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放手
“哈…………”
陆道升享受地叹了一声，值得带家人吃饭级别的餐馆名单长度加一，可喜可贺，心情甚好。
“确实不看好移动SP业务的长期发展，更不建议陈叔叔你一直在这个业务里面呆着。”
听陈忠岳提问，陆道升事先也考虑过可能的情况，心下有数。
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我看嘉盛的后台数据，这个业务应该已经给浦江移动带来不错的效果了吧，”
“嗯，是的，效果非常好，我也沾了你的光。”
“陈叔叔，我问个问题，如果你继续参与移动SP业务的管理，就是假设啊。
叔叔你有办法从严控制相关许可证的审批流程嘛？
叔叔你觉得手下的人在面对一边是繁重且没多少回报的审查监督工作，一边是轻松且可以收高额好处费的得过且过的时候，会怎么做选择呢？
移动的好日子刚刚开始，假如陈叔叔你和一位其他不掺和移动SP业务的同事竞争一个提拔的机会，有把握说高层领导们会只考虑业绩数据不参考社会风评吗？”
一口气提了三个问题，把陈忠岳听迷糊了。
“风评？社会风评？
小陆你的意思是做这个业务还会被人骂？”
“对啊。”
移动SP业务啊……业务空间大、分成比例高、管理松散，简直就是暴利的最佳土壤，无数无良商人涌入其中，开发出各种套路痛宰手机用户。
根据前世的经验，巅峰时期关于移动SP业务的投诉量能占到移动各个公司总投诉量的7、80%。
要不了两年，提起移动SP业务就是“短信诈骗”“乱扣费”“垃圾信息”的代名词。
呆着不走哪里是被人骂这么简单，是被人往戳着脊梁骨骂啊。
陈忠岳可没有陆道升的重生经验，更何况移动SP业务在国内还是个新兴事物，根本不知道后面会长残成什么样子。
“小陆，这个业务还没有发展起来，说会被人骂是不是言之过早了？”，陈忠岳不解地问道。
陆道升直接举例子，说：“陈叔叔，让手机发条短信就能扣他们的话费，移动公司给出的分成比例还这么高，这里面的获利空间太大了，肯定会有人想赚快钱。
我举个例子吧，比如有人去找几个论坛发发虚假广告，说自己有个QQ群，群里提供刺激的带颜色图文，只需要编辑短信xxxx发送到xxxx，就可以获得进群验证密码，叔叔你猜会不会有人上当？
类似这样套路不计其数，只要有钱赚，多得是人会走歪门邪道。
那假如有受骗的客户投诉这些骗子，要不要处理？
要处理，凭什么处理？移动管得了下面的SP人员怎么做业务？不能吧。
那要是吊销相关的许可证件呢？
得罪人啊。
能来申请了相关许可证还不干正事儿的，多少得走走移动内部的关系吧？
乱来一个封禁一个，叔叔你还能干得下去嘛？断人财路如……后果很严重的。
而且，真不计代价整治厉害了，长期虽然有利于总体发展，短期影响业绩是必然的。
叔叔你想想，这事儿真想做好，你得先得罪一堆外部、内部的人，再时不时把短期业绩弄难看，这会是啥结果不用我说吧。”
陈忠岳脸色变了变。
前世陆道升其实有一段时间非常可惜过移动SP这个业务，觉得都是无良骗子和流氓商人的搞坏了环境，坑害用户。
后来想得稍微透彻了点，就发现移动SP业务想逆天改命，除非一开始就有高层极其重视，拿出正确的管理方案，并付出大量资源来处理投诉，严刑峻法打击诈骗团伙和无良商家。
但结合当时移动的发展阶段，以及国内的经济发展水平等因素，以上几点很难做到，陆道升觉得移动SP业务很难摆脱前世的长残命运。
所以陆道升认为陈忠岳在尝到甜头后就可以找机会快点退出了，嘉盛的移动QQ已经走上正轨，无需陈忠岳操心太多。
而能通过陈忠岳得到移动QQ领先腾讯几个月的优势，陆道升已经非常满足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嘉盛移动QQ每个月能带来约20万多的收入。
QQ秀也不是省油的灯，每个月能给嘉盛带来差不多10万左右。
这两加起来，刨除日常的开销（公司运营、人力薪资、资源购买），已经帮助嘉盛实现了总体正向的现金流。
而这才是刚刚开始，将来一段时间内，移动QQ和QQ秀的吸金能力会越来越强。
连陆道升都不得不感慨，腾讯前世赚得真多！
自己手里的用户是市场上两家公司反复争夺后得到的结果，肯定没有前世同期腾讯手里的多。
然而即使如此也让陆道升体验了一把什么是日进斗金，2000年一个月赚三四十万，妥妥人生赢家啊。
考虑再三，陈忠岳决定还是说一说自己面临的选择和相关的背景，不把陆道升当做小辈，而是当作足以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
“……我觉得去移动总部的选项最好。”，陆道升分析了一通，还是保持了原有的结论。
完全是出于替陈忠岳考虑的立场。
其实陈忠岳继续留着做移动增值业务对陆道升最为有利，因为后面嘉盛移动QQ业务肯定还需要不停的迭代和变更，有他在和没他在还是有差别。
不说别的，就过几个月后到明年一二季度移动公司全力推广GRPS时，在嘉盛QQ肯定要做套餐资费和内容上的调整，这其中涉及到资费优惠和分成比例。
有陈忠岳在，肯定能给出比较好的方案，让嘉盛移动QQ的套餐成本降下来，可以更多让利客户提升移动QQ的吸引力。
再比如等后面SP商家多起来了，容易出现资源不足影响服务质量的情况，有陈忠岳在说不定能开开小灶，得到资源上的倾斜。
但好处再多，陆道升也觉得之前的移动QQ抢先手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自己不能太贪心，不然关系处不长久。
该放手要放手，陈忠岳面对移动增值业务的诱惑要如此，自己面对留着陈忠岳继续占便宜的诱惑也是如此。
该说的说完，陈陆两人也没多坐，各自散了。
陈忠岳还需要仔细考虑去总部对自己的种种影响及后续安排。
陆道升则是要抓紧时间多陪陪家人。
陪好家里人，后面就要抓好团队建设，尽早帮这段时间加入公司的新人适应环境形成战斗力，然后在网吧管理系统上好好补课加强建设。
之前和企鹅激战正酣无暇他顾，但实际上中国网络游戏的大爆发已经近在咫尺，中国网络游戏的大时代已经悄然而至。
就在今年（2000年），华彩软件代理的《万王之王》在中国内地正式上线运营，并取得了市场成功，标志着中国网络游戏的“元年”开启。
很快，《石器时代》这款经典游戏也将上线，到时候就会让所有人见识到网游能火爆到什么程度，彻底引爆国内网游市场。
要想把握住这一波巨浪的脉搏，一个强力的网吧管理系统作为抓手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甩了甩头，暂时抛开令人激动的念想，陆道升提醒自己放空放松，劳逸结合，休假期间专心休息就好。
然后开始琢磨起要不先去菜场买点青菜，晚上就简单点吃碗青菜宽河粉呢。
……
第180章 盛大困境
浦外图书馆大自习室里，陆道升正在聚精会神地对着笔记本电脑猛敲。
前世在大学里最喜欢泡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很容易就能集中注意力，这一世在图书馆呆着依然加成效果满满。
唉，是不是应该多安排点时间在图书馆呆着，换个环境大脑的感觉不同，容易产生新想法。
陆道升正琢磨着要不要多泡泡图书馆的问题，耳边似乎听到轻唤。
“同学，同学？”
被打断了思路，陆道升也没多恼，抬头看向身边站着向他打招呼的女生，问道：“嗯？是想问怎么连上网吗？”
刚问完眼角就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我去，这么顺溜的回答都是因为前世的经验积累，无意识地就用出来了。
前世陆道升就喜欢泡图书馆，因为经常看得都是计算机专业的书籍，所以附近在自习的人如果网连不上了，或电脑有点啥问题，经常会找上来请就近的陆道升帮忙看看。
一开始陆道升还会腹诽计算机专业不是等于修电脑的，但次数多了索性就躺平了。
问过几次，来找自己帮忙的理由多是因为见自己聚精会神地看计算机专业教材，感觉比较靠谱。
失落啊，就不能是自己魅力大长得帅么……
但终究不过是想桃子，习惯就好。
“啊……是、是啊，同学你可以帮我看看嘛？我插了网线……但是连不上网。”
女生似乎也没料到陆道升能一语中的，回答的有点结巴。
“哦，好说。”
陆道升边答应着边起身边向女生指的座位走去。
也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从墙边的网线接口连出一根网线插在网口上。
有段时间没注意，学校更新了校园网络接入的管理系统，陆道升也是前两天才从室友那弄清楚了流程，但这完全不耽误他现学现卖。
女生的电脑被写死了静态IP地址，难怪之前不好连……
操作电脑的手速太快，女生还没看清陆道升就把网给打通了，让女生把学号的上网密码输入，问题解决。
谢谢，小事儿不用客气，聊天结束。
陆道升又坐回了座位，继续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
哦，好像是个美女。
八成一会儿等到了饭点，就会有男朋友出现接去食堂吃饭了。
前世图书馆、自习室泡得多，门清儿。
瞥见邻桌的时不时目光飘向美女的小男生居然向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陆道升在心中怜悯地摇了摇头。
对陆道升来说，帮个小忙自己也不是全无收获，看到女生桌面上的嘉盛QQ了，心里暗爽。
腾讯最近也推出了模仿QQ秀的OQ秀，应该带来收益会不错。
另外让用户花钱，也是种提高粘性的方法，往后拉扯腾讯OQ用户的阻力会稍微大点。
马上到年底，等腾讯再成为广东移动推出移动梦网后的第一批SP供应商，那么现金流紧张的问题就会大大缓解。
那时候，小马哥应该就会停止变相注册收费的举措。
前世这一举措持续了两年左右才纠正，但那时根本没有对腾讯有威胁的竞争对手存在，所以可以错，可以错很久，然后再来改正。
中国互联网发展的早期池塘大鱼少，犯了错误也有足够的空间时间进行纠错。
今后玩家多了竞争激烈了，哪怕不犯错误，也可能因为竞争对手跑得更快而沦为失败者，容错率变得极低。
时势造英雄，有时候不是后来的精英们再能力素质差多远，实在是机会窗口不等人。
不过这一世有嘉盛QQ的存在，陆道升相信小马哥一行人肯定注意到了变相注册收费带来的巨大伤害，所以一旦现金流不再紧张，肯定会尽快纠错。
每多拖延一天，嘉盛QQ的真实用户数量就会多领先腾讯OQ一步，并且市面上已经逐渐形成了腾讯OQ总是抄袭嘉盛QQ的看法，嘉盛QQ的品牌认可度也在稳步提升。
陆道升在欣喜和企鹅的大战中胜利天平正在往自己这边倾斜，盛大团队中却是愁云惨淡的氛围。
陈天桥刚从中华网那边开会回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
《万王之王》在国内市场的成功，以及由此引起的国内对网络游戏代理路线的关注，帮陈天桥认清了两件事。
第一，以盛大目前的情况来看，靠自己研发网络游戏没有出路。
虚拟社区游戏曾是盛大的骄人战绩，一个可爱的宠物小狗，为盛大短时间内带来了100万的用户，也帮盛大吸引到了中华网的大笔投资。
得到投资后，游戏研发团队就没有停下过脚步，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研发着第二代虚拟社区游戏（STAME2.0）。
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STAME2.0已经接近完成。
和第一代有限的动画加只能逗弄逗弄宠物小狗相比，第二代已经支持更为复杂的人物跑动和动作，进步巨大。
但看到台湾和韩国的网游后，陈天桥清晰又无奈地意识到，差距太大了，少说是三五年的差距。
哪怕技术上可以比较快的追赶，但是动画、剧情、游戏机制设计等等各方面的差距根本不是短时间能够靠自己琢磨能拉平的。
不能再继续在没前景的方向上走下去了，这会耗尽盛大所剩不多的元气。
“把源代码锁紧保险箱，两年内，不要跟我提自主研发游戏。”
知道手下游戏部的人心里会难受，但是陈天桥别无选择。
第二，盛大的出路，一定是落在海外游戏的代理运营上。
在互联网寒冬的重击下，很多业务都做不下去了。
但网络游戏却能保持顽强的生命力，并且能真金白银地赚到钱。
更重要的是，陈天桥的理想就是构建网络迪士尼，而网络游戏在他看来是动画相关领域的集大成运用，和自己的追求也比较契合，做起来有激情。
有了想法，自然要和金主中华网进行沟通，希望能得到支持。
然而中华网的负责人对陈天桥的想法不以为然。
站在中华网的角度，游戏是最没有流量想象力的业务，被认为是小部分沉迷游戏的玩家的爱好，不值一提。
给你陈天桥投资，是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流量让中华网的财报更好看的。
至于做些什么怎么做，不好意思，给你钱就是让你解决问题的，我们也没啥好想法，但就是不看好做游戏。
陈天桥不仅没得到想要的支持，反而被说教了一通。
