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浪漫表白
“铃铃铃……”心不在焉的邵野，听到了那久违的下课铃声。
当他正欲离开教室的瞬间，曲峰晃着肥胖的身躯，出现在教室门口。
曲峰拄着门框，眯缝着一对单眼皮，眨呀眨地，心怀鬼胎的说道：
“寝室长，一会儿别去食堂吃了，我们一起吃吧。”
邵野看着曲峰的眼神，心中暗想：“这小子指定有事，而且不像是好事。”
想回想，邵野嘴上不得不说：“大白，有事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都是当过兵的，就别跟我玩套路了。”
“哈哈，寝室长，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认为你是黑兵。没想到，你是真金啊？”
“行了，别乱拍啦，你就说什么事？办成了，你不请我都不行。办不成，我也没脸喝你的酒。”
“爽快，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就找个人，拿下地铁班的宋洋，扬眉吐气一把，在全校混个脸熟。”
邵野思索了一会儿后，缓缓地张开口说道：“我试试吧，但不一定成功。你没追上？”
“不光是我，追她的都被赶了出来，这个你一定要拿下啊！”
“这个……我也不是神仙，我也不保准。”
“只要你能签上她的手，在校园里走一圈，你说地方，我安排你，或者我给你五百元钱，你自己选。”
“尽力吧！五百元啊？真的假的！难度系数很高啊！她班有男生吗？”
“有，只有五个，在四楼。”
“我试试，不成，别怪我。”
邵野说完，便奔着宿舍楼走去。他没想到的是，一次简单的赌注，竟然会让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失去一生最爱的女孩。
“请你出去好吗。这是女生宿舍，请你不要无理取闹。”一阵嘈杂声之后，一个长相帅气的退伍兵，被无情地推出了女生宿舍。
成人中专的宿舍，不同于一般学校的宿舍，成人中专只有二楼左侧是女生宿舍，右侧为男生宿舍。在两个宿舍之间则有一个铁门，就像是阻断牛郎织女的银河般，将唯一占有地理位置的二楼退伍兵，隔之开来。
…………
邵野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冒然进攻，而是奔向地铁班的男生宿舍。在宿舍外徘徊了很久，他思索了很多想法之后，才举起了手。
正在书的海洋中遨游的岳成，被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他盯着那紧闭的房门，高声喊道：“请进！”
邵野推开房门，走进这个狭小的宿舍。岳成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从身上的迷彩服判定出，他是退伍兵。
“退伍兵怎么会来到我们宿舍？不会是走错了吧？”岳成的心中不断地疑惑。
“兄弟，你找谁？”岳成试探的问道。
“我找寝哥，请问哪位是？”
邵野说完话之后，才发觉宿舍里的五个人，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我就是，我们认识吗？”岳成眨了眨眼睛，便开口答道。
“那个，我是慕名而来，是这样的，我想追求你们班的宋洋。”
“啊？你追宋洋找我有什么用？”
“我想来问问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岳成听到的邵野的回答，心中暗想：“这个小伙子，蛮有心计的，不像那些冒失鬼。”
“那好，你坐吧，我们谈谈。”
“谢谢寝哥。”
“宋洋这个女孩，才16岁，比我们都小。”
“她是接班的？还是......”
“先不说宋洋，兄弟，你是哪个班级的？我以前似乎没有见过你。”
“我是01信号的，刚刚入学一个月。”
“噢，那你是打算赶潮流？还是认真的？”
“潮流？追女孩还要赶潮流？”
“我说的潮流，是这样子的，现在学校里的男生们都在追宋洋，似乎太过于瞩目了。”
“没有什么潮流，就是喜欢她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
说到这里，邵野自己当时都不知道，那句话怎么会说出口，其实他都没见过宋洋。
岳成听了之后，看了看邵野毫无变化的脸颊，心中多了一些想法。
“你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你。”
“不用了，我请你们全寝室，我是带工资上学的，比起你们学生，这个我还负得起。”
“那好，就在学校后面的餐厅吧，我先打个电话，你先去订菜。”
邵野“嗯”了一声，便推门而出，奔向校外的餐厅。
岳成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的声音响彻着女生宿舍，宋洋拿起电话，开心的说道：“寝哥，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
“是啊，叫上薛楠，和你们寝室的，我们两个寝室，一起吃个饭。”
“好的，马上就来，还是那个餐厅吧。”
“对，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的宋洋，对同宿舍的女孩子们说道：“更衣，出发，寝哥请我们米西。”
距离成人中专校外不远的星星餐厅里，岳成伏在邵野的耳边，轻声嘱咐着：“兄弟，你去买个生日蛋糕，宋洋今天过生日。剩下再买什么，你自己思量。”
得到讯息的邵野，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推门而去。
............
邵野左手拎着生日蛋糕，右手捧着一束玫瑰花。再次步入星星餐厅，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妙龄少女，少女很美，瓜子脸，如白纸般的皮肤，似弯月一样修长的眉毛，一双水汪汪大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她举止文雅而秀逸的魅力。
宋洋望着眼前这个发呆的男生，“噗哧”一声笑了，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邵野脸一红，知道自己失态了。赶忙躲开那道靓丽的身影，奔向岳成。
邵野的屁股还没坐稳凳子，便看到刚才的妙龄少女，径直走向自己所在的饭桌。
宋洋坐在岳成的身边，指着邵野，微笑的说道：“寝哥，这位是？”
岳成看着持续发呆的邵野，摇了摇头，向宋洋介绍道：“小妹，这个是信号班的邵野，是我弟弟，特意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宋洋一听，看着邵野手上的玫瑰，顿时明白了寝哥的用意，俏脸一红，伸出玉手，冲着邵野说道：“你好，我是宋洋。”
这时，意外发生了，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随着“扑通”一声响起，邵野便从凳子上滑落到地上。宋洋看到此情此景，笑得更开心了。
就在宋洋走向邵野，准备扶起他的时候，邵野突然一个单腿下跪，举起玫瑰花，对着宋洋说道：“祝你生日快乐！”
第十二章 冰城焰火
邵野突然的表白，让宋洋不知所措，但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的内心，掩饰不住的喜悦，表露出来。
薛楠是一个和宋洋一样漂亮的女孩，因为年长四岁，所以长得楚楚可人。她看到宋洋的表情变化，就知道面前的邵野，已经打动了这个少女的心扉。
果然，如众人期望的那样，宋洋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过邵野的礼物。同时低下了头，并将香吻的余香，留在了邵野的脸颊之上。
此时的邵野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自己成功的赢得了赌注，但是他的心里却产生了一丝愧疚，那是来自内心对周妍的牵绊。
岳成看在眼里，觉得是该自己出马，来打破这场无休止的僵局了。于是，他快走几步，伸出一双大手，一手牵着内心忐忑的邵野，一手牵着羞答答地宋洋，回归生日宴会的餐桌。
二次接触椅子的邵野，气定神闲之后，端起酒杯，对着桌子上的众人说道：“谢谢各位兄弟的帮忙，我在此谢谢大家了。”
“还有我，寝哥，谢谢你，为我挑选了这么浪漫帅气的男朋友。”一双玉手端起满满的果汁，正是宋洋。
这一刻，邵野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女孩，喜欢浪漫的爱情。
席间二人满满的幸福，充斥着众人的眼球，也刺激着薛楠的神经细胞，她时不时地偷瞄着，这对刚刚确定恋情的情侣，心中的嫉妒之情，挂在白皙的脸颊，让宋洋一目了然。
开怀畅饮之后，宋洋靠在邵野的肩上，一双玉手紧紧地扣在他的手掌之中。含情脉脉的说道：“一会儿陪我回学校取些东西，我们去中央大街看夜景，好吗？”
邵野眉头一皱，不加思索地问道：“就我们俩？”
“当热啰，如果你喜欢热闹的话，可以叫我的好姐妹一起去喔。不过你要.....给她们介绍男伴，如果介绍不到的话，她们是不会甘心当灯泡的，嘻嘻嘻......”
看着面前这个花季少女的一举一动，邵野的大脑飞速地运转，搜索着班级里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同学。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呈现。于龙--一个爱笑且本分的同学，虽然身材不是很匀称，但是人很可靠。最重要的是，他会把看到的一切大力渲染，提高邵野在学校的知名度。
............
步入校园的幸福二人组，很快成为全校退伍兵和学生的焦点。曲峰趴在窗口，哀叹着：“唉，真是走错一步啊，我怎么就让邵野去完成这项任务？我是怎么想的？真是蠢到家了。”
看着怨天尤人的曲峰，金超朝校园里望了一眼，嘴里念念有词：“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现在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拿着你的赏金，去感谢为你出头的邵野，不然你可就在咱班出名了。”
“切，你什么时候看我大白说话不算数了，愿赌服输，我不仅给他赏金，还要请全寝室去吃大餐。”
“哟，我没听错吧，太阳从西边升起吗？大白都出血了？”
“靠，你跟着混吃的，这么多话，赶紧去叫上其他人。”
曲峰从口袋里数出十张百元大钞，用嘴逐个亲吻之后，捂着胸口，嚎啕大哭。就在曲峰嚎叫的时候，于龙凑到他的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地说道：“大白，赏金那？别依依不舍了，快点给我吧，我和邵野一起去携美逛街。”
“去，去去，你来凑什么热闹？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这灯泡也有人抢着当。”
“这个我可没骗你，宋洋有个形影不离的姐妹，你知道吧。”
“就是那个长发的美女？跟她有什么关系？”
“邵野和宋洋去中央大街看夜景，那美女没有伴，哥们有幸陪伴。我替邵野取赏金的，拿来吧。邵野可说了，过两天，会为你量身介绍一位美女。”
曲峰两只通红的眼睛，瞬间恢复了光泽，整个身体被这动听的语言，激励成漂浮状态。“真的嘛，哇塞，太好了！老金，我刚才是不是说这哥们讲究，绝对不会忘记我的。”
正在穿衣的金超，看着曲峰的笑脸，摇了摇头说道：“要点脸吧，刚才也不知道谁说的，后悔啊，走错一步啊。”
“我有说过吗？我大白什么时候吝啬过。”
“行了，别老王卖瓜了，大白，钱给我！”于龙放下举了半天的左手，冲着曲峰伸出右手。
“给你吧，阎王爷还能欠小鬼的债。”
............
