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幸运日2
牧苏连忙低头非礼勿视，正看见脚底下有10信用点。
心中暗喜，牧苏不动声色弯腰捡起。
一阵微风吹拂，吹起了女装壮汉的裙摆。周遭路人面色惨白，纷纷不适的移开目光。
而捡起信用点的牧苏一脸迷茫抬起头，从女装壮汉身旁经过。
又是一阵微风，吹走了刺鼻香水。
走出不远，牧苏很确定有人的口袋漏了。
不然前面地面的那张一百信用点从何而来。本着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思想理念，牧苏一脚踩住，前后看了看，蹲下装作系鞋带。
“小心——”
接到另一侧的公园内传出孩子的惊叫。
一道黑影于半空掠过弧度，穿越街道上空，直直砸向牧苏——却因牧苏蹲下而打在空处，落地弹跳滚动。
正捡起钱的牧苏被惊动，手上一闪钱消失不见，转头看向砸来的足球。
“可以帮我们扔过来吗！”
公园里，几个孩子趴在护栏上朝这边挥手。
捡了110块钱的牧苏心情意外地不错，捡起足球轻轻抛起，奋力一脚。
砰！
足球高高飞起。
“哇~”几个孩子轻呼，仰头跟随足球移动，目睹它飞跃草地球场，落入另一边的篮球场。
唰——
空心入筐，足球弹跳着滚落一旁。
孩子们呆愣，怔怔扭头看向走远的牧苏。
“就是你了……”
公园角落，面朝街道的一张长椅上，面容阴柔，身着皮衣的长发男人眼眸一亮。
带着盯上猎物般的眼神，打扮地放荡不羁的男人翻越公园护栏，横穿街道快步接近牧苏。
嘀——
嘭——
尖锐车鸣声和碰撞上一同响起，牧苏惊诧侧目过去，发现是一名闯红灯的青年被悬浮车撞上。
虽然悬浮车紧急制动，但还是磕碰了一下，后者正倒地捂着膝盖满脸苍白。
“没有天赋就不要学别人闯红灯嘛。”牧苏啧啧摇头点评一句，热闹也懒得看渐渐走开。
……
十四环星际娱乐频道总部大楼
来过一次的牧苏轻车熟路穿过大堂。
叮——
电梯门打开，牧苏径直走入其中，转身按动楼层。
电梯中途未停，直达牧苏所要去的第10层。
叮——
电梯停稳，机械门横移，一道身材曼妙的身影挡在门口。
她在回头和同事说些什么，浑然没注意电梯另有旁人在。
二人登时撞个满怀，香气扑鼻。
“真是抱歉，我没看到有人在。”女人捂住红唇轻声道歉。
占了便宜的牧苏也不是很在意，挠了挠头从里面走出来。从工作人员那里问到制作组位置，走入长廊。
好巧不巧，途径办公室时，一名打扮性感的女人端咖啡走出，正撞在牧苏身上，冒着热气的咖啡倾洒全身。
“啊——”
女人惊呼，慌忙用手拍打牧苏胸口，满是歉意说道：“我那里有干净衣服，你跟我去换一下吧……”
“不用不用。”牧苏连连摆手拒绝。开玩笑，你那里的衣服怎么想怎么不对好吧，怕不是要找件女装给我穿上。
“可你的衣服……”女人目光下滑，在牧苏显露轮廓的腹部微微一顿。
“当作图案了。”
胡乱敷衍着，牧苏挣脱开女人的手掌，逃跑一般走开。
走出一段距离，牧苏才低头去看湿漉漉的衬衫，一脸晦气。
而此时，离他不远的前方走廊，两名女子正在争论什么。
“妈妈我再说一次，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再操心了……”
“你已经四十五了！我四十岁的时候已经有你了。”
“又是这一句，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打扮得青春朝气的女人无可奈何扶住额头，忽然看到迎面而来的牧苏，眸光放亮想到什么，忽然快步冲到牧苏面前。
“甜心，原来你在这里。”
她软腻说着，踮起脚给牧苏送上香吻。
几秒后离开，她揽住一脸莫名，脸颊带着唇印身上带着咖啡痕迹的牧苏，亲密的歪头靠住肩膀。
女人挑衅朝对面妇人扬眉：“看到了吗，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免得你瞎捣乱。”
妇人狐疑来回打量二人，欲言又止。
女人又催促几声：“好啦好啦别问了快点回去吧，我还要工作呢，让同事看到多难为情。”
“那你们确定关系了记得带回家啊。”妇人知道女儿不是随便的人，压下心中怀疑，走几步便回头看几眼，打量牧苏这个便宜女婿，或者说硬拉来的路人。
“嘻嘻——”
女人牵起笑容，假笑着朝妇人挥手。
牧苏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轻咳一声：“其实约会呢我本身也蛮喜欢的，所以你这么有诚意呢我陪你也无妨。但最好选明天吧因为我今天还要去《超级明星》制作组谈合作的事。如果你一定要去，你介不介意我不掏钱？再不然我可以让制作组给公款报销，因为我本身是非常不想花钱的。而且我可能需要换一件衣服。”
念叨好一阵，牧苏转看向女人。
“可以吗？”
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尴尬，妇人的身影在拐角消失后小心翼翼松开牧苏，羞涩愧疚尴尬夹杂，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问你就亲了你一下。是我妈妈她……太着急了，我就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
“那我就放心了，”
头一次遭遇表白的牧苏怔怔点头。
也是，除了莉娜哪里会有女人瞎眼看上自己呢，还是老老实实等榨汁姬上线好了。
“你还好吧？要不要……”女人试探着询问，心中更愧疚了。
牧苏牵起僵硬的笑容说：“你先走吧，等我腿没那么抖，新梅那么乱的时候，我也会走的。”
“那好吧……有需要帮助的可以去找我，我叫艾米。”
好一阵缓过来，牧苏找到制作组，完成一系列的拍摄，顺便吃了顿午饭。
下午牧苏回到小屋，晚上享受了一顿从星际娱乐频道总部那里打包带回的晚餐后，早早回到房间爬进了被子。
又是和平的一天。
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牧苏美美闭上眼睛。
然而突然之间，牧苏睁开眼睛，倏然惊坐起。
“等等！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06.你们变了，以前我水的时候都没人骂我（震声）
这一天的稍早时候。
“其实我们有去派人接你，他从9点30等到10点30。你知道前两天还是暴风雪，那位老兄穿的有点多，所以他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
办公室里，早已升任导演一职，负责《超级明显》节目的查理无奈耸了耸肩。
“有些时候你越不希望它发生它越会发生。”
除了查理，他的助理和一名编剧也在办公室。
牧苏很能理解，认同说道：“就像赛车游戏里宽敞的大街，但无论怎么操作都有很大几率撞到路灯对吧？”
查理迷茫了两秒，理解牧苏话中意思后点点头：“是这样。”
他只是想委婉的道歉，以避免这位据传超级小心眼的家伙记仇，不过现在看来他并未在意。
“就像安全期中出后怀疑会不会怀孕，一段时间后发现果然怀孕了。”牧苏又举了一个例子，说到最后轻啧一声。“一生都没那么准过。”
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气氛有些尴尬。
查理眨了几下眼，坐直轻咳几声，挤出笑容道：“那么我现在应该恭喜你要当父亲了对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
睁着死鱼眼，唇角带着红色唇印，白色衬衫一片咖啡痕迹的牧苏，用一副要死不活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是个处男。”
“你没必要和我说呃……嗯……？”尤金怀疑这是某种暗示。
作为一名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社会人来说，会这么想很正常。
查理的助理，一个棕发年轻的女人看不下去二人的古怪发言了。走到牧苏身边说道：“很高兴您能接受邀请，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编写此次探案剧本的编剧，理查德先生，您第一个探案集‘密室杀人事件’就是他写的剧本。”
“你好，你的表演我一直非常喜欢。”这位仪表堂堂，却略微秃顶的男人很激动的笑道。
倒不是说谎，他真的很喜欢。虽然他留下无数伏笔，写得很用心的剧本被牧苏暴力破解，但身为推理小说爱好者，他意外喜欢这种打破常规的行为。
牧苏也忍不住追忆往昔。那是永生会还在介入的时候，陪钱陪人陪老人家玩耍，除了倒霉的尤金，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理查德点头笑道：“这一次还请多多指教，不过这一回可能会更难一些。”
牧苏摆摆手，浑然不在意所谓的难度。
又进行一番无意义但必不可少的客套交流，一行四人去食堂吃了午饭，然后去布置好的现场查看。
现场还在布置，预计十几分钟后弄好。他们几个找了处不会被工作人员打扰的角落，由编剧理查德为牧苏讲故事梗概。
这次的案件是酒馆杀人事件。出镜角色为：侦探、警长、验尸官、店长、酒保、死者、一对情侣，瘾君子，脾气暴躁的战斗师，常客。
“就这几个人，酒馆看来很冷清啊。”牧苏吐了个槽。
“因为案发时间是白天。”理查德含笑回答，就像他先前说的，剧本尽可能地被完善，修复漏洞。
之后说了一些牧苏也没注意听，他转移注意，打开视界面板的联络人，给丁顿再发去一次好友申请，然后打开君莫笑和莉娜的消息框。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房间里有一些好康的，还能让你登dua郎哦~】
【新的一章你看到了吧？我不信你还能对这种生动形象的文体有何负面看法。那么总之……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依次将两条消息发过去，牧苏关闭视界窗口，继续百无聊赖听理查德讲梗概。
但是他发错了人。
……
君莫笑现在很迷茫，很无助，很恍惚，很沉痛，很忧郁。
他坐在办公桌前，双眼失神，怔怔面对显示满屏文字的全息屏。
有困难的时候找朋友，决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真正丢脸的是，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无朋友可找。
他不知道用何种反应来表达此刻的情绪。事实上再点开《牧苏苏传》第六章之前，君莫笑已经充分做好了准备，并吃了两颗有效降血压的药。
但他还是低估了牧苏。
【你有一条新消息】
视界右上角弹出半透明窗口。君莫笑移目过去，选择点开。
牧苏：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我房间里有一些好康的，还能让你登dua郎哦~
君莫笑现在很迷茫，很无助，很恍惚，很沉痛，很忧郁，很恐惧，很恶心。
他发过去一排问号。
……
演员正陆续进场，在离牧苏等人不远的位置坐下。他们边旁听背过无数次的大纲，边等待现场布置好。
为了避免剧透，理查德没有说太多。他深知任何一点细节都可能被牧苏从根本上破坏。
不过他想多了，牧苏根本没有认真去听，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签约和即将到来的榨汁姬。
