
那些衣料虽然也算得上是上品,可是同自己的那些相比却是差的太多了,再加上花样也有些素了,看着像是去年的旧版式,分明就是在欺负孙锦绣是乡下地方来的人就算是能力超群也不会知道琉琰城进来的新样式,更加不会知道去年春天的旧样式。
“就这些,老太太吩咐了锦绣小姐年纪还小,不必穿得太显眼免得让人看着轻浮,”林轶家的特别将姚老太太的吩咐说了一遍,蒋思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锦绣年纪还小又是从偏僻的小地方来的,但是也不能拿着这些年前的旧样式糊弄她。林轶家的,你可别忘记了她还有一个做秀才的弟弟,说不定到了下个月就是举人了!”蒋思思冷笑一声,严厉之中带着几分讥诮,轻蔑的睨着林轶家的。
这个女人以为谁都是好欺负的,变着法的想从别的人份例里头捞银子,之前她可是吃了她不少苦头,如今自然是要讨回些利息来。
“表小姐这话怎么说的,您这是……”本来以为自己是讨好了蒋思思,就算是没有赏钱也该得个笑脸,如今却是被平白无故的斥责了一顿,林轶家的脸色刷的一下粉白。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祖母虽然让你给锦绣妹妹准备些素净的衣料,却也没让你如此克扣吧!你以为锦绣妹妹是什么人?会看不出来这些,着了你的道儿?到时候人家往祖母那里一诉苦我看你这管家媳妇的位置还要不要!”
蒋思思平日里虽然轻狂却从未这样对林轶家的斥责过,林轶家的一下子竟也被这些有条不紊的话给震慑住了,一下子腿软的跪倒在了蒋思思的面前,谄媚而惊慌的求道,“表小姐,奴婢知道您是最心善的,奴婢做这些事情也不容易,求求您帮帮奴婢吧,求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往后奴婢必定好好报答您!”
“林嫂子多虑了,小姐可不是什么记仇的人呢,她不过是提点您几句罢了,”绮罗没想到蒋思思竟然有这样摄人的魄力和头脑,一时间竟然给被她给震住了,然而回过神来想想她的心思立即明白了些,便顺着她的意思上前客气的将林轶家的给扶了起来。
见绮罗要给自己搬凳子,林轶家的哪里还敢坐,只是唯唯诺诺得站在一旁,额头上背上直冒汗。
“反正这一次给我送的衣服多,我一下子也穿不完,正好我和锦绣妹妹的身形差不多就拿我的去吧,”蒋思思说着便从送个自己的衣料之中挑了三件素雅些的,让绮罗递给了林轶家的,“至于那些衣服就给我吧,免得你一会儿去的时候让锦绣妹妹见了多疑。”
绮罗将三件衣服交给了林轶家的,又将原本送给孙锦绣的衣服都拿了回来,这才将林轶家的送门去。
一上午的功夫,所有人的衣料都已经送到了。林轶家的送完了最后一处——青竹馆——孙锦绣住的地方终于放下了心来。
青竹馆的主屋之中。
孙锦绣望着面前的三件衣服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菊香见着自家小姐站在这些衣服面前一动不动的模样,不由开口怪问道,“小姐,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今日送过来的回是这些衣服?”依照姚老太太的脾气和管事媳妇林轶家的性子,送给自己的东西恐怕该是前些年旧时的样式,而不该是这些。
姚老太太必定会担心自己这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太过突出,以至于阻碍了家中几个小姐的好事。
家中的几个小姐年纪可都不小了,除了她都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这也是为什么姚老太太忽然要在今年花朝节的时候大办赏花宴的目的了。
“小姐多虑了,老太太不是还给您送来了不少古玩摆设,翠簪玉钏,想必是这些日子看到了您的付出,开始真心喜欢您了,”菊香想到了方才林轶家送来的那些东西,轻声宽慰孙锦绣。
真的是真心接受她了吗?孙锦绣望着眼前这几件衣服,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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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平湖赐宴
“小姐就不要想太多了,这些衣服也好看的紧,奴婢也已经检查过了衣服上只是熏了些依兰香,其他的都干净的很,扣子也钉的牢靠,”菊香知道孙锦绣素来多疑,反反复复的检查了那三件衣服多次。
“依兰香吗?”孙锦绣低头嗅了嗅上头的香味,清新舒适,沁人心脾,然而眸光晦暗之中却不知道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锦绣小姐,大小姐让奴婢来叫您一同过去花墅馆用午膳,午膳是循例由大夫人赏下的,其他的小姐都去了,”来传话的是姚梦影身边的绘雯,手中还拿着两支玉石珠花,“这是今年宫中的贡品,刚好大小姐得了几支,让奴婢拿两支来给锦绣小姐。”
“替我多谢你家小姐了,我这就准备准备去花墅馆,秋华你带着绘雯去用些点心,早间的大枣糕和面蒸夏枯草还剩许多,绘雯若是喜欢就包些给她带回去,”孙锦绣吩咐着,又转头让菊香去准备沐浴熏香。
“锦绣小姐尽管慢慢来,今日的午膳迟些,要到了午时三刻才开始,”绘雯客气了几句,便高高兴兴的跟着秋华下去了。
孙锦绣亲手做的糕点不多,素来只有老太太才能吃到,若是家中的几位小姐运气好些还能尝尝鲜,绘雯平素听着自家小姐总说好吃自己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如今能吃到自然是欢喜。
花墅馆是坐落于姚府后院的平湖之上的一个别致小巧的水上花墅,花墅馆坐落在平湖的正中央,湖下暗桩无数生生将花墅馆撑了起来,离水面大约一尺左右,若是不仔细看或者是落雨涨水的时候还真的以为花墅馆就是生长在湖上的一座仙馆。
去往花墅馆的方式只有用小船划过去,并没有直接可走的通道,因此平湖的西南角还特地修了一个小小的码头,孙锦绣几人也是在那里上的船。
然而小船还未驶离岸边,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声音,“站住!”
孙锦绣回头只见姚惜若和姚幽梦两个人正朝着码头走来,当两人走近看见孙锦绣一身浅白的素锦暗纹儒裙,朱砂色的腰带上用宫绦垂着枚翡翠玫瑰佩,虽是素雅却不失礼数周到之处,看的两人皆是红了眼。
“咱们走,”孙锦绣见是姚惜若和姚幽梦两个人,翻了翻白眼,催促这船夫赶快离开,她可不想在这里同她们浪费时间。
“站住,谁敢走!”姚惜若见孙锦绣甩下两人就想要走,气得上前几步冲着那船夫大声吼道,“你若是敢走,我便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显然,那个船夫是被这位姚家三小姐的脾气给震慑住了,颤颤巍巍的又将原本已经离开了岸边的小船给驶了回来。
“咱们上去!”姚惜若见小船驶了回来,便不管不顾的就要上船。
这可把撑篙的船夫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三小姐,这小船最多只能坐五个人,如今您和四小姐都要坐上来恐怕会……”
普通的小船最安全最舒适的可以做五个人,若是人一多船夫便很有可能不能控制住船导致翻船的可能性也会增加。这船上坐着的可都是怠慢不得的贵家小姐,任是谁也不敢拿着她们的性命乱开玩笑。
“什么恐怕,本小姐等不了那么久,这么大太阳难道你要本小姐晒坏吗?”姚幽梦一直以来就是被姚惜若当枪使,如今自然那是抢先一步站在姚惜若的身边冲着船夫大喊大叫。
“小人不敢,”船夫被姚幽梦这样胡搅蛮缠一顿,登时就像是蔫儿了的茄子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最后姚惜若上前算是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然是这样那就都上去吧,若是真的船翻了便是你能力不到家,那就趁早滚出我姚家,我姚家不养废物!”
对于家中的两个千金小姐这般任信胡来,船夫是欲哭无泪只好看向了已经坐在船上的孙锦绣,眼中带着恳求,希望孙锦绣能过带着她的两个丫鬟下船,等到下一趟他再过来接。
若是这样的话,姚幽梦和姚惜若上了船之后也只有六个人他还有把握能够稳住小船,可是孙锦绣却一直垂着头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两位小姐小心上船吧,”那船夫明白了孙锦绣同样是不让分毫的意思,最终无奈的将两位小姐“请”上了船。
船夫一边惶惶不安的撑着篙,一边小心翼翼的望着四周。原本只能坐五个人的小船如今坐上了九个人,而且这几个小姐到底会不会水还是未知数,这让他这个撑篙的怎么能不担心呢?
“孙锦绣,你以为仅仅就凭着几个破点心就能谄媚了祖母?我告诉你,趁早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免得到时候什么都捞不到还惹得一身骚!”如今是在船上,除了自己的人就是孙锦绣和两个丫头,姚幽梦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出言挑衅。
“我不过是尽孝道罢了,至于祖母怎么想与我无关,至于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是我的事情,不劳四姐姐挂心。四姐姐不如担心一会儿的花朝赏花宴更加有用,”孙锦绣对于姚幽梦的一番话不过是四两拨千斤的打了回去。
最后一句算是打蛇打七寸,正好就戳中了姚幽梦的痛点,气得对方当即就跳了起来。姚幽梦虽然刚刚及笄,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可是却是家中最嫁不出去的一个女儿。
只因为姚幽梦小的时候有一门娃娃亲,男方是京城一个武将的儿子笔姚幽梦大六岁,那少年也算是争气,十四岁的小小年纪就随父出征,之后屡战屡胜无往不利。在去年夏天的时候甚至被封勇武将军享从二品的俸禄。
只可惜,年前的时候那个少年将军与人斗武被误伤了右手手腕便再也不能使剑了,被迫辞官前途也就这样断了。而姚幽梦的母亲梅姨娘是个势力的妇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借给一个没有前途的男人,那少年将军刚刚辞了官梅姨娘便派人去了京城毁了婚,听说两家闹得没法见面,就连姚幽梦的闺誉名声也多少受了牵连。
想来那个男人回去娶一个见利忘义,不能同甘共苦的女子为妻?
“孙锦绣,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撕烂你的嘴!”姚幽梦仿佛是一直炸了毛的猫一般,冲着孙锦绣龇牙咧嘴,恨不得就此扑上去一口咬断孙锦绣的脖子。
“四小姐,您当心些。这样晃船会撑不住的!”坐在那里的孙锦绣倒是一副安然恬静的模样,可是船夫去慌张起来。
姚幽梦这样站了起来,原本就已经不稳的小船更加不好控制平衡,她若是再有什么轻举妄动,那这船必定是要翻了的。
“闭上你的狗嘴,”姚幽梦此时正怒火烧心着,哪里还听得进船夫的话,转头冲着那船夫喊了一句,又和孙锦绣对峙上了,“你现在立即跪下给本小姐道歉,否则的话本小姐要你好看!”
姚幽梦同她的母亲一样,势力虚荣却又一句话都不允许旁人说道。原本那个少年将军她十分中意,可是一旦人家受了伤辞官在家修养,姚幽梦别说关心一下,连见也不想再见对方,直接就央着她母亲把婚退了。
这件事情之后府中也传出了许多不好的谣言,可是但凡被姚幽梦捉住的人通通都死在乱棍之下,可见她的心肠狠毒。
“四小姐,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我家小姐和您一样是姚家的女儿,再者说了,是四小姐您自己先挑衅的,难到不是该您先请罪吗?”菊香最见不得孙锦绣吃亏,眼看着姚幽梦就要扑上来,急忙站起身来挡在了孙锦绣的身前。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本小姐的事情!还不快滚开!”方才孙锦绣说的话算是触及了姚幽梦的逆鳞了,姚幽梦二话不说的扑了上来就同菊香扭打了起来。
可是菊香也不是省油的灯,姚幽梦丝毫都占不得上风,反而渐有落败之势。眼看着自家小姐要输了,姚幽梦带来的丫鬟也一道儿扑了上去,四个人在狭小的船上闹腾起来,原本摇摇欲坠的小船猛烈的晃动起来,只听见“噗通”一声,菊香一个猛踢将姚幽梦推下了水去。
“小姐!”
“四小姐!”
“……”
船上顿时慌乱了起来,姚幽梦带来的两个丫头也顾不得其他的,忙跟着跳进了水里头。这样一来,船受了更大的摇晃,虽然船夫极力想要稳住重心,最终却还是猛然的侧翻了过,一船的人都毫无意外的掉进了水里头。
孙锦绣也随着翻了的船沉进了水里头,幸而她躲的快否则就要被船压住一同沉进水里头。然而就在孙锦绣想要探头而出到水面上呼吸之时,忽然就有人一把拽住了她的脚踝,拼命的就她往水底拽。孙锦绣一时不妨猛喝了几口水,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全身的力气聚在左腿朝着借着对方的拖力重重向下踢去。一阵闷哼之后,拽着孙锦绣脚踝的那只手蓦然松开了,她再次向下猛地一蹬,孙锦绣知道自己同时也踩到了拉住她的那个人,借着水的浮力和反力,孙锦绣一头窜出了水面。
“小姐!”秋华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等到自己浮出水面的时候却不见孙锦绣的人影,急促的几次扎进水里却找不到孙锦绣的人影。
“我在这儿,”扑腾着水一把就拉住了再次想要扎进水里头的秋华,只见秋华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面色因为缺氧而泛着异样的红晕,若是孙锦绣方才不拉着她,恐怕再多几次秋华就要窒息而死了。
“小姐……”秋华看着安然无恙的孙锦绣眼中晕染了泪水,最终还是哽咽着含着怒意和委屈说道,“回去必要好好惩戒菊香一番。”
“先上岸去,”孙锦绣对于这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话语有些无奈的笑道。
待到孙锦绣和秋华上了案的时候,姚幽梦也正好被几个丫头拉了上来,之后是菊香,虽然喝了不少水可是也没什么大碍。
“奴婢有罪,还请小姐责罚!”菊香跪倒在孙锦绣的面前,虽然这件事情是姚幽梦的过错,可是她没有在和姚幽梦动手的时候稳住船的平衡以至于让孙锦绣也遭了央,就是她的失职。
“回去自领十鞭,”孙锦绣过了水之后,面色之中透着苍白的脆弱,望了一眼四周唯有姚惜若还不见踪影,便已经明白了方才在水中作怪的人是谁了。
“不好了,三小姐还没上来!”这个时候,跟着姚惜若的丫头已经找了很久了,最终两个力竭的丫头爬上了水面哭叫着。
“三小姐在那里!”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指着不远处朝着岸边游过来的姚惜若,只见姚惜若在水中挣扎了几下,随后几个丫头便又跳了下去将她扶了上来。
“孙锦绣,这一次的事情你要负责,若不是你的丫头,我们也不至于这般狼狈不堪!”浑身湿透的晃着已经被勾的破破烂烂的衣服,甚至于手臂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殷红的血迹被水晕染的更加淋漓可怖。
孙锦绣自然明白姚惜若话中的意思,她受伤的伤口恐怕是被自己蹬了一脚的时候蹭到了水下的碎石造成的。怎么就没在脸上?孙锦绣望着那张娇艳的俏脸用心险恶的想到。
“凡事有一因必有果,这件事情若不是四姐姐太过激奋了菊香又何必挡在前头保护我?”孙锦绣冷笑一声,揉着自己的脚腕睨着姚若惜。
她这是在警告姚若惜,这件事情可不是她起的头。
果然,姚若惜面色愈发难看,还不等她说话就听见姚幽梦愤愤不平的吼叫声,“孙锦绣,今日的衣服你必要赔我和三姐姐的,否则得话我绝不饶你!就算是闹到祖母面前大不了我挨一顿骂,你可要折个心腹!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原不过是件一件衣服的事情,既然这样我那里还有两件新送过来的衣服,就当是赔给两位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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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花朝争妍
“此话当真!”姚幽梦没想到孙锦绣竟然这么好说话了,心中一喜,她本就是嫉妒孙锦绣身上比自己更加精致贵气的衣服,如今孙锦绣肯让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既然你有心赔礼道歉,本小姐就放过你了。紫荆陪着本小姐一同去青竹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姚惜若自然没法再说些什么了,只是恨恨的瞪了一眼趾高气扬的朝着青竹馆走去的姚幽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小姐,您湿了这一身……还是去青竹馆换身衣服吧……”虽然已经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提姚惜若掩住了湿透的身形。
可是姚惜若这模样仍旧就是不能让路过的人的看见,今日来的人可不少,进进出出的府中小厮也不会少,若是迟了被人瞧见了可是有损闺誉的。女子的闺誉大如天,若是坏了只有落发为尼常伴青灯和一根白绫两条路能够走了。
“还不快把本小姐扶起来!”姚惜若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湿衣,慌张的纠紧了衣领冲着身边的丫头恶狠狠的喊道。
此时孙锦绣也早已经被两个丫头护着朝着青竹馆走去,姚惜若只能加快脚步在后头跟着,心里头却是走一步狠狠的骂一句。
青竹馆之中,孙锦绣在主屋之中换装,将西厢空出来让给了姚家两姐妹换衣上妆。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那些可是老太太给您穿的!”菊香看着姚若惜和姚幽梦两人不但害的自家小姐掉进水里湿了衣服,更是占了她剩下的两件衣服,忿忿不平地开口,眼中甚至也冒起了火星。
倒是孙锦绣对这些没什么所谓的,换了原本就准备好的衣服让转头吩咐秋华给自己上妆,“不过是几件衣服,她们要的话就给她们吧,只是希望她们不会后悔。”
再次见到孙锦绣那样的温柔祥和的笑容菊香却仍旧觉得这无形之中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邪气。她记得一直以来,只要是小姐露出了这样的笑容就总有人会遭殃。
“这样就行了,”孙锦绣摸了摸头上简单的发髻,挥了挥手,举止了菊香还要往上加东西的举动。
今日的主角并不是她,老太太本来就不希望她太过招摇,她自己也不愿意太过招摇免得再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这也太委屈自己了,毕竟是您第一次出去见人怎么能随意!”菊香还在生气姚家两姐妹的事情,想着就算是衣服被她们抢去了,旁的地方也能挣回来。
孙锦绣对于她的小心眼不过是一笑置之,她身上这件衣服无论是款式做工比之之前的那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因为那是姚老太太送的,如今反倒是因为将衣服赔给了姚家两姐妹她才能换上自己的衣服。
“锦绣妹妹刚才也落了水了,可喝过姜茶?”姚幽梦忽然从外头探出头来,腆着脸笑道。
孙锦绣自然明白,虽然此时姚惜若和姚幽梦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到了主屋里头来,她们可没有那么好心关心她自然是来看看她的装饰打扮。
当两人看见孙锦绣一身浅绛色云锦襦裙,朱砂色的腰带上缀着几颗拇指指甲盖一般大的明珠,臂上挽着鹅嫩黄色的轻云纱,头发不管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红宝玳瑁簪做点缀,并未怎么朱环翠饰满头,可是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清新舒适,于此一比,他们的浓墨重彩反倒落了俗套。
姚惜若和姚幽梦自然是红了眼睛,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孙锦绣和她们满身金饰的模样比起来可算是清雅低调多了,只是她光是她头上那一根玳瑁簪的价格就能抵得上她们一身的金银了。
“锦绣妹妹不愧是经商之人,妆奁和我们比起来就是不一样!”姚幽梦撇开眼不想再看孙锦绣,一眼却瞥见了孙锦绣梳妆桌上的首饰盒,里头的首饰一样样皆是见都没见过好东西,心里头同自己的暗暗一比终于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四妹可别这么说,士农工商四大业,虽然商排在最后依照我来看,若是能日日穿金戴银,就算是被人骂做是下九流的贱务,满身铜臭也有人是喜欢的,”姚惜若埋汰起人来更加刻薄无情,听得菊香、秋华咬牙切齿,然而孙锦绣却依旧满脸笑容。
“姐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不过是世人俗眼,又何必在乎,已经快过午时了,想必大姐姐是等急了,”孙锦绣看着那四只充满欲望的眼睛自然是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姚惜若被孙锦绣这样四两拨千金的反过来扣了一顶帽子,更是气的不轻。孙锦绣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实在说她见识浅陋,而她更是忘记了自家虽是琉琰城大族却也是殷实商户,祖上更是以商兴家。
姚惜若刚要发作却见孙锦绣转头伸手指了指桌上还未合上的珠宝盒对着秋华佯装恶狠狠得吩咐道,“秋华,把东西放好,这可是上品的珠宝首饰若是弄丢了仔细你的皮!”