从雄伟的防洪纪念塔出发，邵野和宋洋，手挽着手，踏着脚下的方砖，抚摸着路旁的冰雕，二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冰雪世界，在广阔的星空下飞翔。
一路前行，盯着那奇形怪状、姿态各异的冰雕塑像。惟妙惟肖的白雪公主，戴着红色的发卡，讲述着童话王国的美好生活；超级玛丽，戴着搞笑的帽子，向来来往往的人群，炫耀着他们精湛的技艺；猫王唱着激情洋溢的颂歌，向情侣炫耀他那动人的歌喉；灰姑娘坐在四轮马车中，等待着王子的爱情。
薛楠挽着于龙的手臂，乍一看上去，俨然一幅热恋中的情侣画面。完全不像而是初次相遇的陌生人，正当两对男女沉浸在这浪漫季节的时候。
突然，“唰，唰唰唰……”万道光束似从天而降，接踵而来。
邵野心里暗暗想道：“拍电影？不像。流星雨？不可能。路灯？更不可能！”
“哇喔！好好漂亮，那些帽形的灯，真漂亮！”宋洋蜕变成小活宝一样，欢呼雀跃。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亚洲最大的步行街，这么美的景色若是不看，如来佛祖早就把不知道欣赏美景的吃瓜群众，压在五行山下和猴子作伴了。
在步行街的一隅，一条靓丽的身影出现，后面紧紧跟随着一个看似帅气，却满面愁容的男生。
靓丽的女孩，看着欢跳的宋洋，偶然看她身边那熟悉的身影。脑海中浮现旧日的温存，靓丽女孩正是邵野日夜思念的周妍。
此刻的周妍，无暇顾及周边的美景。发疯似的奔向那熟悉的身影，伸出玉手。
“邵野，是你吗？”
第十三章 统一阵线
邵野听到身后传来的颤音，条件反射地扭转身体。那无比熟悉的容貌，呈现在他的视野中。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此时的空气似乎凝固，时间为甜蜜的美好所静止。离邵野最近的三人，看到此情此景后，已目瞪口呆。
周妍依偎在邵野的怀中，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思念的泪水如潮水般，连绵不断。
看着怀中的伊人，邵野亲吻着她的脸颊，许久才说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盛京吗？”
周妍抬头望了一眼邵野，小声地说道：“我来冰城大学考研，鬼才知道会遇到你。”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妍儿，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嗯，永远不分开，那天是我太在意你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呢？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缠绵在一起，完全忽略了所有人。
此时的宋洋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舒缓过来，她已经清醒的意识到，面前这个和邵野拥抱在一起的女孩，是自己的情敌。而且这个女孩，绝对是邵野的最爱。宋洋的心里百感交集，她在思索着：“我该怎么办？这个邵野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看他对这个女孩的溺爱，明显超过对自己，自己有没有资格站出来宣示主权。”
周妍此时也注意到，站在那里蠢蠢欲动的少女。她刚才看到了少女和邵野手挽着手，一起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在思索着：“这个女孩，绝对不是普通的角色，邵野也不会无端的陪同她来看夜景。”
两个女孩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作为始作俑者的邵野，此时的脸颊似火烧刀割一般，他没想到的冲突会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二女会提前遭遇。
隔岸观火的于龙，缓缓地走到两位女孩中间，露出异常开心的笑容，有一搭无一搭的说道：“啊，都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彼此怒视的女孩，显然对于龙突然的干扰，并不感冒。就在于龙话音未落之时，如海啸般同时怒吼：“滚开，没你的事，邵野......”
邵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踱着步子，走到二女中间。他缓慢的抬起额头，面对二女的目光，慢吞吞的交待着：“宋洋，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追求你，是我们班的同学说，要是追上你，他给我五百元钱。”
“邵野，你过分了，为了五百元钱，你居然来追求我。难道我还不如五百元有吸引力吗？”
“宋洋，这个你也知道，我们退伍兵带薪培训，每月就260元生活费，真就不够花，难道还要麻烦父母吗？”
“你无耻，我恨透你了。”
宋洋手指着邵野，眼泪噼里啪啦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白皙的脸颊上留下清晰可见的泪痕。
周妍看到这里，走到宋洋身边，摸出手帕，递给她。转身冲着邵野，义愤填膺道：“真的是太过分了，哪有为了钱而追求女孩的。邵野，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我也无法原谅你，妹妹别哭了，我带你去吃饭。”
“这...这...”
邵野愣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刚刚还处于战争边缘的两个女孩，转瞬如好朋友般，手挽着手，一起向美食街走去。
于龙用手推了一下邵野，轻声说道：“兄弟啊，不是我说你，泡妹子没错，但是你不要太实惠了，打死也不能说实话啊。”
“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啊。”
“于龙，你走不走，你不想走，就留下陪着你的狐朋狗友吧。”一个声音传来，正是薛楠的声音。
于龙左右望望，拍了一下邵野，轻叹一声：“兄弟，你自己想好，怎么收场吧，至少要留下一个，不然可就鸡飞蛋打了，我先走了......唉，你别拉我啊。”
薛楠野蛮地拉扯着，不愿独自离开的于龙，顺着两位女孩的方向，跟了过去。
原本璀璨的星空，因邵野的恶作剧，而变得更加暗淡无光。
............
邵野独自坐在步行街的长椅上，时而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而抬头仰望星星点点的夜空，心中满是无尽的懊悔。
正当邵野独自神伤的时候，步行街上的人们，被一阵嘈杂的喊声所吸引。邵野循声望去，只见一条肥胖的身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着邵野的方向，疾驰而来。边跑边喊：“救命啊，出大事了。”
邵野定睛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于龙。
由于长时间奔跑而产生的身体透支，迫使于龙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仍坚持着说道：“快...快跟我走，她们有危险了......”
邵野疑惑的望着于龙夸张的表情，嘿嘿笑道：“什么危险？谁啊？吃个饭也有危险？你可别闹了，是不是还嫌我出丑不够。”
“你...你不信拉倒...我们...我们刚才去吃饭，遇到了一桌聚会的，然后就稀里糊涂坐在一起喝酒了，女孩都喝多了。快跟我走，再不去，你后悔都没有机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不想去。你们刚才都走了，把我自己扔在这里，现在想起我来了，我不去。”
“邵野，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们一刀两断，以后不是同学了。”
“薛楠那？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我让她打车回学校去叫人了，快点吧，兄弟，一会儿再不去就出大事了。”
听到于龙这句话，邵野意识到是真的有事发生。于是他改变了口气，急切的说道：“前面带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
位于中央大街西南角的法式快餐厅中，此时正上演着人间悲剧的前兆。八个身着迷彩服的退伍大兵，望着与自己同桌联谊的冰城大学女生们，一个个被酒精灌醉的样子，开怀大笑。
坐在中间位置的仇勇，对着紧挨着自己的高森，轻声说道：“现在放倒了六个，不够分啊。”
高森望着对面仍在坚持，与其他六名退伍兵拼酒的周妍和宋洋，笑道：“没事，这不是有两个候补的吗？”
“这两个，我们平分，怎么样？”
“好，那就看谁有本事喝倒她们了。”
第十六章 幸福大院
旭日东升的清晨，两只可爱的小鸟，停靠在旅店外的柳树枝上，喳喳地讨论着天气的变化。一缕阳光从窗棱的缝隙间，照射在拥挤单人床上。邵野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熟睡中的周妍，心里美滋滋的。看着那美丽的容颜，开心的笑容，他知道她在做着属于自己的美梦。
看着陌生的环境，恢复神志的邵野，突然发觉自己不是在桌子上，而是在床上。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回忆着。渐渐地，他又闭上了双眼，努力让自己回归那美丽的梦乡之中，但是一切无补。越是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喔，好梦啊。”周妍一声喃喃自语后。睁开慵懒的美目，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一骨碌从床上滚下床，露出苗条的身材。
她回过头来，将玉手搂向男友的脖颈，看着处于半梦半醒的邵野，轻声的说道：“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你睡好了？”
“当然，倒在你的怀里，很温馨。”
“我送你回学校吧，一夜未归，别让你的姐妹们挂念。”
周妍噘着樱桃小口，一脸娇羞的说道：“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共进早餐吗？这么快就要送人家走，想会你的少女妹妹啊？”
邵野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但是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没有的事，我以为你不理我了。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那就吃油条、豆浆、还有牛奶、面包......”一提到吃，周妍的眼前一亮，如数家珍地打开了话匣。
邵野睁大着眼睛，张着嘴，竖着耳朵，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周妍伸出玉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怎么了嘛？吓着你了？我这么好的媳妇，是你上辈子休来的福分，现在你都和我同床共枕了，要对我负责喔。”
“负责？我昨天什么都没干，好不好。哎呀，我这是错过了什么？要那么多，你能吃得了吗？”
“我不管，你不负责，我就去告你。起来啦，领我去吃早点。”
“好吧，被你征服了，吃吃吃，早晚吃成小胖猪。”
“找打呀你......”
............
北国鹤城
离市郊30公里处的偏远小站，一条被俄式建筑群完全包围的大街尽头，有一个闻名遐迩的幸福大院，这里住着一群看似无忧无虑，但很有职业素养和精神追求的铁路人。
何国风坐在院子中间的大杨树下，拿着树枝，勾画着信号机和转辙机的构成，脑海中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故障。在他的对面蹲着爱学习的荣宇，两人一边假想着故障，一边思考着如何快速处理。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积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有一只海燕在高傲地...飞翔.....”一个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像是重力吸引，让听到声音的人们纷纷驻足。
宋杰端着一本外皮写着信号技能书，蹲坐在材料仓库门口，津津有味的看着，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宋杰，你小心点，别让领导给你抓到了。”苏良从仓库里走了出来，身上背着三个工具箱。
“这什么话？没看我学习业务那吗？”
“你这鬼把戏，也就骗骗三岁孩子吧，你以为谁都不知道你看的是三国演义啊？”
“这你都看出来了，你真是天才。”
“你就自欺欺人吧。这个工具箱，你给索成送去，马上要春运了。叫他别在那装诗人了，一天到晚的嚎叫，好像能去文工团似的。”
“我这忙着那，你自己去送吧。”
“得，你忙吧，别钻书里去。”
苏良瞪了宋杰一眼，背着沉重的工具箱，向诗人索成的方向走去。
“嘠...吱...嘀嘀......”
一声汽车鸣响之后，闫力从车上探出头来，拉开嗓门，冲着院子里高声喊道：“快、快、三号道岔故障。”
霎时，原本静悄悄的院子里，回荡着他洪钟似的嗓音。正在说故障的两人，被耳畔传来的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的声音所打断。故障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警报；时间就是唯一与他们赛跑的对手。
“国风，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苏良，带上工具箱。”这是荣语的第一反应。
“我去信号楼，询问故障现象，观察控制台上道岔操纵试验。”诗人也已停止继续发声，边跑边说道。
何国风一个箭步，跃上汽车后座，说道：“好，我们分头行动，全都行动起来，宋杰你负责防护。”
............