几分钟后，两条回复一前一后发来。
君莫笑：？？？？？？？？？？
莉娜：签约没问题，不过我资金出了些问题，如果你肯……
想也别想！
牧苏果断回复过去，然后发现自己消息发错了人，于是又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给君莫笑发去解释。
牧苏：别多想我发错人了。不过……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呢？我房间里有一些好康的，还能让你登dua郎哦~
又等了几分钟两边都没回复。而现场已经布置好，可以开始了。
扮演尸体的让化妆师化好妆，跑到厕所门边趴着。
摄像师进现场架设设备，暂时没戏份的牧苏和警长验尸官退到镜头外。
拍摄开始，进入状态的演员们坐在吧台边，十几秒后，酒保和店长说去卫生间，刚刚离去不久，一道尖叫声从镜头外响起。
画面一转，酒保在厕所门前尖叫，脚下倒着一道人影。
拍摄暂停，验尸官和警长准备入场，牧苏要再等会儿。
而在此时，查理偷偷递给牧苏一把道具手枪。
这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和引导了。
找不到凶手？把有嫌疑的杀掉就行了。
你越不可理喻，我的收视越高，双赢。
07.名侦探牧苏！一章解决酒吧杀人事件！
昏暗的灯光，冷清的酒吧。
人们惊惧缩在一角，验尸官在采集痕迹。
酒吧门口光影晃动，身形高大警服笔挺的警长从外面走进来，低声说道：“他来了。”
一道轮廓站到酒吧门前，白雾般的光源在他周身倾洒。
验尸官抬起头，警长侧目，一众人望去。
那是一个身着绅士礼服，顶着礼帽的古怪男人。一眼看去，首先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扎眼白皙的肤色，还有一双死鱼眼。
因为场地关系，牧苏无法开启贤者模式，便只能这样换上服装将就一下了。
他们听见脚步声，预料的软皮鞋跟。牧苏走入酒吧，全貌随之浮现。
他走到警长身边，伸展双臂。礼服从他肩头滑落，落在毛毯之上。
牧苏略微不喜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警长，故作冷漠深沉询问：“急急忙忙叫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怎么看都不像刚睡醒好吗？
现场众人心里吐槽。
警长微微努嘴：“如你所见，毛瑟琳酒吧发生一起杀人案。这里的店长报警后我们迅速赶来。因为是白天顾客不多，在场具有嫌疑的人只有这几位。”
他微微退开，让牧苏能看到站在一排，姿势各异的顾客。
“这点事你们都处理不好吗？”牧苏微微皱眉。
因为牧苏即兴发挥，完全没有台词，也没给他安排台词，和他对手戏的演员压力非常大。
好在警长经验丰富，板起面庞沉声说：“如果我们能处理就不会找你了。并且我有责任提醒你一下，你的十七灵异……侦探事务所隶属于我们警局。”
警长说到事务所名字是微微停顿了下，镜头外的查理微微皱眉看向摄像师，后者竖起手指表示没事。
查理不太放心，又提醒机组注意借位。这样牧苏掏枪打死警长时能拍到特写。
牧苏并未这般冲动，或者说，在屏幕前他多少注意个人形象，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
验尸官见久久没进入正题，起身主动抢戏道：“牧苏侦探，根据我的查验，死者死于半小时前，而他们发现尸体并报警实在23分钟前。也就是说他们发现尸体时，死者已经死了10分钟左右。如果想查找凶手，可以从谁在那段时间离开过座位开始调查。”
警长郑重点头：“我来问问他们。”
“不用了。”
牧苏忽然抬起手掌，阻止警长的动作。
“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什么！？”众人齐声，讶异不是作假。
牧苏唇角掀起一抹弧度，看向镜头后的查理说道：“算上我在场一共十一个人，而凶手只可能在我们之中……没错吧。”
查理一脸莫名，你瞅我做什么？？？
一旁的女助理反应很快，连连点头。
得到答案的牧苏转回头继续分析道：“那么首先可以排除我、警长、死者和那个……”
“验尸官。”验尸官提醒。
“对，我们四个的嫌疑可以摆脱了。而剩下的七个人……”
来了！牧苏标志性的排除法！
牧苏背负双手走到众嫌疑犯面前，依次说道：“店长，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在自己店里杀人。酒保，一个上厕所都要请假的人也没法偷偷离开。”
“情侣，看起来就不是很恩爱，如果是他们做的肯定会有破绽。瘾君子，虽然看起来嫌疑最大但是——连手无缚鸡之力的我都似乎打不过，杀人？”
一声嗤笑，瘾君子也不知该羞愧还是恼怒。
两句话排除了五个人。
牧苏又走到身材魁梧战斗师面前，抬头与他注视，“战斗师，乍一看嫌疑同样很大，但是编剧在和我交流是说漏了嘴！”
演员蒙了，工作人员蒙了，理查德也蒙了。
怎么还有我的事？
摄影反应很快，调转镜头，将幕后的理查德拍入画面。
现场越来越奇怪了。
牧苏的背景音此时响起：“在介绍别人时，他只说了‘警长、侦探、一对情侣’诸如此类的词。唯有到战斗师时，他用‘脾气火爆的战斗师’八个字形容。所以这很可能是用来迷惑我的，排除。”
理查德很想冲上去解释，但他不能。
“那么最后……”
牧苏盯向相貌平淡无奇，扮演角色也平淡无奇的常客，一字一句道：“往往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凶手就是你！”
常客踉跄后退数步。
警长尝试挽救一团糟的破案现场：“可你没有证据。”
牧苏一脸傲然：“证据？牧苏侦探探案从来不需要那种东西！”
在牧苏蛮不讲理的指认和查理导演暗示下，常客低下头颅：“是我做的……”
一般这种时候，凶手要讲述杀人过程和理由了。
牧苏又跳出来说：“警长，还不把他拉下去？”
“好的……”总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警长掐掉最后一幕，带着一脸不甘哀怨的凶手离开。
牧苏还在后面忿忿不平叫道：“现在推理界就是被你们这些家伙给搞得乌烟瘴气！破了案直接抓走，你好我也好，说那么多做什么，大家都挺忙的谁有时间听啊！”
名侦探牧苏，一章解决酒吧杀人事件！
与此同时，十四环，高楼林立的商业区。
窗外，一架特朗斯飞艇在天边缓缓移动。
会议室中，十几道人影坐在各自位子，谈论声嗡嗡散开。
他们在等待录影组将素材传来。
不多时，众人纷纷一震，他们已经收到传到视界的素材。然后……
“啊什么啊这是。”
“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一点眼熟……”
“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跟面瘫似得，连表情都没有。”
“不是我说，面瘫王史蒂夫都比他的表情丰富。”
“他不会是根本没发现问题吧？”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重做吧，这期路人不行。”
“对啊重做吧。”
这群各部门主管七嘴八舌抱怨道。
于是在没人反对的情况下，毫不自知的牧苏出风头的机会就这样夭折了。
如果让牧苏知道，他大概会半夜拿着一泡屎跑来糊墙。
总之，早早睡下的牧苏第二天便早早醒来。眼睛也不睁，手在床上一阵乱摸，抓起面罩扣在脸上。
忽然之间，他的动作慢慢顿下。
面具拿开，牧苏的脸庞浮现一抹疑惑。
莉娜的回复好像有些问题……
08.消失不见的女人
窗外，天蒙蒙亮，鹅毛雪花悠悠落下，无风。
昨日一整天的抗议让市政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开启降雪天气。
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
阴沉的天气让人潜意识升起困乏，牧苏半睁着眼打开视界，翻出昨天的聊天界面。
牧苏：新的一章你看到了吧？我不信你还能对这种生动形象的文体有何负面看法。那么总之……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莉娜：签约没问题，不过我资金出了些问题，如果你肯……
可能是她弄错人了，就像我弄错她和君莫笑一样。
牧苏想到一个很合理的解释，耸了耸肩戴上游戏面罩。
总不能是被绑架了。
好友列表里无人在线，牧苏冷哼一声一群懒货，于清晨五点三十分进入游戏。
……
阴暗的小屋，桌案的火烛晃动着。
餐盘里没有食物，只有人类牙齿与皱巴巴的一叠纸币。
一个黑发乱糟糟的男人坐起。他身着泛黄肮脏的衬衫，几颗扣子解开。
此时离浓雾来临还有些时间，窗外的空地人声鼎沸，没有几个月前的冷清。
在死亡锦标赛第三轮与一众恶灵有过近距离接触，牧苏此刻很想掂量一下主世界恶灵的成色。
从木屋出来，牧苏走向南边沙滩。
不知何时起，喧嚣声渐渐变小，周遭变得静悄悄一片，随即是扩散开的窃窃私语声。
牧苏所过之处，玩家们纷纷避让。
“那不是牧苏吗……”
“真的是他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傻啊，当然是嘶……”
“牧苏和我们在同一座望海崖！？”
“嘘……千万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那是不可言说之名讳……”
牧苏不理这些中二臆想症玩家，站在通往沙滩的小径前。
居高临下，偌大一片沙滩仅有一百多人分散各处。
前两天的热络场面已经看不到了。经过更新后的最初疯狂后，玩家们大多不在这里练习了。一是丢人，二是真的丢人。
只有那些刚买游戏不久的玩家，机缘巧合通关噩梦副本后，按照攻略说的那样，跑出小屋去沙滩学习技能。
零星几个玩家站在浅水区，蹲下憋气，起身喘息，沙滩上则坐着一群玩家指指点点。
还有几名玩家在将小船推离海岸，准备出海。
牧苏从小径下来走至沙滩，从几名讨论剧情的玩家身边经过。
毫不自知的几个玩家还在讨论主世界剧情。
死亡锦标赛的第三轮，无疑驱散了原本是一团迷雾的世界的一角。以目前信息来看，很久以前主世界还不是这样的。因为某种事件，导致不可名状之物映照而来。
游戏部落和各处论坛圈子，针对主世界的分析不断推倒重来。牧苏获得的消息填补了很大一部分空白，却也让先前的分析崩塌一小块。
梦境之主结尾留下那段“真的假的”似是而非，无法分析出什么，暂时被放下。
而将其他信息重新组合的过程中，玩家们同时对主世界有了新的了解。
不可名状之物是统称，用来概括所有那些存在。
最顶端的存在是四大世界观之主：上古邪神、混沌之主、不可名状之物、三柱原神。
再向下，便是对应它们的邪神、迷雾、恶灵、邪灵。
至于其中有何区别，他们遇到的又是哪种存在，不得而知，玩家只能统一用恶灵来称呼它们。或许未来拥有探测功能后，能继续戏份。
更多的信息还有待揭晓，比如它们为什么会入侵主世界，望海角之外的主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玩家们对此最大的感受就是：世界观一层层被剥开，解密的过程很爽。而太多的未知和疑惑又让他们心痒难耐。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绫濑？”