“走吧,”将孙锦绣方才那在乎那些首饰的模样看在眼里,姚惜若心生一计,也不再同孙锦绣生气,拉着身边的姚幽梦就往外走去。
等到孙锦绣同菊香、秋华来到花墅馆的时候午时三刻早就已经过了两刻钟的功夫,她刚刚一走进来姚梦影就急匆匆的扑了上来,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了?”
因为有些比较相熟的远亲也到了,姚梦影作为长房嫡长女即使是听到了孙锦绣那里出了事情也不好随便丢下这么多的人来看她。如今看着孙锦绣并无大碍这才长长吁出了一口浊气。
“瞧你紧张的,我没事,”望了一眼坐在人堆里头谈笑声风的姚惜若,半点也没有方才同自己在一起时候的剑拔弩张,孙锦绣拍了拍姚梦影的手让她尽管安心。
“是不是……”顺着孙锦绣的眸光望去姚梦影同样也看见了人群之中的姚惜若,心里头仍旧担心得紧,姚梦影的性子她素来是知道的,她担心孙锦绣斗不过人家的心狠手辣要吃亏了去的。
“她没捞到什么好处,放心吧,”孙锦绣见自己这样说姚梦影仍旧是紧紧地蹙着眉,一副担心万分的模样,忍不住调笑她道,“你瞧你,总是这样紧皱着眉头,小小年纪就要变成老太婆了,一会儿让你的心上人怎么看你!”
“我好心为你,你反倒嘲笑起我来了,当真是没心没肺,”姚梦影见孙锦绣一脸松快的模样,仿佛真的是没什么事情,这才安心下来,拍了一下孙锦绣斜眼佯装生气道。
“大姐姐,你怎么就同锦绣妹妹一道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紧着锦绣妹妹,不理会我们这些人呢,”一群人聊了一会儿,忽然姚惜若语气酸酸的朝着这边叫来,随即和身边的几个小姐交换了眼神之后。
显然这几个姐妹都是姚惜若的手帕交,此时姚惜若也该已经同这些人说了不少她们两人的坏话了,显然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孙锦绣感觉到了姚惜若握着自己的手渐渐的再用力,捏的她的骨头几乎都要散了。
“三姐姐吃什么醋,大姐姐不过是看着锦绣是第一次来花墅馆担心锦绣怯场了罢了,”孙锦绣笑靥如花,安慰的眼神仿佛是给了姚梦影无限的力量,让她慢慢的放松下来,“大姐姐我们过去吧。”
“三妹妹别生气,我们是亲姐妹我自然也紧着你,”姚梦影放开了孙锦绣的手,上前搂住了姚惜若的肩膀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中,笑着拍着她的肩笑道,甚至还伸手拿过了姚惜若的杯子送到她的唇边,宛如哄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来来,三妹妹乖乖不闹,大姐姐喂你。”
这样的话一出,周边的姐妹们通通掩着嘴发出善意的哄笑声,而原本想要讥讽姚梦影为了拿好处只知道攀附着孙锦绣的姚惜若的脸登时黑了下来,啪的一下甩开了姚梦影的手将她推到了一边。
见姚惜若发火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嘲笑声有些惊慌的看着她。姐妹之间开这样的玩笑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姚惜若自己起的头,她现在却生气了一时间让大家觉得很没味道,便佯装没看见她一般的自顾自的聊天了。
“大姐姐,我们去那边,”见姚梦影已经扳回了一成,孙锦绣笑着上前给了姚梦影一个台阶下牵着她的手朝着另一桌坐了过去。
这一场大夫人的赐宴姚梦影和孙锦绣都吃的特别开心,宴后诸多小姐们在花墅馆坐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由姚梦影带着一块去外院的花园里头。
而此时,外院的花园里头大夫人正带着几个妯娌在招呼客人,而姚老太太则坐在不远处靠水的亭子里头和几位一道儿来的夫人们聊天。
“丫头们来了,”姚老太太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比花娇的小姐们朝着亭子这边走来,裙摆摇曳的仿佛是绽放的花朵一般,身上带着的香风更是令人神魂颠倒。
“姚老太太真是有福气啊,这人群之中可要算您家里头的几位小姐最拔尖了,”说话的是姚老太太的手帕交,王举人家的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今年刚刚弱冠,另一个二十出头看着姚家的这些小姐们眼睛都直了。
若是能够娶到一个姚家的嫡小姐回去,哪怕只是一个庶小姐王家往后的日子可是要步步高升,如日中天了!
“我看最拔尖的还是姚家的大小姐,我记得叫做梦影,”开口的是另一位紫衣夫人,望着走在最前头朱唇皓齿一张姣好的美人鹅蛋脸的姚梦影,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是啊,姚家大小姐果然是有姚家的福气,只可惜已经十八岁了,不如三小姐来的娇艳欲滴,就好像是那沾了露水的玫瑰花儿,就是看一眼啊也叫人心醉,”另一位穿着深褐色禙子的夫人冷笑了一声,似乎半点儿也不怕姚老太太生气。
她这话一出,那些想要夸奖姚家大小姐的夫人们也都闭上了嘴,姚家的大小姐的确是美,那是一种端庄恬静的美丽。然而她到底已经十八岁了,及笄三年仍旧未嫁甚至于连婚姻也没有定下,这当真是让人想不通,
难不成这姚家大小姐真的是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疾不成?
一想到这里,所有打着姚梦影主意的人通通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几位小姐的身上。虽然姚家的三小姐,四小姐,身材削瘦修长,脸蛋也不是那种端庄高贵的鹅蛋脸,但是到底是年轻,而且活泼可爱,相比之下姚梦影倒是显得太过刻木呆板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指着不远处走在最边上的那个浅绛色儒裙的女子,问了一声“那是谁家的小姐?”
被指的正是孙锦绣,她走在最边上在人堆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让所有的人都忘记她的存在,可是偏偏就被人指到了。而就是这么一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哟,那姑娘长得可真俊,若是再长大些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姚老太太你可认识?”穿着深褐色禙子的夫人也不禁感叹出来,转头就望向了姚老太太。
“那是老大家的义女,叫做锦绣。你们可别打她的主意,这丫头才十四岁的年纪我老婆子还想要多留几年呢!”姚老太太的笑容有些僵,担心孙锦绣压过了自己的几个亲生孙女儿急忙开口玩笑道。
眼见着孙锦绣虽然穿的并不出挑,甚至于躲在人群之中一眼看不到,可是一但是看到了却是越看越养眼。
“我听说老太太可不止这些孙女儿,还有一个雪似的外孙女儿,今个儿怎么不请出来给咱们看看,听说今个儿连云家的大少爷都来了,”王夫人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脸色办事,望见姚老太太僵硬的笑容连忙开口,一下就提到了姚老太太的心里头去。
的确,虽然蒋思思不能嫁给姚煜轩,但是姚老太太却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够嫁给云家的大少爷云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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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祸起鲜衣
“姑娘家梳妆打扮总是要花功夫的,”姚老太太唇角满意的一勾,不再多说有关于孙锦绣的事情了,一心一意的说起自己那个外孙女的好处来,“若说是这么多的丫头里头,我这老婆子最喜欢的就是思思那丫头,不但人长得水灵,性子也好,温柔可亲,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也是她娘在世的时候教得好。”
“哟哟,你们瞧瞧,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老太太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王夫人适时的调笑也登时将周围的气氛给炒热了,所有的夫人们都掩嘴笑了起来。
“也要表小姐真的好老太太才夸得起来,否则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另有其他的夫人见过蒋思思的真容的纷纷前来奉承。
去年这个时候,姚家的表小姐蒋思思可真的让她们见了一回什么叫做真正的才色双绝,若不是身子弱些相比早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好几家想要将婚事定下来了。
“见过祖母,”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姚梦影已经能将众小姐们都带了过来,端端正正的给在亭子里头的夫人们一一行礼。
见诸位小姐都已经到了,那些夫人们自然都不上了嘴,不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带着温柔慈祥的眼神看着这些年轻的孩子,心里头早就有了定数。
“行过礼了你们也就别在这里呆着了,快去外头玩儿,也让我们几个老婆子聊聊天,”姚老太太转头远远的就看见不远处的花圃里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小姐少爷们,挥挥手就将眼前的这群姑娘们给打发了出去。
忽然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道禀报声,“云大少爷到了。”
姚老太太心念一动,而此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关注在了花园的入口出,那一双双带着兴奋喜悦的眸光让姚老太太从未有过的压力,转头压低声音问紫竹,“表小姐怎么还没过来?”
“听说是还在打扮,”听出了姚老太太话中的焦急恼怒之意,紫竹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得回话。
“后来者居上,让她好好打扮,不要着急,”姚老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急躁了。
最重要的是云大少爷能看得上,至于是第一眼让对方看见还是最后一个让对方看见都没什么所谓。如今姚家虽然是四大家族之首,可也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敢问一个没有官家作为靠山的商家怎么可能能够独占鳌头长久?而从姚家上两代开始到如今姚正安这里已经快有三代没有任何的官位了。要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姚家也会被其他家族给打压吞并的。
而四大家族之中,就属云家官位最高,所以姚老太太打算打破姚家从不联姻的过往要将蒋思思嫁给云清扬。
“老太太,云大少爷来了,”姚老太太被紫竹的一声提醒来回了现实之中。
抬头,只见云清扬一身朱砂色的锦袍大步走进花园之中,艳色的袍角随着他的行动在半空中划过绝美的弧度,而那一张妖孽一眼的绝色容颜更是令人不敢直视。云清扬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一种轻蔑的笑容带着邪肆的诱惑,令每一个见到他的女子都忍不住神魂颠倒。
“见过姚老太太,”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肆意不羁的狂傲。
在所有都愣神之际云清扬已经旁若无人的走到了亭中,然而虽然是对着姚老太太说话,目光却是环绕了亭中一圈,飞快的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而地上的那些小姐们一个个也都在云清扬的注视之下垂下了眼帘。
然而人群之中,云清扬一眼就看到了隐在角落的孙锦绣,一身浅绛色的锦绣儒裙并不出挑,也不华丽只是对于他来说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清扬你难得有空来一趟,千万别太过拘束了,”姚老太太精明的感觉到了云清扬的目光虽然掠过每一个人的身上,然而最终停留的地方还是在孙锦绣的身上,心中忧虑,脸上却显出当家人的大方体贴。
“多谢老太太关心了,清扬还记得小的时候常来这里玩,虽然多年不来却尤还记得这里的模样,那个时候梦影你可还是个只会流鼻涕的小丫头,”云清扬收回眼神,顺着姚老太太的话笑着转头对着姚梦影笑道,那犹如月光一般的邪肆随着那微微一笑洒落下清辉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头。
“原来清扬哥哥你还记得?”姚梦影原本失落的脸上骤然间乍现惊喜的笑容,却举止端庄的将自己心思控制在合乎礼节的范围之内。
原本云清扬不过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仿佛是不认识一般撇开眼去,如今听到他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姚梦影简直是受宠若惊。
“小时候的事情我自然是记得,”云清扬笑容依旧,带着月光一般柔和的弧度。
一向来清冷无情不爱搭理人的云清扬竟然同姚梦影说了这么久的话,这让所有的小姐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或艳羡或艳羡的神色。
然而也只有孙锦绣看得出,那月光一般柔和笑容之中隐藏着令人窒息的冷意,即使是笑的那么温柔他的眼睛也是冰冷的。
“对了清扬哥哥,这是锦绣。想来你已经见过她了,她上回去过考院,”就在这个时候,善良的姚梦影一把将极力躲在人群之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孙锦绣给一把拉了出来。
孙锦绣自然也没有想到姚梦影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怔愣住了,几乎是被对方从人群之中给拽出来的,险些就摔倒在了地上。无奈的望了一眼姚梦影,转头就看见云清扬的眼中闪动着得逞的狡猾笑意,就猜到了这人是故意的。
看来云轻扬对姚梦影的性子了解得很清楚,根本就是带着目的姚梦影说话的。而姚梦影心心念念的那个心上人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一身红裳的云大少爷了!
“见过云公子,”孙锦绣一边心里头骂着老天爷怎么让这么巧合的时候发生在她身上,一边咬牙切齿得对着云清扬行了个礼。
“孙小姐不必这么客气,我们在考院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当时若不是孙小姐的聪明才智主考官佟大人之死如今还是一个无头公案,应该是云某在这里谢过孙小姐了,”云清扬笑容浅浅,当真就对着孙锦绣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一个折服的揖。
一时间无数炙热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朝着孙锦绣射来,孙锦绣只感觉周身的温度一下子就上身了十几度。
而更让孙锦绣头疼的却是,身边的姚梦影仍旧一脸单纯的笑着,一边替着孙锦绣开心,一边将她当成和云清扬可以聊天的共同话题。
“原来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这当真是太巧了,”姚梦影攥紧了孙锦绣想要退缩的手,又靠着云清扬的方向走近了一步,“锦绣的聪明才智的确令人折服,原来清扬哥哥你也这样觉得。”
孙锦绣在姚梦影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瞪了一眼云清扬,眼神之中带着警告。
如今可不仅仅是那些小姐们,就连坐在那里的夫人们也为这三人旁若无人的聊天觉得不快,更何况是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外孙女儿嫁给云清扬的姚老太太呢!
“大姐姐怎么一见到儿时的玩伴就忘记了祖母和这么多姐妹们也在这里了呢?今日思思姐姐还未到,否则的话见到云公子必定也是欢喜的,”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脸色黑沉的姚老太太,终于在老太太爆发之前阻止了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她的事情的姚梦影。
听到孙锦绣自己将话头牵扯到了蒋思思的身上,姚老太太的脸色也渐渐的好了起来,端起一旁的瓷杯喝了一口水,仿佛是将心头的怒火全都随着那一口茶咽了下去了。
“呀,多年不见清扬哥哥了都快要忘记了,思思也长大了许多,这几日她的身子也好多了,一会儿就能看见了,”显然姚梦影这才记起来蒋思思还没有来,随即吩咐了身旁的绘雯去翡翠轩催了一催。
“好了,好了,你们就各自去玩儿吧,梦影你带着清扬去各处走走,锦绣你坐在这里陪着我和各位夫人们一道儿聊天,”显然姚老太太是感觉到了孙锦绣的威胁,有意将她和云清扬间隔开来。
在姚老太太心中,就算是云清扬最后没和蒋思思在一块儿,娶了姚梦影也是好的,只要是姚家的女儿总是离不开姚家的控制的。可是,就是孙锦绣这个同姚家没有半点儿骨血关系的外人不行!
不过这正好也遂了孙锦绣的意,若是要夹在姚梦影和云清扬的中间还真的不如让她坐在这里陪着这些心思各异的夫人们呢!
“我多年不来这里了,听说每年姚家都要整修一翻,这么多年来想必是变化极大了,你带我看看,”云清扬睨了一眼已经坐到了姚老太太身边的孙锦绣,眼中掠过一抹深意,随即转头对着姚梦影再一次露出了方才的温柔笑容。
姚梦影红着脸同云清扬两人并肩朝着湖边走去,而其余的小姐们见云清扬已经走了自然是没趣儿得三三两两的散了。
至于孙锦绣一边对着诸位夫人们说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姚幽梦和姚惜若的动向,知道她们两人鬼祟的离开了花园朝着南苑的方向走去,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过了没多久,蒋思思便被绘雯带着出现了。
姚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在看见蒋思思的一刹那便阴沉了下来,仿佛是被人打了脸一般,气得面带青霜,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火。
蒋思思身上的衣服明明就是她让林轶家的准备给孙锦绣的料子,林轶家的曾经来给她过目过,她记得很清楚。
“我累了,思思,锦绣,你们两个陪我去暖阁歇歇,”姚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望着蒋思思和孙锦绣两人,随后扶着紫竹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朝着暖阁的方向而去。
诸位夫人心里头也多少有了些数,姚老太太生气的缘故,纷纷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些什么。离着花园最近的暖阁之中,姚老太太怒气冲冲得坐在最上首,孙锦绣和蒋思思两人刚刚走进门,身后的嬷嬷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屋子里头只剩下了紫竹和她们三个人。
“孙锦绣,你给我跪下!”姚老太太从年轻的时候就极要面子,如今年纪大了愈发由不得别人忤逆她,如今蒋思思身上穿着的竟然是原本该给孙锦绣的衣服,姚老太太自然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孙锦绣的身上。
“不知道锦绣做错了什么让老太太这么生气?”孙锦绣笔直的立在那里,半点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而一旁的蒋思思看着这样生气的姚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随即委屈的上前跪倒在了老太太的面前,眼中含着恐惧的泪珠,“祖母,是不是思思做错了什么让祖母生气了。若是祖母真的生气的话,尽管打罚思思,思思绝无怨言!”
