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和卡莲的同居生涯
很久以后，牧苏在讲述往事时提及了此事。
“当时我是控制控制再控制……”坐着摇椅养老的牧苏吸了口果汁。
【所以你还是没控制住？】AIC转动的眼睛落在牧苏脸上。
“当时我嘎——的一下，就下线了。”
【真下线了吗？】
“真的！”牧苏竖起三根手指。“真的下线了。”
AIC那只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缝。
【噢让我猜猜，你现在很后悔对吧？】
“绝对没有！”牧苏目不斜视回答。“下线后我很严正的声明了同种族之间的感情是脆弱可笑的。只有不同种族之间才有真爱。比如碳基生物和硅基生物，比如人类和人工智能！”
……
“可恶……想我牧苏天不怕地不怕，居然退缩了！不行，我要回去一雪前耻……”
一出来，孤伶伶躺在休息仓里，隔壁只有冰冷无情合成人，牧苏顿时后悔，捧着面罩就要重新带上。
带上一半，牧苏动作忽然迟钝下来，心底被一种贤者模式才有的情绪絮绕。
他猛然一惊。难道……我已经对女人没兴趣了！？
牧苏连忙张嘴闭眼，观想君莫笑和炽神衣衫半解搂在一起你侬我侬的画面。
片刻后他睁开眼，低头拉开裤子。还好，还很冷静。
暂时不敢回游戏，牧苏来到客厅打开电视，将静音解除。顿时显像管电视独有的声音回荡房间，还有那语气抑扬顿挫的广告台词。
【***克科学院出品，第一代记忆浏览器已经成功通过临床试验，荣获联邦B级认证，只要8000信用点就可购买回家，联邦快递配送，快捷安全。有了记忆浏览器，你将可任意浏览脑海储存的记忆图像，并将之复制提取，分享给亲朋好友！】
分辨率还不到1K，泛着波动雪花的屏幕上出现一个摩托车样式的浑圆头盔，全方位无死角展示每一面。
【想要回到童年最美好的时代吗？】
【因为忘记了曾经最真挚的爱情吗？】
【还在为忘记成人网站的网址而暗自神伤吗？】
【记不起来和好兄弟喝多后发生的事吗？】
【快点购买记忆浏览器吧！只要——】
牧苏有些意动，就是买不起，于是拿起遥控器换台。
左上角是KJH电视台图标，似乎正在播放电视剧。
一名穿着婚纱的女子冲上公路，后方新郎大声呼唤女子的名字，穷追不舍。旁边还有一条悬浮车疾驶而来。
“啊，用屁股去猜都知道肯定撞上了。”牧苏有气无力嘟囔，就要换台。
却是突然间屏幕一阵晃动，新娘瘫倒在地，惊魂未定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悬浮车。
最后关头悬浮车及时停下，镜头还出现悬浮车醒目的品牌标志。
画面渐渐模糊，画外音响起：【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随即画面跳转，出现崭新一幕。
一名年轻男子站在病床前，病床上一名气色十分好，随时能跳起来顶着太阳风暴进行马拉松的老人正病怏怏说：“我不同意你和婉如在一起，你们根本不般配，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此时，一名年轻女子在医院前台问清病房房间号，正往这边赶来。
年轻男子神情不甘，但长辈病重，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爷爷您放心，我会和婉君分手的。”
哒哒哒——
年轻女子离门口仅剩几米远。
“啊，用一瓣屁股去猜都知道肯定在门外听到这些，愤然离去了。”牧苏有气无力嘟囔，又要换台。
却是在年轻男子说婉君坏话时，婉君已经走到一扇房门的门口——
“来一份早餐谢谢。”婉君对房间里的店员礼貌说道。
【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牧苏还来不及换台，这傻dio电视台开始了第三个广告。
一群年轻男女在午夜深山玩儿迷信游戏，结果和外界失联。
紧张诡异的音效里，年轻男女聚在一起相互拉扯。突然间，其中一个大块头青年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行动。”
牧苏机智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才不要……”
“噢这是什么蠢注意”
“我可不要一个人。”
“拒绝！”
一群同伴争相拒绝，背景音此时再三响起。
【KJH电视台主打电视剧《我拒绝》，颠覆所有电视剧套路！将于公计时11月1日晚八点放映。】
广告终于放完了，牧苏也没了继续看电视的兴致，睁着死鱼眼回到逃离飞船，扑到休息仓里。
卡莲就这么在牧苏的小屋住下了。牧苏再回到游戏，首先感受到的便是身上的沉重。卡莲趴在身上，头枕着胸口睡了过去。
死亡锦标赛第二轮明天才会开始。还有一天时间，牧苏想着做点啥，比如打扫下卫生。
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床褥被子了，只是牧苏记得拿海水洗布料越洗越麻烦来着？不过死海没浮力，也许不咸？这么想着，牧苏抱起被子打算去碰碰运气。
小屋随着牧苏离开变得平静。
06.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
海滩，牧苏匍匐海边低头饮水，然后就被苦咸海水激得一抖。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死海也是海，是海就会咸。
打算无功而返时，却是有名玩家鬼鬼祟祟凑到一旁：“朋友，要皂子伐。”
牧苏抱着被子斜眼看他，一声不吭。
这名叫蒸汽麻瓜从怀里取出好似油块般，指头大长方形固体，晃了一晃：“新鲜出炉的皂，洗清一切污渍，只要10先令。”
牧苏眼神质疑：“哪里弄的原材料油啊？”
蒸汽麻瓜语气一滞：“这个……不要在意这些……要不要，用过都说好。”
牧苏眼神依旧质疑：“我怎么记得海水洗衣服不能用肥皂。”
“死海含碱量不高，所以是可以洗的，不然我也不会卖它。”
牧苏这里向来只进不出的。但为了卡莲，他毅然决然咬牙决定——一把抢过皂转身就跑。
蒸汽麻瓜愣神一下，牧苏已经抱着被子捏着皂跑出十几米远。他只追了几步便追不上了。
“这个人……10先令都不给我，好坏好坏的。”麻瓜气急，将此事告诉社团成员。
这群蒸汽地球社团玩家很快决定留意沙滩，牧苏抢了皂总不会不用。
这边，牧苏气喘吁吁跑回小屋，心中得意。出门捡到块皂角，运气不错。
将东西放到桌上，牧苏扭扭捏捏蹭到床边，挨着卡莲躺下。
“床只有一张，我不能睡地板吧。”他这么劝说自己。
离浓雾来临还有三四个小时，牧苏打算先去地狱都市报名，等到天黑在回主世界。
透明桥（离线）
闻香识男人（离线）
卡莲（注视深渊游戏中）
不经意瞥了眼阀门好友列表的牧苏一愣。
嗯？这是什么意思？
牧苏心头一跳，翻过卡莲紧盯那张睡颜。
在他做什么之前，窗外忽然传来喊声。
……
“雾来啦！”
望海崖沙滩，不知是谁扯起嗓子喊了一句。
视线尽头，一道望不见边际的白线贴海弥漫而来。顿时间，围在沙滩的，水里泡着的，堆砌沙雕的，纷纷动起来往回跑。
熙熙攘攘回家大潮中，蒸汽麻瓜也在此列。他偶然往身后一瞥，却是看到一道抱着被子的身影逆流而上，往沙滩走去。
“我……我眼花吧……”蒸汽麻瓜这么说着，心中知道自己绝没看错。头顶明晃晃的称号识别度太高了。
抢在浓雾过来的几分钟间歇里，牧苏跳进海里将被子侵湿，裹上皂一阵揉搓。待浓雾弥漫至近海，已经可以看出翻腾的奇形怪状，他拧出水扛起就跑。
浓雾在后方追赶，似乎吞噬沿途一切。但牧苏只要跑得足够快，浓雾就追不上他。
空地上有不少玩家聚在木屋门口等着探究迷雾，看到牧苏一群人大喊他快点。
牧苏方一冲入长屋走廊，浓雾如期而至，能见度瞬间低至几乎不可视物。
有人点起蜡烛，光亮照亮周围一小块，还有交谈声周围响起。
牧苏拧干被子，回到小屋挂在椅子上，躺到卡莲身旁原地下线。
之前已经进入副本成功报名，就等三日后复赛开始了。
地狱都市。
无数屏幕被挂上大厦之间，正播放宣传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相关宣传视频。
第一个比赛项目是铁人三项。在透明桥的建议下她和卡莲都没有参加。毕竟后续还有33个项目，第一项筋疲力尽后面就没法继续了。
会这么想的玩家不多，大部分还是选择了全部参加。于是牧苏就通过屏幕转播，看到了数百万玩家泡在一片水域，等待出发的景象。
比赛很快开始，一整片水域犹如开水般沸腾起来，只是速度着实缓慢，不时还沉下去那么几个不会游泳或是抽筋的。虽然能复活，但参赛资格肯定被淘汰了。
一大片水花以肉眼都难以见的速度缓慢前行，看得牧苏直打哈欠。真是无趣又无聊的比赛啊。
只有当事人不这么觉得。
时间推移，渐渐地初赛全部项目比赛完毕。数百万玩家只有几十万成功晋级预赛。这个人数在到达复赛后，将仅剩下万人。
34项项目里，透明桥和卡莲各自有8项和5项进入预赛。第二日的预赛后，透明桥更是只剩3项晋级复赛，卡莲2项。
引人注意的是卡莲这两项分别是举重和……拳击。
牧苏作为种子选手自然报名了34项，并且.asxs.就是复赛。哪怕他的复赛成绩全部是被淘汰，也能收获68积分。
转眼第三日悠悠而至。
复赛第一项比赛，铁人三项即将开始。
一个非常富有挑战性的项目。
同时也有很多值得操作的地方。
……
地狱都市，放置各处的屏幕正式启用，无数公民或在路上，或在家中，或在办公室，观看这场规模惊人的运动会。
屏幕上，两名解说员身影出现。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地狱咆哮·黄健翔。”
“我是尸体发火·白岩松。”
两名主持人自我介绍一番，而后黄健翔轻笑说道：“这里是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奥运会，很荣幸我们见证了历史。”
白岩松点了点头，推动眼镜道：“铁人三项由游泳、自行车和长跑组成。分别是游泳2公里，自行车40公里，长跑10公里。赛制规则是十进一，也就是在场四万三千九百多名运动员里，只有四千三百九十人能成功晋级复赛。”
“也不知道哪些选手能顺利晋级啊。”黄健翔轻笑一声。
白岩松说：“现在请导播把画面切换到现场吧。”
屏幕画面一变，转为俯瞰下方水域。密密麻麻一片黑点。画面再一切，转为近景。
镜头在各选手身前晃过，牧苏的身影一闪而逝。
黄健翔顺口说了一句：“目前泡在第一排的是一千五百名种子选手。”
之后两名解说员简单介绍了下在初赛预赛取得前几的选手。几分钟后，空中飞艇发出一声悠远的鸣声。
比赛开始了！
07.铁人三项
从初赛开始，官网就出现很多抱怨的玩家。
他们觉得死亡锦标赛第二轮毫无意义，而且更加偏向那些现实的运动员。毕竟玩家所有身体素质基本都在同一水平线，掌握了发力技巧的运动员更容易发挥和节省体力。
第一天制作组还能装哑巴，第二天第三天抱怨的玩家更多了。于是制作组只好做出解释：死亡锦标赛第二轮赛制与第三轮有关联。
而问题来了。什么样的第三轮会需要运动能力强的玩家……？