“她前几天想去太阳环看雪，结果那艘航班出事了。”
“不是吧……”
几名玩家聊了会儿剧情，便转去说现实中的事。
尚未走远的牧苏步伐骤停，瞳孔缩成针芒。
“你们说什么？”
一道阴影倾洒下，牧苏走到他们身前。
几名玩家瞬间认出牧苏，一脸骇然，情不自禁闭上嘴巴。
牧苏皱眉盯向那名玩家，一字一句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你……我是说……呃……可以看下新闻，一艘被劫持了失踪……飞船……”
他说的语无伦次。
已经了解意思的牧苏快步回到小屋，上床下线。
跳下床一屁股拱开小屋，牧苏在AIC抗议不止中打开十四环区本地新闻网络。
不需要搜索，一艘飞往环十四区的飞船航班失联的标题已经浮现。
航班最后发出信号的位置在金星轨道附近，之后突然消失，分析为遭遇了电磁脉冲打击器。半年前太阳系边缘也遭遇类似事件，不过失踪的是条货船。
失联时间为20小时前，也就是昨天上午10点左右。
当时回复牧苏的根本不是莉娜……
[喔……真是可怜的一群人类]
“莉娜在航班上。”牧苏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心凉了半截。
如果莉娜出事，自己岂不是只能用手度过这段日子……
绝对不行！
[你是说很爱骑你的那个雌性？]
牧苏突然抱住浴缸，脸贴在玻璃上哭诉：“哆啦A梦你一定要帮我啊！”
他心中哀怨，自己看起来像好招惹的对象吗，怎么谁都敢来惹他。
[我只想看——]
“我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铜锣烧！”
[你忘了吗我不需要进食……等等铜锣烧是什么味道的？]
牧苏又没吃过哪里知道，便用一连串成语引诱AIC。
[你想怎么做？]
“我想自己解决，英雄救美，把莉娜从坏人手里夺回！”
牧苏的想法很好。但他也深知自己不太靠谱这一点，便请求AIC想个注意，让他能保持长时间贤者模式。
只不过是涉及大脑的一些小装置而已，AIC很轻易就提供给牧苏一个方向：用微波控制大脑激素分泌。
于是牧苏弄了些零件，在盥洗室一发强制进入贤者模式，利用这几分钟时间拼装好一块手指大的芯片。
他将其贴在耳后位置。
滋——
微波钻入大脑皮层。
装置激活。
09.曾经的那个男人
静。
非常的静。
这个世界没有声音。
明明显示屏里正在播放动画片，明明AIC在大呼小叫什么。
牧苏微微歪头，黑眸掠过一抹疑惑，这种突如其来，空旷般的宁静令他非常不适。
他已经习惯脑海里无数声音昼夜响彻不停。它们怒骂哭喊调情求饶尖叫低语，还有无法分辨是何种语言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它们从他的第一次死亡就开始出现。每一次死亡，就多出一道声音，从不停歇。
只有贤者模式后的短暂几分钟里，他能暂时摆脱这些无法令他集中注意力和思考的杂音，并且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牧苏忽然就变得像个正常人一样。
除了那双蕴藏着四百年历史，见证万物兴衰生死的黑色眼眸。
[给他们一个铭记在灵魂的深刻教训！]AIC大呼小叫的声音钻入耳中，它挥舞两只小手做拳击状。
与其说期待牧苏得胜归来，倒不如说它热衷看人类内斗。
将AIC小屋扶正，牧苏坐在一旁进入视界，重新查看一遍新闻。
新闻没透露太多内容，警方回复则是正在追踪调查。即便有新线索他们也不会在上面披露。
指节轻轻敲击膝盖，牧苏向石岐发去通讯请求。
两秒后对面接通，石岐冰冷声线响起：“您是要问关于莉娜小姐的事吗？”
“是。”
“她还活着。劫掠飞船的是蓝骷髅星际海盗，联邦安全部已经插手在处理了，他们有很大可能安全救出人质。”
“很大可能是多少。”
另一边的石岐沉默数秒，吐露一个数字：“80%。”
“太低了，把你们的情报发给我。”
“那样不仅可能您会遭遇危险，莉娜小姐和其他乘客也可能遭遇不测。”
“给我就行了。”
“……半小时后避风港的成员会在楼下接您，届时会告诉您我们得到的情报。”
“嗯。”
通讯结束，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未如此简洁明了。
牧苏站起，走到落地窗前。
玻璃反映出牧苏的轮廓，和之前一样，又不太一样。
阴沉天空，鹅毛雪花悠悠飘落，天已经亮了，仍然灰蒙蒙一片。
雪覆盖草坪上，铺了一层，但并不如何美。雪太大了，能见度仅有百米不到，如起雾了一般。
市政似乎打算让积雪一天内恢复之前的厚度。
牧苏眸光微微一凝，低下头，视线落在一辆驶到院前的悬浮车。
一道身着黑色西服的身影从悬浮车上下来，推开院门步入门口。
牧苏微微偏头，望向房间半掩开的门。
……
谢尔顿。
作为政府非公开部门人员，他被指派来尽可能阻止牧苏。
倒不是担心失联的航班或是破坏安全部的计划，只是很单纯的……要避免牧苏涉入险境。
毕竟有关他保护计划列为至高机密，而历任总统的保护计划还要低一级。
叩叩叩——
敲门后，谢尔顿取下帽子，在大雪纷飞的门前束手站立，雪花落在他的棕发上，衣服上，冰晶渐渐化成水珠，留下湿痕。
等待几十秒，门后传来接近的脚步声。
房门打开，一个皮肤苍白，黑发黑眸的男人出现在门后。
这张面孔谢尔顿在资料和影像上看过无数次，但从没一次像现在这样有压迫感。
牧苏未说话，只是皱着眉，视线略过谢尔顿，落在院外那辆悬浮车上。
和市面上没什么两样的黑色悬浮车熄火，几吨重的磁压着院门外一片草坪。
谢尔顿姿态放得很低，微微躬身说：“您家门前的草坪之后市政人员会为您补好的。”
牧苏目光回到谢尔顿身上。
他低声说：“我们了解到您的……朋友在这次事件中被海盗团抓走，目前联邦安全部已经介入，他们正与蓝骷髅海盗团联系，首要一点就是保护乘客们的安全。希望您能耐心等待……”
“不用了，这是我的事。”牧苏便欲关门。
“请先等一下牧苏先生。”谢尔顿声音提高几分急急说道：“我们经过调查得知蓝骷髅海盗团和盗铃组织有些关系……我们怀疑对方是在针对您，或是说这是设下的一个陷阱。您贸然前往可能自投罗网，您担心朋友的想法我能理解但——”
“他们比永生会和自然教会更难对付？”牧苏再一次打断他。
谢尔顿微微摇头：“不一样。您应该清楚安全部的能量，您所说的两个组织都有我们的人，这支海盗团是个例外，它成立不过才半年。”
牧苏看起来有些不耐烦，黑眸下移落在谢尔顿腰间。
“你带武器了吗？”
“我不能提供。”
“那你认为一群海盗和你的实力比……谁更强些？”
谢尔顿微怔，没有说话。不过他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作为经过系统训练，通过精英级考核的战斗师，双方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可以打败一支海盗团。
牧苏点点头，在谢尔顿不解中抬起手掌。
下一刻，一抹残影掠过，谢尔顿视野里一阵天旋地转。
嘭——
他翻倒在地，表情像是一只土拨鼠。
“看到了？”
牧苏将顺手从谢尔顿腰间解下的手枪抛到他胸口：“一把破电枪，当宝贝一样。”
电枪上有指纹辨识装置，只有那双手握在上面才可以开枪。
退回到门后，牧苏关上了房门。
谢尔顿躺在地上，怔住许久。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眸中融化，冰冷将他激醒，从地上爬起。
“任务失败了……”
谢尔顿低声汇报结果。
还好他的任务是“尽可能”阻止。
背后粘着雪块，略显狼狈的谢尔顿回到悬浮车上，顺便将草坪一事回报上去。
……
雪花飘落，随时间推移，压出的痕迹渐渐被抚平，再难看清。
二十分钟后，一辆亮银色悬浮车停在院门外。
嗡——
车鸣声传开。
一分钟后，一道身着单薄白色衬衫的身影从门内走出，进入后座。
悬浮车驶离，开上公路。
“你有枪吗？”
上车后一直沉默的牧苏开口问身前的合成人。
合成人在方向盘上操控一阵，座椅背后探出一柄大号电磁手枪。
“开窗。”
牧苏说道，身子探出窗外，握住手枪的手臂平伸，对准后方。
10.金星上空
悬浮车后方，一辆形态怪异，如甲壳虫般的椭圆悬浮车于虚空浮现。
这辆暗中跟随的隐形车紧急停下，眼睁睁目睹悬浮车消失雪花中。
“该死的鬼天气！”车内的政府人员懊恼砸了下方向盘。
他打开通讯器，不爽道：“我们被发现了，其他小组跟上，注意隐蔽。”
另一边，牧苏探回身子，车窗徐徐关闭，他十分自然地将枪收入怀中。
“你们的消息很灵通。”牧苏望向窗外掠过的雪景。
驾驶位，是一只全金属构架的合成人。它眼中红芒闪动着，合成音从面部的发音装置传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很安全，先生。”
牧苏没有还枪，它也没有讨回。
后座的牧苏开口道：“我以为是因为和联邦政府有一腿。”
“当然也有这种因素。”合成人回答，并未避讳隐瞒什么。
“石岐说情报会随后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联邦安全部介入后正在与蓝骷髅海盗团谈判。因为涉及到您，人类已经派出最专业的谈判专家。”
“结果如何。”牧苏收回目光，脑袋微仰倚靠坐垫，阖眸问道。
车很平稳，也很安静，让他有些困乏。
合成人回答：“还在继续。海盗团不相信安全部，安全部则在尽可能维稳。”
牧苏不再应声，好似真的睡着一般。
车依旧平稳，依旧安静。
时间静静流淌，在某个时间点，它好奇地留意向身后的男人。
它是避风港的一员，当然拥有智慧。如果发现合成音冰冷而没有一丝感情，那只是因为发声装置很落后。
虽然它可以换一个，但它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声音。
相对漫长的一小时后，车窗外的景色慢了下来。
悬浮车停下。
牧苏也在此时睁开双眸，就好像并没有睡着。
“这是哪里。”
合成人眼中的红芒闪烁：“十四环区特殊空港，主要接送政府人员、政客、名人等。避风港准备的飞船位于【C-3H4】区域，有避风港成员在那里接应您——”
牧苏打开车门，一只腿迈出车外。风雪涌入车内，他的黑发与衬衫被吹得抖动。
微微停顿，合成人说完后半段话：“——暗号为【盖革计数器带来了吗】，需回答【我的在店里】”
“知道了。”
嘭——
车身微震，迈出悬浮车的牧苏关闭车门。
百米外，一抹庞大轮廓黑影矗立在飘雪中。
温度进一步下降，积雪几厘米厚。牧苏系上衬衫最后一颗扣子，迈步走入茫茫大雪中。
牧苏并不孤单，在他不远处有一对老人被保镖从车上扶下。妇人谢绝保镖送他们的好意，推着轮椅走向空港。
不同位置的二者最后汇聚在铺满茫茫白雪的道路上。
特殊空港的客人很少，正门前的道路此时只有他们。
她的丈夫坐在轮椅中，头颅低垂。苍茫白发和身上的毛毯落上一片片雪花，又被妇人不厌其烦的温柔摘下吹走。
牧苏微微偏头，自身的特性令他对死亡无比敏感。
“人都是会死的。”慈眉善目的妇人有所察觉，望来后轻笑着，藏下眼底最后的忧伤。
“嘘……还请你不要声张，我想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
牧苏颔首，放慢了脚步，让这一对老夫妻先行走远。
步入空港。他腰间的电磁手枪被检测出来。牧苏坦然交出武器，前往C-3H4区域的等候室。
