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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叫天     崇祯窃听系统txt下载     崇祯窃听系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 没有担当的后果

    最终结果出来,一万多人中,只有一千八百七十六人举手。没有意外,这些人都是身强体壮之士。而其他人,哪怕还有不少身强体壮的,也没有举手。毕竟皇帝举例中,那是要和威名赫赫的满清军队去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此,崇祯皇帝也不意外。

    由此,御马监辖下军队中,除了一万两千人左右的勇卫营之外,也就剩下这不到两千的军卒了。

    校场上的兵卒重新分为两块之后,那些非战斗军卒则由陈宝庭领着锦衣卫校尉去给他们登记核实信息,发放欠饷并准备重新安置。人数太多,估计需要几天时间。

    而另外一边的军卒,则都齐聚在点将台前,阵容一下小了很多。崇祯皇帝扫视着他们,观察着他们。

    他最近在看戚继光所写得《纪效新书》,当然,他没想过亲自练兵,这不现实。但是,至少要能有眼力,可以评估以后要统领的兵怎么样?

    旨意一下,底下这些兵卒便开始演练各自的本事,或战斗技艺,或阵法演练。军人该有的呼喝哈嘿声,又重新响起在这校场上。

    崇祯皇帝很认真,从头到尾看完了所有军卒的演练,感觉这些人都应该是精锐之士,心中高兴,便对他们说道:“不错,朕给你们一天时间,回去自行组建一伍,伍长自行决出,随后宿卫宫中。等此次驱逐满清军队后,朕会选拔军中精锐之士重组四卫,改编为营。“

    原来军中的大小官员,都已经被抓,而最低一级的伍长,自行选出,这种方法实在是第一次听说,让底下军卒很是意外,同时,也激动了起来。

    是跟在强者后面成为其中一员,还是宁当鸡头去收服其他比自己弱的人,将成为这些军卒首要考虑的问题了。军卒的主观积极性,瞬间便被激发了出来。

    崇祯皇帝宣布了这个旨意后,就很快离开军营了。这里要核对、发放欠饷的事情要忙很久,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但不管怎么样,这次来军营,也算是初步解决了御马监辖下的烂事,重新振作了士气。

    回到宫内后,崇祯皇帝大笔一挥,很快一道圣旨就有了。是提拔勇卫营中监军刘元斌、卢九德两人为正四品,品级与掌印太监等同,仍兼勇卫营监军一职。另封剿贼有功孙应元、黄得功为都督同知,赐银币蟒服,回京后再行叙功。

    这么做,自然是要按勇卫营之心了。

    御马监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上上下下的宦官及将领全都被捋,杀头的杀头,论罪的论罪,要说领兵在外的勇卫营听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份旨意就有必要及时发出,让勇卫营能够安心杀敌。

    崇祯皇帝可不想因为查处王之心等人,就影响了勇卫营的战力。当然了,这份旨意在这个时候发出,也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就是皇帝如此严办御马监,但却对勇卫营这边封赏有加,区别对待。那你勇卫营知道之后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在皇帝投之以李后,报之以桃?那在接下来和满清军队的征战中,是不是应该更要好好地表现一番了?

    当然了,这一层意思是不能明说的,那边又不是笨蛋,自然能自己领悟这一层意思!

    崇祯皇帝让人快马加鞭送出这份圣旨之后,却收到了一份让他不愉快的奏章。就是内阁辅臣方逢年的因病辞归奏章。

    昨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到一次方逢年的告老还乡奏章,被他给打了回去。

    如今各地烂事那么多,而所有奏章,都是要经过内阁辅臣票拟处理的。原本首辅出京后就只有三个辅臣了,你在这个时候撂摊子想走人,怎么可能?

    可如今倒好了,告老不行,生病了总可以吧?方逢年竟然锲而不舍,又上了个这样的奏章,还非要不当官回家了?

    崇祯皇帝又不是笨蛋,感觉他想辞官的心有点迫切,就左右前后一联系,便隐隐察觉出来了。

    薛国观当时提出向皇亲勋贵、文武百官借款之事,他方逢年就在当场。

    薛国观早朝的时候,提议向皇亲勋贵、文武百官加塞一张吃饭的嘴,他方逢年也在场,并还想反对过。

    这个其实就是薛国观之前提议地缩小版,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人反对。早朝上的议论纷纷,群起反对,可是很热闹的。要不是定下五品以上官员才要领人,对百官进行区别对待,恐怕还会僵持下去。

    如果真到了借款之事时,那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他方逢年老于世故,应该能想到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呵呵,贵为大明朝文官顶尖的内阁辅臣,却没有一点担当,真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便冷笑一声。对于这个因病还乡奏章的批复,是派出御医看病,同时加以挽留。

    而后,他又传东厂提督觐见。

    曹化淳睡了一个白天,但毕竟年纪大了,其实还没有缓过来。可皇帝召见,他也不敢怠慢,立刻便赶了过去。

    崇祯皇帝也不多说,把方逢年的前后两本奏章都丢给曹化淳看了一遍,而后对他说道:“他为什么急于辞官不做,大伴应该心里有数。对于这种臣子,朕很不满,没有一点担当,你明白么?”

    曹化淳自然一下就推断出了前因后果,听皇帝这么一说,立刻附和道:“陛下英明!”

    此时,他心中隐隐有一点猜测皇帝叫他过来干什么,不由得有点不情愿。可表面上,他可不敢表露出来。

    “对于这种没有担当的人,朕不信他当官只为民!”崇祯皇帝说着这话,声音有点冷地盯着曹化淳说道,“你派人去查下他,看可有贪赃枉法之事,朕要知道实情,不得包庇,不得捏造,实事求是,明白么?”

    果然是这事!曹化淳听了心中不由得叫苦。这和他以前的做人原则相左。毕竟他以前是和外廷官员和睦相处,大家一起发财。可如今,皇上下旨要他开始查外廷了,而且还是外廷中最高级官员之一。

    有心想找理由拒绝,可他又不敢。皇上都明摆着说了要查方逢年,而起因就是方逢年没有担当。如果不是这个,皇上估计也不会有这个念头。那自己要是找理由拒绝的话,很可能会被皇上认为,自己也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如此一来,就算皇上不处罚自己,可失了圣宠,其他太监还不群起而攻之!

    这么想着,他就感觉自己无路可选,只有一条道继续往前走下去了。

92 钱就一个字

    看着曹化淳领旨离去,崇祯皇帝不由得揉了揉脑门。都是闹心事,就没有一个好消息啊!

    内阁辅臣必须要选拔一批了,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内阁的。政事不熟悉,没有多年的历练,是很难处理好天下大事的票拟的。

    按照大明朝中后期的惯例,选用高级官员的时候是要经过廷推的。可以说,廷推制度乃是大明朝的特色。

    不过廷推制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演变到崇祯朝的时候,原来的崇祯皇帝会在廷推人选名单出来的基础上进行召见,而后通过面试的形式进行选拔,也就是说,面试通过了那就是文官认可,皇帝承认的正儿八经的官员。

    否则的话,就容易招来诟病,即非正途官员有可能会抵触上任,或者吏部不给办理入职手续,抵制任命。这样的例子,在大明朝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中,都有发生过多次。

    当然了,在崇祯年间,官员的操守基本已经没了。大部分官员都是皇帝特旨提拔,也就是通过非正途方式晋升,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了。

    不过如此一来,原来的崇祯皇帝都是听别人说某某某怎么样,他觉得可以,就叫过来面谈几句,被忽悠住了就成功上任。而这,也是崇祯朝的高级官员换得勤快的原因之一。因为这种方式下的选拔,往往是靠不住的。

    第一,所谓的举荐,不一定是真得基于某某某的真才实学,而是很有可能是利益勾结关系。因此上任之后,表现往往会让皇帝大失所望。

    第二,不是官员之间妥协出来的结果,就往往会受到政敌的攻击。这个时候,分不清是非黑白的话,就往往又凭皇帝的一时想法(被人忽悠)而降罪撤职甚至论罪等处罚。

    当然了,所有制度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就明末这个时候来说,文官集团已经腐烂,让他们去妥协出来一个结果,能好就怪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有为之君,慧眼识珠,特制提拔,反而不失为一种高效有用手段。

    但问题的关键是,原来的崇祯皇帝可做不到慧眼识珠。而如今的崇祯皇帝,又是初来乍到,对于明末的历史,又不像有的穿越小说一样对当代人物了如指掌。历史如何,还不是后人书写。一切的一切,终归是要用眼睛看,用心去分析才能知道一个人怎么样。

    因此,崇祯皇帝最终做出地决定,还是由文官廷推辅臣多人(不指明的话一般是两人,一主一备两个人选),名单出来之后由他自己来面试。他相信,以自己的眼光再来看,应该会比原来的崇祯皇帝好。

    不过和原来稍微有点不同的是,在文官廷推之前,崇祯皇帝决定像后世一样,先例举出他要求工作岗位的条件。吏部和科道掌印官在预拟人选时,必须要符合他开出的条件。如果给出的人选不符合条件而被厂卫查实,吏部和科道掌印官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就这么着,选取阁臣的事情,就先有了个初步定论。而后,崇祯皇帝又开始想另外一件事情了。

    御马监一案查抄的现银都已经用出去,可后续的银钱还没有着落。光靠抄家可不是事儿,必须要有一个源源不断地来钱渠道才行!

    不过如今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紧接着就是崇祯十二年了。眼下的头等大事,还是在京师附近肆虐的满清军队。所有事情,都要为这让道才行。如此一来,钱财的来源,怕是依旧只能靠抄家一途了。

    当然了,目前也已经是有了抄家的对象。就是锦衣卫的原有官员。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已经把那些人的罪状都呈上来,万事俱备,就等着最后一个人了。

    崇祯皇帝正想着,他给得时间已过,东厂那边送来了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供罪书。

    崇祯皇帝打开看了看,发现这个骆养性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带着侥幸心理,只在供罪书上写了不疼不痒的几个小过错。这和李若琏提供过来的有关他的罪状相差甚远。

    对此,崇祯皇帝也懒得废话了,传旨李若琏觐见。让他去东厂提了骆养性,带回锦衣卫诏狱去审讯,等结果出来后就一起把这些原锦衣卫官员的家都给抄了。

    就这么着,锦衣卫的事情,算是定好了处理的基调。

    而在离晋州三十里外的地方,卢象升领兵正驻扎在这里。此时的他,已经获悉,满清军队的主力正在攻打晋州。不过满清军队的探马放得很远,力度也很大,基本上屏蔽了明军夜不收去探查晋州战况的可能。

    对此,卢象升也有点无奈。此时他麾下的军队,在经过巨鹿一战之后,就犹如已经用光了力气的人,还一直饿着肚子,再想马上打一架却已是不可能。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此刻,卢象升就对此有非常大的感触。

    王承恩旁观了这一切,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了后勤对军队的重要性,哪怕如同卢象升这般有能耐的人,没有后勤的支援,也是同样束手无策。

    对此,他面对脸色严峻的卢象升,只能安慰道:“本兵放心好了,咱家第一时间便把捷报紧急传去京师了。相信朝廷获悉这个消息后,多少会有一些表示的。”

    总监高起潜在这个时候,却是没了责任,轻松异常,想起自己掏了腰包的两万两银子,就不由得心疼万分,说话也带上了一点阴阳怪气了:“这可难说,就算有捷报又如何?朝廷难道还有钱赏赐下来?此事应该不光咱家知道,王公公心里其实也有数,就不用说这些安慰的话了,免得本兵有了期望,随后又失望不是!”

