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超级偶像：牧苏
艾琳诺行走在贫民区一角。
房屋沿山壁而搭，破烂腐坏的木板歪歪扭扭组成一座座板房，彼此紧邻，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见的位置。
一些缝隙大的可以钻过末日前未变异的老鼠。这里毫无隐私可言，但也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家。
扎根在土壁生长的发光蔓藤是这里的光照来源，每家每户都会种上一些。碳与油是稀缺资源。
没有阳光，使得来往贫民大多身形佝偻，不时传来一声咳嗽。
他们衣服比艾琳诺的破烂程度低一些，只是满是补丁，眼中不见生气。
有人在家门前做饭，有人哼着末日前的歌，有人给自己的孩子讲童话故事，里面的王子每顿都能吃饱。
贫民区和拾荒者的唯一区别就在于他们有黑尔城的身份牌，有个住处，还有个不稳定的工作。
每天，贫民区还能动的人会去平民区，寻找是否有适合自己的活干。报酬往往是一顿仅能充饥的汤。
起码有得吃。
骨瘦嶙峋，衣衫肮脏，死气沉沉，黯淡无光。这就是贫民区的写照。
如果将人类的需求由低到高分为三类：生存需求，物质需求，意识需求。那么他们是挣扎在生存需求。
平民区或许会好一些，他们一部分已经从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脱离，转为物质需求。比如想要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足够暖和的外套，可以吃上鸡羊猪牛肉而不是变异生物肉，有趣的娱乐节目，还有自己的孩子不会被贵族盯上。
这里有士兵巡逻，不必像贫民区那样担心孩子或不能动的家人被食尸鬼拖走分食。这里的房子是商人搭建的，虽然不美观但能保证隐私及安全。
贫民与平民占据黑尔城95%以上的人口，在这之上，就是衣食无忧的贵族阶层。
艾琳诺漫无目的走在这条崎岖不平的长街。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跌了一跤，没能爬起来，蜷缩在地面微微颤抖。
一名坐在家门口的贫民看了她一眼，然后移开目光。
过路贫民漠然无视，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他只希望那群食尸鬼赶紧把这尸体拖走，免得产生瘟疫。
阴暗角落里，几道形如枯尸身影活了过来，望向那街道微微颤抖的身影，或步行，或爬动从四面八方接近。
光源下的昏暗中，这些人影犹如接近新鲜灵魂的黑暗。眼中含着觊觎与贪婪。
但在此时，艾琳诺身边多出一抹光，一抹能驱散所有黑暗，诏告一切的希望之光。
光芒中，一道身影隐约朦胧。那身姿，那脸庞，让人热泪盈眶，让人顶礼膜拜。
他的手掌在艾琳诺身前拂过，颤抖身躯逐渐平稳下来。写满痛苦脸庞微微睁眼，抬起头，看到了圣光中的身影。
“您……是您吗……响彻在末日之中的歌基……”
她的双眸倒影出光芒中的身影，她的世界只剩下这张脸庞。她深深俯下，亲吻人影身前的土地。
“晨曦偶像……牧苏……”
无论接近的吸血鬼，还是周围贫民。全部呆愣那里，死死盯着刺眼光芒中的身影。
偶……像……？
在末日？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光芒中的晨曦偶像轻唱道。
“您终于回来了……”艾琳诺热泪盈眶，不断叩首。“是您救了我吗……”
“爱情让人拥有快乐~~~”晨曦偶像吟唱繁琐之音。“也会带来寂寞~~~”
额头红肿渗血，艾琳诺就好像真的听懂一般高喊道：“您的粉丝定将晨曦后援团传扬至每一处脚印。”
晨曦偶像欣慰点头，光芒消退，缓缓退入身后的黑暗。
“我应该去哪里找您？”艾琳诺抬头高喊。
“高唱歌曲，晨曦偶像将会带来希望~~~”
圣洁之音回荡。
周围恢复平静。那些人眼睛适应强光后的昏暗，仿佛先前什么都没发生，除了艾琳诺还虔诚的跪在那里。
食尸鬼畏惧后退。贫民们目光怔怔，跟随疯疯癫癫的女人一步一跪逐渐远去。
先前发生的事在他们心中扎根。
……
城主府的钟声缓缓荡开，来到贫民区上空已经微不可闻。
这是长久生活在洞窟内贫民唯一知道时间的方法。中午12点与0点各想一次。
贫民区的交谈声，孩子哭泣声，喊声逐渐消失，每户人家都进入了梦乡。
这份寂静持续了十几分钟，贫民区边缘，一户新盖板房中十几道身影陆续钻出，轻手轻脚向白天那事发生地点行去。
片刻后，身影们来到地点，领头之人做出手势，他们分散开，撞入周围几间板房的门板，制服惊醒的贫民。
黑暗中哭喊叫嚷乱作一团，而后戛然而止。贫民们被捂住了嘴。
寂静中，周围板房内当然听到叫喊，但他们自顾不暇。
而且这很常见。
这些贫民绝望中，他们被绑缚起来。
一道凶恶令人恐惧的声音响起：“虽然老了点不好吃，但起码有个小姑娘。很好……”
相同一幕其余房间也在发生。
支吾闷声响起，有人想要反抗，被打倒在地。
那道声音狰狞笑道：“没有人能救你们，神也不行。”
他们想到了什么。
他们闭起眼，用变调的声音唱道：“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贫民们的挣扎忽然消失，门边一道人影举手做出手势。同样手势在周围几间板房门口同样进行。
“看来你们已经放弃抵抗了，全都拖走！”声音厉喝。
就在贫民们内心绝望一刻，优雅柔顺的美妙歌曲与金光充斥整个视线与耳中。美妙音乐中，夹杂着凄厉惨叫与跌倒之声。
白日听过的声音回荡。
金光与歌曲持续十几秒，渐渐减弱。贫民们小心翼翼睁眼，逐渐适应黑暗后，他们看到原地多了几个跪在地上的身影，感叹歌声的美妙。
“是晨曦偶像……是晨曦偶像！”
被救下的人们和“恶人们”热泪盈眶高喊。
“真是太好听啦！！！”有一道身影仰天大喊。
这一天，一个奇怪的后援团开始在贫民区流传。
这个叫做晨曦后援团不要求贡献食物与妻女，不要求建造神殿与雕像，也不需要背诵绕口难念的祷告，它甚至根本不是宗教——而是后援团，一位偶像的后援团。
一个能让所有人回忆起末日前的美好生活的名词。
63.侵入黑尔城
对于众成员来说，计划所产生的效果惊人。
他们以为贫民会多质疑一阵，毕竟怎么看在末日成为偶像都不太靠谱……结果他们小瞧了身在末日的人们向往曾经的迫切。所有被牧苏“救”下的贫民变为忠诚的粉丝，住在周围，听到歌声，知道昨晚发生什么的贫民也都对晨曦偶像产生了好感。
毕竟那道美妙歌声，那道强光，他们都的的确确看在眼里。
100点魅力对宣传方面就像100点力量对战斗方面一般。
一场山火径直将牧苏送到11级，而且还在持续增长。而当魅力加到100点后，属性后方出现一条【超凡】前缀，并且弹出提示。
你的单属性已达到100点，获得超凡属性奖励，可从下列三条选项选择一项：
全属性+5
对异性诱惑力+20%
自带舞台灯（颜色可选）
第一条是增加整体实力，但只有5点杯水车薪。第二条对女性特攻，不过以牧苏现在的样子完全没必要。第三条是魅力强化路线，同时也最契合乔伊斯的计划。
牧苏是想偷偷选第二项的，被陈月勒令下不得不选择第三项舞台灯。这也是为什么他出场周身会有夸张的光影特效。
一场戏演完，众人回到贫民区的临时据点。
黑尔城出来容易进来难，乔伊斯等人倒还能使用手段贿赂队长，但牧苏那张脸已经到了无法离开的地步。
于是乔伊斯决定安东尼，陈月林檎及两个队伍留在黑尔城，他负责外界事宜。
同时计划第三阶段提上日程。
“答应我，别用您的这张面孔说粗鄙之语，行猥琐之事。”陈月语气复杂对牧苏说。
“你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脸。”
陈月冷着脸道：“都不爱谢谢。”
牧苏的升级之路基本到此为止，再想提升只能依靠黑网。11级到12级的十万经验需求简直令人绝望，他要还想升级只能再放一把山火。
但只为10点属性性价比太低。一场山火已经足够一名成员点出超凡属性。100点力量足以举起吨数重物，跳起五六米高。100点体质足以让浑身除了弱点抵抗步枪以下射击。还没算超凡属性后的三选一奖励。
黑尔城中，一支队伍去暗中观察成为粉丝的贫民，安东尼带人去平民区寻找机会。牧苏和陈月林檎二人待在板房。
或者说二人看守牧苏。
值得一提的是艾琳诺居然也成为了牧苏的粉丝——大概那张脸真的很有诱惑力。
不过要是让她知道牧苏性格怕是要幻想破灭了。
外界狩猎得到的大量尸体几乎堆积如山，而又无法储存。买通士兵队长运到黑尔城或许是好主意，但交易的基础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平等的地位上。
很遗憾，士兵队长眼中他们只是一群走运的贱民，杀掉他们甚至不会挨上司一句骂。
于是乔伊斯等人更换策略，让粉丝主动离开黑尔城。由牧苏在深夜出动，告知他们，其余粉丝会在外界接应他们，提供足够食物。
三全其美的策略。一可以将肯前往的贫民当作忠实粉丝，二可以为这批粉丝提供食物，增加他们的好感值。三他们回来后一定会向其他有好感的路人粉宣扬一番。
除有一对夫妻略一犹豫，其余人毫不犹豫应下。毕竟昨日这位乐于帮助大家的偶像他们眼见为实。
第二天早，一行人相伴，穿过边缘区来到高台。并不出意外被士兵队长连打带踢赶走，大骂不知死活。
乔伊斯的人及时赶来，送上一些变异生物尸体贿赂，带他们离开洞窟
当这十一人见到山洞里，堆积如山的变异生物尸体后，他们又唱又跳，高呼晨曦偶像的名字和那首歌曲。
众成员见这一幕有些想笑，又替他们可悲。相互对视一眼，也学着样子歌唱，毕竟他们的身份也是晨曦后援团的粉丝。
歌曲牧苏那天已经教过他们了。
好不好听先不提，真的很洗脑。
“后援团团规你们还不清楚吧？”乔伊斯走来问他们，而后将提前编好的团规交给他们。并告诉他们黑尔城可能会将后援团当做宗教，所以切不可将偶像的身份和后援团说给无法信任的外人听。
团规很简单，后援团的粉丝要互相帮助，按照牧苏的说法就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
十一名粉丝在山洞度过了几乎撑破肚皮的一天，而后各自扛着一只齿鼠尸体回到洞窟。力蚁数量多，味道好一些。但甲壳太硬，连张椅子都没有的贫民完全无法拆解尸体。
高台处不出意外再一次遇到刁难，队长狮子大开口，讨要10只齿鼠，只留给他们1只。
乔伊斯想要劝说什么，被队长一脚踢翻在地。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乔伊斯只好让粉丝带着一只齿鼠回去，一番解释加好处艰难从士兵之中脱离，回到山洞。
乔伊斯高估了队长的耐心，低估了他的贪婪。这位队长已经开始打探变异生物尸体的来历。
他手伸得太长了。
而且他知道的太多，必须要想办法让他闭嘴。
最好那个位置换上自己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乔伊斯说这话时仍噙着笑意。但每个人都看出他生气了。
……
安东尼成功让一名成员詹姆斯成为黑尔城平民。方式很简单，利用一些小手段传播詹姆斯的极端记忆能力。
傻子没资格站在高位，所以城主府发现可以一分钟背完一本书籍的男人，特别恩赐为平民，录用为城主府账务以彰显爱才之心。
无论其中苟且如何，他们已经在平民区有了据点。不过以防万一，牧苏三人还是留在贫民区。
而半天后，一名成员从外界而回，带着乔伊斯的口信。
“除掉洞窟士兵队长。”