缺少明确目标，金主也不支持，团队在一筹莫展中士气日渐低落，盛大面临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未来中国最年轻首富的也只感到一筹莫展。
远在韩国，一款名叫《TheLegendofMir2》的游戏即将面世。
……
第181章 网大为
深圳近海大酒店的一间豪华客房里，一位秃头的美国人正舒服地靠在躺椅上，盯着手中的一张名片若有所思。
名片来自在旅途中碰到的一位中国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找自己练习口语，或单纯是没和洋人说过话来凑个热闹，总之兴奋地和自己聊了几句蹩脚的glish，又被自己一口流利中文震惊后，这位商人和自己交换了名片，也就这样了。
本来一张送上门的名片，命运应该和推销员的广告册一样被丢进垃圾桶，但作为一个熟悉中国国情还会说中文的“中国通”，兼热爱互联网投资的投资人，这位美国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名片中一丝细微的不寻常。
姓名、职务、公司、手机和座机号码，都是正常操作，但最后两行写着，
QQ号：……
OQ号：……
凭借自己在中国的人脉，这位美国人很容易打听清楚了何为QQ，何为OQ。
投资的直觉在不断地提醒自己，机会，这很可能是个大机会！
什么软件才能做到让人把自己的账号印在名片上呢？有意思。
并且在最近见过的网吧里，随处可见用嘉盛QQ和腾讯OQ聊天的人。
盯着名片若有所思的这位外国人，正是南非MIH中国业务部的副总裁DavidWallerstein，自己取的中文名是“网大为”。
不久之后，华强北赛格广场的办公楼里，出现了一位外国人身影。
和腾讯团队几轮接触下来，David提出了两点想法。
第一，给腾讯4000万美元的估值，希望腾讯接受MIH的投资，部分股权由其掌握的世纪互联的股权进行置换。
第二，MIH希望成为腾讯的第一大股东。
小马哥团队当场拒绝了David的提议，表示不接受股权置换，认为世纪互联也不过家未盈利的互联网公司，股权没有价值。
另外也不坚决不会同意放弃对公司的控制权，不同意MIH成为第一大股东。
当然，对于暴增10倍的估值内心还是很喜悦的。
一番相持之后，David改变了策略，表示即使大比例控股也不会干预腾讯的经营，并且所有融资都会以实打实的现金支付，并且将估值提高了5000万美元，但仍希望扩大持股比例，这点请腾讯的创始团队帮忙。
面对如此优厚的条件，小马哥一行人感受到了David的诚意，也确实动心了，双方开始合作推动腾讯新一轮的融资。
IDG办公区的大会议室中。
已经收到了MIH收购股权，高级合伙人正在开会讨论。
“腾讯的未来价值非常高，团队也很出色，我们这时候根本不应该考虑出售腾讯的股权，而是应该考虑继续加码，出资收购更多的股权，并给腾讯提供更多的帮助！”
王树作为投资腾讯的主导者，态度鲜明地表示反对出售腾讯股权，甚至需要进一步加大对腾讯的投资。
在和小马哥一伙人接触，更加了解腾讯的业务情况后，David内心更加确定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绝佳的投资标的。
更别说还了解到通过OQ秀、移动OQ能带来非常好的收益，而这，只是刚刚开始，未来的想象空间无限大。
了解到腾讯之前付出了30%的股权只拿到了120万美元的可怜资金，David感到非常震惊，同时也很欣喜，自己捡便宜的机会到了。
实际上，IDG和盈科共同出资120万美元给腾讯说不上可怜，只能说中规中矩。
在互联网寒冬降临之际，当时腾讯自己对盈利变现的方案都不甚清晰，平时烧钱又烧得极其严重，能真金白银拿出120万美金交给腾讯已经很给面子了。
只不过David是个互联网投资的狂热分子，即便是现在互联网凛冬酷烈，仍然无比看好互联网行业的未来，敢给自己看好的互联网公司以高估值，属于异类中的异类。
连他的中文名字“网大为”也是寓意“互联网大有可为”取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异类”，才让网大为能在前世为MIH做出投资腾讯的决定，并一直持股多年。
哪怕在小马哥不断减持腾讯股票时也一股不卖，造就了20年累计回报高达7000多倍的收益率奇迹，堪称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投资。
当然，在陆道升看来，也可以说是一个让国内资本非常肉疼脸痛的投资案例。
确定了腾讯的潜力，David立刻同时像IDG资本和盈科资本提出了收购其手中腾讯股份的邀约，一家给750万美金，购买手中全部的腾讯股权。
盈科资本的李泽楷李二公子高兴坏了，一年不到的时间里，60万美金的投资一下子翻了12.5倍，这真是赚大发了！
至于腾讯这家公司，老实说自己也没怎么上心过，不过是照着父亲李嘉诚的吩咐给长期合作的同乡一个面子拉一把。
现在有人给这么高估值接盘，自然也不用再拉一把，自己人情尽到了，钱也能赚爽，何乐而不为。
捏在手里，现在不是互联网寒冬么，互联网公司随时可能倒闭，砸手里多不好。
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David就买到了盈科资本持有的15%腾讯股份。
而到了IDG资本这边，内部高级合伙人的意见出现了严重分歧。
王树是坚决不同意出售腾讯股份的，哪怕是翻了12.5倍的报价也不行。
通过腾讯近期财务上的向好表现，王树对腾讯的认知理解有了进一步的提高，非常确定即时通讯会是一个很好的赛道，加上对小马哥团队的了解，对腾讯的未来非常有信心。
但有其他地位比他高的高级合伙人则抱有不同意见。
“腾讯的烧钱速度是非常恐怖的，而且强度还在不断增长，虽然在营收上取得了一定的好转，但能否持续还不确定。
至于老王你说对他们团队有信心，我觉得也得打个问号。
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变相注册收费的事儿，很明显这是一记昏招，还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这个团队的水平不一定有你想得那么好。”
另一个高级合伙人补充道：“现在即时通讯软件做得最好的也不是腾讯了吧，应该是嘉盛。”
说完就很厚道地没往下说了，但王树还是感到了一丝难堪。
是啊，正是自己去找的那个陆道升谈的融资和借款，让嘉盛拿到了充足的资金。
这才有了后面嘉盛QQ的横空出世，才有了腾讯OQ的节节败退，从业内第一的龙头老大宝座滑了下来。
而更头疼的是，嘉盛的股票份额自己却一点都没拿回来，凭白给人做了嫁衣还坑了自己投资的公司。
面上无光，有苦难言，威信受损。
“一年不到翻了12.5倍相当可以了，互联网寒冬很难说要持续多久，至少先兑现一部分股权保证收益吧。”
“我看有报告说，即时通讯的用户大多是低龄的群体，消费能力恐怕不会很强，腾讯未来营收的成长性存疑。”
最终，IDG资本决定出售腾讯10%的股份，仅保留5%的腾讯股份。
一年不到投资翻了12.5倍还留了5%的股份，多数人认为这份成绩相当可以了。
只有王树非常不爽，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把握住了绝佳的机会，居然就这么被从手里漏了出去。
接着，腾讯创始团队手中的股份同样没逃过David的撒币攻势。
平时主动降薪为了挣点养活企鹅的钱各种接活奔波劳碌，腾讯创始团队可谓已经吃了不少没钱的苦头。
突然看到看到1%的股份就给50万美金（400多万人民币），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千万富翁的感觉简直要疯，财富自由从未离自己如此近过！
开价如此有诚意，还承诺不会干涉公司运营，让自己保有公司的控制权，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卖一点卖一点改善生活啊！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对难以战胜嘉盛QQ的担忧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David代表MIH从盈科资本收购了15%的腾讯股份、从IDG资本收了10%，又从腾讯的创始人团队手上收购了10%，拿到共计35%腾讯股权。
而这仅仅是开始，野心勃勃的David还准备要得更多。
腾讯这边告一段落，David和腾讯团队又深入交流了好多天，这才收拾好行李，又登上了飞往浦江的航班。
……
第182章 不是好人
陆道升、左文杏、张小龙、阮正同时出现在了嘉盛在金燕大厦五层的新办公区里，十分罕见。
金燕大厦的第五层，一年租金加上各项费用也就50万，加上设施环境还不错，离浦外足够近，陆道升果断拍板将此处租下来作为嘉盛新的办公区。
没办法，好用还便宜，过了这村真没这店了，2000年这个时间恰好是浦江写字楼租赁市场的历史低谷。
90年代之前，进入浦江的外资公司以及外资公司的代表处大都集中在各个高档宾馆中办公。
自90年代初期开始，大量面向租赁市场的写字楼开始投入市场，但旺盛的需求仍使得市面上一地难求。
但由于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导致大量外企撤离浦江，导致大量先期投入市场的写字楼出现了严重的空置情况，租金一路走低。
考虑到很快国内强劲的经济增长又会拉动外资的重新涌入，写字楼租赁市场肯定会重新繁荣，到时候别说花钱，能不能找得到合适的地方都难说，陆道升大手一挥，签了两年合同。
不是不想多签几年，但考虑到业务增长和人员扩张的速度，两年后十成十金燕大厦一层楼是不够的。
怡翠豪庭左文杏的大户型还是保留作为办公区，目前四个核心人员的主要办公地点还是在那里。
对陆道升和左文杏来说，随时可以在大学的学习活动和创业办公之间切换，非常方便。
对张小龙和阮正来说就是离住处近，起床就能写代码，写完就能洗了睡，可以少走不少路。
新人也刚入职不久，主要还是在学习和拿些小任务练手，四个核心开发轮流去看看情况讲讲课就行，平时主要是方静雅看着。
陆道升四人召集大家到了一处空旷处坐定，陆道升开口问道：“我们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腾讯前几天完成了新一轮的融资，估值达到了5000万，这个事情大家知道吗？”
看了看众人的神色，也没等人搭话，陆道升接着说道：“今天来召集大家开会就是想谈一谈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腾讯是我们目前在即时通讯领域的最大的竞争对手，去年2月份开始推出OICQ，现在改名叫OQ，一推出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直到半年前都还是市场里的唯一龙头。
当然，这里面有市场上除了OQ一个能打的即时通讯软件都没有的原因。
半年前咱们的即时通讯软件QQ上线，也就半年时间，根据我们掌握的数据，OQ已经被我们超跃，QQ才是现在即时通讯领域的老大。
能短时间内取得这么亮眼的成绩，咱们人厉害功能做得好是一方面，之前腾讯兜里没钱，我们兜里有钱，舍得花钱做推广也是一方面。”
停了停，让大伙儿消化片刻，陆道升接着说道：“这次腾讯完成融资，手里少说多了500万美元的现金，后面还可能得到更多。
有钱了会做什么呢？肯定不是放弃即时通讯去开网嘛。
可以预见的，大量招兵买马，增强研发力量。
加快产品迭代速度，摆脱一直以来只能跟着嘉盛QQ抄作业的窘境，扭转用户对腾讯OQ的负面看法，这是一个。
再一个，烧钱做推广，烧比我们更多的钱做推广。
之前因为没钱，用户拓展方面吃了很大的亏，现在有钱了，肯定要找补回来。
哦，是不是前面缺钱缺到了搞变相注册收费，估计这个也会停了，改善改善口碑。”
“所以……”，拖长了一下发音，陆道升加重了语气说道：“我们将面临一个研发能力增强，现金比我们充沛的竞争对手，之前的优势不再存在，可以说都反转成为了我们的劣势。”
“另一方面呢，既然腾讯能拿到5000万美金的估值，嘉盛比它只强不弱，如果我们也去融资，没道理会比这个估值更低，只会更高。
那是什么概念呢，假设我们就以最低的情况，5000万美金来算，那就是4个多亿，1%的股权就值400多万。
如果我们在坐这些人的分一分，人均千万富翁毫无问题。”
2000年的千万富翁，真的是很非常顶。
见有些人露出了动容的神色，陆道升继续说道：“所以大家看啊，如果我们也去融资，公司能立马有钱对抗竞争对手不说，那么多钱漏一点出来，大家钱包都能鼓起来，这不是挺好的么。”
没给其他人留下思考的时间，陆道升语气一变，沉声道：“如果大家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想，这是人之常情，但我很遗憾只能跟大家说一声抱歉，此路不通！”