    王承恩一听,有点不满,顿时就瞪了他一眼。你高起潜此时说这些丧气的话,岂不是雪上加霜!影响军队士气知道不知道?

    卢象升把他们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他心中其实也有预料。朝廷没钱那是出了名的,从万历三大征之后就一直东挪西借,甚至还额外加征税收,可国库还是没钱。

    此时的他,倒是认同高起潜所言,捷报传回去了又如何,难道朝廷还能有钱拨下来?最多是对个别将官的奖励而已,那对于此时大军的士气提升根本没用!

    他正想着,忽然帐外亲卫大声禀告道:“钦差大人到!”

93 君父

    帐内几人一听,都是一愣,这个时候有钦差过来,该是什么事情呢?

    因为从时间上算的话,这个时候,很可能捷报才传到京师,因此,这次的圣旨不可能是针对捷报做出的反应。

    “搞不好还是严旨督促咱家救援本兵吧!”高起潜自嘲一笑,心中想着,皇上对卢象升可真够看重的。

    对此,王承恩也认可,肯定是类似地旨意。

    而卢象升听了,心中则非常地感激。这前前后后多少道旨意,如此频繁催促,皇恩浩荡,真是无以为报啊!

    他们这些想着,赶紧聚将接迎圣旨。

    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得是,这次的圣旨来意,他们都猜错了!

    这次的圣旨,就是崇祯皇帝把那三十万两银子拨给卢象升用的旨意。当天使宣读完毕之后,一群人都傻在了那里。

    三十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对于目前的这支军队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一般。

    高起潜想不明白,便连忙问道:“朝廷哪来的这么多钱?”

    “东厂侦缉御马监各级官吏冒领、克扣军饷,贪赃枉法等等罪状,由此,为首之王之心等人问斩,银钱皆为抄家所得。另外还有一些,是东厂自觉上缴脏银。”

    天使的话音一落,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冒领、克扣军饷,还有私自滥用军力为私人之用,这种事情在军中不要太普遍,又有几个军中将领是没有如此做的。可是,连御马监这样的衙门,都因为做这个事情而被查抄问罪,那他们怎么办?

    这么想着,不少将领的后背就开始冒汗了,甚至连高起潜也担心了起来。因为他也是出自御马监,同样他也没少捞钱,只不过他是监军在外,因此算是逃过了一劫。

    王承恩听了,不由得对他干爹的报复来得这么猛烈,稍微有点吃惊。同时他也认识到了,这三十万两银子里面恐怕也有他掏出去的四万两白银。

    呀,有点心痛啊!

    卢象升对此却感到很是痛快,一下就有了三十万银子,这下是大有可为了!不过他也有点奇怪,就问传旨天使道:“东厂自觉上缴脏银是什么意思?“

    “皇上是给了认罪的机会,主动招供,自觉上缴脏银,便既往不咎。东厂这边,就是如此。”天使回答到这里,忽然看向王承恩道,“王公公对此,也有亲身经历,对不对?”

    这一问,顿时让王承恩很是尴尬。不过当他看到帐内所有人都在关注他,而且好像很是关心的神情。不知为何,他心中一动,忽然感觉到皇帝把他派来这里,莫非还专门等着这一刻。

    这么想着,他也不好因为个人隐私被当众揭露而不满,连忙点头回应道:“咱家以前也是利令智昏,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幸好皇上仁慈,给了咱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上缴了脏银之后,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还把咱家派出来办差!”

    这也就是说,应该是他认罪的态度,让皇帝认可,不但既往不咎,还给予重用,出京督办,还算是高升了。

    这么想着,不少人的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皇上既然会给这么一个机会,那就好办多了。

    “对了,不但是咱家!”王承恩想起什么,便又补充道,“还有宫内好多个衙门都是如此,被皇上发现了一些问题,其掌印太监都有写供罪书。皇上就一个意思,以前的事情,只要能自首,皇上会既往不咎,但要是继续隐瞒,一旦被查获的话,那就绝不宽恕了!”

    边上的卢象升听了这笔钱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又重新对皇上有了新的认识。以前的时候,他可没想过,皇上还有如此手段的。

    在他的印象中,崇祯皇帝的手腕并不高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旦他认定为白,那就很是重用,可要是发现为黑,那就冷血无情。这样的例子,在崇祯朝可是有过不少了。

    可是,如今的大明官场,其实又有几个还能洁身自好的?身在这样的大染缸中,大部分人要是不能同流合污,那要么被排挤出官场,要么被攻击获罪。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要是皇上发现有问题,就一律重刑处罚之。那么他面对的是整个官场,又岂会那么容易能整顿官场风气?

    这么想着,他忽然摸到了一条思路,便连忙问天使道:“锦衣卫那边如何?”

    厂卫监察天下,那是皇上的一把刀。如今东厂既然已经整顿过,那锦衣卫那边呢?如果也有整顿过的话,就说明皇上已经找到了整治大明官场的一条捷径。

    “锦衣卫正在闭衙中,具体的事情,咱家也不知道。”天使如此回答道。

    一听这话,卢象升立刻断定,皇上肯定也对锦衣卫出手了。

    有了这个结论,他顿时心中非常地激动,皇上圣明啊!

    一边整顿厂卫,一边又给官场一个改过自新地机会,如此双管齐下,必定不会让整个官场因为畏罪而抱团。至少从目前来看,东厂就已经成了一把整顿吏治的刀了。如今虽然还只是对宫内衙门下手。但卢象升料定,对外廷下手的时候,也不会太远。很可能,就是满清军队被赶出关内之后。

    这一刻,崇祯皇帝在卢象升的印象中,忽然变得非常高大起来。如果说以前的时候,在他内心深处看来,崇祯皇帝还只是个孩子,还需要他去辅佐,去照顾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崇祯皇帝就已经是真正的君父,只是需要他去听令行事,为君父效命即可了。

    帐内地大部分将领在听明白了京师的动向之后,心中松口气的同时,也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不过卢象升却没有给他们去想,而是立刻开始下达各项命令。圣旨中有提及的,补发军饷,发放抚恤金这些事情,都要立刻做起来。

    虽然只是补发一个月军饷,可发放抚恤金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情,让整个军营顿时轰动了起来。无形之中,士气顿时就高涨了起来。

    虽然对于伤残军卒来说,这点钱真得不能让他们后半辈子无忧,他们的士气,依旧还是不怎么样,可此时,有总好过于无。

    卢象升手中还有一部分银子可用,他就立刻趁热打铁,宣布从各军中抽调精锐,要组建一支能真正和满清军队打仗的精锐之师。

    此时,他终于感觉到不再那么憋屈,不再是只能远远地尾随满清军队,却无法给满清军队造成任何压力。

94 威胁

    当然了,真正的精锐之师是没有那么容易组建的。哪怕从各军中抽调那些精锐家丁,可要他们能听从指挥,号令如一,如果不经过一段长期的磨合训练,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为了应对眼前的局面,至少要组建出比普通军队更强的军队,不说和满清军队血战,至少要给其压力,卢象升的目的,就是如此。

    军令下去之后,军中就立刻有了各种反应。

    “现在有军饷可以领,赏银也会有,不错啊!”

    “可不是,老王那边,他们那队夜不收杀了两个鞑子,可得赏银四十两,每人分上一些,那都是不少钱了!”

    “对,当兵打仗,可不就是拿钱卖命么!”

    “……”

    有人心动了,也有人犹豫。

    “战死了怎么办?伤残了怎么办?”

    “对啊,就那么一点银子,以后这辈子还怎么过?”

    “……”

    军中原本都是意志消沉,可如今几十万两银子砸下去之后,终于有了两种想法。一种是在犹豫,就害怕伤残了怎么办?另外一种,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娘的,趁着有赏银的时候,杀敌拿钱再说。

    对此,卢象升其实早有预料。因此他新组建的军队,其实就是号令各将领本部家丁随他出征,普通军卒留在后方。这样一来,虽然出征军队一下锐减一半还多,可战斗力却提高了很多。相对应的,还能减轻后勤的负担。

    “咱家预祝本兵旗开得胜!”高起潜笑呵呵地,真诚地送别卢象升道。

    他是总监,这一次负责留守后方,压力最小。反倒是王承恩,这次随着卢象升一起行动。

    卢象升也不多言,就领军赶往晋州战场而去。

    与此同时,在京师这边,王承恩派人赶回的报捷信使终于到了。而此时,崇祯皇帝正在文华殿内和两名辅臣商量事情。

    “两位爱卿,这是朕给出的辅臣要求。”崇祯皇帝示意蓝天保把东西转给底下两名臣子过目,同时继续说道,“符合这个条件的,都可以推荐给吏部和科道掌印官那边,让他们给出正式名单进行廷推,如何?”

    方逢年在家养病,首辅不在京师,内阁只有两位辅臣,实在是忙不过来。因此,这增补辅臣也在理所当然中。

    薛国观看了之后,立刻点头附和道:“陛下,臣以为此举甚妙!”

    但杨嗣昌看了之后,却是心中苦笑。看看皇帝列举的要求,奉公廉洁,光是这一条,如今官场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

    还有,要有地方为政经历,且政绩良好以上,这一点的要求也高。

    要知道,以前的时候,有很大一部分阁臣是中进士后直接进翰林,一直在京师为官,舞文弄墨熬资历,等资历到了就可以廷推入阁了。

    他正在想着,就听崇祯皇帝问他道:“杨卿可有补充?”

    杨嗣昌一听,却是没法,毕竟皇帝所列这些条件,按正常来说,应该是基本条件才对,从道理上来说,也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实际上呢?

    刚才薛国观似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附和了,这是看不到还是就知道讨皇上喜欢?难道他不知道,要是一心只想讨好皇上不被百官认可的话,这辅臣是当不了多久的!

    不过这样也好,薛国观本身就是搅屎棍,薛蛮子一个,就让他先折腾吧,回头内阁中,还有谁能和自己相抗衡,首辅之位,迟早就是自己的了!

    这些念头,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么想着,他正要禀告时,殿外却传来了内侍的禀告声,说有捷报到了。

    崇祯皇帝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捷报。不过此时,他自然当作不知道,欢喜之下连忙传旨让信使觐见。

    一边的杨嗣昌听了,不由得暗自奇怪,捷报?能有什么捷报?再怎么样,他都不相信,大明军队能打败那十万满清大军?退后一步讲,不能打败满清大军的话,那又会有什么捷报呢?

    这么一想,忽然,他心中一咯噔。该不会……该不会那高起潜还真把卢象升救出来了吧?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甚至他宁可满清军队把卢象升灭了,然后被明军打败都可以!