此时一节满载旅客的列车，正从鹤城向草原驶去。车上的旅客们，望着窗外的美丽景色，欢呼雀跃。他们殊不知前方车站的异常变化。
为了让旅客平安抵达自己的故乡，幸福大院里的人们，正奔赴在抢修的路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滴答滴答”的声音，夹杂着焦虑的铁路人心情，飞向远方的站场。
随着飞驰的车轮前行，到达站场的众人，聚集在道岔周围，等待着抢修命令。
荣语一边分配工作，一边手持着对讲机，不断地下达着抢修指令。
“苏良，你看看室外分线盘的测量电源是否送电出来。”
“索成有没有，启动电路，操动道岔。”
“荣技术员，分线盘电压表示正常，电源已送出。”
“楼上，什么情况？联系车站没有，登记停用设备，进行要点试验。”
“单动道岔正常，控制台的电流正常。”
一声声呼叫应答之后，何国风打开了转辙机盖，将万用表至于欧姆档位，调试万用表指针至零位，将红表笔固定在端子4上，黑表笔至于端子3上。边测量边汇报着，实时情况。
“电阻为零，电动机碳刷良好。”
“自动开闭器良好。”
“插接件1上电压正常。”
“电缆盒1-5无电压，电缆盒到室内间断线。”
“故障找到了，按电缆图立即更换芯线，绝不能耽误旅客列车的正常运行。”
二十分钟后，满载旅客的列车飞驰电掣，通过小站，信号楼下的几个人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幸福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第十七章 内燃时代
“好饱啊，还是有男友关心好啊，以后每天早晨你都要请我吃饭。”周妍将沾满点心的嘴唇凑向男友，邵野像个保姆一样，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此时在邵野的眼里，完全没有了往日淑女的形象，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馋猫。叫苦不迭的他，哀叹着：“这人哪，要是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啊。我怎么就相中你了呢？”
“后悔了？你别忘了你说过什么？这次看在点心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的鲁莽。”
“我是不是还得说谢谢你啊？我地命啊，真苦到家了。吃好了吗？”
“好了，算是垫个底吧，小叶子，起驾回宫。”
“小叶子？你是一休吗？让我看看这个女版一休，有多智慧。”
一番对话之后，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冰城的街头。
“叮铃铃......”悦耳的手机铃声，从邵野的口袋里传出，打断了正在闲情逸致的情侣。
“喂，你好，哪位？”
“一日不见，你就被女友调教的这么有礼貌了？”于龙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传入邵野的耳中。
“别贫，说重点。什么事？”
“宋洋刚从我这里走，询问你们的关系怎么办？”
“那就兄妹吧，她那么小，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兄弟别给我添乱了好不。”
“好吧，你呀，办不了什么大事，你就可一棵树吊死吧。”
“嘟嘟嘟......”
“这人，话都没说完，就......”
合上电话的邵野，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周妍。
周妍漠不关心的样子，让邵野的脸色更加难看。
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牵着手，但是彼此的心里都在猜测着对方的想法。
............
北国鹤城
北疆机务段站场，铁轨纵横交错，年久失修的房屋，一间挨着一间。
货车司机们，背着沉重的行李，走在土道结合的公路上，心中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父母妻儿的眷恋。
段章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出勤了，望着不断滚动的电子屏幕，唉声叹气：“真是倒霉，又来早了。”
“怎么了？老段，又睡关键啊？调五点还是六点？”一个声音传来，段章听出来这是齐义的声音。
“反正要睡大半夜，至于几点走，还得领导说得算。”
“恭喜你！段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什么节日？似乎和我们乘务员都无关吧！”
“狂欢节啊！”
“什么节？对于国人来说，今天是领袖的生日。能有今天的生活，和老一辈革命家的付出是分不开的。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只信任党的领导。”
“行啊，段哥，觉悟高啊！我先出乘了，回见。”
“一路平安，我的兄弟。祝你好运！”
看着远去的的背影，段章拖着沉重的皮箱，跟在司机的后面，如行尸走肉般地奔向乘务员公寓。
“段哥，常哥，等…等我。”一个声音从侧面的楼上传来，将迷茫中的段章惊醒。
他愕然回头，发出“唔”的声音。段章看着远处窗口站立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随着大脑飞速地运转之后，仍然追忆不起的名字，让他再次陷入记忆风暴之中。
“常春，你来看看对面的那个人是谁，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似乎因为长时间的嘹望信号，使他的目光失去了短暂的辨别能力，段章不得不求助于伙计的援助。
走在前方的常春，摇晃着近一米九零的身躯，转身走到段章身边。一把拎起瘦小的搭档，举到自己的肩上。憨声憨语的说道：“这回是不是感觉视野清晰了？”
“真是一览众山小啊，我现在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着渺小的万物。”
“小段，先别发感言，你先看看是谁在叫我们？”
正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侧面楼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二人面前。
二人仔细观看之后，认出了来人，正是叫班员程武。
“两位...两位哥哥，先...先别着急...睡关键，运用科...有...有新任务给你们。”程武顾不上百米冲刺后不适，上气不接下气地重复着来自运用科的命令。
“什么任务？”两个人顿时眼前一亮，起初的颓废状态，随着新任务的出现，而变得心情振奋。
“二位哥哥，具体什么任务，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跟我去一趟调度室就知道了。”
于是，两个心情盎然的乘务员，跟在程武的身后，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机务调度室。
............
机务段调度室
卫斌来回踱着步，在他的面前，整整齐齐的站立着，全段各大队挑选的乘务员们。随着一声“报告”声的传来，常春和段章作为最后被推荐的两名司机，加入了这个满是新鲜血液的光荣队伍。
卫斌站在乘务员们的面前，沉思了一阵，便打开了话匣子：“同志们，恭喜你们被各大队选送到我这里，你们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艰巨任务吗？”
卫段长的话音刚落，青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每个人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
“不会是...让我们去驾驶新型机车吧！”
就在这时，段章突然张口，语出惊人。让所有的青年司机们为之一振。
卫斌走到段章身边，惊讶地看看他的脸，又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程武，眼神中露出异样的光芒。
“段长，我是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猜的。”
程武涨红着脸，像个犯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好吧，既然同志们中已经有人猜到了。那么我宣布，即日起，你们将作为全段的尖兵，去驾驭新型内燃机车。我希望你们，继续保持我段敢打硬拼的顽强作风，克服任何困难，掌握新型机车的优点，攻克任何情况下缺点。”
慷慨激昂的演讲，如惊雷激励着青年乘务员们，奋进的英姿。
随着青年乘务员们前行的步伐，北疆机务段已经完全开启内燃机车时代，结束了老式蒸汽三人行，告别了难以忘怀的煤渣拌饭。
第十八章 反客为主
冰城大学校园
邵野牵着周妍的玉手，漫步在女生寝室的楼口。
一身迷彩的帅哥，带着军人特有的气质，空降到校园的那一刻起，便成为大学生们谈论的话题。
章琪站在窗口，一张樱桃小口，随着周妍开心的笑容，而变成了圆形。她看着下面的缠绵，羡慕的内心，掩盖不住面目表情的变化。
“二姐，快来啊，三姐和一个帅哥在校园里散步那。”
刚刚从自习室归来的倪芳，听到四妹那尖尖的嗓音，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二姐漠不关心的样子，兔宝宝章琪有些失落。可好奇的心情，又使她躲在窗帘的一隅，透过细小的缝隙，深情的望着三姐身边的男子，眼睛随着二人的移动，不断地转换着视角，似乎不关注，下一秒便再也扑捉不到踪迹。
邵野在周妍的眼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失去了刚刚相恋时的吸引力，现在的男友，在她的眼里有的只是或多或少的亲情。
然而，对于兔宝宝章琪来说，邵野那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尤其是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闪闪发光。
这时，倪芳悄悄走到章琪的身旁，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的说道：“四妹，别花痴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的。”
章琪失落的内心，顿时像被重磅炸弹再次轰炸一样，落入悲痛之中。不甘心的她，在一阵抽泣后，赌气的说道：“二姐，话不能这么说，只要没结婚，人人都有机会。帅哥人人都想追，我要和三姐公平竞争，再说，我也很美丽喔。”
“别傻了，四妹，傻子都能看出来，那男生对你三姐是真情流露。而且我听妍儿说过，和他是高中同学，你好像没有机会了。”
“是嘛？我不信猫不吃腥的。”
也是从那一刻起，章琪便偷偷地暗恋上了，这个初次相遇的退伍兵哥哥。
周妍站在寝室楼口，挥手向邵野告别，尽管不情愿，但是又不能把心爱的人儿，禁锢在不属于他的地方。
............
离开女友的邵野，沿着来时的路，疾走在冰城的街道上。两侧的繁华，熙攘的人群，都不能阻碍他心中的思绪，那是对学校的眷恋，和对同学之间友谊的不舍。
就在邵野归途的同一时间，洪亮和黄涛这两个伙伴，正游走于红旗大街上，他们如两个未见过市面的孩童，东瞅瞅，西看看。一会儿在食品摊前驻足；一会儿又在琳琅满目的水果丛中穿梭；似乎在想把自己的身影，留在冰城的每个角落里。
“龙眼，卖龙眼，新鲜的龙眼，小孩吃了聪慧过人，小伙子吃了帅气永存，老人吃了长命百岁，快来买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就是......”