“你先起来,”在蒋思思的顺从和孙锦绣的强势对比之前,姚老太太的怒火顿时更上了一层,“紫竹,去拿家法,今日就是打也要将这个孽障给我打跪下!”
“祖母。锦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祖母说得有理,锦绣自然跪下认错,还望祖母明示,”孙锦绣冷冷的望了一眼就要转身离去的紫竹,脸上没有点的恐惧之情。
“你还敢问你做错了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明明是给你的衣服却穿在了思思的身上?而你身上的衣裳又是从哪里来的!”姚老太太心里头没有半点亏欠孙锦绣的意思,反倒严厉的责问。
“衣裳的事情锦绣并不清楚,至于锦绣身上的衣服是锦绣自己这个月到霓裳坊做的,”孙锦绣望了一眼蒋思思身上半新的料子,转头望着姚老太太一字一句的回答。
“你自己做的?那么我让人送来的三套衣服呢!”姚老太太显然是不信,认为孙锦绣不但是使了阴谋诡计换了蒋思思的衣裳,甚至还要在自己的面前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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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为仆出头
“祖母若是真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大可以将今日送衣服的林轶家的叫过来问问,”她就不明白了,这位老太太若是真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大可以将林轶家的叫过来,又何必在这里和自己打嘴仗?
难道她只是想要找个借口定下自己的罪而已吗?
若是这样,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孙锦绣抬头眸光没有丝毫的躲闪,抬头望着坐在上首的姚老太太盛怒的脸容总觉得她的眼中蕴藏着什么,却又不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便是不肯认罪了!”姚老太太手重重拍在楠梓圈椅的扶手之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既是无罪又何来认罪之说?”孙锦绣笑容愈发凛冽起来,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就算是姚老太太这样的人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够了!孙锦绣你就这样对着祖母讲话?这就是你的孝道?”蒋思思眼看着孙锦绣竟然将姚老太太震慑了心中一急,上前一步冲着孙锦绣尖声呵斥道。
“祖母都要打我了,我难道就不能求个清白?还是表姐你觉得锦绣就该任人冤枉?”挑眉冷笑,孙锦绣并不退却,这件事情恐怕和蒋思思脱不了干系,否则得话依照她的性子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穿着这衣服出现在这里。
蒋思思看着孙锦绣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头渐渐的发虚起来,孙锦绣即使说话得声音并不响,可是周身散发出强烈的威压却让她冷汗涟涟,不禁退后了几步,“孙锦绣你胡说些什么!”
为了佯装自己的镇定和愤怒,蒋思思下意识得伸手就抓过放在一旁茶几上的茶杯朝着孙锦绣的方向砸去,滚烫的茶水四散出来,直至朝着孙锦绣的面门而去,让她想躲也躲不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菊香快步冲了进来,拉过孙锦绣侧身抱住她将她整个人都保护在自己的怀中,而自己的后背却被滚烫的茶水溅到。
“怎么样?我看看!”孙锦绣霎时间反应过来,拉过菊香伸手就扒开她的衣领,露出泛起透明水泡的肌肤。
姚老太太的茶水向来是要滚烫的,所以在喝茶之前要将杯子在火上烤一烤免得降低了水温,因此菊香背上的烫伤虽然面积不大,却伤得不轻。
“小姐,我没事!您好菊香就好,”菊香望着毫发无伤的孙锦绣,激动的眼中含着泪光不知道是被烫得疼了还是开心。
“锦绣,有没有事?”与此同时姚夫人也在众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慌张的牵着她的手担忧地问道。
她刚才见到紫竹拿着家法朝着暖阁走去就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虽然带着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若不是菊香舍身相救恐怕锦绣就要重伤了,方才那被热茶可还是冒着热气,看着菊香的伤口就知道若是泼在了孙锦绣的脸上会发生怎么样的惨剧!
“母亲,我无事,”孙锦绣脸上的笑容此时已经散尽,只留下几乎能冻结一切的寒彻,转身朝着愣在那里的蒋思思走了几步。
“你要干什么!”感觉到孙锦绣周身散发出地杀气几乎能够凝成实质,蒋思思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细小的冰刃切割着皮肤一般,恐惧的退后了一步,却不想孙锦绣也逼近了一步。
“你是要自己来还是让我动手?”声音很冷,冷的几乎能冻结人的血液。
没想到孙锦绣竟然要和自己较真,蒋思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叫出声来,退后之时竟然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什么!你什么意思!”
面无表情的将一瓶药丢到了蒋思思的面前,孙锦绣居高临下得睨着她,“这是让人烧伤的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到了这个时候姚老太太也反应了过来,冲着孙锦绣高声斥责道,“孙锦绣,你干什么!你要为了区区一个丫头谋害堂堂一个小姐吗?”
“区区一个丫头?菊香虽然只是我的贴身侍女,照顾我的饮食穿衣,我们朝夕相处,情同姐妹!至于……哼,在我的眼中她蒋思思连一个丫头都不如!你自己选,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凤眸危险的眯起,此时的孙锦绣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残酷的犹如地狱而来的恶魔而根本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此时的孙锦绣就连菊香也没有见过,在她的心中自家小姐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即使在最危险的逆境之中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如今的孙锦绣却如修罗一般缓缓的想将人拖进地狱里,菊香的眼眶一刹那的湿润了,小姐这是为了她!
“祖母救我啊,思思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孙锦绣真的这么残酷,蒋思思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忽然听见姚老太太帮着自己说话,软着脚爬到姚老太太的脚下揪住她的裙摆哀声泣道。
“你别怕,有祖母在这里我就不信了谁敢动你分毫!”姚老太太似乎也被孙锦绣的态度所气到了,竟然要她最宝贝的外孙女儿为了区区的一个下人受到伤害,这当真是太分过了!
“你这样就是不愿意自己动手了?那就没办法了,”孙锦绣的声音机械,几乎没有什么语调的起伏,只是执着于要蒋思思受到和菊香相同的伤害。
“孙锦绣,你若是真的要动思思半下,就先踏过我老婆子的性命去!”姚老太太也执拗起来,冲着孙锦绣大声吼道。
整个暖阁里头的空气霎时间凝滞起来,这里离着外院的花园实在是太近了稍微一点动静就能惊动外头的人,姚夫人为了不让这件事情传出去,急忙将所有的丫头都赶了出去,关上门,想要上前劝劝孙锦绣,却被孙锦绣那恐怖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夫人,没用的,小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是菊香不好,”菊香感觉到了姚夫人的惊恐,担心她动了胎气上前搀住了姚夫人,低声道。
“唉,不是你的错,是思思自己不好,方才那一下若是在锦绣的脸上恐怕她这一辈子就毁了,思思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姚夫人叹了口气低声道。
菊香听着即使是姚夫人也觉得孙锦绣不过是在为方才小姐差点伤了自己的事情报仇,至于所谓的为了她身上的伤口不过是托词罢了。
菊香叹息着摇了摇头。也只有她知道,若是小姐真的要为自己报仇,有的是隐晦的办法。她此举不过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重视起她们这些侍女下人罢了。小姐是真的将她们这些侍女当成了自己人来看的。
“你要什么么!放开我,放开我!”忽然,蒋思思凄厉的惊叫声引得两人侧目。
只见孙锦绣已经揪住了蒋思思的衣襟将她拉离了姚老太太的身边,而老太太不知怎么的只是满眼恐惧的望着孙锦绣全身却一动也不能再动了。
“孙锦绣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要!我才不要为了一个下贱的东西伤了自己!”蒋思思慌张之中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心思表露出来。
孙锦绣睨着她,眼中是浓重的鄙视不屑,“你自己选吧,要不就自戕给菊香赔罪,要不就嫁给云清扬为妾!”
孙锦绣的声音很轻,轻的其余的人都没有听清她再说些什么,只是看见她翻动的嘴唇,却又很重,重的一字一句砸进蒋思思的心头。
“你……你说什么……”声音嘶哑的只剩下气音,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在蒋思思的心中蔓延开来,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所有的勇气。
“你设了今日这样一个局,不单单只是为了陷害我,同样也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是为了让你嫁给云清扬,所以才这样一身出现想让云清扬根本就看不上你!”孙锦绣眸光清冷却又通透,仿佛能够看清此时蒋思思所想的一切。
“孙锦绣,你怎么敢!”蒋思思想要佯装嘴硬可是无力瘫软下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此时的蒋思思仿佛就是一条被人扼住了三寸的毒蛇,即使带着致命的毒渍却仍旧无力的扭动着。
“我有办法让你不但嫁不成姚煜轩,更能让你身败名裂只能以侍妾之身进了云家的门!云清扬有致命的把柄在我手上,他不得不听我的。”说到最后嗓音愈发低哑。
“不要,求求你不要!”蒋思思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击溃了,猛然的将孙锦绣一推挣脱了她的桎梏,整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孙锦绣被对方推的倒退了几步,随即站稳,冷眼看着本应该高贵典雅的蒋思思痛哭流涕的趴在地上,紧紧抓着她丢下的那瓶药。
紧紧地撕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鲜血直流也再也感觉不到了,蒋思思拔开瓶塞恐惧的望着瓶口冒上的丝丝白烟,然而对于姚煜轩的执着再一次战胜了恐惧,闭上眼睛猛然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倒去。
“啊——”只听到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蒋思思望着被腐蚀殆尽的衣袖,手臂上顿时泛起红白交织的水泡,惨烈的令人不敢直视。
“这样恐怕今日祖母也不会让你去见云清扬了,你好自为之!”孙锦绣说完便留下痛哭流涕的蒋思思和目瞪口呆的姚老太太离开了暖阁。
这样也好,蒋思思手上的伤至少要再养一个月才能不留疤的全好,想必这老太太也就放弃了让蒋思思和云清扬在一起的打算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就要看姚梦影自己的努力了。
“来人,将表小姐扶回去,快去请大夫过来一趟,”姚夫人看着伤得不轻的蒋思思来不及去追已经带着菊香走远的孙锦绣,急忙吩咐人悄声从后门将大夫接进府来,免得消息传了出去。
走进来的下人看到蒋思思手臂上的伤纷纷惊了一跳,急急忙忙扶着蒋思思从暖阁后门无人的小道回到了翡翠轩。
“母亲,儿媳带了林轶家的过来,也查过了霓裳坊的记录,那件衣服的确是月前锦绣自己派人出去做的,原本送过去的那件弄湿了所以才没法穿,而且三姑娘和四姑娘身上的那两件原本也是给思思的,”看着姚老太太铁青的脸色姚夫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却还是开口回禀道。
她方才听了紫竹将事情说了一遍,便立即命人出去查了个大概就将林轶家的绑了来,想着一会儿必定有用。却没想到,孙锦绣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将事情闹得这么僵,虽然菊香也是可怜,可是到底主仆有别……
“想来若是真的是锦绣做下的这事儿必然不会故意再将衣服弄湿,想必这里头和分派衣服的林轶家的搞的鬼。儿媳已经将林轶家的带过来了,老太太是否要审一审?”
“还审什么审!拖出去直接打死!”姚老太太也是气得狠了,一时间没控制自己的怒火冲着姚夫人大声吼叫道,忽然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还怀着孕,最终还是叫住了默默退出去的姚夫人,“你怀着孕自己不用过去了,派人找个清静的地方偷偷溺死就好了。小心些别惊扰了客人。”
姚夫人点点头,想着无辜受了害的林轶家的最终是叹了口气出去了。
“夫人不用多想,那林轶家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折在她手里的丫头可不少,若论因果报应也是她自己的错!”见自家夫人有些不忍,石榴替着她出去吩咐了几句,这才轻声安慰道。
“唉,这一回锦绣算是惹了大祸了,瞧老太太生气的,”姚夫人担心方才气冲冲离开的孙锦绣。
虽然她不知道这狡猾的丫头用了什么办法让蒋思思愿意自戕,但是这一举动实在是冲破了老太太的下限了,更何况蒋思思也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
“奴婢反倒觉得锦绣小姐做得好,菊香真的是跟对了主子,”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石榴笑着说道。
若是今日换了夫人,虽然她也会心疼,也会伤心,恐怕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替自己出头吧。
而此时,孙锦绣带着菊香走在花间小径上,却并不是向着青竹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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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倒戈相向
“先去处理下你的伤口,牡丹院离这里最近,想必大姐姐也不会介意的,”孙锦绣一想到菊香背后的伤口便觉得心疼,也担心延迟了治疗会引起发炎伤口恶化。
“多谢小姐替奴婢出气,”菊香顿了半晌最终感激涕淋的开口道谢。
她很清楚小姐若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姚老太太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菊香,我问你,你是谁的人?”孙锦绣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肃然听着菊香。
“菊香是小姐的人,”菊香愣了一愣最终还是开口回答道。
“既然知道这些,那就记住你代表着本小姐的脸,若是打了你就是打了本小姐的脸,可明白!”看着孙锦绣一脸严肃的模样让菊香又是感动又是想笑。
“奴婢记住了,不会再有往后了,”一直以来所有的人教她的都是要为了主子鞠躬尽瘁,为了主子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谁也没有想小姐这样为了她去惹怒老太太。
光是这一点,菊香就已经下定决心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必定要永远的跟在小姐的身边。
“走吧,你的伤不轻,若是处理不好将来必要留下伤疤,”孙锦绣望了一眼就在眼前的牡丹苑嘴角微微的勾起,恐怕蒋思思不会就这样算了,好戏还在后头。
疼晕了过去的蒋思思被人即使的送回了翡翠轩,而大夫也从姚家的后门偷偷的进来给蒋思思看病,包扎了伤口之后又偷偷地从后门离开了。
姚夫人不过是派了个丫头来询问了几句,还没等要蒋思思醒过来就离开了。等到蒋思思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绮罗没有半个人影,一时愤恨怒得将床上所有的被子枕头都撩到了地上。
“小姐莫要生气,就算是这一回小姐受了委屈,可是这次之后老太太恐怕是更加容不得孙锦绣了,只要她犯了一点点的小错老太太也有办法将药厂从孙锦绣的手中收回来,”绮罗心里头一边轻蔑得嘲笑蒋思思多此一举想要陷害孙锦绣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一边又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慢慢。
“你肯定孙锦绣会上勾?她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摆弄的人,你看看她今日的模样就连老太太也制不住她!”蒋思思想到方才孙锦绣那残忍冷酷的模样不禁心中一颤,虽然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心里头却又是极为害怕的。
“任凭是哪个女子只要是闺誉坏了莫不是乖乖的听话的,小姐尽管放心,这一次孙锦绣根本就是瓮中之鳖任由小姐您揉圆搓贬!”绮罗神秘一笑,唇角勾起阴毒的弧度却让蒋思思分外的安心。
“若是这次事成,我必然好好赏你!”蒋思思捂着依旧发疼的手臂,心中是恨毒了孙锦绣。
孙锦绣,若是你有朝一日落在我的手上今日之仇我必然千倍万倍的讨要回来!
“奴婢在这里多谢小姐了,”一想到今日之后自己将会是蒋思思身边最得宠得大丫头,绮罗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整个人都沉浸在了美好的向往之中去。
安静的午后,外院的花园之中赏花宴仍旧在进行,可是少了姚老太太、蒋思思和孙锦绣的身影,就连姚家的三小姐和四小姐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比起往年的繁华鼎盛难免有些逊色。
“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横穿过整个花园一边朝着姚夫人所在的地方飞快跑去,一边惊恐的大喊道。
“什么事?怎么这样没规矩!”回应她的是石榴的低声呵斥。
然而那个丫头缺丝毫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即使走到了姚夫人的面前了依旧高声大叫道,仿佛是有意让花园之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一般,“大夫人,不好了,求您快去青竹馆看看,锦绣小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晕倒了,额角还撞到了桌子,现在……”
“怎么会这样?请了大夫没有!”一听到孙锦绣晕倒了,还受了伤,姚夫人立即紧张起来,拽住那小丫头急声问道。
“已经去请了,可是锦绣小姐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请夫人快去看看!”那小丫头被姚夫人抓得生疼,却还是龇牙咧嘴的说完了话。
“快在前头带路!”忽然一道带着沙哑磁性的声音响起,只见不远处的云清扬已经几步迈到了那丫头的身前,而云清扬的身后是被他完全遗忘了的一脸怨愤凄凉的姚梦影。
眼见着姚夫人和云家的大少爷跟着一道去了青竹馆,不少夫人小姐们也都好奇的跟在了他们身后想去“表一表心意”。
“小姐,咱们怎么办?去还是不去?”绘雯看着自家小姐已经完全怔愣住的模样,担心的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问道。
“去,怎么不去,锦绣是我妹妹,她出了事情我自然是要去!”姚梦影拭嘞拭脸上的泪珠,抿着唇良久才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绘雯有些担心的望着已经跟在人群之后的自家小姐,心里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姐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平日里锦绣小姐待人接物都很是宽厚,可是对付敌人却不曾手软过。
一行人穿过了幽深的小径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模样就已经到了青竹馆,而期间跟在后头的人也越来越多,孙锦绣忽然晕倒云大少爷焦急探望,这可是令人感兴趣的大事,想必不日定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姚夫人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蹙了蹙眉,露出一丝不悦,虽然锦绣并不是姚家亲生的女儿,如今却也是姚家堂堂正正的小姐,怎么能受到这样的怠慢。
“大概是都在正屋里头吧,”石榴担心姚夫人生气动了胎气,急忙开口劝道,姚夫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云清扬却是直接不理会几人,径自朝着内院走去。
“清扬,你等一等,那是姑娘家的闺房!”眼看着云清扬就要推门进去,姚夫人急急忙忙的开口叫道,腆着并没有显怀的肚子着急的朝着正屋门口跑去,吓得身后的石榴急忙一把拉住了她。
“什么声音?”站在门口不动的云清扬并不是听从了姚夫人的话,而是听到了屋里发出的诡异声音才停住了脚步,眉头紧拧成川,原本平和的语调之中也渲染上一层愠怒。
姚夫人靠近了正屋细细一听,只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隐忍的呻吟声,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媚诱人,而混杂其中的还有男子的喘息声,姚夫人的脸色骤红,这分明就是……
“原来这屋子里头没人是孙小姐在屋子里头养了男人!”
