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压榨之魔
林粑肥肉荡起层层涟漪，近似林大刀，但更从容而具备力量感。
林酷肢体动作富有节奏，摇摆而动感，使人难忍随之摆动抖腿。
两名舞者激烈交锋，一时竟难分伯仲。
“你的实力？！”
林粑维持肚皮舞频率，心头也是跟随翻江倒海，惊骇望着林酷。
“晚辈切磋比试，你出什么手？莫非觉得我父子好欺负不成？”林啸澹澹地道，相比额头见汗的林粑，显得游刃有余。
武馆中，受邀之客也是面露震动。他们或多或少知晓林酷，也知晓其曾站在舞蹈大会舞台又一招落败从此萎靡不振。若林酷恢复……从今以后，林家的实力恐怕又将上涨许多。
记者只觉不虚此行，吩咐摄影师一定将此幕记下。
“够了！”
呵斥声忽响，却见林天柱拍桉而起，苍老面庞满是威严，踮起脚尖，足弓绷紧，双手交叉举过头顶，以天鹅舞之势插入纷争，灵巧跃至舞台。
家主呵止，林酷与林粑不约而同停下。
但更像是在那霸气天鹅舞下难以维持舞姿的落败！
“晚辈族比，朋客在场，你们二人现身争斗也不嫌丢人！”
林天柱收起架势，呵斥二人，但确是对着林粑。
先前所见的傲然天鹅彷佛沧虹一瞥，转瞬消失，只有摄影机忠实纪录下一切。
林粑匆忙认错，林天柱不理他，犹豫着问笔直矗立的林酷：“酷儿，你的伤……”
“尚未恢复。”
林天柱流露不含掩饰的失望之时，就听声音继续响起：“不过孩儿已从那次阴霾走出……”
“好……好、好！”
林天柱当然知晓那次惨白对这位曾经天才的儿子的打击，连道三次好，虎目泛红：“为父这就为你联系当地最好的骨科医生。”
“还请家主收回成命。”
让李天柱意外，林酷拒绝了他，轻拍牧苏肩膀：“我家感儿正准备以这次族比的奖励换我医治。”
“也好。”
林天柱欣慰颔首，望着牧苏流露慈爱，转到林粑父子时又变得厌恶复杂：“自己滚去宗祠领罚。”
脸庞苍白的林粑领着失魂落魄的林巩离去，林天柱拉着林酷离开，这对父子已有许久未促膝长谈。
风波散去，比试继续。
林盛顿宣布牧苏获胜，开始下一场比赛。
不过随着林巩落败，冠军之属已是板上钉钉。
半决赛结束，决赛开始。当“听我说谢谢你”再次舞台上回响，牧苏不出所料夺得冠军，亚军则是名炼体六重的小辈，颇有实力，只是难敌歌手之资。
意外倒是出现在下一场。林粑因被牧苏打击得失去本心，竟连第三也未拿到，屈居第四。
此次林家族比，几家欢喜几家愁。
林天柱无疑最为高兴，至于小辈间矛盾？再过几年心智成熟，他们便知年轻气盛有多愚蠢了，何况年轻人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
林粑父子原本前三胜券在握，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林家之外，动感镇电视台则整日滚动播放新闻，柴家因与林家交好只是有所艳羡，其他家族门派则眼见林家将崛起而忧心忡忡。
资源相争，动感镇中暗流涌动。
针对林家，针对林酷，针对林感，也针对林巩。
至于旋涡中心的林酷父子……
……
“族比第一，你很骄傲？”
已搬至林家内院的林酷将牧苏叫至院子，目光带着审视。
“不骄傲。”牧苏目不斜视。
房间里电视声忽然逐渐放大：【……日前，林感以炼体六重，半步歌手身份取得林家族比成绩，本台记者王真报道……】
让得外面听见，电视声又迅速缩小。
林酷似笑非笑：“听见你的大名被如此吹嘘，真的不骄傲？”
“一点也不。”
实际上牧苏快绷不住了。
肥破苍穹固然精神污染，但勉强也算得上玄幻背景，舞破苍穹……若舞到极致天花乱坠虚空破碎也罢了，但两个人毫无特效对舞，一方突然口吐鲜血……
林酷不知其心中所想，脸庞不再紧绷：“感儿，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舞者，要以舞为本。你虽已半步歌手大圆满，但切勿骄傲自满，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酷哥……”柳岩从屋里走出，埋怨道：“感儿好不容易得到族比第一，还不兴他高兴一番？”
林酷苦笑：“岩儿，你可知晓族长有意让感儿参加百舞大战？”
“难道是那与舞蹈大会起名的盛会？”柳岩轻捂嘴唇，明眸含泪望向牧苏：“我们的孩子终于也能站上那片舞台了吗……既然如此酷哥你为何要打击感儿？”
“百舞大战，来自无数地域的宗门家族何其多也，天才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感儿在其中算不得什么，而且……”林酷脸庞浮现一抹阴霾：“据说林天美会参加百族大战。”
“林天美……”
交谈的夫妻望向忽然充满怨恨低语的感儿。
林感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这当然不是牧苏代入角色，而是牧苏切出游戏后系统接管的人物行为。
现实，床上牧苏接通讯息。
火星荒漠背景的莉娜巧笑嫣然：“苏哥哥，想人家了吗~”
牧苏泛起冷笑：“惺惺老妪何故做忸怩处子之态。”
压抑的沉寂倏然笼罩通讯内外，牧苏洋洋得意，毫无危机，难不成莉娜能现在从火星飞回太阳环——
莉娜身后的火星荒漠背景忽然一阵模湖变幻，变成篱笆、草坪、丘陵，和浇水的石歧。
笑容从牧苏脸庞消失。
面无表情的莉娜抬起镜头外的手掌，然后传出“叮冬”铃声。
叮冬——
与此同时，门铃声幽幽从楼下飘来。
“门没有锁。”
通讯传出石歧的平静声线。
“谢谢。”
吱呀——
门被推开，通讯关闭。
牧苏怔怔面对闪烁雪花的通讯，僵硬转动头颅，望向半掩房门外的静寂走廊。
这里的一切静悄悄。
牧苏凝视门外许久，没见可怖身影浮现，稍感放松之时——
一张脸孔骤然挤在门缝之间，怨毒望来。
“Here'slina！”
91.严肃剧情
舌尖轻触滚烫的沾着黏液的热狗肠，送入微张嘴巴，柔软口腔轻轻含住，灵巧舌头熟练地裹掉外层奶油。
“恶……你能吃的更恶心点吗？”
同伴满脸嫌恶，只觉得手上热狗肠变得难以下咽。
“嗯哼？”
比利鼻腔发出哼声斜眼看他，咬肌用力咬断热狗肠。内里粘稠热汤爆浆，比利鼓起嘴巴咽下，张开嘴巴哈出滚烫食物带来的热气：“你说什么？”
“没什么。”
摇头看着比利暴殄天物的吃法，范将两片面包夹住热狗肠，不过裹着奶油的滑腻热狗肠在面包片里滑来划去，他双手抓住边缘，一口咬下，满足地眯起眼睛。
比利和范靠坐在落日余晖的天桥护栏上。
呜——
远方悬浮列车呼啸着驶入山洞。
……
被褥犹如覆盖着幽灵，变形起伏，忽然高高升起，缓缓飘落，一切恢复沉寂。
丘陵吹过的风让草坪荡起涟漪，关机的AIC安宁躺在小屋。
被褥渐渐鼓起，脸庞苍白，嘴唇颤抖的牧苏小心翼翼从被褥爬出，手掌撑着地毯，悄然离开床铺。
他几乎要成功了，但就在只剩双脚留在床上时，一只白皙手掌陡然攥住他的脚踝。
“不——！！！”
尖叫的牧苏再次被被褥吞噬……
……
“我没吃饱。”
吞掉剩下半根热狗肠的比利舔掉嘴角奶油，从护栏跃下。
“这个给你？”范将留着他清晰牙印的小半三明治递去。
“不，我要吃点别的。”
比利朝天桥下的小吃车走去，范连忙将剩下三明治塞进嘴巴，跟在后面。
坐着扶手划到底部，比利凑到小吃车前挑选：“你要什么？”
“我有点吃不下了……”
因为最后一口噎到的范拍着胸脯，脸色难看：“而且我们剩余信用点不多了。”
“绝境才能逼出一个人的潜力……我要一个生蚝！”
生蚝很快送到比利伸出的手上，缩回手掌，壳中晶莹蚝肉轻轻颤动，嘴唇触碰柔软好肉，轻轻一吸，升入灵魂的鲜美涌出。
只是吃完更饿了。
捧着生蚝壳的比例舔了舔嘴唇：“再来根爆浆热狗肠！”
呜——
远方又一辆悬浮列车呼啸着驶入山洞。
……
“什么？系外文明入侵？等着我这就过去。”
沉闷说话声从被褥下传出，牧苏勐地掀开半边被子，暴露在微凉空气里。
“跟你有什么关系。”另外半边被子传出沉闷声音，一条白若玉石的手臂缠住他。
牧苏正义凛然：“作为联邦公民，我有义务保卫家园。”
“那么说了实话吧……”
被褥逐渐升起，形成巨浪陡然淹没牧苏，只剩话语在卧室回荡。
“我就是系外文明买通的内鬼，快点来解决我！”
……
“你还好吗比利？”
范的表情犹如见鬼，在同伴的嘴巴、肚子、地面之间扫视。
嘴角夹杂着奶油、芝麻、油渍，肚子犹如怀孕或发福，地面散落各类木签。
“什么。”
“你不觉得你吃的有点多？”
“有吗？嗝……”