安东尼找到詹姆斯，唐纳德跟在他身边。他开门见山开口：“这是你的侄儿，灾难前他是一所军校学生。城卫府近日在招收士兵，你认为他可以一试，并且作为推荐人。”
“明白。”詹姆斯点头，没有多问。
“唐纳德。”安东尼转头对他说：“城卫官心思缜密，喜欢少说多做的年轻人。所以你是詹姆斯的侄子。因为父亲曾是海军陆战队队员，家庭熏陶下，性格少言寡语言出必行，身手很好。”
“明白。”唐纳德点头。他清楚自己的任务。
64.掌控
想成为卫兵不光需要对黑尔城忠诚，还需要足够的身体素质。前者唐纳德没有，但可以假装。后者唐纳德的属性是25点力量，25点体质，20点敏锐。
有詹姆斯引荐，唐纳德成功报名士兵。明天上午去城卫府进行测验。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
城卫府校场。
几十道身影站立校场各处，散漫或站或坐，闹哄哄一片。其中有平民也有贫民，大多肮脏泥泞，一身洗得干净的衣服少之又少。
片刻后，一道身着制式服装的壮汉在士兵跟随下走到众人身前。
“肃静！”
这些人纷纷起来，站定保持安静，看向壮汉。
在他身后，一抹光线渐渐从洞窟顶端投射下来。
天亮了。
那里是每个居民梦寐以求的地方，贵族区。
洞窟最中心处是一座天坑，数百米直径，落差百米的圈闭岩壁。贵族区环绕在天坑下建立，那里也是黑尔城唯一有光照得到的地方。
在所有人眼中升上憧憬与希翼中，壮汉开口说：“围校场跑10圈，跑完者进入第二测试。”
他们被士兵带上.asxs.开始跑步，大致300米一圈的校场对很多人来说一圈也跑不完。队伍一开始便拉开。一些偷奸耍滑想跑近路的被士兵拖走，哭喊声越来越远。
唐纳德毫无疑问占据第一，没有隐忍打算，一路保持匀速完成十圈，回到校场中心笔直站立等待。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而大部分人还没跑完5圈。
唐纳德被所有人注意。
半小时后，壮汉不再等待，将剩下的二十几人集合，其余还未跑完的全部驱赶出去。
“你们侥幸通过测试一，但别以为就度过难关了。第二测试是……”壮汉微微一顿，流露狰狞开口：“在我手下撑过一分钟，有想退缩的现在就可以滚。”
尽管眼冒金星汗流浃背，但没人想要退缩。对他们来说成为士兵就可以吃饱饭。挨一顿打不算什么。
“很好。”
壮汉褪去上衣，露出壮硕肌肉的上身，对一名青年勾动手指。
青年上前，没有招式套路大喊着挥拳冲去。壮汉轻蔑一笑，看也不看那只拳头，一脚踹出踢在青年小腿。
咔嚓细响，腿骨从中断裂。青年踉跄向前一步才翻滚跌倒，抱住甩动的小腿凄厉惨叫。
“下一个。”壮汉看向人群。
众人畏惧后退。贫民间的法则：受伤等于死亡。
骨头断裂，这个人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在这之中，唐纳德坦然迈步走出。
壮汉流露满意之色，掰动拳头。见唐纳德不主动攻击，嗤笑一声拳带劲风挥出。
啪！
唐纳德轻松接住拳头，手上一拧同时绕到壮汉身后，脚掌轻轻在他腿弯处一踢。
壮汉膝盖下落砸进沙石。他想要反抗，手臂疼痛陡然加剧，令他忍不住前倾趴倒。
唐纳德想要收手，却注意到一些身影出现在校场边缘。
于是他抬腿在壮汉后脑一踏，让他脸部紧贴粗糙沙石。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众人看的发呆。
“认输吗？”唐纳德问。
壮汉的回复是青筋显露的脖颈及野兽般的吼声。
“挨打就要认。”
斜地里一道声音传来。
唐纳德收手后退，目光平静望去。
城卫官在下属簇拥中走来。
纵有不甘，壮汉也只能灰头土脸爬起，老老实实喊一声长官沉默不语。
城卫官饶有兴趣打量一脸平静的唐纳德，说道：“对待未来的同伴也这么狠心？”
“战斗中他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向敌人留手。”
“说得好。”城卫官称赞一句，兴趣更浓。“我问你，黑尔城你如何看待。”
“我的家园。”
“你为什么想当士兵。”
“捍卫家园。”
城卫官整了整唐纳德衣领，赞赏之意溢于言表：“很好，你叫什么。”
“唐纳德，长官。”
“你是军人？”城卫官轻咦。
“曾是军校学生。”
“那么你就……”城卫官略微思索，有意将这与年轻时的自己十分相似的青年安排到身边。
“长官，3号入口昨晚有名士兵失足摔死了，我原本要将他派遣到那边。”壮汉忽然开口。
城卫官面露一丝不喜，而后消失，淡淡问唐纳德：“你有意见吗？”
“听从长官安排。”
“很好。”城卫官对唐纳德的态度有多满意，就对壮汉有多失望。冰冷朝他扫去一眼：“我不希望有人受无法挽回的伤。你知道，一个人长大需要花很多时间的。”
“是的长官。”壮汉忐忑低头应答。
城卫官及身后一众离开，目的达成的壮汉也不想再见唐纳德，挥手叫来士兵带唐纳德离开。
唐纳德领取一份明显被穿过的陈旧制式士兵服。在成为士兵当天就被安排到高台驻守。
那里的士兵当然不会记得一个贫民的样子，唐纳德轻松融入其中，尤其在其余成员暗中让校场发生的事让他们知道。
巴顿——这是那位贪得无厌队长的名字。
他不知道他的举止已经被一伙人了如指掌。下午，按照惯例他离开入口，偷偷去蔷薇酒馆找女人。结果上楼时不小心摔倒磕到台阶上。当酒馆老板将他扶起时，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没气了。
所有人当这都是意外，城卫府也没追查下去，更没声张。在场人都看到了他是自己摔倒，而且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入口驻守。
……
“昨天的小家伙就是去了3号入口吧。可以让他担任队长。”
一间铺有羊毛地毯，书柜满是书籍的办公室，城卫官坐在办公桌后，阖眸小憩。他得知此时，毫不在意的将唐纳德升官。
“他才成为卫兵一天。”他的助手立在桌前，语气为难。
城卫官没有看他，把玩一杯水晶水杯：“我怎么不知道黑尔城多了一条在职越久职位越高的规则？”
“我明白了长官……”
……
“现在你就是这些士兵的头了。”助手来到3号入口，将任命告知唐纳德，而后低声：“如果我是你，会教训一下这些下属。”
站在不远的九名士兵大多流露不甘与嫉妒。
“我会的。”唐纳德点头，将一小块黄金暗中递到助手掌心。
后者满意离开。他知道城卫官为何会留意他了。
唐纳德转身望向下方洞口。现在，没什么能阻止他们了。
65.大战前夕
黑尔城为封闭人类聚集点，即不主动吸纳外界幸存者。因为特殊地理位置，几乎不会有3级以上变异生物闯入。
这大概也是贫民宁愿食不果腹也不肯离开的原因——被变异生物覆灭的人类据点数之不尽。
3号入口落入永生会掌控，开始有变异生物源源不断被运送进贫民区据点。
首先获利的是那一批粉丝，鉴于肉类保质期在山洞阴凉处也仅有5天左右。而一旦腐烂就用不上了。他们改变策略：十一名粉丝被发放10只变异生物尸体，其余粉丝也被发放数量不等的尸体。
这些情况瞒不住邻居，推波助澜下，关于晨曦后援团的一切渐渐在贫民区传开。而成为粉丝者一律可分到食物，最少也是一整块肉。
永生会的控制下，开始有大批贫民成为粉丝领取食物。至于他们究竟是否诚心并不重要，等到计划最后一刻，他们都会信的。
近半数成员被派至平民区交界及各黑尔城势力作为眼线，紧盯一些可能会告密的贫民。地面活动基本停止，他们重心转移到黑尔城。只留少数成员在外搜寻主要任务需要的3级变异生物和捕鱼，毕竟只有鱼他们还能接受。
三天过去，所有食物发放干净。粉丝人数突破一千，平民区眼线也抓到8个想要告密的贫民，不顾哀求交给唐纳德，让他当众处决。
威逼利诱，潜移默化之下，这些粉丝正逐渐融入后援团。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的偶像迟迟不露面。
……
“我要成为新世界的卡密！”
牧苏身子后仰，手臂伸开手掌虚握。激昂喊出如上内容，舞台灯被控制着拼成ゴゴゴドドド一类的实体字幕，身后浮动。
辛苦铺垫出的凝重感瞬间荡然无存。
他们此时已经挪到平民区据点。与詹姆斯住处相邻。不过身份依旧是贫民。
陈月盘坐一旁草席上，手托下巴无精打采。
安东尼老神在在的发呆。
林檎无所事事望向天坑光束。
相对枯燥的一段等待时间后，大门外来人，乔伊斯一行人进入院落。
安东尼简单将平民区成果叙述一遍。衣食无忧下，平民区对偶像的渴望就没那么强烈。除了一名商人，就只有寥寥无几十几人半信半疑加入后援团。
不过没人会拒绝一首好听的歌——所有人都是潜在粉丝。
话音落下，众人忽然同时一怔。
新的任务提示出现在他们视网膜。
【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三十九名救世主：合作击败三级变异生物。（完成）】
【次要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保证每个人都带回要求数量以上的物资。奖励：1000黑点（可以在属性面板黑网一栏进行连接）（完成）】
【任务目标已更新】
【当前进度：】
【任务目标（第二阶段）：三十九名救世主：冬季来临前拥有人类聚集点并度过凛冬。】
【次要任务目标（第一阶段）：使聚集点居民数量达到1000人。奖励：2000黑点】
任务目标十分突兀完成，并进入第二阶段。
唯一思索，乔伊斯看向牧苏：“您看一下击杀提示。”
山火几乎已经停滞，击杀提示几分钟才会慢吞吞更新一条。
“提醒我消灭返祖鸟，获得1000经验和10黑点。”牧苏说。
返祖鸟，一种体重数百公斤的变异生物。从什么变异而来不得而知，只知道它无法飞翔，是一种陆行鸟。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混进城，这个任务我们根本完不成啊……”
“离冬季到来还有18天，我们几乎不可能建立自己的聚集点。”
其余成员七嘴八舌谈论起来。
安东尼吐出口气，语气沉重：“18天内，我们要得到黑尔城。”
“太急了，我们还没准备好。”乔伊斯面色平静说。
后援团方面，贫民区仅有千人成为粉丝，平民区近乎一片空白。
卧底方面，黑尔城官方势力除了詹姆斯，没人混入。
原本预计中，应该是黑尔城官方大多被永生会成员取代，后援团方面暗中拉拢粉丝直至被发现，那是计划行动的最佳时机。
安东尼叹气：“没时间准备，食物要不了几天就会吃完。缺少食物，他们不会跟随我们的。”
乔伊斯点头，环视众人开口：“10天后，无论进展如何，我们开始抢夺。”
计划被一项项定制，成员们用种种手段混入士兵中、城主府、贵族区。
后援团不再暗中发展，最初十一名忠实粉丝被任命为组长，让他们全力发展粉丝，十天后迎接晨曦偶像的演唱会。
大量武器被制作分发，青壮年粉丝被教导如何战斗，弄来一批手工枪械及数百公斤黑火药。
至于一个粉丝团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打倒那些阻碍偶像出名的家伙。
没有有条不紊，只有急切。
……
10天后。
平民区，一处临时建起的演唱会。
摇曳火烛将演唱会照得明亮，舞台上空无一人。
下方座位全部坐满，数以百计的粉丝站在后排。
不止这些。还有近两千名粉丝分散在平民区各角落。
几天前，黑尔城方面开始注意到异军突起的晨曦后援团。不过凭借内应几次躲过。今天用计透露假消息，成功引开黑尔城部分兵力。
安东尼最新走上台，拿着木头制作的假麦克风，一席西装，激昂高声喊道牧苏苏，粉丝们和他齐声，呼唤晨曦偶像的登场。
一些人热泪盈眶，他们回忆起曾经的那些事。
