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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你没搞错全文阅读

作者:颗颗     君上,你没搞错txt下载     君上,你没搞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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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穿越生娃

    暗黑的夜,偶尔几声古怪的鸟叫声,饶是在繁华的街道也是渗人,更遑论京郊的乱葬岗。

    此地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偶尔有零星的光点透过枝丫倾撒下来,微风吹过,树枝晃动,光影转换,仿若地府的妖魔在争先舞蹈,无异于给这寂静的夜添加了些许诡异,只是对于这里的常住居民倒也见怪不怪。

    忽然一声沉重的咳嗽声响起,“呼啦“一声,连着平时最喜欢夜里嚣张的乌鸦也拍翅而飞,去了别处,寻声而望原是一堆人新坟,不过那里除了正飘洒着一些纸钱,别无他物,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棺材里发生了什么,或许是那里面的人重新活了过来。

    是的,这是一个肯定句。

    花月醒来的时候,入目的除了黑还是黑,起身想要去开灯,却是还没坐起,头就已经撞到了硬物,她吃痛的大骂,“什么鬼?”

    短暂的揉了痛处她只得小心翼翼的摸索,身下绵软丝滑仿若布料之类,其他地方都是像刚才头撞到那样的冰冷硬物,凭着直觉,她觉得她也许是在一个人形的匣子里,有了这个猜想再想起刚才的情况,她脑袋里嗡嗡做响,天,她不会在棺材里吧!

    还好,她以前也算半个法医,不然换做别人可是要直接嗝屁。想起他们刚入学那会儿就是练胆子,先是全班被丢在坟头上过夜,再次是一半,直到最后是一个人,慢慢的再接触尸体。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前一刻还在自己的电脑桌旁咒骂那可恶的电信骗子,滚动鼠标查看和那骗子以前的记录,企图从中找出突破口给警方,无形中好像点了一个网址什么的,眼前一黑,再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脑中仿若放电影般回放着之前的一幕,并时不时的在关键点按着暂停键,忽然她心中答案呼之欲出,莫非自己电脑中了病毒,连带着自己也牺牲了,只是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啊!我晕!

    一想到晕字,脑袋也是真的越来越晕,连带着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再次爆了粗口后,再不想其他,连忙抬手想要推开盖子,好在盖子不重,又没有订住,又是在危难时刻,她连着几下就推开了一个小缝隙,再是大缝隙,最后她整个身子已经站了起来。

    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嘴角上扬,她终于出来了。

    细细打量四周,寂寂无声的夜,天空如泼墨般黑,眼前虽然还是黑,但她觉得这不再是无望的黑,而是重获新生的喜悦,抬脚就要离开棺材,哪知小腹处一阵刺痛传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只觉那里隆的很高,脑子一个惊雷闪过,这身子这会儿不会是要生孩子了吧!

    晕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设啊!

    接连不断的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哀嚎出声,同时两腿那也流了大量羊水,她只得重新躺回棺材,只不过是半躺着,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想着以前老师教的关于孕妇接生方面的知识,不知过了多久,疼痛越来越急促,猛的一阵嘹亮的啼哭传来,她忍着疼痛弯着腰用牙齿咬断了脐带,反手提拉着孩子的小腿,恶狠狠的拍了几下他的屁股,“臭小子,你是老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细细的擦拭完孩子每处的脏物,再简单的包裹好,此时天已经微微有些亮了,抱在怀中借着暗光,她看见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忍不住用大拇指磨了磨孩子的小脸,指下却是细腻柔滑,她心里一暖,微笑的说道:“小东西你这么丑又这么小,不如娘给你取名叫丑丑算了。”

    孩子没有出声而是用舌头舔着嘴唇,她呵呵一笑,“乖孩子,看来你是同意了?”

    不料这一句话落,丑丑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花月只得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算了,不叫这个名字,赶明给你取个好名字。”……

    可是不管她如何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深情款款,丑丑还是继续哭着,最终她只才知道,原来她家儿子不是纠结名字而是在纠结自己的肚子。

    叹了口气,果断的喂食,眼中哀怨之色更重,可怜她虽是一大龄女青年,她可是还没结婚,更别提孩子了,到了这里,她竟然果断跳开这些程序竟然会直接升级成妈妈了。

    丑丑胃口很好,吃的也欢快,花月颜却是疼的龇牙咧嘴,抬手想要打他,看着他小小一只,也是下不了手,只得忍着,如此几天,她也恢复了些体力,觉得再不能只靠一些野果充饥,不然大人受得了,小孩也受不了。

    是夜,月明星稀,她收拾了一些是活人都还可以穿着的衣物,背着孩子踏着星光离开,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再加之她偶尔藏在坟头的时候,看着来往的人,观察他们的衣着和谈吐,她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是她原来的世界,仿若是古代,所以她能想象她若是白天陡然出现,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恐慌,比如自己被当做怪物,或者吓死一众人。

第二章,无头女尸

    时值盛夏,蝉鸣阵阵,荷花开满池,堤岸上已经柳树成荫,若是再放上一把躺椅,本是个乘凉假寐的好去处,却不想正是如此好地方却突兀的漂浮着一具无头尸体。

    几个衙役连忙把尸体打捞上来,放在木板上,阳光正烈,尸体全身胖涨,呈现巨人观,脖颈上的头颅早已被削下,皮肉凹凸,翻卷,青黑的皮肉上隐约可见白胖的蛆虫蜷缩的钻来钻去,密密麻麻,很是让人头皮发紧,更别说在这炎热的夏日,那恶臭本就难闻,即使在这宽敞之地,也是无孔不入的往人的鼻孔里跑。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大胆的人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一边叫嚣着恐怖,一边往后跑,甚至其他好奇看戏的人都是腿脚发软不敢上前。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男子提着工具箱上前,为首的官差眼睛一亮,“花仵作,来了。”

    一句平常的话仿若夏日的凉风,所有人瞬间不再躁动,齐齐看向来人,花月眉眼淡淡,司空见惯的上前,熟料身后的同伴唯唯诺诺的拉扯着他的衣服,“要不我们回义庄吧!左右那里也没有这么恐怖的尸体。”

    花月斜眼一瞧,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绵绵,说好的以后跟爷混,现在怎么想要反悔?”

    绵绵是李绵的小名,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称呼她,因为他们都是女扮男装可不想被人注意。

    五年前,她才穿越到这个身体的时候,地点是乱葬岗,等她爬出棺材的时候才发现这具身体是个快要生产的孕妇,为了养活宝宝,她只得去义庄谋了份收敛师的工作,就这样认识了李绵一家,一年后听说清水县正在招聘仵作,她就告辞了李叔,哪想这李绵却要跟她一起,美其名曰,闯荡世界。

    李叔只有这一个女儿,又是早年丧妻,本来是万分不舍,但也耐不住李绵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转而拜托她好生照看,其实就是伺机激她回去。

    李绵语噎,花月只好提溜着自己的工具箱上前,少时,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她嘴角上扬,看来这小丫头还是挺倔。

    熟练的打开工具箱,先烧了苍术皂角,以醋泼碳火,踏过,等一系列准备措施才戴着手套剪开死者衣服,用水洗净尸体。

    她身材比起尸身时还算娇小,如此一方操作下来,又使得人们离她数里,她甚是没有发觉,继续观察,随后开口,“验,尸体暂为无名女尸,根据骨盆发育可以看出女子年龄为三十岁左右,肚腹上妊娠纹,应该有生育史。”

    尸体腐烂的比她初看时厉害,所以肉眼,再也发现不其他伤口,她只好用醋,待一个时辰之后,拿掉覆盖物,发现尸体的背上不仅有暗红长形痕迹,同时还遍布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白色伤痕以至于有好些地方都破皮了,她说,“前面这个痕迹,说明死者生前被鞭子虐打过,而后面的痕迹应该是碎石和树枝的划伤,如此便可以说明,此地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结合夏季多雷雨天气,这里低矮地势,尸体应该是从上游冲击下来。”

    话落,她眸色暗了暗,忽然捡起刚才她扔掉的死者亵裤,面色一变,只见那上面暗黑一片,甚至还裹着拳头大小的黑红硬物,“死者产道内已经排出成人形的胎儿,且还附带有脐带,约摸三月左右,建议走访周边是否有这类女子失踪。”

    她一边填写验尸单,同时拿起死者的手,“手指卷曲,指甲多有断裂,其中还有人体组织,结合死者手臂上的抓痕深浅和长度,凶手应该是孔武有力的男子,且在被杀之前还和死者有过抓扯。”

    说到此处,她先用软布清洗腐烂的脖颈处,待露出浮皮包裹的烂肉,才认真的去掉浮皮,“皮肉卷突,两肩耸立,系生前所伤,创口平整,但是微微辨别还可以看出,前高后矮,显然是凶手在被害人埋头,全然五觉之时,一次即成,所以在下认为凶手个被害人是熟人,至于凶器应该是长九公分宽四寸的大刀,死亡时间应该是五天前。”

    “有何根据?”此时其他人都是一愣,循声看时,却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走出人群。

    男子玉簪束发,容颜潋滟,目光凌厉,行走间衣袍摆动,气质卓绝,仿若天地的失了颜色。

    面对他的审视,花月神色淡淡的抬手用镊子捻起一根还在蠕动的蛆虫,“我记得洗冤录曾经说过,夏经三四日皮肉渐坏,尸涨,蛆出,现在这蛆虫长两厘米,体态也是丰盈,所以在下才会以此推断。”

    玄衣男子嘴角勾了勾,看来是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拢了拢衣袖上前一礼,“在下祁玉,刚才多有冒犯,不如就罚祁某做花仵作的几天随从如何?”