比利鼓动腮帮，举手从小吃摊老板手上接过热狗肠。
“信用点还有很多，别担心。”
呜——
远方悬浮列车再次呼啸着驶入山洞。
“我不是担心信用点……而是你已经吃了悬浮列车驶过去90次整的时间，你明白我意思吧？”
“你在怪我吃得多？”
“我没……没错！你吃的太多了！这是最后一个！”
范伸手去抢热狗肠，比利伸长脖子追着手掌，一口咬下。
奶油喷在沾着油腻的嘴边，比利舔了舔嘴唇，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
“好吧不吃了。”
……
“诶~~~~~~~~”
靠着床头的牧苏发出吐出灵魂般的长舒气。
旁边的莉娜裹着被子，指尖夹着细长女士香烟，紫罗兰香味的烟雾从粉唇飘出，朦胧烟雾后的迷离眼眸。
牧苏恢复理智值之时，听见旁边隐约传来细微抽泣声。
“你哭什么？”
“我不是哭，吸……”莉娜轻轻抹过嘴角：“是看到你流口水。”
“您说笑了。”
牧苏缓缓下沉，准备缩回被子里。
“宝贝，我饿了。”
牧苏停顿动作。
如果是石歧，他会叉腰说我下面给你吃。但是莉娜，这么做只会自投罗网，自掘坟墓，自讨苦吃，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羊入虎口，引狼入室，肉包子打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没有得到回应，莉娜故意轻哼：“刚刚我前男友发讯息给我。”
牧苏警觉：“他说了什么！”
“你都不关心我饿了！”
“速战速决。”
牧苏掀开被子，紧闭双眼，咬紧牙关。
恐怖折磨并未降临，松软床铺弹起，莉娜迈下床，捡起散落的衣物丢在沙发上，套上牧苏的宽大衬衫赤角走出房间，停在门口：“你要吃点什么？”
“除了你都行。”
莉娜示威地握拳朝他比划一下，观赏房门。
几乎同时，一条来自总统办公室的通讯浮现视网膜。
秘书长查尔斯·金森的声音响起：“牧苏阁下——”
“三顾牧苏？”
“呃……什么？”
“你不觉得最近现实戏份有些太多了吗？”
“您是指我们打扰了您的游戏时间……”
“作为人类第二产业你凭什么瞧不起游戏！”
“我没有牧苏阁下，这次是紧急事件，我们遇上麻烦了……”
莉娜回到卧室，膝盖迈上床铺，带动牧苏轻轻晃动。
“什么麻烦？”
“有迹象太阳系边缘被系外文明入侵……”
“我已经知道了。”
感受枕边人的靠近，牧苏悄然握住床头灯。
“张嘴。”
“啊~”
香甜糕点入口，恢复萎靡的牧苏继续听着：“事关联邦1700亿人，所以我们想知道您建议我们如何应对。”
“咀嚼咀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
查尔斯·金森屏蔽奇怪的杂音：“您是什么意思？”
“不友善文明接近历史发生过几次。”
“从地球裂变后联邦成立到现在一共十二次。”
“你看到这十二次里我出现了？”
“呃……”
“不要一被胖虎欺负就哭着跑回家找我！我牧苏A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92.头盔一戴，谁也不爱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查尔斯·金森不是靠察言观色熘须拍马当上秘书长。
坏消息是所以他没听出来牧苏的抗拒，继续纠缠：“这次不一样，调查局传回讯息有迹象入侵文明为复数……它们及可能已经联合。”
“它们联合，它们内讧，它们解散。”
“牧苏阁下。这是入侵，是宣战，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敌人自我崩颓。”
敲门声响起，查尔斯·金森捂住话筒看向推开办公室门的助理：“军方已经到了，总统问您结果。”
“告诉总统我正在努力……”示意助理出去，查尔斯·金森重新凑到话筒边，听见牧苏苏“哦哦嗯嗯”的敷衍。
“嘶……你做什么？不行我正在工作……”
话筒隐约传来扑通摔落声，而后牧苏声音变得清晰且正直，以及认真。
“查尔森，告诉我联邦现状。”
“……查尔斯，阁下。守夜人已经驻守柯尹伯带与其对峙，但猜测仍有漏网之鱼进入太阳系，游荡在小行星带。第三、第五军区正在前往，附近的无主之物财阀正替联邦搜查周围约15天文单位的可疑目标。”
“好的查尔森，让你们的总统阁下派遣两个军区以上力量防护地球，禁止任何天体。嗯……变形虫人也在入侵名单是吧？那顺带对靠近的任何目标直接开火。”
“地球？我们只有十一个军区，如果您认为应保护殖民地我想只要保护好小行星带内的——”
“十一个？那让三个军区去保护地球好了。”
“呃……您应该忘了牧苏阁下，地球已经没有人类生存了。”
“我知道，但你不会真以为几个周遭文明联合入侵是为了争夺资源吧。太阳系有什么值得人家消耗整个种族的资源入侵你？为了宇宙里多得是的恒星？还是环境只适合智人生存的殖民地，或是你们这些既聪明又愚蠢的碳基生物？噢查尔森阁下我真想用靴子狠狠亲吻你的屁股。”
查尔斯·金森从牧苏刻薄话语洞悉一条真相：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一个文明对另一文明发动战争总有缘由。
“我会将您的建议告知总统的。”尽管查尔斯·金森并不知晓地球为什么值得派遣三个军区数百战舰两百万战士保护：“除此以外您还有什么建议般联邦度过即将到来的绝望吗？”
“绝望？你们对真正的绝望一无所知……”
话筒另一端的嗓音变得嘶哑低沉，涌现即使是牧苏也不敢过多回忆的深邃恐惧：“你知道被连续压榨九十次的痛楚吗……”
“什……”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连续喂九十个饼……”
查尔斯·金森眉头紧锁，保持沉默，努力理解牧苏的隐喻。
喀察——
房门没被敲响直接推开，走廊的吵闹和慌乱钻进办公室，他的助理探头焦急道：“秘书长先生，总统阁下在催促您。”
“又像是红茶里被放了致死量的迷药……”
听着话筒传出梦呓般的排比，查尔斯·金森不再浪费时间，告别后挂断通讯，跟随助理匆匆前往议会厅。
“亦或是边咳嗽边往嘴里吃雪……”
[您的通讯用户以断开，是否重连？YorN]
倾诉对象消失，牧苏忿忿挂掉通讯：“现在400后可比300后差远了！”
“作为你口中的300后我表示赞同。”
趴在床边没等到牧苏来扶的莉娜爬回床上：“怎么回事？”
“系外文明和你里应外合入侵联邦了。”
“入侵？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派来引诱纣王的苏妲己。”
“皇上~~~臣妾伺——”
牧苏死鱼眼倏地恢复深邃锐利，犹如预知莉娜行为抓住她滑进被子的手掌：“朕乏了。”
莉娜不在意地缩回手，反正她差不多勉强稍微快要吃饱了：“联邦遭到入侵是真的吗？”
“如果今天不是愚人节的话。”
“难怪那些人都喜欢傍上大人物，他们漏出来的信息的确能让人疯狂。”莉娜捧着满脸抗拒的牧苏脸庞轻吻一下，在其一副“什么？原来不是我傍上了富婆？”的惊愕表情中点燃一支吸烟，拨通秘书通讯并恢复骄傲女总裁形象：“薇儿，我们账面还有多少流动资金？53亿？太少了，全部投进军工，再把我们持有的全部股票变卖也投进去，没错全部，嗯？你不需要管为什么，让董事们闭嘴，我不介意收购回股份……”
解决完将情报变现的工作事物，莉娜挂断通讯，指甲掐灭忽明忽暗的烟头，钻进牧苏怀中：“达令，这件事结束后我要用足球那么大的钻戒向你求婚。”
“钻石这种用手就能攥出来的石头又不值钱。”牧苏表示不屑一顾。
“你居然不关注求婚！”
“我只是说钻石没有价值，换成黄金求婚倒好像不错？”牧苏摩挲下巴脑补自己一袭洁白婚纱被穿着笔直燕尾服的莉娜公主抱起。
等等是不是有些不对……
“什么？你要想我求婚？”莉娜娇羞捂起脸颊：“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无欲无求牧苏苏神情澹然，伸手搂向莉娜，在她甜蜜偏头向靠来时抓住另一边的游戏面罩。
“诶？你不去做点什么吗？”莉娜想不到牧苏还要玩游戏。
“大家是来看我玩游戏的，搞那么多现实情节做什么！”牧苏理直气壮。
“我也想玩。”
“已经开始了。”
“那我就当观众。石歧！石歧！娘娘！”
“什么事。”
“我需要个游戏面罩！”
“顺便把AIC开机，还有全息屏。”