有一道身影已经等候在那里。
“盖革计数器带来了吗？”他转过身，看向出现在门口的那道身影。
墨一般的碎发湿漉漉搭下，额前发丝粘成缕，小小露珠凝结。而当将目光落在露珠上，便不可避免撞进那双深渊一般的黑色眼眸。
男人身材笔挺，单薄衬衫贴着胸膛，很难想像这种天气会有人只穿衬衫。他漠然望来一眼，朝港口入口走去。
径直略过了自己。
“呃请等一下……暗号什么的……”接头人一愣，伸出手欲言又止。
“有必要么。”牧苏头也不回说。
接头人想了想，发现的确没什么意义，耸了耸肩紧跟上去
23018通用公司出品，D505型小型游舰，避风港在十四环区所能找到的最快飞船。
牧苏和接头人登陆游舰控制室，合成人驾驶员正进行飞船预热操作。
“我们要多久能到金星。”牧苏接过一只三代合成人递来的毛巾，丢在头上擦拭。
接头人同样是合成人，但他远比周围那些同类更像是一个……人。
面对牧苏的问题，他有些骄傲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弄来这个有多费劲。它最高时速1000万千米/时，金星在太阳另一边，如果我们到达金星轨道要10小时后。”
“告诉安全部，拖延10个小时。”
牧苏仰头，注视舰桥HUD显示屏上的各种数字。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身后的接头人眼珠转动，装作不知。
“做便是了。”
接头人顿时泄气，不再隐瞒他们和政府间的联系：“我会转达的。”
系统音此刻回荡于控制室。
【副引擎启动——30秒后升起……25秒后升起……】
引擎喷出尾焰，小型游舰升空，开始前往十四环区边缘处。
“您先休息一下吧，接近时我们去通知您。”接头人对牧苏说道。
牧苏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阔别已久，四百年来的唯一一次。
……
牧苏休息的并不好，当某一样事物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存在，无论它是好是坏，突然消失都会令人无所适从。
包括牧苏。
半睡半醒间，一阵敲门声传来。
正好第十个小时。
*金星：太阳系离太阳最近行星。首批移民者于2115年登陆。比第一座太阳环要晚15年。
*事实上金星移民与太阳环计划有着千丝万缕的计划。正是因为太阳环一区的建成，使得拥有无限能源的联邦前身：地球众国开始进行改造计划。
*改造大气层与云层、地表等关键后，金星地表温度已经降低于50℃~70℃间，比改造前480℃降低近7倍。
*2430年，新一任总统上任后，他的团队发布计划：要在2450年前使金星平均温度不再高于60℃。
11.极速坠落
蓝骷髅海盗团的营地在金星北半球伊师塔地。
找到它并不需要花费太大功夫，两条落伍，喷着奇怪涂漆的侦察舰，和有一条他们掠夺回的运输舰。三只船舰足以暴露他们的位置。
被人发现老巢所在的海岛毫无威胁。
但当这群海盗掠夺者手里有一群无辜公民，就令当别论了。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蓝骷髅不知道哪里弄的探测器，方圆百公里的任何电磁信号都会被探测到。并且他的位置在伊师塔地中心位置，临近麦克斯韦山脉，高度海拔6000米。附近没有人类殖民地。”
“那里氧气稀薄，空气温度接近80℃，地表或许也差不多。这就是联邦政府难办的问题所在，他们没办法在离蓝骷髅据点一百千米的位置，投放没有任何电磁设备的部队。你知道，人类不太适合这种恶劣环境，我们合成人又一定会被探测到。”
这就是牧苏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他们一旦进入进入金星大气就会立刻被发现。
联邦安全部则并非没有办法。但因为涉及牧苏，所有有隐患的计划都被撤销。
“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牧苏面色依旧平静，就好像即将要完成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他让合成人去弄一个足够重和结实的金属箱，把它放在舱门隔间，又令他们将飞船停在据点正上方大气层外。
“如你所愿。”
接应人接到的命令就是无条件听从牧苏的吩咐。
金属箱有些难弄，接应人干脆用工作台现制作一份能有效阻隔辐射高温，100公斤重的金属箱。
一切弄完，牧苏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在操控台设置，设定为一分钟后开启舱门。
接应人略微迷茫跟随牧苏离开舰桥，沿长廊前往舱室。
牧苏先一步进入，反身将舱门锁住。留着玻璃外的接应人一脸莫名。
他将自己关在了隔间中。
【舱门将在25秒后开启，请隔间人员迅速撤离】
系统音倒数提示。
牧苏走到半人高的金属箱边，启开，扯掉耳后的装置丢入其中，又将闭合的金属箱挪到舱门边。
【舱门将在10秒后开启，请隔间人员迅速撤离】
接应人突然明白牧苏要做什么，用力敲击舱门玻璃。
嘭嘭嘭——
“喂你不是吧！清醒一点这可不是游戏，你会死的！”
【舱门将在5秒后开启，开始排出气体——】
嗤——
气体开始拍出，接应人的声音一下变得沉闷，敲击声也变为闷响。
然后一切声音消失了，只能看到他和不断开合的嘴巴。
这个高度的稀薄空气令牧苏不至于炸开。
【舱门开启倒数。三……二……一】
舱门无声橫挪开，牧苏抓住金属箱把手，回头朝接应人挥手，脚下一蹬，轻飘飘飞出舱外。
接应人瞪大眼睛，发呆注视那道身影被金星引力捕捉，朝带着弧度的金黄色星球坠落，转眼化为不可视的黑点。
……
金星的引力与地球相近，氧气稀薄。这表示牧苏将会遇到更少的空气阻力，会以更快的速度下落。
短暂的失重中，牧苏仰起脑袋。
这是金星的清晨，太阳从西边升起。
他看到了淡黄色的一团火球，看到了占据几乎全部视野弧形的金星，看到了金星轮廓外，那薄薄一层淡红色的大气层。
这里没有一点声音。
他从未如此平静过。
转瞬间，来自一颗星球的牵引力将牧苏向下拉扯。
耳边居然响起了呼啸掠过的风声，稀薄的空气无法呼吸。牧苏闭上无法睁开双眼，劲抿青紫色的嘴唇，被百公斤的金属箱牵扯着朝下方云层坠去。
十秒后，他耳中突然失去所有声音。
伞一般的白色气障弥漫在他的周身。
音速突破。
一颗不起眼的黑点正以音障速度向金星坠下，宏观来看，它的速度慢的惊人，起码要数分钟才能到达地面。
第30秒，金属箱的最前端逐渐变红，周围显现气流摩擦过的痕迹。
牧苏周身的温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身上衣服出现一块又一块亮红色斑点，闪烁着向周遭蔓延。
牧苏进入热层。
空气稀薄的热层无法提供太多的热量，但足以点燃这只突破音障，温度极高的家伙。
轰！
某一刻，牧苏浑身燃烧而起，化作一颗留下尾焰的流星火球。
黑点变成了一道醒目的流星。
这颗火球以每秒两千三百米的速度直直朝下坠落，进入金星20千米对流层的瞬间，它爆发出无比猛烈，数百公里内都可以注视到灼眼亮光。
拖拽着红色尾迹的火球接近地面数千米之时，火球内部，一双燃烧的只剩白骨的手指骨节忽然松开。
不同形态的两种物体瞬间分散，远远看去如一颗陨石碎开两半，两团火焰散开，于数秒后砸向伊师塔地。
……
蓝骷髅据点外围，两道嚼着口香糖的海盗目睹了一切。
没有一点声响，直到半分钟后，雷鸣一般的轰隆声传来。
“雷龙剑齿，你们两个去看看什么掉下来了。”面罩通讯器传来命令。
两名海盗扣上面罩，爬上一圈透明罩保护的机车。
两分钟后，机车停在一处十几米范围，升腾青烟的陨石坑边。
二人下车来到坑边，朝坑底看去。
所见之物让他们愕然
“这他妈……是什么鬼……”
雷龙按住面罩喊道：“雷龙呼叫据点，雷龙呼叫据点。”
突兀之间，一双手臂从他头颅两侧伸出，捏住他的下颚与后脑，轻轻一转。
咔嚓——
他不用转身就看到了背后。
扑通——
倒地声惊动坑边另一名海盗。他惊慌端起武器，即将扣动扳机之时，一条赤裸手臂却轻松穿过，掐住他套着防护服的气管，轻轻一拉。
剑齿捂住喉咙，不可置信咯咯跪倒在地，苟延残喘数十秒后一头扎倒。
他的面罩滚动到一旁。
“该死的你们再不回复我要报警了！”
里面有焦急的怒骂声声传出。
一只升腾白雾的手臂捞起头盔。
沙哑的声线响起。
“只是太空垃圾，一切正常。”
12.强势入侵
“吃屎去吧你个混球，赶紧滚回来。”夹杂电流的怒骂声传出。
“马上。”
手掌松开，任由头盔自由落下。
牧苏的身影被蒸汽缭绕，看不真切。他就像被丢入岩浆的冰块，浑身的水分正在迅速被蒸发，升腾飘起。
机车显示器上当前温度89℃。
摩根总统和他的团队并没有很好履行当初的承诺。
牧苏弯下腰，揪起脚下海盗的衣领。
防护服下，印着美少女图案的肮脏衬衫显露。
“啧……”
牧苏松开他，被蒸汽包裹着走到雷龙身边。
这家伙穿着皮衣及牛仔裤，只在里面套了一件防护内衣。可能会有点难熬……但的确很有个性。
虽然依旧不符合牧苏审美，总好过另一件。
牧苏剥下尸体的皮衣及牛仔裤，将发烫变软的衣物丢入机车防护罩内。赤脚来到坑边跃下滑到坑底。
金属箱边缘磨损痕迹清晰，好在里面装置无恙。
牧苏取出贴在耳后，气息一凝，缓缓吐出一团蒸汽。
返回地面，牧苏进入机车防护罩前顺手捡起那两柄火药手枪。
身体的水分不再蒸发，蒸汽散去，显露出一具泛红滚烫，遍布汗渍的身躯。
突兀间，泛红的躯体变为苍白，汗水也随之不见。
早已习惯的牧苏套上牛仔裤和皮衣，坐上汽车。
轰鸣的油门引擎中，他绝尘而去。
只留下两个陨石坑，两个尸体。
……
蓝骷髅海盗团。
这只名不见经传，创建于半年前的星际海盗团只有三十七人。
不过他们做出了三百七十人的海盗团也不敢作出的壮举：抢劫一艘人员运输船。
不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绑架人质毫无利益可图，尽管手中有一个从黑市高价弄来的视界信号拦截器，但没人会傻乎乎转账的。
而且抢劫货物和绑架乘客意义完全不同。
联邦的存在感再低，也是人类种族名副其实的支配者。
而此时，大部分蓝骷髅海盗团成员则觉得……很酷。
他们处于极端兴奋中，因为要不了多久，整个联邦都会知道他们的名号。
海盗团据点为半地下要塞。主体在地下，地面的合金要塞设置几处观察口入口。
这座顶部涂漆是蓝色骷髅，不远处还停放三艘飞船的建筑，在只有黄色与红色，戈壁滩一样的伊师塔地中无比扎眼。
因为资金原因，他们购置不起防护罩。不然联邦或许会晚些时候发现他们。
据点入口之一，两个躲在阴凉处的海盗正在充满恶意的等待。
“他们快回来了。”
“两个混蛋，居然抢我们的活儿。我也想去看看陨石坑啊！”
“希望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掉下来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戈壁滩的视线尽头，扭曲升起的热气中，一道黑点向这边接近。
“他们回来了。”
俩海盗相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闪烁的火花。
几十秒后，机车到达地堡外。
金属大门突然缓缓开始落下关闭。
左侧的海盗嗤笑问机车上的身影：“回答口令。”