感受到诧异的目光向自己投来，陆道升目光平静地站着没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出于业务发展上的考虑，我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接受任何融资。
这意味着，我们要过一段时间苦日子，竞争对手的研发力量可能超过我们，资金力量明显比我们强。
不排除我们因为不融资导致资金不足结果被竞争对手干掉的可能。
另外在我们竞争对手那里，你会获得明确的股权激励，如果估值进一步提高，那么你的财富能快速增值，但在嘉盛，就是薪酬给的比较高。
如果不相信我的口头承诺，赚钱了不亏待大家，那么去腾讯这样有明确股权价值的公司显然收益的预期会更高。”
陆道升边说边摊了摊手。
“和大家说这些，是希望大家能自己考虑清楚。
以我自己的想法来说，我肯定觉得嘉盛的前景非常光明，跟着我干未来会有很好的收益。
但是嘉盛肯定是不走寻常路的一家公司，不一定适合每一个人，也有风险做不起来。
所以，你们需要自己来做判断，公司有没有前景，我值不值得跟随。
我们这次一定不会融资的，所以大家回去好好想想，觉得不放心公司前景，需要另谋高就，这两天就提出来，告诉小方姐就行，肯定会尽快帮忙办好手续。”
从金燕大厦出来，陆道升看了看身边的左张阮方四人，笑着骂了一句：“他姥姥的，网大为这货不是个好人，面都没见就往我们大本营放火。
等着吧，等会儿谈判的时候我要怼个爽，哼！”
……
第183章 走错片场
这个世界恐怕是看脸的，不然怎么解释就是不肯围着自己转的这个问题呢？陆道升如是想。
按照陆道升希望的剧本，网大为应该看好即时通讯领域，然后发现嘉盛QQ是现在的市场龙头，于是欣然前往浦江，找到自己谈笑风生。
自己则会使出浑身解数拖延谈判进度，好让小马哥多等些时日。
每多拖延一天，因为OQ变相注册收费、因为资金紧张、因为迭代速度落后等等因素，嘉盛QQ相对于腾讯OQ的领先优势都会更加明显。
最后再残忍拒绝网大为，让他空手而归。
哪怕等他回深圳再把腾讯投了，自己也能为嘉盛QQ多捞到不少优势，后面对峙起来能轻松些。
但美国人明显也挺有脑子的，选了最有利达到自己目的的剧本，还给陆道升造成了不小前置压力。
先和腾讯的融资搞定真是一步好棋。
国内即时通讯领域最后的赢家极大概率是嘉盛和腾讯中的一家。
极其看好即时通讯业务，想投资，钱又多到爆，那么该如何做呢？
显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选择题不存在的，都投不就行了。
但是顺序上却有讲究。
腾讯处于劣势，一直被压着打，再压下去说不定得跪了，对融资的态度要比嘉盛迫切得多。
先啃嘉盛，锦上添花，拿不到好价钱。
先喂腾讯，雪中送炭，持股比例就容易谈上去了。
更妙的是，两家差距并不大，腾讯得到了大笔资金，攻守形势瞬间就会发生逆转，就对嘉盛形成了外部压力。
再有5000万美金这样的高估值，也可以让嘉盛内部人心浮动。
老板想不想融资不重要，手下的人可是要发财的。
老板敢拦着，难道不怕众叛亲离？
这不就形成了内部压力么。
双管齐下，内外交攻，网大为再去找嘉盛谈融资，谈判桌上的优势就比上来就找嘉盛谈大很多了。
只不过网大为也没想到自己的谈判对手会是个奇葩。
本来网大为没按照自己希望的剧本来，先去给腾讯送了温暖，陆道升连面都不想见。
但网大为这次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天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IDG派王树陪同他来浦江联系嘉盛谈融资。
IDG作为海雀的股东加自己的债主，他们的面子还是得给，陆道升也只能捏鼻子同意见面了。
IDG的一间小会议室里，陆道升、网大为、王树三人围坐一圈。
网大为开门见山地表达了希望入股嘉盛的意愿，直接开出了5000万美金估值的价码。
只不过还是非常鸡贼地表示希望可以用手上世纪互联的股权进行置换。
陆道升连装都懒得装，左边嘴角扯了扯回敬了一发冷笑。
开你妹的玩笑，骗小马哥没骗成到自己这里还拿出来骗，有意思么。
这都不需要是个重生者就知道该咋选择好嘛。
见场面迅速转冷，王树开口表示，也代表IDG传达可以给嘉盛投资的意愿，之前的借款可以不用还了，转换为嘉盛的股权即可。
陆道升心想IDG果然还是在即时通讯这块没有眼光，只想把之前借的钱换成股权，都没有提加钱的事儿，也是为难王树了。
虽然知道谈判就是这样，满天要价，就地还钱，但上来就碰到对方钱不想掏只想拿点垃圾来换自己下金蛋的母鸡的感觉还是不舒爽。
考虑到反正是谈不拢的，就算让自己上来就心情不爽可能是个谈判策略，好配合后面完成欲扬先抑的过程，陆道升也懒得在这里虚与委蛇浪费脑细胞了。
本来见面之前，想想真把网大为罪狠了或是拒绝得太决绝，腾讯那边怕不得笑死。
己方实力不强的时候也没必要过于锋芒毕露，准备好怼人的想法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只不过看到这个磕碜的开价，陆道升忽然觉得，在商言商，我讲那么多人情世故干嘛？
只要嘉盛越来越强，资本就会求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样，都会舔着脸想来给钱买股权。
先看向网大为，说：“腾讯在没有有力竞争者的市场环境下发展了一年多，被我们半年就赶下了即时通讯市场第一的位置，孰优孰劣不是很明显的事儿么。
MIH已经给腾讯5000万美金的估值，现在就给嘉盛5000万美金的估值，我觉得你们毫无眼光，同意你们融资是对嘉盛未来的不负责任。
另外，世纪互联的股权在我眼里毫无价值，这都敢拿出来做交换，诚意我是没看到的。”
又看向王树，这次客气点，说：“借IDG的钱肯定还得上，嘉盛股权太值钱了，换股权这买卖做不了。”
网大为没想到陆道升态度如此强硬，和儒雅的小马哥比起来差太远了，而且这时候的中国人哪有对美国人这么不客气的，真是第一次见到。
王树则是一副毫无求生欲的样子，回了句我知道了就完事，看得陆道升眼神动了动。
这架势，看来是对IDG已经有些失望了。
王树老哥离开IDG后去的是鼎晖投资，这个就有一定的国资背景了（前身是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的直接投资部），不过他是2006年才去的，好像现在动心思有点早。
网大为小惊讶了一下，迅速调整，说：“陆，你误会了，如果你不喜欢这个估值，我们可以谈，如果你不喜欢股权交换，我可以全部用现金支付。”
见陆道升也没出声反对，网大为接着说：“但根据市场调查，QQ和OQ的差距并不大，你得告诉嘉盛的优势，我才好帮你争取更高的估值。
你能说说你们有多少用户量吗？还有用户增涨的情况？”
没想到陆道升油盐不进，答道：“鉴于大为总裁您已经投资了腾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很抱歉我不能向你透露嘉盛的核心数据。
如果你真的感兴趣，不妨去浦江的网吧里看看，到底是用嘉盛QQ的多，还是用腾讯OQ的多。
哦……嗯，算了，就说这么多。”
本来还想装个13说你可以顺便看看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覆盖度，这可是能自动后台更新QQ的，OQ就没这个待遇。
后来转念一想，算了，万一回去告诉腾讯，小马哥仗着钱多抽人也开发网吧管理系统岂不是麻烦，少说一句好了。
陆道升态度不佳，王树没有求生欲，网大为觉得有些心累，这种情况看到潜在金主爸爸不积极的事儿之前在中国真是没见过，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陆道升也觉得有点心累，看着网大为不适应的表情就在想，除了自己，不知道还有此时此刻几个互联网创业者面对外资能不动心，会有戒心。
莫名地感到了一种逆行的悲壮。
……
第184章 肉夹馍
金燕大厦附近的一家东北菜馆子。
自己创业失利，从北京来到浦江投奔嘉盛的张秉聪正和阮正吃饭。
南方饮食比较清淡量少，东北菜馆正好可以提供量大油足的吃食，解一解两北地汉子的馋。
“阮哥，小陆老板为什么不想接受南非报业的融资啊？”，张秉聪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其实不论是他这个创业老手，还是从盛大加入的员工，都不太能理解陆道升不想融资的决定。
都不是不懂行的，多少都清楚融资代表着什么，竞争对手融资但自家公司不融资的决定怎么想怎么觉得危险。
但陆道升那天拉着张小龙、阮正和左文杏降临办公区，当众就宣布了决定，还表示想走不拦着。
用糙一点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就是铁了心的不融资，你们爱干干不干滚。
说完陆道升就出发去赴网大为和王树进行融资谈判的约了。
留下张小龙、阮正、左文杏、方静雅四人和公司里的人员进行交流。
早在陆道升去召开嘉盛的全员大会时，陆道升就提前拉着四人在怡翠豪庭左文杏的大户型里开了会。
主题就一个，不能接受MIH的融资。
为什么不能接受。
不接受可能有什么后果。
如何应对这些后果。
其中80%的时间都在讲，为什么不能接受。
从公司创立最早开始，陆道升抓住机会就会给队友灌输要提防外资的想法。
在中国迈步走向世界的2000年，这种想法并不主流。
但感谢资本的贪婪无情，陆道升还是能找到不少例证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1994年，北冰洋汽水引入百事可乐，1999年，北冰洋汽水彻底从市场上消失了。
（注：现在能见到是因为2007年一轻食品集团和百事可乐谈判，以4年内不以北冰洋品牌生产任何碳酸饮料产品为条件，才换来这款消失十多年的老国产品牌饮料重现市场。）
1990年美加净与庄臣合资后，该商标就被束之高阁，收购后的第一年，美加净的业绩就一泻千里，到到1994年上海家化忍痛买回美加净时，这一品牌早已风光不再。
1994年，宝洁收购了熊猫洗衣粉所有资产，但收购后，宝洁立即将熊猫洗衣服大幅提价，并且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不做任何改进，同时通过汰渍、碧浪等产品抢占洗衣粉市场。
从此，90年代家喻户晓的“熊猫”洗衣粉淡出人们视线。
失去市场竞争力后，宝洁向中方提出了中止合资。
一个中国洗衣服市场前三甲、响当当的名族品牌，宝洁只花了1.4个亿就将其埋进了土里。
到了陆道升重生之前，已经有太多被外资收购或消失或披着国产外衣实际上早属于外资的品牌，比如活力28、大宝、中华牙膏、苏泊尔、哈尔滨啤酒等等。
就更别说国内大量头部互联网公司的股权大多也是在IDG资本、红杉资本、软银、南非报业集团等海外财团，或其控股的公司手上。
虽然陆道升算不上能说会道，但是又有什么比赤果果的现实更有说服力呢。
有之前长时间的沟通做铺垫，有大方分配海雀股权建立的信任，又有家国情怀进行感召。
张小龙、阮正、左文杏三位核心对陆道升的选择没有意见，表示支持。
几位其实都是年轻人，有情怀，也容易热血。
和核心成员达成一致，简单说了说后续的应对策略表达了心里有数不用慌的意思，陆道升带着几人就直接去了金燕大厦的办公区召开全员会议，公布了自己的决定。
安抚情绪什么的，陆道升不擅长，也不想做。
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陆道升也不想开空头支票靠画饼圈人，索性把话说开，自己决定。
不要等干了一段时间积累了不满再爆发，对谁都不好。
类似的考验在未来的创业道路上会一波接着一波，陆道升不可能有功夫一个一个安抚，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
阮正看了张秉聪一眼，想了想，说：“他有他的考虑，认为现在不是融资的好时机。”
陆道升嘱咐过核心成员，自己不喜欢外资的事儿知道就行，尽量先不要声张。
现在实力不强，不配合对手，也不要过早地激怒对手。
阮正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张秉聪满意，但张秉聪也看出来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了。
阮正冲他笑了笑，说：“咱俩参加E-Port小组活动时就认识了，我给你个建议吧，别想太多。
我觉得道升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是的话，少说多做不用问。
不是的话，赶紧另谋高就。”
……
嘉盛这边人心动荡的时候，腾讯内部却是一派新气象。
有钱了，估值高了，心中有底。
更是听说嘉盛这个让人头疼的竞争对手竟然没有争取到融资，这下扬眉吐气的感觉来了。
必须砸钱砸回去，让嘉盛也体会体会被碾压的感觉。