    “这......”花月想要拒绝,可她的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何时赶来的县令大人已经抢先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经过摸排,果然在上游的冀家村发现了一个符合女子身份的杨姓人家。

    可怜这家人也是不幸,媳妇消失几天,回来却被告知是一具无头女尸,儿子也状若痴傻,现今也只有一白发老翁独自在门外劈柴。

    可怜这家人也是不幸,媳妇消失几天,回来却被告知是一具无头女尸,儿子也状若痴傻,现今也只有一白发老翁独自在门外劈柴。

    阳光刺眼,他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旁边的傻儿子一脸乐呵的瞧着,花月上前亮了腰牌,“杨老伯,节哀!”

    杨老汉眸色闪了闪,急忙回屋取茶,待老人出来的时候,花月已经帮老人码好了柴,她一边接过老汉送上的茶,一边闲谈,“杨大伯你老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找个轻松点的活计?”听查访的人说,老人常年卖柴为生。

    杨老汉招呼完李绵和祁玉他们就自顾自的拿出烟杆,上好烟丝,点燃,吞云吐雾中,他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在山上打猎,只是现在老了,不中用了,本想养头牛,农忙时还可以挣点闲钱,不想这畜生最近竟然不吃不喝,怕是过几天也要上西天了。”

    花月闻言,也朝牛圈那里瞧了一眼,果然栏杆处一头水牛正神情萎靡的在那里趴着,即使面前还摆着新鲜的青草也不为所动,她眸子眯了眯,于是道:“老人家,在下以前家里也养过牛,可否让我看看。”

    老人眸色微闪,脸上依旧笑着,“小哥,别忙活了,老汉我已经请过村里有经验的张老汉,他都不知原因,看来只有等哪天上报官府,宰了算了。”

    见老人拒绝的如此彻底,她只好在圏门处转悠了一会儿便坐回了原来的凳子上,继而转移话题,“老伯,听说是你认出那具尸体就是你家儿媳妇?”

    杨老汉点头,抬头时,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不瞒你们说,她是我从小养到大的童养媳,所以她手臂上的伤疤,老汉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却突遭这等噩耗,真是老天不长眼。”

    “难怪你媳妇那么好,为何会嫁给你这傻儿子。”说话的是李绵,兴许是她再也忍受不了那傻子一直盯着祁玉腰上的配刀瞧,有几次还伸手去抓。

    老汉猛的一咳嗽,下一刻眼泪都流出来了,李绵连忙殷勤的到了杯水送上,“别着急,烟呛着,喝口水就好。”

    杨老汉喝了水,脸上表情好了很多,于是道:“其实我儿子以前还从过军,只是他吃不下军中的苦,随后就偷跑回来,最后有一次去打猎时从山坡上摔下来,醒来就是这个模样了。”

    花月神色越加凝重,又问,“你儿媳妇消失之前,可否有什么异常?”

    杨老汉明显一愣,但面上还是笑着说,“哪有什么异常,老汉还以为她回娘家去了咧!”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去你媳妇的房间看看吗?”话落,也不管老汉同不同意,抬步就往屋里走,直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花月忽然停住了脚步,“杨老伯,这是谁的房间?”

    杨老汉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这是小老儿,媳妇儿他们在这边。”

    花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只对他旁边一直跟着他的儿子,杨武,招了招手,“你媳妇儿在屋里?”

    杨武见问的是他,脸上的笑容更深,急忙跑过去推开面前的房间门,大吼,“媳妇儿,你在哪?”

    杨老汉没看花月他们,只微笑的弹了弹烟灰,“这傻小子还记得呢?以前可是他们小两口住着呢。”

    花月脚步顿了顿,依稀间发觉杨老汉的笑容好奇怪。

    房间坐北朝南,阳光和熙的通过窗子照射在木板上,应该算是这农家小院最好的一间房间。

    只是摆件很简单,一间破旧的木床,还有两个发白的红木柜子,随着走近,那处依稀可以看见墙面还有灰白相间的痕迹,看来老汉所言不假,他的确才搬过来。嗡……

    迎头飞来好几只绿头苍蝇,李绵一边赶,一边谩骂,惹的老汉齐齐道歉,“不好意思,官爷,老汉一个人懒散惯了,别见笑啊!”

    花月摆手,眸光却一直追随那些苍蝇的去处,却不想大都停在床下,也有少数飞舞着去床上,她眸光微凝,忽然明白了所有。

    最后她们也去了杨武房间查看,除了房间摆件新以外,大体都差不多,出来的时候,花月身子一个趔瘸,袖子里的卷轴就落在了地上继而展开,杨武笑呵呵的跑过去捡起,抬头的时候脸色骤变,如狼一般目露凶光,最后更是抢夺了祁玉的刀,迎面砍下。

    说是迟,那时快,花月反手推开李绵,一脚踢中杨武的手臂,无奈那杨武手劲甚大,只是微微顿了顿便很快调转回头。

    顿时银白的刀闪着寒光向他逼来,而刚才还和蔼的杨老汉,不知何时也扔过来一把斧子,两当受敌,她当真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想‘哐当’一声斧头被撞飞,原是祁玉扔来刀鞘阻挡,她当即表示感谢,随后便一起制住了杨武,直到这时一直惊魂未定的李绵才嗔怒道:“花大爷,你故意的吧!”

    花月陪着笑,李绵翻了个白眼,“那还算有点良心。”

    这时门外的衙差已经到来,随后就把杨老汉所在的房间定为第一现场,在恢复房间原来房间摆设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一处地质疏松,掘开一看正好发现一把猎刀,至于头颅却是在茅坑里找到。

    证据确凿,杨老汉再也不敢隐瞒犯罪事实,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杨武,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是没法,如果不这样做,我老杨家可是会绝后啊!”

    花月扶起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是人,你媳妇也是人,老伯不应该因为他是你儿子厚此薄彼。”

    杨老汉叹气,“我儿子儿媳关系一直不好,这我是知道的,可那天我砍柴回来就发现他们房门紧闭,隐约还有血腥味,当时我就知道出大事了,连忙进门一看才发现小鱼已经身首异处,而这畜生还在床上酣睡,房间里还充斥着浓重的酒气,我知道肯定是那畜生醉酒回来和小鱼发生了嘴角,一个失手就把小鱼错杀了,我本想杀了他再自行了断,可我举起刀数次都是下不了手,最终只好委屈小鱼,可我也对这个不孝子下了药,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了,没曾想还是被你们发现了,老汉我真是悔不当初。”

    花月没有再说,而是转身离开,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从小养大的视若女儿的媳妇,一个是亲儿子,想必他也是不好受,才会出此下策,可他心中的天平终究还是偏向他儿子。

    一路上,静默无言,最后还是祁玉打破了平静,“你是怎么看出端倪?”

    凉风阵阵,卷起花月衣袂飘飞,她回头时正好对上祁玉黝黑深邃的双眼,瞬时浓重的压迫感袭来,她紧了紧身侧的手,暗想,县令大人能够允许他参与此案,此人肯定不是什么奸邪之人,当即便如实相告。

    “其实这还要归功于杨老汉,首先,他说牛生病了,村里的人都看不了,可我以前小时家里也养过牛,所以一眼就看出牛是染上了尸毒,再者他以为牛粪便多又臭自然可以掩盖尸体腐烂味道,可它忘了衙门猎犬的鼻子是何等灵验,所以就算我之前是猜想,猎犬也会证实。”

    “说到第一现场,这又要看常理和事实,一,杨老汉当时住的房间是最好的,平常人家都是给媳妇住,而此前他却没有提过,直到他儿子吵闹,他有圆谎似的说他才搬过来,二,老汉说他儿子是摔倒导致的傻,可我看他嘴唇发紫,脸色潮红,大汗淋漓,但手脚却是冰冷,只要一击就精神振奋,这都是中了毒蕈,一种山中蘑菇,所以当时他会把卷轴上的画像当做他妻子,而把你身上的刀当做自己的猎刀,再有那墙上有猎刀放置过的痕迹,而杨老汉说他儿子从过军,还逃了出来,应该是有些拳脚,再加上他进门就对你的刀感兴趣,所以他的得意兵器也是大刀,而他家的墙壁上正好有一个长形痕迹,那么自然是大刀无疑,这显然是有意掩饰。”

    祁玉眼皮微微下垂,神色却是有了些许亮光,也许,他就是他要找之人,可眼下怎么把这个墙角挖过来还是有点问题。

    神思飘忽间,人已经到了喧闹的街道,再次看时花月和李绵已经没了踪影,灿灿一笑,看来时机还没到冽!

第三章,买来的爹比较香

    这个问题一直到他回到驿站的时候都还在思索,直到看到门外风尘仆仆归来的追云,他一边翻阅近几年花月填写的验尸单,一边问,“花月的身世可是查清楚了?”

    清水县的县令叶徽,据查以前都是一个糊涂官,甚至连官职都是通过不正经途径得来,所以这样的人办过的案子所写的卷宗,他都会思之再三,可就是近几年,他办过的案子却是近乎完美,他才想要一探究竟,今天看来,应该是这县令做了甩手掌柜,最终的办事人成了一个仵作。

    虽然他深恶痛绝这种不良风气,可看那仵作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而同流合污,反而骨子里有一种倔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对花月另眼相看的理由,才会让身边最亲近的侍卫调查,实则是爱惜人才。

    “回大人,已经调查清楚,花月本是一名孤儿,小时候与父母走散,最后被张仵作收为义子,可叹的是,六年前和张仵作女儿生下一子,他的妻子就香消玉殒,好在他后来一直未娶,更是把岳丈奉为亲父,拜为义父,从此一家人和和美美。”

    祁玉拢拢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地神色,仿佛若有所思,片刻后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这身世过于完美?”