乔伊斯坐在角落，不引人注意。演唱会里除了他们和后台等待的陈月林檎，再无其他人。所有成员都在黑尔城各关节处，等待抢夺开始。
除了唐纳德按兵不动。
这是乔伊斯特别要求的。他要看守石窟，计划失败提供逃离路线。
乔伊斯行事一向谋而后定。唯有这次，被AIC逼迫着。
“热烈欢迎晨曦偶像——牧苏苏登场！”
安东尼突然高喊一声。
在这之中，耀眼金光突兀在舞台上亮起弥漫。呐喊声消失，凝视那光芒中一道显现的身影。
他们终于见到了……偶像
激昂的音乐声随之响起。
安东尼一怔，痛苦扶住额头。
按照计划，牧苏上台后应该先说什么的……
牧苏开始即兴发挥了。
66.摧枯拉朽的胜与负
“向着无数个下一站——”
“画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勾画出我的下一个目的地，目的地——”
“宝岛，那就是宝岛——”
唱片伴奏中，周身笼罩舞台灯的牧苏平举双臂，大声喊道：“怨！”
舞台下的观众们笨拙的学着牧苏的动作，越来越整齐，越来越狂热。
几分钟后，演唱结束，粉丝们的震天欢呼几乎喊破这栋建筑，街道上的路人们差异望去。。
“牧苏苏，您的忠实粉丝想要与你签名。”
安东尼喊道，就像是激动不可自拔的粉丝。
一身青春气息的陈月与林檎从后台出现，激动地跑到牧苏苏面前，手上拿着纸与笔。
舞台上的金光很好的掩盖她们拙劣的演技。
安东尼站出一步，表面焦急，实则催促大喊：“牧苏苏，快给您的粉丝们签名吧！”
牧苏回神，从面前二人的大腿上移开视线。他手臂轻挥，一片羡慕目光中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牧OO
牧苏忘了名字怎么写。
不过这不影响它们的下一步计划——
只见二女突然好像不认识自己的身体，不可思议东摸摸西看看，而后林檎最先反应过来，轻轻一跳一片惊呼中跃起两三米高，抓起安东尼轻松举过头顶。
这是计划里继现身后的第二个要展现的内容。
现身为了让他们成为牧苏的忠实粉丝，表现力量为了让他们死心塌地。
舞台灯中的牧苏和煦道：“在这濒临崩溃的末日里，我们人类只有找回曾经的自我，才会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与这末日对抗。”
二人展示一番而后感激大喊：“牧苏苏我要跟你生孩子！”
这句是牧苏要求说的。
牧苏含笑点头：“一会儿就去。”
陈月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说错话的牧苏很自然补充一句：“你们很可爱，是我的忠诚粉丝，我让你们成为后援团副团长，去吧，让更多人知道我的存在。”
“副团长！副团长！”粉丝们十分配合高呼道。
牧苏身后的霓虹灯逐渐淡去，只剩一圈淡淡光环立在身后。此世无双的面庞上，双眉慢慢皱起。
“我感受到一股邪恶正在阻止我们晨曦歌基的发展……”
鸦雀无声中，牧苏出演着独角戏：“他们要阻止你们聆听天籁，同时抓走拥有此时唯一英俊的偶像，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粉丝们大喊。
“那么去吧，带着你们曾经生而为人的信仰。”
随牧苏话落，没什么卵用的舞台灯特效再次亮起，令他们申请亢奋，心底涌上无与伦比的力量。
“去吧！粉丝们！”牧苏高举起双手。
大门被打开，数百名粉丝高喊着，在街道行人的慌张中冲向贵族区。
只剩下几人的教堂，牧苏慢慢坐到地上，意兴阑珊对门外喃喃接道：“解决一切阻碍……”
信号弹缓缓升空，升到最顶端炸开骤亮，所有人都看到了明亮的信号弹。
黑尔城各角落，带领粉丝的成员收到信号，从各自的隐藏处冲出。
……
军械库
一队士兵从营房走出，来至驻守大门的士兵面前。
“我们来换防。”这名队长说。
“时间还没到。”
就在这时，一枚照明弹从平民区笔直升空。士兵们怔怔抬头望去。
他们忽然听到那名队长说：“现在到了。”
几十秒后，这队士兵推开大门，将门外粉丝迎入。
城卫府
照明弹出现的一瞬间，隐藏在各头目办公室周围的成员们冲入办公室，干净利索将所有拥有官阶的士兵全部解决。
遗憾的是城卫官没今天没来。
军营
军官们的头颅在他们脚下。他们立在木台，对下方数百名士兵高喊：“你们大部分都是贫民区而来。就没有过不甘吗！听到了吗，这是反抗者们发出的怒吼。和我们一起毁灭这个迂腐烂透了的城市！”
相同一幕在各处上演。有计划的侵略中，早已从根部腐烂的黑尔城毫无反抗。各处哭喊尖叫声乱作一团，无数贫民平民混入队伍中争抢。
只用了半小时，数以千计的粉丝连同想来捡便宜的黑尔城居民，将最后一处城主府层层包围。
城主府几乎是一座城堡。护城河后是四米高的城墙。士兵在上方奔走。
他们沐浴在梦寐以求的光芒下，眸中流露渴望死死凝视那栋建筑。
“我等你们多时了。”
一道经过扩音器传遍战场的声音传来。
那道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城墙，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的老熟人，城卫官。
乔伊斯端起步枪瞄准，半晌后又放下。离的太远，射程不够。
“你们真的很厉害。五天？还是十天。短短时间能做到这种地步我很佩服你们。如果不是太急于求成，恐怕黑尔城真的要易主了。”城卫官鼓起掌，毫不吝啬赞美。
而后，他语气一转：“我想知道，你们的力量，以及那位偶像……到底是什么？”
末日前他曾是一名公司高管，他知道偶像和明星是什么……但为什么末日后它们能带来超凡能力？
人群乱哄哄一片，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不说算了，我自己问。”
半晌，被扩音的声音重新响起。
“为了感谢你们让黑尔城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我决定亲自送你们下地狱。”
城主府大门缓缓拉开，吊桥被放下，而后，一阵令所有人恍然如梦的声响中……坦克轰隆隆驶出。战斗直升机从城主府内升空。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中，直升机火舌喷涌。
弹道在人群划过，所到之处身躯四分五裂。
坦克开炮，轰隆声中砸入人群，灰尘升腾，方圆五米内空无一人，只剩焦黑弹坑，内脏零件与血雨倾洒而下。
他们冲的有多快，败的就有多快。
“我们没机会了，撤退。”
乔伊斯微微叹气。战场乱哄哄一片。少部分虔诚粉丝高喊晨曦偶像冲上前，更多的是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以及逃跑的粉丝。
一名成员发出信号弹，瞬间被发现的直升机扫成碎肉。
纵有不甘，成员们只得后退，逃向3号入口。
黑尔城士兵在身后穷追不舍。唐纳德这个伏笔终究派上了用场。他解决了其他驻守士兵，和众人逃入山洞。
但身后追兵在逐渐接近。
离出口还有两百米时，安东尼忽然停下脚步。
乔伊斯也停下望向他。
“放开我！我还没输！我还能打！”
牧苏大呼小叫着被陈月拖走，声音逐渐远离。
“我留下阻击他们。”安东尼说。
“一群连家门都不敢出的胆小鬼而已。我能拖住半分钟，足够你们离开了。”
乔伊斯点头：“你可以被俘虏，活着才是一切。”
“我知道。”安东尼回答。
乔伊斯头也不回离开了。
安东尼转过身，目光在身旁空无一物的地方微微一顿，而后移开，平静注视急促脚步传来的山洞。
67.安东尼·贝尔
“我和她是在一片白桦林认识的。她穿着图案是碎花的连衣裙。”
太阳环·9环区
一艘艘浮空车在窗外驶过。窗帘被拉上，遮挡外面的车流。
这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桌上身份牌写着他的身份：心理医生。
“你请继续。”他对沙发上的身影说。
沙发上的青年继续说：“她穿着图案是碎花的连衣裙，我以为——”
“请等一下。”男子叫停青年，在笔记上写了什么，而后画了一个圈。“裙子图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她后来说过，那是她最喜欢的裙子。”
“明白了，请继续。”
青年继续道：“我以为她在游玩，直到看到她在摘野菜我才知道她住林子里。”
“她住在林子里？”
“嗯，她家在白桦林里。”
“好吧，看来你的女朋友是个有钱人。”
青年嘴角抿了抿，做了一个笑的动作：“当时的我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好奇，于是就过去搭讪。她……她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男子问：“有她的照片吗？”
“当然。”青年回答。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照片，前倾递给男子。
心理医生接过照片，拿过仔细看了几秒，又看了看青年。
“她的心灵比外表美丽无数倍。”
“哦抱歉。”心理医生歉意一笑，将照片递还。
“没什么。”青年接过，呵护的温柔放回胸前口袋：“我可以继续讲了吗？”
“当然。”
“认识以后我经常去找她玩，几个月后，我们恋爱了。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就是那种什么事都能妥善安排好的……”青年手舞足蹈说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形容的出女孩有多好。
“然后呢？”
“我们度过了幸福快乐的三年，并且订婚了。”
男子手中笔帽无意识轻点笔记。在这之中，青年神情逐渐低落：“我忘不了她试穿婚纱那天对我笑的样子。能将戒指亲手带在她的手上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然后……婚礼一周前她死了。死在了自然教会那场袭击中，我想你应该看了新闻。”
“是的。”男子目光落在青年中指上的婚戒，手上一停，进入正题：“根据你的档案描述，你在半个月前又见到她了对吗？”
青年点点头。
“可以描述一下吗？”
青年停顿片刻，好像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口：“那是早上，我听到厨房有些动静。我走出卧室，看到她在做早餐，然后去收拾屋子。”
“这确定不是你的幻觉吗？”
“我吃掉了早餐。”青年说。“之后生活就像恢复到了之前。除了只有我能看到她。她的父母很担心我，所以将你介绍给我。”
“那么她也在这儿吗？”男子左右寻找那个看不见的女孩。
“她一般不会这么早起。”
“好吧。”男子合上笔记，正色对他道：“初步诊断你产生了癔症，对女朋友的思念导致你不断潜移默化对自己催眠。这种心理暗示下让你产生女朋友回来的错觉。”
“大概吧。”青年平静道。“不过我不想改变这些。”
“我有必要提醒你，现在癔症还只发展到中期，一旦到了后期。这种情况对你的生活会造成很大困扰，甚至有可能精神分裂。”
青年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看来你已经决定了。不过作为医生有些事是我必须要做的。安东尼先生，请把这个放在你的房间，它会录下你的起居。下次记得将它带来。”
“我会的。”
……
两周后。
“你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男子注意到他发生了很大变化。