他们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那道身着皮衣，头戴全封闭头盔的身影转头过去，做出自己的回应：抬起枪口，扣动扳机。
噗——
枪声如吐气一般，海盗面具炸开眼球爆裂，后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雷龙”惊人的举动令另一名海盗猝不及防。他面罩后的神情惊怒交加。
“你做了什么……你他妈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
头盔转来，歪了下头：“我的答案不对吗？那口令是什么？”
大门已经闭合到一半。
“不对……”海盗突然惊醒，尖叫道：“剑齿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你是谁！”
“口令错误，真可惜。”
吐气般的枪声响起，海盗捂住膝盖跪地惨叫，身形完全露出。
枪口上移，牧苏又补了脑袋一枪。
大门完全闭合。
手枪插回腰间，牧苏踩动油门，远远绕至另一处入口。
据点入口有三处。
被解决的雷龙剑齿来自一个，这里是第二个，牧苏现在要去前往最后一个入口。
……
机车声响隐约传来。入口内，一左一右倚靠门边的两名海盗迷茫抬起头颅，看向地平线上接近的浓烟。
“可能是雷龙他们回来了，不过怎么是这边？”
尚不知其余两个入口所发生的海盗带着茫然，对机车的接近无动于衷。
“这家伙怎么还不减速？”
靠近门边，牧苏双手交错抽出腰间两柄手枪，向两侧平伸。
交错的瞬间，火舌喷涌，枪口上抬。两颗黄铜子弹准确无比钻入两名海盗眉心。
沙土浓烟涌进浓烟，堆放垃圾杂物的地堡内瞬间陷入昏暗。
无论如何，地面清除完毕。
浪费了半分钟，不清楚其他海盗什么时候会发现问题，现在需要加紧时间了。
从电梯下到据点内部，守在电梯前的海盗被惊动。拔出枪侧目看来，注目到那一身皮衣后微松口气，熟络的挥手招呼：“嘿雷龙，现在还不到换班的时间吧。”
抬手，叩击。
尸体瘫软倒下前，一只手臂穿过腋下揽住他。
武器落地的声音惊动不远处另一名海盗，他循声望来，嗤笑嘲讽：“你终于对蓝狼下手了吗？”
牧苏快步走向他，接近五米内时对方看出端倪，微皱眉头：“你……”
牧苏松开尸体，任由其倒地。海盗瞳孔一缩，不待有所动作，枪口已经戳在他的肚子上。
“你还有三句话。告诉我乘客在哪。”
“你不是黑狼。”海盗紧绷牙齿，一字一句狰狞说。
“还有一句。”低沉声线如地狱而来，耳边幽幽响起。
“怎么了？”
忽在此时，一道透着茫然的询问旁边传来。
二人侧目，一名捧着三明治的海盗走来。
被牧苏制服的海盗趁这时突然挣扎大叫：“他是——”
噗——
腹部炸开血花，海盗踉跄后退。牧苏抬起枪口在脑袋上补了一枪，随即脚掌一踏，瞬间冲至海盗面前，扭断手腕阻止拿枪举动。
转眼间，枪口顶住海盗下颚。
“你还有三句话。”
13.最后一战
突然冒出的敌人让海盗一个激灵，尖声颤抖：“你是联邦的人！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还有最后一句。”
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勾起。
不是三句吗！
海盗下意识要脱口而出，转瞬间意识到什么，在声音即将从喉咙挤出时憋住。
他声音发颤道：“从这里向左，那些乘客被我们关在最里面的电力室……你放心他们都没事！”
说完后海盗口干舌燥，心脏剧烈跳动，感觉从未离死亡如此接近。
余光里两名同伴倒在地上，永远也无法再睁开眼。
他壮起胆子抬头看向牧苏，一瞬间便撞入头盔里那双深邃如深渊的黑眸。
数秒后，他哆嗦着回过神，见到牧苏已经后退几步，挪开枪口。
“带路。”
低沉声线溢出。
海盗愣了几秒，忙不迭点头走在前面。
跟在海盗身后，牧苏扯下影响视野的头盔，随手丢在一边。
头盔落地的声响传荡，吓得前方海盗一抖。
蓝骷髅据点内部还只是雏形，大部分墙壁没有金属墙遮掩，显露突出的暗红色金属石块随处可见。
几支探照灯散步周围用作照明。
事实上他们现在很穷，没有太多资金来继续建造据点，这可能是他们对航班下手的原因。
一分钟后，顺手干掉两名路上遇到的海盗，牧苏顺利到达电力室。
他看到一百多名被关押在简陋金属围栏里的乘客。
乘客们也在望来，他们衣服凌乱略显狼狈，不过没人受伤。
默默从抬起的面孔中扫过，眉毛微微皱起。
“人数不对。”
牧苏抬起枪口，声音冷漠
“还有人不在。”
人质们齐齐一愣，杂乱说话声消失。
海盗惶恐：“都在这里了！”
“少了一个人。”
“我保证全……”海盗要哭出来，正想求饶，突然心神一动急急说道：“你是说一个身高很矮胸有D……很显眼的女人吗……那个女人被带去老大的房间了。”
牧苏黑眸变得冰冷。
就像其他人一样，海盗完全不敢注视那双犹如深渊的眼眸，他低着头，防护服下的皮肤浮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他居然在金星这种地方感受到了寒意。
“快救救我们！”
“放我们出去！”
“牧……”
“你是警方的人吗？快帮我们！”
“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笼牢里的人质们如梦方醒，以为牧苏是政府的人，爆发出一阵杂乱哭叫声。
噗——
牧苏扣动扳机，乍亮的火光撞进所有人心底。
气氛一凝，声音消失，鸦雀无声。
“安静。”
牧苏轻声说。
他越平静，就越恐怖。
在他对面，海盗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不敢惨叫出来，也不敢问为什么他们吵反而要打我。
牧苏抬起黑眸，静静注视海盗“你们老大要人做什么。”
额头渗出一层细密冷汗的海盗艰难道：“好……好像是……那个女人的身份有问题……”
真的是针对自己？
还真是……不知死活。
“有办法调取到所有海盗的位置吗。”
“什么？”海盗一愣。
“你们所有人的位置。”
“可以……”海盗忐忑着拿出口袋里的通讯器，触发出全息影像。
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个通讯器。
他很想提醒同伴，但这该死的功能会触发该死警报！
到时候死的第一个就是自己！
愣愣将通讯器递给牧苏，牧苏没去接，在全息影像略过一眼记在心底。
“你留下来看着他们。”牧苏对海盗说道。
“我……我……？”海盗指着自己磕绊问。
“不我是在对你背后的灰尘说话。”
牧苏检查两把手枪的弹夹，又将消音器功能关闭。
没有声音的枪和滋水枪没有区别。
一切完成，转身离开电力室。
恐怖而具有压迫性的身影离开，海盗才听到自己心跳的有多快。
他吞咽了一口吐沫，来自身体的本能警告着自己，绝不能对这个男人出手。
但老大先前的承诺还在耳边絮绕。
只要这一单完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呼出。下定决心一般，不那么颤抖的手掌缓缓伸向后背。
围栏里的人质们轻呼出声。
砰！
震耳枪声回荡，海盗的右腿多出一道对称血眼。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看到那道头也不回，仅仅随意朝后开枪的身影枪口微转。
“等一等不——”
他的颧骨多出一个血洞，声音戛然而止。
“蠢货。”
离去的身影轻吐出一词，于空旷中回荡。
……
牢笼一角，一名少女奇怪看自己的同伴绫濑。
她感觉绫濑的情绪不太对。
“你认识他？”
绫濑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犹豫道：“我……我好像认识……”
真的是牧苏？
她不敢置信，无法和远去的男人和游戏里的家伙联想在一起。
不过居然会让海盗看着他们，这种行径……真的很像啊。
砰——
又是一声枪响，她眼睛眨了下，从思绪中醒来。
又有海盗被解决了？
……
之后的45秒里，枪声响起二十七次。
最后一次间隔长了些，有10秒。因为牧苏要问他们老大的房间在哪。
打开一道密码门，一条隧道型亮银色长廊显露眼前。
二十米外的尽头房间，一道身着花花绿绿繁琐服侍的身影站立，左眼戴着黑眼罩。
他就像一个真的海盗，就像等待已久。
“我知道你是来找她的。”
怪异语调传出，他身后的房间亮起光幕。
莉娜跪坐在中间，看起来还好，百无聊赖环视周遭，并警惕的用手捂住胸口。只是似乎听不到和看不到外界。
确认莉娜无恙，牧苏黑眸移开，看向蓝骷髅的老大。
“所以你知道手下被我杀光而无动于衷？”
“怎么能说无动于衷！我做了很多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他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快速说道，最后叹了口气，很是气馁：“你的动作太快了。所以我只能拿着贴身武器，像个几百年前的蠢货牛仔一样等着和你对决。”
“如果你肯看在我辛苦收集的36个手下被你杀死的份上让我也杀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蓝骷髅老大癫狂的举止令牧苏轻啧一声。
“啧，又是个疯子……”
14.回归正轨
“不不不不……”
蓝骷髅老大摇头。
“我才不是疯子，只是……精神有点异于常人，反倒是你。”
他指向牧苏，那只手掌居然是个钩子，碎碎念道：“一个人就敢闯进来，好大的胆子，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你临死之前能否为我解答一下……你怎么进来的？”
“你废话很多。”牧苏黑眸低垂
他当然可以瞬间解决蓝骷髅老大，但无法确定对方死后莉娜是否会遭受影响。
“只是最基本的礼仪。”
手臂置于小腹，蓝骷髅老大微微躬身行礼。抬起头后恢复我行我素的怪异语调。“我们都想互相杀死对方，不过我们之前素不相识。只是陌生人的话……”
浓浓眼圈里的棕色眼睛转来。
“杀起来多没意思？”
让他失望了。牧苏面庞除了平静，再无其他情绪。
演了半天话剧的蓝海盗老大一下泄气：“噢真是无趣……你难道就不好奇你会怎么死吗？”
牧苏的眼眸转动，一点点在拱形长廊扫过，最后凝视对方：“我倒是很好奇你会用哪种方法杀死我。”
听起来没有区别。
“我当然会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不妨我们先中场休息下？鹦鹉！把这该死的光幕开一下！
后一句他偏头叫喊一句，朝牧苏耸肩解释：“鹦鹉是我这里的终端控制器，临时的。”
话落后的数秒，房间里，那道关押莉娜的光幕消失不见。
莉娜一怔，抬头望向蓝骷髅老大，随即目光被通道尽头的牧苏吸引。
“嗨。”
她朝牧苏挥了挥手，有些尴尬：“我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会在这个时候，我以为来救我的应该是警方。”
她一点也不担心的托住下巴，随说话脑袋一点一点的。
“总之……快一点吧，我饿坏了。”
“呃……这好像和我想得不太一样。”蓝骷髅老大抬起右臂，钩子沙沙挠了挠头皮。“那么，是时候揭露你的施法了。”
钩子勾起花花绿绿的海盗装，蓝骷髅老大左手伸入怀，拿出一柄……黑火药燧发枪。
他举到面前，眼神迷离，微微伸出舌头欣赏着这只老古董。