“没想到孙小姐年纪轻轻就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听说当初要人孙锦绣做义女的可是姚夫人,当真是识人不清,家门不幸啊!”
跟在后头的那些小姐夫人们也听到了正屋里头发出的声音,纷纷冷声嘲笑道,甚至说出无数讥讽鄙视的话来,这其中不乏调侃姚家的,听的令人气愤。
“小姐…。”绘雯听到这些话,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些什么,转头望向了站在一旁双拳紧握的姚梦影,“小姐她们竟然这么说锦绣小姐!”
“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站在阴影之中的姚梦影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别过头去,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她脸上痛苦的表情。
“小姐……”绘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沉默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正屋的门云清扬一脚踹开了,只见那一身红衣旁若无人的朝着里屋走去,里屋传来的呻吟声愈发明显,而云清扬所散发出的杀气也愈发浓烈。
“咱们也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云大少爷一个男子这样径直闯入也是不方便的。”
其余的人也都引颈相望,最终压不住心中的好奇跟着云清扬朝着里屋走去。
“快去把老夫人请来,”姚夫人担心事情愈发不可收拾,吩咐了身后的一个小丫头一句,匆匆扶着石榴的手朝着里头赶去。
赶到了屋子里头,当看青色的帷幔里头赤果的人影的时候,姚夫人也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叫起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小姐,不是锦绣小姐!”绘雯望着帷帐里头的人,脸上露出几分轻松的笑容。
“闭上你的嘴!”姚梦影虽然也还在震惊之中,然而却恶狠狠的冲着绘雯威胁道。
此时的姚梦影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到底是失望还是轻松,或者两者都有?
最快反应过来的人还是云清扬,冷眼望着躺在孙锦绣床上仍旧忘我的抵死缠绵的两人,猛然间扯下一边的帷幔。一用内力,云清扬手上的帷幔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稳稳将床上不堪入目的两人牢牢裹住,就仿佛是棺材里的僵尸一样,一动也动不得。
“石榴,将所有的人都请出去,再派人给里头的人弄件衣裳,至于孙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劳烦大小姐前去找找,既然是在青竹馆出的事,想必孙小姐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这男人仿佛是有一种天生的上位者的风范,让地上所有的人不知不觉之中听从了他的吩咐。
“四小姐,醒醒!快醒醒!”
姚幽梦终于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而看到自己身边那个全身一丝不挂只被青色帷幔紧紧裹住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看同样的自己,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叫起来,“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混账,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脸哭!”此时姚老太太听到了消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听见姚幽梦哭叫心里头的烦躁愈盛,气得挥手给了她一巴掌。
“祖母……祖母,幽梦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是有人陷害我的。是孙锦绣,是她!一定是她!”姚幽梦转头看见了站在阴影之中的云清扬,又望着一屋子的丫鬟长辈,心里头明白自己的清白已经被毁了,不管是怎么样都已经不能挽回了。
一下子便认出了这是孙锦绣的屋子,姚幽梦绝望之中只想要抓一个人给自己垫背,她不好过别的人这辈子也休想要好过。
疯狗一样的一口便咬住了孙锦绣,扑上前去,锋利的指甲揪住身旁的大汉凄厉的怒叫道,“是不是孙锦绣让你毁了我的,是不是!你说啊!她给你了多少好处!”
那个男人也从迷迷糊糊之中刚刚醒了过来,一把就被疯了一样的姚幽梦给揪住了疼得龇牙咧嘴,也猛然间醒了过来。
当看见一屋子的主子的时候,那人也吓得连滚打爬的翻身下了床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是什么人?”姚老太太此时怒气未消,指着地上衣衫不整的人霜声问道。
“是外院的护院,大概是今天花朝赏花宴,内院外院比往日松懈许多才有机会偷偷潜进了青竹馆里头,”紫竹在姚老太太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禀报道,“这个护院叫做王喜,平日里就好色好酒,如今一身酒气想必是吃醉了闯进这里的。”
“既然是来了青竹馆,那锦绣呢?为什么幽梦又会在这里?”这话里话外大有这件事情是孙锦绣所设的阴谋诡计的意思。
姚老太太方才因为蒋思思等到事情被气得不轻,如今这件事情又是牵扯到了孙锦绣的身上,早已经气得不行,对着孙锦绣的态度也大不如前。
“大小姐已经派人去找锦绣小姐了,”紫竹垂头声音之中听不出波澜。
“可找到人了,”这一声是问姚梦影的,姚老太太现在显然已经步入了暴怒的边缘了,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波及到所有人。
“已经去找了,可是哪里也找不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姚梦影的头几乎要贴到胸口了,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弱,仿佛是在掩饰这什么。
绘雯听到姚梦影这样说,惊异的抬头望着她。锦绣小姐此时不正是在牡丹院里替菊香治伤吗?小姐为什么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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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众矢之的
“祖母,必定是那个孙锦绣陷害幽梦的,您一定要为幽梦做主啊,千万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姚幽梦哭的声嘶力竭,连衣裳也来不及穿,只是揪住身上的帷幔便跪倒在姚老太太的脚边痛恸。
“你先起来,紫竹带着四小姐去换件衣裳,派人再去找孙锦绣,顺便把三小姐也给我找来,”姚老太太转头冷着脸子吩咐道,回头瞪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的姚夫人,震慑的姚夫人原本想要替孙锦绣辩白的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里头。
“祖母,幽梦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不如一头撞死也落得个干净!”姚幽梦见姚老太太并没有表态要严惩孙锦绣,担心姚老太太还顾及着孙景胜和孙锦绣身后的药厂,站起身来就要朝着墙上撞去。
“四小姐,四小姐您这是何苦呢?老太太是您的亲祖母自然是会给您主持公道的,”眼看着姚幽梦撞了个头破血流,紫竹这才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心疼的开口劝道。
站在那里的姚老太太也终于松了口,表了态,“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来,来人,先将这个脏东西给我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
指了指地上哆哆嗦嗦匍匐着一句话也不敢说的王喜,姚老太太无情得声音再一次将他打入了地狱。王喜原本以为自己得了姚幽梦的清白,姚幽梦就算是再看不起自己也要嫁的,如今却不想姚家这是打算杀人灭口!
“老太太,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求您救命啊,四小姐,四小姐,我好歹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求求你救救我!”王喜的声音越喊越高,甚至让外头的人也都听了个明白,直到这是拖着他的婆子才脱下他脚上的鞋塞进他的嘴里头,堵住了他的嘴。
而姚幽梦的脸色却是越发透明,心里头对于孙锦绣的痛恨也是愈演愈烈。幸而祖母还是向着她的,将那个王喜处置了,也免得她将来要委身給一个小小的护院!摸了摸撞的鲜血直流的额头,姚幽梦心里头却觉得值得。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僵,就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姚夫人急忙低声吩咐身边的石榴,“石榴,快去趟铺子给老爷报个信,让他快些回来,说是家里头出了大事了!”
姚夫人的一举一动虽然旁的人没注意到,可是姚梦影却是看的一清二楚,摇了摇下唇,心里头愈发不平衡起来:为什么母亲对于一个素昧平生的小丫头就这么好!
不单单认了她做义女,而且万事周到,无微不至,就连这个时候也选择相信孙锦绣,甚至还要为了她奔波劳累!姚幽梦之前一直在安慰着自己,不过是孙锦绣身世可怜,她的母亲可怜她罢了,所以她也一直想要和孙锦绣做好姐妹。
而如今,一切都已经变了!
“素华,去拦住石榴,不许她离开姚家半步!”望了一眼身边的绘雯,姚梦影知道这丫头向来心软恐怕不能成事,幸而还带了一个心狠手辣的素华。
眼睁睁的看着素华随着石榴离开的脚步追着去了,绘雯心急如焚却苦于跟在姚梦影的身边走不开半步,只得求救的给这姚夫人递眼神。
“哎哟!梦影,我的肚子忽然好疼!”忽然姚夫人扶着墙,脸色刷白的捂着肚子直喊疼,那模样仿佛是动了胎气。
“怎么了?是不是今个儿太累了动了胎气?”听大夫说自己这个儿媳妇这一胎肚子里头很有可能是个男胎,姚老太太也比平时关心了许多,生怕有个万一。
“想必是太累的缘故,这里太乱了,儿媳想暂且回去歇一歇,”姚夫人的脸色霜白,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起来,仿佛是真的疼得厉害。
而此时的姚梦影却仍旧陷入自己的愤怒之中,连自己的母亲这般难受痛苦也全然不放在眼中了。
只是抿着唇站在一旁,良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姚梦影焦急的上前扶稳自己的母亲轻声问道,“母亲,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石榴呢?这个时候怎么不让她跟在身边!”
“我吩咐她有事儿去了,”姚夫人声音渐渐的虚弱起来,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虚弱得道,“你和绘雯一同陪着我回海棠苑吧。”
姚夫人不希望这件事情姚梦影涉及的太深,便想要将她带走,趁着这个时候还没有越陷越深一定要将她拉出来,免得将来闹的家宅不宁。
“梦影也想要陪着母亲回去,可是如今锦绣还不见人影梦影实在是担心,不如让绘雯先陪着您回去,等到锦绣找到了梦影再来探望母亲,到时候也好让母亲安心,”姚梦影自然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离开青竹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想要搪塞过去。
姚夫人静静的盯了姚梦影良久,最终叹出一口气,压低声音只用她和姚梦影能听见的音调说道,“回头是岸,莫要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时候想要再回头就晚了。”
然而对于母亲的劝告姚梦影却不置可否,丝毫不放在心上,“女儿不懂母亲在说些什么,母亲想必是疼糊涂了,快让绘雯扶着您回去吧,。”
“绘雯我们走,”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忽然变成这样的女儿,姚夫人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云清扬心中深恨,却还是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稍稍停步,“清扬,你能否送我回去?”
在所有的人心里头,云清扬也算是半个姚家人了,且不说姚老太太想要联姻的意思,就是小时候姚夫人也对云清扬极为亲厚,权当是半个儿子来看。因此,此时姚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也越矩。
云清扬点点头,头也不会的跟在姚夫人的身后离开了暖阁,似乎没有看到此时转过身来深情地望着自己的背影的姚梦影。
“绘雯,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清扬在不会出什么事,”刚走出了暖阁,姚夫人就漠声对着绘雯吩咐道。
绘雯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匆匆忙忙得朝着南苑的牡丹院而去。
“大夫人真是个聪明的人,”望着此时一点儿事情也没有的姚夫人,云清扬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到底是大宅院里头长大的女子,能让自己的丈夫没有侍妾通房又稳坐姚家大夫人的位置这么久,不单单要靠着姚正安的一片深情更加是姚夫人自己的手段。
“云公子,你若当真是喜欢锦绣,那就莫要伤害她身边的人,”走在回海棠苑的路上,姚夫人并在乎云清扬话中的冷嘲热讽。
“大夫人难道没有看出来,是姚小姐自己要放弃这姐妹之情的,”此时的云清扬一提到姚梦影,眼神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温润转而仿佛是含着冷嘲的冰棱。
姚梦影既然已经决定要陷害孙锦绣,那样她们便不再是好姐妹了。这样的姐妹孙锦绣也不需要!
“云少爷,你没有资格替锦绣决定她该和什么样的人来往!”姚夫人显然是听出了云清扬话中的意思,这个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姚梦影对他的感情,却还要故意挑拨,害得梦影对锦绣生下了心结。
“大夫人觉得可以阻止我?”云清扬抿唇冷笑,此时两人之间早已抛弃了往日的恩情,为了各自所想争锋相对。
“若是你害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呢?这可是姚家的幺孙,你以为老太太还会让你再近姚家一步?”姚夫人眸中含着凌厉的刀光,捂着自己的肚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孩子,若是真的没办法,那么为了你姐姐,为了锦绣,为了整个姚家娘亲只能赌上你了!姚家不能再内斗了,更加不能再给正安添麻烦了!
“哦?大夫人觉得您失了这个孩子姚老太太就会肯和云家恶交?还是觉得若是姚家和云家结了仇,大小姐就会放弃我和锦绣重归于好?”那一抹邪肆的笑意那么美,那么勾魂夺魄,然而在姚夫人的眼中却是那样让人痛恨。
对方已经完全把持住了局面,云清扬说的一点也没错,依照姚老太太的性子绝不会为了这个孩子和云家彻底翻脸的,相反的,自己是因为这个孩子如今才能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是没了孩子,她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恐怕更加难以修复了。
“大夫人可决定了,这孩子可是您的护身符,你真的要为了不一定办得到的事情失了最后的底牌?”云清扬唇角轻扬,邪肆冷酷的犹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在这世上能让他手软的人也仅仅只有孙锦绣一个人,至于其他的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信锦绣!云清扬你休想要伤害我的孩子们!”姚夫人目光如炬,眼中满是决心,说话间已经飞快的朝着云清扬扑去。
就在云清扬以为姚夫人要朝着自己扑来想要伸手扶住她的时候,姚夫人忽然一个侧身就朝着云清扬身后的树上撞去。
云清扬瞳孔微缩,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姚夫人凄厉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救命啊!救命啊!云清扬想要杀我!”
感觉到了温热的鲜血沿着大腿缓缓流下的炽痛,姚夫人的眼泪再也不能抑制的流下来,鲜红的血迹映衬着她苍白的面容显得格外的脆弱。
不一会儿,就有附近洒扫的丫头们循着声音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急忙叫来了几个力大的婆子,抬着姚夫人匆匆忙忙的会海棠苑去。与此同时,有丫头还叫来了护院,暂且将云清扬请进了花园一旁的小厅,等待着上头的主子发话。
且说南苑这边已经乱哄哄的闹做了一团,北苑的青竹馆也同样剑拔弩张。
绘雯之后直接去了牡丹院想找孙锦绣报信,却不想扑了个空,此时的孙锦绣早已经替菊香包扎好了伤口直接回了青竹馆,担心石榴被素华拦住,绘雯又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府。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炽烈,仿佛不是二月初春而是骄阳烈日的夏季,青竹馆之中竹影婆娑,风移影动,枝头的鸟儿一顿一顿的点着瞌睡的脑袋,然而伴随着一阵厉喝猛然醒转扑棱着羽翅远逃。
“孙锦绣,你可知罪!”姚老太太望着撑着青伞,缓缓走进屋子的孙锦绣便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里头的桃木拐杖就要朝着孙锦绣的头上打去。
幸而菊香眼疾手快拉着孙锦绣退后了几步才躲过了这一击,否则的话方才那一拐杖下去就算是不死今个儿孙锦绣也绝说不出半个字来替自己辩白半分。
“锦绣不知所犯何罪!”孙锦绣庆幸,今日景胜被几个同窗邀出去踏青了,才以至于没有看到姚老太太这样的嘴脸,否则的话恐怕他宁可和不要自己的仕途也要同姚家决裂!
“孙锦绣,你害我至此,难道还要狡辩?”姚幽梦泪眼婆娑,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故意将额头扬得老高,那鲜血直流的伤口仿佛是在控诉着孙锦绣的所作所为。
此时外头的夫人小姐们都还没有离去,随着孙锦绣的到来也都挤进了屋子里头。
“四姐姐说我害你至此?我倒是要问问,四姐姐和祖母怎么都往我这青竹馆跑?”语气中俨然有愤怒的责问之意。
孙锦绣睨了一眼凌乱的床铺,虽然姚幽梦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可是头发仍旧凌乱,再加上额头上的伤口,也已经猜到了几分。
“你竟然平白无故毁了幽梦的清白,你这狠毒的丫头!我们姚家白养了你这只白眼狼!”这个时候,姚幽梦的生母媚姨娘听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着自己当成依靠的女儿竟然成了这样,气得肝胆俱裂,血红着眼睛恨不得化作一只野兽就此扑上去将孙锦绣撕碎生嚼了。
“祖母和姨娘认为这事是锦绣所为,那为什么锦绣要在青竹馆之中犯案?且不说这样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锦绣便是凶手,如今四姐姐在青竹馆之中闺誉受损,于锦绣的闺誉也有损害!”