低调地发了篇公告，免费注册的限制被移除了。
在陆道升没注意到的时候，很多论坛上出现了腾讯重视用户声音，积极纠正问题的吹捧贴。
而之前口诛笔伐腾讯的帖子则是开始被悄无声息地删除掉了。
各个原来张贴着嘉盛QQ宣传广告的网吧门口与墙壁上，腾讯OQ的宣传海报也覆盖了上去。
论坛和网站也开始原本给嘉盛QQ的广告给卸了，开始展示腾讯OQ的广告。
更喜人的是，OQ秀带来了不错的收入，移动OQ也即将上线。
根据电信那边的关系网透露过来的消息，嘉盛的移动QQ吸金能力非常出色，移动业务必将也成为腾讯的一块收入大头。
看着一份来自嘉盛离职员工的简历，围坐在一起的腾讯五虎显得踌躇满志。
“之前看着声势那么凶，现在自己的员工都跑我们我们这里。”
“也别这么说，说不定是在憋大招呢。”
“哪来的钱给他放大招呢，那个嘉盛这次不仅拒绝了MIH，连IDG的面子也没给。”
“嗯……也不知道嘉盛的老板是咋想的，现在估计已经慌了吧。”
……
陆道升现在一点都不慌，正站在西安的街道上品着手里的肉夹馍。
……
第185章 宅男加入
陆道升来西安不是为了看兵马俑的。
一边站在街边品着热气儿腾腾的腊汁肉夹馍，陆道升一边对站在自己身边拎着个大包一脸紧张的小哥笑着说道：“吃完这个就陪你去银行，不着急哈！”
身边戴着眼镜的小哥是西安一家从事对日软件外包服务公司的程序员，宅男一个，可能年轻，头发也未见稀少，微胖的圆脸绷得有些紧。
嗯，严格来说现在已经不是外包公司的程序员了，现在已经嘉盛的一员。
如果此时远在美国的邹胜龙能预见未来，那么他一定会想对陆道升大吼一声：不要啊！
邹胜龙日后创立的公司名叫迅雷。
而站在陆道升身边的小胖程序员名叫侯延堂，是眼下速度最快受欢迎程度最高的下载软件——网际快车的作者。
前世邹胜龙谈及自己的创业经历时曾说：“感谢魔兽世界，当年迅雷被网际快车压制的时候，网际快车创始人侯延堂迷恋魔兽世界，停止更新软件长达一年，市场份额被迅雷迅速占领。”
陆道升没心思去考虑未来邹胜龙的迅雷之旅会因为自己的动作产生什么变数，把侯延堂小哥招入嘉盛实在是业务需要。
比较庆幸地是，侯同学确实是个宅男，招纳工作很顺利。
说一说游戏聊一聊动漫，表示嘉盛未来会有这方面的业务，浦江这方面的资源比西安丰富，自己还认识混迹于动画圈的某陈姓大佬，然后把装着50万现金超过10斤重的手提包砸在对方眼前，收购网际快车加加盟嘉盛的事情就谈成了。
找到侯延堂也没费什么功夫。
都是共享软件圈子里的人，陆道升重生后一直保持着关注，时不时刷刷存在感，妥妥圈内的。
网际快车（FlashGet，之前刚推出时名为JetCar）也是眼下共享软件里的大IP了，圈内知道侯延堂的人还是有的，打听打听就完成了定位。
能捞到侯延堂，陆道升自己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唯一的选项能命中，不容易。
心情大放松之下忽然觉得能量消耗太大肚子饿了，这才有路边吃肉夹馍这一幕。
招揽侯延堂是因为陆道升需要大幅强化海雀网吧管理系统。
陆道升之前为了配合嘉盛QQ的传播，直接计费管理功能和QQ自动安装及更新工具打包，配上一些很基础的功能工具，攒出了试行版，不要钱似地往全国各地派发。
这离网吧管理工具的完全体差得老远，只不过占了个先手，推广起来还是非常顺利，也为嘉盛QQ的逆袭立下了汗马功劳。
和企鹅恶战了几个月后，自己这边的准备的杀招基本出了个遍，加上腾讯的一些决策失误，嘉盛QQ已经完成了逆袭。
只不过随着MIH的进场，为腾讯提供了大笔融资，而陆道升又不接受外资来分股权，因此嘉盛将进入一个比较长的资金劣势时期。
直接拼烧钱是行不通的，要用不对称的打法来和腾讯打，这就是陆道升的策略。
换句话解释就是，不刚正面，专刺偏门。
强化网吧管理系统就是陆道升不对称战术的第一步。
此时市面上开始出现了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模仿品，只不过没有一个成气候的，从软件质量上看也和海雀的相去甚远。
但不论是和腾讯对峙需要，还是从用户的需求考虑，海雀网吧管理系统都需要升级了。
完整的网吧管理系统应包含几大功能，计费管理、软件下载及部署、系统安装及恢复、杀毒安防、监控等等。
陆道升不打算一步到位什么都往外掏出来，而是准备一个一个功能往外放。
这样即不会导致问题过于密集的爆发，可以一个一个新功能来进行完善，同时又给用户一种不断有进步的观感。
反正市面上自己是领头羊，这种策略是有利自身掌握节奏保持领先优势的。
而下一次升级的主打功能就是软件下载与部署。
下载工具速度快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点。
现在还不是可以借助IDC机房分布式部署加镜像节点缓存等手段建立多层次缓存实现高速下载的时候，具备多点续传能力的高速下载软件就是眼下这个时间点最合用的工具。
陆道升希望剥离网际快车的核心下载算法集成到海雀的网吧管理系统中。
一是可以实现从外部数据源高效同步到网吧内主控机的操作，帮助网管获取想要的各种游戏软件安装文件和其他互联网资源。
二是可以在局域网内实现机器之间超高速的文件同步功能，帮助网管把各类软件安装文件同步到目标机器上进行安装，或是拷贝其他资源。
2000年，迅雷连影都没有，国内乃至世界范围内最流行的下载工具软件当属网络蚂蚁和网际快车。
网络蚂蚁是上海交通大学的洪以容于1998年开发，还要早于网际快车的诞生，是世界上第一款具备多点续传功能的下载软件。
陆道升也接触过这位，确实还是有两把刷子，只不过感觉不太适合作为创业团队中的一员。
脑子比较灵活，也很有市场意识，早在1999年8月的时候就在网络蚂蚁软件中嵌入了广告条以求盈利。
这和张小龙累死累活都不肯加广告一比，情怀方面差距比较大。
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陆道升知道自己要走下去，身边得多一点理想主义的人，太现实的怕是不合适。
更让陆道升觉得不能接受的是，哥们在技术上是有两把刷子，但是在对技术的态度上不太积极，换句话说，就是比较的“懒”。
网络蚂蚁一开始只有英文版，后来被发现作者是中国人后，有人批评洪以容假洋鬼子。
但洪以容表示自己不是不爱国，就是懒，犯懒没想做中文版。
还笑着举了几个例子。
说刚想到多点续传这个好方案时，一开始是想让朋友帮忙编码开发，结果被拒绝了，才自己动手。
再比如如果要做中文版，需要将单字节的处理方式修改为双字节，很麻烦也没什么技术上的挑战，所以懒得弄。（注：一个英文字母用一个字节存储，而一个汉字用两个字节存储，所以中文版需要支持处理双字节）
陆道升自己就是干程序员过来的，自然清楚洪以容这样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未必技术不行，但是很容易不踏实，肯定不乐意做些脏活累活，也不会对干“傻”事儿有积极性，还是算了。
转头就杀到了西安找到侯延堂，接触后发现还不错，就直接拿下了。
人才还是非常要紧的，各方面的优秀人才多了，才能有足够强大的研发力量实践各种想法。
吃完肉夹馍，轮到陆道升催宅男同学快点了，浦江有位访客自己还着急回去见一见呢。
……
第186章 网吧教母
陆道升在西安的时候，接到了方静雅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有位女士找上门来希望能商量商量代理海雀的网吧管理系统的事情。
陆道升问了一嘴，名字叫什么？
听完方静雅的回答后并各种确认后，陆道升顿时激动了，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不就说的是这个事儿么！
嘱咐方静雅务必招待好对方，陆道升表示自己会尽快赶回浦江。
陪着侯延堂去完银行，办理好存款手续，陆道升带着签好了的收购合同和劳务合同直接闪人，冷血无情地把宅男小哥留给了兴奋又殷勤的银行客户经理。
倒是无意中增加了好感，觉得陆道升是信得过自己，给了这么多钱也不怕自己跑了，也不多留会儿看着。
杀回浦江的陆道升只回宿舍洗了个澡，直接就跑浦外附近的饭店里找包厢点了一桌好菜请这位女访客吃饭，方静雅一起作陪。
之所以这么积极，是因为前来拜访的访客名叫赖春临。
前世盛天网络创始人，曾登上湖北女首富宝座，人称网吧教母。
恰好是眼下陆道升针对腾讯实施不对称战术最迫切需要的人才。
嗯，就是帮海雀网吧管理系统做代理生意的人才。
之前通过大幅裁减模块，用牺牲功能换来了易用性和稳定性，以此保证能借助狼哥等组织松散的临时军做到快速推广，且几乎不给海雀公司带来售后技术支持的压力。
但这种重普及轻售后的模式实际上并不适合网吧管理系统，是无法长久的。
功能完备丰富且省心易用，系统稳定安全，技术支持及时，这才是网吧管理系统需要的核心竞争力。
前两个要靠技术实力和产品能力来实现，技术支持方面就需要有人吃苦耐劳且服务意识到位了。
很不巧，技术售后这块需要密集人力投入的是陆道升的短板，靠自己很难解决，至少目前解决不了。
陆道升自知自己搞搞技术研发还行，但要说24小时候机待命（网吧大都通宵营业），奔波于各处网吧，随叫随到地处理各种问题，对不住，真干不来。
但这恰好就是赖春临前世在创业早中期几乎天天做的事情。
那时候人们对计算机售后最朴素的理解就是，我管谁的买的，出了问题我就找谁。
赖春临创业是从出售组装机开始，身临网吧的黄金时代，客户大多是当时的网吧老板。
在2000年前后，网吧管理水平还很地下，网吧的电脑经常出现系统崩溃、死机、蓝屏、中毒等问题，只能打电话给卖电脑的人来解决。
来回奔波、通宵达旦，就是赖春临和她团队的日常状态。
这种吃苦耐劳的拼劲儿，陆道升没有，陆道升带出来的团队也不会有。
菜上齐，陆道升冲赖春临笑了笑，说道：“赖老板远到是客，我前两天不在浦江招待不周，今天咱们吃好点，就算给赖老板赔个不是了。”
赖春临出生于1977年3月，现在也就是个二十三岁、踏入社会两年多点的年轻人。
普通人家，大人往往会嘱咐小孩第一份工作要做久一些，好积累经验学学本事。
陆道升前世也没少听类似的职场鸡汤，年轻人要踏踏实实干好第一份工作，别急着想跳槽啥的。
大道理分析得头头是道，就是没啥可操作性，也往往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但赖春临第一份工作没干多久就辞职自己出来创业了。
农村出身，赖春临父亲就是个月薪300元的教师，家境背景都很普通，如果不出意外，劝孩子做工作稳当点干久一点应该也是会有的。
但在读高中时，赖春临的父亲罹患尿毒症，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穷尽家财也负担不起治疗的医疗费用，最终只能无奈出院，在病痛中离世，给赖春临留下了非常痛苦的回忆。
赖春临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广阜屯的一家电脑租赁公司当销售，入职不到两个月，就成为了销售冠军，被公司外派到郑州拓展业务。
那时候的电脑还是非常金贵的物件，租赁电脑的利润空间也非常大，加上赖春临自身的吃苦努力跑销售拿下的单子量又多，到手的销售提成有厚厚一沓钱。
曾经父亲还在时，如果能有这些钱该多好。
想赚钱，发现自己也能赚钱，不想再穷了。
咬牙辞职，赖春临开始了自己的创业打拼，做组装电脑生意。
参照前世的轨迹，现在同桌用餐的赖春临应该已经从武汉广阜屯南极电脑城走廊上的玻璃柜升级到了独立的小铺面，手下员工大概率不超过十个，依然以附近兼职的大学生为主。
手下就这么一个草头班子的情况，看到了海雀的网吧管理系统，千里迢迢的跑来浦江找自己，说是想做代理，也委婉地表示想提提功能方面的需求。
老实说，依着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现在的形态和推广方式，做代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利润空间。
之前狼哥一波人之所以能在低价薄利的情况下有不错的收益预期帮陆道升进行推广，主要还是吃着空白市场的红利，单笔薄利可以走量来凑。
明眼人都知道这波过后没啥嚼头，也没有人上门找陆道升谈代理的事情。
其实陆道升也好奇为什么赖春临会来，说想做海雀的代理。
“哎，陆老板太客气了，是我来麻烦你了，赔不是我可担不起担不起啊！
我是真没想到陆老板这么年轻，年轻有为，真是年轻有为啊！”
陆道升笑了笑，招呼道：“要不咱们边吃边聊？肚子饿着也不好说事情嘛。”
赖春临肚子饿不饿不知道，陆道升是真饿了，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干饭，顺带搭着和赖春临聊几句。
“陆老板，我想问问啊，海雀的网吧管理系统今后会不会升级啊？有没有可能往里面多加几个功能？”
“赖老板觉得想加点什么功能？”
陆道升面上神色不变继续干饭，心里却默默点了个赞。
难怪前世这位能成为湖北女首富，就这敏锐的商业嗅觉就不得了。