“看看啊，精致的线条……美妙的花纹……龙鸣一样的枪声和浓烟，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蓝骷髅老大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其中。
“我仿佛回到几百年前，炮火轰鸣的时代。”
所以人永远是向往过去和未来，而不是现在。
牧苏无动于衷，平静说道：“我以为等待我的会是什么重武器。”
“本来是要有的不过有点缺钱买不起……不过对你足够了！”
蓝骷髅老大枪口笔直朝向牧苏。
“让我们像绅士一样展开对决吧。”
“好啊，你数一二三。”手指移动到扳机。
却在此时，蓝骷髅竖起手指，连带着燧发枪一起摇动：“丢掉枪。”
不要脸的风格有牧苏的一点影子。
“这可不是绅士所为。”牧苏轻叹了口气。
“我是一个海盗，我想你应该能看出来。”蓝骷髅轻轻摇头。“肮脏，没有规则，随意的海盗。”
牧苏摊开手掌，任由两柄手枪落在脚边。
蓝骷髅笑了起来，露出泛黄的牙齿：“很久没见过这么天真的雏鸟了。你很厉害，可惜太天真了。”
“可以开始了吗？”牧苏不想浪费时间。
“随时。”慵懒站姿的蓝骷髅点了下头。
修长双腿迈动，牧苏直视着蓝骷髅，平静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十四步……”
蓝骷髅一下下数着牧苏的步数，直到他走到走廊中间位置时，狞笑着扣动扳机。
“永别了……”
砰！
巨响
房间似乎随之一颤。
黑火药激发的浓烟升腾而起，枪声余韵在房间里回荡。
莉娜吓得眨了下眼。
一刹那间，牧苏眉心正中炸开血花，头颅后仰。
他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我真是不忍心看了……”蓝骷髅落下手枪，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把耳鸣甩开。
“天真么？”
一道低沉而附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
蓝海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似乎很久没人这么说我了。”
那颗后仰的脑袋缓缓落回，古井无波的黑眸里是纯粹的黑暗与深渊。
蓝海盗如梦方醒，慌手慌脚用腋下夹住燧发枪，颤抖着取出药包咬开，却因为手抖的太厉害而洒了一身。
“喂喂喂等等我先装好子弹。”
蓝海盗头也不抬大嚷，慌手慌脚填好火药。
刚刚举起，一抹拳影陡然在眼前放大。
嘭——
闷响中蓝海盗倒地，鼻血如注。
“不要再打了！我投降！”
这个家伙只挨了一拳就举起双手大叫。
牧苏不杀有用的人，暂时的。
他还没说是谁指示。
“可以把我的枪给我吗？”蓝海盗伸出沾满鼻血的手。
牧苏居高临下注视他：“可以把你的装置关掉吗？”
蓝海盗神色一正，恼怒道：“虽然我是坏人，不过拿女人当人质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那位小女孩随时都可以出来。”
牧苏抬眸，看到莉娜已经试探着走出光幕范围。
于是他顺手将燧发枪丢给蓝海盗。
蓝海盗手忙脚乱接住，而后狞笑着抬起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杀了我！”
口沫横飞的大叫中，蓝海盗扣动扳机。
噗——
黑火药被激发，冒起浓烟……仅此而已。
“呃……”
蓝海岛想起自己没有填充钢珠。
他抬起头，不太好意思说道：“如果你给我一次上弹的机会就再好不过了。”
牧苏的回应是一拳打晕。
抬起头，牧苏看向莉娜。
“你——”
刚刚开口，莉娜已经扑入怀中，将猝不及防的牧苏扑倒在地。
咔——
一声细响，耳后的装置脱落。
“你是我的英雄！”
莉娜洋溢灿烂的笑容，捧着牧苏的脑袋，和那双日思夜想的死鱼眼对视。
“我要和你来一发！”
“你自重啊！我费劲巴拉跑来救你结果你只想上我！？”牧苏奋力抵抗，使出吃屎的劲将莉娜推开。“你不是说饿坏了吗！”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英雄耍帅的时间吗！
“对啊，我是饿坏了。”被推开的莉娜嗷唔一声再次扑了上去。
15.莉娜短暂的爱情故事
银河系——太阳环·14环区
夜晚，阴沉天空泛着昏黄，茫茫大雪一片。
三层小屋的窗口透着温暖的亮光，那是卖屁股的小男孩梦寐以求的温暖和光芒。
一楼客厅。
AIC待在它的小屋中，欣赏壁炉上方悬挂的液晶电视。
它是被赶出来的。
被那对狗男女。
它自己倒不是很在意。反正有动画能看就行。它的意思是……通过动画里的细节分析人类现状从而制定成功率更高的计划。
虽说火焰在鱼缸上的虚幻反光影响视线，但精彩的动画足以弥补这些小问题。
此时，二楼的某个房间传来一阵对话。
“甜心，我有一个新花样……”
“啊？不是吧你还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噗，救我的时候那么英勇现在怎么就怂了。”
“温柔乡是英雄冢没听过吗？而且你比那些海盗还狠啊……”
“我不管，让我试试新花样。”
“嗯……那……那试一下？”
几分钟后，微微气喘的声音响起：“怎么样？”
“……还不赖。”
不多时，里面传出哗哗水流声。数分钟后，对话继续。
“呼……睡觉吧，快点抱着我。”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要思考一些宏观上的事情。”
“比如？”
“比如世界和平，比如所有女人都是狗屎，比如我要努力工作做点有意义的事……”
……
之后的几天，是没羞没臊，仿佛热恋中的情侣的生活。
莉娜早晨起来做好饭菜，把牧苏咬醒，腻在一起吃完后离开小楼，去伊普西龙城进行会议。下午归来，先吃牧苏再吃饭，玩闹一阵后坐在全息屏前看准时播放的牧苏侦探探案集第三集，再吃夜宵和吃夜宵，然后相拥而眠。
第二天周而复始。
某一时刻，牧苏忽然感觉这样也不赖。
就是一想到莉娜过两天就九十岁了，就有一点点别扭。
牧苏这个445岁老牛吃嫩草的老东西心想。
11月6号，莉娜这一天生日。
会议结束的她花了一上午时间做了一桌饭菜，而后跑去附近的贝塔城订购蛋糕。
窗外飘雪，客厅温暖。一片圣诞气息般的其乐融融。
餐桌上莉娜讲起了她的蛋糕要了九十根蜡烛，而牧苏的蛋糕要四百四十五根时怀疑人生的目光。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有一回生日是两个人过了。
当晚，牧苏连续不间断的放了90发生日礼花。
嗯……另一种意义上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时候讲拜拜。
身为家族产业的最高管理者，莉娜无法离开公司太久，她该回去了。
分别前夕，莉娜直白表示如果牧苏愿意，她可以将产业变现，留在这里。
已经是主动示意了。
牧苏只是摆摆手，没有说话。
“下次再见面我会把你这混蛋榨成人干！”
莉娜气鼓鼓，想要打牧苏又舍不得，头也不回忿忿坐上车。
她大概生气了，牧苏心想，但他别无选择。
生离死别什么的，经历太多次对身心健康不好。
莉娜也很清楚，她的样貌和皮肤可以依靠科技来维持，但年龄不行。
她已经是退休的年纪了。再过几年或十几年，她的身体会开始走下坡路，不可变因素接踵而至。
冲动的情绪散去后，莉娜微微松了些气。
她不想被牧苏看到自己衰老的一面。
悬浮车启动，莉娜回头，看到在茫茫大雪中，那道站立门口的身影渐渐消失，莫名鼻子一酸。
如果是二十岁时遇到他，自己或许会不管不顾的……
她来晚了。
……
目送悬浮车消失雪中，牧苏长长呼出一口白气。
“呼……”
回到重新变得安静的客厅，牧苏抱起AIC和它的小屋，返回楼上。
莉娜走了，AIC又变成正宫。不过只是暂时的。石岐回来后AIC的地位会重新落回。
被搬来搬去，AIC除了挥舞没用的小手抗议什么都做不到。
好几天没上游戏，牧苏打算进游戏看看，顺便从卡莲小可爱那里获取贫瘠的温暖。
一道奇怪前缀名称的通讯发入视界。
【我们什么都知道】
牧苏接通这个像是到处打探消息的跟踪狂的通讯。
出人意料，对方是联邦安全部的工作人员。
他们还算会做人，等到莉娜离开才联系上牧苏。就是这个名字……
联邦安全部有两件事要说，第一件事是有关蓝骷髅的审讯。
对方的口风很松，又很紧。表示必须要与牧苏亲自对话。
牧苏倒不是很想理这个加勒比海盗看多了的中二疯子，以自己的小气程度，如果不是当时处于贤者模式……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对话。
联通瞬间，牧苏大叫：“你知道被一颗子弹爆头有多疼吗！”
那边的叫嚷丝毫不逊于牧苏：“你知道被一拳打在鼻子上有多痛吗！”
两个疯子拌了几句嘴，蓝骷髅讲清缘由：他们本想抢一架货运飞船，不过出了些意外，他们的动力室被破坏，无奈空手而回时，莉娜所在航班进入范围。这群蠢货就没细看，丢过去一个电磁脉冲打击，拖着船回来了。
通讯回到工作人员身上，他很无奈的表示，蓝骷髅说得是真的。
安全部先是谢谢牧苏的帮助，并表示关于蓝骷髅的判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新闻上看到。
第二件事，他们有事要……委托牧苏。
“您应该知道我们是联邦安全部。我们……有件事需要委托您。”
这很让他们难堪。身为安全部，联邦暴力部门之一，居然需要被他们保护的目标的帮助。
牧苏狐疑说道：“咩事？”
“您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还要来吗？”牧苏微微一惊。
“嗯……”工作人员觉得更臊得慌了，忍不住抬头偷看周围紧盯自己的大佬们。
这群安全部大佬一阵指手画脚，示意自己不好意思说。
我也不好意思啊……工作人员快哭出来。
牧苏清了清嗓，随即做出一副要死的模样怪里怪气说：“我们就算倒闭了，也绝不收大家一分钱。”
16.真男人就要上变形金刚！
“……？”通讯另头的一众大佬和工作人员一脸茫然。
好在他们不是蠢货，快速从牧苏的节奏里脱身，开始委婉讲述起所要委托的内容。
几天前，一个银河系C级文明的生物出现在太阳系的火星，即人类的地盘。她使用了假身份，联邦入境管理局发现她的身份证明不符。经过调查匹配后得知，这名游客实则为该文明的147名公主之一，并且是私自逃出。
入境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后续进行接触，了解到一些情况。比如这名公主只是单纯逃出来散心。她想来联邦……找一些乐子。
该文明知道后勒令公主回来，被拒绝。于是转来联系联邦外交部，要求他们将公主送回。
这个C级文明不是很好交流，在地球裂变那一时期还与联邦有所摩擦……如果处理不好，那将是两个文明之间的摩擦。
外交部将皮球丢给安全部，闲惯了的安全部便开始同时处理两个棘手事件：蓝骷髅海盗团和火星公主。
前者不等他们出手牧苏就自己下场摆平了，安全部微松了一口气，还是感觉很难受。就像原本要挨两巴掌现在只需要挨一巴掌，虽然少了但如果不挨那自然再好不过。
后者他们所有被派去接触的人，都被这位脾气不好的公主收拾了一顿，领了工伤病假。
这就是问题所在。该文明一直在强硬发话要人，该公主则一直抗拒，在酒吧流连不肯离开。
而就像之前说的，该文明不是很好接触。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灭掉这个文明？”