孙锦绣望了一眼自己屋子的格局,只见窗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漆金镂花小炉,炉子里头的香烟袅袅升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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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神乎其技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呢!”媚姨娘刻薄尖利的冲着孙锦绣叫道,仿佛将她当成了深仇大恨的仇人一般。
“姨娘若是有这个功夫钻牛角尖,不如让大夫先包扎了四姐姐头上的伤口,”孙锦绣看得出,姚梦影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因为一直在流血又没有包扎所以看起来才更加淋漓恐怖些。
“你!”听得出孙锦绣话中的讽刺之意,媚姨娘气得自咬舌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祖母,想必这件事情的主谋另有其人,我的青竹阁从来就不用金器也不用香料,又怎么会有这种香炉在这里!更何况这香炉里头竟然点的还是依兰香!”孙锦绣仍旧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用帕子掩住了口鼻皱着眉头望着那小炉之中袅袅而上的香烟。
“依兰香?”听到这三个字,姚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回老太太的话,依兰香和蛇床子一道儿有催情的效果,而今日花朝宴的药膳之中就有蛇床子散,”紫竹低声对着姚老太太回禀道。
“果真?”姚老太太没想到这两样东西竟然有这样的效用,不禁皱紧了眉头。
“的确是这样,不过这里的依兰香的味道并不很浓,而且发作时间需要至少一个时辰以上,所以应该不是这里的依兰香的缘故,”孙锦绣对着身旁的菊香使了个眼色,菊香连忙支使着几个丫头将那香炉里头的东西给拿了出去。
“回老太太的话,我家小姐对依兰香过敏,因而青竹馆从来就没有依兰香。今日林轶家的送来的衣服上也都撒了依兰香粉,奴婢是将香料除去了才让小姐穿上的,”菊香上前对着姚老太太纳了个万福,随即开口禀报道。
“你说衣服上有依兰香?”姚幽梦听到这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泛白,连翕动的嘴唇也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回四小姐的话,今日送来的三件衣服上的确是都有撒了依兰香粉,只因为时间太赶了所以奴婢几个只来得及将小姐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上的香料取掉,之后小姐身上的那件衣服因为落水弄湿了,另外两件也赔给了三小姐和四小姐您,”菊香垂着头将事情一一禀报。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孙锦绣,菊香的声音愈发轻弱,却偏偏又让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想必是有人要陷害我家小姐的,结果没想到让四小姐吃了亏。如今不知道三小姐怎么样了?素日里总是看见三小姐和四小姐在一块儿,若是没事想必是三小姐并没有和今日的药膳。”
说完这话,姚幽梦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而所有的人也都听出了菊香话中的意思,和这件事情有关的另一个人便是姚家三小姐姚惜若,可是姚幽梦落入了圈套,她却忽然消失了,无论怎么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三小姐呢!”姚老太太转头问向了今日照顾花朝宴的几个丫头,浑浊的眸子里头带着愤怒。
没想到这一次,又被这个丫头给逃过了一劫!
“三小姐喝了药膳就去翡翠轩看表小姐了,如今正在照顾表小姐,”一个伺候过姚惜若喝药膳的小丫头走出人群,低声开口禀报道。
她是这个月新买进来的丫鬟,并不知道这一句话代表了什么,只是默默的陈述事实。然而对于旁人来说却犹如在人群之中落下一个炸弹一般,平地惊奇一声雷。
“去将三小姐叫过来,”姚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情如今若是不给在座的人一个交代,恐怕传出之后会难听的很,只能硬着头皮让紫竹去一堂翡翠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海棠苑的琉璃急匆匆的冲进青竹馆来了,脸上满是惊恐看见孙锦绣便仿佛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大哭道,“锦绣小姐,不好了!夫人她,夫人她!”
“母亲怎么了?”孙锦绣一听到姚夫人出了事情,也着了急,稳住了琉璃颤抖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问道。
“夫人不知怎么的被云公子推倒撞在树上,大夫说……大夫说,孩子就要保不住了!”琉璃的眼中满是泪水,惊恐的仿佛是一直无助的麋鹿一般。
“快走,”已经来不及追究姚惜若的罪过,孙锦绣转头就跟着琉璃朝往海棠苑而去。
海棠苑里头的丫头正忙碌着,从正屋里头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隐隐的还能听见痛苦的呻吟声响起。
孙锦绣深深吸了口气,推门进了正屋,屋子四角都升上了炉火闷热的让人难受,快步走进里屋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姚夫人,孙锦绣的眉头深锁。
“母亲……”孙锦绣轻唤了一声,望着姚夫人犹如碎瓷一般苍白无助的模样心中一疼。
作为义母,姚夫人做到了母亲该做的每一件事情,体贴入微,甚至于无微不至更甚于对待姚幽梦。
“锦绣,救救我的孩子,”听见孙锦绣的声音,姚夫人虚弱的半睁开眸子费力的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声音之中带着微弱的希望与喑哑。
“母亲放心,”反手捏住了姚夫人的手腕,孙锦绣的心中露出一丝希望,孩子仍旧还活着,只是已经很是微弱了。
“石榴,你去准备熏艾!”孙锦绣转头对着已经回到了海棠院的石榴高声吩咐道,随即又叫来了菊香,一边掏出银针给姚夫人施针,一边吩咐菊香记下药方,“菊香,我说你写,然后让人去煎药。续断五钱,云苓五钱,山药四钱,白术三钱五里,熟地五钱,当归五钱,白芍五钱,红参四钱,桑寄生五钱,甘草两钱。三碗水熬成一碗,兑上大枣服下!”
“奴婢这就去。”
菊香匆匆忙忙的拿了药方朝着门外跑去,却被孙锦绣再一次叫住,“派人守住门口,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主屋半步!”
这个时候姚老太太和姚梦影等人也都已经赶来了,看见菊香走了出来,姚梦影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她,“我母亲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已经在尽力医治了,奴婢忙着去熬药,还请大小姐让一让,”菊香说完这话,一下绕过了姚梦影对着正迎上来的秋华吩咐道,“小姐不准任何人靠近主屋半步!”
“你快去,这里有我,”秋华听到这话,望了一眼站在那里受到了菊香的轻视的姚梦影,看着她双拳紧握忿忿不平的模样就猜到了几分孙锦绣的用意。
腰间的软剑随之抽出,在阳光之下泛起了泠泠的白光。
“狗奴才,还不快让我过去!我母亲如今性命垂危,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的起?”姚梦影想要闯进门去,低头就看见了秋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横亘在自己胸口的软剑,吓得不禁后退了几步。
“大小姐,我家小姐已经在里头救治大夫人了,你还是在这里安心的等着为好,”秋华丝毫不惧姚梦影的狰狞,手中的软剑更加靠近了她几分。
那软剑在阳光之下映射出幽冷的阴寒,吓得姚梦影连连后退,一下踩住了自己的裙子,险些就向后跌倒在地上。
秋华看着吓得面如土色的姚梦影,心中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小姐对她那么好,她却反过来想要陷害小姐,当真是恩将仇报!
活该!
“祖母,你看这个刁奴!”姚梦影受了委屈,可是惧怕秋华手中的那一把剑,心中惶惶只能回头委屈的朝着姚老太太撒娇。
姚老太太此时一心都扑在了姚夫人肚子里头的孩子上,若是这个孩子没了,她姚家不但少了一个幺孙,和云家之间的关系就很有可能就此破裂,如此重要的事情之前,姚老太太怎么可能还顾得上理会姚梦影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你就安耽的给我在这里等着!你妹妹的医术难道你还信不过?”姚老太太活了这把年纪了早就成了人精,转念一想在已经想到了万全之策。
若是真的孙锦绣救不了她的幺孙最后自然可以把所有的罪责推到孙锦绣的身上去,到时候她不但能名正言顺的接手药厂,而且和云家的关系也不会那样尴尬。
“小姐,咱们还是在外头等着吧,”素华见姚梦影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一把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姚梦影,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那还不快去!”姚梦影听到了素华的耳语整个人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转头瞪了素华一眼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命令道。
秋华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望着素华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很是焦急,然而小姐的命令是要她守着这里,她就必须要紧紧地守住这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
此时的屋子里头,孙锦绣全身都已经被屋内闷热的温度给浸湿了,额头不住的滴下汗水也只是随便的用袖子胡乱一抹。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收起了最后一根银针,躺在床上的姚夫人虽然还在昏睡之中,可是脸色相比于半个时辰之前却是大有好转。
“锦绣小姐您先坐下喝口水吧,”在一旁的丫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帮不上半点忙,如今见姚夫人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疲累的孙锦绣坐在一旁的云榻上休息,小心翼翼的奉上茶水。
“你们去里头照顾义母吧,我歇息一会儿便好,”今个儿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再加上刚才给义母失了针,如今还真有些累了。
挥挥手,让丫鬟们去照看着姚夫人,孙锦绣一个人靠在软榻上半阖着眼睛假寐了片刻。
“小姐,汤药熬好了,”大约又是半个时辰之后,菊香这才急匆匆的赶来,手中的托盘之中是一盏浅褐色的汤药。
孙锦绣凝视着那碗药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吩咐道,“把药先放在小炉上煨着,义母再过一会儿才能醒,莫要让药失了药性。”
姚夫人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丫头兴奋的掀了帘子出来,脸上满是喜色,“锦绣小姐,夫人已经醒了。”
“菊香端上药,我们进去,”孙锦绣一听这话,连忙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方才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光。
轻轻挑起了几重厚重的帷幔,里头的温度愈发高了起来,孙锦绣的额头上再一次沁出了汗水,已经醒了过来的姚夫人看见孙锦绣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辛苦你了。”
“咱们是母女,说这话也太见外了,您的身子还不好,先把保胎药喝了,”孙锦绣亲自上前扶起了姚夫人,将软垫塞在了她的背后,让她好坐的舒服些。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事情和锦绣小姐说,”望着递到唇边的浅褐色汤药,姚夫人唇瓣微翕对着床畔候着的丫头们挥了挥手,将她们通通都赶了出去。
孙锦绣见姚夫人这样的举动知道她有话要说,转头对着菊香道,“你出去告诉老太太一声,说是大夫人已经无碍了,只是这几日还要好好将息。”
直到菊香最后一个离开了屋子,阖上了屋门,孙锦绣却早于姚夫人面无表情的开了口,“母亲难道以为老太太会为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放过云清扬这样一个金龟婿?还是母亲觉得大姐姐会不再执拗于云清扬?一个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为了他甚至于不惜传出姚家大小姐身患隐疾的谣言来躲避求亲,大姐姐恐怕不会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弟弟就放弃了的看,”孙锦绣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仿佛是在说着今日的天气很好一般的寒暄,然而说出的话却又是那样的令人绝望,犹如数九天寒的干冷的风。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可是锦绣我舍不得你啊!若是你和梦影闹起来,老太太必定是会帮着梦影的,你必然不能再在姚家立足,到时候不但你要离开姚家,姚家也会因为云清扬的阴谋陷入内斗之中,你要我怎么面对!”姚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默默地滑了下来。
“梦影是我的女儿,可你也是我的女儿!若真的有那一日,你让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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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为爱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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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锦绣望着满脸泪流,哽咽不能的姚夫人,心中仿佛是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般,窒息的令人难受。想开口却最终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轻轻的拍着姚夫人的背。
“锦绣,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紧紧的揪住孙锦绣的手,姚夫人知道她早已经猜出了这一次是她自己撞在树上,并不是云清扬的缘故。
只要孙锦绣不说,她就能将罪责全数推到云清扬的身上,让梦影从此绝了对那人的念头,这样锦绣和梦影都会继续是她的好女儿,她们三人的关系就能依旧如往前一般融洽。
“云家和姚家的联姻势在必行,母亲难道还在奢望些不可能的事情吗?”孙锦绣叹了口气,一根一根缓缓掰开了姚夫人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
孙锦绣心头苦笑一声,她真的不知道她这个义母是想法太单纯了,还是太过贪心了。她和姚梦影两个人已经不可能再和以往一样和善相对了,至于云清扬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姚梦影就不可能改变对她的绮情,反而姚夫人这样的做法只会加深她们母女之间的误会和姚梦影对于云清扬的坚挚。
“锦绣,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能帮我的对不对?”姚夫人睁大了期望的双眸,再一次拽紧了孙锦绣的衣袖,满眼的恳求。
孙锦绣淡漠的站起身来,冰冷的眸光犹如亘古不化的坚冰,没有半点波澜。她眼睁睁得看着姚夫人眼中的希冀一点一点的淡去,由希望到失望最终化作了绝望。
终于姚夫人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用几近哀求的语气对着孙锦绣道,“锦绣,母亲能不能求求你,求你放过梦影这一次。她不过是一时失去了理智,我想她她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的。”
姚夫人知道,在孙锦绣的面前姚梦影什么都不是。而这一次姚梦影这样陷害她,她必然不会轻易饶过她。
可是孙锦绣最终什么承诺也没有给姚夫人,只是端过一旁快要凉透的汤药,“快喝吧,再不喝的话药性就要散了。”
姚夫人闻了闻那汤药,紧紧的蹙了蹙眉最终还是乖乖得张开了嘴。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原本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女都跌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而秋华已经被人抓了起来。姚梦影气势汹汹得带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走在后面的则是姚老太太和紫竹。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狗奴才,不知道夫人正在歇息吗?”孙锦绣放下手中的药碗,厉声对着那些侍卫责骂道。
听出了孙锦绣得指桑骂槐之意,姚梦影的脸色青了青,随即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已经只剩下小半碗汤药,唇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狠毒。
昂首挺胸的上前,指着孙锦绣高声呵斥道,“孙锦绣你有什么资格坐在那里?你这个妄图毒害我母亲和我未出生的弟弟的毒妇!”
“梦影!你胡说些什么!”姚夫人听见姚梦影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一白,望着孙锦绣冷漠疏离的眼神心中更加羞愧难当,她刚才还想要锦绣饶恕梦影的,如今这孩子竟然这般不自知!
当真是让她无地自容。
“母亲,你是被这妖女迷惑了!她想要害你,你知道吗?”姚梦影见到到了这个时候姚夫人还在替着孙锦绣说话,顿时歇斯底里起来,哽着喉咙嘶叫起来,血红着眼睛,眼中满是妒忌。
“住嘴!是锦绣救了我的命和肚子里的孩子,你若是再这样,不要怪我对你动家法!”此时的姚夫人也是生气了,厉声冲着姚梦影呵斥道。
她可以允许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大小姐的小任信,但是绝不能任由她胡闹,陷害无辜的人!
可是这个时候的姚梦影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之中,一心只嫉妒着被所有人疼爱,所有人喜欢的孙锦绣。哪里还看得见姚夫人对她的爱?
此时的姚夫人却是帮着孙锦绣她心中的那名为妒忌的毒蔓便越紧的扼住她的喉咙,毒液便折磨得她的心越发扭曲。
“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难道您宁可愿意相信她区区一个外来的丫头,也不愿意相信你的亲生女儿?”姚梦影拢在袖中的十指紧握成拳,恨得咬牙切齿,却仍旧还是参与着最后一点理智没有对着孙锦绣扑上去,“母亲若是不信大可以传回春堂的骆大夫过来!这是素华从小厨房拿到的药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恐怕孙锦绣她自己知道的最清楚!”
“混账!这些药我都已经喝了,如今不是好好的在这里,难道你还想说锦绣会害我不成!”姚夫人没想到了自己这个向来温柔体贴、温婉娴静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气的浑身发抖,若是自己此时还有力气站起来,必定要上前一个耳光将她打醒!
姚幽梦对于姚夫人的“偏心”自然是连同这个母亲一道儿也恨了进去,不顾一切得转头跪倒在姚老太太的面前,“祖母,幽梦不过是关心母亲的身体和母亲肚子里得孩子才让素华去问了问,如今觉得事情有异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话就算谁都会于心不安,到时候还要平白无故得冤枉了云公子。”
她此举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掉孙锦绣这个煞星,还是为了能够让云清扬渡过眼前的难关。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有没有事情她半点儿也不在乎,甚至最好那个孩子能够永远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已经有一个哥哥了,不需要再再有一个弟弟来分享爹爹娘亲甚至是祖母对于她的宠爱了!
姚幽梦的话正好说到了姚老太太的心坎里头,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她儿媳妇肚子里头的孩子没事,还有便是云清扬能够却逃过这一劫,保住云家和姚家之间得百年交好,至于孙锦绣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汤药之中下了毒,或是没有只是被人陷害得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关系,正好成全了她想要药厂的心愿。
“锦绣,你怎么看?”姚老太太虽然心中这样想着,明面上却还要让孙锦绣心服口服的自愿被查,免得传出去了让人说她姚家家大业大欺负一个孤女。
“既然大姐姐这么说了,锦绣也觉得应该说清楚才好,免得误会越积越深闹的不可开交,”孙锦绣神色如常,只是眼中的冰冷早已经凝成了寒霜,化作不化的坚冰。
“锦绣,”一听到孙锦绣竟然愿意姚夫人仍旧是有些担心,不禁开口唤了她一声。
“母亲放心,若是能将大夫请来也是好事,反倒是能够解了所有人的疑惑,也能够让母亲好好养病,”孙锦绣回头扶着姚夫人让她安心躺下,免得坐的太久太过劳累以至于再一次动了胎气。
姚幽梦远远地看过去,自己的母亲正在对着旁的人温柔浅笑,而孙锦绣正对着她的母亲尽孝道,至于自己仿佛就是多出来的一般,此时那床边已经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了!
她嫉妒,她发疯一样的嫉妒。为什么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在她的眼中显得那么的刺眼,一幕幕几乎要扎伤她的眼睛。
“素华,把骆大夫请上来!”姚幽梦显得有些怒气冲冲,心中的浮躁再也掩饰不住了。
不一会儿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大夫便捋着胡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似乎并没有被这一屋子的人给震慑住,反倒是显得格外的恬淡安逸,即使面对着姚老太太的时候也不过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然而,当孙锦绣看到那个骆大夫的真颜之时却是猛然间怔愣住了,血管之中的血液猛然间仿佛逆流了一般,心口开始抽痛起来,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发颤,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里头干涩的厉害,根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孙锦绣,若是你现在认罪祖母还能饶你一命!”姚幽梦看见孙锦绣不能自已的颤抖起来以为她是害怕了,心中得意,昂着头颐指气使的冷笑道。
然而,孙锦绣似乎半点儿也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只是双眼一瞬不瞬凝望着那个骆大夫,眼眶早已经湿润了。哽咽着声音最终含着泪喊道,“臭老头,你怎么来了!”
那老头听见这句话,忽然间愣了一愣,随即瞪着眼睛对着孙锦绣佯装生气的怒道,“你这小女娃当真调皮,才第一次见就对我这老头子这么不客气!”
孙锦绣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望着那鹤发童颜的老大夫,身上穿了一件洗白了的青衫,即使穿着这样的粗布麻衣依旧挡不住他骨子里散发出的一种贵气,那一双眼睛仍旧烁烁有神,仿佛是带着无数的神秘和沧桑。
虽然这老头和她的爷爷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也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孙锦绣知道这不是她的爷爷。她的爷爷在现代已经死于三年之前了!