……
第187章 边干饭边谈
喝了口水涮了涮口，陆道升饶有兴致地问道：“赖老板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让我学习一下。”
“陆老板，您看……”
“别您，就你吧。”
“好，陆老板，我之前也说过，我是做组装电脑生意的，平时和网吧老板们打交道多。
那些网吧老板啊，说起海雀的网吧管理系统都是竖大拇指的，说很计费功能做得很好用。
所以他们就想啊，海雀的计费功能能做得这么好用，那其他的功能是不是也可以做出来让他们用上，解决平时碰到的问题，什么装机啦、故障啦、中毒之类的。”
陆道升直接点点头，答道：“嗯，这些功能我们都做了，只不过还没放出来。”
赖春临眼睛一亮，自己这一把看来不是白来。
本来就是看出了网吧管理系统的商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浦江找海雀的老板。
在赖春临的实际经验看来，各家网吧老板碰到的问题大多数都大同小异，完全有可能一套工具都给解决。
但是工具何在呢？这就要落到网吧管理系统上了。
海雀当前发行的网吧管理系统不如叫网吧计费工具包来得贴切，除了计费功能其他方面的功能不是非常基础就是没有。
但赖春临仍从中看到了机会，如果自己能说服海雀的老板做出需要的功能，再争取到做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代理，那未来的前景就光明了啊。
只是没想到陆道升直接说有，本来还以为得求着做的，这边竟然都做好了，只是故意藏着没放出来。
赖春临感到自己必须要把握住眼前的这个机会。
她很清楚，现在靠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本钱来研发一套自己设想中的网吧管理系统，只有抓牢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老板进行合作，才有可能让自己实现弯道超车，甩开越来越多的竞争对手。
“陆老板……”，赖春临开口想问能不能让自己做海雀的代理，声音忽地低了下去，感到了信心有些不足。
本来以为提出需求能让对方另眼相看，只是看到陆道升很平淡地说出功能都有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借助提需求送个人情的期待无疑是落空了。
而且自家事自家门清，主要靠大学生兼职的草头班子，业务做得也不算大，真能进对方法眼么？
“赖老板，你想不想做海雀网吧系统的代理？海雀出产品，还可以提供一些培训，你负责找客户推广还有售后技术支持。”
万万没想到陆道升竟然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愿意啊！来就是想和陆老板谈代理的事情！哎呀谢谢陆老板，我……”
“嗯，我很看好赖老板的眼光还有行动力，能千里迢迢从武汉跑到浦江，就为了一个可能可以可能不行的机会，这种魄力不是谁都有的。”，陆道升夸了赖春临一句。
没有能无视学校排名直接送进部委实习的背景实力，没有和亚洲首富李嘉诚谈笑风生的人脉关系，赖春临这真的是穷苦人家出来打拼的，陆道升也不介意态度好一点帮她省点事儿。
见赖春临已经面露激动之色，陆道升心里笑了笑，怎么说也才23岁，还不是前世功成名就的网吧酵母完全体，城府那么厉害。
接着说道：“赖老板，我很看好你，也希望咱们可以合作愉快。
恕我直言啊，我觉得赖老板你现在的生意应该还不够大，限于广阜屯电子一条街，班底说不定主要还是兼职的大学生居多……”
看了眼赖春临的表情，陆道升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但我希望代理的实力能够强一些，我也是有业务目标需要代理来实现的。”，陆道升顿了顿，见对面的表情都有点紧张了，和气地说道：“所以赖老板，你愿意接受我们的投资吗？”
赖春临的心情实实在在地坐了趟过山车。
陆道升说功能都准备好了，心喜。
想提出做代理但信心不足，紧张。
陆道升主动伸出代理的橄榄枝，心喜。
陆道升猜对团队是草头班子，紧张。
听到陆道升要给自己投资，激动。
也不能怪咱们销售冠军心理素质差，实在是陆道升谈生意没按照正常套路出牌。
“我很快就能拿出新一版的海雀网吧管理系统软件，接下来两个月的重点拓展目标是北京，我希望北京大大小小的网吧里都用上海雀。
我也可以先让网吧老板免费试用，不着急收钱，具体免费多久这些细节可以再商量，但是我确实很需要让尽可能多的网吧用上我们的新系统。
这就需要赖老板你出力了，尽快组建销售团队，保障北京，辐射全国，争取在2001年第一周前完成布局。”
陆道升提出了一个对赖春临来说很疯狂的目标，重点关照北京市场，面向全国发展，还只是两个月。
这让现在还在广阜屯的小铺面里打拼，只能算武汉这个大城市里微不足道小商户的赖春临放在桌下的手抖开始抖了起来。
“给钱，给技术支持，我可以让你做海雀的全国总代理，赖老板你考虑一下，觉得可以干，我们再谈细节。”
起身给赖春临满上一杯饮料，陆道升尽量摆出一副和气的表情冲赖春临笑了笑，坐下招呼方静雅接着干饭。
陆道升不担心赖春临不会答应。
高中时期因为家境穷困，患病的父亲不得不出院，一边忍受病痛折磨得不到医治，一边等待生命的终结。
陆道升见过有类似经历的人，心中对发家致富出人头地的执念之深，为之能忍受的辛苦之重，根本不是正常人类的范畴。
只是希望不要不识好歹，一会儿谈细节时在股份占比上想要的太多。
陆道升并没有让赖春临给自己打工的意思，长期来看也不想占着合伙代理公司股份的大头，完全可以慢慢分给赖春临。
只是现阶段实力不足，必须要集中一切力量来攻克自己的一个个目标，所以占股多保障控制力还是难免。
当然，一切都还要看一会儿谈得怎么样，尽人事，听天命吧。
春临姐，帮个忙啊，斩鹅第五剑出不出得来就看你表现了。
……
第188章 晚两个月
深圳，腾讯办公室，气氛非常愉快。
移动OQ的上线效果远超预期，叠加OQ秀的效果，腾讯的吸金能力达到了新高度。
几个月前还在愁云惨淡担心服务器烧钱太厉害无法撑下去，现在再也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只要停下扩张推广的花销，营收足以覆盖日常经营的成本。
唯一稍有不爽的，就是嘉盛QQ早几个月就推出了移动QQ，肯定也早就实现了正向现金流，恐怕不太好对付。
这个把月过来，腾讯的团队进一步扩张，已经到了需要寻觅新的办公区的时候。
由于还需要一些时间整合团队，新功能的开发上还未见明显成效，不过预计也快了，年底之前应该能形成战斗力，逆转嘉盛在功能迭代方面的优势。
推广方面，由于注意到嘉盛几乎是主动撤退了个干净，出于对资金的谨慎，腾讯的决策团队并没有选择大把的烧钱投入。
都是一路走来没钱怕了的，没有对手的情况下保持一定的广告推广力度即可，都觉得犯不着花钱如流水。
之前移动OQ没有上线看到效果，对后续盈利能力没有把握也是个影响因素，当然现在已经不再担心了。
如果陆道升是投靠小马哥的，那此时一定会极力反对不加大广告投入。
趁我病要我命才是正确的作战策略啊小马哥！
一如前世3Q大战时，小马哥一直没有下狠心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即让用户在360和QQ之间只能选一个。
最后被逼无奈，痛下狠心做了这个决定，迅速把360推向绝境。
直到事后被工信部介入调停，双方不得不罢手时，小马哥才不无遗憾地说道：“多给我们几天，360就完了。”
总之，陆道升觉得小马哥还是挺厉害的，魄力不缺，稍微少了点果断。
与此同时，赖春临奔波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不遗余力地推销着海雀网吧管理系统V2.0。
陆道升直接投了她60万，支持她扩张团队，以便完成目标的推广任务，并且同意海雀网吧管理系统长达1年的免费试用期以便推广。
赖春临之前的工作经历里就认识不少人，在金钱的感召下都可以招募回来。
陆道升还介绍了狼哥的联盟成员给赖春临，进一步增加备选人员帮助扩张队伍。
之前谈的协议，赖春临只拿到15%的初始股份。
但是陆道升给这次的推广行动设置了四档对赌目标。
每到达一档目标，都会进行股份奖励。
比如达到第一档，北京市区超过50%的网吧完成海雀网吧管理系统的部署，就奖励5%的股份给赖春临，达标的档位越高，奖励的股份就越多。
如果目标全部达到，赖春临持有的股份就不是15%，而是50%。
在这么刺激的激励之下，陆道升一点都不担心赖春临的积极性，倒是比较担心会不会把这位前世的网吧教母身体给累坏。
但是想想现在腾讯兵强马壮手里有钱，陆道升只能狠心利用赖春临对致富翻身的渴望了。
但话说回来，也不全是陆道升蹭赖春临的好处。
赖春临能和陆道升合作，妥妥地也是赖春临的大机遇。
前世国内网吧管理系统这个行业里，老大并不是赖春临创立的盛天网络，而是发家于杭州的顺网科技。
顺网科技创始人华勇曾在浙江省杭州电信局工作十年，从事新技术开发，曾分别获得国家科委科技进步三等奖，邮电部科技进步一等奖，浙江省科技进步一等奖、三等奖等，妥妥的技术大佬。
而正是在技术方面的突出优势，让顺网科技后来居上，不仅在市场占有率上压了上盛天网络一头，更是在上市融资之路上步步领先。
早盛天网络5年实现了上市，一度让赖春临的团队士气低落，逼得赖春临四处给盛天网络找买家，差点把公司卖了。
正是技术上的劣势，让起了个大早的赖春临只能作为跟随者，屈居二位，处处受制。
而和陆道升合作，技术上的短板彻底逆转，加上她自己在业务上的擅长，这一世如果保持在行业里深耕，超过前世成绩毫无难度。
陆道升对于网吧管理系统行业并没有什么野心。
网吧行业迟早都要凉凉，依附于其上的网吧管理系统行业同样要跟着没落，在代理公司的股权上对赖春临已经非常大方了。
安排好赖春临的事情，陆道升还没歇两天，就被周学文老教授喊去了学校。
这次周老教授算是对陆道升在干的事情有了个基本的认知。
自从陆道升和企鹅刚起正面，被媒体关注的可能性就越来越高。
之前MIH斥资几千万美元入股腾讯，直接将即时通讯的关注度推向了新高。
既然腾讯站到了聚光灯下，作为腾讯的劲敌，嘉盛自然也会被人关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个在校大学生创立的公司，居然之前闷声不响地就拿到了IDG的投资？！
这故事性爆表啊，不能放过！
但陆道升一直以来坚决不接受任何采访，并且嘱咐过团队成员和家里人也不要接受。
反正就是不公开露面，你奈我何。
低调猥琐发展才是王道，自己实力弱小时出风头很容易被大佬出手抢食儿，陆道升也怕啊。
但总有各种关系来打听的，不知怎么就打听到周学文老教授这里来了。
找上门的人表示，听说为了招陆道升这个学生进浦外周老您还颇费了些周章，也能和陆道升说得上话，那恳请您帮帮忙啊。
这面子也不好不给，周学文了解了一番情况之后，深感惊讶，心情复杂，还是把陆道升叫来了。
问问肯不肯给自己一个面子接受采访。
陆道升想了想，觉得周老的面子还是要给。
而且，能找上周老的，不是浦外出去的，就是和周老私交不错的，和自己在周老这块有共同语言，容易发展成盟友。
舆论的力量还是很重要的，多和媒体行业的人结交结交对嘉盛的成长也有一定的帮助。
陆道升很给面子的答应了，不过提了要求，尽量晚两个月。
心里杀气腾腾地想到，等送给企鹅的大礼包拆封了才会有谈笑风生的心情嘛。
……
第189章 斩五
很难想象没有图形的网络游戏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中国网络游戏的远古时期（2000年之前），国内可见的网游确实就是基于字符组成的图块和文字来进行展现。
那时候这种形式被称为多用户虚拟空间游戏（MultipleUserDomain，简称MUD），用户进入游戏后，通过敲击键盘输入指令，会得到不同的游戏反馈。
举个例子，游戏显示：“你站在城堡的大门口……可以：[A]走进城门，[B]询问守卫，[C]离开……”
然后输入字母A，接着会显示一段城堡内的描述，再显示新的选项。
放现在这个时代估计这样的游戏很难让人提起感兴趣，不过在具备图形界面的网游兴起之前，还是有不少受众的。
2000年，图形网络游戏《万王之王》的国服开启标志着中国网游进入了图形时代。
开服仅一个月，就取得了万人在线的成绩，直接压到了服务器的承载峰值。
不过《万王之王》的开发仍很大程度上没有脱离文字MUD的影响，依然保留了大量指令操作，对新人用户不友好，图形绘制也非常粗糙。
在韩国日本网游紧随其后开始进入中国后，《万王之王》很快就辉煌不再。
让业界注意到图形化网游的潜力，说是中国网游的图形化的启蒙者和急先锋，《万王之王》当之无愧。
但要说真正开启了中国图形化网游时代，第一次引爆了现象级游戏热潮，达到影响了一代人水平的网游大作，那就只能是《石器时代》。
在《传奇》没有登录中国之前，《石器时代》就是当之无愧的国内网游头牌。