    果不其然,信使所报,恰恰是杨嗣昌最不愿意看到的,卢象升被救出来了。

    这一刻,杨嗣昌立刻想到了卢象升的履历。进士出身,在地方主政过,当过大名府知府。而后奉命整编军队,一直领军打仗,未尝一败,也因此,一直受崇祯皇帝的信任。直到卢象升在担任宣大总督期间,奔父丧而去职回家。可十月初满清军队入侵关内后,崇祯皇帝第一个想起卢象升,夺情起复,还封为兵部尚书,统领天下兵马。

    要是以前,杨嗣昌其实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的攘外必先安内之策,被焦头烂额的崇祯皇帝所接受。也就是说,他杨嗣昌比卢象升还要重要。也因此,他成为了内阁辅臣,还主管兵事。而卢象升,却差点成为他这战略的牺牲品。

    可如今,崇祯皇帝已经驳斥了攘外必先安内之策,重视卢象升的程度比以往任何时候还要高。如此一来,此战之后,就算卢象升不再升官,可他如果真到京师成为实权兵部尚书而不是兼任的话,那自己还怎么管兵事?自己这个内阁辅臣,就会成为有名无实的了!

    这一刻,杨嗣昌感受到了从未有过地威胁,心事重重之下,以至于崇祯皇帝说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甚至连崇祯皇帝又一道旨意发给卢象升,他都没有怎么关注了。就这么着,浑浑噩噩地回到内阁,而后又散衙回府。

    救出卢象升,逼迫满清军队撤离,不管怎么样,这算是一个好事,对于如今的京师来说,肯定是要广为宣传下的,至少让大家能安心一点地过年不是!

    可是,当这个消息在京师传开之后,却有人不喜反忧。因为这个事情,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范福匆匆离开钱庄,赶往御史刘美才府上。在进府之前,他还是相当谨慎的,四下环视,没发现什么人之后,便入了刘府。然而,他却没想到,在角落里,却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

95 且看看

    过了没多久,刘府的侧门从里面打开,有一个人探出头看了下后,便往街角而去,来到几个人面前,低头哈腰地说道:“大人,老爷的恩公刚才进去了。”

    说完之后,他又描述了下外貌,最后,他露出一丝哀求道:“小人已经按照吩咐向各位大人禀告了,请各位大人放过小人吧。要是被老爷知道我向锦衣卫通风报信,肯定会打死小人的。”

    他对面的是锦衣卫总旗刘越,明白刚才进去的那人就是刘美才的恩公,也就是他们要查的人。他不理会这刘府下人的话,低着头想了会,才挥挥手说道:“走吧,不过你要记住,就当没见过我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小人明白!”那人大喜,连忙点头回应,而后迫不及待地鬼鬼祟祟地回府去了。

    刘越等他一走,便对手下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去前面街角等着,一会那人出来后,交替跟踪,一定要弄清楚他来自哪里,是什么人?”

    锦衣卫不是无所不能的,要想悄无声息地调查某人,只能一步步来。这一次,他们是暗地里把这刘府下人给私下拿了个把柄威胁了,才确定要调查的刘美才恩公是什么人。至于这人来刘府又在谈什么内容之类的,因为没人旁听,暂时刘越等人就束手无策了。

    他们不知道的内容,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道了,比如此时,他就在看文字直播。

    “刘大人,如今传言满清军队遁逃,高总监所部汇合了卢尚书,此事可是属实?”

    “是宫里的王公公派人送回来的消息,不可能有假,否则就是欺君之罪了!”

    “呀,卢尚书好战,他能升迁这么快,也是因为立下了战功。如今他安然无恙,看来京畿之地就不会有安宁的时候了!”

    “恩公所言极是!皇上举棋不定,没想到又要重用卢尚书了。他是主战派,这次的战事怕是会持续很长时间。要是惹怒了关外的满清皇帝,继续派兵进关的话,恐怕更是要旷日持久。恩公那边,还当注意为好!“

    “谁说不是呢!这一打仗,道路不宁,谁还敢出门做生意呢!难道朝堂中人,就没一个真正为民着想的好官?我等小老百姓要的是安宁,而不是战乱啊!”

    “这倒也不是,朝堂上有传言,杨阁部还是想和满清议和,停了和满清的战事,不过如今又没了动静,倒不知道是为什么?”

    “呀,战事不断,商路阻塞,这损失的可都是钱啊!刘大人可愿牵头,为吾等百姓请命?“

    “恩公放心,我受恩公多年资助,自当用心报之。这样好了,我这就出发,前去杨阁部那边探探口风,回头再想办法,联络同僚,尽快平息这场战事!”

    “……”

    看着这些对话,崇祯皇帝就不由得有点愤怒。其实,都不用说是晋商背景了,天底下的商人,基本上都是追逐利益之徒,又有多少会守着底线,不去赚不该赚的钱?

    自古以来,重农抑商,不是没有道理的。

    商人不可以没有,但要是任由其发展壮大起来的话,那必定会用钱来影响朝廷的大政方针。不问对错,只求利益,一切向钱看!

    农为本,商为辅,这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要是到后世,那就是工农业之类,商业要始终为辅,而不能成为根本。要不然,又有哪个阶层能斗得过有钱的商人?

    崇祯皇帝从后世带来的一个印象,就是这个时代,还有那些大盐商,也都用他们的钱在左右朝廷盐政。甚至他们还企图控制科举,想从朝廷的根本上来控制朝廷政策。

    这个刘美才是晋商那边的人,而朝廷中又还有多少人的背后站着晋商,以及其他大商人?

    要想中兴大明,这些事情必须一件件地解决才行。崇祯皇帝心中这么想着,按捺住浮躁的心思,有心想看看杨嗣昌是个什么态度?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刘美才果然去拜见杨嗣昌了,一番客套之后,刘美才先说起了有关捷报的事情。

    杨嗣昌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点点头回答道:“没错,如今卢尚书已经统领五万大军,后续赶到的勤王军,也将由他来节制。”

    刘美才听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道:“卢尚书凭着军功升迁迅速,搞不好这次之后,就会升迁内阁。到时候,可是内阁中最年轻有为的大明辅臣了!”

    杨嗣昌听得眉头顿时一皱,似乎有怒意一闪而逝。

    刘美才看得清楚,心中有数,便又说道:“不过下官以为,卢尚书主战,好战,皆是一己之私,全然不顾民生之艰难。战事持久打下去,苦的始终是老百姓。杨阁部深受皇上信任,可要为百姓做主啊!”

    “嗯?”杨嗣昌听得有点没转过弯来,不由得嗯地疑惑了下。

    “杨阁部!”刘美才郑重地说道,“下官以为,如今我大明官场,唯有杨阁部才是大明之中流砥柱。攘外必先安内之策,下官深感佩服。满清强敌不可力敌,如能化敌为友,则再无今日之战事,百姓幸之!下官不才,愿追随杨阁部左右,为杨阁部摇旗呐喊!”

    听到这话,杨嗣昌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不过随后,他就想起了崇祯皇帝的那番驳斥攘外必先安内之策的言论,顿时又有点泄气。按照皇上的意思,那是绝对不可能和满清议和的啊!

    这么想着,他便只好说道:“皇上并不赞成本官所献之策啊!如今卢尚书得以重用,就是明证。此事,先且看看动静再说吧,如果战事再有波折,或许还有转机!”

    他也是想明白了,除非满清军队还是连战连捷,那样会重新给皇帝以压力。如此一来,说不定皇上就会抛弃他原本的意思,又转而重视他了。

    刘美才对杨嗣昌的话,只是稍微一想,便心领神会。他正要说什么时,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杨府管家来了,双手奉上一封书信道:“老爷,宣大总督来信了!”

96 两世为人的经验看事情

    在宫里的崇祯皇帝,通过窃听种子听到这个信息之后,脑海中立刻想起了有关宣大总督陈新甲的信息,是原有崇祯皇帝的记忆里的。

    陈新甲,万历三十六年举人,初授定州知州。

    崇祯元年,入为刑部员外郎,进郎中,迁宁前兵备佥事。这个官职,袁崇焕干过,类似于宁前司令一职,管辖军队包括钱粮等等。

    崇祯四年,大凌河新城陷落,陈新甲原本罢官去职,可却有多人保他,包括外廷和宦官,最终反而得以升迁,成了宁前兵备副使。

    崇祯七年,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这也就是说,这一年,他就是宣府巡抚,已经属于大明的封疆大吏了。

    崇祯十一年,就是受杨嗣昌推荐,擢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宣大,成为了宣大总督,接替了回家奔丧的卢象升的职位。

    一个举人而已,却能成就如此高位。而其功绩,却只是泛泛而谈,什么整顿军备不错之类,忽悠当时的崇祯皇帝可以,但来自后世的他,却是对此唯有一声冷笑。要真是这样,为何还是屡屡吃败仗?就这陈新甲而言,可有一件能事能留名于世?

    崇祯皇帝看过一部穿越小说,得此提醒,从原有崇祯皇帝印象中也想起了一个人,同样是举人出身的官员,叫做左应选的,和陈新甲的经历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崇祯二年建虏首次入侵京畿之地时,建虏在关内攻城掠地,永平,蓟镇等等相继沦陷,唯独左应选守住了昌黎,在当时可以说是非常轰动,显眼的一件事情。可就算如此,他也只是升为蓟州兵备道山东按察司佥事,就和陈新甲成为宁前兵备佥事一个职位。

    可随后,因为其只是举人出身,不容于进士出身的那些官员。要知道,在明末这个时候,进士出身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队等做官,你一个举人当个县令就算了,还要往上升,让他们情以何堪?

    因此,左应选最终被当时已是首辅的周延儒唆使直隶巡按御史甘学阔和顺天巡抚傅宗龙弹劾,虽有河南府推官汤开远为之诉冤,但最终还是谪戍汾州府。

    由此一对比,再结合王承恩之前爆料的有关大明官场上买官的背景,崇祯皇帝立刻可以断定,这个陈新甲,绝对是有大量钱财为其开道,才能位居大明封疆大吏的职位。

    宣府巡抚,宣大总督,崇祯皇帝想着这些官职,不可避免地,他把陈新甲和那些晋商联系了起来。

    想着这些事情,崇祯皇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晋商走私、通虏,这种种事情不可能瞒过当地驻军、官吏。毕竟晋商可不是小打小闹,怎么掩盖都不可能掩盖得住的。可要是说,所有在晋地的大明高官,都被晋商收买,或者与其狼狈为奸,那也不现实。

    就比如,卢象升也当过宣大总督,可他在任上的那些为政之策却是损害当地豪强的。他麾下的宣府总兵杨国柱,也在和满清军队血战,他们就不大可能和晋商有什么勾结!

    还有,杨嗣昌也当过宣大总督,那他会有问题么?想起他的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又想起他举荐了陈新甲,崇祯皇帝不由得对杨嗣昌打了个问号?