“幽株旁挺绿婆娑，啄咂虽微奈美何。香剖蜜脾知韵胜，价轻鱼目为生多。左思赋咏名初出，玉局揄扬论岂颇。地极海南秋更暑，登盘犹足洗沈疴。我的龙眼就是美味。”
两波争相叫卖的小贩，向来往的人群，诉说着自己的产品，似乎在向人们讲述自己的龙眼，才是正宗的。
洪亮站在富有诗意的小贩面前，看着成串的龙眼，口水直流。他摸着兜里的260元钱，那是这个月刚刚领到的学习工资。
“买点、不买，买点、不买、买......这把不算。”
黄涛站在洪亮的身旁，看着这个平时不舍得花钱的同学，掰着十根手指头，认真地查着。禁不住问道：
“亮子，你要是想买，就买一斤，上面有标价，才10元。”
洪亮被黄涛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不决。他试探性的问道：
“买一斤，不好，不吉利！买二斤吧，还不够吃。买三斤我要是不够吃，怎么办？”
“那我给你买三斤，当作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得到同伴支持的洪亮，有了底气，大声地冲着小贩说道：“老板，给我来六斤龙眼。”
小贩看着面前二人的打扮，眼珠一转。不慌不忙的说道：“好咧，六斤龙眼。”
洪亮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串龙眼，揪下两颗，连皮带果含入自己的口中。
两颗新鲜的龙眼，在洪亮的口中发出“咔咔”的声音之后，便露出了果肉。
吐出外皮的洪亮，转向黄涛，指着口中的龙眼，竖起了大拇指：“真甜，清香的感觉。”
黄涛不紧不慢地也揪下一颗龙眼，捏碎外皮，将果肉塞入口中。
两个人站在摊位前，似饿狼般，在短短的五分钟内，便消化掉了半斤龙眼。并把成串的龙眼，全部分割成单个的圆球，放在方便袋中。
看着眼前的欢乐二人组，小贩那张坏笑的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
就在二人将六十元钱，十分不情愿地交到小贩手里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小贩抱着膀子，走到二人面前，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之后，说道：“钱数不对，你们两个看好价钱，再付账。”
二人顿时惊愕，低头一看价格牌，豁然发觉上面写着：“十元一两。”
洪亮和黄涛的心里，都在思索着同样的问题。
“怎么回事？不是十元一斤吗？没看错啊，怎么就变成十元一两了？”
二人当然不会做这个冤大头，在一阵眩晕之后，最先恢复理智的洪亮，开口说道：“老板，你刚才的价格不是这个，明明是十元一斤，这才多大功夫，价格表就换了？你这不是摆明敲诈吗？”
“你这两个学生娃，怎么说话那？我在这里卖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敲诈你们。是你们没看明白价格，我又没逼迫你们来买吧。”
“但是你这个价格，确实不对啊，要是十元一两，我们也不能买啊？我们不要了，你给我们五十元就可以了。”
“哎，我说老少爷们，这里有两个小王八蛋，耍臭无赖，把龙眼霍霍成这样，想走。”
小贩一把抢过二人手中的方便袋，举过头顶，可怜兮兮的向四外求援。
与此同时，十多个操着和小贩同样口音的壮汉，聚拢在二人的四周。
洪亮涨红着脸，双手紧握着，正要冲过去。
“啪”的一声响起。
黄涛从怀里掏出十二张五十元钱，扔在小贩的摊位上，而后紧紧抓住洪亮的手，对着小贩鞠了一躬。怀着歉意说道：“大哥，对不起，我兄弟不懂事，这是您的龙眼钱，请您把龙眼给我们，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第十九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哈哈哈！还是这位兄弟懂分寸，给你龙眼，拿去吧。”小贩得意洋洋地捡起地上的钱，将拇指在嘴边轻轻一按，捏着手中的纸币，饶有兴趣地点验起来。
黄涛拉扯着不甘心受骗的洪亮，踉踉跄跄地走出人群。
洪亮看着手中的龙眼，怒火中烧。正欲丢弃进垃圾箱时，被一旁的黄涛再次制止。
“亮子，别冲动，我们先回学校。和寝室的兄弟说说，看看怎么解决这个事。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人，对面那么多人，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啊。”
回到寝室的邵野，发现唯一留守的贺勇，侧卧在床榻之上，专心品读青年文摘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便煞有心事般，摆弄起自己的学习用品，以此舒缓内心的不安。
一心二用的贺勇，听到了有人推门、开门，走进寝室的脚步声。他心中在想：“我就不说话，看谁先忍不住。”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在一系列声音停止之后，寝室内再次恢复到先前的状态，这让好动的贺勇，内心有些骚动。
大约十分钟后，无法忍受的宁静空间的贺勇，开口说道：“寝室长，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邵野听到同学的声音后，笑了一声，没有回话，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更衣柜。
贺勇躺在床铺上，苦苦煎熬着，等待着一个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应的话语。
…………
“砰”地一声巨响之后，寝室的门，被由外而内踹开了，将床铺之上的贺勇，整理衣柜的邵野吓了一跳。
洪亮双拳紧握，怒气冲冲。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黄涛，手里拎着高价买来的龙眼。
看到龙眼的贺勇，抢步上前，用粗糙的手掌，轻轻地揉着洪亮的肩膀，口中念念有词：“兄弟累了吧，哥哥给你揉揉肩，捶捶背。”
“呵，你这是看上龙眼了吧！”旁边的邵野，一语道破天机。
“别乱说话，难道我这个人没有优点吗？真是的！”
“优点我倒没看出来，吃啥啥不剩，我可看出来了。”
“寝室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寝室的兄弟吧。”
“老贺，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洪亮坐在床上，涨红的脸已经发黑。紧握的双拳，不由自主地敲打着床头柜，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邵野疑惑的问道：“洪亮，怎么了？谁惹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洪亮憋屈的心情，无处发泄，但又不想被同学看笑话。被邵野一问，吭哧了半天，吐出了三个字：“没…什…么…”
邵野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心中盘算着：“洪亮一定有事瞒着我们，但是他为什么不说那？”
洪亮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管，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这一幕，被贺勇捕捉到了。
“啪”的一声响起，贺勇高声说道：“兄弟，有事就说，哥给你做主，给我吃点龙眼就行。”
洪亮抬头看了一眼贺勇，鼻子一抽，眼中即将落下的泪花，便消失不见。
知道情况的黄涛，看着默不作声的洪亮，又急又气。牙关一咬，使劲一跺脚，将装有龙眼的方面袋，递给贺勇。
就在贺勇接过龙眼的时候，黄涛小声的说了一句：“拿去吃吧，600元的龙眼。”
一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寝室中的四个人都听到了。
贺勇张着大嘴，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圆，含在嘴里的龙眼，随着他吃惊的表情，滑落到地面之上，发出“咔”的一声。
听到价钱的邵野，起初以为是玩笑话，但是当他的眼神和黄涛对视之后，他相信了。
邵野快走几步，蹲在洪亮的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关切的说道：
“怎么回事？洪亮……”
“我……”
洪亮嘎巴了两下嘴，没有说话，将头埋进两腿之间。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贺勇，异常生气，他浑身颤抖着，指点着洪亮，怒喝道：
“是啊，怎么会买这么贵的，我们一个月就开260元，你装什么大款啊？没钱怎么办？从家里要？这龙眼还给你，我不吃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洪亮够难受了，被骗的吃了哑巴亏。你不知道安慰一下，净说风凉话，小心风大扇了舌头。”
“我说大黄，我还没说你那！你倒说上我了，你跟洪亮去的，他糊涂，你也糊涂啊？”
“都别吵了，是我没看清价格，都怪我自己。”
洪亮被两个人争吵的声音，闹腾的心里更不舒服了。
邵野蹲在地上，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大概的情况，他已经记在心里。
看着一脸痛苦的兄弟，邵野的心里，也是十分不爽。
邵野一把拉起颓废的洪亮，回头对黄涛和贺勇说道：“老贺，你辛苦一下，去把寝室的兄弟，都叫回来，我们合计一下再去讨还公道。涛，你去把老头和刘寒找来，都是一个局的兄弟，他们指定帮忙。”
“好的。放心吧！”二人异口同声应承之后，推门而出，奔向各自的目标。
听到邵野如此布置之后，洪亮抬起了头，眼中噙满感动的泪水。
……………
半个小时后，333寝室中站满了来自鹤城分局的退伍兵们。
被叫做老头的陶亮，晃着五短身材，站在人群之中，说着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吧，攻心为上，不能蛮干。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我们要想办法，抓到小贩的把柄。”
“我觉得老头这话说的不错，一会儿我们三个寝室分成三个组，一组买东西，一组注意观察，一组预备。”闫峰站在人群的后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恩，我同意大闫的办法。”
“我也同意！”
“兄弟们出发，GOGOGO……”
正当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禁锁的寝室门，突然发出“咚…咚咚……”的敲门声。
众人愕然，陶亮把胸脯一挺，拨开人群，走到门前。隔着门高声问道：“谁啊？找谁？”
“查寝，开门！”门外传来至少三个人的声音。
“坏了！”寝室里的众人，一听到查寝，当时都蒙圈了。
第二十章 恶有恶报
寝室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声音。
金超使劲甩了甩仅有的头发，轻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头开门，一会儿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陶亮硬着头皮打开房门，寝室内的人，一起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口齐刷刷站海分局的同学们。
随着房门打开地瞬间，首先出现在众人视野的，正是班长张勇。
张勇一脸坏笑的说道：“呀呵，你们都在这里啊。打群架怎么不叫上兄弟，是不是想搞分裂啊！”
“瞧你说的，什么群架？什么时候的事？”鹤城分局的曲齐，嬉皮笑脸的调侃着。
“得了，不是给洪亮讨还公道吗？要去一起去，要么谁都别去。”
张勇说完话，将手掌伸了出去，众人心灵神会般，纷纷伸出手，放在张勇的手上。
“齐心协力，荣辱与共。开路！”
五十多人的吼声，响彻着整个寝室楼。
有好事者，情不自禁地打开房门，观看着浩浩荡荡出行的队伍，胆小者聚集在窗口，向外观瞧。
…………
走在红旗大街上的众人，被热闹异常的市场所深深吸引着。此时在邵野的眼里，看到的是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
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此，连绵不绝。
一个壮汉，左手拎着菜刀，右手捧着西瓜，大声吆喝着：“想买东西的往前站，不买东西的别刁难。不用挑、不用选，拿出哪个都一样。洪湖水浪打浪，你剁我剁都一样。山外青山楼外楼，菜刀质量是一流；菜刀质量顶瓜瓜，你要是懂货，就把它带回家，回到家，你老婆一定把你夸。十年八年用不坏，还可以传给下一代，虽然不是传家宝，人人可少不了。长江水浪涛涛，千家万户都需要；长江水浪打浪，买咱的菜刀不上
当。真金不怕火炼，好产品不怕当面检验。不讲价不还价，讲价还价欺骗大家。少了20元不能买，商场卖价
100块，展销会卖48，我们才卖20元钱，这个价格不会高，你买回家中用十年，难道还不值这20元。20元毛毛雨，你买不了汽车，也买不了房。”
贺勇一手搭在邵野的肩膀上，一只手拿着香烟，看了一会儿，他眨了眨眼睛说道：“这个家伙到底是卖刀还是卖西瓜？刀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这西瓜是真好，一看就有食欲。”
“没听出来吗？卖刀的，那西瓜只是一个样品。”
正当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耳边传来陶亮的声音：“快来这边，那个卖龙眼的找到了。”
............