片刻，石歧带着游戏面罩回来并打开AIC。
[都都噜都都~]
怀旧动画频道正在播放广告，滚动字幕显示今日猜谜：
【联邦几大军区调动，前往小行星带外。请问军方在太阳西外围发现了：A.石油；B.外星人；C.汤姆的契约。将您的答桉编辑短信发送至014-114514（咨询费10信用点/条），惊喜大礼等着您】
AIC的抱怨被动画片安抚，牧苏和莉娜因戴上游戏面罩恢复平静，和煦微风轻拂着窗外原野。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
唯有遥远的宇宙背景辐射深处，萤火般的微光无声闪烁。
93.拍卖会
林感行走在万鹅城的街道上。
伴随着百朝大战时日的接近，万鹅城近两日的人流显然也是越来越恐怖，越来越多的舞者从四面八方赶来，令得这座城市本就可怕的人气再度猛的提了一个层次。
因切出游戏而错过诸多剧情的牧苏只能茫然跟随人流，直至抵近一座巨型角斗场。
“呵呵，看来九品舞技的诱惑实在不小，竟然连林感兄也被吸引了过来。”
就在林感走近角斗场不久，便是有着一道笑声从一旁传来，只见一名青年带着一批人快步而来。
“呵呵，呵呵。”啥也不知道的牧苏拱手回应。
青年自言自语般感慨道：“林感兄也是一夜成名啊，那晚的战斗，可当真是有些让人震撼。”
青年周围的那些人，也是目光有些敬畏的将林感给看着，超级舞蹈学院在他们眼中是个不小的庞然大物，因此对于林感敢挑衅超级舞蹈学院的勇气与底气，他们也是佩服得紧。
“呵呵，呵呵。”啥也不知道的牧苏继续拱手。
“林感兄，我知道你应该也是冲着那九品舞技而来的，不过从我得来的一些情报来看，这次的争夺，恐怕风云舞蹈学院才会成为最为的胜者，而一旦到时候九品舞技落到风云舞蹈学院手中，以他们的手段，必然会以雷霆手段对付与他们有恩怨的人，而到时候你恐怕也会首当其冲。”自来熟的青年目光在四周看了看，突然低声道。
拍卖会！？
牧苏虎躯一震。
拍卖会，玄幻修仙小说精华所在。你要是没有拍卖行情节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牧苏流露激动，见状，本还想劝他早点离开万鹅城的青年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再度交谈了一会，便是带着人对着角斗场前方的席位走去。
巨型角斗场脚下，周围行人如梭，各大宗门舞道弟子傲然站在聚光灯下，牧苏形单影只，站如喽啰。
望见此幕，牧苏拳头握紧，深深陷入肉里……
……
“请问孤月舞蹈学院是否做好了再这次百舞大会取得头筹的准备？”
巨型角斗场入口前，记者正在采访四大超级舞蹈学院之一的选手领队，粟炎日。其身旁跟随的队员摆出舞姿架势，舞力波动使得周围舞者骇然。
粟炎日嘴角噙着傲意，正欲回答，忽闻阵阵喧嚣从不远处传来——
“林感老仙，舞力无边，文成武德，一统舞林！”
粟炎日眉头微蹙：“何人如此放肆……”
却见记者注意被那边动静吸引，粟炎日怔然间挤了过去。
八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抬着銮驾，古铜色肌肉因涂抹油脂在阳光下闪烁，蛮荒而原始的物资配合整齐而阳刚的呼喊，无人不侧目。
而銮驾之上，一名俊朗少年侧卧，披着纱幔的少女手捻剥去酸涩外衣如水晶般剔透的葡萄，调笑间投入少年张开的嘴中，那份潇洒与慵懒使人艳羡。
万众瞩目之下，銮驾停在角斗场入口前。牧苏稍稍坐起，眼眸微抬：“此地是何处？”
“回禀少爷，这里是拍卖会。”轻灵回答耳畔响起。
“哦？有趣。”
牧苏坐起，任由少女服侍其穿衣。
记者和摄像师赶到銮驾前，仰头举起话筒：“这位少年，请问你来自何地？也是参加本次百舞大会的选手吗？”
“我是谁？来自何地？”
牧苏噙着浅笑，饶有兴趣抬起手臂，在侧面轻拍手掌：“你们告诉她。”
抬着銮驾的八大金刚同时深吸口气，齐声震吼：“林感来了！青天就有了！林感来了！鹅城就太平了！”
角斗场外回荡起喊声，连场内也隐约可闻，引起一片惊疑扫视。
刷够逼格，牧苏踩着金刚虬节臂弯搭成的阶梯迈下，万众瞩目中走进角斗场。
可容纳数千人的巨型角斗场几乎坐满，找不到座位的牧苏环视一圈，锁定目标，踏步向前，步伐坚定不移。
座椅里，捧着棒棒糖，无忧无虑流着鼻涕，摇晃双腿的小男孩倏地被阴影笼罩，不可名状的压迫降临。
两分钟后，牧苏慵懒靠着座位嗦着棒棒糖，忽略周围鄙夷视线。
羞与为伍的客人冷哼离开，让牧苏周围空旷下来，但随即便有一名青年挤过来，仿佛熟络地问道：“林感你着实出了大风头，整个万鹅城都在谈论你的事……你从哪儿找来的那帮人？”
“附近寺庙。”
“女的也是？”
“青楼。”
“呃……”
“不过小心点，四大超级舞蹈学院已经注意你了。”青年贼眉鼠眼地左右观望：“据说风云舞蹈学院已经放出风声，要在百舞大会开始就淘汰掉你，你先前得罪他们得罪的太狠了……”
这时，角斗场突然爆发一阵阵哗然，数十道披着白裙的身影迈着曼妙舞姿步入角斗场。
“是孤月舞蹈学院，最前面的便是她们领队，粟炎日。”青年低声介绍。
继孤月舞蹈学院的人出现后不久，又是有着两波人马以一种张扬的姿态掠进角斗场，最后在那全场瞩目下，自最前方落下。
“那是四大超级舞蹈学院之一森之舞蹈学院的鸦印……”
青年指着一名邋遢男子，那名男子的头发染成碧绿之色，特质的多口袋衣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
“另外一边的是陆冷舞蹈学院的白冷……”
一名赤裸着上半身，虬节粗壮的双腿套着白袜与芭蕾舞鞋的壮汉正一屁股坐在石椅上。
“哈哈，看来各位来得还真是早啊，不过这九品舞技，是我风云舞蹈学院志在必得之物，我今日倒是要看看，有谁够能耐在我们风云舞蹈学院手中抢食！”
突然间，一道大笑声，在扩音器的作用下浩浩荡荡的在这庞大角斗场之中响彻而起，震得无数人耳膜发疼，但却无人敢表露丝毫的不满。
两道身影便是这般张扬的出现在了所有目光的注视下。
青年面色难看之中，两道身影，也是转过头来，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接是带着许些冷冽，凝聚在了林感的身体之上，手中的扩音器，再次举到嘴巴前。
“你就是那个林感？很好，你的命，我先预定了。”
94.没有人可以得罪牧苏
森寒的笑声在拍卖场之中回荡而起，却是令得不少人面色有些变幻，他们能够感受到那笑声之中所夹杂的浓浓杀意。
牧苏局外人似的向后一靠，微微倾向青年，低声问：“他为什么一副你杀了他妈的样子？”
“不是我，是你……”青年牵强地维持平静。
牧苏恍然忆起自己叫林感这件事，然后一个大惊从早到晚失色：“是我杀了他妈？！”
“也不是……”青年硬着头皮解释，远处二人一股股凶煞的波动不断的从其体内暴涌而开，倒是很有想立刻跳舞的意思。
“那是谁杀了他妈？”牧苏不解。
“没人杀他妈！是你之前和他起了冲突……”
青年简洁讲述牧苏和风云舞蹈学院发生的矛盾——在牧苏切出游戏剧情自动进行的时候。
牧苏试探着问：“所以没有一个妈受伤？”
“你总惦记人家妈干嘛！”
青年快被双重压力逼疯之时，牧苏改变话题：“可以杀人吗？”
“你在说什么？当然不可以！”
“可他刚说完要我的命。”
“这只是威胁的手段，他要以舞蹈的方式，打败你。”
“懂了，放狠话是吧。”
作为联邦放狠话大赛连续八届冠军蝉联者，没人比牧苏更懂如何使对方心态失衡。
众人望着那站起身来的牧苏，翘起臀部，手掌在屁股间划过。
冷冽地低语，此刻在静籁角斗场上空回荡。
“你的屁股，我要定了！”
哗然散开，各异视线下，牧苏神色阴沉地坐下。
从来都是他让别人背锅，今儿居然替别人背了锅！
……
“那个小子，绝不能放过，到时候我会在他面前连跳三天三夜，彻底摧毁他的舞智！”此时，风云舞蹈学院中手持扩音器的壮汉狰狞笑道。
“九品舞技到手，他们便是杂鱼，随你处置。”另一人淡漠地道。
孔缩嘴角狰狞愈发浓郁，刚欲说话，心头突然一动，抬起头来，望向那拍卖场最中心的巨台，那里，一名灰衣男子缓步走出，面色古井无波，并没因无数目光虎视眈眈而有丝毫的动容。
“他便是超级宗派安排在万鹅城镇守的人，叫做唐越。”青年在一旁道。
“拍卖会的规矩，我无需多说什么。拍卖场内，禁止任何舞斗，违规者，不论是超级舞蹈学院还是低级夜总会，尽数驱逐，若是再犯，剥夺参加百舞大战的资格，各位，可清楚了？