    至于陈新甲,崇祯皇帝有八成把握,觉得他和晋商是有勾结的。

    想到这里,他又回过神来,继续看着窃听种子反馈回来的消息。

    而在杨府,杨嗣昌看完了陈新甲的书信之后,脸色有点不好看。

    刘美才见了,有心想问,可这是在杨府,不是在衙门,很显然是私人信件,他也不好问。因此,他想了下,忽然灵机一动道:“杨阁部,陈总督应该也是我等志同道合之士吧?要不然,为天下苍生计,我等一起上奏,重提杨阁部之策略?”

    杨嗣昌听了,点点头说道:“他就是听闻皇上又重新提拔卢象升为兵部尚书,重新统领天下兵马一事写书信给本官的。对于朝廷的反复,他也很有意见。如果书信过去,他定然是能上奏皇上的,这点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杨嗣昌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定论,对刘美才说道:“不过此事急不得!毕竟是皇上御断不能和满清共处。等过些天之后,卢象升依旧拿满清军队没有办法,天下苍生还一直在遭受兵灾之苦,那个时候,皇上或者会动摇,才是我等上奏之时,明白么?”

    刘美才一听,当即笑着赞道:“妙,妙!不愧是杨阁部,对皇上的心思洞若观火,下官也是觉得如此为妙!”

    定下了这么一个基调,双方又闲谈了几句后就告辞了。

    刘美才回去之后,又把杨嗣昌的话转达给了留在他府里等消息的范福,又说了一番话之后,才送范福出了门。

    此时,天色已暗,范福便匆匆转回钱庄。他没想到,会有人跟踪,是直接进去了。

    “范记钱庄!”锦衣卫总旗刘越低声念出招牌名,有点兴奋地说道,“这和指挥使大人交代下来的对上了,是晋商来的。不过背景很深,好像有诸多朝中重臣庇护这钱庄的。”

    他的几个手下也兴奋了起来,指挥使大人非常重视的事情有了进展,回头立下功劳的话,升迁就迅速了。

    “刘二,你回去面见指挥使大人,把我们发现的情况禀告一下,而后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刘越对一个手下吩咐道,“是直接抓人,还是继续秘密调查,又是查什么为主?”

    就这么着,李若琏便得到了消息,他也没法做主,就进宫觐见,把情况又反馈到了崇祯皇帝这里。

    崇祯皇帝一听,这个名义上代表广大商人的所谓恩公,其实还真是晋商,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动机了。结合历史,崇祯皇帝可以断定,晋商在背后兴风作浪,绝对是和通虏有关,而不是做不做得成生意!

    不过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比如说,哪些官员和这晋商有联系?有勾结?有合谋?还有晋商的产业还有什么?他们如今在搞什么?等等这些事情,一旦进行抓捕的话,可能很多事情就搞不清楚了。

    这么想着,崇祯皇帝暂时决定不打草惊蛇。不过,必要地监控还是要的,最实在的,还是通过窃听种子来监控。

    想到这里,他便有了个主意。

97 人心慌了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一般来说,百官休沐,大家可以一起开开心心过大年了。

    可是如今,十万满清大军在京师周边游荡肆虐。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敢提出休沐过年?

    其实,这种事情已经不止第一回,京师的官员都习以为常了。

    当天,崇祯皇帝召见御史刘美才,亲切慰问其工作生活状况,让刘美才意外之余,有点受宠若惊。然而,他不知道,皇帝的真正目的,只是因为手中拮据,没有窃听种子多余,只能回收他身上的窃听种子而已。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顿时,有人就急了。于是,很快开始活动起来。

    这不,吏部这边,很快就上奏空缺六科给事中的人选名单。崇祯皇帝看了下,发现御史廖国遴,刘枝起赫然在列。

    “呵呵,原来如此!”崇祯皇帝见了,不由得冷笑自语道,“他们贪墨银子,然后用来活动买官,继续往上爬是吧?”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两人也确实如此,要钱是出了名,也是如愿爬到了给事中的位置上。然后继续捞钱,不管是谁,只要给钱,他们就替谁说话。

    如今吏部给出来的理由,又是泛泛而谈的那种万金油的理由,说什么恪尽职守,为御史中的佼佼者,风闻奏事次数比起其他人都多多了。

    这个还真是,就如同上次早朝,这两人都是挺身而出,空口白牙地弹劾东厂。类似这样的事情,多了去。而如今的崇祯皇帝却知道,他们这么积极的背后,只是因为有人出了钱。

    这个时候,崇祯皇帝还不想动外廷官员,因此,他最终只是把这份奏章留中不发,而后,有意向外廷放出了其他风声。

    于是,有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就清晰地呈现在外廷官员的眼前。他们对此,不由得都有点意外:东厂自觉上缴脏银,皇上既往不咎,而后东厂回报是侦缉御马监大案。

    如今,他们又知道了锦衣卫那边也大动干戈了,原有锦衣卫官员纷纷落马,之前一直没有消息的指挥使骆养性原来是被关在东厂,如今已经提回锦衣卫诏狱招供了所犯之罪。而皇上给过其机会,但他没有抓住。

    皇上刚刚就很震怒,在看了锦衣卫呈上去的骆养性罪状之后,下令抄家问斩,首级挂在锦衣卫衙门口了。这大年三十的,街上到处都是锦衣卫查抄罪囚之家。

    东厂、锦衣卫都是直属皇帝,外廷没有插嘴的机会。如今皇上都在大力整顿,这让外廷官员一时之间都是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有行贿勾结骆养性的官员,心中更是惶恐了。就生怕骆养性把他们供了出去。至于东厂曹化淳这边,也有人担心,就生怕曹化淳把他们卖了而他自己已经得到皇帝的赦免而没事。

    厂卫要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好相处地话,很多事情就很难办了!

    这个年,不但没有过,而且还很难过!京师的气氛,一下因为这个事情,都变得有点紧张起来。

    或者是因为这个缘故,范福没有再出门。也因此,锦衣卫这边就没有人来打扰崇祯皇帝,眼看着就吃年夜饭了,崇祯皇帝便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和后宫妃子们聚一聚,欣赏一下美色,敲打一下必要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在晋州城外,新一次攻城不得,满清鞑子们再度鸣金收兵。

    远处观战的多尔衮,看着亮晶晶地晋州城墙,脸色有点不好看。

    最近的运气就是不大好,之前贾庄没有打下来,如今这晋州攻打了几天,竟然也没有打下来。不管是白天强攻,还是晚上偷袭,城头上都是戒备森严,而且还泼水成冰,让城墙光滑异常,根本没法得手。

    “看来这晋州的主官也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岳托在多尔衮身边,感叹着说道。

    他们这次入关,城墙高大的城池不是没有打下来过。或者说,在贾庄、晋州之前,他们就一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最多白天攻不下来,晚上也能偷下城池。但是,如今却连续拿不下目标,这让他们都没了好心情。

    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上,满清军队这次入关,还真就是晋州这一处地方,他们碰到了硬钉子。知州陈弘绪发动全城力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最终才挡住了满清军队的进攻。

    边上的豪格听到岳托的话,感觉有点刺耳,便大声说道:“有能耐又怎么样,这处地方,我们必须拿下,要不然,明国其他各城有样学样,我们还怎么抢?”

    “贾庄如何拿不下来?”多尔衮一听,有点不耐烦地喝问了一句。

    打了几天,打不下晋州,多尔衮心中已经有了去意,他的战略目标明确,不想多啃硬骨头。

    豪格一听,那脸一下涨成猪肝色,立刻就回道:“我马上要打下来了,还不是你下令退兵了。再者说了,那贾庄可是有明军精锐防守,这晋州难道也有明军精锐?还不都是一群民壮而已!”

    他说得这个,也是可以从防守人员的衣着上分辨出来的。这种民壮可以凭借高大的城墙防御,但没法进行野战。和卢象升麾下的军队战力,根本就不能比。

    多尔衮听豪格强词夺理,难道说区区一个贾庄能和城墙高大的晋州相比?他正待训斥几句时,却忽然看到有探马疾驰而来。

98 牛皮糖

    “报,主子!”探马到了近前,飞身下马,打千禀告道,“明军突然加强了攻势,光靠探马已无法驱逐,请主子定夺!”

    一听这话,多尔衮的眉头一皱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这么想着,他便下令,调集蒙古八旗中的一千骑前去增援,并要求搞清楚明军的动向。

    命令下达之后,他便没了训斥豪格的兴趣,立刻转身回中军帐去。

    而在晋州城头上,始终在关注满清军队动静的知州陈弘绪,看到满清军队真得回营了,便松了口气。

    他立刻开始巡城,赞扬守城民壮的英勇,告诉他们,坚持下去,朝廷援军必至。而后,他又协调城中乡绅拿出银两,奖赏这次守城战中奋勇杀敌的民壮。

    带着笑容的乡绅,跟在他的身后,听着他吩咐。其中一人,遥望城外绵延无边的满清大营,对陈弘绪说道:“知州大人,我们还要坚持多久才能等到朝廷的援军?”

    听到这话,其他乡绅也都纷纷看向他,期望从他这里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陈弘绪一听,笑着说道:“应该要不了多久了,本官料定,就在这几天内,应该会有勤王军到了。满清军队在这里待得越久,云集而来的勤王军就越多。你们放心好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外有援军,远道而来的满清军队必然是无法攻克晋州的。”

    他虽然是这样说,可在他心中,其实自己都不信。之前的时候,首辅都望风而逃,如今还有谁能和满清军队去野战拼命?毕竟这里又不是京师,像晋州这样的城池,都已经被满清军队攻下好几座了,也没见朝廷军队有什么反应。可士气不能不鼓舞,只有不断地给出希望,这守城战才能持久下去。

    在原本的历史上,还真被他这么鼓舞、坚持下去,最后耗得满清军队失去了耐心,终于不再攻打晋州,从而保住了晋州,被全城百姓所感激。

    城外,满清军队中军帐,多尔衮等人才刚坐下议事没多久,就又有鞑子进去禀告,说有一万多明军迫近晋州这边,从旗号上看,是卢象升统领,并且有多员明将的旗号,分马步车营等兵种。

    一听这个消息,下面站着的岳托立刻判断道:“叔王,这怕是那卢象升只统领各军家丁所部,这算是明军中最能打的一部分了。光靠探马或者蒙古八旗,怕是奈何不了这支明军。”

    多尔衮听得点点头,眉头微皱,当即看向豪格道:“你领本部人马去挡着他们,不能让他们的旗号被晋州城头看到,否则不利于攻城!”

    要是能打下晋州,那终归是要打下晋州才行。否则攻城不下,对军队士气是有影响的。因此,多尔衮还想再努力一下,才有此命令。

    边上的岳托听了,没等豪格说话,他抢先插嘴道:“叔王,卢象升悍勇,且已有一万多人马,要不,我也一起去拦住他们吧!”

    豪格一听,当即嚷嚷道:“要我说,我们全军回师,把卢象升那一万多人围在城外,灭了他们就是!”