龙眼小贩，如法炮制的将一块写有“十元一斤”的木板，放在人们可以看到的地方。看着围在身边的年青学生们，吆喝起那句古人的名诗。
“老板，你这龙眼怎么卖啊？”陶亮装作买货的，张口问道。
“这不是写着呢吗？”小贩指着木板说道。
“老板给我来十斤，这个龙眼是新下市的吗？”
小贩一听陶亮要十斤，心里乐开了花。“哇，遇到大脑袋了，要十斤，这下可赚大发了。”
“你自己挑，还是我给你挑啊？”小贩假意关心的说。
“那个辛苦老板大哥了，你帮我挑吧。”
就在小贩低头帮着陶亮，挑选龙眼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伸出一支大手，将木板抓在手里，从怀中掏出印有“十元一两”字样的木板取出。
正当这个意外出现的神秘人，准备将木板调换的时候，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噗哧”一声响起，神秘人张着大嘴，趴在了地上。一个比他略瘦的矮个胖子，两手掐腰，出现在他的身后。矮个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来自草原的于龙。看着神秘人趴在地上，于龙冷笑着说道：“少装死，快起来。不起来，打的你老妈都不认识你。”
“啊？你们要干什么？”龙眼小贩转过头的时候，看到同伙被人踩到脚下的时候，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但是他似乎又很镇定，他将大拇指和食指，塞到嘴里，吹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吹完口哨的龙眼小贩，得意洋洋地看着面前的于龙，一脸不屑的说：“小子，识相的赶紧给我趴在地上，磕几个响头，不然今天，就是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
“咋滴，威胁我？你咬我啊！我就不服你！”于龙不甘示弱的说。
“特嘛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上！”龙眼小贩，身子向后一闪，双手一挥。
“哈哈哈！大哥，你逗我玩呢？你的人呢？你要跑吧？”
听见于龙嘲笑自己，龙眼小贩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后，居然一个人没有。他心里琢磨着：“不可能啊！都约好的啊，我一吹哨，就都过来。怎么搞地嘛，一个都没来，难道都去吃饭去了？等我回去收拾你们！”
想归想，但是面子是不能丢的，不然他以后就不能在这片卖东西了。龙眼小贩一看救兵没了，直接露出本来的面目，冷不防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指着于龙，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有种过来单挑！看我怎么搞死你！”
于龙看着对面的小贩，抽刀出来，心想：“太棒了，就等你这招了。”
只见于龙身子向前一蹿，抬腿就是一脚，将龙眼小贩踹倒在地。随后对着人群高声大喊：“警察叔叔，这里、快来，有人行凶。”
摔倒在地上的龙眼小贩，本来想起来拼命，但是他听到于龙的喊声了，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就在他不知道将刀藏在哪里的时候，突然他的眼前出现数道白光，而且不停地闪着耀眼的光芒。
“啊？是什么，晃死我了。谁啊？”
“老大，这次算是栽了。”
“谁说不是呢？栽在一群小崽子手里了。”
龙眼小贩的十余个同党，蹲在不远处的墙角下，双手抱着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紫一块，青一块的。在他们的身边笔挺的站着，二十个身着迷彩服的退伍大兵。
第二十一章 闪光的韵律
龙眼小贩捂着眼睛，痛苦地蹲在地上，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在他面前站着八个人，正是刘寒和他寝室的兄弟，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傻瓜照相机。
洪亮气愤填膺，走到龙眼小贩的面前，将装有龙眼的方便袋，扔在他的面前。怒喝道：“还认识我吗？大哥？黑钱让你很开心啊！”
“啊！是你！你特嘛的......”蹲在地上的小贩，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刚强的抬起了头，瞪着眼睛怒视着。
“行啊，你真牛掰，这么多人，你还敢耍横。”
“人多了不起啊！我的兄弟都不在，不然要你们好看，一群小孩崽子。”
“大哥，醒醒吧，你的美梦该醒了，你的兄弟都在墙角蹲着那。”
洪亮将右手指向不远处的墙角，龙眼小贩看到了曾经并肩欺骗的兄弟们，先前的霸气，从他的脸上渐渐消失，留下的全是惊恐。
于龙将两块木板，扔到龙眼小贩的面前，蹲在他的面前，冷笑道：“大哥，我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退钱，给我和被骗的人们赔礼道歉；二是向公安机关自首，接受法律的制裁；你选哪条路。”
龙眼小贩一看形势对自己不利，便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乞求道：“兄弟，咱商量商量行不，我给你们赔钱、道歉就免了吧。”
“不道歉是不可能的，你要知道，出来混，迟早都要还得。”
“这...道歉的话，我还怎么在这片混？”
“混不混是你的事，但是你骗了我的同学，这个教训，你是要无条件接受的。”
龙眼小贩听完于龙的话语，低下了高昂的头。思索了五分钟后，将两只手举过头顶，不甘的说道：“好，今天我认栽，一切照你们说的办。”
于是繁华的街头之上，便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龙眼小贩举着两块木板，身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错了，我不该骗人，不该敲诈勒索人民群众。”
在他的身旁，直挺挺的站着十多个鼻青脸肿的帮凶。
围观的人群，不断地用手指点着，说着各种各样的话。
“真缺德！骗钱。”
“你们真是社会主义的败类，丢我们冰城人脸。”
“该，活该，怎么不打死你们。”
“这种人就应该交给警察，在这影响市容，真是的......”
陶亮凑到洪亮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关切的说道：“怎么样？亮子，出气了吧，我们回去吧！”
“怎么一直没看到邵野和曲峰，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走吧，一会儿还有大场面上演。”
就在众人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警笛声。
............
北国鹤城
绵延千里的铁道线上，一群参差不齐的身影，迎着朝阳走来。
“郝富你带两人，从南往北巡视；我领两人，从北往南走；老王和老孙，你俩分开点站，防护好安全，把喇叭给你们，看到火车就喊。”线路工长张长河，看着线路图，向工区的作业组，下达着作业任务。
郝富，95年退伍后，经过短暂的两年学习，便被分配到工务段，成为一名光荣的铁道线路工，每天巡视铁路线路、保持线路设备完整和质量均衡，使列车能以规定速度安全平稳、不间断地在铁轨线路上运行。
走在最前边的郝富，不断地叮嘱着身后的工友：“小孙，你不用干活，你走五步，回头瞭望一下有没有火车。”
处在最后方的孙旭，听着郝富的嘱托，不解的问道：“班长，不是有人防护吗？”
“老王和你爸岁数大了，眼神可能跟不上了，我们自己的安全要靠我们自己，不能疏忽。”
“班长，我知道了，放心吧！”
“兄弟们，工作中的点滴失误，都会直接威胁到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我们一定要认真仔细，不留死角。”
郝富边走边说，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如果自己不把工作细则交待清楚的话，那么身后的新职工，会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成为违反安全的牺牲品。
正当郝富教授新上岗职工的时候，与他并肩走的苗智，突然说道：“班长，这里的钢轨出现了裂痕，你来看看。”
郝富快步上前，用米尺量了下铁轨的裂痕，急切的说道：“大苗，你先别动，我们没工具，我联络工长。”
“工长有没有，听到请回答。”郝富掏出对讲机说道。“出站信号机七十米处，钢轨裂痕超标。”
“大富，我听到了，你们组先看护着。我联络车站，上报车间，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好的，工长，放心吧！”
郝富看着面前的两位新职工，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在他的脸上，仍然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微笑着对身旁的二人说道：“保持沉着冷静，我们工作内容在日常，就是这样的枯燥，希望你们可以很快适应。我们就是对所负责维护的铁轨线路，进行经常性巡视和定期检查，这是铁道线路工的重要工作内容，是保证铁路线安全运行的关键。在对线路巡视检查的过程中，一定要仔细检查线路的道岔、钢轨、轨枕等线路设备，及时发现可能存在的各种隐患，并制定维修和养护方案。在巡视线路的同时，要对线路设备开展经常性保养。根据线路变化情况，在线路管辖范围内，有计划、有重点的，进行线路养护，以保持线路质量，经常处于良好地状态。综合维修--就是我们按周期，有计划地对线路设备，进行综合性修理工作。兄弟们，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努力工作。”
二人听到郝富的话，不断地点着头。此时在他们的眼里，郝富就像是一尊雕塑，神圣而庄严；他的话语，是那么富有诗意，简单明了；他的影子，在阳光下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耀眼，向四周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他的笑脸是那么的亲切，就像家一般的温暖。
而他们脚下的铁轨，就像是闪光的韵律，迷雾般地伸向未知的地域，向着社会主义的经济之路，迈出长长的、闪亮的音符……
第二十二章 钢轨天使
“三站有没有？”张长河手持着对讲机，不断地呼喊着。
“三站有，请讲。”刚刚调到编组站工作的曹向军，礼貌的应答着。
“三站下行方向，出站信号机七十米处钢轨裂缝超标，需要马上更换钢轨，请求作业。”
“可以作业。”
曹向军应答完，拿过记录本详细记录着，并将这一情况报告上级部门。得到上级部门批准后，曹向军向三站发布了如下命令：“封锁下行区间，通知机务部门，派出救援列车。”
在曹向军与机务调度沟通的时候，张长河掏出手机，拨通了车间主任的电话。
“喂，是范主任吗？我是长河啊。”
“长河啊，你说，什么事？”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范铁林的声音。
“范主任，我们日常巡检，发现了钢轨裂缝超标。”
“我知道了，你们先保护好现场，做好登记和安全防护，我这就组织人去抢修。”
“主任，你放心吧！车站方面我已经联系完了。”
放下电话的张长河，仰望着天空上越来越密集的黑云，长吁一声。
鹤城的立夏，本应像南方一样风和日丽，可是这里却异常寒冷，冷涡依然盘旋在城市的上空。风带着雨、夹着雪，再次光临这个北疆小城。相携相伴的雨加雪，在风的助力下，回到了寒冷的初春。
在市郊四十公里外的三站上行方向，一群裹着羊皮棉袄，戴着狗皮帽子的男人们，推着40多公斤的探伤仪，在铁路上用行走丈量距离，检测钢轨的损伤和稳固情况，每天6到8公里的步行里程，7个小时左右的野外作业时间，早就成了探伤工们，习以为常的工作节奏。
就在他们认真巡检的时候，班长于章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于子，我是范铁林，你们那有什么异常吗？”
“报告范主任，一切正常。”于章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正常就好，你们探伤结束后，立刻与长河联系，他们那边的钢轨出现了异常，你们去检测下，看看是否影响行车。”
“是的，主任，还有四十米线路，我们就完工了。”
“班长，先别往前走了，就剩四十米了，我们先去张工长那里帮忙吧。”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探伤工说道。“和那边比起来，我们这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老赵，你也是老职工了，我们的工作就是一丝不苟，不管剩下多少，我们都要坚持到底。毕竟确保安全，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于章没有被老赵的言语所左右，继续向前检测着。
............