身体后仰，手肘撑着床榻的牧苏一阵思索。
倒是不难，就是跑那么远折腾一趟怪麻烦的……
通讯另一头一片悚然，大佬们拉扯可怜的工作人员，花费好半天解释清楚。
“所以你们想让我当那个她找的乐子？”
“嗯……”
工作人员下意识点头，想起牧苏看不到又应了一声。
“不是我说……”牧苏调整了一下姿势，痛心疾首劝道：“你们要注意两文明影响啊。我什么德行就算你们心里没点哔数，也应该去问问那些退休的前辈们吧？当初可是上上任总统求爷爷告奶奶哭喊着，我才勉强答应去精神病院进修一段时间。这才过去多久就忘了这些血泪史？”
牧苏说了一大串分不清是自黑还是炫耀的话。
通讯另一头平静片刻，牧苏以为对方是不是无言以对之时，一道沉稳声音响起。
“牧苏先生您好，看在您隶属于联邦安全部第一代探员，并且档案仍然在部门留存的份上……我希望您能帮助我们。”
虽然牧苏的身份深的恐怖，但名义上还是安全部的一名探员。
虽说这群大佬想要牧苏做点什么需要请求，甚至还要先从总统那获得批准。
“实不相瞒……我们观测到绒火文明的资源与军队正在调配。贸然表示强硬或动武，对一个文明毫无好处，但这句话放在一个脑子有坑的文明和领导者上并不适用。”
“我们虽然不怕，但要尽可能避免。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去接触那位公主……她127岁，以您的阅历，我想她或许会对您感些兴趣。”
“你们想让我出卖色相！”牧苏惊叫，AIC忍不住转动了下瞳孔。
“嗯……或许可以这么理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
牧苏笑着笑着就哭了。刚走一个九十岁的莉娜，又来了个一百二十七岁的火星公主。
他悲怆大喊：“想我泱泱大国浩浩荡荡，竟做出和亲这种丧权辱国的事情来！她漂不漂亮！”
“我们要避免战呃……她的腿很长……”
牧苏拉长声音：“我认为漂亮这个词指的是相貌。”
另一边的声音犹犹豫豫：“比较……硬核。”
牧苏黑眸很不友善的眯起。好在对面看不到，不用承担庞大的压力。
“继续。”他轻吐出两个字。
通讯的这位大佬更加犹豫了：“绒火文明的智慧生物与人类整体相近，身形偏修长一些。手指为四根，没有发展出脚趾。然后……它们体表是一层外骨骼。”
“你是说……”
“甲壳。”
牧苏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
虽然莉娜老了点，但无论如何也是个人类。但现在送个变形金刚给他上……专业不对口啊！
同时牧苏又有些意动。
身为一个四百多岁的疯子，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一下变形金刚的滋味还是很合理的吧？
牧苏想问具体细节，被对面擦冷汗的大佬一句“具体细节明天上午我们会派人前往事务所联系您”摆脱。
通讯结束，所有人长舒口气。
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好。
天知道为了保守牧苏的秘密，他们在那些乘客身上下了多大功夫。
只可惜清洗记忆在150年前就被判违反人权法。
……
牧苏爬上床，惦记了一阵变形金刚，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积雪悄无声息变厚。
5：30，牧苏准时睁开眼睛。看了眼雪天，睡眼朦胧抓过头盔带上。
三天前游戏公布了第四轮名单，顺便更新了一些内容。比如进入梦境后会提示该副本是否可使用道具等。
透明桥居然在线，她看到牧苏上线后发来条消息，让牧苏去她的小屋。
她丢完牙齿，不一会儿牧苏出柜，嘴上嘟囔：“你偷偷摸摸找我不会欲图不轨吧？”
“这几天你都没有上线。”透明桥把晾在绳上的被子取下，盖在卡莲身上。
“在陪一个九十岁的富婆睡觉。”牧苏凑到窗口东张西望说。
这句居然是真话。
“所以你偷偷摸摸找我不会欲图不轨吧。”
透明桥去擦桌子，头也不抬说：“你去外面看看就知道了。”
牧苏狐疑出门，便看到一群人围坐空地大嚷：“牧苏滚出这里！我们不欢迎你！”
吓得他捂住脑袋上的名字逃回小屋，一进门就看到透明桥揶揄神色。
他的黑眸渐渐眯起。
下午，浓雾来临前一分钟。
海面上浓雾涌来，玩家鸟惊鱼散，只有包裹头巾遮挡名字的牧苏逆流而上。
他来到只剩杂乱脚印的海滩，在上面写下斗大一行字。
热烈欢迎旧日支配者莅临我崖指导
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没有人。
17.原来透明桥喜欢女装已经病入膏肓了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就是没什么。”
“你去沙滩做什么？”
“说了没什么！”
“没做什么好事吧？”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我看到你在沙滩上做的事了。”
“你跟踪我！”
“外面有我的眼线。”
“就是口红也不行！”
“眼线是说……算了。所以你在沙滩上做了什么？”
“没什么。”
“我都说了我知道你在沙滩上干的事！”
“知道你还问我！！！”
以上为牧苏回来后二人进行的对话。
透明桥清楚，牧苏一定趁着浓雾降临之时出去做了什么，偏偏他的口风意外地紧，按照往常应该早就说漏嘴了，比如“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是出去召唤邪神了吗！”
不过想来，他不是高喊什么召唤邪神的咒语就是在沙滩做了幅涂鸦，又或者随机挑一个幸运玩家绑在外面。
他就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懒得了解牧苏干了什么，透明桥走到床边坐下，抬脚去脱自己的破鞋子。
牧苏眼睛一红，冲上去一屁股拱开她：“别以为你女装好看就能占我家卡莲的便宜！”
他心头滴血，之前怎么没发现……卡莲在这里下线不知被这娘娘腔占了多少便宜！
透明桥坐姿本就不稳，猝不及防被拱倒在地。她愣愣抬起头说：“我……他……行吧。”
她捡起鞋子，蹦蹦跳跳的套上。拿起床边褪色的毯子，又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浓雾被遮挡，房间里只剩下火烛的昏暗光亮。
牧苏目光跟随透明桥移动，狐疑的上下打量几眼：“所以你叫我出柜为了啥？”
透明桥走向角落，说道：“明天手工课考试我这几天上不了游戏。小屋没活人我不太放心，叫你过来在这里帮忙看着，反正你也很闲。”
牧苏泛起冷笑：“很闲？我即将要作为联邦和绒火文明的枢纽，前去与绒火文明的代表进行合作谈判，缔造两文明之间的友好发展。这种紧要关头，你居然让我过来帮你看门护院？？？”
“哦我真替你高兴。”透明桥极不走心的回复一句，在角落贴墙坐下，毯子盖到腿上说：“我下了晚安……不对你那里应该是早上。”
她朝牧苏挥了挥手就闭上眼睛，脑袋微歪向一侧，露出衣领下一截白净脖颈。
她下线了。
两道平静缓和的呼吸声中，牧苏注视透明桥的侧颜，笑容渐渐狰狞，嘴角徐徐咧开，双下巴缓缓显现。
在自己面前毫无警惕的下线将是你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
房间里有牧苏自认为的一男一女，而在此刻，丧心病狂的牧苏向自认为是男人的透明桥伸出魔爪。
捏住透明桥的脸颊，唇瓣嘟起，牧苏阴险笑着竖起一根手指，横过来放在嘴唇间，上下晃动。
啵啵啵啵啵啵啵——
透明桥口齿间发出可爱又好笑的声音。
玩弄了一会儿牧苏就停下来，因为这样有点恶心。于是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又去拉扯透明桥的脸颊。一会儿拉成多面体，一会儿捏成莲蓉包。
过了一阵，牧苏开始不满足于玩弄透明桥的脸颊。他视线下滑，落向透明桥的身体。
透明桥上线后发现自己穿着女装，那该是多么解气的一幕。
牧苏心想。
至于裙子也不难弄。总有些新人女玩家随机的服装是碎花裙子或灰裙子一类的，天亮后去外面看看谁的好看，扒下来就行。
反正他的名声已经臭了。
怀揣着某种恶意和对未知领域的窥探，牧苏迫不及待去扒透明桥的衣服。
为了避免透明桥上线后换回衣服，坏事做绝的牧苏甚至不是解开扣子，而是蛮拽。
布料撕扯声，纽扣横飞，洗得开线的白色女式背心映入眼帘。
噔噔噔——
牧苏刹那间如遭重击，连连后退数步撞上餐桌。
吱呀——
餐桌橫挪，火烛晃荡间泪痕流淌在桌上。
火光映照，那抹细腻和弧度令人怦然心动。牧苏抬起的手臂颤个不停。透明桥居然……
在游戏里也穿女装！
感慨透明桥病入膏肓，牧苏多出几许同情，关怀的将毛毯往上拽了拽，盖住透明桥胸口。
回到床上，牧苏抱住他的卡莲退出游戏。
退出游戏的一刹那，牧苏脑子里忽然浮现无数问号。
嗯？自己不是要来玩游戏的吗？怎么跑过来睡觉了？
不过已经退出游戏他也懒得再上游戏了。
睡眼惺忪下了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到一楼。
自动灯控在十几分钟前就关上了灯。静谧流淌的客厅只有壁炉里温顺的火苗和灰蒙蒙的晨光。
一屁股坐进沙发里，抓起一块儿生日蛋糕塞入口中。正咀嚼着，门外响起一阵奇怪声响。
一嘴奶油的牧苏捏着蛋糕，好奇凑到门边掀起帷幔一角——
院外的雪地中，黑色短发如稠，容貌精致冷漠的石岐一身雪白长裙，从悬浮车上下来。
身后的悬浮车驶离。石岐推开院门步入小院。
雪花飘落她的发丝间，化为冰晶融化。她走到门边，拉开从未上锁过的房门。
一道身影依靠门边，风雪吹动那个男人的衣摆与发梢，白皙的侧颜如大师手下的冰雕一般完美而坚毅。
牧苏抬起头，捻起嘴角的玫瑰递给石岐，邪魅一笑说：“这朵玫瑰送给你，代表我对你的思念。一见钟情爱上你二话不说想追你三番四次来找你五朵玫瑰送给你六神无主想泡你七次八次来烦你九颗真心打动你十分满意就是你。”
石岐淡漠脸庞看不出丝毫情绪，她接过这朵假花，从牧苏身旁进入客厅。
身后的牧苏懊恼挥舞拳头，气鼓鼓关上房门。
这种没有女人能抵抗的情话都有丝毫效果吗？果然不愧是石矶娘娘！
转过身发现石岐站定不动，牧苏快步走到身边，一如既往占便宜道：“别客气随便坐，这是我们的家呀。”
石岐侧头，精致侧颜透着惊心动魄的冷清美感。
“有人来过吗？”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牧苏的心开始跳个不停。
18.石岐的归来
“你忘啦，之前你叫委托人来过呀。”牧苏矫揉造作说道。
“那是11月3日晚上的事。今天11月8日。”
“时间过得真是快呢。”牧苏点头附和。
石岐一言不发。
心思急转，牧苏一拍自己脑袋：“你瞅我这记性。前几天联邦安全部的人也来过，就是我找你要莉娜的那天唔……”
牧苏捂住嘴巴，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一眨。
“那是11月5日的事。今天11月8日。”
“所以说时间过得真是快呢。”牧苏连连感慨，唱了句歌助兴：“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回头，美女变成老太婆。”
石岐有所回应。她微抬起头鼻子嗅动，好像在闻什么。
怎么跟捉奸似的！