    如果野战的话,大清军队不怕任何敌人!对于这点,在座的几个人,都是有信心的。

    听了豪格的话,多尔衮想想,觉得是可以考虑一下。便开始就这种情况又商讨了起来。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卢象升的嗅觉相当明锐,很快就察觉到了满清军队的意图。在满清军队还没有合围上去的时候,他就领军往后缩了,背靠大明城池,让多尔衮等人很无奈。

    总不能耗着,就撤军离开。但是,卢象升又立刻领军粘了上来。不但如此,还派出夜不收,在大军的掩护下,呼啸着出现在晋州城外。

    一次夜不收出现在晋州城外,可能是意外。可第二次,第三次出现的时候,晋州城头上,就算是那些不知兵的乡绅,都兴高采烈地对陈弘绪说道:“这接二连三地出现夜不收,说明我晋州附近肯定有朝廷的援军到了。这一下,我们晋州就肯定不会有事了。知州大人英明啊!”

    陈弘绪对此,只能是笑而不语。他没想到,朝廷官军竟然还真这么快出现了,有点出乎意料啊!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说破,说他之前只是单纯想鼓舞士气而乱说的。

    此时的他,神情很是淡定,指着城外满清大营道:“如果不出本官所料,满清军队应该待不住了,只要我们再用心坚持几天,晋州城必定解围。”

    “大人高见!”那些乡绅一听,纷纷高兴地拍起马屁来。

    相对于他们的兴奋,满清鞑子的这些头目,就有点郁闷了。

    明军牛皮糖式的战术,他们之前已经尝过一次。可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几天,竟然又开始品尝了。而且这一次,明军的主帅更为老练,所领各军又都是精锐,每次被这样的对手粘着,就必须时时提防着,还干不掉他们,就格外的郁闷。

    中军帐内,对于这种情况,豪格终于发脾气了,大声说道:“看到了没有,之前没有把卢象升干掉,现在好了吧,尝到苦头了吧?真他娘的,打,不来和你打;赶,赶不走;还时不时地盯着杜度那边,搞不好哪天就会突然发起攻击,那些可是明军中的家丁,可是有战斗力的!”

    岳托听了,连忙打圆场道:“之前是有传言,说明国援军已经云集周边了,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才不得不撤兵离开巨鹿的。”

    “明国援军?哪来的援军,援军在哪里?”豪格一听,立刻反问道,“是谁说援军云集的?见了鬼的援军,还不就是之前的那些明军么!”

    听到他隐隐质问自己,多尔衮立刻想起了那天做出决断的依据,不由得眉头一皱,当即下令道:“把明国那个锦衣卫总旗带过来。”

    边上的豪格听到,有点意外地说道:“该不会就是这个什么锦衣卫总旗说得吧?他娘的,耽搁了老子杀卢象升,一会老子杀了他出出气!”

99 节操呢

    没过多长时间,锦衣卫总旗伍忠被带到。

    此时,他已经换掉了那身飞鱼服,甚至还理了个金钱鼠尾,只是一进帐,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脸上露着媚笑,连声说道:“奴才见过主子,主子吉祥,主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怒气冲冲地豪格都楞了下,这就是明国有名的天子亲军,穷凶极恶的锦衣卫?怎么看都怎么不像啊!和那些投降大清的汉人又有什么区别?

    多尔衮也稍微有点意外,不过他却没受干扰,立刻便打断了伍忠的话,冷冷地问道:“你身上那道旨意到底怎么回事?”

    伍忠一听,心中早就料到,这么久不见援军到来,肯定是为了这事。因此,他早有准备,立刻开始继续演戏了。

    “主子,奴才也不知道啊!”伍忠面露冤枉之色,急忙回答道,“奴才只是奉令行事,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奴才不敢不听,说要把那份旨意传给高总监,奴才只能照办!”

    “不要奴才奴才的,你想当奴才,还不够格!”一边的岳托忽然也厉声喝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故意骗我们说有援军的?”

    “奴才……不不不,小人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伍忠连忙叫冤道,“其实小人也是纳闷,小人是真没听说过有援军的事情,但指挥使大人却给了这么一道旨意,当时小人就没想通!小人当时就已经向各位主子交代过的,不敢有一点隐瞒……”

    听他这么一说,多尔衮也想起来了,当初抓着他审问的时候,他确实有这么说过,说没有听到相关消息。当时还以为是明国朝廷要保密。

    “求求各位主子开恩,千万不要杀小人啊!”伍忠似乎知道情况不对,眼泪鼻涕地哀求道,“各位主子想让小人干什么都行,小人绝无二话。求主子们饶小人一条狗命。小人不才,在审讯、打听消息这些事情上比较拿手,愿意为主子们效命。只要主子们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

    越听越没底线,越听越恶心,豪格忍不住厌恶地大声喷道:“闭嘴,就你这熊样,还敢上刀山下火海?我呸!”

    但多尔衮却听得心中一动,锦衣卫的那一套,是明国皇帝为了控制百官而成立的。这些东西,对自己似乎也有用处。

    这么想着,他便意动了,不过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冷声喝道:“你当日的确有说过不曾听闻援军之事,只是奉令行事。本王赏罚分明,如果不是你的过错,那你就不会有事。既然投降了我大清,那就好好表现。我大清可不比明国,只要立下功劳,那都是有赏赐的。”

    “主子英明,小人明白了。”伍忠听了,连忙点头,感激涕零地回应道,“小人的俸禄都不知道欠了几个月了,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是过不下去。小人愿意为大清效命,小人……”

    他说得拖欠俸禄,军饷之类的事情,在大明非常普遍,这些鞑子自然也听说了。就伍忠的这幅嘴脸,他们也看过不知道多少,因此,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甚至这伍忠为了活命,更是没有节操得很,让原本嚷嚷着要杀他的豪格,都没了杀他的兴趣。

    多尔衮稍微瞄了下边上岳托等人的神情,而后立刻打断伍忠地表态道:“够了,呱噪,来人,把他带下去!”

    一听这话,伍忠就明锐地意识到,这一关是过了。于是,他也不反抗,千恩万谢地被带走了。

    等他一走,多尔衮皱着眉头对岳托等人说道:“那就按之前所议行事吧!”

    也就是说,让岳托和豪格拦着卢象升所部,监视这支明军不能捣乱,而他再试试攻打晋州,要是能打下来就最好了。

    而在京师,大年三十,没有一点过年气氛。皇宫内,年夜饭也和以往没有区别,崇祯皇帝坐在主位,边上是周皇后,太子,以及其他妃子和皇子,齐聚一堂用晚膳,也算是意思意思了。

    自从太祖托梦后的将近一个月来,崇祯皇帝几乎就没有和这些妃子一起待过。如今看着满屋子的漂亮女人,心中还是有点感慨,不管怎么样,当皇帝还是有很大的权力,如果没有外敌,太平年间的话,皇帝还是会过得很舒服的。

    他心中虽然这么想着,可表面上,表情却还是很严肃地,对他的妃子和皇子们说道:“满清军队还在京师周边肆虐,多座城池被攻破,几十万百姓被掠,被杀,各路勤王军畏惧不前。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有些勤王军一直没到,在路上磨磨蹭蹭,还真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着。国事如此,太祖托梦,看来十之八九是真得啊!唉……”

    一声长叹,让在座的女人孩子,心情顿时都变得非常沉重!

    太祖托梦的事情,她们基本上是相信的,毕竟谁都有这种梦见过亲人的事情。

    国事比起以往,实在是不堪,形势之严峻,哪怕她们在后宫,也是能感觉一二的。如果说在崇祯初年有人说大明会亡,还会有点不以为然的话,如今已是崇祯十一年,不,马上就是崇祯十二年了,流贼遍地,满清肆虐却无敌手,天灾人祸,这件件桩桩,就能让人感觉到有王朝末期之相了。

    看到现场气氛很沉重,崇祯皇帝又强颜一笑道:“不过你们放心,有朕在,朕必定会用尽一切手段,保住祖宗留下的社稷江山!”

    他扫视着面前的这些人,脸色又严峻了起来道:“不过如今最为迫切的问题,还是朝廷没钱。有了钱,就能发俸禄,发军饷,救灾等等,因此,从今往后,所有人都要为之努力。开源节流,有什么好办法都可以给朕提提。”

    说到这里,崇祯皇帝看了一眼周皇后,然后又扫视了一眼太子。

    嘉定伯还真不好动,涉及到了皇后和太子。不过今天丑话说在前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任何事情,都大不过祖宗留下的社稷江山。哪怕是皇后或者太子,要是和这个冲突起来的话,那也没什么用。希望今天的话,他们能记在心里,回头能劝劝那周奎识相一些。

    但是,崇祯皇帝心中却有数,狗改不了吃屎,那周奎大概率是不可能改性子的。

100 训斥

    “陛下有什么开源节流之法?”周皇后转头看了下其他妃子一眼,而后又转回头继续道,“妾身等自当遵从!”

    “请陛下明旨!”其他妃子听了,一起附和道。

    崇祯皇帝听了,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从明年开始,各宫要削减用度,还有宫女内侍,非必要,不是用惯了的,都挑出来,朕另外安排他们,这样一来,宫里还能再减少一些费用。”

    说这个,其实是他已经想好了的,不是说为难自己的老婆孩子,而是接下来要向满朝文武、皇亲勋贵交手。虽然他准备推出曹化淳、薛国观等人在台前,可自身的性命只有一条,再怎么样小心都是应该的。

    这不是杞人忧天,不说那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就只说嘉靖皇帝,他就差点被身边的宫女勒死,这可是历史事实来的。

    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宫里的人少了,就方便核查监控,提高自己的安全系数。

    另外,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向世人证明,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很穷,是真没钱了,都穷到这份上了!

    当然了,就算这么做了,也不能杜绝居心不纯的人放出的谣言。崇祯皇帝就记得后世有一种流言,说历史上的崇祯皇帝是个吝啬鬼,抠门,国都要亡了,内帑还不肯拿出来,最后都便宜了李自成,从宫里抄出了三千多万两白银。

    这种谣言,只要智商正常地,都不会信;可关键是,有些人智商不正常啊,甚至有智商正常的,还故意相信,就是为了抹黑崇祯皇帝。如此一来,大明亡国,当然就不值得同情了!

    这样的皇帝,吝啬抠门,这样的王朝,不顾百姓死活,早就该灭了!

    崇祯皇帝如今不要皇家脸面,做出真正开源节流的事情,就是要向世人证明他没钱,尽量减少被人恶意抹黑,让天底下的百姓知道,朝廷真得没钱,他这个皇帝是真得没钱!

    什么皇帝富有四海,在这崇祯朝,特别是崇祯末年,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崇祯皇帝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用意,就是等不久的将来,向文武百官、皇亲勋贵借钱的时候,让他们少一个借口。

    当然了,他现在要的,还不止是节流,开源也要有。

    就比如,他此时看向周皇后道:“朕记得皇后是会纺织的,对不对?”

    周皇后听了一愣,随后立刻回过神来点点头道:“妾身以前家境贫寒,纺织什么的,都是会的。”

    周奎是江苏苏州人,早年曾在街头依靠行医,占卜赚钱为生,可以说是过了很长时间的苦日子。因此,周皇后在那段岁月中,也和普通人家的女孩一样,女红,纺织什么的,都是会的。

    崇祯皇帝听了,便对她吩咐道:“等年后,皇后闲暇时候,便带人做些纺织的活,补贴下宫里用度吧!”