基本上网吧里70%以上的人在玩这款游戏，哪怕是中小学生也难以抵御这款游戏的魅力，且极大提高了网吧老板的通宵营业收益。
同时，点卡收费制在中国被广泛接受也是因为《石器时代》的成功。
2001年1月12日，也就是《石器时代》在中国正式上线的日子，一如陆道升的前世，向阳中学的陈小胖走进了北京的黑石头网吧，准备享受来之不易的游戏时光。
和前世有些不同的是，陈小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在黑石头网吧出现了。
害网吧老板颇有些想念。
网吧老板默默想到，过去的半个月，颇有些熟面孔没出现了。
这些熟面孔，包括陈小胖，没出现都是因为一件事——攒钱。
攒钱做什么呢？
29元的《石器时代》游戏包。
2001年，29元对绝大多数小朋友小同学来说，很贵的。
迫不及待地办好了上机，坐在了电脑前。
看着已经被换成《石器时代》宣传画桌面的屏幕，已经排在图标第一个的《石器时代》游戏快捷方式图标，看来机器上已经提前安装好了《石器时代》游戏，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小胖从衣服的大兜里掏出了《石器时代》的游戏包。
与刚才着急的上机动作完全相反，这时的动作缓慢又轻柔。
不舍地拿在手里翻看了好几圈，终于，心一横，撕开了外包装。
一边打开软件，一边欣赏着《石器时代》游戏包里的物件。
29快钱啊……攒出来也不容易，但是看着精美的卡片和宣传画就觉得值了。
注册界面弹出，开始输入想要的账户名、密码，还要输入游戏包里带的注册序列号。
咦，还有一栏“输入关联QQ号”。
下面还有一小段介绍：“可输入已有QQ号进行关联，如不输入，则自动生成新QQ号进行关联，密码同《石器时代》密码。
在游戏中和玩家加为好友后，关联的QQ号也将同步成为好友。
即使离开游戏，仍可以和好友保持联系，让快乐长久相伴！”
QQ……聊天工具嘛，桌面快捷方式图标第二个好像就是。
自动生成一个好了，小胖无所谓地想到。
这时陈小胖的好朋友也过来黑石头网吧了，同样拿着《石器时代》游戏包。
坐到了陈小胖身边，然后在陈小胖的指导下开始注册《石器时代》账户。
……
《石器时代》中国区的代理公司是北京华义，成立于2000年8月，由台湾华义国际集团投资创办，周成虎担任第一届总经理。
一个多月前陆道升亲自跑了一趟北京，主动找上华义，谋求合作。
陆道升开出的价码是：
第一，我拥有目前已经大范围覆盖全国各地的网吧管理系统，并且还在快速扩张，随时可以把网吧电脑上的桌面统一换成《石器时代》的宣传海报。
这可是是十多万台电脑终端广告位，宣传效果杠杠的。
第二，我能通过网吧管理系统来帮助《石器时代》游戏软件快速完成网吧端的大规模部署，降低用户触达游戏的门槛。
第三，还可以通过hao123网址导航为华义的官方游戏网站引流，同时旗下的游戏网站可以作为另一个宣传阵地为《石器时代》摇旗呐喊。
陆道升要的条件是：
必须要提供一个关联QQ号的功能。
在此功能之下，用户注册一个《石器时代》账号，就会关联上一个已有的或新生成的QQ号。
然后在游戏中，如果和用户进行添加好友或是组队等操作，就会通过后台通知嘉盛QQ的后台，也将该关系同步为QQ好友。
附带的提议是，后续允许海雀网吧管理系统进行试点，支持通过网吧后台直接为用户的《石器时代》账户进行点卡充值。
在陆道升拿出的夸张的网吧覆盖率和hao123引流能力的数据面前，北京华义选择了合作，为此还联系了台湾的技术团队配合对游戏做了修改，在陆道升这边的技术配合下加入了关联QQ号的功能。
而由于陆道升提供的宣传上的支持，很多玩家提前知道了《石器时代》即将面世，又被到位的宣传所吸引，为了买游戏包纷纷开始攒钱。
就像陈小胖，陆道升的前世是见别人玩石器时代觉得画面很棒才攒钱再来玩的，而这一世却是提前被种草，等到了发行的这一天直接就赞好钱买了游戏包开玩了。
腾讯几个月前同时在线人数刚突破10万，而石器时代作为远比聊天重型的网络游戏，前世的同时在线人数巅峰时期高达20万，国内开服不到3个月同时在线最高峰值人数超过3万人，平均在线人数达2万人。
而这一世有陆道升借助网吧管理系统提供的铺天盖地的宣传配合，相信《石器时代》的注册用户数和在线人数会增长得更快更高。
以最火爆的网络游戏带动嘉盛QQ的用户活跃度和粘性，走企鹅无法复制的道路。
这就是陆道升的斩企鹅第五剑！
……
第190章 一石二鸟 （二合一）
“在雨云浓郁的夜晚，我总会关上所有灯光，只打开略显沉重的电脑。
最喜欢窗外的雨声叮叮咚咚，像是一个满腹心事的晚唐女诗人的浅吟轻唱。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在生硬的座椅上，在雀巢咖啡低调而绵长的香味中，清清楚楚地知道，窗外的雨滴清凉幽寒。
乌云挡住了如水温柔的月光，淡然忧伤。
我想你。
屏幕上，你的QQ头像依然未曾亮起……”
放下文稿纸，一边忍受着内心的不适，一边麻利地从身边的书包里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眼前的文弱男生。
“辛苦了。”
陆道升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笑得有些勉强。
还好，文弱男生拿着信封倒了声谢就一脸高兴地走了，似乎着急离开，都没多看陆道升一眼。
信封里装的是几张印着主席头像的钞票。
大概是想要出去吃顿好的或是买点心仪很久的物件吧，陆道升猜测。
坐在一旁的陆思佳脸都黑了。
见人走了，活动室里就剩自己和陆道升两人，陆思佳忍不住了，质问道：“陆道升，你到底想干嘛……！”
还能干嘛，花钱买文哪。
青空社现在妥妥地是浦外最具影响力的社团，不仅浦外范围内声名鹊起，在附近的高校里也有不小的名气。
很多其他社团都上杆子来求合作求带，这其中就包括中文文学社。
外语专业强校里弄个中文文学社，也没啥毛病，文科强校自然不缺文学爱好者。
这年头，文学，尤其是青春文学，在学生群体里是“比较”流行……
用“比较”是因为陆道升感觉有点膈应，不想用“火热”这样的形容词。
现在是2001年年初，刚从2000年走过来没几天。
《萌芽》杂志。
新概念作文大赛。
韩寒。
郭敬明。
……
也就是从1999年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开始，兴起的为期数年的青春文学热潮，不管陆道升乐意不乐意，是真他大爷的火爆……
前世陆道升做学生的时候也读过韩寒、郭敬明的作品。
只不过心里对长大以后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饭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不管文字里的世界多精彩，陆道升依然把绝大部分精力用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甭管最后在社会上如何遭遇毒打，陆道升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有通过认真学习学到知识，学会技能。
即使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力有限，进入社会后也为国家建设经济发展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贡献，没有拖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后腿。
但陆道升觉得新概念作文大赛出来的这些门面人物在不拖后腿这方面是真没做好的。
韩寒掀起了一股反对体制反对应试教育的热潮。
也让那些年无数正迷惘的学生心中多了一股反抗的底气，反抗敦促自己好好学习的老师和家长。
虽然这份底气并不该有。
虽然这份底气的代价可能需要未来几十年来偿还。
就更别提给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大肆鼓吹所谓“素质教育”的机会。
陆道升前世重生之前，意识到不对劲的民众才开始越来越多的反思，当年鼓吹素质教育抨击应试教育是不是做错了。
中国国情在此，应试教育就是最大的教育公平。
真要搞出“素质教育”了，都不需要贫苦人家，就陆道升这样的工薪家庭、普通人家的子弟，想出头恐怕就得靠基因突变了。
勤学苦练认真学习的作用会被所谓素质教育的举措一再削弱。
比如美术、音乐加入中考，提供加分。
家庭勉强温饱的工人子弟、土里刨吃身无余财的农家后代，哪里有钱买昂贵的乐器，报不菲的补习班？
相当于送了有钱人后代一个更靠前的起跑线。
穷苦或普通人家的子弟只能眼巴巴看着，还要被人诟病说小镇做题家，或者书呆子考试机器。
问题是为了有好好学习的机会，往往都需要一家人拼尽全力了。
如果这时候全社会的注意力都放在一个多科考试不及格还能名声大噪捞金颇多的年轻人身上，误导性真的很强。
毕竟媒体为了故事性会刻意偏颇聚焦，展现出来的是少年成名，不好好学习照样发达。
压根不提醒背后的家境可非常不错，浪得起。
性质和比尔盖茨从哈佛退学，但家里能量大，创业如果失败随时可以回学校接着读书，但媒体从来只强调前面退学的部分差不多。
总之，一个不小心，靠一家人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受教育资机会，就因为这么一个现象人物的误导，没有得到孩子的好好珍惜。
就算韩寒是被推出来的典型，自身真的并无恶意，但造成了破坏就是造成了破坏。
理解不到位还凭借文采好乱喷，这就很文人误国。
至于郭敬明……陆道升连想都不乐意多想，是非观实在是膈应，算得上花式败坏社会风气了。
（感兴趣自己查吧，太恶心不想写……）
所以……花钱买文，也是陆道升一石二鸟的计划，即针对企鹅也狙击郭敬明。
针对企鹅指通过软文来形成嘉盛QQ品牌形象上的压制。
2001年有媒体报道称，中国互联网用户中有85%以上的人具有大专以上文化程度。
互联网作为新兴事物，在尚未普及之前更多的是先发于高校和相关技术机构。
也因为如此，在中国互联网发展的早期，网民年轻化和高知化的确是那时候的一个特点，知识密集、人才密集的大学校园是网民最为集中的一个区域。
年轻网民的总体活跃度非常高，对互联网潮流的影响远大于其他群体。
要是能让这些年轻人更喜欢嘉盛QQ而不是腾讯OQ，那嘉盛QQ未来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必须各种软文里加入使用QQ的场景，让QQ和各种青春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比如和暗恋的人说说体己话儿，节日里给个小惊喜表个白什么的，必须用的是嘉盛QQ。
同时如果方便，让腾讯OQ和各种不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比如在某名字诡异的聊天室认识了网友，一见面发现是个丑陋油腻的大色狼还意图对女主不轨，这肯定是腾讯OQ干的好事嘛。
可千万别小看这种软文化力量的威力。
以公共聊天室为例。
要知道在前世腾讯在二十世纪初期前后三两年艰苦挣扎积累实力的时候，网络聊天的最常见形势并不是现在的点对点或群聊形势，而是公众聊天室形势。
公众聊天室也是群聊，但和现在的群聊不同的是，多是基于门户网站，创建和加入上限制很少，并且几乎都是纯文字聊天（后期出现语音等功能，以及对应的客户端）。
举个例子，最老一代互联网网民的回忆，国内最早的网络聊天室“碧浪银沙”。
“碧浪银沙”实际上是广东省电信有限公司湛江市分公司属下的综合门户网站，提供聊天室服务。
巅峰时期，注册用户曾超过1400万，同时最高在线人数超过4万人。
这个在中国互联网人口仅千万级别的时代，换算到现在，对标个两个大众点评绰绰有余。
那时候有不少人坐在电脑前，进了聊天室就开始打字聊天，或者就看别人聊天的热闹。
文艺点的，虽相隔千里，却觉得近在咫尺，一见如故，每每到夜深才恋恋不舍互道再见。
粗俗点的，你好，你在哪，能聊聊嘛？或者，约吗？
这就是中国互联网萌芽时期的网络聊天主要形态。
说回到软文化的威力。
发表于1998年，造成全球华文地区的痞子蔡热潮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本书里，男主就是通过聊天室和女主结识。
女主用的网聊昵称是“轻舞飞扬”。
软文化的影响力能强到什么程度呢？
《第一次亲密接触》火了之后，公共聊天室作为当时网络聊天的主体形态，全中国几乎所有的网络聊天室里，一定都会有一个“轻舞飞扬”的ID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陆道升会想到用软文来帮助嘉盛QQ做宣传推广的原因之一。
就是有一天瞥见老左那本吃灰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接着打开了聊天室准备研究一下用户行为，正好就看见一个“轻舞飞扬”的ID发言，碰巧地灵光一闪。