“比赛开始啦！”
黄健翔大喊一声，只见下方黑压压一片水域瞬间犹如开水一般沸腾起来。
白岩松感慨一句：“几万人聚在一起游泳的场面真是壮观。”
屏幕里正播放从上空俯瞰的全景。地狱都市一处公园，卡莲等人正在长椅前观看餐车电视上的赛况。
“牧苏身娇体柔，我很担心他……”卡莲西子捧心，眉头轻蹙担忧道。
闻香拿肩膀撞了卡莲一下：“在一起后一副被滋润过的样子了呢。”
卡莲皱了皱琼鼻，娇声道：“才没有……游戏里又做不了什么。”
“你不是还想发展到现实吧。”闻香做作惊呼。
“那怎么啦。”卡莲托住下巴重新去看屏幕，忽然一声呼喊：“快看，是牧苏！”
……
随着时间推移，一锅乱粥般的水域渐渐出现了层次。
一批玩家游在最前面，后面是一大群人跟随扑腾。
除了几个脚抽筋扶不上来的，还没人被淘汰。毕竟经过了初赛和预赛，现在留在这里的大多是会水能游的。
“目前排在第一的是黄玫瑰。”镜头切换在第一名选手身前，他采用自由泳，左右臂挥舞富有节奏。白岩松根据提词器上出现的资料说道：“他个人最好成绩是在预赛取得了第96名，看起来他今天状态更好啊，第二名落后他两个身位。健翔，复赛你最看好谁？”
黄健翔沉吟着回答：“我比较看好初赛第三和预赛第五的visito，他前两次比赛很稳定，无论游泳还是自行车还是长跑都没有明显短板。”
屏幕适时切换到visito身前，这名玩家用得是蛙泳，且还是头一直露在水面上的姿势。
虽然缓慢，但胜在稳定不累。
两名解说员一阵闲谈介绍，引得观看实况的玩家纷纷吐槽，这运动会怎么搞得跟真的一样。
随着比赛继续，距离愈拉羽大。第一梯队选手已经和最后一名选手拉开百米。
牧苏似乎彻底泯然众人，镜头里根本看不到身影。
镜头重归俯瞰，居高临下将所有选手纳入镜头。
铁人三项线路是从地狱都市南海岸两公里处水域出发，上岸后经过40公里长的盘山公路，再跑完最后的即算作完成比赛。海域周围特意清理过，深蓝色泛起波澜的海水与这片海域外，深红如血的颜色截然不同。
而正是这样，使得清澈水面更容易发现海底下的阴影。
镜头之中，一抹庞大黑影从深红海域窜入，从水底接近一无所知的选手们。
“咦？这是？”白岩松发现异样，轻呼一声。
那抹庞大黑影悠悠来至最密集的选手下方，倏然窜出！
海面上骇然出现数十米大小的血盆大口，层层利齿遍布边缘，连带海水和数百玩家一起吞没，沉入海底。
这片水域被搅动，一些处于边缘的玩家被暗流卷动，沉入海中。不多时，海面浮现一抹令人心惊胆颤的丝丝鲜红。
那抹阴影仍在原地没有离开，似乎在消化这一批食物。
黄健翔感慨一句：“可怜的参赛者，希望他们还好。”
白岩松播报目前的赛况：“目前领先的依旧是黄玫瑰，第二椴树和第三YIP紧随其后。他们似乎没受到影响，咦，有一名选手！有一名选手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来！”
导播及时切换镜头，却见一名选手双手并于两侧，身形笔直，黑发黑眸肤色苍白至极，不是牧苏又是谁。
他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姿势紧贴海面前进，在后面留下一道长长尾迹，如汽艇一般在海面上……疾驶。
严格来说是上半身倾斜出水面，双腿压入水下，好像有什么正在后方推动。
“他作弊！！！”
有玩家大喊，不过被海浪声盖了过去。
“这名选手很聪明啊，居然能想到借助外物。”直播间的黄健翔赞叹一句。
屏幕上左下角出现牧苏的个人资料，白岩松将之念出：“牧苏，种子选手，目前报名了所有共34项运动的参赛选手。”
无论是正比赛的选手还是看实况的玩家都纷纷惊叹，还可以这样吗……明明犯规了吧……
不过几秒，牧苏就超过前面所有选手，一骑绝尘留下两道散开的白浪。
几分钟后，当一众选手还在水域十分之二的位置扑腾时，牧苏已经来至岸边。他迈着沉重步伐出水，观众们也看到了牧苏如此快的奥秘。
一只海豚露出头，冲着牧苏轻叫。
牧苏把口袋里的所有红晶取出来抛给它，登上堤坝来至更换站。
牧苏抓起一瓶撕去商标的矿泉水和食物袋子，翻身骑上赞助商提供的山地车，离开休息点。
补充体力是很重要的。而这次更新之后，虽然没有需要进食的要求，但玩家进食会得到体力恢复的状态。
之后的旅途相对枯燥，牧苏哼哧哼哧蹬车沿着山路前进。
近一个小时后，牧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些声响，忍不住回头，惊觉一名玩家蹬着山地车在百米外，还在拉近彼此距离。
“怎么这么快，你作弊了吧！”牧苏臭不要脸还在说别人。
这名叫蓝灯的玩家闷头一声不吭。牧苏顿时没了和他交好的打算，双手离把翻找食物袋，很快取出一根香蕉。
剥掉皮三下五除二吃完，而后有意放缓速度让蓝灯接近。
“这不会是——”黄健翔拉起长音，同时说出所有观众玩家的心声。
“蓝灯选手应该不会那么笨不知道躲。”白岩松点评了一句。
然后在蓝灯接近牧苏十米范围内时，牧苏倏然抛出香蕉皮。
08.举重
蓝灯的轮胎正碾到香蕉皮，山地车猛地打滑，蓝灯控制不当车把一歪，惊呼一声啪嚓歪斜倒在一旁。
“咦嘻嘻嘻嘻嘻——”
牧苏贱笑着恢复速度蹬开。
“牧苏成功了！简直不可思议，一般这一招我们只能在动画片里看到！”黄健翔惊叹大声喊道。
白岩松也点头附和：“希望后续牧苏选手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精彩。”
官网直播页这会儿已经吵翻了，无数评论流水一样刷新，都是吐槽牧苏和两个解说员的。其中又夹杂那么一些刷先有牧苏后有天，，不更新在这里玩游戏，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死了的评论。
骑完最后一段相对枯燥路程，牧苏已经看到前方更换站忙碌的妖魔鬼怪。它们在朝牧苏招手，牧苏也朝他们挥了挥手，而后径直驶过，留下一群呆愣的妖魔鬼怪。
“哈哈哈果然这位选手会给我们带来惊喜。”黄健翔笑道。
白岩松道：“这么看来牧苏选手有希望冲级前两场比赛里，由真夜选手创造的纪录啊。”
两个解说的话连牧苏的同伙透明桥都看不下去了，吐槽道：“这游戏是他家开的吗？”
初赛和预赛玩家们表现平平，因为还没玩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违反规则。此时倒是不少人心中一动，打算下场比赛自己也这么试试。
蓝灯或许在更换站换掉了自行车，牧苏接下来的路程横行无阻，于十几分钟后率先抵达终点线。
黄健翔激动大喊：“牧苏成功了！他创造了新的铁人三项世界纪录！。将真夜创造的2小时23分缩短为2小时7分！”
白岩松也鼓掌称赞道：“恭喜牧苏，他创造了一个难以超越的成绩。”
比赛还要持续一阵，要等总选手的十分之一完成比赛后才算结束。
【保持成绩，如果决赛后时间记录得以保持，将获得1积分额外奖励。】
冲线的同时，一条系统提示浮现，算是给纪录保持者的一点福利。
牧苏把车丢给工作人员，扭头四顾寻找记者。可惜这里只是复赛，记者寥寥，只有那么几个拿着本子写划什么的小记者，根本不想来采访牧苏。
等待十几分钟，终于见蓝灯从视线尽头慢悠悠出现。随着他冲入终点线，那群真正比赛的玩家们陆续追赶来。
蓝灯犹豫一下，走向牧苏。
“你……”
“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啊。”
牧苏抢先扬起笑容打招呼，旁边有摄像机扛着摄像师，他要保持风度。
“可……”
牧苏继续打断，正脸不离镜头：“输了不要紧，后面我们还有半决赛，到时候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留手哦。”
蓝灯心中一突，沉默下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还算留手吗！？
终点线玩家越聚越多，牧苏怕挨打便找了处阴凉地躲起来。
白岩松这时轻呼一声：“啊，有不少选手正在向裁判抗议，组委会正在判定成绩是否有效——”
黄健翔感叹道：“比赛的目的是为了赢，赢便要不择手段，这些选手的抗议恐怕不会有用。”
可以听出来他言语中颇为偏向牧苏。
黄健翔这话为所有观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还可以这样！
白岩松也附和道：“是啊，不过还是要看裁判组的阵营。如果是守序善良还是有可能抗议成功的。”
黄健翔开了个玩笑：“这里可是地狱。”
二人紧接笑了起来。
镜头落在一众裁判组身上，片刻后裁判长举起手，示意抗议无效。
黄健翔大喊：“成绩有效！恭喜牧苏，以铁人三项复赛第一的成绩晋级半决赛！观众朋友们，十分钟后我们将为您转播第二项运动举重。”
屏幕播放了30秒的宣传片，开始进入了广告时间。
地狱都市非常本土化的广告。
比如一只巨魔把习惯插进史莱姆脑袋然后咕噜噜猛吸。
第一项比赛结束了，各处玩家群体的议论仍在继续。
牧苏带了一个好头。玩家们终于知道除了正经通关，还有很多邪门歪道可以用。
牧苏也带了一个坏头，总有一些玩家想老老实实过一把运动员的瘾，但随着打量破坏规则的玩家出现，名次就成了笑话。
吵得最凶的还是官网。
起初他们推断第三轮需要一批身体强健善于运动生存的玩家。现在可以破坏规则的情况出现，就成了：第三轮需要不墨守成规会动脑子和善于运动生存的玩家。
那么问题来了……最终能晋级第三轮的几千名玩家，他们究竟会遇到什么？为什么需要有智商有生存能力的玩家……
总而言之，此时少说有千万玩家关注比赛，牧苏一战成名了。
牧苏走入标注了参赛入口，一排小屋中的一间，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这里被玩家戏称为待机点，它会自动分辨玩家身份然后将其送至参赛地点。牧苏正通过它来至举重比赛的场馆。
打开群聊，透明桥的消息浮现眼前。
“恭喜你啊，牧第一。”
牧苏：“我喜欢这个名字。”
透明桥：“举重你打算怎么办，安装机械臂还是把杠铃换成泡沫？”
牧苏：“地狱都市科技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
闻香：“那你举不起来怎么办？”
“我举不举的起来不要紧……”牧苏唇边挑起一抹弧度。“他们举不起来就行了。”
牧苏关掉群聊，伸手推门，迈步走出待机点。
透明桥怔怔看着牧苏那两条回复，心渐渐沉下。这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
体重转为室内场馆。观众席零零散散坐着些妖魔鬼怪观众。成功做到了选手比观众多。
场地被分割成数百3×3大小的比赛区，玩家们正找空比赛区。
牧苏环视一圈，没找到卡莲的身影，看来被分派到了其他场馆。
“欢迎回来，我是黄健翔。”
“我是白岩松。”
“这里是地狱都市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目前进行的是复赛轮，举重比赛。”
接下来两名解说员介绍了一番规则，黄健翔忽然轻咦一声：“观众朋友们，我们在其中一间场馆里看到了牧苏选手。”