    听到这话,殿内有资格用膳的所有人,顿时都楞在了那里。她们一个个都有点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皇后通过纺织来补贴宫里用度?这……这简直是有点骇人听闻了吧?

    还是周皇后率先回过神来,事关大明的江山社稷,没钱的时候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对一向贤惠的她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便点点头道:“妾身记下了!”

    “母后!”太子朱慈烺在这时,不由得开口叫道,“这成何体统,您可是我大明……”

    “太子!”周皇后一听,赶紧看了皇帝一眼,而后立刻打断儿子的话,严肃地说道,“正因为是母后,才需要在宫中做出表率。陛下忙于国事,母后也就只能做点这样的事情为陛下分忧!听明白了没有?”

    朱慈烺毕竟还只是十岁不到的孩子,又是在宫里长大,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人。在他的认知里,皇后也好,他这个太子也罢,都是天底下地位最尊崇的人,又怎么可以去做这种低贱的活?

    因此,他没有领会他母亲说话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可这些事情,让那些宫女内侍去做就可以了啊,母后……“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崇祯皇帝,一脸真诚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母后就不必亲力亲为这等低贱之事,要是传出去了,有损母后声誉!”

    原本的崇祯皇帝因为自己的身世原因,就很是有点宠着自己儿子。也因此,在太子这边,就不怎么怕他的父皇。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崇祯皇帝,看他怎么答复?

    周皇后心中却知道不好,连忙替儿子辩解道:“陛下,太子是一片孝心,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见崇祯皇帝一伸手,阻止了她的说话,而后看向朱慈烺,没有震怒,也没有高兴,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母后都没觉得这是低贱之事,何以你觉得这就是低贱之事?是谁告诉你,皇后不能做纺织这种活?”

    听到这话,朱慈烺终于感觉到不对了,低下头不敢说话。

    “太祖起于微末,什么苦没有吃过?难道天底下有人会认为太祖做过低贱的活,就有人瞧不起太祖么?”崇祯皇帝的声音慢慢地冷了下来,声音也大了一点后忽然厉声喝道,“你是太子,要是有如此想法,朕怎么放心把大明江山交给你?”

    说完之后,他忽然站起身,甩手就走了。

    朱慈烺吓得离席跪地请罪,却没能挽留住崇祯皇帝。

    周皇后见此,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匆匆地追着崇祯皇帝去了。

    殿外,周皇后追上崇祯皇帝,好言解释道:“陛下,太子不是这个意思,他真得只是一片孝心而已。”

    寒风呼啸,天上一轮冷月半圆,崇祯皇帝站定身子,抬头看天,生气地说道:“你不用说了,朕还不知道他,不知民间疾苦,将来如何能当好大明的皇帝?”

    “陛下!”周皇后一听急了,连忙跪下奏道,“都是妾身教导无方,陛下要怪,就怪妾身好了。太子还小,妾身一定会尽力教导的。”

    崇祯皇帝听得动静,转回头想去扶她。可转念一想,却又狠心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一个人,朕也疏忽了。此事,朕自会再斟酌之。”

    说完之后,他不管跪地上的周皇后,转身大步走了。

    年夜饭,算是不欢而散了!

101 手段

    在大年三十发生的这个事情,不可避免地传开了。

    一时之间,宫内震动,京师震动。

    对于宫内大多数宫女内侍来说,他们震惊于宫里面要裁员,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宫女还好一些,有家可回,家里条件可以的,倒没什么。

    可对宦官来说,就是天塌了一般,他们回不去了啊!因此,他们都极力向服侍的主人证明,自己比别人有能力,希望能留在宫内。

    而对于京师来说,则莫过于太子被皇帝训斥这个事情了。要知道,在之前的时候,崇祯皇帝都是比较溺爱这个长子的,从他刚出生不久就直接立为太子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因此,和太子有关联利益者,比如亲戚,比如东宫属官,都不由得有点担心,他们猜测着,难道皇上对太子不满而又想改变什么么?

    当然,更多的人,关注的是事件本身。很多人都没想到,皇帝对于纺织活计一视同仁,太子因轻贱之而被皇帝训斥。

    这种事情,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立刻便对皇帝有了一种亲近的认同感。与此同时,他们更是同情,皇上真得没钱,都要让皇后都去纺织赚钱补贴家用了!

    对于宫里宫外所引发地这些反应,自然也在崇祯皇帝的意料之内。他冷眼旁观,坐看后续。

    消息传出之后,不少臣子就纷纷为此上奏章了。

    有的奏章,是替太子说话,说太子年幼,一片孝心,是无心之过。大明朝以孝治天下,希望皇帝要奖赏太子!这中间,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崇祯皇帝都把上奏者的名字记在心中,而后奏章留中不发。

    有的奏章,则上奏说皇后带头做纺织的粗活,有失皇家体面,希望皇帝慎重考虑之。对于这些奏章,崇祯皇帝全都批示一个钱字,就打了回去!

    没钱,缺钱,懂不懂!以此加深这种印象!

    经过这么一闹,估计天底下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没钱,以至于不得不裁减宫内人手,节衣缩食,皇后都要靠纺织来补贴宫内用度。大明皇帝,是真得穷啊!

    顺带着,崇祯皇帝训斥太子的话,也不可避免地传开了。

    当然了,皇宫减员,肯定会引发担忧。崇祯皇帝在大年初一的下午,让所有人都担忧了一阵之后,才召集宫内十二监,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

    所有人都早早地赶到了,每个人的神情都有点凝重。皇上把他们这些掌印太监都召集了起来,很显然是和大年三十宣布地要裁撤宫内用人有关。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衙门被裁撤人手,对于皇帝要裁撤多少人手,他们很是担心。

    此时,他们互相之间,也没了平时见面,不管是不是面和心不和,都会打招呼的惯例,一个个低头不说话,心中在斟酌着,回头要是皇帝问起来,那该裁撤多少人,又裁撤那些人,得给皇帝一个交代。多数人都在心中想着,回头一定要诉苦,争取给自己衙门多留些人。

    崇祯皇帝来了之后,只是一看底下这些掌印太监的言行,便对他们的心态有了一分了解。

    见礼之后,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如今天下动乱,流贼遍地,满清军队肆虐,还有南涝北旱,民不聊生,朕心甚忧……”

    皇帝的这个开场白,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一咯噔,说得这么严重,皇帝的决心好像难以动摇了。毕竟宫内衙门再苦,难道能苦过天下动乱,社稷之安危?

    “……各处全都急需用钱,可国库空虚,内库也已无钱可用。朕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只能想着法子开源节流。别得朕一时半会不好说,但是宫里这方面,还是可以马上动起来的。能省则省,省出一点钱是一点钱,你们应当能体谅朕的心情。要是有可能,朕又岂会不要脸面,你们说是不是?”

    主忧臣辱,皇帝这么一说,这些掌印太监便站不住了,纷纷跪下请罪。一时之间,心中计划着的诉苦,也没法说出口了。

    崇祯皇帝任由他们跪着,还在感慨着道:“等朝廷渡过了难关,等朕想到了赚钱的法子,却又不是和民争利,以后宫里有钱了,朕就不用再如此节衣缩食了。如今天下百姓苦矣,宫里也勒紧裤腰带过上一阵,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朕和朕之子民同甘共苦了。朕的意思,你们明白了没有?”

    这种情况下,谁敢有异议。底下这些太监,都是会察言观色地主,看到名义上富有四海的皇上说得如此悲情,让他们情以何堪?

    于是,不少太监都开始表态了,都说自己没用,让皇上为难,还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对此,崇祯皇帝也不阻止,让他们哭了会之后,他才说道:“各监各衙门的人手,都列个名单上来,非必要的人手都减了吧,朕要看到具体的明细,明白么?”

    他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要是有人还诉苦,呈上的名单没能裁撤几个人的话,那就是不体谅圣心,回头在皇帝心中会落个什么印象,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掌印太监都知道这点,这个时候,也只有表态,一定会遵旨执行。

    在后世,有人曾说崇祯朝的时候,宫内有十万宫女内侍,以此来攻击崇祯皇帝。

    不管怎么样,十万人在紫禁城的话,还挤得下不?

    如今崇祯皇帝做出这个裁撤举措,给出明细,回头多少能预防下这方面的流言蜚语。

    “陛下,不知道裁撤掉的宫女内侍的安排,是怎么样一个章程?”王德化作为宫内第一监,也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得不开口问道。

    崇祯皇帝一听,当即淡淡地说道:“就按宫中章程办事即可,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就安排去宫外庄子里做些活计养活自己。至于回家者的赏银和皇庄中干活的本钱,等锦衣卫那边查抄完毕,还是能挤一部分出来的。”

    原锦衣卫官员的查抄还没有结果,但不管怎么样,肯定有一笔现银的,用这些来安置宫内裁撤的人手,应该是够的。

    这里面有个诀窍,就是先通过非正式渠道宣布一个坏消息,等所有人都悲观的时候,再及时给他们一个好消息,要好过坏消息和好消息一起宣布,能引得更多的感激。

    就如同此时,哪怕是这些掌印太监听了,都不由得面露感激之色,齐声赞起皇帝的仁慈!

102 微服出宫

    皇上已有妥善安排宫内裁撤人员的消息一出,人心惶惶的宫内,顿时安定了不少。

    大年初二一早,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也求见皇帝,把查抄结果禀告了上来。

    此次一共查抄现银有十二万五千八百七十六两,田宅商铺等合计预估有八十六万两左右。可以看出来,锦衣卫这边捞得油水,明显没有御马监那边多。

    看着奏章上的明细,崇祯皇帝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

    一直到离去的李若琏再次赶来觐见,向他奏道:“陛下,范记钱庄的掌柜范福陪着东家范永争出来了。”

    之前的时候,崇祯皇帝有吩咐过锦衣卫这边,让盯着范记钱庄的锦衣卫校尉,如果看到范福出门,就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此时一听,崇祯皇帝猛然间,就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于是,他提起御笔,就在御案上拿出一张白纸,大大地写了“银行”两个字。

    而后他便立刻更衣,换了锦衣卫的飞鱼服,在李若琏的掩护之下,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皇宫。

    在范记钱庄不远的一处民房内,锦衣卫总旗刘越在这里坐镇指挥。不时有锦衣卫校尉回到这里,给他禀告范永争的动向。

    忽然,他的一名手下问道:“刘哥,不就监视一个商人么?怎么还用报给指挥使大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刘越一听,有点没好气地回答道,“不要管这些,都耐心一些,下回就轮到你带几个兄弟出去了!”

    刚过完年,这天气也正冷着,光是听着外面寒风呼啸声,就能让人感觉遍体生寒。

    如果不是在这里等锦衣卫衙门的进一步指示,那人手的调度就会大大减少,只需要有几个人跟着就行,不用返回这里禀告目标的行踪。

    因此,刘越的手下只是一问,他便明白他们想什么,直接下了命令给他的手下。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纳闷。

    虽然范记钱庄的后台很多,光是看那东家出门的动静就知道了。可为什么要让他们暗地里盯着这里,他也始终想不通。

    正在想着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杂乱地脚步声,好像有不少人过来了。

    这一听之下,刘越立刻警醒,正待动作时,却听到放风的手下在低声叫着“指挥使大人!”