“这个吗？”安东尼指着自己胡茬，笑道：“她喜欢。”
而后安东尼想到什么，从口袋里将录像机交还给医生。
男子将它放入全息屏，而后调为单向与静音。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除了男子偶尔会操控一下画面节奏。
几分钟后，他移开目光问安东尼：“这个录像你看过了吗？”
“我不会看的。”
男子收起录像，看向安东尼：“我建议你接受医院的治疗。”
录像里只有安东尼一人。对空气说话，饭是他做的，房间是他收拾的。那个看不见的女孩从始至终也不存在。
安东尼摇头：“这是我选择的。那么先到这里了，如果有需求我会来找你的。”
他离开诊所，乘坐电梯下楼坐上飞船。
“他又在劝你消灭我了？”
副驾驶上，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开口。
“我不想争吵……”安东尼揉了揉额头。
她抱住安东尼，柔声说：“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是幻觉。”
“我知道。”安东尼长舒口气，对她笑了一下。
“我们回家吧。”
……
两个月后。
安东尼来到心理诊所。
“她消失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早上。”
“她有向你告别吗？”
安东尼摇头。
“在此之前发生什么了吗？”
“她开始经常发脾气，事后跟我说当时好像没了意识。消失前几天她说过不想伤害我……”
男子常常呼出口气：“作为一名听客，我感到很遗憾。但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要恭喜你。”
他伸出手。
“你康复了。”
……
安东尼走出诊所。假阳光明媚的刺眼。
他一时不知要做什么，呆呆站在门口。
【死亡是一种疾病。加入我们，战胜死亡。】
夸张的广告词从天空飞艇传来。
安东尼抬起头。
……
“很棒的故事。”
面试房间，乔伊斯点头。
“我提个问题。”面试官另一席位，一名金发娇小，神色倨傲的少女抱胸嘲笑：“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身体微胖，蓄着浓密胡子的安东尼说道：“从前我不是这样的。她对我说过‘安东尼，如果你内心细腻，就让外表粗犷一些。如果你内心火热，就表现的安静平和。这样会让那些以貌取人的白痴吃大亏。”
“所以你现在就像个中年发福的老男人。”少女讽刺说。“恶，还有恶心的大胡子。”
安东尼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他问乔伊斯：“人类真的可以永生吗……”
他看出乔伊斯是这些人的首领。
“这是毋庸置疑的。”乔伊斯回答。
“人死后，意识会到另一个世界吗……”
“我不知道。”乔伊斯摇头。
安东尼逐渐失望的神色中，他又说了一句。
……
“但就像我们无法证明死后世界存在一样，我们同样无法证明死后世界不存在。”
耳中响起乔伊斯那时说过的话。胸前血液染红外衣，一堆士兵出现视线。而很快，这些逐渐被一片白光取代。
所有声音消失了，不知过去多久，一阵树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入耳。
他看到一片白桦林，和一名碎花连衣裙少女。
少女看向这边，踮起脚尖挥舞手臂，微风吹动她的秀发。
安东尼面带笑意，迈步走向她。
68.落单的牧苏
他们的运气很差。
刚从黑尔城逃出，追兵没有跟出来。迎面遇上浩浩荡荡的一群蚂蚁。
凉爽萧瑟的天气中，街道尽头，一片虫海翻滚而来。成千上万只虫足落地的窸窣声连成一片。
蚂蚁过冬需要大量食物，而食物只有扫荡地面。
永生会众人迎头撞上，似乎就像是他们刷蚁穴的报应。
“去火烧地。”乔伊斯说。
那里除了灰烬焦炭什么都没有，包括危险。他们需要到安全的地方整顿。
众人掉头，重新钻入山林，向溪流方向奔跑。
他们钻入山林不久，汹涌蚁群如海浪从长街涌来，冲入山林。
身后树木倒塌声不绝于耳，蚁群疯狂吞噬沿路一切。一名成员忍不住喊道：“这些家伙不是力蚁吧，我不记得它们有这么凶残。”
没人回答他，每个人都在全力奔跑远离蚁群。
溪流出现前方树木后，众人毫不减速，冲入齐腰深冰凉刺骨的溪流，哗啦水流声中淌水而过。狼狈冲入烧焦树枝矗立的火烧地，深一脚浅一脚踏进直没脚踝的灰烬钻入深处。
身后，蚁群最终在水边停顿，转向其他方向。偶尔有几只被挤入水下，落水声传来。
几分钟后，成功逃离危机，火烧地里穿行的众人停了下来。
乔伊斯环视一圈，忽然开口：“牧苏呢？”
陈月微怔，四处找寻牧苏身影。
牧苏不见了。
……
牧苏正在水面漂着。
宽大长袍让水里的他看起来很臃肿，随波逐流向下游漂去。
牧苏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他手脚抽筋完全不能动弹，甚至不敢喊——肺里的空气出去就该沉底了。
等他缓解后早不知道漂哪了，牧苏心想就这样吧。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就会有住在河边的人家的女儿发现水上飘着的人影，然后报上来喂粥喂药还要以身相许的贤惠大美妞跳出来。
牧苏忘了这是末世。十几分钟后他撑不下去了，嘴唇发抖哆哆嗦嗦爬上岸。
溪流两岸是一片树林，没有火烧痕迹，应该飘了很远。
牧苏脱下长袍拧掉水份，重新套上打了个抖索，动作僵硬蜷着肩膀踏入树林。
“站住！”
一道清脆喝声从一侧林间传来。
扑通——
牧苏倏然跪下，双臂举起手指着来时方向大喊：“我投降！另一群人往河对岸跑了！头领是乔伊斯高层是陈月和安东尼，对就是留下来阻拦然后可能被你们抓了或者杀了的那个。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各位好汉饶命啊！”
林间的一行人还什么都没说，牧苏就一五一十快速把队友全卖了。
牧苏余光里，一大一小两道人影穿过灌木，向这边走来。
“你是谁？”那道清脆声问询。
发现不是黑尔城士兵，牧苏本想说自己是个偶像巨星，不过这么惨的偶像说出来太丢脸，于是目不斜视回答：“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哈，末世里的共产主义者吗。”另一道成熟许多的女声传来。
她们走到牧苏身侧，一只枪顶住牧苏肩膀。那个清脆声音感觉自己被戏弄，故作恶狠狠道：“我是问你的身份……啊！真的假的……你的脸……？”
声音说出一半变成惊呼，这是个脸上还带有雀斑的棕发女孩，拿着20世纪才有的老式栓式猎枪，背包斜背身后，扎成马尾的干练形象似乎有意模仿身边的人，不过依然只是个小女孩。
她身旁高个女性反握匕首，另一只手不离腰间枪套，黑色长发束成马尾。黑色绒衣内是几乎保不住的显眼胸部。以至于要披上一件外衣掩盖。
“天生的。”牧苏说谎眼睛也不眨。
那名女子略微失神，而后很快回神，没有因为牧苏相貌而放松警惕，冷声道：“所以你是谁，有谁在追杀你吗？”
“我，牧苏。黑尔城士兵在追杀我。”
雀斑女孩歪头看她，女子点头：“有这么个地方。你是从那逃出来的？”
牧苏嗯了一声。
“那种生不如死的鬼地方……”她多少听闻过一些黑尔城的事。“你能成功逃出来说明还有些本事，就是太贪生怕死了些。”
先前牧苏卖队友的举动让女子对他增添不少恶感。
“我凭本事逃出来的，为啥不能卖。”牧苏理直气壮。
这时又有几人迈步走出林间灌木。
为首一名壮汉沉声道：“前几日的山火可能和黑尔城有关。他或许知道些什么，带回湿地让首领看看。”
“可以，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牧苏紧盯着女子的胸口说，一点也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请看着我的脸说话。”女子交给雀斑女孩一根绳索，黑着脸说。
“哦。”
牧苏应了一声，艰难拔开视线，几秒后慢慢游离过去。
女子突然匕首往前一送，横在牧苏耳边。语气冰冷道：“我们是要带你回去，没说要带完整无损的你回去。”
牧苏倏然正气凛然道：“你知道，质量越大引力越大，所以我盯着你的胸部不是无礼也不是我想看看，完全是物理法则作祟。”
“你这家伙……”女子气得牙痒痒，又不能发作。他们毕竟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而且他很不解的发现，自己无法对这家伙生起恶感。
“真不知道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她收起匕首，从雀斑女孩手里拿过麻绳绕到牧苏身后，绑起他的双手用力一扯，确保牧苏能感受到粗糙麻绳摩擦手腕的酸爽。
牧苏嘴角一咧，倒吸冷气说：“这说来就话长了。我叫牧苏苏，我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要高人一等。我继承了世界第一帅——”
这帮人无奈中，带着牧苏回到灌木。
灌木丛还有三人，其中一道身影躺在简陋担架上。
“他怎么了？”牧苏暂时停止讲牧苏苏传，问道。
“被丛林巨蟹攻击了。”
“巨蟹座的人真是可恶。”牧苏恨恨道，然后自来熟说：“不如我帮他看看？”
壮汉有些惊异：“你是医生？”
牧苏憨厚一笑：“牧家世代行医，我人送外号去世神医，只需三副药，保证你去世。治病人就像嘎韭菜。嘎一个，死一个。嘎嘎。
69.林赛湿地
伤员看了看周围同伴，又落在牧苏带着人畜无害笑容脸庞，莫名觉得一阵发冷，牵强笑道：“不了……回去打一针抗生素就好了。”
牧苏暗道可惜，自己的医术无法现世了。
他们抬起伤员，带着牧苏开始原路返回他们的聚集点：林赛湿地。
据他们说，林赛湿地发现这边异样后派遣一个小队过来查看。不过这把火都烧完五六天才来是不是晚了些？
林赛湿地距此大约三十公里山路，如果不遇到麻烦，他们会在日落前赶回湿地。
那是一处小型聚集点，人口不足三千。坐落在一片湿地中心的岛屿。
“为什么末日前我没听说过你？你是不是明星呀？”
雀斑女孩安妮缠在牧苏身边，一路叽叽喳喳问他。
女子叫凯瑟琳，她作为侦查走在最前面，与众人保持50米以上的距离。
因为来时走过一次，回去时他们多少放下一些戒备。不时绕开一些有着3级变异生物以上的区域。
“我是个不爱出风头行事低调的人。”牧苏如实说。
“那你有女朋友吗？”安妮又问。
一般来说安妮不会这么轻易放下警惕，要怪就怪牧苏的100点魅力吧。
牧苏又如实说：“还没有，别看我长得好看，其实是个专一深情的好男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那种。”
“你多大了啊？”
牧苏再次如实说：“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才24岁，末日前还是个学生。”
安妮点点头，正要继续问他，一道急促哨声突然前方传来。
“隐蔽！”壮汉队长小声喝道，紧凑阵形一下散开，藏在树后灌木丛中。
就剩牧苏一个人站在开阔地。一名队员眼疾手快，将牧苏拉蹲下来，躲到灌木后。
“谢谢啊。”牧苏憨厚一笑。
这名队员流露一丝羞赧，小声说：“没事……”
望着他好像让他撅腚都会答应一样的娇羞表情，牧苏陷入沉吟。
魅力只用来当偶像就有点大材小用了，当小白脸才是正途啊。