09.100米短跑
镜头切到牧苏身上，他穿着半湿透的短袖短裤运动服，湿漉黑发压在额头，来至一处无人的比赛区。
场地内的大部分玩家都是这样狼狈，还有不少身上带有水渍——那是连游泳都未完成的选手。
白岩松接道：“他报名了所有项目，我们能在体重项目上看到他很正常。”
鉴于铁人三项时的优异成绩，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给了牧苏足够多的镜头。
白岩松继续先前的规则介绍：“裁判组开始后选手们需要在10秒内举起面前对应的杠铃。失败者淘汰，成功者进入下一轮举重。我们可以看到拇指小鬼正在安装杠铃，第一次选手们要举的重量是65kg。淘汰模式和初赛预赛一样，同样是十进一模式。”
画面在各场馆各运动人之间变动，而后重落在牧苏身上，将正在做广播体操热身的牧苏纳入镜头。
“这是什么啊……街舞还是夕阳红舞团的排练操？”
“跳起来好恶心啊。”
“可能是活动关节的运动吧。”
观众们议论纷纷。牧苏似有察觉，转向摄像机阴恻恻一笑。
叮——
裁判席的圆钟被敲响。
一众选手上前几步，将双手沾满镁粉，而后一齐弯下腰准备，牧苏贼眉鼠眼去瞟周围几个女玩家的屁股。
叮——
第二次声响，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提起声。
“第一次举重开始了！”黄健翔大喊一声，吓了观众一跳。
扛着摄像师的摄像机这时划来，牧苏目不斜视气沉丹田，双手牢牢抓住杠铃握把，肌肉线条显现，赫然发力！
“呃啊啊啊啊啊啊！”
低吼从喉咙间散出，只见牧苏双手绷直，杠铃微微一晃离地，被拉起数公分——当啷一声，又落回原地。
松了口气的牧苏朝裁判席举手，大声示意：“举不起来。”
神色如常的样子一点也不见羞愧
直播页的评论刷新速度突然加快，大都是针对牧苏的。还好他们没在场，不然肯定要嘘他。
摄像机还未离开，牧苏再次流露出最开始的阴恻恻笑容，低声道：“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所有观看实况的观众们霎时间心生寒意。这家伙……又打算做什么……
白岩松大笑出声：“看来赛场要变的有趣起来了。”
黄健翔附和：“也不知道这一回我们的牧苏选手要用什么办法呢。”
观众们已经要报警举报这两位解说员了。
牧苏优先从过道走过，无视还在比赛区的选手们望来的视线。他低声自言自语：“傻子才在运动会仗着体能，真正的天才是倚靠智力横行运动会的。”
第一轮被淘汰的十三名选手下场，比赛继续。第二轮为55kg的重量，随着小鬼装好杠铃片，铜钟声再想。
或许是牧苏放了狠话的缘故，镜头对他照拂偏多，不时会在场边这位无事人的身上晃过。
观看实况的玩家们蛋疼的发现，他们莫名有些期待牧苏接下来要做的事。
举重比赛进度很快，几分钟后便已经进行到伪声。十进一的合格线锁定为75kg，这一场馆共有25名选手成功晋级。
“恭喜所有晋级的选手！”白岩松喊道，而后笑着问黄健翔：“我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与此同时，直播页评论区无数问号显现，这都结束了牧苏怎么还没有动静？
镜头十分配合的移到边缘牧苏身上，他正拿着一瓶玻璃汽水猛嘬。瞧见摄像机冷哼一声：“看什么看，放狠话抢镜头不行吗？”
众人哑口无言。
这会儿牧苏已经起身，拿着空玻璃瓶走到垃圾桶前，伸手丢入，而后回头看向镜头：“公德比赛，今天起正式开赛。”
无数吐槽中，直播页开始有人带起节奏刷“今生无悔粉牧苏，来世愿嫁牧苏苏”。众多观众不明所以，或半推半就或觉得好玩跟着刷了起来。
似乎牧苏就这般要火了。
运动会第三项是100米赛跑，当之无愧的田径之王项目。牧苏进入待机点，等待过程中顺便进入群聊。
透明桥：“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时间太短来不及，只能放弃几个不好做手脚的项目。”牧苏意外地正经回答。
透明桥恍然：“这就是你昨天在线一天却看不到人影的原因吗？”
牧苏：“就是这样喵。”
卡莲也来到群聊，发出消息：“嘻嘻嘻其实是为了人家吧。”
75kg对卡莲而言毫无难度，成功晋级进入半决赛。
牧苏：“才……才没有呢。”
透明桥：“真恶心……”
抢在牧苏记仇前，透明桥又飞快发出一条：“刚刚你做的那是啥，公德表演吗”
牧苏果然被转移注意力回复道：“奥组委如果不把这段剪成宣传片，那它们内部一定有问题。”
从待机点出来，这一回是在一处露天场馆。
跑到被分成数段，用以让各小组间进行比赛。三千多人被分为一百小组，牧苏在第87组。
田径项目从开始就极为残酷。就比如100米赛跑。报名的数百万人通过初赛者只有可怕的不到十万人。
预赛之后这十万人更是只剩下两千。而复赛结束后，将只取一百人进入半决赛。
牧苏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两千选手加一千五百名种子选手中成功晋级半决赛。
对此他早已有准备。
牧苏来至跑道上，没有摄像机关注他，身边没看实况的选手也不认识他，一切中规中矩进行。
两侧跑道很快站满三十几名选手，裁判正在检查发令枪。
做完广播体操的牧苏蹲下，随预备声起，抬起臀部。
嘭！
发令枪响，牧苏倏然窜出，双腿交替富有节奏飞奔，竟短暂取得了第一！
不过在第十米时，一道身影反超过他抢到第一位置。
牧苏速度丝毫不减，仅仅咬住第一的身后。第五十米时，彼此差距已经拉开。牧苏落到第四的位置，速度最快的第一名领先他整整五六个身位，长腿矫健有力迈动。
毕竟牧苏只是善于逃跑，没有系统的学习发力技巧。
可恶……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牧苏黑眸微眯，思索着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事物，瞄准那道背影……
嘭！
枪声骤响，第一名选手脚下一绊，跌倒在地！
10.拳击
其余选手一惊，下意识放缓速度。牧苏趁此时冲上第三位置，调转枪头瞄准新的第一，再次叩动扳机！
嘭！
火蛇喷涌，玩家应声倒地，牧苏顺理成章成为第二。
这回选手们已经蒙了，怔怔看着牧苏往前冲的背影。
莫名从第三爬到第一的玩家没来由一阵寒颤，奔跑中下意识回头一眼，只见牧苏的枪口已经转了过来。
他心中一寒，奔跑节奏放缓速度慢了下来，被牧苏反超。
似乎很觉得这名玩家识相，牧苏没有对他下手，轻易取得了第一位置。
他犹不放心，转头摇晃枪口，所指之处纷纷放缓速度。待所有选手和自己距离拉开超过10米后才收起枪，专心跑步。
玩家们纵然有所不甘也只能忍着。如果直接冲上去被打死淘汰什么也没有，现在跟着慢悠悠到重点起码弄混个名次，运气好的话还有积分奖励。
两秒后牧苏冲过终点线，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成功晋级半决赛！
牧苏举起双臂，沿着跑道冲没什么人的观众席欢呼。
“真是不可思议！10.21秒！柠檬草的味道创造了新的奥林匹克运动会100米短跑的记录！”
没得意多一会儿，黄健翔的大喊声传入耳朵。
牧苏情不自禁看向场馆里正面一侧的大屏幕。上面镜头是一名身形修长的马尾女人，头顶名字证明她的身份。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
我来，我征服。无论你的速度如何快……也要倒在我的枪口下。
“他在那！”
“打死他！”
“让我先来！”
“别让这个混蛋去下一项目！”
忽然一阵杂乱叫喊，身后一群玩家群情激奋大吼跑来。
牧苏重新去摸枪，有玩家见此大喊：“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们不怕你！要不然你打死我们，要不然我们打死你！！！”
犯了众怒的牧苏转身就跑。
“有本事你别跑！”选手大喊。
“有本事你别追！”牧苏头也不回。
围着赛道绕了大半圈，牧苏一头钻入待机点，身形消失。
打开群聊，众人问他怎么样。
牧苏很谦虚的回复道：“还行吧，他们没跑过我。”
君莫笑：“你们信吗？”
闻香：“不信。”
透明桥：“不信。”
卡莲：“信呀。”
炽神：“不信。”
闲聊一阵，牧苏走出待机点，开始了第四项比赛……
接下来，选手们目睹了牧苏各种层出不凶的手段。
渐渐地，牧苏也在参赛选手中闯出一些名堂。他们知道选手中有一个千奇百怪，手段狠毒，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一些选手模仿着去学，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失败的那些大多是想趁着比赛没开始解决掉对手，结果对手没解决，自己被组委会知道抢先一步解决了。
一些潜规则渐渐被选手们打探到：赛前是绝对禁止选手间动手的，比赛开始后随意——和真实比赛完全反了过来。但考虑到这里是地狱都市，观众都是妖魔鬼怪，一切就很合理了。
上午的六场比赛结束，玩家们得以休息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拳击比赛开始。
没玩家下线。死亡锦标赛是以睡眠模式进入的，一比七的时间差距如果下线，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超过一小时。
下午第一场比赛是拳击，牧苏和卡莲届时登场。拳击赛赛制略有不同。共五千名选手将随机进行十场比赛，击败一人加1分，满分10分，最终决出不超过100人进入半决赛。
一小时后，牧苏从待机点迈步而出。
哗啦——哗啦——
头顶光束照耀在分割成数十块的擂台上。手中拿着号码的玩家们站在台下，空无一物的则在裁判席等待领取号码。
哗啦——哗啦——
金属清脆的触碰声回荡在一小片范围，附近玩家望去，目瞪口呆。
哗啦——哗啦——
正在排队的玩家听到响动，好奇转头，登时一大片阴影浮现于他惊恐的面庞。他嘴唇喏喏，骇然后退。其余玩家亦是如此。
哗啦——哗啦——
玩家们如摩西分海，让出一道直达裁判席的通道。
哗啦——哗啦——
声音的存在如无人之境，径直来至裁判席。裁判们深深看了眼这个家伙，递给他一张写有数字3353的号牌。
哗啦——
存在接过号牌，转身走开。
哗啦——哗啦——
众人惊诧敬畏目光中，声音渐渐远去。直到这时，他们才敢小声议论。
“这家伙是谁啊……”
“太夸张了吧……太夸张了吧……”
“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拳击项目吗？”
“这样的家伙裁判们也不阻拦吗……”
“话说……这家伙……不会是那个叫牧苏的……玩家吧……”
随着这句话落，裁判席前鸦雀无声。
对于这位开创了不择手段取胜法的玩家，他们忌讳莫深。半晌后，才有一名玩家小声说：“他拿的是多少号……”
“不知道。”
“没注意。”
“没看到。”
“希望不是我。”
……
叮——