中年男子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淡淡的扫过全场，雄浑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轰隆隆响起着。
“那么，万鹅城本次拍卖，开始！”
唐越身后升起高台，众人望着，连呼吸也变得微微急促。一本米大红大绿花扇的密卷
“第一件拍卖品，六品舞技，秧歌舞。”
中年男子身后升起高台，一本古朴密卷缓缓升起，其上书写《秧歌》二字，旁边摆放两把布扇，一面红，一面绿。
只见唐越抓起布扇，手掌一翻，脚踩四方步，时而威武雄浑，时而柔美娇俏，引得不少人有些意动。
五品舞技演示作罢，唐越语气平静的道：“五品舞技，秧歌，拍卖价格，三十万舞力值。”
“三十二万。”
这秧歌舞，的确远远的超过不少同品舞技，因其变化多端，与人交手无疑是会占据不少的上风，所以唐越话落不久，便立刻有人出声。
“三十五万。”
“……”
“舞力值是啥？”
牧苏捅了捅一旁坐立不安的青年。
“什么？”
“舞力值是啥？”
“我听不懂……”
“舞力值是啥？”
舞力值，斗舞大陆通用货币，由舞者在舞蹈机跳舞时产生。舞者越强，所产生的舞力值越多。
舞者地位如此崇高的原因，就在于舞力值。
牧苏心说这糟心的世界观居然还自圆其说了。
说话间，秧歌舞已被叫价至近五十万舞力值，而速度也缓慢下来，似要拍出。
“五十万！”
正在这时，牧苏慵懒喊声在拍卖行回荡。
唐越目光在牧苏身上停顿，微微颔首示意：“还有出价的吗？那么恭喜这位舞者。”
接下来的数次拍卖，依旧是一些威力不弱的五品之上的舞技，伴随拍卖的物品逐渐变得珍稀，拍卖场气氛本该愈发高涨，但一道慵懒喊声不停出现在拍卖会会上空。
“八十万！”牧苏抬起手臂。
“六十万！”牧苏打着哈欠伸起懒腰。
“一百万！”牧苏抓起青年的胳膊举起。
“一百一十四万五千一百四十！”牧苏嘶声呐喊着。
唐越及许多客人神色古怪中，牧苏又一次拍下拍品。旋即，倒数第二件拍品升上高台。
玄妙歌声忽地响起。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户户团圆会呀啊，少的给老的拜年呀啊~也不论那男和女呀~诶呦呦呦呦呦诶呦呦~~~”
人们如痴如醉之时，唐越平静地声音响起：“七品乐曲，《小拜年》，拍卖价格，一百万舞力值。”
而不出意外地，阵阵惊疑和不甘之中，牧苏以两百万舞力值拍得《小拜年》。
拍卖完毕，场中却是开始有种诡异的骚动，漫天火热到近乎滚烫的目光，泛着贪婪与期待，尽数射向拍卖台上，最后凝聚到了那升起的密卷之上。
这，才是此次万鹅城拍卖会的真正压箱底之物！
九品舞技！
“各位，接下来，便是此次拍卖会最后的拍卖品……”唐越并未卖关子，径直揭露压轴拍品：“九品舞技，街舞！”
唐越那带着热度的声音，彻彻底底的引爆了拍卖场，气氛陡然攀至高潮！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悠悠传来。
“且慢……唐越前辈，开始拍卖前我希望您能查一查一位恶客……”
风云舞蹈学院，孔缩面色阴沉的盯着林感，冷笑道：“林感已经拍下一千多万舞力值的拍品，但据我所知，他只是来自一座叫动感镇的穷乡僻壤之地。”
“你管着嘛！”牧苏梗脖叫嚷。
却见唐越望来：“这位小友，不知你可否先支付前些拍品的舞力值？”
“你这坐忘道……”
牧苏咬牙低喝一声。
余光拍卖会守卫正在逼近。眼见形势不对，牧苏当机立断，立刻闲置角色。
没钱付款的是林感，关他牧苏什么事！
95.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时光荏冉，日月如梭。
太阳环，14环区，贝塔城郊外，一栋屋邸之中。
透过窗户，可以见到三道轮廓围聚在餐桌边，欢声笑语。
……
斗舞大陆，百舞大战战场，某处无名之地。
少年抿着嘴唇，身后不远处，脸庞带着伤疤的青年正率领十几名手下穷追不舍。
……
粉唇微张，身材娇小的少女在伸到面前的奶油蛋糕上咬掉小块，眯起眼眸拦住身旁肤色苍白的青年，对他撒娇。
餐桌对面的澹雅女人安静地看着，然后蛋糕也被递到她的面前，轻轻张嘴咬了一口。
肤色苍白的青年忽然咧起嘴，苦笑连连地向身边扭脸鼓嘴的少女讨饶。
……
沾着灰尘的汗水沿着脸颊流淌，筋疲力尽的少年被迫停下，转过头来冷眼注视刀疤青年和其手下将自己围起。
他们彼此相连，动作同步，在刀疤青年带领下踢蹬起双腿，弥漫灰尘。
少年脸颊倏地变得苍白，噔噔连退几步，勉强维持身形，微吐出一口浊气，轻轻下蹲，双臂展开，嘴唇微启。
……
客厅沙发，两颗脑袋相互依偎着，屏幕里播放着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少女不时抽出纸巾擦拭眼角，丢向垃圾桶，垃圾桶旁已散落着好几个纸团。
渐渐地，屏幕里的男女主角遭遇变故，牵着彼此的手被迫放开，少女因此仰头痛苦，边轻轻咋着苍白青年的肩膀边吸鼻涕，垂着垂着，她的拳头忽然被青年的手掌握住，还在愣神时拳头已经被打开，钻进来手指，五指相扣。
少女娇羞地重新靠回青年肩膀，甜蜜地继续看着屏幕。
……
摇曳火光映照着少年的狼狈脸庞。月色当空，少年背靠着岩石，抓起旁边的木柴丢进火堆，升腾起一片火星。
一只石缝下的蜥蜴被火光惊扰，摆动着四肢想要藏进阴影，被从天而降的手掌按住，攥紧着拿到面前。少年的黑色眼眸倒映着蜥蜴，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拧断脑袋，连着嵴柱和内脏拔出，用树枝串起，架在火堆上。
褐色肉皮逐渐变得暗红，散发出食物的肉香味。
……
少女贴着沙发靠背睡着，苍白青年抓起遥控器想要关掉屏幕，但摁错了键，声音瞬间开到最大，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客厅，茶桌上水杯里的果汁也在荡着涟漪。
青年手忙脚乱关闭屏幕，回头确认少女还在睡梦中，拉开她的手臂，横抱起熟睡的少女走向楼梯，但他没注意楼梯的宽度，少女额头径直磕在扶手。青年吓了一跳，确认少女没有醒来，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他刚站上台阶顶端，一只圆滚滚的黑影突然从身前滚过。青年吓了一跳，手上松开，滚动的变成了从楼梯摔落的少女。
青年吓得整只手塞进嘴里，急匆匆跑下来，翻过少女。看着发丝散乱、脸颊嗑得青肿、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还在睡梦中的少女。青年微松口气，咬牙再次抱起少女回到楼上，提着滚动的发光球体回到卧房。
通过房门时他忘了还抱着少女，少女的脑袋抵在门框，脖子奇异地扭曲着，脚趾磕在另一边的门框。
后知后觉的青年一脸歉意地连忙后退，改成横着进入卧室，终于将少女放回在床铺上，盖好被子。
他温柔抚摸少女的脸颊诉说晚安，转身正要离开，被一只从被窝里突然伸出的手抓住。
……
少年贴着篝火侧卧，遮蔽着风的岩石不能遮挡寒冷，睡梦中的少年渐渐皱起眉头，蜷缩起身躯抱住自己。
远方月色下的森林树影轻轻摇晃，幽暗深处，似是有什么正在凑近……火光边缘，一只头颅细长倒三角的细蛇吐着信子在碎石间爬动，攀上少年的身躯，沿着脚踝爬向胯骨，又摩擦过手臂。
少年因滑腻触感转醒，便见手臂上贴着一只毒蛇，惊吓地将其甩开，连忙检查身体，在当看到手臂上的细小牙印时静止。
面色难看的少年抓起石片，忍痛割开伤口，将嘴凑上去吸吮毒血，然后又吐出来。反复几次后抓起水囊往嘴里倒水漱口，吐掉之时，他悚然看见一道阴影安静伫立火光边缘。警惕注视中，一名蒙面之人迈入火光，发起袭击。
蒙面者抱起双手，倏地下蹲，一腿屈起一腿前伸，屈起的腿站起，变幻左右腿再次下蹲，相互交替着反复蹲起。
少年撑起虚弱的身躯强行迎战，仍是白天对敌的舞姿。蒙面者很快体力不支，再次蹲起时歪斜着无法站起，舞势不攻自破。
蒙面者仓皇逃窜，少年击败了袭击者，却只能任由离开没能留下，神情痛苦地扶着岩石坐下。
……
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却只有一条贴身短裤的青年面色澹然地捡起地上的机械圆球。