一辆载有钢轨的救援列车，从北疆机务段发出，快速地抵达了三站下行线路上。
此次救援列车是由齐义驾驶的，王德作为副司机，兴奋地站在瞭望位置上，不断地比划着标准手语。
这列由牵引机车、救援起重机、吊臂平车、平车、棚车以及修理车、工具车、宿营车、餐车及工程材料车等组成的救援队。装载着的大批的救援人员和工务职工，停在线路中间。
冯清坐在轨道吊车上，挥动着双臂，不断地操控着机械手臂，将钢轨放置在线路的一侧。
“同志们，加把劲啊，哎嗨哟啊......”随着张长河高亢的嗓音，从喉咙中唱出时，一群穿着单衣的工务段职工们，在“一、二、三、起。”的口令中，将千斤重的钢轨抓起，扛在肩上。
作业现场树木林立，算是暂时抵挡了寒冷刺骨的风魔。但随着千金重的钢轨，被抬起、放下之后，额头上溢出的汗水，被倾盆大雨和颗粒状的雪，洗礼之后，每个人的衣着，像干巴巴的纸壳。
看着忙碌的工务段职工们，冯清三人长叹一声：“两个最悲催的工种，居然也能有合作的机会，看来我们算是比较幸福的了。”
随后赶来的于章，在断缝处上好鼓包夹板和急救器加固，指派老赵看护，限速５ｋｍ／ｈ。随即，他又在断缝两端各５０ｍ范围内拧紧扣件，断缝之间采用米尺测量，达到28ｍｍ，限速提高至１５～２５ｋｍ／ｈ。
一切就绪之后的于章和张长河，彼此拥抱着，庆祝这一工作的完成。在他们的周围，是身着各色作业服，欢呼雀跃的工人们。
正在欢呼胜利抢修结束的人们，听到了那熟悉又陌生的急促声音，那是郝富吹响的。
“嘟...嘟嘟......”之后，他们知道列车要经过，不得不终止庆祝，下道避车。
一阵阵车轮极速驶过的声音，让每个参与抢修的职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也正是因为保障安全的信念，让这群朴实的工务段职工们，克服了无数困难和艰辛。
铁路线路与茫茫平原交相辉映，每个季节都像是一幅独特的美丽画卷。夏季清爽宜人，吸引着游客郊游远足。但是到了冬季，从西伯利亚吹进鹤城的寒风，就像刀片一样划在他们的脸上。一天工作下来，他们腰间的水壶，早已变得冰冷成冰，甚至拧不开盖了，耳朵和脸冻得失去了知觉。
万家灯火时，他们依然坚守在平凡岗位上。为了千万个父母妻儿，他们舍去了太多。
他们是护航列车安全正点、乘客安全抵达的“天使”。
闻讯驱车几十公里，赶来的分局长和分局书记，到达现场时，在他们的眼里，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救援列车停靠在侧线的方向，钢轨两侧的树丛中，各种姿势休息的工人们，构成美丽的工人赞歌。
…………
夜幕仿佛已经穿上睡衣，放下窗幔，而你挺起的胸膛，躬身的背影，依然在追星赶月；
一张张油泥涂抹的面孔，闪光的黄色马甲，在星空下闪闪发光；
安全帽上晃动的头灯，随着镐撬的挥舞，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汗水凝结的岁月，淡忘饥和渴，忘记苦和累，期盼中的父母妻儿，等候着与你们团聚；
坚守的职责，特有的使命，太多的舍弃，铸造光辉的篇章；
为了安全和畅通，为了正点和温馨，执着和艰辛，顶天立地的男人们；
铁道的卫士，钢轨的天使，因为有了你们，铁路跨越发展才会实现。
第二十三章 艳遇
正当工务段职工，挥汗如雨的时候。邵野和曲峰蹲在一根黑色的木头电线杆下，欣赏着龙眼小贩，被押上警车的过程。
此时此刻，龙眼小贩不甘的眼神，充斥着愤恨。他不断地向四周找寻着。
在警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的肠子已经悔青了。
“天天玩鹰，今天让鹰啄了眼，这帮小崽子跟我玩阴的。”这是来自龙眼小贩的心声。
尽管他想记住这些小崽子的相貌，但是等到他回过味的时候，早已人影皆无。
看着远去的警车，曲峰用手推了推正在发呆的邵野，笑眯眯的说道：“寝室长大人，好戏已经散场了，是不是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
邵野微微一愣，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什么承诺？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哎！我说寝室长，这案也报了，坏人也抓走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大白，我是那人吗？只不过，我是真忘了，我刚才有说过什么话吗？”
“怎么没有？你答应我的，让我陪你一起去报案，然后做你的临时护卫，保护你的安全。然后，你会请我吃学校附近的大肉串，你可是答应我的啊，你还说骗人是小狗来着。”
“噢，什么时候的事？我有说过吗？”
“寝室长，好兄弟，你要是钱不够，我出一半，今天不吃不行，你看我的口水都出来了。”
邵野抬起头，看看一脸呆萌的曲峰，坏笑道：“我逗你的，你还真信了。”
曲峰听后，双手捂着肥嘟嘟的脸，露出闪烁着泪花的窘样。自言自语道：“啊？居然是假的？我的天啊！我的脑子怎么了？这么一个大坑，我怎么会跳进去。在我心里，寝室长这么善良的小伙，居然也会撒谎。”
邵野听到曲峰的赞美之词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曲峰仰天长叹的时候，在他的耳边想起了一句话：“走不走，再不走饭馆就关门了。”
“啊，走走，我就说嘛，寝室长这么大的官，怎么会骗我这平头小老百姓。”
…………
一轮金黄色的太阳，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迈着轻盈的脚步，悄然离去。
在夜晚的使者--月亮小姐，还未出阁的时候，邵野和曲峰，下了出租车，来到了令二人神往已久的雪花烤肉店。
此时的餐厅，早已宾客满员，饭馆老板为了不放走一个客人，只好在店外支起了二十多个凉棚和桌椅，供喜欢赏月的客人享用。
尽管天气有些意外寒冷，但对于在东北土生土长的人来说，这样的环境，已经算是习以为常了。
曲峰一把抓过两个空闲的板凳，自己坐一个，递给邵野一个。
借着烧烤店的电灯，曲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菜单，一边观赏，一边询问着：“寝室长，你吃什么？自己点，别客气！钱不够我这里有。”
邵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不善于点菜，还是你来吧，钱我还有一些，我老妈刚给邮寄的五千元钱，足够你吃的！”
曲峰拿着菜谱的手，在听到邵野说的钱数后颤抖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伸出空闲的左手，猛然抓住邵野的衣襟，激动地说道：“啊，那么多？兄弟，你要买车啊？你老爸老妈做什么的，邮寄那么多钱。”
邵野看着曲峰的表情变化，毫不隐瞒的说：“我爸爸是普普通通的铁路工人，一个车辆钳工，月薪就600多元吧。妈妈单位买断之后，做点小本生意，有两个铺子，一个熟食店。”
“哇塞！富翁啊？寝室长，以后我就跟你混了，谁要是欺负你，我全给他们打服。”
“大白，不用，谢谢你，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逞能的。你也看到了，我们学校清一色的退伍军人，都有一腔热血，尽量别惹事。”
“寝室长，你说啥都是真理。来，为了我们哥俩能够在冰城相识，相知干一杯。”
曲峰激动地说完一通台词之后，伸出大手在空空的桌子上划拉着。
邵野看着这一刻的曲峰，哈哈大笑起来。邵野这一笑，把曲峰笑蒙圈了。
曲峰看看桌子，再看看菜谱，大手“啪”地一声，拍在脑门上。站起身，冲着店里高声喊道：“老板，给我烤四十个大肉串，先来一箱雪花啤酒，我们哥俩垫垫肚子。”
“好嘞，你稍等，马上就来。”烧烤店主，望了一眼说话的曲峰，心中暗想：“这大体格子，一箱酒能够吗？”
走进店内的店主，叫过正在数钱的媳妇，轻声的嘱咐着：“老婆，你叫服务员，把最后一啤酒，给外面那两个穿迷彩的送去，我再去超市买几箱去。”
店主的媳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妖艳女子，让人一见面，就有种非分之想。
妖艳女子看着自己的男人，火急火燎的样子。嘴一撇，牙根一咬，不屑地说道：“那两个小家伙，一看就是旁边军培的，我可听说他们一个月才开200多，有那么多钱付账吗？”
“败家娘们，你懂啥？可以写借条啊？他们又跑不了，有学校那，你怕啥。想赚钱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看着跑出去的男人，妖艳女子脖子一扬，扭着胯骨，走到后厨，嗲声嗲气道：“老李啊，炒两个小菜，我要去敬敬客人。”
“得嘞，老板娘请好吧，您那。”厨房内传来厨师老李特有的嗓音。
“小张啊，去把最后一箱啤酒给外面那桌送去。”
“好的，老板娘。”一个十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端起一箱雪花啤酒，向外走去。
吩咐完一切的妖艳女子，端着一盘水煮花生米，扭着腰，迈着猫步，走到邵野和曲峰的桌前。
看到服务员小张走后，妖艳女子将菜放到桌子上之后，伸出白皙的玉手，一下揪住邵野的耳朵，娇嗔的说道：“死鬼，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不是告诉你，老地方见吗？”
“我靠，行啊！寝室长，高人啊，深藏不露啊？你还有这一癖好？”
邵野一脸茫然，左右看看，甩开妖艳女子，气愤地说道：“大姐，你认错人了吧？”
妖艳女子一听，不但不走开，直接抱住邵野，对准他的脸颊，“啵”的一声脆响之后，一个鲜红的唇印，留在了邵野的脸上。
第二十四章 两个酒鬼
曲峰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一张一合之间，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妖艳女子旁若无人的继续搂着邵野，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尽管邵野一次次推开，但此女就像是皮筋一样，依然赖在他的怀里，似乎像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一样。
曲峰伸出大手，狠劲地擦干了口水，用羡慕的眼神，盯着邵野。笑眯眯地说道：“还说不认识，依我看来，指定是相好的，你原来喜欢这样类型的？都是兄弟，别不好意思。”
邵野看了看曲峰的嘴脸，此时他的内心中，正有一团怒火在慢慢燃烧。正当妖艳女子美滋滋的，享受这花好月圆夜时，一股来自外界的劲力，将二人分开，妖艳女子冷不防摔在了地面之上。看着妖艳女子的惨状，邵野两手一拱，做了一个古人谢谢的手势，随口说道：“哎，谢谢了大白！今天没白请你吃饭，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兄弟，我们继续喝酒。”
曲峰坐在桌子对面，小声地提醒道：“不是我，我都没离开这张桌子，是老板干的。”
“啊？这么巧！”邵野张大了嘴巴，偷眼观瞧。
正好看见烧烤老板指着妖艳女子，破口大骂：“臭婊子，怎么地，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跟这小白脸子勾搭上了？快说！什么时候认识的？”
“刚认识而已，你别生气啊？”妖艳女子颤抖着说。“是他先抱着我不撒手的。”
邵野听到妖艳女子恶人先告状，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我说老板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不认识你，你上来就抱着我亲来亲去的，还死鬼死鬼叫着，还说老地方什么的？你好好看看，你认识我吗？我可不是本地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到邵野的训斥，妖艳女子借着灯光仔细辨认。这一看不要紧，妖艳女子直接捂住了脸，嚎啕大哭：“我地哥哥啊，你死的好惨啊，我以为是你回来找我了？没想到是场梦啊！”
烧烤老板一听，眼睛眨了半天，直接拉起媳妇，又是搂，又是哄的。
看着和好如初的小两口，远去的背影。邵野长叹一声之后，从啤酒箱中取出一瓶雪花，放在嘴里一咬，“砰”地一声，啤酒的泡沫像泉涌一样，流淌出来。
曲峰看着啤酒流了一地，大声的喊着：“真不会过，你倒是喝一口啊。”
“我可没有你那爱好，这个沫子对身体不好，我可不喝。”
曲峰歪着头，惊奇地盯着邵野问道：“是哪个中医告诉你的？”
“是老板娘的哥哥，刚才给我托的梦。”
“哈哈哈，你真逗，你信那娘们的鬼话了？”
“不信，但是我觉得她挺会演戏的，开饭店白瞎了。”
“行了，咱俩喝酒吧，都快黑天了。”
“好，干杯。”
“干杯，为了同学友谊。”
............