几分钟后，裁判席一敲圆钟，身高近三米浑身黑色角质的恶魔声如洪钟喊道：“请各选手按照屏幕上的提示进入擂台。”
鸦先生低头看了眼号码，自己在23号擂台。
“不知道对手厉不厉害……”鸦先生忐忑嘟囔一句，来至23号擂台。
裁判是个有点像没壳乌龟的妖怪，身形佝偻，墨绿色皮肤褶皱，外面套着不合身的宽大裁判服。
对面对手还没出现，鸦先生不由想入非非，莫非自己走运对面选手没来？
这种想法刚油然而生，便被一道哗啦声惊醒。
鸦先生下意识扭头扫去，眼睛便被粘住再挪不开。嘴巴不可抑止越张越大。
这货不是往这里来……这货不是往这里来……这货不是往这里来……
那道存在迈着坚定不移的沉重步伐，迎着一道道震撼骇然的目光，往周围唯一一处缺少选手的擂台走来。
“哦不……”鸦先生流露绝望。
脚步声停止了。那道存在就立在围栏前，沉重呼吸打在冰冷金属上。
上帝不会听到他的祈祷，因为这里是地狱。
11.还是举重
厚重盔甲遮挡身形，上面残留着血污和划痕，凶悍气息扑面而来。狰狞头盔棱角尖锐，面部开口幽暗，只感觉有凶狠目光从中渗楚。
鸦先生呆滞良久，神色忽然渐渐转变为奇怪，他……怎么还不上来。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他再不上来会被判为弃权的。
只听盔甲内有一道闷闷声音传出：“诶——帮帮忙，我上不来了。”
鸦先生换上一副古怪模样，快步走过去拉住牧苏手臂，让他双腿绷直一步步挪上台来。
“谢谢啊，盔甲太不合理了，腿弯不下来。”里面的声音很是羞赧，鸦先生情不自禁抬头看了眼他的名字，牧苏。
“莫名有些眼熟啊……”鸦先生小声嘀咕。
叮——
裁判席第二次铜钟响，示意各擂台可以开赛。
规则简单，10分钟比赛，有效击中头部计1点，其他部位不算。比赛结束后点数多者获胜。如果比赛中对手倒地10秒不起便算胜利。
鸦先生退回原味。裁判走至二人身前，准备喊下开始。
就在这一刻，鸦先生福至心灵，想起一件被自己忘掉的严重事情。
“等一下！”鸦先生举起手臂，生怕晚喊一秒。待裁判望来后他举起的手指向牧苏：“裁判，拳击比赛还可以穿护具的吗！”
慢吞吞说：“不可以。”
牧苏扬头，傲然道：“你听到没有，裁判先生说不可以。”
鸦先生好几秒捋清楚其中条理，而后看向没了下文的裁判。
周围擂台已经开始打了起来，裁判这才慢吞吞转向牧苏：“请脱下你的护具。”
“嘁可恶……还以为看不出来。”盔甲内传出牧苏的抱怨声。
喂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吧……鸦先生语言又止，默默盯着牧苏去卸盔甲。裁判都不及他当然更不会急
他先是弯腰想把腿释放出来，弯到一半便被盔甲之间的铁片挡住。动作顿了一顿，牧苏打算还是先取下头盔，不然看外界一条缝似得，关键还很闷。
直起腰来，顺势抬起手臂，只是两块铁手掌离头盔还有十几公分时就动弹不得，肩关节和肘关节处的盔甲再次卡住，头盔也取不下来。牧苏登时冷汗涔涔，他是怎么穿上的来着……
牧苏落下手臂，像个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呆了一下，而后朝鸦先生挥手：“那边的那位少年，过来帮帮忙。”
“啊？哦……”鸦先生如梦方醒，下意识看了眼裁判，而后苦着脸上前帮助牧苏拔掉头盔。
“呼……”
一头细微汗珠的牧苏长舒口气，又让鸦先生把自己两条胳膊卸下来，这才弯腰去卸其他部件。
鸦先生捧着头盔，怔怔目睹牧苏把部件拆下来哗啦丢到台下。
他想了想问：“呃……这些东西不用轻拿轻放吗？”
牧苏回答的轻描淡写：“没关系，废品回收站里捡的，不信你问问还有馊味。”
鸦先生顿时一脸嫌弃，将头盔举得远远地。
几分钟后，已经有几处擂台完成对决，牧苏才刚刚脱掉盔甲。
从鸦先生手里接过头盔往脑后一扔，牧苏气势如虹大喝道：“来战罢！”
“啊——是谁！”
后方擂台，一名选手捂着后脑勺正一脸怒视望来，他脚底便是牧苏丢出去的头盔。
牧苏一脸无辜眨了眨眼，一指隔壁战斗正酣的擂台：“他们丢出来的。”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牧苏和鸦先生相互对峙，眼见战斗一触即发！
“等一下裁判，拳击比赛可以带这么多东西吗！”鸦先生忽然一个哆嗦，才注意到牧苏腰间围的一片兵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什么带尖儿带刺儿的带棱的带刃的带绒绳的带锁链儿的带倒齿钩的带峨嵋刺儿的，十八般兵刃是被一条锁链挂在腰间。
“你到底要不要打！怎么这么多要求！”牧苏恶人先告状大喊道。
裁判依旧慢吞吞道：“不可以。”
牧苏试图讲理，以德服人：“我是古中国人，这是我们中国人的风俗。出战时会换上这条战裙，它的名字是要你命三千，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鸦先生抑制不住吐槽道：“少来！我也是黄种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牧苏面露鄙夷的说了声bunana。
最可气的是他的发音还错了。
解开要你命三千战裙丢到台下，莫名觉得浑身光溜溜的牧苏抱着肩膀，再次与鸦先生对视起来。
鸦先生再次发现牧苏的不妥，指着牧苏下体大喊：“你裤子里头塞了什么！”
“我天生丽质不行吗？”
鸦先生一连难言：“你用错成语了。”
牧苏傲然改口：“我本钱雄厚不行吗！”
奈何裁判找上了他，伸出干瘦爪子：“请把违规的东西教出来。”
“啧……”牧苏轻啧一声，不清不愿原地蹦跶几下，从裤腿口坠下一根扳手。
“还有。”
“没有惹！”
“还有。”
“嘁……”鸦先生欲言又止中牧苏伸手摸进短裤，掏出一把小锤子来。
“还有。”
“这回真没了！”
僵持了好一阵，牧苏才很不甘心的摘下食指的储物戒指，放到一边。
这是地狱都市，有储物戒指这种东西还是很合乎常理的对吧？
一番折腾已经五分钟过去，不过还好，比赛可以正式开始了。
牧苏要去帮卡莲，所以他需要速战速决。
黑眸渐渐锐利，身体微躬呈攻击姿态。纵使牙齿被扒，爪子被剪，不复年轻时的威武，他依旧是牧苏！
鸦先生心底渐渐沉下，从牧苏的目光他感受到很强的压迫。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抢先出手，只见牧苏神情一敛，惊愕望向自己身后，怔怔出声：“裁判你做什么？”
鸦先生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牧苏，所以他对牧苏这一惯用招式毫无抵抗能力。
他转过头，没看到裁判在身后，心生不详转回来，就见一道拳影越来越近，印在脸上。
鸦先生遭受重击，反应不及重重倒地。裁判开始数秒，第三个数时他终于回过神，正欲爬起，一抹冰冷寒光抵在额前。
牧苏手持富江斧，黑眸锐利，声音冰冷：“起来，死。”
01.树叶落下的那一瞬
死亡锦标赛第二轮落下帷幕。
牧苏以总积分143分的成绩位居第五。很难想像牧苏这种存在居然没有夺得第一。
虽然第一对牧苏并不难，只要跑去其他项目干扰排名前列的选手即可。
不过自然教会的出现打乱了这一切。
前千名玩家排名已经固定，所有参赛玩家获得积分等比例的先令奖励。
哪怕是积分最多排名第一的玩家也才166积分，即166先令。玩家们抱怨，要么先令在游戏后期有大用，要么纯粹是官方抠门。
总之一切就这么结束了，颇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大部分玩家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还有死亡锦标赛第三轮在后面等着。尤其最后抓走牧苏的一幕实在大快人心。
虽然死亡锦标赛第三轮何时开始还没消息。
《牧苏苏传》的后台收藏数已经即将突破2000大关。作为一本才四章的书来说，成绩非常不错。
如果不考虑它写了两个多月的话。
透明桥等人下线睡觉了。炽神明天休息，于是问牧苏要不要排一场副本。
牧苏拒绝了，现实一些问题让他没法专心玩游戏——其实是借口，炽神这种少言寡语的男人不是牧苏的菜。
地狱都市副本已经关闭。牧苏回归小屋，皱巴巴的纸币和硬币堆放在餐盘里。
取下头盔，已是深夜。牧苏确定一番门锁得很牢固，安然进入梦乡……
……
环10区空港
一艘金星驶来的商务飞船缓缓停降，对接上安全长廊。
舱门开启，游人从船上走下。
一道身影夹杂其中，引人注意。
她相貌精致，绸一般的黑色长发，一身白色长裙，宽大遮阳帽挡住一双眸子。
她所引人注意的并非这些，而是那近乎白纸，有些扎眼的苍白肌肤近乎透明一般。
白皙这一词甚至配不上这名少女。
穹顶光源洒下，将本就醒目的肌肤衬托的更加耀眼。每个看到她的人心中都会升起一词：黑白分明。
一众欣赏目光中，少女离开空港，迈入等待在外的悬浮房车。
“我还以为会明天到。”长老苍老脸庞浮现和蔼笑意。
“麻烦你说一下长老议会让我过来的目的吧。”少女摘下遮阳帽，在他对面坐下平淡询问。
长老接过手下递来的一份资料，放在桌上推到少女面前，随后朝司机示意。
房车缓缓开动。
“相关内容都在这里。”
少女拿过，看去一眼后眼眸微动。
她继续一目十行将之看完，抬眸看向长老。
“接触他，把他带离帝国酒店。”长老抬手，房车随之停下。
“我们不便接近。你只需要把他带出来，我们的人自然会看到。”
少女点点头，想了想轻声问：“之后呢？他……会有危险吗？”
“我们是要与目标合作，而他现在很抗拒我们，所以只能让你出动拉拢他。你可以放心他的安全。”
“明白了。”
资料就放在桌上，少女没再去看。她带上遮阳帽，离开房车。
手下收起资料，欲言又止。
“想问就问。”长老没甚架子，轻笑说道。
“让她去是否有些不妥？我……我不是怀疑长老们的决策，而是觉得……”
“你担心她会叛变？”
手下信徒低头：“是的。”
房车中只有他们二人与开车的信徒，都是亲信。
长老没有隐瞒的意思，坦然开口：“她以为自己是目标的后裔，是用身体细胞复制出来的……实际控制一切行为的是一个硅胶芯片。”
“您是说她是合成人？”信徒惊呼。“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是提取出的细胞……”
“头发的细胞是死的，没有DNA。”长老呼出口气，轻笑道：“我们自然教会不是要成为原始人在丛林里游荡，你还要多学些东西啊。”
“是伊迪长老……”
……
第16生态区
【请各位游客注意安全，发生危险时大声呼救，救援人员会及时赶到——】
树木高耸，阳光透过重重绿荫，在布满厚厚一层落叶的地面洒下光斑。
如果不去听不合时宜的提示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轮椅碾过层层落叶。乔伊斯推动轮椅，与父亲走在林间小径。
清风拂过，树丛沙沙，几片落叶飘下。
乔伊斯抬起手掌，取下落在父亲头上的枫叶。
轮椅上的苍老身影一动不动，脑袋慢慢歪向一边。
“父亲？”
乔伊斯停住步伐。
光亮的皮鞋踩入一层落叶，乔伊斯绕到正面，蹲下轻声呼唤……
“父亲……”
手掌探到父亲的鼻下……