或许可以先拿凯瑟琳试一下……
牧苏开始祈祷前面的凯瑟琳别被变异生物撕成碎肉。
众人紧张，牧苏胡思乱想中，一道身影从前方树林显现。
凯瑟琳回来了。
“一只3级变异生物，没看清就消失了。”她对小队成员说。
牧苏问：“没看清你怎么知道是3级变异生物？”
“直觉。”凯瑟琳目光落在牧苏脸庞。哪怕看过几次再次去看，都会不由自主心生惊艳。
牧苏噙着从乔伊斯那偷来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以及淡淡关心：“你没事就好。”
凯瑟琳封闭的内心突然一触，微微移开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他在担心我吗……
她心中胡思乱想着。
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我继续去前面侦查。”心越来越乱，凯瑟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曼妙身姿如同一只豹子，头也不回冲入树林。
“我还没见过她这样。”一名成员开口打破寂静，语气带着浓浓羡慕。
牧苏臭屁耸了耸肩。
……
天色渐暗时，他们从无边无际的森林钻出。
眼前出现一片大泽，水生植物零散扎根湖水。淡淡雾气水面弥漫，隐约可见雾气深处的小岛轮廓。
几名队员从芦苇中拖出一艘粗制木船，先将伤员抬上去，而后陆续乘坐。
早就被解开绳索的牧苏坐上摇晃小船。随着船桨在岸边一推，小船渐渐驶向湖心。
牧苏探身往水下张望，动作让小船微微晃动。
“这里会不会有触手怪什么的。”
一名成员回答他：“那种东西在沼泽，这里没有。甚至这片湿地里连只变异生物都没有。”
白天的行动让这帮人彻底相识，成为朋友。
“总感觉有伏笔啊。”牧苏小声嘟囔。
壮汉队长弗雷德里克听出他的潜在意识，笑道：“主要还是灾难来临时候鸟吃光了这里的鱼，新一批鱼苗还未洒下灾难就突然降临了。”
离开岸边后，他们状态很明显放松许多。
涟漪从船两侧散开，这种平静中，他们抵达了湖心小岛：林赛湿地。
港口的工作人员向他们打招呼，相互谈笑。友善的气氛与黑尔城阶级明显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很快有人注意到牧苏，傻在原地。
并且随一路前往首领木屋，注视的人越来越多。
凯瑟琳最先受不了，脱下她的外衣丢给牧苏。
“用它蒙住脑袋。”
“吼啊。”牧苏喜滋滋接住尚有余温的外衣。异性荷尔蒙的气息钻入鼻孔。
凯瑟琳瞪了她一眼，脸颊微红移开视线。
简陋的木屋，牧苏拿下外衣顺便套上，坐在会客厅等待。片刻后，一名威武大汉从门外进来。
他目光落在牧苏脸庞上，哪怕听弗雷德里克他们说过，也情不自禁感叹道：你的样貌真是令人惊叹。我是林赛湿地的首领，你可以叫我汉森。”
一名仆人端来两杯墨绿色的茶水。牧苏喝了一口，一脸腻歪。
“哈哈哈哈，大部分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不喜欢喝它。”汉森哈哈大笑，将手掌中那杯一饮而尽。“不过我以为你会像个贵族，不表露出来。”
“这就是偏见了。”牧苏边咂嘴边说：“有谁规定长的好看做事就要优雅？美少女也要拉大便的好吗。”
汉森愣神中，牧苏摊开双臂：“对不对？你仔细想想，一个面容精致，青春靓丽的小姐姐急匆匆跑进厕所，掀起裙子坐到冰冷的马桶，紧闭的菊花张开，一截散发臭气黄黄长长的屎探出头……”
“好了不要说了。”汉森叫停牧苏恶心人的行为，面露苦笑。“可以告诉我黑尔城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牧苏用省字数的方式说完黑尔城粉丝后援团夺城一事，不过隐瞒了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这样、明白了吗？”
“真想不到……如果那个偶……明星成功就好了。”汉森长舒口气，转而说道：“感谢你提供的消息。你可以选择留在林赛湿地或者离开，这里是个自由的聚集点，只要你不违反这里的规矩想呆多久都可以。”
“我代表林赛湿地欢迎你。”
70.新的靠山
作为一个可怜，弱小，无助，但能作的恶劣存在，牧苏在林赛湿地孤立无援，最后还是名字特别长的那名队长将牧苏带回他们营地，一个在林间清出的空地。
几座披了厚实皮毛，看上去很臃肿的三角形宽大帐篷环绕中心篝火。
其余队员已经在帐篷前修整。
林赛湿地大部分居民都住在帐篷里。按照他们的说法，雨季雨势太大，木头不防水且费时费力，混凝土又弄不到，就做了一批油布，用木头作支撑搭成帐篷，久而久之就成了林赛湿地的风格。
牧苏也不见外的贴着凯瑟琳坐下。一名成员往火堆里填了些干草树枝，用力吹气。不一会儿淡淡火星冒出，死灰复燃。
他们卸掉身上装备，围到篝火边烤火。安妮从一处帐篷端着盆子过来，里面是堆满的白花花，还沾着泥土的植物根茎。
拳头大小根茎被分发下去，牧苏也得到一颗。只见这些队员或用树枝串起架在篝火边，或径直递到嘴边咬上一口，清脆咀嚼声不断。
“这是艾米根，可以吃的。”安妮在牧苏身边坐下说。“有一点淀粉的淡淡甜味。”
牧苏嫌弃拿着艾米根：“我可是偶像，你让我吃这种东西？”
“什么？偶像？”安妮歪头，眸子一眨不眨凝视火光中找不到一点瑕疵的完美面容。她忽然想，或许只有明星才会有这种相貌。
才想起已经被打回原形的牧苏干笑解释：“偶……呕吐的对象。”
其余队员下意识摇头，他们觉得牧苏说的并不中肯——
“有得吃不错了。入冬后条件更加艰难。”一道带着冷意声音身旁想起。凯瑟琳默默吃掉艾米根，抿了抿唇说。
牧苏转头，随即目光不受控制被引力捕获：“我以为你营养补充的很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吗……”凯瑟琳白了他一眼。她想说已经小了很多。但怕被牧苏性骚扰，果断闭嘴。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没有末日，父母没死，她还是很乐意与牧苏邂逅的。但现在……
小队成员相互交谈，天开始完全暗下。隐约可见远处树木间其余营地的火光。
弗雷德里克将话题引入正事。他对牧苏说：“牧苏，你是我们带回来的。按照湿地规则我们有优先权邀请你加入小队。”
“我加入。”
牧苏答应的速度就像白天卖队友一样快。
“呃……我还未说完。”弗雷心底产生一丝后悔，微微定神问：“但我们小队每个人都有其擅长的。你擅长什么？”
牧苏挠了挠头，试探着问：“大概是……魅惑？”
他不太会形容。
众人哑口无言，不过某一方面他没说错，牧苏的样貌的确很有欺诈性。
弗雷微微思索。比起战斗人员，其它类型的队员的确是他们所需要的。经过一天相处牧苏虽然行为怪异，但还算得上可靠。唯一问题就是卖队友的黑历史……
噼啪篝火炸响中，火光映得他的脸庞忽明忽暗。安妮紧张看着他，生怕开口拒绝。
半晌，弗雷打破死寂，对牧苏点头：“那么欢迎你，现在你是我们猎手小队的实习队员了。”
气氛一松，弗雷开始向牧苏介绍小队成员。
入夜，气温转冷，到了休息时间。队员们商量为牧苏腾出一个帐篷。
“我和凯瑟琳挤挤吧。”牧苏腼腆说。
让他们腾出地方怪不好意思的。
“想也别想。”凯瑟琳干脆拒绝，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牧苏的英俊面庞。
牧苏不气馁，转而问：“如果我住的帐篷突然莫名塌了，那样的话有没有我和凯瑟琳挤一挤的可能性呢？”
“如果那样只可能是你没住的地方了。”凯瑟琳不去看他，弯腰钻入帐篷。
牧苏一脸委屈爬进腾出的帐篷，将长袍当作被子盖在身上。
泪水伴他入梦。
随着队员回到各自帐篷，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安妮还留在外面。她裹了裹身上毛毯，凑进篝火一些，从怀里取出一本捂得发热的小说。
“要是亮一点光就好了。”
勉强看了几行字眼睛就开始发酸。安妮泄气嘟囔。火已经快熄灭了，闪烁不定的火苗不足以看清书页上的小字。
牧苏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篝火边的安妮一声轻呼，她发现火光变得稳定，甚至更加明亮。
她有些奇怪，明明火苗依旧微弱的啊……不过很快，她就将注意力放在那本书上，手指按在字下，移动中将内容念出。
“一八一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在避风堰了望塔上的了望员向人们发出了信号，告之三桅帆船法老号到了……”
在这静谧中的喃喃声里，牧苏沉沉睡入梦乡。
……
末日的森林清晨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阴沉天气也与阳光明媚毫不沾边。
早已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存者们纷纷从各自帐篷爬出。
有人去喊牧苏：“你要跟我们去吗？”
聚集点及湖泊荒芜。想要有所收获只能去危险的外围猎食。
离冬天还有几天，他们要为过冬做准备。没人想在小冰河期的寒冷冬天外出十几小时，冒着冻伤冻死的危险觅食。
牧苏眼睛半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如果不去我是不是可以睡懒觉。”
这名女队员看着牧苏慵懒模样，心脏一阵加快，脸色泛红说不出话。
“不可以，你需要打扫营地。”抗性极高的凯瑟琳走过来说。
牧苏一点也没要起来的打算，半眯眼对脑袋顶上的身影说：“你们嘛时候回来。”
“天黑前吧。”
“那我不去了。”牧苏掀起长袍将脑袋蒙进去。反正他们不在……睡懒觉又有谁知道咦嘻嘻嘻……
凯瑟琳语气平平，也不生气：“可以，营地卫生就拜托你了。”
营地吵吵闹闹一阵，随整理完毕离开后，逐渐恢复平静。直到半小时后——
“请问牧苏先生在吗？”
有呼唤声响起。
“啊？”听到有人喊，牧苏从衣袍里探出头。
走进营地的二人目光落在帐篷里，探头出来的牧苏身上，先是一愣，而后一喜。
“就是他，带走！”
牧苏倏然哭喊：“我投降！他们去外狩猎了应该还没走远！头领是弗雷，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各位好汉饶命啊！”
71.莱特夫人的末世爱情故事
就像之前说的，牧苏只是个可怜无助弱小的存在。任凭他如何哭喊，两个男子不听，堵住他的嘴绑好塞进包裹扛走。
从来牧苏的克星只有一种：直接动手不多BB的和比他还能说的。
一路颠簸不知被扛到哪里去，等被人放下，解开包裹，牧苏已经站在一处铺有毛毯，装饰豪华的会客厅。
一身雍容华贵服装，脸庞涂抹厚厚化妆品，身材臃肿的女人从后面缓缓走来。
牧苏一声惊呼：“似里！纳兰壮硕！”
“真的好美……”女人激动掩住口鼻，胖胖圆手带着五只宝石戒指。而后横眉立目对后面两个男子喝道：“为什么要把我的客人弄得这么狼狈！”
明明是你说把人不择手段带来的好吗……当然要选最直接简单的。
二人叫苦，低头不敢言语。
“你们出去吧。”
二人连忙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会客厅只剩牧苏和女人。她走向牧苏，毛毯是很好的减震材质。被肥肉挤得狭小的眼睛迷离注视牧苏：“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世上怎会有如此精致美貌的人……