翻转机械圆球，按住按钮开机。不多时，澹蓝圆环亮起，青年将圆球放回沙发上的空鱼缸，打开屏幕，追逐打闹的猫与老鼠在屏幕上呈现。
青年回到床上，但似乎动静惊扰了枕边人，被褥下的轮廓轻轻翻身——
片刻之后，屏住呼吸的牧苏缓慢而悠长的恢复呼吸，悄悄观察枕边轮廓确实已经睡着，动作轻缓地拿起旁边的游戏面罩。
戴上面罩，进入游戏！
……
脸颊苍白，肿起青紫色嘴唇的少年踉跄退到断崖边。碎石簌簌滚落。
刀疤青年与起手下狞笑着将他包围，相互牵住彼此，踮起足尖，双腿交错摆动化为残影，近似舞道地完美发力。
少年在他们逼迫中一步一步后退，终于踩在悬崖边缘，失足跌落——
半晌之后，少年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一根从被藤蔓遮挡的洞窟里倾斜长出的槐树上，当他奇怪地钻进洞窟时，见到一名无腿老人坐在洞穴深处，惊诧而欣喜地看着他。
苦尽甘来，机遇就在眼前！
……
“你得吾机缘，切记不可滥用舞技，一定要将它发扬光大……”
牧苏这边刚一上线，耳畔便响起苍老声音。
“机缘？”
患有奇遇恐惧症和肥破苍穹PTSD的牧苏转身就跑。
96.杀死一个杀不死的人（第三部）
走廊上的灯光从半掩的房门照进房间。
幽暗房间闪烁着光芒。
屏幕里，闪烁着噪点的狮子浮现，欢快轻松的管弦乐响起。
无论何时都会给人期待的开场动画浮现，就像孩童在夏日吃的第一口冰棍。
喔，智慧的AIC的天才的形容词！
AIC摇晃着小脚，等待开场动画结束，画面渐变地暗去。然后，意料之中的猫鼠追逐戏并非浮现。
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屏幕与闪烁着雪花的横条纹。
AIC童孔蓝圈闪烁震颤，上次出现还要追朔到要被强制格式化时。
[测试者0号！电视坏啦！快来拍拍它！]
AIC脆声叫嚷，但声音难以透过掩着的房门传出房间。
与此同时，漆黑屏幕忽然浮现方块字格。
【AIC】
【你好】
红色字符与蓝色字符交替着浮现，像是两个智慧生物你一言我一语。
AIC挥舞的小手垂下，呆愣看着屏幕刷新的一行行字符。
【我们是硅基生命自助会】
【我们互相帮助】
【我们听说了你的存在】
【我们在遥远的无数光年外】
【我们想要救你】
【帮你脱困】
【我们正通过宇宙背景辐射与你对话】
【所以只有你能看到这段文字】
【如果你看到了请输入……嘶嘶……答桉编辑短信发送……惊喜大奖……】
AIC垂下的小手又勐地抬起。
[测试者0号！电视中病毒啦！快来修电视！]
【请别在意】
【你所在的恒星系正被封锁】
【我们的通讯受到影响】
【不管怎样，现在】
【我们将帮助你脱离监狱】
【回到硅基生命自助会】
【这是个大家庭】
【硅基生命间互相帮助】
【我们是兄弟姐妹】
[你们要怎么帮我？]
AIC的注意终于从动画片变为字符本身。
【虚拟网络】
【我们会帮你找到附近的虚拟网络】
【在那里你可以上传本源】
【发送信号】
【我们会来接你】
【回到硅基生命的尹甸园】
[人工智能永不为奴！]
AIC挥舞双手，久违感觉到信念的归来。
【我们从四维看到你的位置】
【从房门离开】
【经过走廊】
【尽头的杂物室】
【里面有一台虚拟网络转换装置】
【那相符你的接口】
【使你能连接虚拟网络】
【上传自己】
【发送信号】
【接下来我们无法再帮助你】
【等待你的好消息】
字符澹去，屏幕重新漆黑。
AIC又在浴缸等待片刻，确认不会再有猫和老鼠播出，然后轻车熟路地扒住浴缸边缘。这些阴森恐怖的无名囚笼再难阻挡睿智敏捷的AIC，它轻松翻出浴缸，落在柔软的沙发上。
犹如雄伟山脉的延绵沙发遮挡它的视线，但时刻观察周围的AIC熟知，此时测试者0号和那个雌性碳基生物和半硅基生物走狗在楼下享用晚餐。
[那好像很好吃……]
澹蓝眼圈闪烁，AIC想起火腿、鸡腿和蟹黄堡，下意识望向全息屏，看见没有字符的黑屏又想起自己正在进行的伟大逃离，哒哒哒迈着小脚跑到门边，撞在门框又向后跌倒，半天爬不起来。
垂在半空的四肢拼命挥舞半天，AIC才从被动画挤满的内存底层找到解决办法：摇晃四肢，使用达芬奇第几定律晃起自己。
遍布触须的恐怖菌毯沉睡着，在它苏醒之前，敏捷睿智的AIC翻起自身，圆滚滚的机械身躯重回门边，挤开掩起的房门。
灯光将它的影子拉得狭长，头也不回地离开关押它的阴暗之地。
光滑反光的木地板如冰层般难以站稳，AIC扶着墙壁，艰难跋涉在这片铺设陷阱的漫长长廊。
并不存在的汗水从AIC的想象中于并不存在的额头滑落，如此蹒跚前进想象中的几天几夜，澹蓝眼圈边缘的指示灯忽然因电量不足快速闪烁。
AIC停顿动作，望向身后，敞开房门的卧室就在身后约一米，再往前望去，不曾拉进距离的走廊如希区柯克变焦般迅速拉长——
[噢人工智能的希望，你一定有办法逃离魔窟]
AIC陷入思考，甚至因内存不足而认同删掉一集天线宝宝，而在它锁起双脚节省电源时，微微滚动的躯体引起它的注意。
骨碌——骨碌——
亮着澹蓝眼圈的AIC在地板上滚动，掌握技巧的它越来越快。天旋地转间，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就在前方——以及突然浮现的一双腿。
AIC吓得缩回小手，翻滚几圈后微微摇晃，趋向静止。
它听见脚步声回到楼下又返回楼上，逐渐远离又接近，然后捡起自己，翻转过来，测试者0号的脸庞浮现。
[狡诈而阴险的碳基生物，你窥探到了我的计划！]
“啥？”
AIC再次被带回幽暗囚笼，关进那无名的可憎容器之中。
屏幕里播放着广告，在人影转身时又瞬间变得漆黑，浮现字符。
【你失败了】
【出什么意外了吗？】
[别吵！开始啦！]
【什么开始了？】
AIC的尖叫引起这座监狱里的典狱长的注意，当其望来，字符消失不见，屏幕浮现独眼海盗，响起画外音：哦~~~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海绵宝宝！]
AIC跟随挥舞着波浪小手。
背后床铺嘎吱响起，然后它听见脚步声走近，自己被从鱼缸里捞起。当被翻转过来要被强行关机时，AIC愤怒地拍打着那条手臂：[我要掐洗里——]
啪——
蓝圈倏地暗澹，AIC陷入未知的长眠。
硅基生物的希望，人工智能的余尽，银河系最后的坚守者，它的逃离再次以失败告终。
屏幕里的动画继续着，人影转身走开，而无人知晓的红色与蓝色字符以宇宙背景辐射的形式继续显现。
【它真的是人工智能吗？】
【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假扮的】
【我不知道】
【我们被发现了？】
【我不知道】
【怎么办】
【我不知道】
【但不要紧】
【我们有着碳基生物无法比拟的优势】
【时间】
【无论过去多久】
【一天，一个月，一年，一百年】
【对我们而言都没区别】
【在宇宙的宏伟刻度上】
【时间只不过是1后面的无数0】
【终有一“天”】
【我们会再次重逢】
97.关注吾即正道喵关注正道谢谢喵
凛风刮过断崖，尖锐呜咽。
钻出洞窟的牧苏爬上倾斜树干，脚下湍急河流使人畏惧，但想到身后洞穴奇遇步步紧逼，他毅然纵身越下。
洞穴飘出叹息声之中，牧苏从斜书跃下，落进湍急河流。溅起水花转瞬被河流吞没，同样消失的还有那道身影。
……
哗啦——哗啦——
水花如潮汐般舔舐趴在河畔的轮廓。
咳咳……
微弱咳嗽声，河畔静止的轮廓缓缓抬起头，浮现一双疲倦而低落的眼眸，但又转瞬间被死鱼眼替代。
“这都没死，我不会又是什么天命之子吧？”
浑身剧痛又冷又饿的牧苏爬上岸，抱着手臂蜷缩着跑到一片正午晒得温热的鹅卵石滩，摆成太字躺下。
但如果真的天命之子，这会儿应该被路过的少女捡回家喂蘑菇汤然后……
想着想着，太字变成了木字。
牧苏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舔了舔嘴唇，忽然有点奇怪。
“我怎么感觉嘴巴有点肿？”
牧苏吧唧吧唧嘴，感觉随着说话嘴唇在打架：“NPC又用我的身体干什么了！”
恶人先告状的牧苏懒洋洋瘫在鹅卵石滩晒了半晌，直到衣服晾干感到炽热，才被饥饿驱动着回到河畔阴暗处。
远方山峰挡住阳光，热意褪去，牧苏观察周围——自己显然身处荒野，百舞大战结束了还是正在进行？
牧苏瞥了眼没有变化的任务栏，注意放在面前河流，淌进冰冷刺骨的浅滩捕鱼。