吸了吸鼻子,孙锦绣揉了揉微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道歉,“阁下和锦绣的故人太像了,这才让锦绣认错了人。”
“你这丫头倒是会讲话,可是错了就是错了,这样吧,给老朽两倍的诊费老朽就饶了你,”那骆大夫放下了捋着胡子的手,望着孙锦绣眯着眼睛笑得狡黠。
望着这个鹤发童颜,笑容之中带着一丝狡黠的老人,孙锦绣再一次又想到了那个总喜欢欺负她,可是心底里却是极度宠溺她的老头,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可是,最终还是猛地吸了吸鼻子,将眼泪一道儿缩回了眼眶之中。
“这是自然,还请骆大夫看一看这些药渣,揪出这贱人的真面目!”听着骆大夫这样说,姚梦影登时兴奋起来都说回春堂的骆大夫是个贪财好色的老头,
听说,当年骆大夫原是在宫中做了御医,原本是宫中最好的大夫,就是因为太过贪财好色才被重打了五十大板赶了出来。之后又在琉琰城开了一家回春堂,虽然医术高超,可是那贪财好色的毛病仍旧改不了。
若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骆大夫请您看看这药渣,”说话间,素华已经将搜集到的药渣奉到了骆大夫的面前。
骆大夫睨了一眼眼前的药渣,望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姚夫人,皱紧了眉头,说话的语调已经没了方才的调侃转而严肃,“这要可是给姚夫人吃的?”
“正是给我母亲喝的,可是这药渣之中有什么东西?”姚梦影一见骆大夫变了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转而更加得意起来,急匆匆地开口急问道。
“附子二两,藏红花八钱,还有……这些东西都是堕胎的猛药,若是兑水煎服短时间内不会有事,但是时间一长毒性相积,不但胎儿不保,甚至能够将孕妇置于死地!是谁这么恶毒!”骆大夫说话间显然是已经都动了大怒。
“孙锦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竟然处心积虑想要谋害我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弟!更是欲要将这件事情嫁祸给云少爷,让云家和姚家就此隔阂!你好狠毒的心啊!”姚梦影一听到这话,立即义愤填膺的开口历数孙锦绣的罪状,随即转身对着姚老太太求道,“祖母,您一定要给母亲做主啊!绝不能姑息养剑!”
“来人,将这个贱人拖下去重大五十杖,然后关进柴房先饿她个三天!”姚老太太似乎也是怒了,扬声怒道,甚至连孙锦绣的辩白都不想要再听了。
姚夫人见事情不好,慌张的撑起身子想要开口,却被不知道何时来到床边的骆大夫给制止了,“姚夫人您身子不好,可要好好躺着。”
说话间骆大夫已经端起了放在一旁已经凉透了的汤药,自言自语的叹息道,“姚夫人您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任信,这可是一副上好的安胎药方子,虽然若是让老夫来写能比这好那么许多,可是也算是后生可畏了。不知道这方子出自谁人之手。”
骆大夫看似在自吹自擂,可是却在无形之中证明了孙锦绣开的药方的确是安胎药。
“这碗是安胎药那又怎样?说不定是她一时后悔了,到底是有了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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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章 屈打成招
见就连自己请来的大夫也帮着孙锦绣说话,姚梦影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孙锦绣这边同自己敌对着,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痛斥道,势要将孙锦绣推进自己的陷阱之中。
“也不乏这个可能,”骆大夫捏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了几声,“不过老朽倒是觉得大小姐这么聪明自然也能想到另一种可能,便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这位小姐,”
听到有人帮着自己说话姚梦影的脸色好了些,然而听到对方接下去的那句之时,顿时暴跳如雷,“你的意思便是本小姐故意陷害孙锦绣的!”
面对姚梦影狰狞铁青的脸色骆大夫脸上的笑意并没有消失,如往常一般平和,“这话可是姚小姐自己说的,老朽方才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姚小姐真的做了什么才会听出老朽有什么言外之意来?”
姚梦影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对上眼前这个老头让她心里头的一切都仿佛是敞开了放在这人面前一般,她渐渐惊惧起来,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若是不是一只手扶着桌子早已经瘫软了下去。
“骆大夫既然已经看完病了,那就请回去吧,”眼神躲闪,姚梦影转头正要吩咐自己身后的素华,这才想起了素华方才给自己办事去了还没有回来。
“只要姚小姐给我结清了诊金,老朽自然离开,”骆大夫也不赖着不走,抿唇一笑,就对着姚老太太作了一揖,随即带着自己的药箱和药童就要离开。
“紫竹,你带着骆大夫去账房结账,两倍的诊金,”姚老太太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睨了一眼满脸怒容绝无半点大家闺秀之气的姚梦影,眼神里头带着警告。
收到了姚老太太眼眸之中的警告之意,姚梦影才收敛了脸上的狰狞恨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祖母,梦影做了这番猜测到底也是为了母亲,毕竟母亲的肚子里头怀着小弟弟,若是有半点损伤便是我整个姚家的不幸,如今梦影对着锦绣有什么苛责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她到底不是我姚家真正的女儿,怀疑她也是自然的,”姚梦影上前挽着姚老太太的手,撅着嘴委屈地道,同样也是在为自己解释方才骆大夫对自己的怀疑。
姚老太太点点头,脸上的怒容看似消散了不少,却仍旧对着孙锦绣耿耿于怀,冷眼一瞟不冷不热的吩咐道,“都出去坐着说吧,莫要吵着你母亲歇息。”
姚梦影这才猛然意识到姚夫人也在这里,回头望着自己的母亲然而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
姚梦影的眼中含着委屈的眼泪,那痛苦的眼神逐渐的化作了愤怒,憎恨,随即一甩袖转头率先离开了屋子。
姚夫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日温婉的女儿变得如此冷漠狠毒,肝肠寸断,眼眶之中含着泪水却怎么样也落不下来,伸手一把拽住就要跟着姚老太太离开的孙锦绣,“锦绣,你留一留,我有话对你说。”
丫头阖上了门,偌大的屋子里头只剩下孙锦绣和姚夫人两个,已是临近黄昏,斜阳映日从窗户之中照进屋子,淡淡的金光笼罩在孙锦绣的身上替她披上了一层流光纱衣,令人不敢直视。
“母亲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孙锦绣漠漠开口,也已经从姚夫人的脸上看出了些什么却到底还是没有直言。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也是那丫头的命!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孩子会变成如今的模样,梦影一向都是温柔识礼······”说到这里,姚夫人的声音再一次哽咽起来,带着无尽的痛苦纠结。
虽然她狠得下这个心来,让梦影那个丫头吃些教训,可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姚夫人仍旧是心疼的紧。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孙锦绣淡淡一笑,她初初见到姚梦影的第一眼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在压抑着自己,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想要顺着别人的心意去做得更好,想要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所以,温婉是假的,大方懂礼是假的,也许姚梦影如今表现出来的自私自利、心狠手辣才是真正的她。
然而听到云悠然这样说,姚夫人哭的更加伤心起来,抽抽噎噎的模样让人心疼,孙锦绣长长的叹了口气最终扶着姚夫人躺了下来,整平了她耳边的长发,出声安慰道,“您先睡会儿,恐怕过不了多久义父就会回来看您了。”
说完这话,孙锦绣便除了屋子到了西厢的小厅,一进到里头只见姚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上首,而身旁站着一脸严肃的姚梦影,至于其他的下人除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也全都被遣了出去,大概是姚梦影同姚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只见姚老太太的脸色极为不好。
孙锦绣后脚刚刚踏进了门里头,身后便有丫头将门一把关上,而姚老太太威严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裘嬷嬷,上刑!”
孙锦绣这才看清了站在阴暗里头一脸阴沉的嬷嬷,一身黑裳手里头拿着一条带着倒刺的红色长鞭,足足有两只粗,孙锦绣敏锐的看清了鞭子上头泛着青蓝色的光芒。
是毒!这鞭子上头竟然还淬着毒!
“祖母,锦绣不觉得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若是有锦绣自然是认罪,若是没有祖母你难道想要屈打成招?”孙锦绣将目光从那一根之上收回,脸色铁青睨着坐在上首目光冷漠的姚老太太,心里头琢磨着对方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姚老太太并没有说话,反倒是姚梦影上前了一步,冷笑一声,“锦绣妹妹,自从你进了姚家门,我们便对你深有疑虑。毕竟你是姓孙的,不是姓姚的,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家中的人对你有怀疑也是再所难免的,不过有个办法倒是可行。那就是今日开始由祖母给你换姓赐名,让你真真正正成为我姚家的人了。自然你手上的那个药厂也要交由我姚家看顾,毕竟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姚家真正的女儿了,不是?”
这话虽然合情合理,可是谁都知道,就算是孙锦绣同意了改变自己的姓名,将手中的药厂双手奉上,可是姚家人、姚老太太会不会真的将她当成姚家人来看?自然是不会,否则的话她根本就用不着改名换姓!
“祖母,我是姚家的义女,这是义父和义母认下的,锦绣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一心一意想要孝顺祖母,承欢膝下,”原来姚梦影做的是这个打算,看来这一张牌真的是打到了姚老太太的心里头去了,这姚老太太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清楚得很。
“这么说你就是同意了!”姚梦影眼珠子一转,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惊喜。
她没想到孙锦绣竟然拿这么好说话,而若是孙锦绣真的这么做了,往日想要对付她可就好办了。
可是姚梦影到底是想差了,只听见孙锦绣淡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至于锦绣到底是姓姚还是姓孙这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若是锦绣有一日真的为了这荣华富贵而丢弃了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姓,难道就是忠义之举?难道祖母会安心觉得锦绣来日真的不会为了旁的事情背叛姚家?”
听着孙锦绣话锋一转,原本以为有希望的姚老太太脸色青了下来,虽然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姚梦影却将老太太的脸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头。
“孙锦绣,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是没有一心一意想要待我姚家,既然是这样那今日我姚家大小姐必要好好审一审你到底潜入我姚家是为了什么!”颐指气使的对着手中拿着红色长鞭的黑衣嬷嬷使了个眼色,姚梦影笑的猖狂,“今日就让你尝尝我姚家的销骨鞭的滋味。”
销骨鞭,如其名。一鞭销骨,两鞭可夺命,她今日就是要了这孙锦绣的性命,看着云清扬还怎么去爱一个死人!
“姚梦影你真的要这么做?”最后一次警告,孙锦绣一双厉眸凝在对方的身上,一字一句的问道。
“如今是你来历不明,我不过是为了我姚家的安微着想,你若是真的怕了,那就老实交代你的来历,你的目的,否则的话······”姚梦影仰面阴沉一笑,眼中渲染上了一种名为疯狂的血色,她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孙锦绣的凄惨下场,唇角微微扬起。
“希望你不会后悔,”只见孙锦绣并不紧张,仍旧那般镇定的站在原地。
终于,那唇角恬淡的笑容将姚梦影彻底的惹怒了,她想要孙锦绣害怕,想要这个人吓得痛哭流涕,吓得跪在她脚边向她求饶,她想要让云清扬看看这个人轻贱的模样,然而孙锦绣显露出的镇定让她气恼,让她疯狂,让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猛然间抓起那黑衣嬷嬷手上的销骨鞭,就朝着孙锦绣的身上挥去,“你这贱人!”
“住手!”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磁性的厉喝声喝住了姚梦影手上的动作,可是那一鞭已经挥了出去,等到姚梦影看清来人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道白影掠过,疾风飒飒,孙锦绣只觉得一道兰气扑面而来,锦锻柔软的触感拂面将她整个人都包围在了其中,耳边传来了一道低低的闷哼声,隐忍而痛苦。
抬起头只见到一张冰冷的白玉面具,然而对方的手却将自己紧紧地搂在怀中,仿佛是护着一样珍宝一般深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萧公子!”赶到的姚正安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想要阻止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然而他更加没有想到的会是万金之躯的少主竟然会上前以身相挡。
孙锦绣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躲过姚梦影的鞭子,却没想到那鞭子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的就朝着自己的身上而来,若不是萧君玉恐怕她今日很有可能就血溅三尺了。
“你怎么样了?”见眼前这人有些站不稳,孙锦绣焦急的扶住了他,转头一看只见背后是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一直从脖颈处蔓延到了腰间,邪肆的纵横在背上,染红了那月白色的锦袍。
从腰间的荷包里头,掏出了一颗清心丸塞进了萧君玉的嘴里头,清心丸有解毒的作用,只是不知道涂在那鞭子上的毒到底是什么。
“我没事,”萧君玉扶住孙锦绣的手腕,抬了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夜辉和姚正安,调平了内息低沉的开口吩咐道,“秋华,将你抓到的人带上来,还有姚世伯麻烦您将在萧家药房抓药的小厮一道儿带上来。”
孙锦绣抬眼望了望他,眼神有些湿润,其实他并不需要自己来的,甚至是暴露了自己多年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并不是一个瘸子。
可是,他一听到消息还是赶来了,甚至不顾一切的救了自己,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头是什么感觉,仿佛是打翻了五味瓶,六味纠缠在一起难受的紧。
“你是我的人,我便要保护好你不受伤害,”萧君玉望着用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孙锦绣,唇角慢慢溢开笑容,调笑之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宠溺。
孙锦绣听到这话,顿时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老爷,老太太,这就是奴婢在药房之中抓到的人,”秋华快步走了进来,仿佛是提溜着小鸡一般将一个人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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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各执一词
“这是谁?”显然姚老太太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拧着眉头抬头问站在地下的裘嬷嬷。***
“回老太太的话,这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叫做素华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被锦绣小姐身边的素华给抓了,”裘嬷嬷望着眼下的境况,不苟笑的将事简单的重复了一遍。
倒是姚正安转头开口了,对着秋华吩咐道,“秋华,你同老太太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姚正安的脸色很是不好,特别是看到姚梦影的时候,哪里还有平日里对着亲身女儿的温,分明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般。
姚梦影看到了被秋华紧紧揪住的素华,心中咯噔一下,而今一看姚正安对自己的目光,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做的事了。
素华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竟然出卖了她!
“回老爷、老太太的话,奴婢担心菊香一个人出去便跟着去了,就现菊香被人调虎离山,而素华这丫头竟然趁着菊香走开的空档儿将要换成了这些东西!奴婢如今已经拿了药渣来了,只要验一验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能知道素华这丫头到底揣了什么样的坏心思!”秋华说着,拿出了一袋子药渣。
孙锦绣只是望了一眼那药渣里头的东西瞬间沉下了脸,转头怒声呵斥跪在地上的素华,“为何你如此恶毒,难道你不知道夫人的肚子里头怀着孩子,如今夫人身子不好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你竟敢在药里头放了附子!”
姚梦影身形晃了一晃,若不是扶住了姚老太太坐着的椅子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上了,然而她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冷笑,“你说这是附子就是附子吗?说不定只是你胡说八道为了陷害素华,甚至是为了陷害我才信口胡诌的!”
天下人都知道附子对孕妇的伤害——一尸两命!若是这样罪过真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往后还怎么立足,云清扬又会怎么看她?她绝不能让他小看她,更加不能让他讨厌她!
“想必这个时候骆大夫还没有回去,不如就让骆大夫来看一看这里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孙锦绣先开口说道。
若是旁的人她不一定信得过,可是这个骆大夫她却是完完全全的信任,因为那一张和老头子一样的脸,也因为那和老头子几乎一样的腹黑性子。
姚梦影的脸色几乎是死灰,颤着苍白的唇,“天下人都知道骆大夫贪财,说不定他已经被你给收买了!”
然而姚梦影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姚正安的一声厉喝喝断,“混账,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诋毁骆大夫。”
姚梦影从来就没有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斥责过,眼眶登时红了,唇瓣一翕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咬住了下唇。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大笑着走进了屋子,“哈哈,我说正安啊,小辈没见识我这老头子不会同她计较什么。”
这骆大夫也不知道是一直都等在外头还是恰好就走到了这里,眼中带着丝丝清澈犀利,脸上至始至终都堆满了笑容。
“既然骆大夫来了,那就这些药渣之中的到底是什么,也好还我一个清白,”孙锦绣双手将那一袋子的药渣递上。
所有人都屏气凝声的看着,原本以为这骆大夫要细细的看,却不想他不过是扫了一眼就朝着姚正安讥笑道,“正安啊,没想到你这家里头竟然乱成这样,到底是要好好的整治整治,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
说完这话,有意无意的将眼光朝着坐在那里萧君玉身上瞟,显然是意有所指,自然孙锦绣也看到了这点,愈疑惑得看向了萧君玉,难道这骆大夫也是他的人?
“骆大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姚正安早就已经猜到了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是自己生的女儿,他多少也了解些姚梦影的性子。
这丫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万众瞩目的嫡女,身上的担子有多大他也很明白,真实的姚梦影未必是外人所见的那样温婉柔,她很多时候只是在压抑自己,多少年来这样的压抑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所以如今的姚梦影要比任何人都可怕的多。
“这药渣里头放了大量的附子,显然就是要致人于死地的意思,”骆大夫长长叹了口气,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已经紧绷了起来。
这话一出彻底浇灭了姚正安的最后一点希望,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戾气,血红的眸子瞪着不知所措的姚梦影,不知是遗憾还是愤恨,“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否则这丫头和你母亲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谋害她!是不是你嫉妒锦绣,所以想要陷害她,连带着还要将你母亲和肚子里头的弟弟一起给害死了!”
“父亲,父亲不是这样的,”姚梦影猛然后退了几步,虽然心里头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被人剥光了爆出来的时候还是不能够接受,她无助的退后几步委屈的摇着头含泪泣道,“父亲,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会丧心病狂到去害自己的母亲呢!”
说着说着,姚梦影已经泣不成声的跪倒在了地上,抬头看见了自己最后一希望,跪爬到了姚老太太的脚边哭叫道,祈求方才还同自己站在一边的祖母能够帮着自己说几句话,“祖母,祖母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梦影素来就是家中最胆小怕事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回去害人,而且那人还是梦影的母亲!”