酒过三巡之后，邵野醉眼迷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冲着曲峰说道：“坏了，九点了，一会学管队查寝了。这可怎么办？”
“我给老贺打个电话，叫他搪塞一下。”曲峰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贺勇的电话。
“喂，老贺啊，我是大白啊。今天晚上我和寝室长不回去了，在外面喝酒那，一会儿学管队来了，你就说我俩闹肚子，上厕所去了。”
“瞧你那记性，喝假酒了吧。今天周末，学管队不查寝，全班都在网吧包宿呢。你俩少喝点，一会记得来，我们打CS缺两个匪徒。”
“好的，噢壳了，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的曲峰，两眼盯着邵野，露出痛苦的表情。
邵野看着这个不爱哭的同学，一脸愁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都怪我，忘记了时间，一会儿咱俩去网吧对付一夜吧。明天要是写检查，我帮你写。”
“哈哈哈，我逗你的，老贺说今天是周末，没有查寝，全班都在包宿呢，CS走起，缺两个悍匪。”曲峰看着邵野，前仰后合的。
“啊，对啊，今天周末啊。都是酒精惹的祸，喝点酒就忘了。服务员，买单，给你钱，不用找了。”邵野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了桌子上。
曲峰看到钱之后，两只眼睛冒出了绿光，贴着邵野的耳朵，轻声细语道：“给他干嘛，剩钱给我，没事还能买包烟抽。这么不会过呢？你是不知道这穷人，是怎么饿死的？你流油，我混会儿。”
看着曲峰的两只眼睛，乐成了一条缝隙之后，邵野淡淡的一笑，朝着网吧的方向走去。
............
当二人到达学校附近的网吧时，空位子已经没有多少了。正当二人寻找桌位的时候，贺勇从最里面的屋子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冲着二人高喊：“寝室长、大白，快来这里，位置都给你们站好了。快点，今天和老头他们寝室对战，我们是匪，他们是警，干翻他们。”
“好嘞，豹子寝室最强悍的两名匪徒来了，GOGOGO。”曲峰哼着这首世界杯的名曲，拉着邵野的手，一路小跑。
不多时，随着游戏的开始，网吧里瞬间变得热闹异常，如闹市区的早市一般。
尤其是曲峰的声音，如涨潮的海水般，一声高过一声：豹子寝室的匪军兄弟们，好戏上演了。今天我是指挥，老贺和老闫，用机枪在扫射前门，张同，你拿AK看后门，穿死他们。老金拿狙封住狗洞，看见警察就爆头啊，洪亮和大黄堵看二楼，寝室长和我看人质。”
“大白，为什么你指挥？”洪亮笑着问曲峰。
“因为我最胖啊。”曲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豹子寝室，谁有我说话有份量。”
“哈哈哈......”
曲峰的回答，引得网吧里一片笑声。
正当游戏进行到难分胜负的时候，网吧的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来六个个警察，向网吧老板出示证件之后，高声喊道：“都停下，别玩了，都把身份证掏出来。”
一声洪钟似的嗓音，犹如震天雷般，在网吧里回荡。
所有人都将身份证，摆在了桌子之上。一位队长模样的警察，走到豹子寝室的所处的房间时，发现有一胖一瘦，仍然戴着耳麦，在进行游戏，似乎外面发生的一切，与他们无关似的。而且两个人边玩边喊着：“警察别跑，缴枪不杀。”
这队长看着这两个家伙，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两个人耳麦同时扯下，站在两个座位的中间，怒喝道：“你俩的身份证，拿来给我看看？”
两个玩的正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后来的邵野和曲峰。二人抬头仰望，同时惊呼道：“哇噻，太神奇了，警察从屏幕里出来了？跟真事似地，你跟我俩玩制服秀呢？”
第二十五章 不眠之夜
由于队长距离二人比较近的缘故，两个酒鬼一张嘴说话，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这位队长私下里，也算是酒精考验的人物。他轻轻一闻，笑着说道：“雪花啤酒？”
曲峰晃着头说道：“你怎么知道？酒友？”
队长没有继续和曲峰对话，从身上掏出警官证，“啪”地一声，放在电脑桌上。指着曲峰和邵野说：“少套近乎，把你身份证掏出来。还有你，一个游戏还能玩出幻觉。”
邵野和曲峰翻遍口袋，也没能找到身份证。二人对视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在曲峰的怂恿下，邵野试探性地问道：“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俩没带身份证，回学校取可以吗？”
队长一听，眼睛一瞪。对于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于是他走到门外，大声喊着：“上网不带身份证？老板呢？这房间里有两个人没带身份证，就可以上网了？”
网吧老板听到之后，脑袋像泄气的皮球，耷拉下去。
队长说完话，看到网吧老板的样子，便知道里面的两个酒鬼，指定是常客。但是法大于情，这种情况，他是坚决要抵制的。当他再次返身走进房间内的时候，面前空空如也的座位，让他大吃一惊。房间里的边边角角，在电灯的照射下，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时，一丝寒冷的气息，从微掩着窗户外传进房间。队长恍然大悟“跑了？居然跳窗户跑了。为什么跑呢？不就是查个身份证吗？难道是逃犯？”
走出房间的队长，迈着阔步，来到网吧老板的面前。看着战战兢兢的男人，严肃地问道：“你先别害怕，老实的告诉我，网吧后面是什么地方？”
尽管是简单的询问，但是网吧老板，知道自己今天是犯了错。他不敢抬头，心惊胆颤地回答着：“是......是居民区。”
“赵奇，你和我去抓逃跑的二人。其他人继续查验，没带身份证的，都给我带回去，仔细盘查。”
“是，队长。”
队长领着赵奇，拿着手电，沿着居民区，寻找着二人的踪迹。
从窗户翻出的二人，此时早已走出了居民区。一阵寒风袭来，两个人都觉得脑袋晕晕的，连走路的姿势，都变成相互搀扶。曲峰还算清醒，扶着邵野，大声地说道：“寝室长，先别睡，再走几步就到旅店了。”
“我没睡，我就是迷糊会儿。”邵野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着。
“好的，你先迷糊吧，我背着你，前面有家旅馆，亮着灯那。”
曲峰说完，将邵野背在身上，踉跄地向着灯光前进。
............
一个多小时后，队长和赵奇回到了网吧内。看着贴墙蹲着的十多个身穿迷彩服的小青年，队长向下压了压火气，大手一挥，说道：“这么多？都带回派出所。”
“走，排好队，一个一个上车。”
在六个警察的监管下，十多个退伍大兵，登上了网吧门前地两台面包车。
回到派出所的队长，将十多个退伍大兵，安置在了会议室。当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将电脑打开，仔细查证十多个人身份证所在地时。刚刚步入房间，便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在这呼噜声中夹杂着富有节奏感的中音。队长的脑海中思索着“是谁呢？难道是值班的许大爷，怎么跑我屋子里睡觉来了？不对啊，这是两个人的声音啊。”思索中的队长，下意识地打开了房间内的电灯。
队长借着灯光，仔细观察之后，站在门口笑了。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刚刚在网吧逃走的二人，一个白白的胖子，在长条沙发上，打着震天动地的呼噜；另一个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着富有节奏的鼾声。
队长看着眼前的一切，摇了摇头，随手关上了门，走向了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中，已经开始了身份核对工作，赵奇拿着笔，一个个地询问着：“姓名、年龄、出生年月，身份证号。”
“贺勇，年龄26，1977年......”
一个个被问到名字的退伍大兵，毫不隐瞒的报出自己的名字，并说明自己来冰城，是铁路局组织退伍兵岗前培训的。
队长低下头，拿着写有名字和地址的白纸。拿起会议室的座机，拨出了一个个通往鹤城各辖区的派出所的电话。
经过询问之后，证实了退伍大兵的身份。队长很热情地对着大家说道：“同志们，我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派出所的指导员，我姓严，你们可以叫我严指导员。今天啊，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我们国家有政策，不让未成年人上网。既然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各位请回吧。下次上网，记得把身份证随身携带。”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严指导员，我们知道了。”
随着一个个地退伍兵走出会议室，严指导员走到赵奇的身边，嘱咐道：“我屋子里还有两个退伍兵，就是刚才从窗户逃跑的那两个酒鬼。让他们睡吧，别去打扰他们。我一会儿睡会议室，你整理完就睡觉去吧。”
“指导员，您的腰，睡板凳可以吗？”赵奇关切的问道。“要不我把那两个酒鬼叫起来，核对完身份证，叫他们滚蛋。”
严指导员挥了挥手，亲切地说道：“都是从那个岁数过来的，你当初来的时候，不也和他们一样吗？让他们睡吧，明天早上，给他们两个送回学校。”
“让他们睡觉就不错了，还要送他们回去？指导员，这个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慢慢想，人喝多了和正常人不一样，即使酒醒了，还会做出一些蠢事，保证社会治安，是我们的责任，帮助人民群众，是我们的义务。”
“指导员，您要是这么说，我理解了。”
淡青色的天畔，披着粉红色衣裳，悄然来到。无数道金光，从窗子外面照射到了沙发上，曲峰睁开迷蒙的双眼，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慢慢点燃。借着阳光的照耀，他扫视着房间内的布局。
“我靠，这是哪里啊？怎么有警徽和警服？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寝室长，快醒醒。这不是旅店，是拘留所吧。”
第二十六章 退伍综合症
“啊，是谁啊，吵什么吵？睡会儿觉，都不消停，去把老板叫来，这旅店能不能开了。”邵野似乎还沉浸在温柔乡中，对于曲峰的嘈杂声，完全忽视了。
曲峰无奈的看着仍然沉睡的寝室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赵奇从外面走了进来。左手拎着两斤油条，右手拎着一个保温桶，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
看着缓缓靠近的赵奇，曲峰慌神了，心里想着：“这是干什么？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赵奇把油条和保温桶，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对一脸蒙圈的曲峰说道：“趁热吃吧，保温桶里有豆浆，把你的同学叫醒，吃完就回去吧。”
曲峰挥舞着大手，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随着疼痛的传来，他相信了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赵奇看着眼前的曲峰，紧张有序的一系列动作之后，抑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亲切地说道：“下次少喝点酒，尤其别酗酒。少喝活血，多喝伤身。”
“警察同志，您说的对，我一定记在心上。”曲峰一边应承着，一边弯着腰，不断地点着头，犹如君臣之间的对话。
赵奇没有观察到曲峰的表情，继续说道：“还有啊，下次上网带着点身份证，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是…是是……谢谢警察同志。您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赵奇一听，心中暗想“这小子跟我玩台词，这是个典型的马屁精啊。”但是他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安，他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个汤勺和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曲峰。淡淡的说道：“给你勺子，用这个喝，这毛巾用来擦手，别抹得哪里都是。”
“谢谢，警察同志，接过您的勺子，我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自觉七经八脉为之一畅，七窍开了六巧半，自古英雄出少年，观你相貌年纪轻轻，就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古人云，卧龙凤雏得一而安天下，而今天佑我大中华，沧海桑田5000年，中华神州平地一声雷，飞沙走石，大舞迷天，朦胧中一警察，立于天地间，小生倾倒，实乃人生之一大幸事也，我兄弟二人之福也......”