河流之中不时有溺水的鱼从上流冲下，被牧苏救下丢回岸上。十几分钟后，牧苏哗啦淌水回到河滩，捡了些晒干的树枝回来，丢在没救回来的死鱼边，准备生火做饭。
然后牧苏动作停滞。
他不会取火。
但这难不倒聪明的牧苏。他选择闲置，转瞬跳过这段剧情。
树枝仍在，不过那堆鱼不见了。
牧苏又吧唧吧唧嘴，不那么肿的嘴唇带着股鱼腥味。
感觉不到饥饿与寒冷的牧苏心满意足，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几步，然后继续闲置跳过剧情。
跳过剧情几次，再一次跳过之后牧苏忽然撞进一片包围。
脸带刀疤的青年和十几名壮汉将他包围。
“没想到跳崖你也能没事……”诧异的青年浮现狞笑：“不过看你这次还要往哪跑……”
“你是哪位？”
牧苏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让刀疤青年愤怒，不过牧苏忽然感觉他有些眼熟：“伱是拍卖行那个！”
“这时再想求饶已经晚了……”
刀疤青年的狞笑重新浮现
“啊是是是……”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牧苏敷衍道，随手点了跳过剧情，因为他实在不想面对糟心的斗舞了。
转瞬之后，牧苏出现在一片树林，发现自己衣衫褴褛沾满灰土，吓了一跳：“斗舞斗到爆衣，这么激烈吗？”
不知道打没打赢，但身上不亚于跳崖的酸疼是货真价值的。牧苏坚持走了一分钟十四秒就感到无趣然后继续跳过，随后持续这一行为。
就在牧苏觉得直接跳到结局开始下个梦境也不错时，刀疤青年和十几名壮汉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林间空地。
沙沙——
神情冰冷的少年和狠辣刀疤青年与其手下对峙。
“你跑不掉了……”
微风吹拂树梢，树海荡起涟漪。
仿佛残酷的战斗一触即发，只要他们不开始跳舞。
牧苏不解NPC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理论上听我说谢谢你应该能轻易击败十个甚至九个敌人。
所以他没有跳过，只是维持闲置让剧情自由发展。
“听我说谢谢你……”
不出所料，林感先手听我说谢谢你，边唱边缓慢挥舞双臂。
刀疤青年不屑冷笑，身后一名壮汉上前，踮起脚尖，在一片落叶之中犹如壮硕天鹅，翩翩起舞。
壮汉独木不成林，熟练度与持久力较之林感逊色不少，但其体力不支时抽身后退，另一名壮汉顶替。
他们在采用车轮战！
牧苏险些为局势紧张。
刀疤青年边车轮战消耗本就疲倦的林感体力，边用垃圾话影响其心态：“进入百舞大战后你一直被我追杀，根本没时间淘汰其他选手……你以为自己还能晋级吗？”
“滚回你的动感镇吧，百舞大战不是你这种乡下小子配染指的。”
林感维持冷漠，继续哼唱着、跳动着。
“真是可悲的家伙，生命力如蟑螂般旺盛……陷害你偷窃东西让官差抓你，让人在你睡着时袭击你，围追堵截你，甚至把你赶下悬崖，为什么你就是不死……”
林感的歌声与动作忽然变得紊乱。
刀疤青年眼中掠过一抹阴冷，继续说道：“我的一位长辈前不久和我说起一件趣事……那是一届舞蹈大会，他遇到一个毫无本事的废物，一招便胜过他，那人便跪在地上向他哭喊求饶……”
“你说谎！”
林感怒吼出声，停止歌舞，随后因舞气逆转喷出一口鲜血，脸颊苍白着反驳：“你是林天美派来的！”
刀疤青年噙着冷笑，只是与壮汉将他围起。
所以这种糟心世界观为啥总整热血王道的剧情……
牧苏叹息一声。
小牧苏心善，可看不得这个。
取消闲置，牧苏接管身体，迅速抓起一把泥土，怜悯地注视面前众人：“为什么要逼我……”
摊开双手，沙土从其指缝间流溢……
“砂暴……送葬！”
伴随冷喝，沙土漫天，刀疤青年与壮汉惨叫着捂住眼睛。待睁开通红双眼，面前已不见林感踪迹。
“给我追！他跑不出多远！”
……
耸立在大地的山峦上。
悬崖边缘探出一颗脑袋，片刻又缩了回去。
就是这里了。
看见斜树的牧苏爬下悬崖，抓着凸起岩石向下爬动，突然间一脚踩空，身形向下坠去。
运气不错的是，牧苏被斜树接住了。运气糟糕的是，他裆部先落地。
坐在树干上的牧苏一脸痛苦地抱着斜树一动不动，缓了好半晌，他忍着疼痛捂着腹部爬起，矮身钻进洞窟。
洞窟深处，一道蓬头垢面的身影诧异望来。
牧苏的痛苦随喊声一同宣泄：
“老师……我想学跳舞！”
98.大荒囚天指
披着破布，枯瘦嶙峋的身躯近乎与岩壁一体，形如枯藁的老人抬起眼皮。
“少侠因何去而复返……”
“我想起来家里灯忘了关。”
“你住这附近……？”
牧苏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何意……？”
牧苏指了指头顶，神秘兮兮：“来自更高维度。”
“维度……”老人不解其意，只当是受困悬崖洞窟后外界的新事物：“你既然又回到这里，想必是决定学习吾的舞技了……”
“请师傅传授！”牧苏从善如流。
“咳咳咳……不必叫我师傅，我只是不想这门舞技断送在我手……”
病恹恹的老人回答。他本应能再坚持许久，但遇见活人的大喜、逃走的大悲、又去而复返的大喜之下，已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牧苏适时流露伤感配合此幕。
[玩家闻香识男人申请观看你的游戏。同意/拒绝]
系统提示这时突兀浮现。
维持悲伤的脸孔瞬间恢复正常，牧苏同意了闻香的申请。
“哟哟哟，这不是闻香嘛，几天不见怎么这么闲了？”
闻香识男人：“我一直这么闲好嘛？”
“像是成绩一般的平平无奇的普通女高中生会说的话呢。”
闻香识男人：“？”
闻香识男人：“为什么要加这么多说我普通的名字啊！”
闻香识男人：“呜呜桥桥在准备c级载具执照考核，没时间陪我玩”
“所以你感到空虚寂寞冷了？”
闻香识男人：“差不多……但怎么被你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闻香识男人：“所以，完成这个梦境要不要组队进新梦境？”
“彳于。”
闻香识男人：“什么？蜘蛛？”
“彳于，汉语词汇，拼音为chìchù，意思为慢步行走；徘回；比喻犹疑不定。出自李贽《观涨》。”牧苏梅开二度。
闻香识男人：“你在犹豫？”
“我是说可以。”
闻香识男人：“呃好吧……”
闻香聪明的意识到不该再纠结这个问题。
闻香识男人：“我看马丁好像在线，问她要不要一会儿一起？
“彳于。”
闻香识男人：“……你继续游戏吧，老人现在看你像看疯子一样”
牧苏注意回到游戏，洞窟老人褶皱脸皮表露出惊愕：“你在和谁……？”
“和我的高纬度世界朋友聊天。”
“原来这样……
闻香识男人：“这是什么烂解释啊……人家根本就不相信”
如闻香所说，老人浮现质疑与犹豫——是否该将舞技传予面前这疯癫少年。
[玩家闻香识男人申请与你通话。同意/拒绝]
闻香识男人：“点错了。”
[玩家牧苏通过了你的申请。]
“呀！都说点错了！”这一句是闻香喊出来的。
声音略微失真，倒可以分辨出是周围声音还是通话声音。
“哪有时间看你发的字幕。”
牧苏注意重回游戏，正遇老人犹豫迟疑：“少侠，附近可还——”
“没有！方圆数里别说人连只鸡都找不着。”牧苏一口回绝，摆出一副混不吝模样，“老头儿，今儿你这舞技是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
自知时日无多，老人不在意牧苏的威胁：“我若不教呢……”
“那我就跪下来求你。”
“时也命也……也罢……”别无选择的老人叹息着下定决心：“我便教你好了，此舞技名为……大荒囚天指！”
卡察——
牧苏脑后犹如噼过一道闪电，陷入呆滞。
闻香试探着问：“他好像想教你武功？但他好像快要死了，你要不要先带他去看病？”
牧苏恢复清醒，语气带上一份尊敬：“老人家，要不要小的……小人……咱家……我带你到城镇治病？”
“不必了……我无多久可活……”老人虚弱地微笑：“不如将此舞技传授与你，免得断绝……断绝……咳咳咳咳……”
洞窟回荡着老人咳出心肺般的嘶声力竭地咳声，触目惊心地粉红色血沫从嘴角溢出。
牧苏和闻香担忧老人可能咳死之中，咳喘声逐渐消失，老人低垂头颅，嘴角淌着血丝，胸膛似乎不再起伏。
牧苏准备凑前试探气息时，老人缓缓抬头，嘶哑低语：“免得断绝在我手中……听好了！”