低垂的头颅已经没了气息。
乔伊斯心渐渐沉下，眼眸多出几许迷茫。他握住父亲满是老茧的手掌，渐渐低下脑袋，额头触及手背。
落叶纷飞的林间小径，年轻人跪在轮椅前，画面似乎随之定格。
“啊哈哈哈哈骗你的。”
突兀间，轮椅上的老人一动，张嘴发出大笑。
乔伊斯被惊到，茫然抬头，眼中是还没散去的哀伤。
“被我骗到了吧。”老人得意笑道。
乔伊斯牵起一抹弧度：“是的，您演得很逼真。”
老人还在大笑，太过开心以至于假牙从嘴里掉了出来。
乔伊斯接住假牙，一点也不介意递回给他。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颊皱起，抿嘴摆手：“算了，沾过手了，我要保持口腔清洁。”
“好，我回去清洗。”乔伊斯收起假牙，站起身推动轮椅离开林间。
回到休息营地，乔伊斯松开轮椅，老人急急控制着轮椅，跑去和其他游人聊天了。
尤金走到乔伊斯身旁，望着远处指手画脚的老人，轻叹一声：“虽然开朗许多，不过叔叔的问题更严重了。”
他顿了顿，问道：“你真的要和自然教会合作？先不说他袭击我们分部的事。自然教会太过极端，甚至理念与我们有所冲突，你确定他们会帮助我们？”
乔伊斯开口：“互惠互利的事。他们要借助AIC改造地球，我们要借助AIC研发永生，并不冲突。”
“前提他们真的只是想改造地球。”尤金觉得乔伊斯变得很天真。“你要想清楚，如果想要合作，很多成员会反对。”
乔伊斯转头看向他。
“达成目的就行了。不是吗？”
02.引蛇出洞
帝国酒店无论外观还是高度，都想模仿曾经20世纪的帝国大厦，试图和生态区一起给游客打造怀旧体验。
它的确是做到了这点，但细节上总有些不足。
比如堂堂一个酒店，门上连猫眼都没有。
牧苏在门前踌躇良久，犹豫要不要开门。
叩叩叩——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迟疑良久小心翼翼开门，牧苏看到了门外的身影，然后就被肤色所震撼。
他以为只有自己能这么白！
上下打量，牧苏忽然轻咦一声：“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少女轻轻点头，略显笨拙说：“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女儿。”
牧苏神情愣住，怔怔凝视少女的面容，嘴唇诺诺：“像……真的很像……”
他轻轻抚上少女的脸颊……然而下一刻，牧苏用力捏了一把少女脸颊，嘭的关上房门。
叫嚣声从里面传出。
“少来！你爹爹我四百多年来一直是处男哪来的孩子！想唬我门儿也没有！”
被自然教会寄予厚望的计划，被牧苏挡在门外。
事情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收尾。
少女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落下，略微失魂一路回到楼下。
帝国大厦外，等待的信徒将她带上悬浮车，送回至长老面前。
听完少女叙述完全程，伊迪长老微微叹息：“看来我们打草惊蛇了。”
年轻信徒问道：“他总不会缩在里面一直不出吧。”
伊迪长老轻轻摇头：“目标不能用常理度之。他或许真的做得出……”
……
牧苏趴在床头，手捧电话正说着什么。
“我想问一下，身为你们的贵宾，这个住宿钱……”
上午帮牧苏解决麻烦的黑衣人回答：“您的一切费用都是由本集团承担的。”
“那我之前预付的七天房款……”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们会返还给您的。”
“那就好那就好。”心满意足的牧苏挂掉电话。
翻身躺到床上，枕着手臂，惬意长呼出一口气。
……
“我们只能等吗？”
“长老议会已经没有耐心了。”伊迪长老微微合上双目。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信徒脸上流露明显急躁后，才微微睁开眼：“你去找永生会的首领。我要和他谈一谈。”
信徒的动作很快，乔伊斯的动作同样快。
半小时后，乔伊斯踏上悬浮房车，只带了尤金一人。
“你是想要商谈合作事宜吧，那么我开门见山。”乔伊斯无视伊迪长老让自己落座的示意，径直开口：“我的条件是：激活AIC后必须用它研制出能使细胞源源不断修复分裂的药剂。你能做决定吗？”
“当然，这也是我请你来的原因。”伊迪长老微微笑道。“乔伊斯首领快人快语，那么老朽我也直接一点……”
他朝乔伊斯伸出手，一只好似年轻人般白净手掌探出。
“合作愉快。”
两只手掌相握，目睹这一切的尤金微微叹气。
自己这位童年伙伴终究还是变了。
乔伊斯收回手掌：“协议我会在明天送来，希望你们不会蠢到想要撕毁合作。”
“这些好说。比起这个，我们先要解决目前的问题。”伊迪长老和蔼的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你想用什么办法将牧苏引出来。”
乔伊斯移开目光，看向角落神情漠然的少女：“那就要借你的人一用了。”
几分钟后，乔伊斯离开，带着尤金和那名少女。
房车中的信徒微微呼出一口气，满心疑问。
“你又想问什么？”
伊迪长老头也不回。
信徒恭敬低下头颅，询问道：“我们为什么一定需要牧苏，凭借其他手段难道没法进入那里吗？”
“他相当于一个带路人。永生会已经清晰证明了这点。你知道的，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不能失败。”
“那和永生会的合作……”
伊迪长老笑了笑。
“没有冲突时，我们就是合作伙伴。”
……
帝国酒店-5101房
永生会高级成员齐聚客厅。
“事情就是这样了。如果有想退出的我充分理解。如果能够成功，永生药剂我依旧会给你们一份。”乔伊斯立在客厅中间，将与自然教会的合作全盘托出。
众人保持沉默。
作为各种富二代，企业家之子，他们当然理解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点。
但理解不意味接受。
“完成这件事我就会离开，你的做法让我作呕。”一侧沙发，怀抱双臂的莉娜毫不留情讽刺道。
和牧苏矛盾很深的莉娜却是第一个表态的人。
陈月倚靠莉娜身旁的扶手，冷静问道：“我想知道要怎么合作。”
“以永生药剂为优先，得手后随便你们。”
两个绝谈不上融洽的组织合作，必定有一个利益点。或许彼此会矛盾不断，但在利益没得到之前，这种脆弱的合作会一直保持下去。
这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自然教会清楚，永生会也清楚。
等待一分钟，没人再发言。
无论他们心中如何所想，这次行动结束之前不会有人离开永生会了。
“尤金，你去联络分部准备事宜。其他人留下来和我一起行动。”
乔伊斯下达指令，然后迈步走向书房。
书房内，金光从窗外倾洒，少女站在书柜前，侧对房门。金光披撒在她周身，隐隐有几分耀眼。
听到声响她转过头，左脸被牧苏捏出的红印还很清晰。
“你好，我叫乔伊斯。”
少女将书籍放回原位，轻轻点了点头：“我没有名字。”
“所以你是牧苏先生的……”
“女儿。”少女说道，语气有一丝失落。“不过他似乎不认识我了。”
“很正常，自然教会想要绑架他，你们严格来说是敌人。”
“不对。我们只是在帮助我的父亲。”少女眉毛皱了起来。“他被一些事情蒙蔽了，我想要帮他。”
这个女人是被自然教会利用特殊手段洗脑了吗……这么看来女儿身份也很可能是假的。
乔伊斯简单分析一番，点头道：“我们是合作关系。现在要做的，是将牧苏先生从这间酒店引出去。”
“我要你配合我。”
03.三只小苏
她诞生于半个月前。
初生就拥有的记忆告诉她，自己是牧苏的孩子。
在自然教会，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以为自己是牧苏血脉，可怜的合成人少女，每当看到牧苏的影像资料，她就会心中颤动。
她是如此渴望亲情。
她拥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在自然教会的引导和控制下，她成为自然教会最忠诚的信徒。
新生儿往往是最容易改变的。
一张白纸，最先涂抹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
只是十五天，她学会了几乎所有需要学会的知识。自然教会每个人都认识她，恭敬她。
而最被常提起的，就是自己那位父亲。
在他们口中，父亲背叛了地球，背叛了孕育自己的摇篮。
她坚信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被世人蒙蔽了。
现在，她来了。
她要将父亲从深渊中拯救。
……
“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牧苏心跳的很快。
“不……不快呀……”卡莲睫毛眨啊眨的，眸子躲闪不敢看牧苏。
“好好好。”牧苏坦荡荡脱掉外衣和裤子，只剩系统默认的短裤。
卡莲也慢吞吞脱掉了裤子。
白皙圆润的大腿从衣摆下延伸出，卡莲向下拉扯衣角，艰难盖住短裤。
卡莲睫毛轻颤，声若蚊蚋道：“那……开始吧……”
“嗯……”牧苏呼吸微微急促，凑上前握住卡莲柔弱无骨的手掌。
握住手掌，二人一齐迈入海水。
“感觉不错，就是有点凉。”手臂搭在浅坑边缘，牧苏后仰，惬意长舒口气。
两个笨蛋花费一个上午，总算在海滩角落挖了处浅坑，再挖通海水灌满，跳进去泡海水。
卡莲贴了过来，抱住牧苏手臂。火热驱散了牧苏那一点寒意。
不远处围观全程的一些玩家流露羡慕，不知是羡慕牧苏这么悠闲，还是羡慕怀抱美人。
死海没有浮力，泡在里面感觉很奇特。阵阵海浪拍来，衰减后舔舐牧苏脖颈一下，便退了回去。
死海超骚，牧苏心想。
怀抱卡莲，正三心二意脑补死海娘化，视界忽然收到一声提醒。
“你扶我一下。”
牧苏说着，切出游戏去看视界。
他前脚刚走，身体就脑袋一歪扎入水里，咕噜噜往外冒气泡。
卡莲连忙捧起牧苏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而后窃笑不停。
视界的提醒是一条好友消息，乔伊斯发来的。同意后，那边很快发来一条讯息。
“有时间吗，我想让你认识个人。”
“谁？（警惕）”
“你们见过的，那个少女。”
“果然是你们给我下的套！”
“这个不重要。我要说的是，她的确与您有一些关系……要见见吗？您不用担心安全，事实上只要不离开酒店，您就是安全的。”
“嗯……（沉吟）我考虑一下吧。对了我中午还没吃东西，准备些饭菜给我送过来。”
“如您所愿。”
向来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的牧苏提完要求，关闭讯息重回游戏。
短暂漆黑后回归身体，牧苏忽然皱起眉头，咂了咂嘴。
“怎么这么苦？”
还不待他反应，卡莲忽然凑上来印上牧苏嘴唇。
半分钟后离开，卡莲轻轻抿嘴：“现在呢？”
“甜了。”牧苏吧唧了几下嘴。