牧苏叫苦连连，又不得不大声应付：“说起来笑死人，我昨天去贝塔城采购看到一个肥婆掉进水沟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嗯……”
在石岐清澈平静的眸光下，牧苏羞愧地低下头颅，小声辩解。
“所以我过去帮忙因为她喷了太多的香水所以可能我身上也沾了一些香水的味道。”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牧苏偷偷抬起头，发现石岐在看餐桌上的残迹一片狼藉。
一大一小两个蛋糕贴在一起，五百多根蜡烛凌乱歪斜立在奶油上，桌布挪移，肉食餐点堆叠在一起，一把椅子倒在地上。
这些是莉娜在进食时兽性大发，扑上来在牧苏身上肆虐所留下的痕迹。
牧苏冲到餐桌前，边收拾碗筷刀叉边回头解释：“你不在这几天我练了下厨艺想给你个惊喜，不过太累了就忘记收拾了。”
说到这里牧苏情不自禁敲头吐舌：“牧苏你还真是个小笨蛋呢。”
石岐目光移动，落在大蛋糕上。
“我的四百四十五岁生日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的，所以买一个蛋糕吃，吃不过分吧？”牧苏心思急转口若悬河道。
石岐又看向那块小蛋糕。
“你说巧不巧，我出去取蛋糕的时候看到门口靠着一个卖屁股的小男孩，我看那屁股可怜就让他进来了。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正好昨天生日，正好有九十岁！就给他做了个蛋糕吃。我这样的都四百多岁了，跳出来个九十岁的小男孩不过分吧？”牧苏试探着问。
石岐终于看向牧苏，声线淡漠：“您是想说，我不在的这几天您接见了委托人去金星救人回来学做饭还顺便帮一个，最后和卖屁股的男孩共进生日晚餐。”
“很合理对吧？”牧苏blingbling眨着眼。
石岐似乎还要继续，这样下去迟早理亏，牧苏决定抢走主动权。
“哎呦~”
就像旧时鸨子见了客人一般，牧苏突兀娇喊一句，担忧走到石岐身边问道：“外面这么冷，你只穿这些不冷吗？”
她的雪白长裙单薄，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您之前说过这件很好看。”石岐回答说。
一记猝不及防的直球让得牧苏哑口无言，芳心直跳。
这种话从三无属性的石岐口中说出，杀伤力简直惊人。
就像酒店保洁员看惯了马桶里的屎，有朝一日进入空房轻扫，突然看到一浴缸的屎，必然会由衷一声惊叹哎呦这他妈是哪招！
牧苏不太会比喻。
他深情凝视着石岐，温柔轻声说：“其实你不穿会更好看的。”
“如果您想看的话。”石岐抬手拉开一边吊带。
石岐的回答和举动吓得牧苏一个大吃从早到晚一惊。犹豫再三，正人君子牧苏苏出手拦住了她。
“我们先回房间。”
牧苏心中没有杂念，他只是纯粹想了解一下合成人的身体构造与人类有何不同。
真的。
牧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桃花期来了，不然怎么莉娜火星公主石岐透明桥呃……这个不算，怎么都是主动投怀送抱呢？
上楼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的牧苏靠近石岐，气氛渐渐旖旎——
[噢测试者0号你又换了女伴，这是不是表示我又要去楼下了？]
气氛突然凝重无比。
十分钟后，院子里堆出一颗半人高的椭圆形雪球。
牧苏拍打泛红的手掌，略带自豪打量一番自己的杰作。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牙齿打颤声*]门口地面，AIC的两只小手抱住自己。
牧苏不怀好意的转头看去，走过去将它捧起。
[你不能这么做！我可是人工智能！]AIC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哇好厉害呢。”牧苏面无表情惊叹，无视啪啪拍打自己的两只小手，捧着AIC走至雪球边。
[不行…………会短路的！快……要……会坏掉的……]
AIC发出奇怪的脆声，就好像牧苏对它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两个随便哪个出去都能令联邦翻天覆地的存在，此刻如同幼稚鬼一般，在雪地里打闹起来。
玩闹一阵，一辆悬浮车从远处驶来，在小院外停下。
牧苏和AIC一齐顿住扭头，注视两道黑色西装身影从车上下来。
“牧苏先生，我们是联邦安——”
牧苏抱起AIC转身就跑，留下两名安全部探员发愣。
几分钟后，石岐出现门口，对冰天雪地里冻得发抖的两名探员说：“老板在上面等着你们。”
说罢不管他们，转身离开。
两名探员对视一眼，迈出发僵的双腿进入小屋……
来到二楼，其中一人犹豫一下，轻轻敲动。
叩叩——
他莫名不敢敲第三下。
“进来吧。”
附有磁性的柔和声音从门内传出。
他拧开门把，轻轻推开房门。两名探员看清了客厅里的情形。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墨一样漆黑的碎发，白皙到扎眼的肤色，深邃如同深渊的眼眸。
这个男人穿着笔挺绅士般的黑色西装解开所有扣子，白净衬衫勾勒几分胸膛的轮廓。
他坐在沙发里，后背是茫茫雪景的落地窗。他的腿上，一只奇怪的眼球形机械生物趴在上面，瞳孔微微眯起，犹如在打盹
像所有见过牧苏这幅尊容的人一样，两名探员怔住。
牧苏皱起好看的眉毛，深邃眼眸望向他们。
“真想不到联邦的人会来找我……你们为什么而来。”
19.奉旨泡妞
其中一名特工详细重提了一遍昨天说过的内容。诸如时间紧迫，有暴力侵向，喜欢有趣的人等等。
的确是各种意义上最适合牧苏的活。
“那么你们能付出的代价是多少。”
将AIC轻放在书桌，牧苏双手交叉撑在桌上，沉声说道。
其中一人微微前倾说：“100万信用点。”
“不够。”
两名探员对视一眼，据他们了解，十几天前牧苏还为了500万信用点跟去地球，自己陷入险境不说，还差点把联邦给覆灭了。
现在的委托更轻松，最多挨上几十次打，没理由会拒绝啊？
100万信用点还是大佬们咬牙决定的。
另一名探员很诚恳说道：“安全部经费有限，这100万也是为了让您满意艰难挤出来的，我们希——”
抬起的手掌打断探员的恳请。牧苏摊开手掌，黑眸慵懒望去。“把火星公主的照片给我。”
早有准备的探员从怀里取出一叠纸质照片，放到牧苏手心。
牧苏拿到面前，照片上的背景是一片霓虹灯闪烁，迷离绚丽的热闹酒吧。
那是一道坐在吧台前，体形修长的人型生物。在其他客人需要脚踩着圆凳上的脚蹬时，她那双纤细修长的踩着地板。
她表面覆盖淡紫色的鳞片，光滑整齐的排序，霓虹灯中泛着奇异色泽。
胸口的轮廓及小腹的光滑表明她的性别为雌性。
特殊的脚掌是四只尖锐而修长的钩爪，红色跟腱裸露在外，爆发力不容小觑。手指则是如同猫科生物的四根短指，利爪修长。
她正捏住一杯五颜六色如彩虹的鸡尾酒。
面孔是与人类相近的五官。深红色的瞳孔，鼻梁挺拔，肤色淡紫，繁琐火红纹络印在脸上。
整体上是偏女性化的英气。
和想象中的汽车人不同，更像是特摄剧的角色。
以人类的审美来看，这只生物还不错……个屁啊！
牧苏如有万千银河的黑眸缩成死鱼眼，快速翻看后面几张照片。
只是角度位置不同，大体不变。
嘭——
牧苏往桌上一排，心中愤然。说好的变形金刚呢！吹牛的草稿他都打好了！
两名探员还处于失神状态。他们无法理解牧苏的气质这种神奇的变化。
算了起码长得还可以，要啥自行车。
而且又有艳猎，又有钱拿，说不定还能当个驸马，怎么看也不算是坏事。
想通的牧苏向后一靠慵懒贴上椅背，对桌下说：“石岐，不要停。”
两名探员惊醒，顿时静若嘘声，脑袋里胡思乱想。
牧苏很满意这种效果。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房门推开，石岐端着两杯水走进来。
她神情冷漠，无视三道望来的目光和尴尬的气氛，将两杯水放在桌上，头也不回关门离开。
房间恢复死寂。
几十秒过去，牧苏眨巴几下眼，僵硬解释：“那个也是石岐，石岐是石岐她姐姐。”
“……”
解释之后更尴尬了。
“那么……这份委托您考虑的如何？”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探员轻声询问。
脸皮耐久度已经恢复如初的牧苏拉起长音：“我门前的草坪……”
“明天中午就为您处理！”
“到时候记得带午饭来。”
“啊……？”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好的……那委托的事……”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明白了！”
两名探员长舒口气，起身告别后离开房间。
回到楼下还未出门时，他们听到楼上传来的叫嚷。
“石岐，明天中午不用做饭啦！有人请客！”
接下这单委托，牧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了。任务完成后，委托费用会由联邦安全部支付。
明天中午会有安全部的飞船来接牧苏——顺便打扫草坪。
但在此之前，牧苏可以过一个有人打扫，不那么冷清的一天了。
而且还能玩游戏。
……
“一个在请求加入我们的海盗团被灭了。”
“真棒。”
“……？他们是在执行我们的加入考核时被解决的。”
“哦？谁做的？”
“联邦安全部，不过坊间传闻是一个神秘男人。”
“你是想说超级英雄？”
“对不起……不过联邦政府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我们打探不到情报。”
“就没有有用的信息吗？”
“……有的，有一名人质被蓝骷髅单独抓走了，那个神秘男人跑去救了她。”
“所以？”
“神秘男人和那个人质之间有关系。”
“难道不是联邦那群人要救人质吗？”
“我们调查了一些蛛丝马迹，神秘男人是冲着那名人质来的……”
“那就把那个人质抓来。”
“……首领，那个人质的资产有百亿，而且似乎背景不止如此，不然不可能让联邦安全部插手处理。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去管，蓝骷髅海盗团虽然申请加入我们，但他们的考核失败了，如果我们贸然插手……”
“你觉得？那几时轮到我觉得？”
“对不起首领……”
“你不想见一见超级英雄吗？”
“……”
“赶紧去做吧，最近无聊死了。”
“好的……”
……
【当前进行：多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人数：4-10】
【载入中……】
【游戏愉快】
衣衫凌乱的透明桥靠在角落，侧身而眠的卡莲缩在身旁，牧苏眼前渐渐暗下，进入副本。
……
哗啦——哗啦——
黑暗中，可以分辨的四道锁链声交加回荡。
很长的通道……移动的锁链……这次的副本是扮演囚犯么……黑暗中，小苍树心中分析。
他的分析没太大意义，数秒后，黑暗被驱散，玩家们的视线渐渐亮起。
生长青苔的墙角，燃烧晃动的火把，泛着幽冷的潮湿墙壁，铁栏里怨毒阴暗的目光。
四道身影佩戴手链脚链，被狱卒押送着向前挪动。
过场动画里，四名玩家变成了囚犯。
三名玩家趁这时观察各自头上的名字。看到牧苏和上古邪神的侄子这两行子时，他们心底同时咯噔一声。
不妙啊……居然和传说中的牧苏排进同一个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