    追云一愣,有些迟疑的点头。

    祁玉挑眉,“也许原地探查一番,兴许会有特别的收获也说不一定。”

    花月?这名字还是有点耳熟。

    天气越来越热,知了也叫的欢畅起来,睿儿虽身在私塾,心倒是早就飞出了窗外,偶然得了间隙,就从事先找到的狗洞爬出,倒霉的是,刚一抬头就撞见两个陌生的大人,他眼神暗了暗,想要缩回,却被面前的人一把提起,那个行动迅速,以至于多年后都心有余悸,不过他也不怕来人,只骄傲的挺着胸指责,“大人欺负小孩,真是不知羞!”

    追云,嘴角抽了抽,这小孩逃学还逃出理了。

    转而看向自家大人已经蹲下身子,视线和他持平,祁玉道:“小时候我也喜欢走捷径,但是总会发生一些意外,比如卡在那里,所以我觉得我们很是相似。”

    睿儿眨了眨眼睛,眼底也带了些俏皮,目光接触到他的眼波的时候,眼睛眯了眯,轻哼一声,“小鹌鹑哪里知道大雁的志向?”

    追云面色明显一僵,这小破孩胆子真是反了天,竟然敢口出狂言,只是祁玉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再次惊掉了下巴,只见他很是平静的问,“不如让我猜猜,你为什么逃学的理由?”

    冷冽的气息袭来,睿儿眸色明明暗暗,再一次审视了一次祁玉,发觉他话语认真,再加上自己受制于人,不禁让他有些后怕,这两人不会是人贩子吧!呜呜......他可不想离开娘亲,就算她总是唠叨着,这样不准,那样不准,至少总比被人虐待强啊!

    可是人贩子不都长得凶神恶煞吗?

    想到此处,他眉毛扬的老高,故作镇定,“老子不就是买个爹嘛,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

    买个爹?

    追云的三观是彻底被粉碎了,说实话,他是真正的为花仵作感到伤心,这都是什么坑爹儿子啊!莫不是买来的爹比较香吗?

    眼见两个大人,一个摇头,一个晃神,睿儿摸了摸下巴,学着夫子的模样,开始了自己的心得,“说你们是小鹌鹑,你们还不信,难道你们忘了晋国商品三包原则。”

    三包就是包质量,包试用,包退货,所以这小东西如果觉得买来的爹不香了,还可以退。

    这回追云是彻底被折服了。

    啊!这逻辑,不愧是仵作的儿子,难得思路都比较清奇。

    下一刻,小东西已经蹦蹦跳跳的朝本地最大的奴隶市场跑去。

    祁玉和追云跟在最后,简直可以用苦笑不得来形容。

    嘈杂的市场,各种吆喝声不绝,在场售卖奴隶的管事都是使出了看家本事博取关注,追云这才知道,奴隶也分个三六九等,比如有无才艺,相貌是否出重,或者德才兼备,而小家伙处变不惊的东瞧瞧,西看看,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吃惊,所以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小家伙不会经常光顾吧!

    如果彼时睿儿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赞叹他聪明,因为这就是事实,无奈的是,他还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商品。

    一圈,下来,他如往常一般摇头,显然是不甚满意。

    余光瞥到祁玉和追云,他蹙了蹙眉,这两个跟屁虫怎么还这,莫不是真的是人贩子?

    眼神闪了闪,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如果商品有他一半模样,他也会买回去试用,只是他又不是商品。

    可干娘曾经教导过他,只要想法多,办法总比困难多,想想干娘年纪轻轻就是成功女商人,想必也是靠的这个原则,所以他还是该学着。

    “前面有酒楼啊!”

    前面的广源酒楼可是干娘开的,里面的掌柜更是认得他,如果他们真是人贩子,他下了手也是为民除害,娘亲可是说过,见义勇为是英雄的颜色。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那里的掌柜在见过他们三人时,除了早先表情有点古怪,随后都是乐呵呵,于是他再一次坚定自己的思想,我就说嘛!这里就是最好的下手地方。

    珍馐美食正在准备的时候,睿儿殷勤的掏出白手绢擦了擦几人的碗筷,表面上是想要讨好两人吃的一顿美食,追云却是心领神会,但见祁玉一副没看到的模样,他也懂了,所以在睿儿以为两人都倒下的时候,自然而然被祁玉抓了正着,睿儿欲哭无泪,“干娘,你的药不是天下无敌,怎的失效了吗?”

    追云讪笑,这小家伙还真是天真,自家大人在宫斗的时候,怕是比他还小咧!

    好大一会,睿儿才缓过情绪,小手拍了拍胸脯,“本大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杀吧!”

    祁玉端了茶水饮下,凝眉看他,“杀倒是不用,但是你必须做我的学生。”

    小小年纪,不学好,他觉得有必要帮花仵作这个忙。

    “啊!不干。”他最讨厌学那些无聊的四书五经了,这可是比杀了他还可怕,不然他也不会经常逃学了。

    祁玉垂眉,眼神柔和了少许,“有奖励。”

    奖励?睿儿眼珠子转了转,“那可以奖励一只小狗吗?”

    去年,他养了一只小狗没几天就死了,现在他还伤心着,真希望小狗还能回到自己身边,再说这个老大还会请他吃东西,练练字也没有什么不好。

    追云这时才惊觉,大人这是在安插眼线呢?

    难怪大人不去花仵作家,反而非要和他儿子打好关系。

    “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另一边,花月收到儿子的书信很快也赶了回来,进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冲入了睿儿房间,可面前的一幕却是让她傻了眼,帷幔飘摇的床帏里一个男子平躺着,书案上还留着睿儿的书信,娘亲,我买的爹爹,你还满意吗?

    她把纸条拽在手里,就像把那不肖儿子捏在手里一样,偏生这小子还不在现场,真是无处发泄啊!

    深呼吸一口气,抬脚来到床边,掀帘一看,眼眸瞪得更大,这......不是让县令大人都惧怕的人物,祁玉吗?这小子竟然敢。

    伸手探了探脉搏,幸好,这没良心的玩意儿还知道投放迷药,不然她这穿越生涯怕是到头了。

    接下来,经过一番考虑,她果断的把人背到了当地驿站,主要是之前她得知他就宿在驿站里,如此也不算唐突,最后再给他嘴里塞入了一颗类似醉酒的如意丸才算大功告成。

    大人……。”恰巧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花月面色一怔,一双眼睛先看看摇晃的门扉又看看一脸绯色,正睡的死沉的祁玉,当下便有了主意。

    “滚开!”

    追云听闻的呵斥声,一个激灵退后几步,好大一会,愣是连门都不敢触碰,只得在院子里踱着步,顺便回想大人那句话的含义。

    忽然他眸色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一次他再也不顾及大人是否会生气直接推门而入,毕竟大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可是面前的一幕倒是把他吓得张大了嘴巴。

    薄纱飘荡的床桅里,一个女子装扮的人正趴在床头呕吐,那面色潮红的很不正常,一看就是喝了酒,追云傻眼,原来大人真的有秘密,难怪刚才会生气,可大人不是说去会花仵作了吗?怎么会喝花酒,还带女子回来呢?这还是他认识的大人吗?

    呜呜……

    他内心都要哭了,不知道他再次撞破大人秘密,大人会怎么惩罚他,如今还好大人不在,还是赶紧溜了才对。

    “追云……。”

    熟悉的声音响起,他面色僵硬的回身,正组织着怎么回答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奇怪的是他逡巡一圈也没有大人的身影,直到目光重新锁定面前的女子,他试探性的喊道:“大人。”

    祁玉淡淡应声,追云看着迷糊的他,心肝颤了颤,这到底是哪个混蛋欺负他家大人,想想他家大人堂堂一个男子,再不济也没有穿过这么花哨的女装啊!

    这样一想,莫非是花仵作干的,如此说来之前那声滚开也是花仵作的杰作,只是大人这般,可想花仵作有多狠!

    为了怕人发现,伪装自己,竟然换下了他家大人衣服,这人可真的人不可貌相,行为卑劣的和他儿子有一拼,可真的有其子必有其父。

    相识多年,祁玉一眼就看出了他对他的关心,半撑着身子,一字一句的道:“山水有相逢,我们肯定会再见。”

    追云无语,大人这是要和花仵作死抗到底了,不是说好收了他吗?

    “大人。”

    祁玉摆手,“你放心,我不至于个他一个小仵作置气,明天我们还是去宫里述职。”

    此时的花月已经大摇大摆的扮做祁玉出了驿站,最后回到家再严厉的教训了睿儿,警告他再给自己找男人就把他逐出家门,睿儿虽委屈,想要解释,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个爹而已,可迫于威压只得含泪答应,随后她才回清水县,一如往常的验尸,探案,直到临近年关,她的工作才得了几分清闲,李绵见状连忙提议回义庄看看,花月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李叔是一个皮肤黝黑,蓄着小胡子的老年男子,常年来身体也是不好,所以她也会主动请缨帮忙,不过李叔也会给报酬。

    偌大的停尸房空荡荡只有她一人,帷幔飘摇,光影暗淡,就算忽略架子上摆着整齐一致,覆盖着白布的尸体,这里也充满了一种阴冷骇人的气氛,不过对她这种以前经常接触尸体的人来说,这些不仅不骇人,反而觉得亲切。

    这里为了更好的保存尸体,所以选择的地方也是精心准备,她刚才跟着李叔进来的时候也是跟着他一路走,才知道这里是向地下深挖的一层,所以这里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也就是刚才入口倾泻下来的那一缕光。

    她摸索着前行,点亮一根蜡烛,一灯如豆,却恰巧驱散了些室内的阴寒,增添一点暖意。

    净过手后,带上自制的口罩与手套,取过一个灯盏,借着微弱的橘光,她轻轻的揭开白布,入眼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那样子,应该是死去多时,尸体的脖颈处已经出现不规则深紫色尸斑,她看了看边上的名牌,上面姓名一栏写着姜吴氏,籍贯越与县未秖乡,她首先上了一炷香,表示尊敬,而后虔诚做礼,“吴姐姐,我是新来的收敛尸,现在就要帮你打扮漂亮,明天你家人来接你时也会欣喜。”