牧苏巍然直视，这槽他不吐这歌他不接。
“实在抱歉，我是想请你来的，但是手下会错了意……我替他们向你道歉。”她满含歉意做了弯腰行礼的动作，肚子被勒出一层层肉圈。
“没什么，你肯放我离开就好了。”牧苏正气凛然说。
“您是否对我不满。”女人受惊，用上敬词小心翼翼问：“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满足您，只要你能原谅我。”
牧苏是个有底线的男人。
“不可以。”他面无表情说：“因为太丑了。”
“难道丑也有错吗？”女人脸上肥肉一颤，眼含泪光。
“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牧苏微微仰头，淡淡金光在他身后挥洒，如贤者般低吟：“要怪就只能怪我太高不可攀，太绝无仅有。”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呜呜哭了起来，跪伏到牧苏身边，小心挪向牧苏。
她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花了的妆容抬头祈求牧苏：“您能原谅我吗？”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牧苏怜爱抚摸着女人的头发。
哭声突然加剧，女人抱住牧苏小腿，眼泪与油脂全蹭到牧苏脸上。她就这么哭了十几分钟，直到渐渐没了力气，哭昏过去。
怎么说呢，也是个可怜人。
牧苏费力拔腿，口中对外嚷道：“来人呐！来人呐！”
门外二人目不斜视。之前夫人吩咐，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也要装听不见。
求助无望，牧苏一根一根掰开手指，成功脱离。
女人倒在地毯上，牧苏想将她抱起来，然后发现这对他实在勉强了些。
吱呀——
房门忽被打开，二人惊讶中牧苏一脸平和走出。
“你们夫人昏了，把她抬回房间吧。”
牧苏身后，一大坨穿着衣服的肉倒在地上。
二人看到莱特夫人以及她脸上的醒目哭痕，硬着头皮说：“我们抬不动……您能否帮忙一下。”
于是三个人吃力将她抬上推车，一路送到卧房。
另一边二人吃力将莱特夫人推上床，牧苏一副好奇神情在屋内到处摸看。
卧房整体色调暗红，昂贵容貌地毯，床上悬挂丝绸帷幔，家具皆是名贵之物，一点也看不出末日迹象。
牧苏目光落在梳妆镜前一个相框上，照片中是个一身长裙的美丽女孩，对着镜头展露纯洁笑颜。
“那是谁？她女儿吗？”
牧苏指着照片问。
“夫人没胖时的样子。或者说是末日之前的她。”
一名手下回答他，叹着气说：“夫人之前的家族是珠宝生意的，灾难来临时她父母丈夫都没在家中，一家只剩了她。”
牧苏若有所思：“看起来你们也是个狗大户，这样，带我去库房我拿点东西带回去。”
两名手下相顾无言，这种自来熟的态度算怎么回事……
他们还是带牧苏去了储藏物资的仓库，被牧苏要走两箱牛肉罐头。
莱特夫人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一名下人告诉他上午发生的事。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下人离开，她坐到梳妆台，目光落在相框中的少女身上。
沉默良久，她趴在梳妆镜前，呜呜哭了出来。
这是莱特夫人的末世爱情故事。
……
“所以当时我斗智斗勇，孰料她手掌一挥，百八十个身高两米，肌肉虬结，手持RPG的壮汉朝我冲来！我临危不乱，气沉丹田，使出一招乌鸦坐飞机腾空而起……”
傍晚，营地。众人狩猎空手而回。听牧苏口若悬河，身旁是两箱垒起的罐头。
一个队员打开箱子，将罐头颠了颠感受重量，吞咽口水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罐头都是真的。”
“所以你还是没打扫卫生。”凯瑟琳倚靠帐篷说。
牧苏一副你太天真了的神情，朝拿着罐头的队员说：“给你一罐，把营地卫生打扫了。”
队员正要答应，忽然触及到凯瑟琳不善目光。轻咳一声犹豫一下：“起码两罐！”
啪——
他脑袋被匕首柄砸了一下。
笑闹一阵，弗雷站出来说：“这是你私人财产，我们无权分配。不过我们希望在冬季危机之时，你能拿出来应急使用。当作团队欠……”
“给你们了。”牧苏无所谓说。
气氛一滞。
良久，这个作为队长的壮汉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谢谢。”
有这批罐头，足够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而不需要冒着风雪去外觅食了。
因罐头一事让牧苏与众人关系拉近一大截，连凯瑟琳都对他另眼相看。如此两天过去，首领汉森忽然将牧苏叫了过去。
还是那间木屋，汉森开门见山直视他说：“你说谎了。”
“你们消息很灵通嘛。”牧苏一口坦然承认。
汉森微怔，忽然摇头笑了起来：“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么，能告诉我们实情了吗？”
“可以。”牧苏点头。“故事没有骗你，只是有一点不同。”
他向后一靠，舞台灯身后闪烁。
“那个粉丝后援团是我创建的，他们的偶像叫晨曦偶像，也就是我。”
72.败露
汉森目光落到一圈圈浮动的金色光环。
“那是某种投影仪吗？”
牧苏一打响指，脚下浮现环环光圈，荡开扩散整间屋子，乃至外界。
“好吧……”汉森神情复杂，毕竟投影仪无法把画面投到物体遮挡的地方。
“30岁以上的人都亲眼见过末日到来前的世界……那个时候的明星可没有这种……能力。”
“末日都出现了，歌曲和偶像能带来力量也很合理吧？”牧苏调整了一下坐姿，慵懒挤在椅子里：“你应该听说了黑尔城的反叛，我身上没有了伴奏乐器无法让你体验一下。不过你如果肯将我的粉丝拉拢过来，我想他们还是很愿意向你展示一下非人的实力的。”
他想得挺美，林赛湿地两三千人满足主线需求。把成员弄过来夺取还不是美滋滋。
“事实上我早有耳闻。一些力大无穷速度惊人的粉丝，在那场战斗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汉森轻咳一声，心中信了七七八八，仅剩一些唯物论思想作祟。
末世人类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接受力强了。
很快，汉森向他问大部分人都会问的问题：“那么请问晨曦偶像，你突然出道……是有什么目的呢。”
“当然是拯——”
牧苏刚开口，房屋外忽然传出声响。
汉森眼眸微缩，还未说什么就听牧苏警觉转头：“什么人！”
“没关系，应该是风吹的。”汉森悄无声息起身，接近门口。
牧苏疑惑道：“难道不应该是某个偷听的家伙心情激荡下，不小心踢到打翻碰到撞到踩到什么，然后夺路而逃吗？”
汉森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
便见他倏然如猛虎冲出，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仅看到一道暗红身影翻墙逃离。
“居然是它们……”汉森眉头深皱。
叫手下去追踪身影，汉森回到木屋。
“是黑尔城来抓我的吗？”牧苏脸皱起问他，身旁茶水晃荡，显然刚刚嘴贱喝了一口。
“是余火营地的，一群疯子。”汉森坐回位置，长呼口气。“和您的反抗黑尔城不同，那是群尊崇众邪神及强大生物，不能称之为人的异类。”
大概牧苏很有魅力。每个与他相处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带上敬语。
“哦？”
牧苏扶住手把往上挪动身子，坐直了些，显得很有兴趣。脚下舞台灯被收走，就留下脑后一圈用来装逼刷时髦度。
汉森想从牧苏那里知道更多，因此对牧苏疑问多加上心解释说：“您或许不知，灾难来临后，人们分割为无数聚集地，风格也不尽相同。有黑尔城这样阶级明显的君主制，有林赛湿地这样自由聚集点。也有一些避难所风格不同。”
“至于余火营地，是一群面对灾难无望时，转为信仰邪神与强大恐怖生物的人类。它们很多方面残忍而又愚昧。比如献祭，吃生肉，站在辐射区域，主动向恐怖生物现身。它们坚信死后会成为邪神眷属。”
“有吗？”牧苏摩挲下巴仔细想了想，和他当初在精神病院搞的小团体挺像的。
汉森询问：“接下来您打算如何？”
“和我的粉丝汇合，然后想办法把林赛湿地占领下来。”牧苏小心翼翼捂住嘴，瞪大眼睛看他：“我是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是的……牧苏阁下。”汉森叹了口气。“那么鉴于您如上言论，我代表林赛营地要暂时将您关押至地牢。”
严格来说他对牧苏没有恶感。反而因为相貌与独特气质有着些好感。
但不代表能容忍牧苏想在自己地盘搞事。他一生最为遵守的，就是规则一条。
没人可以在他的地盘打破规则。
汉森对外喊道。不多时两名手下冲进木屋，押解牧苏将他带走。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偶像！”
牧苏叫嚷着被带走。
汉森目睹牧苏离开，他有太多疑问没来得及问，只能等有时间去地牢看看了。
就在此刻，牧苏小跑冲进木屋，抓起汉森双手一副殷勤推广笑容：“加入晨曦后援团吧，我保证你能10岁打倒熊臂上能跑马菊花开瓶盖。”
两名手下急匆匆进来，拽住牧苏往外拉扯。
“啊~不要啊~”
惨叫中牧苏再一次被拖走。
一道身影迈步进入小屋，与挣扎被拖走的牧苏交错而过。
他奇怪望去，走到汉森身边问：“发生什么了？”
“那家伙是个偶像……”
“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于是汉森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真的相信这蹩脚的借口？一个偶像出现在末日？”那个声音嗤笑。
汉森目光望向门外远处：“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身影沉默。
“他或许不是第一个，也不是第二个。”汉森目光望向门外远处，语气沉重：“偶像啊……我这么大了也要成为粉丝吗……？”
“噗哧，四十多岁还追星。”院外墙头，牧苏探出身子肆无忌惮嘲讽。然后一声惨叫，被下面的手下拉了下来。
汉森脸色泛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贱。
他对身旁身影说：“你代我去去通知弗雷他们……算了我亲自去一趟。”
……
“你是说那家伙……是一个粉丝团伙的偶像？而且是要来占领湿地的？”
猎手小队营地，弗雷皱眉沉声说。
“以目前的消息来看，是的。”汉森点头。他想到什么，对身旁跟随的部下说：“去通知地牢的人，给牧苏阁下安排单独干净牢室，别为难他。”
汉森又说了些什么，离开营地。
“你们相信首领说的吗？”在他走后，弗雷问众人。
“虽然匪夷所思，但他没道理在这种事情上骗我们。”一名队员说。“还是如此蹩脚的借口。”
“难道牧苏真的是偶像？”
安妮不敢置信的问询道，同时说出众人的心声。
……
与此同时，他们的偶像正被押送进地牢。
台阶向下，随着深入，幽凉刺骨寒意袭来，空气变得潮湿，墙壁长满苔藓。
幽暗之中，墙上火把似乎也不能照亮多远。