然而,姚老太太只是冰冷得“嗯”了一声,随后别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若是这一回姚梦影犯下的是旁的事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如今到底是子嗣的大事,天知道老太太有多么希望这个孩子的出生,毕竟这个家里头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而此时被叫了过来的姚惜若和一直在休息的蒋思思也已经到了,一路上两人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只是看到了屋子里的样子仍旧是惊了一跳。
没想到一向来善良的姚梦影竟然真的出手了,而且竟然也被孙锦绣这丫头给死死的压制住了,难道这丫头真的是什么妖孽变身的专门能够迷惑人心的,怎么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在她这一边呢,就连老太太也有倒戈的意思了。
“大伯,惜若读书看过一句话,叫做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如今只不是孙锦绣的片面之大伯就认定了是大姐姐的错这恐怕不能服众,更何况,素华这丫头兴许真同夫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说不定,也不能认定就是大姐姐犯下的罪过,”姚惜若素来同姚梦影水火不容,平生第一次上前帮着姚梦影开口说话。
姚梦影惊喜的抬头,满是泪痕的脸上挂满了感激,原来这家中还是有人帮着自己说话的,一想到这样姚梦影只觉得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她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孙锦绣素来乖张狂狷,嫉恨她的人也不少。
“素华,你来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话好说!”瞟了眼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萧君玉,姚正安看不出她脸上的喜怒这才安心的转头满脸怒容的冲着跪在地上的素华怒道。
“老爷、老太太,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大小姐担心夫人的身子,又担心锦绣小姐让奴婢去盯着点儿菊香熬药,免得她对着夫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奴婢去了之后看到秋华竟然也在,还听见了两人说话,说是锦绣小姐吩咐要将夫人给毒死,然后嫁祸到云少爷的身上,奴婢急着想要回来禀报小姐,却不想踢翻了地上的瓦罐被撞了个正着!”素华一脸的委屈,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姚正安仿佛在说老爷您一定要信我啊。
“然后呢?为何最后夫人喝的药是无毒的,而这些药渣却是有毒的?”姚正安一脸凝重严肃,显然是不信素华的这一番鬼话。
到底是在朝中做过官,辞官之后又在商场混迹了多年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呢。
素华的眼珠子一转,眨了眨眼睛,急忙开口解释道,“那是……那是因为奴婢被抓住了,最后秋华和菊香想要将这罪过嫁祸到了奴婢和大小姐的身上,所以……所以才……”
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虽然很有道理,可是若是前后接连起来根本就不成逻辑,显然就是刻意嫁祸。
孙锦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当即问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若是我之前吩咐的是要秋华和菊香下毒陷害云公子,那么为什么她们突然就改变了计划?而且当时我一直就在给母亲治病,屋里屋外都是人,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她们改变计划。”
“这……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也许是锦绣小姐你之前说过什么第二个计划吧,”素华的眼神开始躲闪起来,不敢再看姚正安,小心翼翼的垂了下来隐藏着内心的恐惧。
“哼!不知道?这可当真是一个好借口,”孙锦绣嗤笑一声,含嘲带讽得道,“那么我再问你,我之前要秋华和菊香做的是陷害云少爷,谋害夫人,也就是我原本和云少爷之前有仇,那么为什么突然放弃了陷害云少爷而将要换成了无毒的,转头又要陷害你家小姐?”
“这是因为……”素华刚想要说话,然而她的声音顿时被噎住了,只能结结巴巴的心里头飞速的找着另一个借口,“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孙锦绣步步紧逼,本以为能将自己想要听的话给逼出来却没想到这丫头反应竟然这么快,既是这样,那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那是因为奴婢被抓住了,自然是知道了你们的阴谋,为了堵住奴婢的嘴你们自然是要贼喊捉贼!”素华被逼的急了,哽着喉咙扬声叫道。
跪倒在姚老太太脚边的姚梦影听到这话瞬间放松了下来,揪着自己衣襟的手也渐渐送了开来,素华这丫头险些就要被孙锦绣绕进去了。若是她说出自己对云清扬的半分意,甚至之前还有想要陷害孙锦绣的意思,那么这将作为孙锦绣反咬一口的证据,那么她们就再也没有分毫翻盘的机会了。
“嗯,就算是这样,那么义父,锦绣如今想说的之后锦绣想出下毒这样一个蠢办法也当真是太笨了些,”孙锦绣自嘲一般的扬唇一笑,“锦绣自己就在屋子里头给母亲保胎,若是真的想要打掉那个孩子陷害给云公子,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如今却要花那么多心思,去干下毒的事。”
“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不定你就是喜欢下毒呢!”姚惜若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了,然而说出的话却是愚蠢至极,让身旁的蒋思思不由得捂住了脸不忍直视姚惜若的脑子。
“如今各执一词,这事儿似乎不好判啊,”骆大夫“啧啧”了几声,讪笑道。
一双清亮的眼眸望向了孙锦绣,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哦”了一声,心想着:难道这丫头还有什么后招不成?
第一百十五章 下场凄惨
vip60
“夜辉,去将药房那个新来的抓药小厮带上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的萧君玉忽然缓缓开口,那双温润如黑曜石的眸子对上孙锦绣,仿佛是再说,你又欠我一次。
孙锦绣瘪了瘪嘴,心中腹诽:就算没有你,我也有办法找到真凶。自然这话孙锦绣只是藏在心里头,既然这事儿不用她亲自动手便有人帮着解决,她何乐而不为。
跪在地上的素华一听到药房小厮,瘦弱的身子一颤,惊惧得转头望向了门口,脸色一阵惨白。
姚正安从素华的举止之中也能够看得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抿着唇冷哼了一声拂袖转身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再也不想要靠近这两个让他蒙羞的东西。
不一会儿,也会便拎小鸡似得拎着药房的小厮走了进来,将他朝着地上一对,阴沉沙哑的声音随即响起,“跪好,好好回话。”
然而那药房小厮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场面,这么锦绣华丽的屋子里头或站着或坐着娇艳绝色的小姐们,那些老爷、少爷们身上也着着体面的华服,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只颤抖的胆小老鼠。
“你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本小姐告诉你,你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姚家绝不会放过你!”姚梦影乘胜追击,见地上那药房小厮瑟瑟发抖的厉害,怒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话中含着激烈的威胁。
“姚小姐,你这样会吓着我萧家药房的人,岂不是让他连话都不敢说了,”谁都看得出姚梦影的话中含着威胁,可是这要看个人的理解,毕竟姚梦影的这一番话也没有说错什么,倒是萧君玉摇着扇子含笑警告。
姚梦影听见萧君玉到了这个时候仍旧笑的那么温雅,登时心中大怒抬头刚想要反驳几句,可是就在望见那一双黑眸的时候,仿佛是被扼住了喉咙,浑身都无法动弹,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那样阴寒强势的威压,只一眼就能让她冷汗直冒。
见姚梦影捂着自己的胸口,苍白着脸色垂下头去不再说话了,萧君玉才温言对着那小厮开口,“你莫怕,有本公子在他们不敢把你怎样,你就在姚老爷和姚老太太面前说说今个儿的事情吧。”
抬了抬眼皮,睨了一眼跪在地上颤颤不敢说话的药房小厮,语气说不得温柔甚至带着些淡漠,可是却给人安稳的力量。
“是,”那药房小厮吞了吞口水,胆怯得望了一眼皆是青霜覆面的两人,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回姚老爷、姚老太太的话,今个儿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姑娘来药房想要买藏红花,刚好小的是新来的偏又做事马马虎虎,就错拿了附子,后来听了人说才知道那姑娘穿着的是姚府下人的衣服。小的无心之失,还请姚老爷、姚老太太恕罪!”
那药房小厮显然是吓坏了,一个劲儿将额头砸在青石的地砖上不一会儿就撞了个头破血流,姚正安闭了闭眼睛,掩饰了心头的怒意,毕竟是萧家药房的人,而且若不是这一弄错,恐怕今个儿的真凶还不好找,他还能怪谁呢!
“你先起来,告诉我今日下午到药房去买藏红花的那人到底是谁?”姚正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眼睛已经瞪在了素华的身上,伸手指着他,“是不是这个人?”
药房的小厮抬起头,抹了抹遮住了眼前的鲜血,疑惑的望着姚正安指着的人,良久之后才说,“不……不是……。不是这人。”
听到那小厮这样说,素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人!”姚正安不相信这件事情竟然不是素华干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冲着那药房小厮吼道。
“姚老爷,小的不敢骗人,真的不是!今日来的姑娘脸上满是痘,身上穿着一件蓝的布衣服,看着只是一个平常的洒扫丫头,更加不是像这姑娘一眼漂亮,”那小厮被姚正安吼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却只得忍着眼泪紧张得连语速也快了许多。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样威逼着那小厮,姚梦影的心越来越冷,忍不住嘶声喊道,“父亲!他都说不是了,难道你还想要屈打成招吗!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你的女儿吗?”
姚正安被这话一激,瞬间冷静了下来,望着自己此时梨花带雨哭的好不可怜的女儿,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先起来吧,你父亲他也是爱护你的母亲,更加是爱护你,一想到你背上了这样的名声,一时气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此时姚老太太终于开口,让自己身边的梁嬷嬷将姚梦影给搀了起来。
孙锦绣至始至终都淡漠的站在那里,说的话并不多。眼睛扫向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孙锦绣又垂下了眸子,眼观鼻鼻观心,静默的站着:这件事情恐怕越来越复杂了。
若是不能够证明姚梦影才是真正想要谋害姚夫人之人,那么恐怕她就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到时候只要有心人稍稍一挑唆,府内府外的流言就能将她给压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夜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门口,将一个小丫头提溜到了众人的面前,“回禀主子,方才属下出去如厕的时候忽然看见这个丫头在门口张望,凑近一看竟然和方才说的蓝衣丑颜的丫头很像,便带过来让认一认。”
说话的时候,夜辉脸上始终都带着阴沉,唯有说到“如厕”之时眉梢的青筋突跳了一下,观孙锦绣脸上隐忍的笑意,他的面色彻底成了墨色。
方才这孙锦绣悄悄的让菊香告诉他去姚梦影的牡丹院找这个丫头,又交代了一番话让他复述,夜辉虽然不愿,可是既然公子有命他不得不从,这才被这孙锦绣又折腾了一回。
“这是什么人?”姚正安睨着地上那人,只见正是药房小厮所说的蓝衣满脸痘的貌丑洒扫丫头。
此时姚老太太也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梁嬷嬷,梁嬷嬷急忙上前一步回答,“回老爷、老太太的话,这是大小姐牡丹院中洒扫的丫头,名字叫做春儿。”
一听到是姚梦影的牡丹院里头的人,当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姚正安更是满脸怒容,吩咐药房小厮再次认人,“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丫头?”
“是……就是她!”见着终于找到了自己下午看到的那人,药房的小厮也很是激动,他心里头也清楚得很,若是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他拿错药的罪过也就将功补过了,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怒火中烧的姚正安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耐心等下去了,当即一脚踢在了春儿的腰间,将她踢出了几丈之外。
春儿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随即就吐出一口血来,本就已经被人吓得不轻,如今哪里还敢隐瞒分毫,惊慌的爬起来跪行到了姚正安的脚边,一边磕头一边痛哭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了奴婢吧,是素华姐姐让奴婢去买藏红花的,奴婢真的不知道素华姐姐这是要用在夫人的身上啊,求老爷绕了奴婢吧。”
“混账!”再次抬脚,这一回那丫头再也没有爬起来,晕倒在了角落里头。
姚老太太虽然生气可是到底看不过去,挥了挥手,让人将春儿给拖了下去,随便找个地方处置了,免得看见碍眼。
眼见着这样的情况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好处可讨了,姚梦影一咬下唇忍痛弃车保帅,忽的就朝着跪在地上的素华飞奔而去,伸手就打,“你这贱婢,还有什么话好说,你竟敢害我母亲至此,亏的我还多番维护你,如今就连我也要被人怀疑了,你这贱婢!”
素华被姚梦影打的昏七素八,满口带血,还来不及说出一句话,眼中满是疑惑和不敢置信。一想到温柔的姚梦影既然会对着自己大打出手,然而当看到了姚梦影此时指尖一晃而过的银光之时她恍然大悟。
不仅仅是她在利用姚梦影,姚梦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呢!
如今事情败露了,姚梦影自然是不可能将自己暴露出去,所以打算用最后一招——弃车保帅!
素华想要挣扎却发现不能够,心中一时间什么争名夺利之心都没了,闭着眼晴一心等死,良久之后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是听到了孙锦绣的冷笑声。
“大姐姐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孙锦绣已经握住了姚梦影的手腕,轻轻一扭姚梦影痛呼一声,指缝一分就从其中落下了一枚细小的银针。
孙锦绣并没有弯腰去拾地上的那枚银针,更加不会让姚梦影有机会去拾,拽着姚梦影走到骆大夫的面前,颇有些委屈的瘪着嘴,“反正不管我说什么她们都不信,不如您来看看这银针上头到底涂了些什么?”
骆大夫听着眼前这小丫头看似委屈任信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当真是鬼灵精。”
的确,若是云悠然若是自己去捡到时候姚梦影便会说是她趁机在上头涂了毒药,可是如今她只是拉着姚梦影离开了,将这活交到了骆大夫的手里头也就没有人能说些什么了。
“这上头涂了能够见血封喉的毒药,姚大小姐当真是狠心啊,对着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侍女也能下的去这样的重手!”骆大夫捡起银针,不过是看了一眼就叹息着道,不过这话可不是对着孙锦绣说的,更不是对着姚梦影说的,而是对着姚正安。
仿佛是在感叹他辛苦了多年,最终竟然养出了这样一个女儿来。
“孽女!”姚正安强压在心头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上前一步扬手就将姚梦影搧倒在了地上,怒声训斥道,“我和你娘白教养了你这么多年,竟然养出这么样一个白眼狼,当真是让人看笑话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姚正安的眼眸不由自主的瞄向了坐在那里的萧君玉,今个儿的事情若不是冤枉了孙锦绣拿到还好,大不了教训一顿将人给萧君玉送回去。可是如今是姚家的人处处刁难,处处陷害孙锦绣,这要让他的这张老脸在萧君玉的面前如何放才好。
“姚世伯莫要这么说,姚大小姐想必只是一时想差了,”萧君玉的笑容始终温润,仿佛是那放在清泉之中常年受着泉水滋润的玉胚一般,却难掩隐隐的寒意。
“不知道,萧公子有何高见?”毕竟暗地里头是自己的主子,人前姚正安到底要给萧君玉几分薄面。
“爹爹!什么时候家里头的事情要让一个外人来说道了!”姚梦影见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凡是都听眼前这个玉面萧公子一样,顿时气得尖叫起来,那声音仿佛是尖利的指甲刮过木板的声音刺痛着人的耳膜。
“你!你住嘴!”知道萧君玉的脾气看似温柔,实则狠戾,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人,立即喝断了姚梦影的话,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不管怎么样姚正安对着他还是有些护犊之情。
“姚世伯这事情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挨了一鞭罢了,若是姚世伯真要赔礼道歉就将那会变的嬷嬷交给我便是了,至于其他,就要问锦绣了,”萧君玉始终是笑着的,外人甚至很少见到他不笑的时候,只因见过他不笑的如今大多成了死人了。
“梁嬷嬷将莫嬷嬷绑了,交给萧公子,”率先做决定的反倒是姚老太太,虽然仅仅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萧公子只是一个开药房的,但是看着自己儿子的态度也隐约知道这人的重要。
只是家庙的嬷嬷不能随意治罪,她的儿子作为家主不能背上这样的污点,因而不如让她自己来背上这个污点!
“那就多谢姚老太太了,”萧君玉薄唇一勾,仍旧礼貌。
“锦绣,你来说吧,今个儿的事情要如何惩戒梦影?”姚老太太叹了口气,虽然舍不得这个嫡亲孙女儿但是一想到她险些就害死了自己的孙子,便什么话也不说了。
到底不是最亲厚的,望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姚惜若和蒋思思,姚老太太心想着:幸而今日犯错的不是惜若和思思,否则的话她当真该是又气又疼了。
“祖母,怎么……怎么连你也这样!到底谁才是你嫡亲的孙女儿!”姚梦影千千万万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句话,甚至是让孙锦绣来惩戒她!
“莫要多说了,既然这错是你自己犯下的,那就该你自己来承受!”姚老太太摇了摇头,随即开口道,算是狠下心来了。
“素华作为下人用心险恶,主子犯错非但不及时劝阻反倒添油加醋,出手相助,来人将她拖下去在她的脸上刻满‘骗’,倒吊在二门门口的树上十日,让看到的人都记住,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孙锦绣睨了一眼倒在地上口角流血,脸上红肿的已经不能说话的素华,“若是还能或者就净身赶出府去。”
对于素华,孙锦绣心里头却没有半点可怜之意,若不是今日姚梦影的阴谋曝光她也许要死的人就是她,而此时成了姚梦影的大丫头荣华富贵的可能就是素华,况且看着这素华方才看着姚正安的眼神恐怕不只是想要一个大丫头的位置这么简单。
“至于大小姐,她既是被心魇所困便要用佛法化解,还请祖母和父亲允许让大姐姐剃度出家,”孙锦绣只是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姚梦影便转身对着姚老太太纳了个万福,恳求道。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愣住了,虽然说是将主动权交到了孙锦绣的手中,可是她这一出也太厉害了。
姚梦影没想到孙锦绣竟然掐准了自己的死穴,她不怕鞭打,不怕禁足,甚至不怕死,可是就怕不能够和云清扬在一起,如今孙继秀竟然让她剃度出家!
“孙锦绣,你好狠!”姚梦影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吐出一字一句,怒眸中没有半点悔意而是淬满了毒液。
“就这么办!”看着面目狰狞恨不得张牙舞爪一口吃了孙锦绣的女儿,姚正安心中痛苦不堪一咬牙开口应了下来。
这丫头是该好好在佛前为自己的赎罪!