    话落,她为姜吴氏净了面,熟络的拿出妆盒,开始给姜吴氏上妆,一边还热情的攀谈,比如吴姐姐我觉得这个胭脂用在你脸上可是把你的气色都提升了。

    做完一切,身体已经精疲力竭,她寻着来时的路,再找到李叔来查验成果时,天色已近黄昏。

    “不错,明天你继续来吧!”李叔摸了摸胡子,一脸赞许,而后看向她一脸疑惑,“不知祖上可有人从事过相关事物。”

    她抿了抿唇,可是不敢直言,只好谎称,“在下父亲以前做仵作时,我常帮忙打下手,可是直到去世,我也只会些皮毛,如今這般倒是让李叔见笑。”

    她说的并无虚言,虽然她口中所说的父亲是在她们母子罹难的时候救助他们,她所认的义父,可他以前确实做过仵作,只不过年老了,身体不行,便歇业了。

    李叔温和一笑,“贤侄勿怪,刚才得罪,主要是怕你一文弱书生,嫌弃這又脏又累的活。”

    她也假意赔笑,“无碍,人之长情。”

    说完就要告辞,不料这时李绵跑入,“爹,今晚有人来义庄闹事。”

    义庄的差事本就清苦,薪资又少,她既然得了李叔的报酬,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必然也是义愤填膺的跟着他们父女两一起。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已经黑幕般的天空,来人大约二十多人,穿着都是一般老百姓服饰,其中为首的几人却是穿着一身孝服,淡淡黑烟从火光中蔓延开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火油燃烧着的刺鼻气味。

第四章,做中间人

    花月他们一开门,原本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为首的几个壮汉,抬出一口已经漆好了黑漆的棺材往地下重重一放,顿时地面的白雪被砸出一个深坑,溅起层层碎雪。

    一个膀大腰圆,腰间别了把剔骨刀的男子,上前说话,“李叔,张小可是付了双倍价钱,可是你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不怎么样?”

    话落,眼中怒意更甚,鼻子发出不屑的哼声,仿若地痞流氓般,把刀子砍在门上,期间陈旧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声响,摇摆不停,也是无奈。

    李绵是个性格直爽的人,自然见不得欺负,出声喝止,“你们今夜这般阵势,是不是想要烧了这里,只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也不想想这背后的主人是谁?”

    张小脸色一白忙赔礼道歉,眼光却是看向不远处,恭敬道:“小人无意冒犯这后面的主人,是她,是她非说我婆娘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在这,如果不找到,势必不准下葬。”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人群中,一个身着孝服,约摸四十来岁的女子,慢慢向这边走来,她在李叔面前站定,抬手用丝帕拭了拭眼角的泪,语气谦卑有礼,“我是死者张燕氏的长姐,燕玲,我家只有我两姐妹,但是父母却宠爱妹妹,所以临嫁的时候,母亲曾把祖传银镯传给了她,妹妹也甚是喜欢,可是昨个儿盖棺时,我却是发觉那东西没有了,想到此处,越发悲痛,难道我连妹妹最心爱之物都保不住了,那么她必定不会含笑九泉,所以现今只是来寻妹妹的遗物罢了。”

    燕玲声泪俱下,无不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拳拳之心,在场许多人都哽咽不语,不过这可排除李绵,她嘴角扯出个讥讽的笑,“话说的好听,只是来寻回妹妹的遗物,可是明面人都晓得,你们这么大群人怕是来抓贼的吧!不过我李氏父女行的端,做的正,也不怕你们栽赃,更别说,你们都已经在衙门里报了官。”

    话语顿了顿,语气加重,嘴角的嘲讽更重,“别问我如何知晓,反正我们也不是傻子。”

    说话间几名身着灰色官衙服饰的男子已经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按了按腰间的配刀,大喝,“此处乃天子脚下,国都管辖,闲杂人等休要在此闹事,否则一个个抓起来,吃牢饭。”

    李叔礼貌上前,“小老儿是这义庄的管事,如今这些乡民也不过是为了一件小事,还请差大哥做主,全了他们心意,改天必定上门赔罪。”

    衙差呵呵一笑,回之一礼,“不敢,不敢,你们继续,我们哥俩只做旁观。”这义庄背后可是国都第一混世魔王墨染小郡王,他的父亲又是当今皇上的叔叔贤王,他们这些小虾哪里敢招惹。

    李叔自是知道这两名官差一个名叫吴勇,一个吴谋,任职已经三年却还是小喽啰,转而看向场中,人群已经开始有人张口结舌,说的都是关于一些义庄仗着有人撑腰,任意而为,他脸色有片刻的难看,而后招手,“大家听我一言,我们几十年的街里街坊,想必也知道我李某为人,但是此事涉及我父女两,所以我找了一个中间人,如果事实证明确实不是我父女所为,还望此事化干戈为玉帛。”

    花月淡笑,“在下花悦,悦是悦人悦己的悦。”

    李叔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好,你就做我们的中间人吧!”

第五章,贼人是她

    花月受宠若惊,但一会就恢复正常,她抬步走到燕玲身边询问那银镯是否模样,并用笔在纸上画出了大概图样,又把图样拿给张小确认无误,然后对大家宣告,“这个银镯已经有了下落,就在停放尸体的暗室,刚才我还见过,现在我就去取来。”

    此话如惊雷激起千层浪,李绵更是大骂,“小人,叛徒,枉费我爹爹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帮外人冤枉我们。”

    李叔却是拉了拉李绵,“丫头,贤侄可没说,你就这么认了?”

    花月却是没有理会,反而抬手一指,“贼人就是她。”

    大家顺着所指方向看去,无不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姊妹情长的燕玲,当下无不说,这女子肯定是嫉妒父母偏爱小女儿,这才贼喊捉贼,故意陷害别人,还说什么只是为了让妹妹含笑九泉,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假情假意。

    燕玲眸色闪动,忽然期期艾艾的瘫坐在地,样子甚是可怜,“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证据,就凭问那么几句话吗?”

    张小没有说话,可是底下的幽幽之口皆是不服,花月招手示意大家安静,抬眼看向燕玲问,“夫人手指甲为何有紫色,最近是否用过紫草坐浴?这东西对治疗女子妇科病有奇效,只是用过之后,皮肤接触之处都会染上紫色,更遑论接触过的器皿,特别是时间越长,颜色越深,更类似于紫黑色,你刚才所说的镯子也是,所以说义庄里的不是你妹妹的,而是你的,因为义庄里的镯子是深紫色,而非紫黑色。”

    此时李叔手上正好递过来一个白布包裹的物事,花月小心打开,果然是一个已经接近深紫色的镯子,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李叔离开人群取得了这东西。

    花月摸了摸头,本想取下自己的发簪,却一想到这样不是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了,只好对李绵说,“借簪子一用。”

    李绵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的发丝散落,正想骂人,却只看到祸首已经小心翼翼的用细细的簪子一头,挑下银镯花纹掩藏的一些紫色粉末在白绢上,那模样专注,认真。

    “李叔,可有肥皂,或者发馒头用的那个碱。”李叔听到花月一说,连忙掏出一个纸包,“刚才你一说紫草,小老儿就知道你要用这个,所以就一并带来了。”

    花月接过,把刚才的紫色粉末和白色的碱同时倒入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取过的清水,再用银簪一搅,水立刻变为透明色,她给所有看过后,又对燕玲招了招手,“过来试试。”

    燕玲脸色一白,慌张跪下时吓得连手上的白手绢都来不及放入怀中,只得任它飘落在地,“民妇有罪,还望大人看在民妇一片姐妹情的份上,为妹妹立案,抓的罪魁祸首,以慰妹妹在天之灵。”

    花月会心一笑,再次看向众人,“原来如此,你可是费了一番心思。”

    “好……”一片叫好声中,花月手一摊,“拿来吧!两位差大哥。”

    吴勇脸色一红,灿然一笑,“你怎么知道在我们这?”

    花月淡然接过,并从两人那里得知死者所有的人际关系,且这些关联之人家世背景等一系列涉及案件的线索,才拱手道谢,“这不就知道了。”

    “慢着!”张小死死的压住棺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们要干嘛,是要验尸吗?”

    花月摇头,“你夫人是不是叫张燕氏,今天早上才从尸房里抬出?”

    “是又怎么样!今天这一出后,是谁都知道她是张燕氏,你又如何能确定你在尸房里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再说当时的仵作已经早有了定论,现今老子是怎么也不会允许你再打扰我婆娘。”

    花月只抽出信封里的纸,展开,当看到上面鲜红的印记,眸色微不可觉的闪了闪,她指了指那处,“你看,这上面可是有晋国御史大夫的印信。”

第六章,残破女尸

    这个世界晋国,女和,司幽三国顶立,此处是晋国,其中御史大夫、中书、门下为三司,主理刑狱。

    张小立马明白,却还在强撑,只是语气比先前软了几分,“那也不行,老子婆娘已经死的够惨了!”

    花月叹气,“这上面的验尸时间正是今天早上卯时(5点-9点),再说你夫人的尸体还是我一块块缝好的,现在就不打扰她了。”

    又转头对官差说,“不知二位在张家可是有所发现?”