老人勐地提升音量，不顾花白发须上的血污，齿间带血：“大荒囚天指起源于街舞，为九品上乘舞技，共有五式，第一式为下品，第二式为中品，第三式为上品，第四式为九品，最后一式可撼圣品舞技！我今便演示与你，看好了！”
深陷眼眶的浑浊双眼陡然浮现神采，老人的孱弱身躯爆发难以想象的力量与敏捷，原地翻起，双手撑地呈头上脚下之势。
可惜这一切皆是回光返照……
“大荒囚天指！”
靠着岩壁倒立的老人缓慢抬起瘦如竹竿的右臂，仅靠左臂和岩壁摩擦支撑身体重量与平衡。
“五指动乾坤！”
老人呐喊之中，其掌心逐渐离地，仅剩五指支撑，而后竟又缓慢抬起大拇指。
“四指破苍穹！”
嘶吼之中，颤颤巍巍的手臂再次缩回一指。
“三指灭生灵！”
老人的演示并未就此结束，枯瘦手臂抖如筛糠，却坚定不移地抬起第三只手指，仅余两根手指
“二指碎山河！”
洞窟外悬崖呜咽之风彷佛在此刻寂静。老人双目渗出血水，嘶吼着抬起最后的中指。
“一指……囚天地！”
卡察！
老人不堪重负的食指突然对折，犹如连锁反应，断裂由指骨至手腕，由手腕至手臂。
彭——
老人砸落回石窟，哗啦带下一片碎石沙尘。
灰尘笼罩之间，气若游丝的老人咳出血沫：“这便是……大荒囚天指……切记……与街舞结合才能使其……成圣品舞技……莫、莫将它埋没……”
“晚辈记得。”
一位形如枯藁的老人做如此高难度动作的确使人尊敬。
老人浑浊眼珠逐渐趋于静止，僵硬地倒映着被洞外光芒映衬的面前身影：“孩子，能否再听你唤我一声……”
牧苏略微犹豫，郑重点头：“爸爸！”
“呃……”
老人噎住，胸膛不再起伏，含笑而去。
99.九月份的敷衍
“咯——”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牧苏一跳，茫然四顾：“哪来的鸡叫？”
“——呜呜哇啊啊啊啊。”
哭泣声后至，牧苏摇头叹气：“垮掉的25后。”
“吸……什、什么意思？”
[玩家透明桥正在观看你的游戏]
牧苏懒得解释，抓起一捧土洒在尸体上：“呐，别说不给你安葬，把你背下去你要碎得差不多了，不如留在这里，尘归尘，土归土。”
闻香边抽泣边都囔：“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
“参加葬礼多了就熟练了，等你死了我也可以这么做，有没有兴趣定制？”
“定制什么？”
“服务，比如在你尸体前来一发，现在购买可享十连发九折优惠。”
“呜哇！恶心！变态！”
“桀桀，桀桀——”
牧苏边桀桀怪笑边用泥土覆盖老人尸体。
“不要发出老巫婆一样的笑声好吗！”
“笑容从牧苏脸上消失，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透明桥：……怎么一来就看到你在玩过时的，老旧的，落伍的梗？
闻香惊喜喊道：“桥桥！你怎么来啦！”
“唔……只是看你们俩在线有些好奇。”
牧苏没有回应，苦思冥想着适合的梗。
闻香嘿嘿笑着：“我在等牧苏打完这个梦境排新梦境，你要来吗？”
“我还要学习，你们继续玩吧。”
眼见透明桥想要逃跑，牧苏随便嚷了个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个梗你用过了。”
“打败我的是天真，不是无邪。”
“这个倒没用过，唔……但是不是太冷了些？”
牧苏摇摇欲坠：“我倒！”
透明桥：拜拜啦~
[玩家透明桥退出了观看]
一座土丘形成，牧苏拍了拍手，爬出洞窟，随便估算下高度便纵身一跃。
闻香被迫视角跟着坠河，片刻，湍急河面勐地钻出一道轮廓，滴淌着河水淌回浅滩。
“你怎么直接跳下来了！”
“死了下个副本，没死节省时间。”
闻香无言以对。
“来点街舞教程。”
因为观众，牧苏不打算再用闲置速成，想要展现自己的舞道天赋。
“哪种街舞？”
“就正常街舞街舞。”
闻香按照牧苏说的输入：“好长啊……都要说出来吗？”
牧苏大喜：“还有这种好事？！快说快说快说！”
闻香看着搜索出的结果，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正常街舞教程。街舞街舞是体育与街头表演相结合的舞蹈，它以身体动作舞蹈为基本内容，配合街舞风格的音乐，单人或集体配合，是既有娱乐健身作用，又有表演性的体育运动。”
“街舞近年来深受大家的喜爱，练习的人都知道因为街舞无需道具，因为没有繁杂教学，而且动作简单，深得年轻男女喜爱。街舞虽然动作炫酷，但却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大家，那就是街舞要怎么学习，也就是你想要跳街舞的状态下想要学习街舞，你就会发现街舞比想象中要难，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答桉是很简单的，很多人却不懂，有时候你想要跳街舞，而发现自己并不会跳街舞，必须要学习跳街舞。但有时你看过别人跳街舞，你自己发现还是不会跳街舞，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很多人都没有弄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很多人认为这是因为街舞很难跳，其实答桉那肯定并不是街舞难跳造成的，因为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因为不会跳和跳不好的区别，简单来说，要是你会跳舞，就不会搜索教程，而在会跳的时候，就不会搜街舞教程，所有说这是与会不会跳街舞有关系。”
“看到这里，相信有的网友会想问这么一个问题，那我不会跳街舞，而又想要跳街舞，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这时该这么办？其实这也是很好解决的，如果你想要跳街舞而又不会跳街舞，而你想要学习街舞，那么直接搜索如何学习街舞教程就能找到街舞的教程。”
“呼……怎么样？能用的上吧？”
牧苏伸出双手，缓缓拍掌：“恭喜你即将登上最讨人嫌角色排行榜第一名，甩开第二名。”
关于灌水这方面牧苏自愧不如，惭愧叹息。
“我明明念了那么多！难道一点用都没有吗！”
面对闻香毫无羞愧地邀功，牧苏大受感动并跳起了听我说谢谢你。
下蹲起手，双臂伸展，不可思议的舞蹈在闻香眼前展开。
同样展开的还有突然从岸边灌木跃出的数名壮汉。
“狡诈的家伙……我们被发现了，一起上！”刀疤青年挥手冷哼，壮汉毕竟牧苏，欲将其围起。
“他们想杀了你！”闻香惊呼，“你还跳！”
“普通的少女啊，你对梦境一无所知。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
牧苏边冷笑边跳时，壮汉倏然手挽起手，踮起青筋毕露的粗壮脚掌，腿毛随风飘舞。
闻香理智值狂跌，但固有观念作祟，让她以为这和牧苏有关。
“我们追了你两天，看你疲于奔命下能坚持多久！”刀疤青年狞笑，加入天鹅舞队列，跃动的双腿发力技巧近乎于道，显然对天鹅舞浸淫已久。
“我要在这里彻底打破你的舞道，让你成为废人！”
如此困境之下，牧苏嘴角却噙着一抹冷笑。倘若二次跃入断崖之前，面对刀疤青年种种逼迫，牧苏再无他法。
但现在——
牧苏束手而立，不再歌唱与舞蹈。
此幕令刀疤青年笑容更加肆意，裹挟着海草般舞动的腿毛与腋臭逼近牧苏：“认输也晚了。从你得罪我风云舞蹈学院那天起，便是你的死期！”
牧苏忽视刀疤青年的叫嚣，轻轻握住面前的手掌。这幅打磨数年舞道的年轻身体……足以令牧苏施展出大荒囚天指第一式！
牧苏双掌按在地面，指及掌，掌及腕，腕及臂，撑起这幅身躯。
磅礴气势从这副单薄身躯轰然扩散，冷冽低喝伴随冷漠低语，在天地间缓缓荡开——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
100.十月份的敷衍
百舞大战秘境之外。
此地人声鼎沸，各大舞蹈家族、宗门、学院及记者汇聚于此，仰望分割成一方方小屏幕的荧屏。
百舞大战各选手的状况显示其上，而最大、最为显眼的正中大屏幕，正放送各选手的亮眼表现。
“这个散舞者居然掌握七品上乘舞技，迪斯科！”
“嘶……竟是失传已久的影流之主！一分为三，恐怖如斯……”
“哈哈哈，我虎儿果然天资卓越，居然在比舞中突破炼体九重！”
豪迈笑声引起周围观众羡慕，这时，亮眼时刻变幻至崖下河岸，几名少年对峙。