    他迎过去一看,发现果然是李若琏亲自过来了,就连忙抱拳应道:“区区小事,何以劳动大人亲自过来,有什么事情,大人让人吩咐一声就是!”

    身着便衣的李若琏一听,心中苦笑,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倒是身边那人知道怎么回事,可他不说,也就不好问。

    来之前已经得过吩咐,李若琏没去看扮成他随从的崇祯皇帝,只是问刘越道:“那范记钱庄的东家去哪里了?”

    “回大人,刚得报,那范永争应该是出来拜年的,大包小包的不少,已经去了杨阁部府上,眼下在左都御史钟大人府上。”刘越立刻禀告道。

    李若琏一听,稍微一犹豫,就又问道:“如果此时过去,他会已经离开钟府么?”

    之所以这么问,他是怕带着崇祯皇帝过去扑了个空,来回折腾,又要去下一处地方。在这么严寒的天气,怕冻到了皇帝。

    刘越在心中一估计,马上就回答道:“此时诸位大人还在衙门,他去府上拜年,不会超过半个时辰,估计此时过去的话,应该快要出来了。”

    一听这话,李若琏便装作不经意间看了下崇祯皇帝,见他微微点头,便转身就走,同时交代道:”我现在过去钟府,你们留在这里,万一错过的话,立刻过来禀告范永争的动向。“

    说来也是运气,当他们一行人刚到钟府外面时,就见到有人出来了。

    在外面监视的锦衣卫校尉连忙指着那边的人介绍,那个是范记钱庄的掌柜范福,这个是东家范永争。

    边上的崇祯皇帝听了,又开口确认道:“那个穿灰色锦袍,留长须的,确认是范记钱庄东家范永争?”

    这名锦衣卫校尉一听,看着这个陌生人,有点楞了下,心中想着指挥使大人都没有说话,有你开口的资格么?

    不过他看到李若琏看向他,似乎也是想问这个问题,就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对,就是他!”

    崇祯皇帝一听,便回收了李若琏身上的丙级窃听种子,在视线范围内,“赏赐”给了那个范永争。而后,他对李若琏点点头说道:“好了,没事了,都撤了吧!”

    李若琏听了一愣,有点不明白。之前不是大动干戈的秘密监视么?怎么皇上这过来看了一看,认了下脸就撤,还是说所有锦衣卫人手都撤?

    他有点拿不准,便请示道:“范记钱庄那边也都撤了?”

    “嗯,都撤了,不用管范记钱庄了!”崇祯皇帝吩咐一句,而后转身就走。

    这天气真冷,还是宫内暖和啊!

    李若琏得到明确旨意,便连忙跟上,同时吩咐一个手下道:“去通知刘总旗,全部都撤了,回衙!”

    这些锦衣卫校尉看到指挥使大人竟然如此听一个陌生人的话,顿时都是大吃一惊。不过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这天下能让指挥使大人听话的,估计就只有一个人。

    这么一想,他们再去看那名走在前面的陌生年轻人时,光是看着背影,忽然就觉得与众不同了。龙行虎步,帝王风范,这……这肯定是当今天子吧!

    得到这个结论,他们不由得诧异于皇上怎么微服出宫?同时又暗自兴奋,自己一个小小校尉,竟然有机会和当今天子这么近距离地站了一会!沾了下龙气啊,看来今晚睡觉这身衣服可不能脱了!

    回到宫内后,崇祯皇帝心中鄙视了一把窃听系统的吝啬,心中重新梳理了下手头已有的窃听种子。

    目前已有甲级种子三颗,分别在锦衣卫百户伍忠、太监王承恩和东厂役长姜冬身上;丙级种子两颗,分别在东厂提督曹化淳和范记钱庄东家范永争身上。

    理了下窃听种子情况之后,崇祯皇帝觉得姜冬身上的窃听种子有点浪费了,回头找机会要回收回来。李若琏的位置很重要,窃听种子还是要放一颗的。

    呀,希望窃听种子多一些吧,最好人手一颗,嗯,这样最好了!

    心中对未来美景憧憬了一会之后,他低头看向御案纸上写得那两个字。

103 明亡原因之一

    在这个时代,因为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改革,朝廷所收税全部折合成银子,包括劳役都可以折合成银子来衡量。由此,银子成为了通用货币。不过在老百姓具体的日常买卖中,还多是以铜钱为主。

    但是铜钱种类非常地多,有官府铸造的,也有私人暗地里铸造的;有不同时期皇帝铸造的等等。这些铜钱,哪怕是官府铸造的,成色都不一样,也就是含铜量不一样,由此形成了市面上复杂的铜钱种类。而不同的铜钱种类,购买力其实是不一样的。这对于老百姓日常买卖来说,具有很大的不方便性。

    至于银子,一般用在税银,还有商业买卖中比较大宗的交易中。而且银子也和实物货币一样,存在不可避免地成色问题,同样和铜钱一般,存在使用的不方便性,甚至更甚,还要专门的剪子和秤来衡量重量从而确定其价值。

    另外,崇祯皇帝记得,从后世总结地一份论文中,说大明朝亡于白银,亡于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般来说,随着社会的进步,物资总量的丰富,对应的货币必须要增加。就比如,货物增加了十份,那么货币也要增加为十块,如此才能对应一块货币买一份货物,保持正常的兑换关系。

    可要是货币没有相应增加的话,那一块货币就等于买十分货物(这个买也可以理解为对应关系),相当于货币的价值其实提高了十倍,这是有问题的,就是货币增值。

    而明末就存在这种货币增值问题!

    因为大明的银矿,甚至包括铜矿全都稀少,而大明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其实已经相当繁荣,社会上的货物总量已经较开国之初增加了很多倍。

    原本的时候,大明通过对外贸易,货物输出给欧洲各国还有倭国等国,换来了很多白银。可以说,当时全世界的白银都在流入大明,使得大明的货币还勉强跟上货物的增加,并没有让货物和货币发生严重失调的现象。

    可是到了大明末期的时候,倭国开始闭关锁国,禁止和外部交易,就减少了白银的流出。而欧洲开始了三十年战争,各国之间开始打得你死我活,军费激增,因此都限制了白银外流。

    这两种原因之下,流入大明的白银就急剧减少,顿时就引起了大明货物和白银的比例失调。

    另外,还有传统的原因,就是大明官绅,包括普通百姓喜欢把赚来地银子都藏在地窖里,并不用在市面上的流通。因此就更是加剧了货物和白银比例的失衡。至于地区间地白银数量的失衡,比如江南白银多,西北白银少这种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一来,一个严重的问题就产生了。

    举个例子,朝廷规定一亩地收税一两银子。以前的时候,农民卖掉一半的粮食就能兑换一两银子,然后交税,自己还能留下一半的粮食。可是如今,因为货物和银子的比例严重失调,农民卖掉一半的粮食根本就不能兑换到一两银子,那就只能继续卖粮食来凑够交税的银子。

    于是,就悲剧了。

    货物和银子比例失调越厉害的地方,也就是银子越稀缺的地方,农民有可能把所有粮食卖了都不够交税的一两银子。那接下来,要么卖其他东西来凑,然后自己还饿肚子,要么不种田,逃离家乡来逃避田赋。不管是那种方式,都会造成社会地动荡。

    这种情况,还是风调雨顺,假设每亩所收的粮食没有减产,而且也没有贪官污吏从中刁难作梗的情况下。就只是因为货币地经济关系发生了变化,都能引发社会的动荡。

    如果加上明末的小冰河时期,还有明末烂透了的吏治问题,就更是加剧了农民的负担,压根就没法活下去,明末的乱局,就不可避免地从西北开始乱了起来。

    当然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认识到,只是货币的关系,就严重影响了大明的社会稳定。相对于这种后果来说,平常用实物货币的不方便,倒还是其次的了。

    因此,崇祯皇帝觉得,银行必须要成立,纸币必须要发行,这是中兴大明最为重要的手段之一。

    如今,趁着宫内裁撤人手的机会,他觉得,可以慢慢地把银行搞起来,不需要一步到位,只是慢慢地开始往这个方面做起来。

    身为皇帝,有非常大的优势,很多资源可以用。

    第一,需要印制难以伪造的纸币。进贡给皇宫的纸张就是最好的纸张之一,可以用来印制纸币。

    第二,查抄御马监和锦衣卫获得了不少商铺和田产,可以用来开银行。或者规定商铺的买卖,全部要用皇家流出的纸币。

    第三,宫内发出的俸禄,包括宫女内侍,还有皇亲勋贵以及御马监辖下军队的军饷等等,全部可以使用这种纸币。发下去之后,要是觉得不安心,可以去银行换回实物货币,比如银子和铜钱。

    反正在开始的时候,只是建立皇宫所发这种纸币的信誉,要发出多少俸禄,就印多少纸币,全部都是一对一关系,放开了兑换。要让京师这边的人都有一个印象。拿到纸币没关系,可以随时换回实物货币,从而对纸币产生信任。

    只要对纸币有信心了,那么就会开始流通,这就有了建立中央银行的最基本的雏形。

    万事开头难,特别是在这大明朝,被大明宝钞败坏了的信誉,更是增加了难度,但崇祯皇帝相信,只要一步一步做下去,终归是能恢复纸币的信誉。

    想着这些事情,崇祯皇帝觉得这事必须立刻做起来。以后所有的钱都要以这个形势来出,能加快纸币信誉地建立。

    不过如今的第一步,还要寻找能印制难以模仿的纸币才行。这个时候,皇帝的权力又体现出来了。一道旨意下去,让外廷、厂卫都去寻找这方面的人才。当然,他并没有明说要印制纸币,只是说要印制独一无二,别人难以模仿的东西。

    在崇祯皇帝兴奋地忙这个事情的时候,满清军队的统帅,奉天大将军多尔衮就郁闷了。

104 有担当

    这晋州知州明显是个有本事的人,竟然能组织民壮严防死守,这么多天,有五天了吧,硬是让大清军队对晋州望城兴叹,没有打下来的希望。

    贾庄没有打下,晋州又打不下来,这连续地失败,不得不说,对于满清军队高昂的士气,确实是一种打击,也让多尔衮不得不为之郁闷。

    至于卢象升所部那边,还是那样,灭不掉,赶不走,就一个牛皮糖粘着。

    多尔衮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晋州,不在这里耗下去了。不管是时间,还是物资等等,他都耗不起。

    看着满清大军拔营而走,晋州城头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强大的满清军队,灰溜溜地跑了!

    民壮在欢呼,乡绅们则聚集在知州陈弘绪身边,喜开颜笑地恭喜知州大人,同时也彼此互相恭喜!