    吴勇与吴谋齐齐摇头,“没有。”

    “那其他地方呢?比如她娘家。”面对花月的提问,官差还是摇头。

    花月皱眉,眸光死盯着纸面,只对李叔说,还是做个记录,免得以后官家收走了,想要查看就不方便,便开始念,尸体为女性,姓名燕瑶,年龄三十岁左右,身长六尺五寸,尸体残缺不堪,共计二十余块,其中还缺两只手臂尚未找齐,约摸为当时的饿狼所食,服饰是墨色长裙,上面有撕咬的痕迹,所以残缺,观时,脖颈处,背部,腰部,有樱红色尸斑,其中背部有一处痕迹较深,其他部分颜色稍淡,应该是压痕,眼膜浑浊,看不清瞳孔,初步判定死时为子时,全身有二十处明显伤痕,多为尖牙齿痕,其中缺失手臂处却是有一处切口整齐痕迹,疑为刀伤,私处有淡色痕迹,疑似生前用过紫草坐浴。

    “那恶狼还在吗?”花月问张小,他翻了个白眼,“恶狼咬死了老子婆娘,老子当时就把那畜生杖毙了。”

    “那么尸体呢?”张小不耐,“老子是屠夫,肯定卖了换钱,现在少不得已经被人煮了,变成一坨屎了。”

    说完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花月却是皱眉,如果那狼还在,她还可以查看它胃肠里和粪便里,观察是否还有没有消化的人体组织,如今只能从其他地方看了。

    “官爷,带路我们去一趟张家?”

    “那事发地还去吗?”说话的是吴勇,花月摇头,“没有必要,还是先去张家看看,再说。”尸体背部有压痕便可以初步断定她当时是躺着的,而如果活人真的被狼咬死,肯定会挣扎,可不会平静的躺着等它行凶,再有尸体上的尖牙齿痕是白色,从而断定那是死后所做,所以那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抛尸地点。

    少倾,花月一行人已经来到张家,院子是普通的农家小院,如果忽略掉门口摇曳的两个白灯笼,谁也不知道这家人才死了女主人,因为屋里连一个简易的灵堂都没有设,如此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简单的去了,还是有些凄凉。

    院子内外都收拾的格外干净,特别是墙面那新刷的白墙,更显得家里家外干净整洁,花月伸手摸了摸,正拿出刀子,张小见状连忙用身体遮挡,“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想拆家?”

    花月摇头失笑,她又不是二哈,怎么拆家,却听他在后面低估,“这可是老子们花了一晚的功夫刷好的,可不能让你毁了,回头哪个婆娘看的上老子?”

    “想必,这么大的工程,你一个人也是做不来,还有这墙面远观还可,如果用光一照可是凹凸的很,看来新媳妇还是会失望!”花月说着,时不时还取过蜡烛一照,果然凹凸不平,一看就是劣质手艺,瞬间惹出一阵飓风般的嘲笑之声,张小似乎气不过,一拳头打过去,花月虽然灵活的避开,可那墙却留下了个大窟窿,又是一阵嘲笑声,不过这次花月除外,只定定看着那里仿若有思。

    张小却不再理会只转而对着燕玲一拱手,“大姐,回头还是需麻烦你们一回。”

    燕玲没有回应,张小却没有什么表情,毕竟人走茶凉,人家何必在帮他这个前妹夫。

第七章,残破女尸

    花月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死者的房间,眸光一一略过地面,床,最后目光定在床榻上的一床大红色绣花锦被上,抬手又摸了摸,触手丝滑,花样繁复,却是精细,她不噤称奇,“张小,你家夫人手艺不错。”

    张小面色一红,声音却如蚊声,“是不错。”

    “不知你们这里是否有人能超越这绣工?”花月话锋一转,其中看热闹的一个婆子挤出,快步走到床前,老眼浑浊的看了看那锦被,又用手摸了摸,嘴角笑意更深,“老妇人的手艺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村里的女人的手艺都是求教了老妇,刚才贵人那般说,可是想要购买几套。”

    花月点头,眸光在被子上流连,“只是不知你的手艺比这个如何?”

    “嗨……”老妇叹气,目光看向锦被再不似刚才浓烈,而是嘲讽,“这做工也算好,那倒是给许寡妇贴金了。”

    “许寡妇何在?”一听这话,老妇脸色一垮,只好灰溜溜退回人群。她本来是想借着机会做点小活,顺便敲诈一下这个外乡人,哪里晓的竟然被将了一军。

    “还想跑?”吴勇大喝一声,随即一个发髻散乱的中年女人就被推倒在地,花月凝眉,“你是许氏?”

    徐氏点头,她又问,“你为什么跑?我又不吃人。”

    徐氏嗫嚅了半天,才道:“小妇只怕沾染祸事。”

    “你做好的锦被为何在这?”徐氏眸色微动,半天才开口,“我心悦他。”

    “胡说!”张小气结,作势就要来抓他,却被吴勇挡住,他只好用眼睛凶她,“你那天买了老子肉,没钱给,就拿这个抵账,还说什么悦老子,你少胡说,谁不知道你男人死了多年,可你却没缺过男人,老子会看上你才怪。”

    一时间两人唇枪舌剑很久,花月有些不耐,只好用手锤了桌子,才回归平静,她先对李绵说,你把徐氏带到里屋询问,直到李绵出来对她耳语后,才问张小,“你妻子还有什么遗物,或者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

    张小转身拿出一个盒子,一放,“看吧!都在这,特别是这个玉佩她经常不离身,不过现在却是摔坏了,也许是上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磕坏的,老子还是在角落里捡到,想着她也死了,以后也可留个念想。”

    花月看着那玉佩,已经摔成了好几块,可她还是认真的在桌面上拼好,依稀可以辨别出是块龙形玉佩,揉了揉酸疼的眼,看向张小,“你知道吗?你妻子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你们这里所说因为室息而死,所以她的尸斑才会是樱红色……。”

    现在的天气很冷,平常的人家大多会用炭火取暖,她刚才打量过,那屋子高度大约是现代2.5米,其他一般都是三米以上,比较其他房子来说,算是矮的,同时也不便通风,再加上房子四周只有一个小窗户,所以只要关上窗户和门,又隔着厚厚的帘幕,人必死无疑,同时这也算和尸体上樱红色尸斑吻合,因为只有一氧化碳中毒,尸斑才会如此。

    “瞧吧!这些神棍一会说被狼咬死,一会又说被什么碳中毒而死,反正现在人都死了,你们想怎么说都可以啦!”张小立马截住话,不住的挥手,“算了,我张小倒霉,婆娘都死了,还查什么查,明早老子还要早起卖肉。”

    “听李叔说你妻子送来的时候刚死,大约我接触的时候也就两个时辰后,可我怎么觉得她至少死了八个时辰以上,而且事发的后山之地,你也是第一个发现之人。”

第八章,残破女尸

    当时她接触尸体的时候,听李叔说,这妇人才死了两个时辰,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的尸斑只要按就会消失,结果却只是变淡,所以她才觉着那妇人不是死去两个辰,再说尸僵虽然消失,但是却可以在死时短时间内,因为外力改变,所以她当时摸了摸她的下颌,发觉依然僵硬,陡然得出和尸斑的结果一样,所以她便更确信了。

    张小还在往前走,似乎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语,她有些着急,正在这时燕玲却突然上前一抓,片刻间,张小的上衣已经脱落,露出他白花花的肥肉,正僵持间一个青衣的中年男子护在了她身前,这时燕玲上前,“大人,他是小妇人夫君,名叫文彦。”

    文彦收到燕玲的颜色急忙下跪,“冒犯大人之处,还望海涵。”

    花月摆手示意没事,只走到张小面前,指了指他心口的一处不显眼的伤口,“你这是怎么来的?”

    张小眼神少有的慌乱,“醉酒后,野猫抓的。”

    花月冷哼,“怕不是你妻子抓的吧!”

    “你乱说。当时我那婆娘可是被人亲眼看着被狼咬死的。”说完指了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王婆,你不是看见了吗?还不说说。”

    老妇老脸一愣,却还是上前,“是的,那天农妇确实看到燕张氏去往后山。”

    “不可能!我妹妹又不是傻子,怎会明知那里有恶狼还会去?”燕玲已经接近癫狂,她头发因为激动,已经散落,这会正如吞了苍蝇般拼命反驳,一旁李绵见状连忙扶着她起来,安慰她稍安勿躁,她觉得这事定会峰回路转,比如她刚才就是。

    “老妈妈,你当真看到张燕氏的正面了?”花月走近,语气温柔,眼底却透着真诚,农妇浑浊的眼睛一暗,眉毛皱的死紧,“好像,只是远远看到了她穿着墨色裙子。”

    花月点头,又在农妇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农妇摇头,花月嘴唇死咬,哐当一声,循声看去,刚才还别在张小腰间的刀,现在已经静静的插入地面,“大胆张小还不速速招来,明明是你杀了你妻子,而这证物就是你腰间这把剔骨刀。”

    尸体因为移动过,所以尸斑也会有所变化,因为尸斑一般只出现在低位,再结合那手臂伤口,却是这把刀无疑。

    张小却是不疾不徐,“你刚才说是中毒,现在又说什么刀伤,莫不是想要栽赃老子,可你这小白脸算哪棵葱,就算老子有这把刀,这刀又不是老子一个人拿的到,它可是死的,而且天底下又不只这一把,又说心口有伤,你又如何证明是老子婆娘所伤,如果是老子婆娘所伤,又如何不是老子夫妻间的情趣,至于老子为何知道王婆看到那蠢货,还不是巧的听说。”

    花月冷笑,“张小你怕不是听说,而是看见吧!因为王婆看见的那个女子就是你同伙,徐氏,再说她刚刚在官差追回的时候,已经招了,就是你,我现在不过是给你坦白的机会,至于你所说的伤口,我敢保证却是你妻子伤你无疑,但却不是情趣,不然怎么到现在还血流不止了,虽然手臂不在,可她私处有用过紫草的痕迹,所以指甲缝里会有残留,只是这紫草虽然可以治疗妇科,却是不能用于有伤口时,不然就会伤口溃烂,久不愈合。”