牧苏刚想再索求一波，身后传来一片窃窃私语。回头看去，沙滩上有不少玩家望向这里。
“那个是牧苏吗……”
“是他吧……泡海水这么丧心病狂，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你们看名字……名字也是牧苏……”
围观玩家指指点点，慢慢围了上来。
牧苏心生不妙。右手拉起卡莲，左手抓起一把沙子，从浅坑里爬出，憾然冲向众人！
玩家们愣神之际，牧苏一把沙子洒出，一片大呼小叫之中夺路而逃，返回望海崖空地回到长屋。
“名气太大就是苦恼啊。”
望着窗外正逐渐变得混乱的空地，牧苏感慨一句。
卡莲拧干衣服便下线休息了。牧苏摸了一会儿，感觉餐差不多要送来了，也随之下线。
乔伊斯提供的食物极为丰富。作为代价，酒足饭饱的牧苏在房间里接见了永生会众人。
他还是没离开屋子。
客厅，牧苏一个个看去，几乎都是熟面孔。看向莉娜时这个老太婆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最后，牧苏看向有几分拘谨站立的白裙少女。
她眼神复杂。有依赖，也有埋怨。
“那么你先说吧。”乔伊斯退后一步，让出少女身形。
她轻点头，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半真半假吐露：“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名字。但，那段记忆是关于……您的。它告诉我，我是您的孩子。”
牧苏缩在沙发里，翘起腿问她：“那么首先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15岁。”
“15岁……已经上学了吗？”
“没有。”
“没有啊……哼~（轻蔑）那么身高体重是多少呢？”
没头没脑的对话让不少人莫名其妙。尤金轻咳一声打断交流，对少女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是您的女儿！”少女焦急道。
牧苏摆出一副要死的模样：“别乱说话毁我清白，小心我告你诽谤啊我。”
“她与您很像。”乔伊斯开口。
牧苏挖起鼻子：“说不定是合成人什么的。科技这么发达，造个和我一样的合成人有什么难度吗？”
之后无论少女和他们说什么，牧苏始终油盐不进，戒备心极强。
计划完全不起作用。
十几分钟后，众人被牧苏撵了出来。
少女变得沉默不语，才诞生十几天的她无法理解太复杂的事。
5101的客厅很沉闷。
忽然间，陈月抬起头。
“我想到一个主意。”
04.金钱与美色
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牧苏。
他小心翼翼从床底探出头，慢吞吞爬出来，在床脚站起。
床上另有一道轮廓缩在被子里，那是牧苏以防万一的准备。
拿下卧室房门上方的水桶，牧苏来到门前，大声询问是谁。
“是我，出了些麻烦。”陈月的声音门外传来。
“你们自己解决！”牧苏转身就要继续睡觉。
“如果那是委托呢。”
牧苏脚步一停。
“多少钱？”他扯起嗓子大喊。
“这需要商量一下。”门外声音带上一丝笑意。
钱财打动了牧苏，他凑到门前挪开桌子，扯下电线，拿下绊绳，解下石块，正要打开门锁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急匆匆跑入盥洗间，十几秒后再回来，面色潮红，手上带有水渍。
胡乱在身上蹭了两下后解开门锁。
“进来吧。”
一阵窸窣声后，门外的陈月和尤金听到牧苏的低沉声线。
尤金看了陈月一眼，率先推开房门。
门后空间浮现于二人眼前。
窗外斜照的午后阳光穿透缭绕的雾气，化为光束，如圣光倾洒周身，为那道沙发上的人影镀上几许朦胧。
他披着一件大衣，双腿交叠坐在那里，几乎就是沉稳与睿智的代言人。
那双深邃有如深渊的黑眸似乎可以穿透一切。
尤金莫名感觉这一幕熟悉。
“请坐。”
牧苏伸出修长手掌，示意二人坐到对面。
陈月疑惑打量牧苏，下意识听从他的话坐了下来。
“要喝点什么？”牧苏平静说道。
陈月有些不适：“不用了……”
“那就好。”牧苏微微颔首。
……？
陈月心里冒出问号。
牧苏深邃眸光转向陈月，沙哑声线在房间响起：“那么你就是委托人吧。”
牧苏这幅样子让陈月有几分担忧，不知计划能否正常进行。想了想，她还是按照计划那样开口。
“那个女孩您还记得吧？她其实不是你的女儿。”
“我知道。”牧苏头颅微仰，那双始终隐藏于黑暗的深邃黑眸变得有几分明亮和玩味。
“这与你的委托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长得很像牧苏的家伙是谁……？
陈月心里又冒出问号。
尤金欲言又止。他感觉自己看透了沙发上的那道身影，又觉得有几分陌生。
“那个女孩被自然教会的人抓走了，我们想要委托你找到她被带去了哪里。”
“那么报酬呢？”牧苏指节轻轻敲击大腿，略微思索。“你知道我要冒多大风险。”
牧苏似乎有所松口，陈月微微松口气，展颜一笑：“你知道我们永生会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你答应接下委托，我们就可以支付定金50万信用点。”
听闻数字的一刹那，牧苏深邃黑眸一荡，黑白分明的死鱼眼一闪即逝。
刚刚发生了什么……是我看错了吗……？
陈月心里冒出第三个问号。
“真是丰厚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牧苏轻啧一声，指节停止敲动。他想了想，微微开口。
“不过我拒绝。”
陈月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更喜欢直来直去，比如绑架和绑架还有绑架。
但在帝国酒店，她不能这么做。再加上对于牧苏的愧疚，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还有第二个办法。
她心想。
陈月紧紧盯向牧苏，一字一句道：“你必须要去。”
“哦？那我就想听一听理由了。”牧苏饶有兴趣道。
犹豫再三，陈月抛掉华丽辞藻的语句，直白道：“因为她喜欢你，你忍心让一……”
陈月忽然说不出话，接下来的一幕让她久久难以忘怀。
尤金也是。但相比于陈月，他受到的冲击要好一些。
那种无处不在的深邃气息忽然消散，一双好似能看透世间所有的锐利黑眸开始向死鱼眼转变。
他依然坐在那里，只是绷直的背脊渐渐软化，贴近沙发之中，颓废气息弥漫。
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的突然变成二头身简笔画。
虽然视觉上没有变化，但感官上的确是换了一个人。
贤者模式时间到！
“你刚刚说什么？”低沉声线响起。
牧苏还是一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只是此时只有形而无神。
“我说……”陈月回过神，愣了愣说道：“我说她喜欢你，一直在暗恋——”
“我们还等什么！”
牧苏拍扶手起身，焦急喊道：“她在哪，我们快去救她！”
陈月坐直的腰肢微微松懈下来，默默看着大呼小叫揪住尤金衣领，使劲摇晃的牧苏。
虽然过程曲折，但好在成功了。
牧苏问清情况，急匆匆往门外跑。
即将迈出门的刹那，牧苏突然停住步伐。
难道……
陈月心中微沉。
只见牧苏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那个……之前我好像记得什么50万……”
【陈月向你支付信用点：500000点。】
“个十百千万十万……嘶……”
牧苏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捂住心口差点犯病
尤金想过去扶他，被牧苏摆手拒绝。他扶着门框，幸福并快乐着出门。
目送牧苏进入电梯，陈月轻叹：“我真不想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做这么重要的事。”
她没说的是，其实是内疚再一次将牧苏拖入浑水。
“但显然这招才是有用的。”
尤金打断陈月的浮想。他微微长呼出一口气：“虽然觉得很对不起牧苏……不过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总之保护好他吧，他如果没事我们心里能好受一些。”
“嗯。”
……
叮——
电梯到达一楼，牧苏在接近门口时被一道身影拦下。
黑衣人意外站在门前，询问牧苏：“您真的要出去吗？”
“我要去救人！”牧苏喊道。
“恕我直言，一旦您离开这里恐怕——”
“我要去救人！”牧苏声线提高几分。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牧苏扯起脖子大嚷：“我不能视若无睹一个无辜的少女惨遭毒手！我要去救人！”
“……”黑衣人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向牧苏解释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
牧苏则半分没有察觉到一番，正义凛然的冲出帝国酒店。
刚跑上街道，一辆悬浮房车面前急停，下来两道长袍身影抓住牧苏上车，房车驶离。
毫不拖泥带水，一次干脆利索的绑架行动。
05.铁骨铮铮牧苏苏
牧苏被绑缚在椅子上。
他很安静，歪头一个个注视房车内的面孔。
一群长袍人，一个长袍老头，乔伊斯，还有那名白衣少女。
看到她牧苏一下激动起来，挣扎着朝乔伊斯喊道：“人我找到了！你们尾款什么时候交付！”
“……稍后陈月会给您的。”乔伊斯短暂沉默后回答。
一百万信用点不过前后几分钟到手，牧苏无比惬意，脑补自己用钞票抽人巴掌的一幕。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牧苏突然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子。
我……我被绑架了……？
伊迪长老微微躬身：“我们又见面了，朋友。”
房车开动，正逐渐驶离帝国大厦区域。
牧苏黑着个脸吐槽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把我绑起来然后一脸和蔼凑上来说我们是朋友。你家朋友这么打招呼？”
伊迪长老轻轻一笑：“这是以防万一的手段，事实上我们不想伤害您。”
牧苏并不想谈论正事，神情哀怨看向乔伊斯：“委托是假的吗？”
“是的，牧苏先生。”
“那她……”牧苏转向少女，垂涎之色一闪而逝：“……喜欢我，也是假的？”
“自然如此。”
牧苏惆怅若失，还好有那一百万信用点可以温暖人心。
不明白计划内容的少女流露几许茫然。
牧苏当然不会这般束手就擒，他阴恻恻抬起头月：“乔伊斯你们要和他们合作？那你可要小心了。自然教会都是一些崇尚同性才是真爱的异端。”