通道两侧是一间间牢房，地牢士兵就近选择一间牢房，将牧苏推入牢房。
牧苏后靠贴在牢门上。面前是一群浑身肮脏，不怀好意站起的囚犯们。
牧苏色厉内茬嚷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73.地牢围攻
油灯泛着昏暗火光，在这幽暗地牢，一间牢房内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七八名脏兮兮看不清脸庞的囚犯，另一边一身华贵长袍，绝美不似凡人的男子。
囚徒们一拥而上，将牧苏抓住按倒在桌案，十几只手在长袍上留下清晰黑手印。
“救命啊！非礼啊！”牧苏凄厉惨叫。
“叫什么叫！”一张黑糊糊的脸凑过来。
“干什么，叫也不让啊！”牧苏不满道。
又一道漆黑身影走来，带着绕口口音说：“你当我们是什么，囚犯也是有尊严地！”
“那抓我干嘛。”牧苏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
此人猥亵露出一口黄牙，舔着嘴唇说：“看你细皮嫩肉的，切下来几根手指给我们吃好不好啊？”
“不行啊。”牧苏偏头看他，依次竖起自己手指：“大拇指用来指自己自夸，食指用来挖鼻屎，中指用来嘲讽挑衅，无名指虽然很没用但它不想和兄弟们离开。小拇指留着挖耳屎。少哪个都不行。”
“那你让我们吃什么！”
牧苏讨价还价试探说：“手指甲好不好啊？”
这帮人的老大气得磨牙：“兄弟们，给我按住他。”
一个牧苏脑袋旁边的脏兮兮老头还劝他：“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看，我们的手指也没了。”
话落展示一下自己的双手，左手缺两根，右手缺三根。
还挺人道，留着大拇指，也没废掉一只手。
紧接，牧苏双手被拽出，而后又一根根掰开手指。
一个瘸腿中年人边取出一枚锋利铁片一边说：“没事，只是会痛一下。等以后来新人你也能吃到，说不定还能补回来呢。”
“这他妈又不是腰子……就是腰子也补不回来啊！”牧苏再次挣扎，依旧无用。他终于清晰意识到自己是10点力量而不是100点。
瘸腿中年人在一片垂涎声中，铁片在牧苏手指上比划。
“快点啊……”有声音催促
“急什么。”瘸腿中年人放下铁片，一本正经说：“我少说也剁了二十几根手指，已经知道怎么下刀能避开关节和血管，同时保证不会流太多血，肉质又足够新鲜，甚至还能动弹呢。你们知道血是最影响肉质鲜美的东西。”
“你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啊。”牧苏催促，一章都过去三分之一了，他这还没下刀。
“哎？你这个心态是不好的哦。”瘸腿中年人一指牧苏，劝说道：“你们知道，我曾经是个屠夫。为什么我的屠宰场生意最好呢？因为我知道怎么让它们心情愉快，心情愉快时肉质就——”
话未说完，瘸腿中年人就被等得不耐烦的人挤开，换一人上。
新人不犹豫，举起铁片就要切下。
“等一下！！！”牧苏凄厉大喊。
新人不解中，牧苏牵强笑道：“换个地方吃好不好。”
“吃哪里？”老大轻哼一声。
“吃……死皮？”牧苏试探着问。
“你耍我！”老大勃然大怒。
牧苏忙不迭改口：“那脚趾！脚趾总可以吧！”
“我们也是有文化滴。”一名中分男人站出来，斯文彬彬说：“人没了脚趾会影响整体平衡性及抓地力。尤其是脚趾大拇指。而其他四指虽说用处不大，但性价比还不如两根手指。尤其是遇到不爱洗脚的人，极难下咽。虽说我们是囚犯，但也是有职业道德滴。所以比起脚趾，手指无疑是最佳选择。”
牧苏呆了：“你们这些犯人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一个个不爱菊花爱手指啊！也是二院出来的？”
铛铛铛——
一阵铁栏敲动声响起，众人齐齐转头，就见两名地牢士兵站在通道，其中一人正在找钥匙。
“首领说了，给您安排最好的一间单人——牢房。你们这些混蛋赶紧放人！”
说完他有敲了敲铁栏。
“快，先切下来一根！”
犯人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喊。一片混乱中，新人手起刀落，血光溅起！
“啊！！！”一瞬间剧痛让牧苏挣脱开束缚，他捂着手掌发出凄厉惨叫，冷汗簌簌。
“啊！！！”同样惨叫一旁传来。
牧苏喊声止住，不满质问他：“你叫什么！”
那人比了比往外冒血的断手，哭喊道：“切掉我的手指，我当然要叫了！”
牧苏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完好无损的五指，不屑一撇甩着手掌。
什么嘛，大惊小怪。
牢房混乱加剧，一堆人趴地上摸索寻找断指。
“我找到啦！”
不知谁喊了一句，一堆人叠了上去，包括之前惨被切指之人。
趁此牧苏抛出牢房，他回身挤到围栏前，冲里面的人嬉笑：“等我出去，就把你们都杀掉。”
“这边，跟我们来吧。”一名士兵开口。对牢房闹剧见怪不怪。亦或是注视深渊过久被深渊注视，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懒洋洋前头带路。
牧苏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你们这里有没有关押大姐姐的牢房啊。”
“女囚犯吗，当然有。”
牧苏更加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替我谢谢你们首领好意，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脱离群众了。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不要特权，你把我关在那里就好了。”
“你确定？”士兵斜眼看他，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我确……我先问下她们年龄不会超过40吧等等……不会超过50吧？”
牧苏隐隐意识到什么问道，顺便适当放宽条件。
“这个你放心，没有30岁以下的。”士兵狡诈笑道。
“我确定！”鼻中喷出两团热气，牧苏眸中闪烁。
进女子监狱和进女子浴池，进女子厕所，进女子高校，进女子宿舍一样，并列为牧苏年幼时四大梦想。
四大天王有五个是常识。
……
油灯泛着昏暗火光，在这幽暗地牢，一间牢房内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七八名脏兮兮看不清脸庞的囚犯，另一边一身华贵长袍，绝美不似凡人的男子。
囚徒们一拥而上，将牧苏抓住按倒在桌案，十几只手在长袍上留下清晰黑手印。
一道漆黑身影站在身前，她舔着嘴唇说：“看你细皮嫩肉的，切下来几根手指给我们吃好不好啊？”
牧苏吃力挣扎：“干什么！那边也是这边也是，明明我的身体拿来用不是更好吗！”
74.心如磐石不动如山
她们的头领挑起牧苏下巴：“你又冷又饿还想着运动吗？”
“有道理啊……”牧苏若有所思点头，差点被她说动，随即一想不对啊自己可是受害者，便嚷道：“我可是你们首领的贵客！”
“行吧，那我们客气点。”
这头领想了想说：“看您皮肤细腻，赐给我们几根手指享用吧。”
“只是言语客气吗！”牧苏挣扎，见有人拿出同款铁片，忙赔笑道：“那个啥，我猎手小队营地那里有两箱罐头。饿的话我让守卫取来给你们，作为报酬，让我爽。”
“罐头？”
众囚犯闻言，黯淡无光的眼眸流露贪婪垂涎。
“你说得是真的？”一道清脆声不知从哪传来。
“我可是明星，明星有骗你的必要吗？”牧苏幻化出一圈紧箍咒大喊：“弘扬西游文化！”
女头领紧盯着他：“只要真的有罐头，别说是明星，你就是我爸爸都行。”
牧苏猛摇头：“不了不了，有你这倒霉女儿我怕折寿。”
犯人们依依不舍放开牧苏，牧苏整理了下衣袍，嫌弃看白袍上留着的梅花般手印，咣咣去凿牢门。
不多时，地牢士兵被唤来，牧苏说到做到的让他们派人去营地取罐头，又让他们去弄点水。这群囚犯跟黑炭似得，他下不去手。
不过被拒绝了，水没多余的。
猎手小队营地。
一名士卒出现在他们面前，将牧苏的嘱咐说出。
众人目光落在队长弗雷身上。
略微思索，弗雷开口：“让他带走吧。牧苏实力不高，他需要一些物资在地牢打点一些。”
虽然不舍，但没人有意异议。那本身就是牧苏找来的。
好在牧苏也有良心，只要走一箱。地牢士兵离开后，营地众人相互对视。
“我们要去救牧苏吗？”
弗雷沉声回答：“静观其变吧。”
……
潮湿幽暗的地牢，苔藓长满墙壁。乌黑干草堆放几间牢室之中，许久没有更换。
关押至此的皆是破坏林赛湿地规则之人，身处地下暗无天日，食物严格受控，仅仅维持不死人的量。也让大部分人变得疯癫。时间越久，疯癫程度越深。
在这之中，一片可怕咀嚼声从一间牢房荡开。
一间明亮牢房，一名士兵手持油灯，在牢房外注视。
光源当然不是来自微弱油灯。牢房内，一道身影盘坐挪到正中的桌案上，身后一轮光环悬浮，近乎将身影囊括其中。身影容貌绝美，眸带悲天悯人，如神灵般圣洁。在其身边，如同食尸鬼的七八道黝黑身影蹲在地面啃食什么，发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这群女囚犯狼吞虎咽，几乎将舌头吞咽下去，空罐头散落她们身旁。
士兵还未走，他眼馋注视牢房内进食的犯人。食物味道飘散空气中，引得隔壁牢房一阵乱吼。
装了一会儿牧苏就扮不下去了，从桌上跳下，斜眼看还不舍得走的士兵：“你也想伺候我？”
士兵一怔，就去脱衣服兴奋道：“可以啊！”
“滚啊！”
……
金光形状的吊灯挂在头顶。女犯人们横七竖八躺在干草上，饱嗝与吧唧嘴声不断。
对应的是空空如也的木箱。
“咳咳……”
一阵咳嗽声清晰，坐在墙角的牧苏发出一声干咳。
似乎是某种提示。那些倒在地上的黝黑身影缓缓爬起，手脚并用，眸带贪婪爬向牧苏。
牧苏心说有点吓人是怎么回事。
有心想让守卫弄点水来，转念一想守卫刚被骂走，心想算了，闭上眼睛勉强凑合一下吧。
牧苏闭上眼睛，顺便将金光火把收了，地牢顿时陷入一片幽暗。
稀疏声中，无数漆黑人影围上身边。
唐僧当初被女妖精勾引差不多也是这样的。
牧苏惬意抬头暗爽，还是AIC大方，智子那货根本不给艳福的。
就在这时，牧苏突然发现一个被他遗忘的事实。
眼见即将被摸到，他浑身一震，金光浑身炸开。
“都给我滚开！”
金光瞬间充斥整间牢房，周围身影惨叫着捂住眼睛，如同黑暗被金光消融。
几秒后，光芒倏然一收。
“一群凡夫俗子，也配得我垂青？”牧苏冷哼一声，环视周围：“我的真阳为至宝，怎肯轻与你这粉骷髅。”
他迈过女囚犯，挤到铁栏边大嚷：“来人呐！来人呐！！！”
士兵懒洋洋过来：“您又怎么了？”
“找个单间让我静静。”
士兵目光偏移，落到牧苏身后。那些女囚犯倒在地上，不断惨叫。
他心中有一跳，这位偶像大人这么勇？
牧苏的身份士兵一知半解，虽说被关在地牢但似乎还是汉森首领的贵客。于是不敢有怨言，老实放出来带到靠近入口石阶的一间牢房。
这里通风好，火把明亮，干燥原色的干草上还铺有一层床褥，各方面比地牢深处强出一截。
右侧牢房无人，左侧最接近石阶的牢房则同样关押一道身影。
无暇去管别人，牧苏失魂落魄躺在床褥上，抱住可怜弱小的自己，默默流泪。
AIC啊AIC，为什么要弄没了呢，明明那么可爱……
时间推移，不知过去多久。士兵送了两次饭。牧苏和隔壁那位分到一碗稀粥，深处牢房里那些可能吃得更差一些。
突然在某一时刻，一阵叫喊及枪响声顺着寒风从上面吹到地牢，若隐若现。
牧苏侧耳倾听半晌，喃喃道：“怪物攻城了？”