    这时先前的老妇,连忙指了指张小,“你这混账东西,老娘何时给你说过这件事,你又是何时听说,还不是你看上隔壁那骚寡妇,杀了你媳妇,现今还要老娘做伪证,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第九章,初显端倪

    老妇口沫横飞,骂的张小狗血淋头,不过他还是昂着高傲的,顶着不屈服的眼神,“乱说,都是乱说,老子为何要杀我婆娘,是疯了吗?以后娶一房少不得要花多少银子,更别说那女人可是水性杨花,她的话谁会信,再说那女人到死的时候,老子也还在卖肉,还是隔壁王宽告诉我,她去了后山。”

    适时一个穿着灰色儒服,书生打扮的男子上前,“这点,小生可以做证,不过我也是路过王婆家,听他们一家闲聊才知晓。”

    “这就对上了。”花月摆手让他们退下,只定定的看着张小却,“在下到如今可从来没说你杀了你妻子,你却是在处处为自己狡辩,这不是不打自招,还是亡羊补牢?现在还说到时间,从这一点大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花月刚才通过吴勇两兄弟已经得知,张小从小父母双亡,乃是靠吃百家饭长大,不过他却不知感恩,反而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无一不做,所以衙门里都有他的案底,甚至他死去的夫人当时答应嫁给他,都是逼迫。

    现今虽然做起了屠夫,都是因为肉价上涨,他觉得卖肉来钱快,殊不知他为了赚钱多,经常卖的不是病肉就是臭肉,买主也是知晓,不过碍于他曾经放过狠话,如果他没有饭吃,那么其他人也别吃饭了,所以乡民或多或少都会光顾一二。

    “不过你却是败在了不懂常识,一般肺活量越高的人,吸入毒气的时间最快,死亡也是,所以你当时查看的时候,你妻子没死,但是却反手伤了你,你虽然知道肥皂可以洗去紫草残留,可是你不知紫草液体沾在人的皮肤上只有日复一日连续十天方可去除,所以你果断都砍了,至于燕玲为何手上还有,因为她就知道凶手是你,所以她那般为的也是迷惑你,不然她为何不过来洗手。至于你所说的时间,据我刚才观查,你家离你卖肉的地方很近,你只需上个茅房的功夫,便可到达。”

    “乱说,乱说。”张小语气拔高,花月却迎上他越来越慌乱的眼神,目光愈加冰冷,一步步向他逼近,“现今只要找到那两只手臂,这件案子算是结了,不知张小你可知道线索?”

    “嘭”的一声,张小脚步一个不稳摔倒,他本身就魁梧非常,现今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忽然轰塌,那狼狈样现场人无不唏嘘,他可是他们眼中的恶霸,说他是身上想拔而不敢拔的毒瘤也不为过,这时他却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趴在地上,手脚哆嗦着站起,“我……老子怎么知道。”

    “大人,手臂,手臂在这,其他的东西还在打捞。”正在这时,一个粗葛的男音响起,像是要打破这种格局,无形中显的响亮非常,只不过在张小听来却如同利剑直击心脏,花月看着再次瘫软在地的他没有多话,而是接过吴勇送来的白布包裹物,细细的用软刷擦拭掉上面的脏物,再小心的包好,虽然皮肉已经溃烂,好在指甲还是紫色,细细刮下里面的残留正是紫草的,揭开沉重的棺盖,小心的一比对,果然骨断的伤口整齐对上,却是张燕氏手臂无疑。

    吴谋见花月点头,眼中喜色更浓,双手抱拳,“还好在下没有负使命。”

    刚才在花月问他俩兄弟时,已经悄悄递了眼色给他,他凭着直觉只好带着衙门里良犬去了张家,果然有了特别的收获。

    做好一切,花月居高临下的看了看张小,“这两只手臂是在你屠宰处挖出的。”

    两只手臂虽然藏在血腥较重的地方,现在虽然天气寒冷,呆久了就算埋的深,还是会闻到腐烂的臭味,可好多人都会分不清,殊不知狗鼻子可是比人的鼻子灵敏多少倍。

    “我……无话可说,可老子真的没有杀她,虽然想杀。”吴勇两兄弟趁着间隙也绕到他身后,手上一用力,他的两只胳膊就被卸下,反剪,随着哐的一声,再次看时,冰冷的手铐已经带了他的手上,可张小还是不认罪。

    “是啊!我也没说。”话落,叹了口气,目光却是落在燕玲夫妻两所站地方,“这个结果你们夫妻可是满意?”

    “谢大人!谢大人!小妹终于可以明目了。”燕玲眼见大局已定,禁不住嚎啕大哭,流出幸福的眼泪,花月却是摆摆手,“在下不是大人,只是个今天才报道的收敛师而已。”

    燕玲一愣,眼睛里全是失望。

    也许她也没料到,义庄摊上此等脏水,却是只叫一个小小收敛师来主持大局,心中悔恨万分,当真可惜了自己以自身清白做局,当即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鲜血。

第十章,始作俑者

    红色的血喷洒在白色的雪上是那么鲜红夺目,花月却觉得碍眼,燕玲不是一个简单女子,今次如果不是她循循善诱,说什么丢失银镯,又做好万全之策,大家又岂敢在混世魔王家门口撒野,还不是看在对方势力强大,终究会推出一人来解决纠纷,可是却不想推出那人是无权无势的她,当真还是算有遗策,如今倒是有些可惜。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们义庄可是有墨染小郡王,所以公道还是可以讨的。”话语落定,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残缺玉佩,“这个你可认识?”

    燕玲摇头,停了停又摇头,“小妇认识,这是我妹妹的,这个属相也正好是她的。”

    “原来如此,可这上面怎么写着文彦呢?”轻飘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燕玲却脱口而出,“不可能有名字”。”

    说完眼眸低低的看着纯白的绣花鞋面,花月却是笑而不语,只转身摊开白布,用镊子夹出一根红绳,借着光细细看来,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两颗小朱玉上写着文彦两个字,她在她眼前晃了晃,“是这上面有名字,只是不知道,这刻着你家夫君名字的红绳,为何出现在死者手心的皮肉里,而那玉佩却恰好破损在她家床的角落?”

    燕玲不敢抬头,声音低低,“也许是妹妹贪玩拿了文彦的也说不一定。”

    花月脸色冷凝,眸光带着审视,“那你们昨晚子时在干什么?”

    “应该在睡觉。”燕玲听闻很快接下话语,花月又问,“可有人证?”

    “这……”燕玲被问得再也说不出话来,而在现场的人也哄堂一笑,齐齐附和,“两口子睡觉还要什么人证,这好意思吗?”

    “可我却有人证,她就是徐氏。”

    “她……”燕玲一改之前的柔弱,死咬嘴唇,一脸凶狠,“那女人竟然这么说,真是贱人。”

    “她说她和文彦私通很久,时常如夫妻般,昨晚子时,他却没来她家,所以她就去你家找,结果却看见他来到张家,最后你又来了,又看到你们在处理张氏尸体,她大觉不妙,离开时却撞到花盆,被你们发现,你们抓住她以她儿子性命威胁,她才不得不成了你们同谋,所以借故买肉用锦被抵,陷害张小这也是她的投名状。”

    她停了停继续道:“古有一句俗语,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丑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着手,亡人死去不差时,我刚才看了死者手,终于确定她死时就是子时,而这时段,张小要去市场排队拿肉,众多人看着,他哪里有时间也算是他的人证。”

    此时放眼望去正好看到吴勇回来,她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借着灯光一看,竟然是和张小一样的剔骨刀,她指了指两把看似一样的刀,“你看这两把刀虽然做工一样,可这打捞上的这一把明显刀口卷曲的厉害,只要懂行的人都是知道,这刀虽然价格不贵,可使用刀的人也不想每天换一把,所以最后用这把刀的人必然是个外行,所以这点也算是排除了张小,再者墙面是新刷的,上面还没干涸,刚才被张小那一拳下去,我也陡然想起查看,果然看到张燕氏房间墙壁上面有不明显的血迹,这也从侧面证明这个屋子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至于杀人动机还是要算在你夫君那剪不断还理不乱的情史上。”

    她刚才看到张小说他婆娘该死的时候,他的目光表面上看相的燕玲,其实他看的却是燕玲身后的文彦,她当时还不知道是他,最后他的特殊的义勇行为,他看到张小眼中表情更是怪怪的,最后她再结合燕玲骂许氏的神情,她就已经明白,原来燕玲的夫君不仅是个浪子,竟然连妻子的妹妹都不放过。

    “可就算这样,张小他可是屠夫,想要作假也是可以,不然他为何强烈阻止你验尸,还有他身上的抓痕。”燕玲还在辩驳,花月只好看向张小,一脸询问,张小脸涨的通红,话却是对燕玲说,“还不是你说,事后还会给我五百两银子,不然谁还会帮着你们这对脏货。”

    说完拿出怀里的字据,花月一看正是关于张小敲诈勒索的实证。

    燕玲还要说什么,花月却淡淡的说道:“虽然屠夫是有仵作的一些本事,可是张小他一个连账都算不清的,只有一把子蛮力,还能谋划此事?再者一个仵作的儿子怕是更合适。”

    听旁人说,张小早些年荒唐,卖肉也是荒唐,往往都是以一块论价,所以被迫买肉的人,虽然不满,也是觉得还不算吃亏,而文彦的爹在世时却是仵作,只是在这个朝代,一旦入了仵作这一行,一家人都会是贱籍,所以最后他爹死了,便花大价钱改了籍贯,更是不惜委身入赘。

    停了停,花月指了指张小身上的痕迹,“至于抓痕,那一看就是做上去的,因为它从头到底都很深,如果是危难之时留下的应该是先深后浅,至于紫草的功用你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紫草相当于现代社会的高锰酸钾,开水溶于水,显现紫红色,待冷却对妇科消毒有奇效,简直对伤口可媲美碘伏,所以在碱性溶液显现于无色,只不过在皮肤上却不容易去掉。