现在腾讯资金雄厚，在广告推广上虽然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对嘉盛QQ穷追猛打，但是该占着的地方真是没落下几个。
比如《电脑报》上，就总能看见一个小块的广告：“腾讯OQ，中国最好用户最多的聊天软件。”
这要是十多年后的新广告法现在能颁布，陆道升肯定二话不说去告腾讯的广告用了绝对化用语。
但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腾讯挥舞着钞票打着这种“最XX”的广告。
也不是没想过要你打广告我也打，针锋相对。
但是一是很容易变成烧钱大战，再一个，现在资金不占优势，真针锋相对起来反而容易弱了气势。
心中默念不对称战术，陆道升果断要把本来想送给报社杂志的广告法抽一部分出来换一些代笔文章。
我给钱，你写文章。
写之前，就会和写手强调，麻烦加一点带着嘉盛QQ，形象要正面的情节。
写完之后，陆道升再各种微调，亲自操刀加入一些有利于嘉盛QQ的“植入广告”。
当然，不会搞得很生硬。
接着，自然就是投稿投稿投稿。
越是在学生群体里影响力大的，就越是要投。
《萌芽》、《读者》、《故事会》……陆道升也不挑食儿。
反正陆道升舍得花钱，收的多，各种投。
更妙的是，小马哥大概率不看这些杂志。
但是腾讯OQ的用户会看。
就不知道小马哥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了。
但愿反应过来的时候口碑风评已经被陆道升发出的这些软文锁死。
陆道升觉得自己真的很操心，为了对抗腾讯没有动真格的广告攻势，费尽心思。
新版海雀网吧管理系统里加入了对嘉盛QQ活跃度的监控。
推销时开口就给半年的试用期，但会接着告诉网吧老板，好好帮助嘉盛QQ做推广，活跃度高了，按照不同的程度再送两个月、四个月、六个月。
配合大火的《石器时代》网游，宣传的时候搭一撘顺风车。
最近就是展开软文攻势，间接给潜在用户灌输嘉盛QQ好腾讯OQ不好的印象。
未来小马哥流得泪，都是咱陆同学现在辛苦付出的汗水。
狙击郭敬明，则是指提前大批量制造郭氏风格的作品进行投放，消耗大众好奇心，提前打好针对郭氏病毒的“疫苗”。
韩寒已经火了来不及处理，但让郭敬明初露头角的2001年新概念作文大赛还没开始呢。
陆道升虽然是个苦逼理科生，前世当学生的时候好歹也热爱过文学，郭四郎几部红极一时的作品还是仔细读过的，对他的文风并不陌生。
能把辞藻华丽和无病呻吟调配到郭氏风格的恰到好处……
陆道升做不到，但文学社还是有不少人能做到的啊。
只需陆道升稍加指导，然后诱之以利，总有能帮忙产出类似风格文章的选手出现，然后帮陆道升量产同类型文章。
陆道升相信，只要产量够，只要多投稿发表，拼命给公众喂食，那肯定能产生重复疲劳。
多了，读者就不稀罕了。
多了，读者看久了自然就腻歪了。
类似打灭活疫苗，把毒性可控的灭活郭氏病毒给读者一通接种，真毒的来了总能有更强的抵抗力吧。
能不能干扰到郭敬明复制前世的作妖之路，陆道升也没把握。
毕竟前世选出来的代表人物在陆道升这里都不是什么好评价，对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评委会的眼光……陆道升除了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报啥期望。
不过拿个作文大赛一等奖对社会来说影响真不算大，郭敬明的破坏力在于之后凭借郭氏文风加抄袭积累出的人气，并以这些人气为基础不断向社会输出精神垃圾。
所以能有释放疫苗进行围剿的可能，陆道升肯定还是要做。
前世无知也没啥能耐，但能重活一世，陆道升希望自己能从力所能及的小事做起，对得起心中良知，方不枉此生。
当然，陆道升首先要想办法解决眼前陆思佳同学的义愤填膺。
作为长期负责和文学社团打交道的陆思佳，亲眼看到陆道升借青空社积累的人脉来“无耻”地买文章用来做软广告，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
第191章 解释
看着黑着脸的陆思佳，陆道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不贸然开口，陆道升准备想想再说。
过了会儿。
“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法制日报上最近刊登了一篇关于上网聊天见面后发现男网友是色狼，采取暴力手段对女网友做不好描述的事情，这你知道不？”
“知……听说过……”
“嗯，既然这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写进小说情节里有什么问题吗？给人提个醒不也挺好。”
没给陆思佳开口的机会，陆道升接着说道：“你知道嘉盛QQ为了打击网络上的不良现象费了多少力气嘛？
我们也提供公共聊天室服务。
最开始还正常，但是很快发现整体有三俗化的趋势，而且里面开始逐渐出现各种欺诈的现象。
给你举个例子吧。
有人建立了私有群聊，然后跑到公共聊天室里面散发广告，说什么有刺激的图片和带颜色的文字，只要发送短信到XXXX号码，就可以获得验证密码，申请加私群即可。
当然，这里面也是因为移动SP业务现在口子开得大，分成比例太高造成的。
财帛动人心嘛，骗一两个人发条短信就是一块钱的收入，网上发发消息成本低，骗到个千八百人不要太容易，做的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陆思佳对发个软文都觉得不太舒服，听到这种互联网行业里的骚操作都有点震惊了。
“类似这样的不少，其他的更猛的操作也不好跟你讲太多，污染你纯洁的思想。
光为了抓这些问题，写了很多针对性的消息过滤规则，也封了不少账号，对一些比较重灾区的公共聊天室，比如什么叫两性密语之类的，直接封停。
同时，嘉盛还在不停地整理这些掌握到的资料和证据，准备足够完善后提交给相关政府部门，希望能引起重视，早日整顿。
嘉盛现在工作人员还少，做这些事情也很消耗人力，但我们还是在做。
我们能收获到什么呢？其实我们收获不到什么，最多是品牌形象能好一点，真正想安心聊天的用户喜欢我们一点。
但是为此损失的人气可全都送给腾讯OQ了，这个份额不小的，即使这样还是在坚持。
你不信可以去OQ的聊天室体验体验，对比一下嘉盛QQ的聊天空间，看看风气上区别大不大。”
中国互联网发展的初期，由于天然带有的信息传播便利性，相关法规制度建设的相对不完备，给了无良投机者很大的攫取利益的空间。
这就导致在互联网走出高校进入社会大众的视线后，大量的不良事物在网络中滋生蔓延。
互联网风气一度非常野蛮。
实际上，政府部门很早就开始针对这些不良现象进行整治，公安部几乎是自各种互联网丑陋现象诞生之初就开始介入，多年来组织了多次大规模地对网络上触犯法律的带颜色犯罪活动进行专项打击。
触犯法律的行为虽然能被打击到，但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低俗行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引起业界的警惕。
是互联网自身的体量成长和技术进步速度太快，随之而来作恶的手段也日新月异层出不穷，给政府的整治工作也造成了很大困难。
互联网的风气快速地滑向低俗。
直到2009年，由国务院新闻办公室等七部委领导部署，以中国互联网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中心对19家网站进行点名批评为开端（谷歌、百度、搜狐、新浪、腾讯、网易等均在此列），开启了整治互联网低俗之风专项行动。
不再局限于触犯法律的带颜色犯罪活动，同时强调对低俗之风的打击，一番重拳整治之下，互联网风气才得以开始大幅扭转。
陆道升很清楚放纵一下限制，嘉盛QQ的用户增长和活跃度可以取得不小的提升，而且在2001年这个时期这么干也没啥太大风险，但是还是对低俗现象痛下了杀手。
哪怕这样会让腾讯获得更多的用户。
除了底线和良知，也是为了团队建设。
好的公司价值观对员工是有吸引力的，对越顶级的人才，价值观能带来的吸引力就越大。
因为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后，从工作中获得内心满足的重要性越来越高。
所在公司价值观过硬，值得尊敬，就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
而检验价值观好不好的唯一标准就是行动，就看能不能带领自己的员工实践所宣扬的价值观。
陆道升自知自己对股权看得极其得重，自己公司的员工在股权激励方面空间可能会很小。
即便是想通过大手笔的分享公司盈利来提高员工收入，考虑到未来自己对产业方面的想法，一定会去做很多利国利民但吃力不讨好光烧钱很难挣钱的项目，能分红多少出来也不好说。
因此总体薪资方面不太有把握形成对其他互联网大厂的优势，大概率就是持平或者略微好点。
鉴于陆道升根本不相信996是福报，所以时薪上其实会领先不少。
但时薪方面的优势，不是很容易看出来，根据前世程序员高收入的印象花了十多年才破灭的经验，大众需要一个比较久的反馈时间才能深刻理解时薪的意义。
在此之前，只看总量不看质量的观点会持续几年。
陆道升要发展，不可能等几年不招人，所以还得另想办法。
建设好公司文化，树立好企业价值观，提高团队的心理认同感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见陆思佳已经出现动摇的神色，陆道升接着补充道：“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看我的这种软文操作，但我并不认为我在做坏事，让用户用嘉盛QQ我相信比用腾讯OQ更好。
舆论宣传的高地我是一定要抢的，这个阵地，我们不去占领，人家就会去占领。”
陆道升本来还想再说明两句，忽然就觉得没甚意思。
陆思佳的不理解只是个开端罢了。
自己要做的事情，能不能誉满天下不好说，前中期会被人不理解被人骂是肯定的。
难到还得一个个解释过去么。
也就是看在老同学也为社团建设出了力的份上多说两句。
清了清嗓子，陆道升叹了口气，说：“反正你理不理解这些事我都得接着干下去，我希望你能理解，至少看清之前别反对吧……”
……
第192章 星海潮扩张
舅舅张瑞安宽敞的新房里，一大家子人吃完了年夜饭，落座在客厅里的大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等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始。
张瑞安没有下桌，而是就着一大桌子菜继续慢悠悠地喝着小酒。
陆道升陪在一旁，筷子是不动了，吃饱喝足，就是陪着说说话。
“道升，星海潮这么个扩张法，我心里还是不够踏实啊。”，张瑞安不无担心地说道。
自打第一家星海潮网吧在浦江开业后，在陆道升的建议下，以及凭借着嘉盛、海雀的支持，星海潮就走上了凶悍扩张的道路。
用张瑞安的话讲，你这网吧开的速度跟下饺子一样。
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浦江2家，北京1家，广州1家，深圳1家，武汉1家，杭州1家，足足开了7家店。
老实说，自己老实本分的舅舅能开出这么网吧，看着经营得还有声有色，陆道升自己都惊了个呆。
自然非常辛苦，连外婆都跟陆道升抱怨，说陆道升你别老催你舅舅了，一天到晚到处跑太辛苦了。
陆道升也只能苦笑笑，表示坚持一两年就能让舅舅退休养老了，到时候外婆别觉得天天看着心烦就行。
也多亏外婆帮忙照应，舅妈和表妹也很理解舅舅，张瑞安才能脚不沾地忙了一年，把网吧开得有声有色。
能做成现在的声势，主要还是两个原因。
一个是陆道升在背后的支持。
有陆道升及手下公司的背书，张瑞安有使用资金杠杆来快速扩张的操作空间，嘉盛、海雀的掌握的资金和后续成长起来的现金流让张瑞安不用担心资金链断裂，可以放心地扩张。
另外和赖春临达成合作后，在物料采购方面的工作压力骤然降低，比较省事。在信息搜集方面也更加容易，加速了后面的开网吧速度。
再一个，就是张瑞安想帮帮自己下岗的同事朋友们。
张瑞安在的厂子已经垮了，失去工作的不仅仅是他一个。
之前在第一家星海潮网吧开业时，就已经安排过几个特别困难的老厂失业员工的工作，但毕竟是杯水车薪。
而当陆道升提出全国急速扩张的想法时，张瑞安意识到这是一个能实实在在给那些老厂的失业人员帮上忙的机会。
老厂的同事们，有手有脚能做事的，没谁愿意混吃等死，也都想赶紧找个出路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情况。
不少人的生活水平急剧下降，还没找到新的出路。