赵奇对曲峰的三寸不烂之舌是心服口服了，他连连摆手道：“兄弟算了，改天再聊，我先走了。”
“警察同志，怎么这么快就走啊，再聊一会儿，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不如今日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做个知己可好。”曲峰急步上前，站在门口，挡住了赵奇的退路。
赵奇哭笑不得，只好转移话题，他看着仍然熟睡的邵野，伸出手推了推，说道：“你这个小子怎么还在睡啊？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
邵野好像昏迷般，没有回应。
急中生智的赵奇，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哨子，贴在邵野的耳边吹了起来，大声喊道：“紧急集合！”
瞬间，邵野便从嗜睡者变成一个战士，迅速地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的镜子，自言自语道：“整理着装。”
就在邵野对着镜子，整理衣着的同时，曲峰和赵奇同时捧腹大笑。
............
吃着尚存温度的油条，喝着依旧滚烫的豆浆，邵野和曲峰，看着面前的赵奇，眼神之中充满着感激之情。
赵奇看着邵野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在他的脑海中，面前的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似曾相识。于是他凑到邵野的面前，试探地问道：“同学，你是哪届兵？”
邵野被赵奇的突然发问，吓了一跳，一口豆浆喝到了鼻子里。
“咳...咳咳......”一顿捶胸顿足之后，邵野仔细端详着年轻的警察。
“你是十班的赵奇？”
“你是七班的邵野？”
“战友啊，兄弟啊，太巧了，居然在这里相逢。”
两个人在同时惊呼之后，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曲峰看着二人脸上欢笑的表情，也为之动容。
拥抱许久之后，二人坐到了沙发之上，聊起了往事。
赵奇拉着邵野的手，嘘寒问暖：“当年抗震之后，我们就都回了老部队，真没想到退伍还会再相逢。”
邵野也是开心的笑容，拍着赵奇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是啊，没想到，我们退伍之后会在冰城相遇，窦乐退伍了还是转士官了，还有十班的兄弟们，都在冰城的哪个部队？”
“窦乐转了士官，在冰城修理营，卢俊在炮团修理营，小朝鲜退伍回家了。罗云亮和王铭...你知道的......”赵奇说着说着，不小心又提起了牺牲的战友。
听到熟悉的名字之后，邵野沉默不语，心中的那份热情，随着逝去的名字，再次跌落低谷。
赵奇再次握紧邵野的手，恋恋不舍的说道：“吃饭吧，吃完早点回去。以后少喝点酒，要是在冰城有难事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全力帮忙。”
“谢谢大奇，我暂时没什么事。”
“还有，一会儿我不送你们了，我怕自己的眼泪会流出来。”
“退伍都这么久了，还这么爱哭啊？”
赵奇将一张写有手机号码的字条，塞入邵野的手中。含着眼泪说道：“这是我的电话，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的，我有空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我们一起聚下，出来吃个饭，好久没见了。”
“那你们先吃，我先走了。”
曲峰看着走出房间的赵奇，疑惑的问道：“寝室长，你战友啊？你们好像不是一个军的吧。”
邵野一脸严肃的回答：“我们是在盛京军区技工大队培训时认识的，那里汇聚了全军各个部队的精英。”
“原来如此，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精英。”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吃你的得了，快点吃完，我们好回去。”
对于退伍之后，再次相聚的人来说，那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曾经的战友，很多都已回到各自的家乡，成为汪洋一粟。成为祖国各条战线上的一份子，异地重逢，让他们终生难忘。
第二十八章 五个臭皮匠
曲峰一通交待之后，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邵野，静候暴风雨般的怒火。他心里十分清楚，在所有人知道被出卖之后，都会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邵野听完他的诉说之后，淡淡的一笑。伸出了左手，握向他的右手，十分亲切地说道：“走，我们先去吃饭，想吃什么？”
曲峰愣了一下，迟缓的大脑，随之迸发出一句：“寝室长，你不怪我么？”
“我为什么要怪你，我也有错，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先走掉的话，你也不会被抓住。”
“寝室长，你真是太好了！那我们可能会被处分的，怎么办？”听到邵野诚恳的话语，曲峰感知涕零。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没偷二没抢的，就是翻个墙头，钻个窟窿而已。我还不信了，就凭这个，挨处分？你可别忘了，领导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把心放在肚子里。走，我们去校外吃点东西，正好下午没课了。”
“好，走吧。”曲峰听完邵野的一番言论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先前的躁动不安，此时已消失殆尽。
于是，在邵野的主动邀请之下，曲峰再次跟随着他的脚步，前往距离校园最近的饭馆。
............
不大一会的功夫，两个人先后走进饭馆，找了一个相对人数较稀少的角落，坐了下来。
邵野环顾四周，吃饭的人络绎不绝，看得出饭馆老板，经营的不错。刚刚坐下不久的他，顿感心慌，一股由内向外的焦躁油然而生，似乎有些不好的预感即将到来般。邵野轻声的对曲峰说道：“大白，你点菜，我去下洗手间。”
一句话脱口之后，引来曲峰的嘘声，他笑着说道：“嘿，狗长犄角--净正那洋事，还洗手间，你就说内急完了呗。去吧去吧，人有三急，憋坏了不好，我可怕你未来媳妇找我算账。”
“我去去就来，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什么都不忌口。”
“放心吧，我不会放过打土豪的机会的。”
走过长长的走廊之后，一个简易的卫生间，映入邵野的眼帘。顺着墙上的指示，步入卫生间的邵野，站在小便池上，哼着小曲，尽情地挥洒多余的液体。
正当他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哟，雅兴不小啊，上厕所还唱歌。”
邵野站在那里，细细一听，是于龙的声音。邵野没有回头，便开口回道：“呀，哪都有你，你上这来干嘛来了？”
“当然是排泄养料来了，你当我没事和你玩偶遇那？兜里揣纸没，给我来几张。”于龙诙谐的幽默，在任何地方都不忘淋漓尽致展现。
邵野提上裤子，转身看向于龙，用调侃的口气说道：“哈哈，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蹲到下个世纪啊？幸好你遇到我，说句好听的，不然的话，哼...哼......”
“兄弟，别闹，我腰不好，我现在腿都蹲麻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孤家寡人吧。”
“我靠，你不是和薛楠处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变成孤家寡人了？”
“还不是因为你和宋洋成了兄妹的事，薛楠也被你们教坏了。我真没明白你怎么想的，有对象不处，还认上亲了。”
“主要吧，宋洋太小了，比我小5岁，还有就是她们今年就毕业了。这异地恋太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再说我那女友不是又回来了吗？”
“行了，有你后悔的那天，先把纸给我啊，我这蹲着容易吗？”
“噢，对对，忘了纸的事了。你真是高手，上厕所不带纸。”
“少废话，把纸给我吧。”
“好好，不和你闹了，给你，省点用。”
“就这么点儿？再给几张，我都看见你那一卷了。”
“不是，你要那么多纸，要给这住啊？你多大腚啊？”
“这里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两个呢？”
于龙话音刚落，与他相邻的两个木门，被打开了。里面呈现出两张，令邵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是米贝尔和严君。两个人正笑嘻嘻地看着邵野，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无奈之下的邵野，将新买的一卷手纸，毫无保留地递给二人。
邵野站到门口，捂着鼻子，开启嘲讽模式：“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听过组团吃饭的，组团上街的。今天老天开眼，让我见到组团上厕所不带纸的。”
“你是不想好了，等我们三个起来的，看我们怎么感谢你。”于龙扶着木门，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指着门口的邵野说。“有种你别跑，我去，怎么跑了呢？回来，请你吃饭。”
“你们要是这么说，我在外面等你们，大白在外面那。”
走出卫生间的三人，咬着牙走到卫生间门口，听着走廊里回荡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
于龙走在前面，米贝尔端着菜，严君捧着啤酒箱，紧随其后。曲峰定睛一看，咧着大嘴乐道：“这咋回事儿？寝室长，你上厕所还捞出三个人来？”
于龙走到曲峰身边，伸出白白的小手，捏了曲峰的肚子一下，笑着说：“就你话多，小心削你。”
曲峰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呜啦呜啦的说：“只要你供吃供住，你说吧，打几块钱的，包月还是包年？”
刚刚坐下的严君，端起酒杯，递向曲峰说道：“大白，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脸皮比墙还厚的，我服了。”
“严君，别求饶，先喝一个，一会儿让你扶墙。”突然见到三个同学的曲峰，笑得更开心了，端起酒瓶说。“先别说大话，一会儿让你们并排唱征服。”
“大白，不吹牛你饿啊？”这是米贝尔的声音。
“呀呵，小米回子，行啊，咱们今天不醉不休。”
五个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攀谈起来。
邵野看着面前的三个同学，将清晨发生的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正当他准备寻求帮助的时候，饭馆门口又传来了几个声音：“人不少啊，两个寝室长带头喝酒，拿学校当摆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