他见隔壁牢房那人坐着，便凑过去问：“喂，老兄，你看看上面怎么了？”
“好的我看看。”那人意外好打交道，应了一声，挤到围栏边往头顶石壁张望。
牧苏来回在他和石壁间张望，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啥也看不到啊。”
那人恶狠狠转头骂道：“你知道什么都看不到还他妈问我！”
牧苏吓得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他差点以为回了二院，隔壁是同僚病友了。
说起来这地牢怎么回事，怎么都是群神经病！除了我之外就没有正常人吗！
75.余火营地后援团分部
喊杀声很远，似乎只是由风吹来。不过很快，带有回音的吼声就从石阶上遥遥传来。
这回是在地牢。
喊声快速接近，并伴随一众尖叫乱吼。
地牢内两名士兵对视一眼，钻入石阶通道，而后消失在那片吼声。
十几秒后，一群模样怪异之人从石阶冲下来。目光狂热看向一身遍布黑手印白色西服，头生光芒组成的金角的牧苏。
牧苏还扒在铁栏前看热闹时，这群邪魔歪倒冲到他面前，跪伏在地，杂乱高嚷偶像。
“你们认得我？”牧苏指了指自己。
“您的歌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狂热粉丝们大嚷。
挨个打量，这些家伙哪怕深秋也只穿个围裙到处跑，手上尽是木棍匕首长枪一类简陋武器。男女皆有，各自身上纹着火焰图腾。
一个个如变种人，有肚子缝只婴儿手臂的，有额头凿洞塞进颗眼珠的，有把自己点着浑身冒火兴奋乱吼乱叫的，有头上种颗植物的，也有浑身插金属棍假冒佩恩的。
余火营地的……看起来成为自己的狂热粉丝了？
牧苏脸挤到铁栏缝隙上，对头领打扮的疯子说：“商量个事，麻烦把我放出去吼不吼啊。”
“你不是我们的偶像！”
却见先前还叩拜的头领抬起头，纹满火红印记的脸庞满是被欺骗的狰狞。
牧苏故意板脸：“别闹，你见过这么帅气的人类吗。”
“偶像不可能说话那么客气！”
头领站起咆哮，手中长矛斜指牧苏。身后粉丝被他带动，一齐流露狰狞凶相。
牧苏心说什么鬼，刚出疯人院又入智障窝？
他这种已经从精神病院出来的还是很有优越感的，自恃和正常人相同。
牧苏挽起袖子，头顶金角也随情绪变为一颗葫芦。他指着这群粉丝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最低贱丑陋的没用废物，快把本偶像从这该死的地牢放出，不然全把你们这些鼻涕虫一样的东西丢给克苏鲁挨个发糖！”
先前还想要干掉牧苏的头领一脸惶恐，丢掉长矛跪地砰砰磕头。
“对不起首领，请您原谅我们的愚蠢……”
清晰闷声中，头领一下比一下用力，血液溅射周围。
“呃……”
牧苏想说什么，头领抬起头，额头显露森然白骨的他流露渗人笑容，重重往地面一撞！
咔嚓——
他保持跪伏一动不动，脑浆混合血液流向坑洼。
“他死了！”
人群里一声尖叫，每个人流露浓浓羡慕，似乎引以为荣。
牧苏大概知道这些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了，与自己这种疯子中的贵族截然不同。
牧苏让他们弄开锁链，从牢房出来。这些余火营地成员一个个目光狂热望向牧苏，大致有牧苏让他们死他们立刻死的信念。
噗——
一声闷响，一群人侧目望去，那个把自己点着的成员已经倒地没气了，火还冒着。
“他也死了！”
又是一声尖叫，这群粉丝隐隐有迫不及待之势。
怕他们开始作死，牧苏准备带领这群便宜粉丝离开。但在此之前，他有仇要报。
面带冷意来到一间囚笼前，牧苏偏头问身旁粉丝：“谁手指多，砍下来十几根。”
有两人站出，一个是肚子缝婴儿手臂的，一个是腋下插两只不属于自己手的。他们让同伴剁下手指，而后无指手掌捧到牧苏身前，不顾还在滴血，激动颤抖奉上。
牢房内黑炭们茫然注视。
牧苏带着邪恶微笑，手掌一挥：“来人呐，喂公子吃指。”
……
地牢外。
林赛湿地守卫与小队源源不断赶往这里。
猎手小队也在其中。弗雷等人刚来到地牢门口，就看到立在一旁，负手站立的汉森。
“发生什么了。”弗雷走过去问他。
汉森头也不回，注视幽深的地牢入口说：“有人来救牧苏。”
凯瑟琳走到身边，目光落在地上尸体，眼瞳一缩：“余火营地的人？”
其他队员注意到这些另类尸体，不由疑惑开口：“可他们为什么要来救牧苏。”
弗雷解释：“谁知道……可能那家伙的歌声唤醒了他们曾经的人类记忆？”
哗啦——
正在这时，一片举枪动作出现，几人心中一紧望向入口。
杂乱脚步中，一众身影浮现众人眼前。
六名身高相仿，火焰纹身的成员扛着整块木板。木板上，牧苏横卧，头顶金光呆毛晃来晃去。
“这真是……”弗雷突然泄气。
他实在拿不动武器。
“牧苏阁下。”
汉森沉声开口。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板起脸的。“你确定要继续破坏林赛湿地规则吗？”
“我不到啊。”牧苏一脸茫然。“我哪知道要做什么。这群脑残粉要救我，那我就跟他们走咯。”
这种回答无疑让守卫和一众小队面面相觑。
汉森似乎想要劝说他：“他们是一群毫无人性的异类。这对您而言毫无好处。”
牧苏沉声道：“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一些听出这句话含义的人微微动容，想不到牧苏会说这样一句话。
牧苏环视一圈，流露感伤，怎么就没个吐槽役跳出来大嚷：“别玩梗了喂！”
“既然你意已决。”
汉森面色平静，深吸口气：“开火。”
砰砰砰砰砰！
火舌喷涌，连串枪声骤响！
“来人护驾！”
牧苏大嚷，抱头从木板上翻下。
凯瑟琳心中一急，想去救牧苏。弗雷也是欲言又止。
“不会伤到他的。”似乎知道他们想法，汉森开口。
“牧苏阁下是我的贵客。”
二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放下救人打算。
没人知道汉森在想什么。
好像事先安排好的。几十把步枪连番开火只击杀几人，牧苏始终安然无恙，最终，包围被他们撕开一条裂缝，牧苏与剩下几名余火营地粉丝成功逃离。
乘上小船，头顶金光靴子的牧苏狼狈离开林赛湿地。
……
距离林赛湿地十五公里处。
牧苏被带领至一处洞窟。
每隔不远就有一处的火把照亮洞窟，身旁两侧，余火营地后援团分部团长带领众多粉丝纷纷向牧苏挥舞手臂。
粗略看去有七八百人之多。
说起来，这里也算是一处聚集点啊……牧苏心想。那岂不是再弄些人就满足主要任务了？
牧苏下意识脑补乔伊斯他们知道自己独立完成主要任务，一定会吓得“哦呼”一声叫出来。
76.绝望与计划
“哦呼！”
一名成员踩到灰烬之下，还未烧完的木炭，烫得惊呼一声。一旁同伴伸手拉住他一把，继续恢复前进。
稀疏立起的木炭证明这里曾是片森林，焦黑树枝艰难撑在木炭上，指向阴沉天空。
一群人如苦行僧，在这片只有黑与灰的世界行走，一行脚印在他们身后延绵。
每个人都狼狈不堪，蓬头垢面，近40人队伍已经不足30人。
正是清晨，温度很低。行走间有淡淡哈气从他们口鼻喷出。
天气越来越冷了。
还好火烧地不缺煤炭，休息时可以生火取暖，睡觉干脆钻入地面厚厚灰烬，保持体温不流失。
食物可以碰运气，总能找到烧焦变异生物尸体，扒开焦黑外壳内里勉强可以食用。
唯有水源是个问题。这里不存在水，也不存在与水相关的字眼。
这群人双目透着血丝，嘴唇干裂。
溪流在来时路上，或许应该回头，但他们已经撑不到两天了。
他们已经往一个方向行走两天，或许方向不对，或许那场火太大，他们仍没有离开火烧地。
时间推移，气温逐渐上升。光亮有限的火烧地明亮了一些——虽然依旧阴沉。
即便如此辛苦也没人有怨言。一行人沉默的在这似乎没有风景没有尽头的灰烬前行，不知过去多久，身前同伴突然驻足。
偏头往前方望去，队伍停下了。
乔伊斯有话要说。
队伍围成一圈，他们默默注视乔伊斯。
“离入冬还有6天，离任务完成期限还有6天。我不确定这片火烧地范围有多大，也不确定脱水之前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
乔伊斯神色依旧平静，从他眼眸看不出一点情绪。
“现在开始，5人一队分开，向除黑尔城的三个方向辐射。”
一个博运气的计划。
陈月声音晦涩，张了张嘴：“我们怎么联系？”
“不需要联系。”乔伊斯看向她：“优先寻找聚集点并尝试占领，主要任务失败我们一样要死。”
“如果主要任务完成，我们在火烧地汇合。完成任务者派人接我们。谁还有疑问？”
众人摇头。
决定生死的计划就这么被定下。众人回到各自小队，而减员的小队与其他小队合并。几分钟后，这群人相互打了声招呼，形成扇形，向三个方向分散。
队伍有快有慢，快的着急，慢的也并非为了稳妥，而是他们要撑不住了。
情况比想象中要艰难。
……
随处可见的火把篝火让洞窟满是明亮火光。两侧石壁上开辟大大小小的孔洞，作为他们的休息之所。
牧苏脚踩光环，头顶插着一把金光剑柄，一众狂热虔诚目光中，走到洞窟最里处属于他的位置。
一个由骸骨堆砌组成的作座位，
目光倨傲在一种跪伏身影扫过，牧苏清了清嗓子：“你们谁说了算。”
鸦雀无声中，一名年老的光头分部团长爬到木台前，声音颤抖恭敬：“您最忠诚的粉丝奎托斯在此。”
牧苏吓得手一抖，仔细打量老头一番，说起正事：“我问你，分部后援团中目前还有多少人。”
“挺多的。”奎托斯的回答让牧苏想揍他。
但牧苏保持了最大克制，细化问题：“我是说具体人数。”
分部团长匆忙起身，跑到下面核实人数。乱哄哄十几分钟后，他跑回来：“814位粉丝和十几个没吃完的家伙，因为他们说您的歌曲很难听……”
牧苏震怒，金光头饰也随心情变为一根天线，重重一拍扶手：“真是废物！这么久才聚集这点粉丝！”
分部团长浑身一颤，深低下头不敢作声。
牧苏冷哼：“剩下那些中立的我不管你们打算烧了还是吃了，现在起谁也不许动，听到没有！”
洞窟里响起一片回答声。
牧苏颇为满意，又问分部团长：“谁最先发现我的？”
分部团长恭敬回答：“是格里芬，他看到偶像您出现在林赛湿地，带着他的部下赶来救您，之前为了保护您已经死了。”
牧苏若有所思。
没了要说的，晨曦偶像见面会落下帷幕。为了保持偶像的威严，牧苏一直坐在骨头座位上。承受不时望来的狂热目光，以及木台下一直不肯散去的几十名狂热粉丝。
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先后目睹了几名粉丝主动上火刑架。
为什么余火营地人这么少的根源找到了。
牧苏叫来分部团长，苦口婆心说：“不是我说，你们这个毛病啊，要改一改。动不动就自燃是什么毛病。容易吓坏小朋与啊，就算吓不倒小朋与烧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您的意思是……”
牧苏恶狠狠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死！”
在之后，为了能让乔伊斯他们哦呼，牧苏花费数个小时，详细周密制定了攻打林赛湿地，万无一失环环相扣的精妙计划。
外面黄昏时，粉丝们被分部团长着急起，牧苏有话要说。
“首先！”
牧苏环视台下，金光在身后幻化一只庞大的皮卡丘虚影增添威势。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死！”
“然后……想办法进攻林赛湿地，打他娘一炮！”
“最后，这次的目的是抢人，谁要敢自杀玩或是杀人玩，我会在你死之前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