    陈弘绪面带着微笑,看着满清军队离去所带起的尘土,望望京师所在方向,心中却没有多少高兴之意。

    如今晋州是守住了,可他个人的前途,却因为之前的事情蒙上了阴影。

    乡绅中也终归有心细的人,觉察到了陈弘绪的担心,顿时,他立刻抱拳说道:“大人放心,如今官场上都是拿钱办事,吕某愿出一千两银子,诸位也凑点,一起拜托京师的同乡活动活动,保大人平安!”

    听到这话,顿时,高昂兴奋的现场情绪,犹如被泼了一波冷水,顿时降温下来。其他乡绅,也纷纷出言安慰,你一言我一语,你出多少银子,他出多少银子,全都表示要凑银子出来为陈弘绪活动。

    他们的意思就是一个:陈弘绪是为了晋州得罪了首辅,如今守住了晋州,晋州百姓自然要回报他。要不然,城破的话,全城都是家破人亡!

    不过话虽这样说,可陈弘绪毕竟是得罪了文官之首,大明的首辅,他们所凑的银子,到底够不够保下陈弘绪,谁都心中没底。

    陈弘绪自己倒是显得平静,微笑着对他们说道:“多谢诸位。如果再来一次,本官还是会如此选择,为了晋州,本官问心无愧!”

    听到这话,这些晋州乡绅顿时一阵感动,正想说什么时,却见陈弘绪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本官希望朝廷能秉公决断,不用钱财说话,不因个人得失做事,如此,我大明方能国泰民安啊!”

    听到这话,这些乡绅们都不说话了。知州大人的这个愿望,又怎么可能实现呢!朝廷上下,如今可都是以钱说话的啊!

    至于国泰民安?想着这个词,看着城外被遗弃地二鞑子尸体,看着残留的战场痕迹,所有人,心中唯有一声轻叹,末世之景,国泰民安只是一种奢望而已!

    在原本的历史上,晋州解围之后,朝廷果然派了锦衣卫过来抓了陈弘绪下狱。最终也多亏了晋州乡绅凑钱,委托京师的同乡用钱活动,才保住了陈弘绪,免罪降二级调外用。

    傍晚时分,明军夜不收明显增多,不时蹄声隆隆,往满清军队离去方向追去。

    城头上,虽然还是戒备着,可看到明军夜不收那么频繁出现,也都安心了不少。甚至有乡绅还想到了办法。

    “久闻卢尚书公正廉洁,又是我大明的主战派,待其领军过来,我等为大人伸冤!”

    “对,大人守城而拒首辅,情有可原,卢尚书必定会为大人说话的。”

    “……”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卢尚书自己都是升升降降的,这满清军队又不好打,最后会怎么样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要顾及他人了!”

    “对啊,卢尚书在朝中也有政敌吧?万一满清军队又打下了什么城池,搞不好就会因此获罪呢!”

    “……”

    对于他们的言论,陈弘绪并没有点评,只是看着城外匆忙而过的明军夜不收,心中明白得很。别看卢象升如今是兵部尚书,统领天下勤王军,似乎手中权力大得很。可实际上,这是最难做的差事,不见得有人会想接这个差事。

    原因很简单,满清军队太强大,明军对上满清军队,几乎就没有胜仗!在这样的背景下,总领军队和满清军队打,那责任也就非常大了。

    赢了当然是好,可败了的几率反而更大吧!

    按兵不动或者不接战,就会有人弹劾作战不力!

    和满清军队野战,战败了,要是不死,那就有更多的人会弹劾其无能!

    哪怕是满清军队打下了别的城池,也肯定会有人弹劾,说卢象升救援不力!

    基本上,除非卢象升把入关的十万满清军队都灭了,否则肯定会遭人弹劾。

    所以说,卢象升的这个职位,其实真是吃力不讨好的职位。以卢象升的聪明,未必不知道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这个职位其实烫手得很,不过他最终还是接了。

    想着这些,陈弘绪心中不由得对闻名已久的卢象升佩服万分。

    卢尚书,这样不计个人得失的,有担当的人,才是大明朝真正的顶梁柱也!

    次日,卢象升领军过晋州不入,尾随满清军队而去,让晋州的乡绅很是失望,竟然没见到卢尚书。

    不过军需官杨廷麟却得卢象升之令入晋州城,前来见陈弘绪。

    两人见面,份外欣喜,各自抱拳。

    “士业!”

    “伯祥!”

    陈弘绪,字士业;杨廷麟,字伯祥。他们两人,乃是多年好友。

    在原本的历史上,两人在甲申国难时都在江西南昌,当时是相视恸哭,哀君之薨。

    两人见面后不久,杨廷麟便亲自赶去中军面见卢象升,把晋州的情况做了禀告。

    边上听着的王承恩,不由得很是惊讶,当即笑着称赞道:“没想到一个举人出身的知州而已,竟然敢拒当朝首辅,这胆子还真是大!”

    卢象升听得点点头,话语不多,却很是中肯的点评道:“是个有担当的人!”

    没有犹豫,他当即写奏章一封,让人立刻快马报于京师。

    而在这份奏章到达京师的前一天,首辅刘宇亮风闻满清军队神出鬼没地流窜起来,吓得再也不敢在外面呆了,连忙逃回了京师这个至少在当下是最安全的所在。

    琢磨着怎么向皇帝复命的同时,他自然也不会放过晋州知州,那个不给他面子,”凌辱“他的陈弘绪。

105 宴席议事

    与此同时,在山西阳和,宣大总督府所在,可谓门庭若市,就见一辆辆结实厚毡的马车停在府门口,还有不少是平板马车,上面则堆满了一箱箱的东西。

    从有蓬马车里钻出的人,一个个看着似乎很精明。他们互相之间看到,都不约而同地笑着打起招呼来。

    “范兄,没想到我们是一起到了!”

    “王贤弟,看来你比为兄早出门了半天,我们才能一起到啊,哈哈!”

    “……”

    就在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陆续还有车队过来,而后钻出来的人,显然都是互相认识,又在总督府门口打起了招呼。

    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来,他们是约好了今日到总督府拜年,因此才一起到了。

    这些人,全都是晋商,分别是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个在后世臭名昭著的晋商。

    宣大总督陈新甲早已知道门口来了恩主,亲自迎了出来,笑容满面地抱拳道:“诸位,新年好啊!”

    “总督大人新年好!”八大晋商纷纷抱拳鞠躬回礼,丝毫不以恩主自居。

    “来来来,外面太冷了,快请后衙落座。”陈新甲笑着说道,“本官已经烫热了美酒,一起喝上几杯暖暖身子!”

    就这么着,这一伙人互相之间,有说有笑地入了总督府,去了后衙所在。能看出来,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没多久,他们就在后衙客厅喝上了。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笑呵呵地互相恭喜发财,其乐融融。要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天下太平,都没有什么烦心事。

    “范某敬总督大人一杯!”为首的范永斗当先站起来,笑着对陈新甲说道,“有总督大人坐镇我们晋地,以后行事更为方便,规模扩大,我们赚得也会更多!”

    一听这话,年纪较轻的王登库也立刻端了酒杯站起来道:“对对对,总督大人在此,我们也都放心了不少,终于不用折腾了。大家一起发财,多好!”

    其他晋商见了,也都有样学样,恭维着宣大总督,端着酒杯要一起敬酒。

    陈新甲见了,脸上带着微笑,同样端着酒杯站起来道:“要不是诸位出力,我陈某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上,能有今天,本官绝对不会忘记诸位相帮之情。今后在本官管辖之下,诸位尽管放心便是。”

    他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相视一笑,全都豪迈地一干二净,而后互相亮了亮杯底,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坐下之后,梁嘉宾笑着又开了个话题道:“如今大清军队正在关内发财,所向无敌,想必收获不少。大清皇帝又素来慷慨,今年这一次,估计需求更大。看来我们今年的买卖,又会大发一笔了啊!”

    “对啊,前三次入关掠夺了之后,辽东的需求一下激增。”黄云发跟着笑道,“大清皇帝几乎是把掠去的金银财宝全都用来向我们购货,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不讲价,实在是最好的买主啊!”

    不过他们中为首的范永斗听到他们这些话后,却是略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带笑,看着陈新甲问道:“总督大人,如今卢象升重新升任兵部尚书,又再次统领天下勤王兵马,不知道形势会如何发展?”

    说到这里,他脸有隐忧,又继续补充道:“那卢象升在宣大总督的位置上也干过不少时间,他的能耐,我们都知道,就他带出来的总兵杨国柱,虎大威,一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不知道为何,范某有点担心啊!”

    他所说得担心,很显然并不是关内百姓生灵涂炭,而是满清军队会不会不再像以前那样掠夺那么多。对于这点,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一听这话,这些晋商想起卢象升在宣大总督上搞得那些事情,见识过他带兵的能力,顿时,宴席上的气氛,明显冷了很多。

    王大宇看向陈新甲,同样关心地问道:“总督大人对大清军队熟悉,同样也熟悉大明官场,不知道您怎么看,那卢象升能是大清军队的对手么?”

    他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纷纷看向陈新甲,期待他的回答。

    陈新甲听了,略微沉吟片刻,而后也是脸上没了笑容回答道:“如果卢象升想和大清军队决战的话,本官倒是不担心,你们也放心好了,绝对不是大清军队的对手。这点,本官敢保证!”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脸色又变得有点不好看地说道:“不过要是卢象升并不和大清军队决战,只是犹如猛虎一样潜伏在大清军队左右,摆出随时要发起决战之势,那必然会影响大清军队的作战,时间拖得越久,对大清军队就越加不利。很有可能,最终大清军队并不会有多少收获,就不得不撤出关内了。”

    一听这话,王大宇顿时就急了,连忙问道:“总督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对啊,总督大人,要是大清军队没什么收获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财可发了啊!我都囤积了不少物资了!”梁嘉宾立刻担心地跟着说道。

    见到其他人也想说话,陈新甲伸手一摆,阻止他们说话,而后自己说道:“本官自从听闻卢象升重新升任兵部尚书统领天下兵马之后,已经去信给杨阁部,要求杨阁部向皇上进言,给卢象升施压,迫使卢象升早日和大清军队决战。如此一来,卢象升必败,就算不战死,那也逃不脱满朝文武的弹劾!”

    一听这话,顿时,所有人不由得大喜,纷纷拍起了总督大人高瞻远瞩的马屁。

    在原本的历史上,大明对满清的最后一战,即崇祯十五年的松锦之战,帅是名帅,不管怎么样,至少在关内战场上,也是打得流贼乱窜的主,他就是洪承畴。所统领之军,乃是集结了大明所有的精锐军队。

    当时锦州被围困很多天,外边的援兵断绝。有士兵从锦州逃出来,传祖大寿的话,请大部队用车营逼过去,但不要轻易开战。一开始洪承畴和崇祯帝都认为应该持重缓进,洪承畴以兵分力弱,意主持重以待。

    可是时任兵部尚书的陈新甲却主张速战速决,坚持要求分四道夹攻,并遣张若麒游说,还说动崇祯皇帝改变了主意,连下圣旨,最终洪承畴匆促决战,导致粮道被断,一败涂地,从而断送了大明江山。

    如今,他便是想到了用这一招来对付卢象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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