“走开!我不去!我死都不去!”姚梦影转头嘶叫,眼看着几个嬷嬷就要来将自己拉起来,她挥动了锋利的指甲就朝人的眼睛攻去,吓退了几个嬷嬷之后又拔下自己头上的金簪朝着孙锦绣扑去,“孙锦绣,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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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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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间,姚梦影的匕首已经朝着孙锦绣的胸口而来,孙锦绣蹙着眉头堪堪向后倒退了几步,后背抵到了冰冷的柱子眼看着就要无路可退了,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瓷杯朝着这边砸来,正好就砸在了姚梦影匕首的刀尖之上,姚梦影的刀尖一偏正好就刺在孙锦绣肩膀一寸处的柱子上。
“啊!”姚梦影尖叫一声重重拔出匕首,想要再一次朝着孙锦绣的面门而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虹影出现在了眼前,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谁也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梦影已经堪堪飞了出去,而孙锦绣却安然无恙的落在了云清扬的怀中。
“快抓住她!”一众嬷嬷见姚梦影手中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急忙一拥而上将疯了的姚梦影死死的压制在了地上。
“还不快带下去!”姚老太太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云清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急忙命令那些嬷嬷将姚梦影给绑了下去,心中不由得叹息。
原本她还想要将姚梦影嫁给云清扬的,可是如今让云清扬看到了姚梦影这般模样,哪里是还能嫁的,恐怕将来若是有幸能够还俗到底能不能够嫁得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啊啊啊啊——”姚梦影此时也看到了云清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疯狂激动,以至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够凄厉的惨叫着,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些嬷嬷的束缚。
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鬓角,沾湿了蓬乱的头发,此时的姚梦影形同疯妇,可是此时的她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是一味的尖叫挣扎着。
“云少爷,让您见笑了,”姚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硬,赧然的甚至不敢去看云清扬。
今个儿本是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可是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当真是让人头疼,恐怕明个儿这消息一传了出去,整个琉琰城都要将姚家当成笑柄了。
“姚老太太莫要担心,今日的事情清扬一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云清扬的怀中依旧紧紧抱着孙锦绣,仿佛是完全将她忘记了一般的自顾自对着姚老太太说话。
若是换了旁家小姐早已经是心花怒放,恨不得云清扬能够多搂着自己一会儿,可是孙锦绣可不是,更何况身后的萧君玉的那一双带着刺的眼睛几乎是要将她射程刺猬了,她那里还能任由这人这样抱着。
拼命一挣,挣脱出了云清扬的巨擘,随即对着云清扬纳了一个万福,“小女子多谢云少爷相救。”
云清扬只觉得原本素香温软的触感一瞬间空落,心里头也犹如少了一块一般失落,只是看着如今这个小女子身上并未有一次伤痕这才安心了下来,不说话,只是微微一颔首。
“祖母,今日的事情想必大概是个误会,母亲肚子里头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况且这样一闹大家也都累了,就暂且让云公子先回去吧,”孙锦绣并想和这个云清扬再扯上任何的关系。
而这一回他的的确确是被冤枉的,她也没有什么一口咬定他是凶手的必要,这样只会让彼此之间从此纠缠不清罢了。
“既然是这样,梁嬷嬷,替我送清扬回去,我听说雨珊也来了,顺便带上一些礼物给雨珊,告诉她我这个老婆子可是想死她了,她裕轩哥哥可也日日在念着她,”姚老太太一说到云雨珊,眉里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孙锦绣看着姚老太太这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果然,这老太太早已经就选好了姚家未来的长媳了,而且甚至还一改往日姚家长媳绝不从四大家族之中挑选的旧例,主动朝着云家靠去,显然百年来,姚家的势力在一点一点的减弱。
姚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白,这便是最打击蒋思思的一点,那一张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惨无人色,整个身子都因为愤怒而微微的颤抖着。
“你着什么急?祖母不过是随便说几句玩笑话,能当真?你又不是不知道,姚家的长媳从来就不会从四大家族之中挑选的,”姚惜若看见蒋思思气成这样,冷哼一声,用手肘捅了捅她的下肋,低声警告道。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睛却是尖,若是这个时候让她看出了什么失了宠爱,她们可就全都完了。
“清扬记下了,下回若是要来必然带着雨珊一道儿来,这几日她也总是叫着要见煜轩兄,”云清扬笑容更得体,然而其中带着的邪肆不羁仍旧是打在了某些人的心中,让人不由得心神荡漾,魂牵梦萦。
“云少爷,请跟着奴婢来,”梁嬷嬷走到云清扬的身边给他引路。
云清扬最后看了一眼身边那个成长了不少的小女子,唇角勾出几许宠溺,随即便跟着梁嬷嬷的脚步离开了。
姚正安见着云清扬已经离开了,姚梦影也被带了下去,心中一阵难受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怀孕的妻子,从她的身上找到些许的安慰。同姚老太太告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朝着里屋而去。
“祖母,萧公子这一回恐是伤的不轻,还请祖母能够让萧公子留在府中治伤疗毒,”孙锦绣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脸色铁青的萧君玉,知道他不仅仅是因为是生气更加是因为剧毒在体内流窜才会这样。
姚老太太也看出了萧君玉身上的毒如今就快要控制不住了,不免有些担心,转头问孙锦绣,“你方才的清心丸可还有?”
“祖母难道没有蚀骨鞭的解药?”孙锦绣听这姚老太太这样说,登时有些怒了。
这老太太的意思难道是蚀骨鞭并没有解药,若是这样,那她刚才对着自己动手这算是怎么回事?想要了她的性命?
“解药倒是有,可是解药是要在有人被蚀骨鞭打了之后才能够炼制,炼制过程需要七七四十九日,也就是说受了蚀骨鞭的人需要受到七七四十九日的蚀骨之痛,”姚老太太面露窘迫,虽然动手的时候大义凛然,可是如今对着孙锦绣说出事情了不免还是有些尴尬。
孙锦绣一瞬间真想要笑出声来,看着萧君玉这样一个男人受了蚀骨鞭都这般难受了,那么若是换成了她哪里还能够撑的到七七四十九日。
“来人,将萧公子暂且送到客房之中休养,”姚老太太见不单单是夜辉,甚至于连骆大夫和孙锦绣的脸上都显出了怒容,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只好开口折中道,“我这就让人将解药的配置药房从家庙娶过来,你同骆大夫两个人好好看看,说不定不用七七四十九日也能够炼制出来。”
孙锦绣的脸色这才平缓了下来,毕竟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更何苦动手的黑衣嬷嬷已经在萧君玉的手中了,而提议的姚梦影已经半疯半癫很快就要被送去庵堂剃度出家了,这仇也算是报了。
可是这其中,偏偏就有人还想要自取灭亡,“祖母,这事情还不算完,孙女儿的清誉该如何是好,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孙锦绣一手造成了,如今难道要就这样养虎为患,来日若是她反咬人一口,怕是后患无穷!”
开口说话的是姚幽梦,她刚刚失了贞洁,方才又看见孙锦绣不但安然无恙,更加有云清扬和萧君玉两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偏爱,心里头自然是不平,恨不得扑上去吃孙锦绣的肉喝孙锦绣的血,哪里还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
“四妹妹,这件事想必锦绣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要多多体谅她,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就此揭过,好不好?”姚惜若见是姚幽梦仿佛是见到了肉骨头的狗,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笑着开口挑唆。
一番话,当即就激怒了姚幽梦,姚幽梦猛然将拉着她的手的姚惜若推开,冷笑涟涟,“你当时不在,自然是说的轻松,可曾想到了我的难过!今个儿孙锦绣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善罢甘休!”
如今骆大夫已经跟着萧君玉离开了,而云清扬也不在了,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了姚老太太和姐妹几人。自然,姚幽梦也不怕有谁敢将这件事情给泄露了出去。
“好了,吵什么吵!”姚老太太今个儿实在是太累了,看着这些丫头接二连三的为难孙锦绣都被她一一逃过,甚至是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妖精变的,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如今见姚幽梦对着孙锦绣还想要紧抓着不放顿时没了多大的兴趣。
“祖母啊,凭什么她孙锦绣被人陷害了我大姐姐就要被人剃了头发关在尼姑庵里头一辈子,甚至她孙锦绣还硬生生的将我大姐姐给逼疯了!”姚幽梦步步紧逼,是一步也不愿意让。
姚老太太被她吵得没办法,只好摆了摆手,无奈的问道,“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姚幽梦杏眼含怒,其中淬着莫名的毒液,恨不得将孙锦绣腐蚀的灰飞烟灭,“我要她孙锦绣和我一样身败名裂,我要扒光她的衣服,在她的脸上刻上字,拖到大街上游街!”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丫鬟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四小姐实在是太狠了,这件事情虽然和锦绣小姐有关系,可是方才她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了,可是她还要这样紧抓着不放,当真是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不过眼去了。
“四小姐,这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家小姐从来就没有陷害过你,更加没有这样的心思,是你自己潜入青竹院想要偷我家小姐的首饰才会中了有心之人的暗招,如今却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哉我家小姐的身上,当真是贼喊捉贼!”听到姚幽梦竟然狠毒的要将自家小姐拉去光着身子游街,菊香实在是忍不住了,几步上前将姚幽梦今日在青竹院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
孙锦绣倒是也不拦着,毕竟这件事情她不适合说,有菊香说出来是最最适合的,原本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若是姚幽梦和姚惜若两人能够安耽些,她也不戳破了,可是她们自寻死路她也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谁是贼!谁偷了你的东西了!”姚幽梦被人戳中了心思,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炸毛狂吠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什么偷东西!菊香,你可知道污蔑府中主子可是拔舌头的大罪!”姚老太太一听到府中的小姐竟然出了偷东西这样的事情,当即大怒。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但有损闺誉,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姚家教出来的女儿一个个都是会偷东西的种,往后还有谁敢再娶姚家的女儿。
“回老太太的话,奴婢并没有说谎,方才四小姐出现在了青竹院的时候,奴婢就检查了一回小姐的首饰盒子,发现少了一副祖母绿的首饰,连着簪子、额饰、耳环、项链、手镯和戒指不少东西呢,那套首饰可是极品的祖母绿,价值万金!”菊香梗着脖子等着姚幽梦,两人算是杠上了。
毕竟两人只见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回的事情了,上回掉进湖里头的事情姚幽梦又抢了自己小姐的衣服的事情菊香可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那为何少了东西你到了现在才说,方才不说!如今再说,你明明就是想要强加罪名给我!”姚幽梦退后了几步,眼神有些躲闪,却仍旧强撑着怒道。
“够了,是我不让菊香说的,”孙锦绣即使的开口解释,“这件事情我原本就想要声张,毕竟大家同是姐妹,少了一两样东西就闹得大张旗鼓的也总是伤感情,可是既然这一回幽梦姐姐想要问我的罪,那么我倒是要问问姐姐怎么突然就跑到了我的屋子里头去了。”
姚幽梦被孙锦绣问的一时语塞,不由的退后了几步,眼珠子迅速的飞转着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然而孙锦绣并没有给她说话的几乎,转而对着姚老太太恳求道,“老太太,反正这里皆是女眷,就让大家将外衣脱下来搜身便是,想必方才到现在谁也没有时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大家搜一搜便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在谁的身上。”
姚老太太的脸色很是不好,她原本并不想要答应,可是这事儿是姚幽梦跳起来的,若是如今孙锦绣说要搜身她拒绝了难免落下一个偏颇的罪名。
“既然要搜,那就全部搜吧,一个人也别落下,锦绣你的身上也搜,这样可好?”姚老太太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对着孙锦绣说道。
孙锦绣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了,姚惜若见此自然是知道姚老太太这是要帮着自己的意思,急忙开口对着姚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不如这样,让我的丫头去搜锦绣妹妹的身,然而锦绣妹妹的丫头去搜四妹妹的身,如此循环大家也对谁都公平的很,至于丫头们只见,大可以互相搜一搜,可好?”
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让人也找不出漏洞来,至于姚老太太到底明不明白这个孙女儿的心思那也只有老太太自己心里头清楚了,“那就这么办吧,那就让锦绣先来吧,这话到底是她自己先说出来的,她先来也算公平。”
当即整个屋子里头都静默了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孙锦绣的身上,姚幽梦苍青着脸色,一对上了姚惜若似有深意的眸子当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唇角阴冷一勾。
望着如今还并不知道她们计划的孙锦绣,冷笑涟涟:孙锦绣,你不是想要搜吗?我倒是要看看,若是到时候从你的身上搜出了你自己的东西,你要怎么圆了这件事情。
“青草,去吧,小心些,莫要碰伤了锦绣小姐,”姚惜若对着身边的青草使了个眼色,让她大胆的上去办事。
青草本有些害怕,然而看到孙锦绣始终垂着头,倒像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包子一般,顿时来了劲儿,私心想着:这锦绣小姐看着厉害,恐怕也是个任人鱼肉的,瞧着如今四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岂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靠近孙锦绣之时,不过是随便摸了几下就已经将身上的祖母绿的项链、簪子等几样东西放在孙锦绣的身上。
“你要摸到什么时候?”孙锦绣看着这个佳作青草的丫头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又摸,顿时有些恼了,蹙着眉扬声问道。
青草面色一僵,惶恐的摇了摇头,垂着脑袋退了下去。
“可找到什么了?”姚惜若急切的开口道。
“什么也没有,”青草的头垂得更低了。
姚惜若不相信,她分明就叫这丫头将东西放在了孙锦绣的身上了,怎么就没有找到呢,“你可仔细找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丫头已经是不敢说了,将头垂得更低。
“难道三姐姐觉得能在我的身上找到什么不成?”听见这主仆二人颇有深意的对话,孙锦绣的眉毛一挑,笑容清疏。
被孙锦绣这话噎的够呛,姚惜若脸色阴了阴随即别过头去,“自然不是,该我了,快些!”
紧接着,家中几个小姐的身上都没有找到该找到的东西,整个屋子里头的人只剩下一个青草的身上还没有查过了。
“紫筱,你去,”姚老太太见没有人上前,便吩咐身边的大丫头紫筱过去。
紫筱领命上前,摸了摸青草的腰间并没有找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随后又抖了抖她宽大的衣袖,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哐当”一声,一枚精美细巧的祖母绿簪子落了下来,随后又掉下来了一枚差不多样式的手镯。
看见地上的两样东西,菊香飞快的上前拾了起来,随后高声叫道,“这正是我家小姐的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姚惜若的身上,自然姚老太太也不例外。
姚惜若惊慌的退后了一步,随即摇头道,“老太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三姐姐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很快就会知道了,”孙锦绣漠漠一笑,“菊香方才检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三小姐的衣服上的依兰花粉?”
这话一出,姚幽梦整个人都不禁愣住了,忽然就响起了方才在青竹院的时候孙锦绣说过的话,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嫡姐。难道真的是她在陷害自己,然后嫁祸给孙锦绣的?
“回小姐的话,没有任何依兰花粉,”菊香睨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姚惜若,用所有人都能听的见的声音答道。
“祖母和四姐姐还记得吗?当时锦绣解释过,四姐姐和三姐姐穿的两件衣服上都有依兰花,而今个儿的补汤之中有蛇床子,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可是如今三姐姐的丫头身上发现了我丢失了的首饰,而三姐姐衣服上的依兰花也不见了,”孙锦绣此时唇角的笑意烟消云散,凛冽的眸光仿佛是一双大手一般紧紧扼住了姚惜若的咽喉。
“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三姐姐早就知道了我衣服上有依兰香花粉,便以为我所有的衣服上都是有依兰香花粉的,正好你今日负责厨房的补汤,就特意吩咐了要煮蛇床子,还给我安排了一个二门的守卫。却没想到,你们后来偷了我的首饰之后竟然发生了分赃不均的事情,气愤之下四姐姐只身回到青竹院,再次想要偷窃,却不想身上的药性发作,有刚好碰见了那个守卫,”孙锦绣睨了一眼此时已经惊得站不稳脚步的姚惜若,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
原本她并不想将这些说出来的,只因为她的证据不足,而有很多东西都猜测的。可是,如今恐怕不用她提供证据了,只因为……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姚惜若你害得我好苦啊!”姚梦影泪流满面的尖叫着朝着姚惜若扑了上去,猛然间扼住了她的脖子,仿佛是下一瞬就要将她掐死一般。
“救……救命啊……咳咳……救我……”姚惜若仍旧还在震惊之中,一时没有防备就被姚幽梦猛然扑倒在了地上,挥舞着双臂想要挣脱姚幽梦的钳制,可是这人仿佛是有无穷的大力一般怎么样也挣脱不掉。
“来人,还不快去就三小姐!”虽然仍旧还在气头上,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孙女儿就这样被另一个孙女给掐死了,姚老太太扶着微疼的脑壳挥了挥手。
很快,姚幽梦就被几个力大的丫头齐心协力的给制服在了地上,此时的姚幽梦哪里还有往日娇俏的模样,脸上带着几道指甲刮起的血痕,头发蓬乱,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成了层层沟壑。
“祖母,你要给幽梦做主啊,幽梦认罪,幽梦的确是和姚惜若两个人去了青竹院想要偷东西,事后姚惜若竟然用嫡女的身份威胁幽梦,想要私吞所有珠宝,幽梦才再一次回到了青竹院想要再偷一次,都是姚惜若,都是她干的好事!”姚幽梦双手撑地几乎是趴在了地上,一边对着姚老太太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一边失声痛哭着。
而姚老太太越听脸色越加阴沉,看着姚惜若的眼神之中含着越来越多的失望。她望女成凤,心心念念能够出类拔萃的两个孩子竟然都成了这样,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猛然间只觉得心口一痛竟然喘不上气来了,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不断的张着嘴。
“祖母,祖母,您这是怎么了!”一时间整个屋子都乱了套,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姚老太太原本黑白分明的眼中渐渐的更多的白色,最后甚至连黑色的眼珠也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圈眼白。
“都让开!”孙锦绣上前,一把扯下了配在姚老太太腰间的荷包放在了她的鼻子前头,“用力吸!”
姚老太太年纪大了,犯有哮喘,今个儿一下子遇到了这么多的糟心事情想必是一下子受不了所以才会这样,幸而上一回她有配好了草药放在荷包里头好让老太太犯病的时候使用。
“把她们都给我丢尽家庙里头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把她们放出来!”姚老太太刚从鬼门关口回来,看见两张让自己生气的脸登时大怒,一边咳嗽着,一边伸手指着姚惜若和姚幽梦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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