有时候几个老同事们路上碰到了聊两句，经常能听到人说谁谁谁现在日子过得多么苦，工作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去卖苦力甚至捡破烂，家里老人病了舍不得去看病之类的云云。
每每听到这些，张瑞安心里都会觉得非常不好受。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实本分的张瑞安才会压住心中对未知和杠杆的恐惧，表示会尽力帮陆道升扩张网吧的规模。
每多增加一个星海潮网吧，都是好几户人家的希望所在。
陆道升知道张瑞安的考虑，在员工的待遇方面还是足够重视的。
比如建议张瑞安没到一处开设网吧，由星海潮公司出面租下住处，直接给外派到外地的员工解决后顾之忧。
张瑞安要帮的都是老厂的同事，家都是在浦江的。
为了生计，也不会计较远赴异地他乡。不管去的是哪里，都是按照浦江的工资水平给工资，去的经济发展水平稍弱些的地方，还能多省下不少钱。
但陆道升也担心这些人太想省钱，所以建议直接公司出面把房子租了，免得员工自己去租人生地不熟不说，还容易为了省钱搞得条件太差，影响人身安全和身体健康。
张瑞安自然不会反对，反而更有积极性。
一路吃苦挨累受骗上当，硬是一年内把7家网吧给开出来了。
陆道升还能说什么，真心佩服，顺便对战略目标提前达成表示高兴。
其实单就开设网吧而言，没有必要全国范围内布局。
但网吧本身并非陆道升的追求，陆道升需要的是一个遍布全国的实验点部署。
选点的都是选重要的互联网人口大城市，尽可能争取最大程度的覆盖。
海雀网吧管理系统是会和后台服务器进行通信的。
但长期以来，陆道升都不敢把需要和后台服务器进行频繁通信的服务给做进海雀网吧管理系统里。
稍不注意，就会因为各地网络连接的差异造成严重的断线问题。
陆道升没法等几年等到电信网络基建水平上来了，网络连接稳定性和网速都快起来再来做网吧管理系统的事情，现在就需要解决。
重生了自己也不是全知全能，有时候也得摸索出路来，这就只能各种实验和试错了。
更别说散布全国重点城市的星海潮网吧将在将来借传奇东风时起到重要作用。
之前在电信接活时结识的浩方科技的人也被陆道升请了出来，好言好语好吃好喝地来寻求业务和技术上的支持合作。
浩方科技掌握着的保障网络通信质量的技术陆道升馋了很久了，这次终于有可能借鉴到的地方，自然要好好掏点真家伙出来。
得亏现在嘉盛QQ秀、移动QQ和hao123的广告收入撑起了现金流，为了技术花得起钱。
陆道升冲舅舅笑笑，说：“没事，舅舅你放心，网吧现在这么赚钱，收回成本迟早的事儿。”
张瑞安语气不太确定地说道：“其他的网吧赚钱是真的，星海潮网吧赚的真不算多啊……”
坚持无烟化的中高端路线，硬件配套上不打折扣，尤其是防火设备进行了超配。
能办的证件全部都办，规范经营该交的税费一分钱不少。
员工待遇睥睨其他同行，算得上眼下网管求职者最想去打工的网吧。
肯定不算多啊，上面这些事情都是经营成本。
能收支平衡还有点赚头，也是拜时代发展带来的网民人口红利所致。
这营收能力，随便找家规模大点的黑网吧就能把星海潮网吧吊着打。
“不赚钱也不要紧，扩张、扩张还是扩张！”
陆道升给舅舅打气，生怕舅舅因为心中的担忧停下了脚本。
“舅舅你信我，现在看着不赚钱，但只要本分经营，要不了就会改善的。”，陆道升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
张瑞安感觉陆道升又要发动“神预判”技能了。
“现在黑网吧太猖獗了，对正规网吧的分流很厉害，我估计啊，要不了几个月，政府就会重拳整治的，那时候黑网吧客户涌入正规网吧，会挤出一部分用户光临星海潮网吧的，那时候赚钱就多了。
趁现在大多数人都在犹豫要不要开正规网吧，舅舅你可千万别停下脚步，努力开，拼命的开。
到时候等黑网吧被整治了，正规网吧赚钱多了，想开的人就多了，那时候开网吧就得用抢的，还未必抢得到好地方。”
陆道升很有自信地说道。
前世，2001年7月，全国公安机关会同当地有关部门协同作战，开展了清理整顿“网吧”等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专项行动。
大量违法违规经营的网吧被取缔关停，几乎直接把各地的网吧供给量给砍了三四成，同时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简称网吧证）的审批开始趋紧趋严。
陆道升是记得大概2001年有段时间没黑网吧可去的。
而到了2002年，由于蓝极速网吧纵火事件，直接全国范围内网吧证的审批被叫停，一系列整顿行动随之而来，又有数以万计的网吧被关停。
只有现在多走正规途径扩张，等到了一轮又一轮的整治行动过后，才能成为活下来的那一批。
而到了那时，网吧供给受限，但用户的上网需求却在有增无减，网吧挣钱的效率之高一度让煤老板都眼红。
到时候张瑞安都不需要干什么，光把手里的网吧转让一下，都能挣的盆满钵满。
这也是陆道升敢和外婆说舅舅他过个一两年可以退休的原因。
张瑞安决定继续相信陆道升的判断。
点了点头，一口干了小杯里所剩不多的酒，吃了口菜，边咀嚼边想了会儿，这才放松下来下了餐桌，也跟着家里人去看春晚去了。
……
第193章 来自青春与事业的摩擦
P.S.大章190章被屏蔽了，考虑到写的关于韩暖和郭大四的内容都是大实话，和低俗色情毫无关系，没啥可改的。
想通过得重写了，这个周末的爆更跟着泡汤了。
心疼自己和各位亲爱的读者一下。
现实如此，提高斗争技巧负重前行吧，希望本书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
……
浦外边上的小饭馆里，史凯旋一边灌自己酒一边在流眼泪。
陆道升、左文杏、王贤亮三个人坐在一旁，谁都没说话。
喜欢的女生有男朋友了，仅此而已。
春夏秋冬，史凯旋直接去过冬了。
王贤亮是不知道该咋劝，平时嘻嘻哈哈的史凯旋突然就成了这个伤心欲绝的状态。
平时老盯着学习，头一次碰到了这么严重的情伤爱痛也觉得懵逼。
左文杏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自己和林筱笑的事情。
陆道升则是略感忧伤，倒不是因为同情史凯旋，而是因为自己看到大学室友碰到青春的烦恼后居然没什么心理波动，自己心理年龄真的老成这样了么……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见左文杏和王贤亮都盯着自己，陆道升疑惑地问了一句：“都看我干嘛？”
“等你拿主意啊！”，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知不觉，陆道升早已成了几人中的主心骨。
“这有啥好拿主意的，心里难受就像这样排解排解呗，等喝醉了再醒过来就能更难受了。”
“嘶……”，左文杏嘶了一声，也没接话。
“太……太……”，王贤亮想说太冷血了，没吱呜出来。
陆道升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我挺羡慕凯旋的。
还能有这么纯粹而强烈的感情，体会属于青春的离愁别绪……”
史凯旋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扯着沙哑的嗓子冲陆道升问道：“老大，我现在心里超级难受的啊……！
你能不能先安慰安慰我？！
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你说我这情况还有救嘛？！”
“不能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一整片森林，这是你经常说的话吧？”
“那不一样……”
“谈恋爱很花钱的，何况你自己也没开始挣钱，花的还是父母的辛苦钱，要不算了？”
“老大……”，史凯旋心都要碎成渣了。
“老陆，凯旋之前改造高校版的网吧管理系统做得还不错，来嘉盛当个实习可以的。
你点个头，让他来实习，能挣到的钱应该够他追女生了。”
左文杏挺同情史凯旋，开口帮着说话了。
陆道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也对，咱们实习生的工资不低，用来大学里追追女生应该也够了。”
史凯旋眼中一下子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一脸期待地看着陆道升。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老大你点个头呗。
“行，网吧管理系统开发这块也挺缺人，你来帮忙吧。
确实心里舍不得那姑娘还想争取，我提前把钱借你，你等实习挣了工资再还就行。”
“谢谢老大！谢谢左哥！”，史凯旋激动。
“这点事情不用客气。”
陆道升叹了口气儿，转头对左文杏说：“老左我对不住你啊，你看凯旋这样充分体验大学生活，你被我拖累得都快不记得学校长什么样子了吧？”
左文杏摇摇头，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你自己抓紧吧。”，陆道升好心补充了一句。
看着巴巴看着自己的史凯旋，一副快点帮我想办法的表情，陆道升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老史，别太伤心了，被拒绝很正常，你看我也刚被拒。”
左文杏眼睛一睁，另外两人也朝陆道升看了过来。
王贤亮语气不确定地问道：“陆道升，你对谁表白被拒了？
平时都没见你人，看不出来和哪个女生走得近啊？”
“呵呵，是个男网友，网名是搜索引擎9238。”
一群人顿时愣住，这是个啥情况？
难道、莫非、不会吧？
陆道升看着三人笑了笑，说：“别多想，我性别男爱好女，取向正常得很。
刚说的这人叫俞军，我本来想招他来嘉盛的。
但是人家一门心思喜欢百度，残忍拒绝了我。”
“切……”，嘘声。
不过打打岔，忧伤的气氛冲淡了些。
陆道升提到的这位，是前世中国互联网界公认的顶尖产品经理。
热爱搜索成痴，2000年以网名“搜索引擎9238”给百度写了一封后来很著名的求职信：“长期想踏入搜索引擎业，无奈欲投无门，心下甚急，故有此文。
如有公司想做最好的中文搜索，诚意乞一参与机会。
本人热爱搜索成痴，只要是做搜索，
不计较地域（无论天南海北，刀山火海），
不计较职位（无论高低贵贱一线二线，与搜索相关即可），
不计较薪水（可维持个人当地衣食住行即是底线），
不计较工作强度（反正已习惯了每日14小时工作制）。”
2001年5月，俞军得偿所愿加入百度，成为了百度早期唯一的产品经理，并在之后的8年里主持设计了百度贴吧、百度知道等著名产品。
对于百度，陆道升目前是挺有心无力的。
主要是没有那个技术能力。
百度干的坏事再多，李彦宏被骂得再狠，其在搜索技术上的造诣也无法被抹煞。
拥有“超链分析技术”的私人专利，被誉现代搜索引擎技术的奠基石，为现代搜索引擎发展指明了趋势和方向，连谷歌的两位创始人也受到李彦宏的启发，并随后申请了PageRank专利。
由于Pagerank与李彦宏之前申请的超链分析专利具有相似性，美国专利商标局2001年9月才批准了PageRank专利申请。
对于搜索引擎技术，自百度于2000年创立起，除了谷歌这个外来和尚，国内能凭技术实力和百度刚正面的厂家一家都没有。
凭借技术上的优势，百度面向网站提供的站内搜索引擎的服务质量远胜其他国内搜索公司，一年多时间就拿下大部分的站内搜索份额，搜狐、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上陆续用上了百度的搜索技术。
之后在李彦宏的坚持下，百度改变业务方向，面向终端网民的提供搜索服务，并逐步成长为中国搜索市场上的巨头，占据国内八成以上的搜索市场份额。
俞军在百度的早期成功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陆道希望能把他劫走，拖慢百度的发展速度。
但不止自己一个明眼人看得出百度是目前国内搜索领域的技术最强者，未来不可限量。一心想去百度的俞军很干脆地拒绝了陆道升的邀请。
对这个结果陆道升也谈不上失望，意料之中，但多少有点无奈。
只能先放任百度发展一段时间，等自身力量足够强大了再想别的办法。
现在和企鹅刚正面已经得拼尽全力，实在是分身乏术。
前世腾讯刚融到了钱就碰上互联网泡沫破灭，在寒冬期各路大厂自顾不暇无力搅局，得到了一段干扰极小的宝贵发育期。
这一世这个低干扰时期同样存在，只不过多了陆道升的嘉盛QQ和腾讯推出的OQ展开竞争。
现在正是互联网泡沫破灭后的资本寒冬，即时通讯领域没有有分量的新玩家来搅局，但等大厂们缓过劲来就说不定了。
陆道升认为还是要聚焦在社交领域的争夺上，尽早完成对市场份额的争夺，才能在未来立于不败之地。
看了眼前伤心的史凯旋，陆道升只能感慨自己前世的青春似乎真的回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