伊迪长老面色如常，无视牧苏的伎俩：“牧苏先生或许对我们自然教会有什么误解。不过我想接下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您了解我们。”
“哦豁？”
牧苏忽然轻笑一声，淡淡扫过众人：“很有自信啊，不过……你以为我真的没有后手吗……”
说至最后，他黑眸微微眯起，平静扫过众人。
房车内众人心中一沉，难道……
车外景色变换，车内平稳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伊迪长老微微笑道：“您的作风我们有所了解，为什么我们不彼此真诚一些。”
“啧……”
牧苏浮现出被看穿的懊恼不爽。
悬浮房车一路无阻来至空港装货区，进入一艘近乎占据全部视野的庞大货运飞船内部。
长老带领牧苏和乔伊斯等一众永生会成员，参观飞船。
货运飞船隶属于自然教会，是前往地球运送必备物资的其中一艘飞船。其余飞船在各地待命，搜集物资。
数十名自然教会信徒正操控机械搬运物资器具。
到达地球后，其中一支队伍会和永生会前往黑山科技基地。其余所有货运飞船前往位于大洋洲的一块大陆，将之改造为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
四百年前，那里名为澳大利亚。
“真是大动作啊。”
会议室，听完伊迪长老的全部计划，尤金感慨一句。
“只是很难掩人耳目。”
伊迪长老微微一笑：“在大部分公民眼中，自然教会只是众多自然保护组织其中之一。有这层掩护，我们可以不被怀疑进入地球区域。”
“要是在这里撕破脸皮永生会就团灭咯~”双手被绑住的牧苏吹着口哨挑拨离间。
伊迪长老步伐一停，回身对跟随信徒吩咐：“送我们的朋友去上层房间吧。”
信徒点头，要带牧苏离开。
少女这时向前一步，犹豫道：“我想……跟着一起去。”
伊迪长老想了想，点头同意：“你也去吧。”
目送牧苏离开，沉默许久的乔伊斯说起正事。
“我的成员正在赶来的路上，现在说一说合作的具体事宜吧。”
……
货运飞船共分三层。最底层为货舱，占据飞船的十分之八大小。余下的十分之二是上两层，由休息舱和各功能室组成。
牧苏被带至上层单人休息舱中，门外另有两名合成人看守。
他大声抱怨：“你们难道不应该是穿着草木制的衣服，钻木取火泥巴糊墙，跟个德鲁伊一样整日在丛林里游荡，谁砍树就弄死谁吗？这种高科技是怎么回事。”
牧苏的身份特殊，整日跟随伊迪长老的信徒清楚这点。因此他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什么。
“那么您先在这里休息吧，我想伊迪长老很快会来找您的。”
他留下一句话，出门离开。
房间只剩下牧苏和少女。
两厢对视沉默半天，伊迪长老出现在门口。
“我有些事要和他说。”伊迪长老看向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时她忽然回头，眼神坚定道：“无论您是否承认，我都是您的女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明白世界的真相的。”
少女离开，牧苏转看向长老：“这孩子是有什么毛病吗？”
“她的事之后我会慢慢和你说。我想和你聊聊自然神教。”
牧苏针锋相对：“我想和你聊聊我们的天父克苏鲁。”
伊迪长老好性格的并不在意，微笑说：“您活了444年，在地球出生长大，对地球的感情一定比我们更深。看看现在的地球，遍布辐射。污染，肮脏，任何生物都无法在那里生存下去……您真的能保持平静吗。”
“……继续。”
“地球是人类的摇篮，现在摇篮已经死了。想要净化地球所需要的费用整个联邦也负担不起。只有人工智能，拥有无限可能的AIC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没有任何私心，我们只想让地球重回曾经的样貌，变回那个摇篮。”
“你说你们这群反派真烦人。”牧苏不耐烦的变换坐姿，瞪着死鱼眼很是不爽。“老老实实学习其他反派，没有缘由就是要做恶就是坏不好吗？非要找这些借口！”
“世界上不存在纯粹的恶，那只是理念不同。”
“反正我是被绑来的，随便你说什么。”牧苏破罐子破摔往床上一躺。
伊迪长老依旧带着笑容：“事实上我们对您有一些了解，所以……我们决定聘用您，作为报酬，您会受到我们的保护，不再限制自由……还有丰厚的信用点。”
牧苏忽然起身，冷笑一声：“我牧苏就是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为你们卖命！”
“五百万信用点。”
“现金还是转账。”
06.第二次地球之旅
货运飞船尾部打开，机械臂在按照预定好的程序装卸货物。
不远处空港航站楼，宾客室里，窗前的乔伊斯身形挺直，静静注视几只装载车运送如同塔尖般的装置，进入货运飞船。
“电磁脉冲发射器，一百年前的老古董了，不过对待四百年前的造物应该优势很大。”
伊迪长老从后方走来。
乔伊斯焦距变换，落在落地窗所反射的那道身影上。
“很了不得。这种被联邦禁止的东西上一次我们没弄到。”
乔伊斯简单点评说。
伊迪长老回到桌前坐下，在杯中倒了两份火茶。
“牧苏那里已经解决了，该我们聊聊了。”
乔伊斯转过身，注视伊迪长老的侧脸：“你想知道什么？”
“黑山科技基地的资料。我们需要知道里面的地形，AIC的藏身处，以及当时发生了什么。”
……
风风光光的牧苏行走在宽阔明亮的长廊。
另一边是舷窗，空港景色尽收眼底。
这里没有任何伪装，头顶是金属苍穹，地面是向两边无限蔓延的合金。后方是一片看不到星河的星海。
货运飞船就停泊在这种地方。
沿途遇到的自然教会信徒都会礼貌向牧苏行礼。和他的合作已经在十几分钟前通报全船。
之前还势如水火的两方瞬间一团和气。或许和出身地球还是个长者有关，信徒们对牧苏相当友善和崇拜。
一路来到酒馆，两两三三十的，有几个长袍信徒在这里休息。
牧苏于一众躬声中在吧台前坐下，唤来柜台后的服务生。
自然教会杀了自己一次，按理来说牧苏应该。但鉴于自然教会态度诚恳，不光给地位还给钱，牧苏姑且饶恕了他们的冒犯之罪。
“每人一杯马登拽尼，我请客！”
看着视界个人账户里560万的余额，牧苏心头一阵快意。
有钱了做什么？牧苏陷入沉思。
可以先定制一个克苏鲁外观的女合成人，性格是外表高冷内心火辣，对拥有者言听计从……
欢呼声惊醒牧苏，酒馆里的信徒正在大声道谢。
牧苏摆手表示没关系，身体前倾低声对服务生说：“账算在伊迪长老那里。”
“……好的。”服务生表情一瞬间有几分困惑，而后很快微笑应下。
牧苏拿起一杯牛奶一饮而尽，伸出舌头舔了一圈，黑眸微眯。
有钱又如何？让我往外拿钱想也别想。
……
“也就是说，只有牧苏和陈月知道具体位置，以及路径。”
“是的。”对面的乔伊斯点头。“陈月在赶来的路上，具体情况——”
乔伊斯声音一顿，微微一笑继续道：“他们已经到了，你派人去接他们吧。”
……
“这个叫做看手相。几百年前地球最流行的东西，据说能看出一个人未来的走势。”
酒馆，牧苏握着一名女信徒的纤手侃侃而谈，手指还轻轻在其手心抚摸。
女信徒吃吃轻笑，眼眸弯.asxs.了点头：“我听说过。”
牧苏在柔软的手心划啊划的，凑近说：“我房里还有一些好康的……”
“好康……是什么哦？”女信徒歪头不解。
牧苏神秘一笑：“是很刺激的东西，还可以教你……登dua郎哦。”
“登dua郎……？”女信徒很是疑惑。
“我还会一种看身相哦。”牧苏又说。
大家都是成年人，女信徒当然了解牧苏的意思。并且坦白来讲，她也很想深入了解一番四百多岁的人类——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年纪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女信徒眸光发生一些变化，几分旖旎轻声道：“不知道牧苏先生打算收多少钱呢？”
“收什么钱，钱……”牧苏声音渐小，感觉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
他忽然惊醒。陈月那五十万信用点尾款还没支付！
牧苏瞬间没了兴致撩妹，女信徒怪异目光中急匆匆离开。
接连问了几人，终于打听到陈月等人的位置，牧苏急匆匆赶了过去。
货运飞船-二层-生物实验室
牧苏赶来时，只有带着厚底眼镜，一身白大褂不修边幅的泰丝在里面。
“陈月在哪里！”牧苏急急问她。
泰丝抬起头，视线透过眼镜看向牧苏：“三分十七秒前陈月从我这里离开去了乔伊斯那里你可以去问问乔伊斯在哪里或许就能找到陈月哦顺便帮我转达乔伊斯一声我的实验室该更新了这里的器具几乎比我那里高一个层次我简直爱上这里了。”
泰丝标志性的说话方式。
牧苏张了张嘴，一脸不可置信。
她是精神病还是我是精神病？这是在抢我风头吗？
门外来人，穿着自然教会信徒的招牌长袍。
信徒捧着金属箱放到泰丝脚边，先向牧苏行礼后说道：“这是你要求的培养皿，我想想租用时间……”
“我会租用144小时即为六天你来时花费的11分钟也会算在144小时内现在还会剩下143小时零49分租用时间。”
信徒惊讶道：“你的计算能力真好。”
牧苏怀疑他根本没听明白。
不过……
牧苏心中沉吟，原来这样做就会被称赞高看吗……
“你结婚了？”
这名很友善的信徒注意到泰丝中指的银戒，好奇问道。
“哦是的我十岁那年就决定嫁给科学这枚戒指就是我当时用简陋工具打造出来的我们已经结婚二十四年了。”
“所以你34了？”
“是的。”泰丝难得的没有说一长串。
又聊了几句信徒离开了。牧苏刚要跟出去，泰丝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位绅士麻烦你帮我把纸壳箱抱到那边去。”
“我拒绝！”牧苏神情傲然，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泰丝怔怔望着牧苏背影许久。
货运飞船-二层-员工通道
牧苏负手倚靠墙壁，静静等待不远处一名信徒接近。
“十一秒前你从那个拐角出现，走了23步正好在我面前经过。”
信徒经过牧苏时，他忽然低沉开口。
信徒一怔，奇怪问道：“不好意思……您在说什么？”
“你这句话有九个字，如果算上标点符号是十一个。但其实省略号需要算成两个字符，所以你这句话算上符号一共是十二个。”
牧苏抬起头，目光灼灼。
夸我啊！快夸我啊！
07.孙牧空大闹飞船
“牧苏先生……您还好吧？”
信徒下意识问出口，而后突然回过神，想起牧苏的性格……
“您先忙，我还有事要处理。”
信徒当机立断离开，不给牧苏精神污染的机会。
明智的选择。
牧苏不信邪，挑选一名新的目标：尾随一名男信徒一路来到卫生间。
推门迈入，正见到隔间门关闭，里面传来稀疏脱长袍的声音。
牧苏边幸灾乐祸他屎拉到长袍上，边默默在心中计数，边犹如练习透视一样，死死凝视门板。
一阵难以言说的声音连续响起。几分钟后，冲水声传出，一道身影整理长袍，拉开门从中走出。
男信徒看到倚靠盥洗池的牧苏，下意识怔了一下，躬声行礼后准备离开。
“你一共进去了五分四十一秒。”
牧苏冷冰冰的话语让走到门口的男信徒怔住。