第十一章,真相大白

    紫草相当于现代社会的高锰酸钾,开水溶于水,显现紫红色,待冷却对妇科消毒有奇效,简直对伤口可媲美碘伏,所以在碱性溶液显现于无色,只不过在皮肤上却不容易去掉。

    燕玲良久才开口,语气难掩的哀伤,“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若是浪子用人命都换不回了呢?可笑的是我们两姊妹都如此运气差,遇到的都是同一种男人,现在也好,至少也是一刀下去,有个痛快,也好比这病痛折磨。”

    花月看着她眸光如死灰般,她感同身受,以前她也遇到过,再结合吴勇他们的查访,她约莫猜出,“你帮着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后,文彦还是不知悔改,继续在外招花惹草,以至于让你染上了花柳病,虽然你也知道紫草有消毒的作用,但是也不能妨碍病情的发展,所以今天冒着自己被暴露的情况也要让妹妹的事情有个着落,不过是鱼死网破罢了,而张小是出了名的恶霸,常人在知道妻子死了,必定报官,而他却还想以此为要挟谋财的筹码,也算是殊途同归的一样行径,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他。”

    燕玲再也不言语,想必是说中的心事,花月挥了挥手,“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官爷拿人吧。”

    说着两人上前就要拿下燕玲,哪知一个黑影闪到她身前,众人都吓得瑟瑟后退,原来那是一只黑色一人多高的藏獒,此时正咧着嘴,露出尖牙,眸光凶狠,誓要以死保卫自家的主人。

    吴勇点头,果然是个了不得人,刚才若不是她吩咐他们去张家最近寻找有水源,又便于隐藏证物的地方,他是断不会在张家的附近的深井里将那把刀打捞出,至于这只恶犬,也是因为他的提醒,不然他们也不知道张燕氏的娘家姐姐还养着这么一个凶物,现在却真的知道那狼犬不是深山里的狼,而是家中养的藏獒,而那张小也怕是认出了这恶犬才知道是燕玲所为,甚至于敲诈,只是没想到燕玲更狠,直接来了个一损俱损,让张小吃不了兜着走,至于那许寡妇,除了运气背,最终还是要怪她自己德行不好,不然就算男人死了,想要再找,大可以找一清白能托付终生之人,不然也不会让唯一的儿子陷入质子身份。

    正在这时人群骚动,只听吴勇大喊,“别让他跑了。”

    那个他不是别人,正是燕玲的夫君,文彦,本就是一个自私又怕死的,见拿出玉佩,又提了他名字,现今作案的恶犬又出现,可真的算是人赃具获,他为了不获罪,自然要跑,只是他那身手,怎么抵得上吴勇两兄弟,当下他只能谩骂燕玲,“都是你这个蠢货。”

    燕玲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只用手温柔的顺着身旁的藏獒毛发,也许她是真的伤心了,一个她心心念念的爱人,还不如危难时刻不顾一切护着她的狗,只见她嘴角动了动,似乎吐出一个去字,刚才还乖顺的藏獒已经如鬼影般扑向文彦,只听一阵凄厉的哀嚎,待大家把文彦拉出之时,医官回禀,“子孙源被吞了。”

第十二章,人不如狗

    “你不是什么大官?如今就是查出是我杀的,你又耐我如何,是动私刑,还是报官?”文彦的脸慢慢变得扭曲,沉默了一会,忽然眼眸一亮,即使在别人制衡之下也不忘张狂一笑,不知是知错,还是后悔。

    燕玲却径直抱起已经被打的满身伤痕,已经奄奄一息的藏獒,嘴里喃喃,仿若情人间私语,“你会怪我吗?”

    藏獒一生只尊崇一个主人,所以就算再给它一次机会,它照样是这个结局,除非它的主人不再是她,或者她改了当初的心思。

    到底是人不如狗!

    花月叹息一声,“当官的那个,还不现身?”

    “呵呵!”一阵清悦的笑声响过,人群已经退成两排,中间留出个道,那人已经撑着油纸伞,冒着风雪走来,此人正是祁玉。

    只见他走到她面前,负手而立,眸光淡淡,但话语无不透视着探究,“你倒是聪明,不知可否对大理寺的官职有兴趣?”

    大理寺是晋国高于三司的一个司法机构,只受皇帝直接管辖,一般都只处理大案,奇案,或者皇亲国戚的案子更是兼职审核。

    花月沉稳的拱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在下已经有去处了。”

    她可不是傻子,如果那次的事情翻车,他肯定会被她整死,再说她虽不想蜗居在清水县,但也不想靠人脉挤身,那样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她真的想去,一定是凭真本事,让人心底佩服,更何况她只想做好本职工作,可不想卷入朝堂权谋,眼下的大理寺不适合她。

    时间已经太晚,她觉得应该没她什么事情就早早的回家,最后听说文彦被判了斩刑,而燕玲却是终生监禁,至于徐氏因为是被迫做的同谋,只判了一年,张小虽然没有杀人,但是他平时横行乡里,被罚去学堂学习,非改过不得离开,想着他一个五大三粗去学堂改过,花月想起就觉得好笑,不过事后想想也是,像他那样一个牢房常客,也只有那样的办法,他才会真心改过。

    ……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致使大地一片银白,寒冷的风呼啸而过,看似不留情面,实则因着劲道已经悄悄抖落树木的银装,显现出原本的颜色,也算是提醒人们来年还有生机。

    街道上,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行人三三两两的采购,忽然一辆马车徐徐而过,铜铃发出悦耳的声响,却是在一座朱红色大门前停下。

    “爷,到了。”

    马车上的小厮向车内的人提醒后,犹豫片刻,眸光看向大门处,已经有人出来迎接,面上更是着急,忙扔了缰绳,撩起帘子入内。

    寒风入内,吹散了车里好不容易聚集的暖意,花月微微凝眉,对着罪魁祸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次看向怀里锦裘包裹的小人,眼里多了几分爱怜。

    小小的一团,抱在手里软软的,圆圆的小脸如白磁般纯净,此时他睫毛低垂,睡意朦胧,活像观音娘娘坐前小童,遥想五年前,她抱着的他,还是皱皱巴巴的一坨,她是好几次都想把他扔了,好在俗语曾不欺我,有些人看着丑,养着养着也就美了。

    “爷,你们父子俩人也是够了,若是小公子以后娶了媳妇,你该怎么办?”

    李绵小声的打趣,不时还努努嘴,花月嘴角微勾,轻飘飘扔出一句话,“那就不娶了吧!”

    “你舍得?”

    平常的时候,你老人家为了多挣点钱,倒是在死人堆里风里来雨里去,可是但凡有一人问及以后小公子要继承你的衣钵吧!你总会说,一个仵作有什么前途,还是考取功名要紧,甚至于私底下闲话,想当年自己入行的时候,人前谁都是友好,可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谁都不会递请帖,更别论自己的姻缘,大约都是觉得做这行确实晦气,只是她倒是不知道,这小子也许是遗传还是怎么的,早就悄悄学着呢。

    李绵还在调笑,花月却是再不理她,仔细的理了理衣服,确保怀中的小人不会受到风寒,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抬眸的瞬间,一把青竹油纸伞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眸子一怔,“祁兄,有心了。”

    来人闻言,修长白皙的手指移了移了移伞柄,瞬间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同时也看清了伞下的容颜。

    冷硬的面容,淡薄的嘴,一切都是古风美男的标配,唯有不同只因为他那一双眼,虽然琥珀色的眼眸表面上看来如平静的湖面,可只要一接触,你就会知道那也可能变成汹涌澎湃的潮汐,让你再也看不真切。

    一袭暗纹锦绣长袍,包裹着他挺拔的身姿,倔强而孤傲,雪花飞舞从中,他宠辱不惊,举止优雅,仿若天边倾泻的流云,那样的纤沉不染,绝世孤高。

    “士为知己者死,何况这些许等待。”

    一片雪花飘落,祁玉伸手接过,待那片晶莹化在手心,他正好抬头望见枝头开的正艳的红梅,仿若眼前人的笑颜,明媚动人,只是那掌心处的冰凉方提醒他那是幻觉。

    “一见到你,就想起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花月淡笑开口。

    此时,睿儿早就被刚才马上的小斯,也就是李叔的女儿李绵抱走。

    偌大的红梅花海,随着微风一吹,红色的花瓣滚动,仿若红色的海浪,一圈接着一圈。

    他俩静静而立,伴随着飘落的花瓣,倒是不失为一副唯美的古风画。

    “其实那天其实我不出现,你也可以让文彦伏法。”

    花月失笑,“那么相信我,怎么还送我两只手臂?”

    如果不是他帮忙,吴勇怎么可能牵着最好的犬在那么短的时间找出手臂。

    “可是还是要归功于你镇定自若的念着不属于张氏的验尸结果。”花月咬唇,脸色微变,是啊!文彦也许致死不知,什么时候,谁请来的仵作,还那么写的,而且还有御史大夫的印信,唯一幸运的是,她当时在收敛尸体的时候,一时来了兴趣,看了那尸体,不然时间那么久,她可判断不准。

    “也要谢谢那上面真的御史台印记。”如果不是那印记,料想就算她知道验尸结果和凶手,文彦他们夫妻俩那样筹谋,也是不会任她摆布。

第十三章,亡妻遗物

    祁玉眸光看向远方,“你亡妻的家人可有眉目?”