“前40秒你在脱掉碍事的长袍，之后的196秒没有半点声音传出。直到总时长到达400秒时，有落水和闷哼声同时响起，持续10秒。之后的100秒没有声音，第511秒时，里面传来穿长袍和冲水的声音，直到你出来，一共花费了541秒时间。”
牧苏黑眸锐利，冷声开口。
“什么？”男信徒怔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关注错了重点。“而且您说的这个加起来已经九分钟了吧……”
牧苏神情一收，呆滞问他：“一分钟不是一百秒吗？”
“不是。”
牧苏面容扭曲。淦他娘的古巴比伦，整数多好，非膈应人弄60进制。
男信徒察觉到不妙，小心翼翼问：“您还有事吗？”
“当然有。”牧苏一拍男信徒肩膀，语气猥琐：“试试开塞露吧，便秘时的最佳选择！当然多喝水也可以。”
男信徒忙不迭逃开。
又接连骚扰几个路过信徒，牧苏终于放弃了这种“通过入微观察细节的能力展示才华”的方式。
他神情忧郁，轻哼着忧伤伤感的歌去找乔伊斯。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很忧伤的歌啊……”
略微熟悉的声音身后响起，少女不知怎么找到了他。
“我……因为过于思念家乡，创作的一首歌曲。”
话方一开口，牧苏临时改口。反正除了一些被翻唱的歌，大部分音乐都泯于众人。
在和以前不同的世界各种抄还是很合理的吧？
“父亲您很有才华呢……”少女轻轻说，眼眸复杂。
这一声父亲叫的牧苏梆硬，他突然觉得天降女儿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嘛，尤其是……
牧苏打量少女，那种白皙近乎透明的颜色和自己的惨白截然不同。脸上红印到现在也没消散，好像纹身增添一抹异样美感。
他趁热打铁炫耀道：“我还会即兴说唱，你听好了。这个腿它又长又细，就像这个胸它又大又圆。”
“怎么样。”
少女脸颊升起一抹绯红：“父亲大人您自重啊。”
少女很尊敬牧苏，牧苏则一直在想怎么把她骗到床上。
“我一直很自重啊。”牧苏摸上少女的肩膀，流露出老父亲般的目光。“女儿啊你贵姓？”
少女后退一步保持距离，轻轻咬唇：“我没有名字。”
“那就叫你爱莉吧。”牧苏张开双臂扑向少女。“爸爸的好女儿——”
少女很渴望牧苏的拥抱，但直觉告诉她这样的拥抱不太对。于是后退几步避开。
牧苏很失落，这个天降女儿不太乖啊。
少女也很失落，不甘心失去与父亲的相处机会。她想了想，忽然抬起双臂将牧苏搂住。
陌生的气息钻入鼻中，无比温馨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少女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牧苏就不这么觉得了。他双臂被箍得死死，挣扎一下，悲惨的发现居然挣脱不开。
怎么回事啊这……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再过几百年是不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把我过肩摔了？
好一阵，少女松开睁着死鱼眼，要死不活的牧苏。
“我带您四处看看。”拥抱过后，少女和牧苏相处自然许多。
正要拒绝，牧苏忽然神色一动，跟在身边还缺占便宜的机会？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少女心情愉快，一路走来向牧苏介绍，同时夹杂一些自然教会如何真善美的私货。
牧苏一句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想怎么占便宜。
少女迫切想要了解牧苏。在介绍完自然教会后，她开始询问起私事。
“你喜欢什么——”
“骑乘。”牧苏果断回答。
“——食物……？”
“呃……只要好吃就行。”牧苏干巴巴眨了眨眼。
少女心不在焉起来，大概在思考****是什么。
她对于联邦来说，属于没有身份的黑户，自然也没有视界这种便利的东西。
牧苏耐着性子跟随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一把香蕉。掰下一根三下五除二吃完，牧苏忽然快步往前跑冲入拐角。
紧贴墙壁，牧苏将香蕉皮丢到拐角，静静等待。
只要少女跟过来，踩到香蕉皮就会摔倒。届时自己那么一伸手——
脚步声接近，一道身影从拐角出现。
来人身材高挑，紧身长裤勾勒出完美腿型。
陈月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短靴停在半空，缓缓收回，低头狐疑打量光滑地面上的扎眼香蕉皮，而后一脸古怪抬起头。
“这么蠢的东西谁会踩到。”
“委托费用！”牧苏眼睛登时红了。
“你……好吧。”陈月无可奈何，将余下50万信用点转了过去。
牧苏喜不自禁：“谢啦老板。”
陈月耸肩：“只是一周的零花钱而已。”
牧苏登时呆立当场。
“什什什……什么……一……一周的零零零……零花钱……？”
好在他一向乐于满足，眼睛发直怔怔看着视界里的账户余额傻笑。
瞧着他的脸庞，陈月明媚笑容渐渐消失，带着愧疚轻叹一声：“对不起……”
牧苏忽然竖起耳朵
唤醒他的不是陈月的自责，而是拐角外又是一阵的脚步声。
08.远航
牧苏拉过陈月靠在墙边，对她做出噤声手势。
陈月心中好笑，无奈低声说道：“所以没人会蠢到——”
一道娇小身影出现拐角，她看到陈月，抬起手想要打招呼，浑然没注意地面香蕉皮。
四目注视下，莉娜正踩到香蕉皮。脚下一滑腾空翻转半圈，重重摔倒。
牧苏要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这么大年龄摔这一下应该去掉半条命了。
“咳咳咳咳——”
莉娜倒是还好，就是背部落地后呛到口水，正在连连咳嗽。
她手撑着地面，两截光滑小腿从暗红蕾丝长裙延伸而出，呛得眸中泛起晶莹泪光，看起来很是惹人怜惜——如果忽略那总是倚老卖老的傲气个性。
喉咙稍好一些，莉娜抬起头，就见修长手掌伸到面前。顺手臂看去，那该死的家伙就站在面前。
莉娜轻哼一声，想抬手搭上去，却见手掌往后一缩，令人憎恶的脸庞浮现毫不留情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指望我怜香惜玉你活在梦里吗？”
最后还是陈月将莉娜从地上拉起来。
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她两条小腿还在细微发抖。
“这里怎么会有香蕉皮！”她眸现寒光，奈何配上一副柔弱需要搀扶，脸颊红彤彤的模样，没有一点气势。
“我们也正在说这个问题。”牧苏抢在陈月之前开口，一副不想承担责任的模样。
莉娜恶狠狠望过去。直觉告诉她一定是牧苏搞的鬼。
这个女人的直觉很准，奈何中出了叛徒。
牧苏一副“凶手说不是我干的”的神情大声辩解：“不信你问陈月，我们也是刚看到香蕉皮，她还在想谁会踩到。”
陈月听出牧苏的言外之意，只得无奈帮助牧苏圆谎：“是的……我可以作证，我并没看到这块香蕉皮是谁丢在这儿的。”
反正自己说的是真的，没看到香蕉皮是谁放的。
莉娜狐疑来回打量二人面庞，勉强收起疑惑。
遗憾看着踩烂的香蕉，牧苏走到拐角往通道远处去看，便宜女儿的身影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
莉娜扬起脑袋哼道：“你那个女儿嘛？她被自然教会的人叫走了。”
莉娜可能要去一趟医护室。陈月扶着她和无所事事的牧苏正要前往，少女及时回来，得到了牧苏的所有权。
三个女人如同接力一般，成功交接牧苏。
继续闲逛。在牧苏面前少女没有一点私藏，领着牧苏来到货运飞船的底层装货区。
“那个像光棱塔的是啥。”
牧苏一指正被机械臂搬运的奇怪装置。
“电磁脉冲发射器，用来对付AIC的。”
“把AIC电坏了咋整。”牧苏凑上去打量这个高近四米，造型有点像帝国酒店顶端一截，方方正正的金属纹路装置。
“它的主要用途是防止AIC在沿途布置陷阱。”
“啧啧啧……”
牧苏感慨，要是永生会当初有这种东西或许真让他们得手了。
他注意到发射器角落有一发条样式的装置有点松动，就好心的将它拧紧。
牧苏正在货运飞船乱转。
而他的动态被收录成消息，一条条发到伊迪长老那里。
骚扰女信徒；骚扰男信徒；在别人方便时进行不合时宜的行为；在别人工作时进行不合时宜的行为；在通道地面丢香蕉；破坏电磁脉冲发射器……
伊迪长老叹了口气，挥挥手唤来信徒，让他们把牧苏请过来。
赶来不久的陈月等永生会高级成员面面相觑。
十几分钟后，牧苏被带至航站楼宾客室。
伊迪长老起身走上前：“牧苏先生……”
“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反悔！”牧苏色厉内茬大喊。
“不是。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您能否……”
“我明白，你觉得我到处乱跑窥探了你们自然神教的秘密对吧？”牧苏再一次打断伊迪长老。
伊迪长老不做辩解，点头说：“姑且可以这么理解。”
“我不知道做什么啊。”牧苏摊开手掌。“银无完银，我虽然是个十分完美的男人，但漫长的生命带给了我漫长的无聊，你总要让我找点事消磨时光。”
旁边看热闹，没听懂的邓肯迷茫看向陈月。
“人无完人。”后者简略解释一下。
“我明白了。”伊迪长老轻轻点头，理解了牧苏要表达的意思。“游戏头盔会在半小时后送到您的房间。”
“我看好你啊臭小子。”完全有资格说这话的牧苏一锤伊迪长老胸口。
自然教会的动作比伊迪长老说的要快。十几分钟后牧苏回到休息舱，就看到崭新的游戏头盔和全套全息屏套装放在桌上。
牧苏找了支原子笔在游戏头盔正面上写下显眼的“2”，表示这是他的第二个游戏头……等等这好像是第三个。
原子笔的辐射笔迹蹭不掉，牧苏只好划掉2，在旁边重写上数字“3”。
登上游戏，和卡莲透明桥他们说自己要去执行秘密任务，可能回得来，可能回不来。又安慰了一番委屈巴巴的卡莲，给一直不见动静的盆栽浇了些水，牧苏暂时下线。
货运飞船将于明天中午出发。不知乔伊斯和自然教会达成了什么协议。陈月留下来，不参与行动。
第二天上午，陈月来和牧苏告别。
“我送送你吧。”牧苏说着，屁股一动不动。
陈月站到身边，窗上显示二人的倒影。
牧苏眨了眨眼，干巴巴挤出来一句除了床前明月光外，自认为最应景的词：“星星眨着眼，月儿划问号。彗星拖着长长地尾巴，彩虹来架桥。时光在飞逝，生命知多少，风儿吹起朵朵浪花，太阳开口笑。”
他差点没忍住唱出来。
逗留了一阵，陈月留下一句小心，我等着你回来便离开了。
听起来很旖旎，但牧苏严重怀疑她对每个人都说了同样的话。
第二天中午，正午12点。
一切准备就绪。千米级货运飞船启动引擎，缓缓离开空港。
他们将会在十二天后到达地球轨道，等待自然教会和永生会全员汇合。
航站楼，宾客室。
陈月静静站立窗前，注视货运飞船升空，离开空港。
“一路平安。”
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