    花月摇头。当初张小的事情过后,她也算小有名气,但是她却没有答应去大理寺,而是还在清水县衙做仵作,他问她原由,她只说亡妻虽然是难产而死,但他们夫妻相爱的时候,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找到自己家人,所以现在即使她不在了,她还是要为她答成心愿。

    胡诌的事实是,她刚开始也回到她穿越回来的棺材处,可是却没有什么发现,想要赎回那当掉的玉佩,也被告知有人早就买走了,无奈只好打着亡妻的幌子,一年年的寻找,只不过一年前就放弃了,原因有三。

    一,当年她叫人蹲守的第一年好不容易有个给她烧纸的,她忙不跌上前问,“你可认识这坟里的人?”

    那人面色一白,“不好意思。上错坟了。”

    第二年,没有等来上坟的,却是等来一群盗墓的,她气的崩溃了,当即就把那群人打的哭爹喊娘,随后留下一句话,“竟然敢盗老子的墓,活的不耐烦了。”

    那群强大盗听到老子两个字,双腿都是酸软,只在地上费力爬着,“鬼啊!”

    她当时才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忘记了,今天化妆太浓,倒是可怜他们,污了他们眼睛。”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也就是今年她连人都看不到一个,再次一看,墓塌了,还成了平底地,她仰天长啸,看来是老天爷的也懂得自己的意思了。

    二,她当年想要查询原主的身份,主要还是想知道是哪个混蛋的仔,现在随着母子情分越来越浓,她都有些怕那人找来,抢她丑丑。

    三,她当时还留有想要穿回去的想法,所以才会在那里死守,现在看来都是梦幻泡影了,还是好好活在当下。

    “你可有什么线索?”祁玉又问,花月眸色闪了闪,方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轻轻展开,指了指上面还算清晰的痕迹,“这个就是当年亡妻留下的唯一东西的……图样。”

    祁玉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似乎在思考什么,花月却悄悄的偷看他一眼,而后用袖子掩面,继续说道:“当年也怪我自己,家乡遭了饥荒,我一个人带着睿儿,时常食不果腹,所以无奈才当了亡妻遗物,若不是后来遇到义父义母,想必现在一家人都只有在阴间团聚了。”

    花月一边说着,还顺便挤出几滴眼泪,祁玉再不敢问,只无奈递过一张白色方巾,扭头给她,“逝者如斯,花仵作还是要想开一些。”

    花月抽抽搭搭的接过,收拾一番,而后正了正声音,俨然是正经模样,“其实这些年我也在找那枚玉佩,不过没有一点消息,彷如销声匿迹了般。”

    祁玉嘴角抽了抽,刚才那个期期艾艾的花仵作,他可是看不懂了,简直和那市井女子一样,哪里还有半点他记忆中面对尸体严肃认真的模样,常言说女人变脸如天,难道他也不例外。

    抬手接过花月手里的纸,仔细看了看那花样,上面俨然是一个云纹图样的玉佩,他挑了挑眉,恍惚在哪里见过,不过面上却是没有一点表情,只问,“是什么样子?”

    花月想了想,“应该是血玉。”

第十四章,冲撞贵人

    祁玉没有再问,却是有条不紊的折叠好,再小心翼翼的放入怀里,“如此,闲暇的时候,我看看卷宗,再给你答复。”

    “那好,小人就在此谢谢大理寺卿,祁大人了,以后有空再请大人喝杯薄酒。”

    祁玉不语,算是应下。

    不远处正在躲猫猫的李绵听到此话,差点笑出了猪叫声,连忙捂住嘴,不屑的摇头,瞧瞧,当年她就是被她一本正经的深情模样瞎了狗眼,到她要离开义庄的时候,她可是拼死拼活的跪在地上几天几夜,只为求她爹,让她跟着她。

    到了后来,她得偿所愿,也不顾前嫌的为她带孩子,就那样当牛做马的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她误闯她洗澡的地方,她这才发觉,这么个人竟然是女子,再想起她以前说的话,方觉这人嘴里都是谎言,偏偏还正经的紧,让人惆怅,让人心疼,这也是她原谅她欺骗的原由,也许这些年她自己也是忘记自己还是个女人这个事实。

    “看什么呢?”头顶一个男声响起,李绵吓得猛地一抬头,正好来了个头碰头,她揉了揉痛处,有些怨怪,正想骂几句脏话出出气,却在看到来人相貌时,傻了眼,这不是混世魔王,墨染小郡王吗?以前她和爹爹在义庄的时候,有时候他也来,不过爹说小郡王尊贵,她又是一个女子,所以害怕她冲撞贵人,所以她都是躲在角落处偷偷瞧着的,不想今天却离得这么近,偏偏还真的撞了,忙道歉,“对不起……”。

    话一说完,猛地往前一冲,寒风中只留下墨染一个人在后面呐喊,“你给我站住,听到没有。”

    可怜他今天身着一惹眼的粉色长袍,玉带束腰,特别是袖口和领边都用金丝线勾勒,如此一来更显贵气,按理说粉色一般男子都驾驭不好,但是他皮肤白皙,这样一穿搭简直如一只行走的桃花,却不想此时除外,只见他潇洒的甩了甩如墨长发,一只手还揉着乌青的眼睛,委屈巴巴,说话也带着哭音,“不管你是谁眼前红人,今天都必须受罚。”

    如此大的响动,自然引起了花月和祁玉的注意,此时两人都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原本风流俊朗的人儿,现在一身狼狈,但通过国都的流言,再结合是谁敢在祁玉这儿这般行为,花月已经约莫猜出他是谁,忙上前一礼,“在下花月见过小郡王。”

    她当年在义庄的时候,常年在停尸房待着,偶尔有空就出去接点私活,往往他来时,两人都无意错开,一年后她又去清水县做了仵作,墨染也只是听说过她,却没见过真人,如今一见传闻中的花悦竟然是一个瘦削可怜的书生模样,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指了指,“你就是花悦?”

    花月点头,墨染抚了抚衣袖,又周身整理一番,无赖般的把一只腿放在梅花树上一蹬,可怜还开得正好的梅花,已经无可奈何的离开枝头零落成了泥,看着漫天花雨慢慢飘落,他像是得逞一般,嘴角绽开一抹会心的笑容,他说,“本王听说你这朵花是个仵作,寻常还会帮着查案,不知今天你可有本事找出伤了我的人?”

第十五章,傲娇郡王

    花月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在腹诽,敢说老娘是一朵花,你丫的才是一朵,而且还是一朵烂桃花,国都里有谁不知你老人家常年流连烟花酒肆,到了宵禁都不归宿,瞧着你那苗条的身段,想必这段时间当真是累的紧。

    在下姓花,名悦,悦是悦人悦己的悦。”停了停继续道:“在下的本职是仵作,说到帮忙查案倒是高抬我了,平常也只是解剖尸体最是擅长,其余方面都是皮毛,还不如祁大人身边的小志。”

    小志,祁玉身边的马夫,这人简直就是红果果的拒绝,想他一个郡王,天底下有几个敢这般,当下就拉下脸来。

    墨染眼皮一抬,约莫觉得这人竟然敢在他面前辩驳,也算是人才,放腿从树上下来时,又折腾了一些花瓣落下,花月只感觉手臂一痛,回头一看原是祁玉怕那些花飘落在她身上,脏了她衣服,适时拉开了她,她连忙到了声谢,看着那隽贵清雅的男子,眼里多了些赞许,刚才为了保持自己男子汉风度,故意没有躲避那意外的花雨,别说脏了衣服还是其次,关键是那花瓣连带着水滴滑落脖颈里还真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小郡王,你这是做什么?”墨染眼神有片刻的呆愣,在他的印象中,这是祁玉第一次对他生气,偏偏为的人竟然是之前只见过两面,从此只书信来往的一个仵作,当即甩了甩衣袖,向前走去,临了留下一句话,“我不是为了叶儿妹妹,鬼才会跑一趟。”

    花月想要去追,可还没有等她走出一步,那片粉色的衣角已经转过回廊不见了,祁玉背着手向前踱步,“不用管他,小孩子心性罢了。”

    花月收回僵直的手,“我看我还是找他回来吧!”毕竟是她的错。就在刚刚,她一过来就发现地上掉落了一个手绢,那手绢白底黄花,绣的就是一朵小绉菊,虽然那是一个寻常图样,除去那上面的绵字,凭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她也可以断定这是谁的,当年这同样绣工的荷包她可是收过不知有多少个,好在她趁小郡王撒泼的空当,已经悄悄捡起,放入袖中,此时为了这丫头的事情,让祁玉十多年都交好的好朋友生了嫌隙,她还真的有些愧疚。

    祁玉的府上,布置的十分清雅且精致,花鸟虫鱼,假山池水,无一不是应有尽有,她跟着他穿过过九曲回廊,来到花厅,一个侍卫正好走出,“大人,家宴已经备好。”

    花月可是认得此人,不然她哪里知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同时也是祁玉的生辰,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从清河回到了国都,竟然差人去义父义母递了请帖,得到这个消息时候,她刚好为了躲避义父母的催婚正在屋外梅花树下摘花,为的是来年晒干了好泡茶,提到这个方法还是慕容语告诉她的,就是不知道照着她的办法行不行的通。

    正思量着看着一篮子淡黄色花瓣怎么办时,义父就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这是有人给你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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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你没搞错介绍:
她本是现代的一个法医却意外穿越到一个架空的古代社会,不仅从棺材醒来,还从此升级做了娘,只是她有些纳闷这到底是哪个混蛋种下的果。
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做了仵作,期间经历张燕氏碎尸案,捕蛇女自杀案,郑老夫人意外案,观音流泪之谜案,柳家灭门谋反案等,从而名扬天下,却在这时有人想要认亲,她甩手就是一个巴掌,“混蛋,早干嘛去了!”
某男捂着痛处,笑嘻嘻道:“江山为偿可不可以?”
某女刚刚答应,小包子已经乐呵呵的扑了上去,“爹爹,我就知道娘亲喜欢这个。”君上,你没搞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上,你没搞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上,你没搞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