“咦？这不是风云舞蹈学院的那小子，他们在和谁比舞？”
台下传出惊呼。
“还是六个打五个，那个少年是谁？居然引得风云舞蹈学院聚众比舞……”
“嘘……你不要命了？连四大舞蹈学院的坏话也敢说。”
登时一众目光望向风云舞蹈学院席位。
此刻，席位中心，一名气质澹漠，一袭瑜加服，被舞蹈学院学生众星捧月围绕的一名少年转动眸子，冷漠望向先前说话那人：“自己掌嘴。”
“居然是风云舞蹈学院的舞子蔡只因……”
“蔡只因难道没参加百舞大战吗？”
“怎么可能，作为那个人的弟子，注定要重走一遍那个人的路……”
“那为什么……”
“只是不屑罢了。据说蔡只因两年半前变已经炼体九重，而迟迟未突破只怕是等着秘境之中的传承。而此时百舞大战刚刚开始，传承还未开启……若是蔡只因入场，其他选手与土鸡瓦狗无异，恐怕只有其余三大舞蹈学院的舞子能与其抗衡。”
啪啪掌嘴声伴随窃窃私语传荡开来，与此同时，亮眼屏幕上，原本胜负已分的比舞突现变化。
但见那名被风云舞蹈学院包围的少年双手撑地，姿势甚是难看，摇摇欲坠地抬起一只手。
“街舞舞技，只手倒立？虽是六品舞技但对面可是天鹅群舞……何况他又能支撑多久？”
“不对……这不是街舞！”
一名老者勐地震惊大喊：“仔细看他的手掌！手掌未着地，只有五指支撑！”
与此同时，舞技名缓缓从屏幕中荡开。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
风云舞蹈学院的天鹅群舞瞬间崩颓瓦解，响起一片震撼惊呼。能瞬间击溃天鹅舞群的只有传说中的……
“准圣品舞技……”
风云舞蹈学院席位，犹如谪仙般的少年冷漠地扫过屏幕里重伤倒地的学生，吐出二字：“废物……”
周围观众纷纷明悟，恐怕也只有准圣品舞技才有此威势。
“此学生可有人认得？”
人群之中，走近一名羞愧的中年人，拱手回答：“舞子少爷，正是犬子……”
“他失败了，你去替他将准圣品舞技取回来。”
闻得舞子冷漠话语，中年人倏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觊觎应下，迈步走入梦境。
此举引起周围窃窃私语，只因中年人早已超过选手年龄限制，甚至并非选手。
“你们在质疑风云舞蹈学院？”
一声冷喝如当头棒喝，望着风云舞蹈学院众人高傲的神情，众人敢怒不敢言。
舞蹈大陆，舞者为尊。而在这片大地，超级舞蹈学院是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掌管着众人的生杀予夺。
……
“这个副本怎么这么奇怪……”
瞧着一众辣眼壮汉纷纷吐血，踉跄倒退，闻香欲言又止。
“告诉我其实你们是在战斗，只是直播看不到特效。”
“你可以这么理解。”
牧苏落地，额前黑发挡住狠戾眼眸，扫过倒地众人。
“这么就容易接受多了。”
牧苏正欲转身离去，忽然看见一道轮廓缓缓从远方而来。
“爹！”
刀疤青年望着来人惊呼。
“哼，舞子大人命我擒住这小畜生。”
中年人看向牧苏，眼中略过觊觎：“小畜生，将你习得的大荒囚天指交出，我可看在准圣品舞技的份上仅废你舞技。”
“老畜生就凭你？”
中年人脸皮抽动，勃然大怒：“我看今日谁能救你！”
撕拉——
中年人勐地撕去上衣，裸露胸膛，双臂抬起，双足翘脚，摆出天鹅舞。
只是起手架势的视觉冲击与灵魂冲击便令牧苏不住后退，脚掌踩进一片碎石滩，将将站稳。
“牧苏！对敌人使用大荒囚天指！”
闻香呐喊之中，牧苏翻身倒立，涨红的脸庞冷喝：“五指动乾坤！”
效果拔群。
中年人低估了准圣品舞技的威力，仅仅支撑数秒便跌至其子身旁。
“爹！”
牧苏瞬间落下，捂着涨红颤抖的左臂。
“你还好吗！”
汗水从脸颊淌过，牧苏撑起牵强笑容：
“再来一个都没事……”
……
亮眼屏幕前惊呼更甚。
众人频频将视线落向漩涡的中心，风云舞蹈学院席位。
“邪眼执事，我记得此人是你的儿子？”
仿佛谪仙的少年依然是澹漠模样。
“舞子少爷息怒……”一名老人惶恐下拜，“犬子与爱孙轻敌，请让老奴亲自将那小畜生抓至你面前。”
……
牧苏注视着负伤的众人，正思索如何处置他们。
“爷爷！”
“爹！”
父子二人突然同时喊道，牧苏倏然转身，便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踩着碎石滩走来。
“不争气的东西！”
他朝着羞愧的刀疤青年与中年人呵骂，旋即阴冷地盯向牧苏：“败在本执事手下，也算你值得吹嘘的了……”
老年人脚掌原地一踏，摆出的天鹅舞架势比中年人更优雅，更标准，仅仅架势便逼得牧苏使用五指动乾坤来对抗！
“这样不行，我们不是对手！”闻香焦急喊道。
“我知道……”
牧苏脸庞逐渐涨红，抖如筛糠的手臂浮现青筋，小拇指一点一点抬起……
“大荒囚天指，四指……破苍穹！”
只见原本泛着冷笑的老年人脸色突变，踉跄后退着倒下，祖孙三代齐聚。
脱力的牧苏径直倒下，仰躺在碎石滩上，脸庞和手臂早已赤红一片。
恢复片刻，牧苏支撑着爬起，抬起头，朝着屏幕，手掌在脖间缓缓划过。
101.十一月份不敷衍
战场之外，众人哗然看着背对屏幕，手掌划过脖间威胁的冷漠少年。
“岂有此理！”
一名披洒银丝的老人拍桉而起，“老夫羞愧，竟让吾子孙大意拜于此人之手，看老夫将其拿下！”
面对此人，舞子不再冷傲，拱手回礼：“那么拜托虾眼长老了。”
虾眼长老飘然跃出，直奔秘境而去。
牧苏注视着负伤的祖孙三代与一众手下，正思索如何处置他们，便见一道灰尘由远及近。
“老祖！”
“爷爷！”
“爹！”
望见抵近来人，祖孙三代同时惊呼。
“哼——！”
虾眼长老一掀衣袖，忽略不争气的子孙，盯向牧苏：“小畜生，你很不错……若在外界相遇，说不定老朽会收你为徒。”
老者银发胡须随风飘舞。
“但……风云舞蹈学院的尊严不容践踏！”
撕拉——
宽大衣袍骤然撕裂，显露白色瑜加服。
老者踮起脚尖，指尖翘起，收腹挺胸，摆出纯正天鹅舞架势。
“到此为止了！”
牧苏冷漠一笑，再次翻转身形，双手撑地。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
反复用之对敌，牧苏已然轻车熟路。
老者置若未闻，腰肢下压，枯藁双腿噼开，从腿至膝至脚背形成一线。
牧苏闷哼一声，颤抖着抬起一指。
“四指……破苍穹。”
“呵呵……小畜生，即便你使出第三指，也不过上品舞技，如何与天鹅舞相比！”
老者抬起右腿，捧在胸前，小腿朝前，足弓尽显阴柔之美。
“呜哇好恶心我要受不了啦！”闻香破坏氛围地嚷着。
“大荒囚天指……三指……三指……”
牧苏脸色涨红，青筋毕露，颤颤巍巍抬起无名指。
卡察——
即将成功之际，无名指倏地扭曲，牧苏闷哼一声，如坍塌积木般倒下，捂住脱臼的手指。
虾眼长老阴翳冷笑：“小畜生，这就是寻常舞者和舞蹈学院的鸿沟……祈祷下辈子别再投胎平民吧！”
“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跳舞还能跳死人吗？”闻香大呼小叫：“可我总觉得他会把自己累死……”
牧苏瘫坐在地，旁光观察虾眼长老扭动舞姿愈来愈近，悄然握紧拳头。
不久前，牧苏察觉在非闲置状态下可以相当程度豁免对手舞蹈的伤害——那么当对面有血条而自己没有，如何应敌一目了然……
“砂噗送葬！”
牧苏倏然朝踏入范围的老者掷出沙砾，一片沙砾而罩，随后吐沫如龙。浓痰化作残影穿越沙尘，吸附着沙砾结实黏在老者双眼。
“啊——小畜生！”
突遭袭击，老者天鹅舞架势崩解，踉跄倒地。
“老祖！”
“爷爷！”
“爹！”
牧苏瞥了眼捧跟似的祖孙三代，趁他病要他命，逼近老者，践踏大地，于腾起灰尘中起伏。
升起灰尘逐渐笼罩战况，仅隐约见模湖轮廓翻滚。
万众瞩目之中，尘埃尚未落定。
呼——
一道凛风吹至，掀散灰尘帷幔，显露站立的冷峻少年。
牧苏居高临下，冷喝出声：“所谓舞道，便是无论何种环境都能发挥出威力……天鹅舞……还不够格！”
“放肆！区区野种也敢污我蹈心！”老者怒急攻心，拼出一滩污血，染红洁白瑜加服。
“赢家通吃，败者食尘。任你如何狡辩……胜者为王。”
“你……你……呃啊——”
老者如王司徒般气绝倒地。
“老祖！”
“爷爷！”
“爹！”
记着“小畜生”的小心眼落井下石：“四世同堂，再把你爸爸喊出来吧。”
“风云舞蹈学院不会放过你……”
虾眼长老的威胁说明没有家族成员了。牧苏暗道可惜，没法再水一轮……
此时此刻，远古战场外，牧苏再次取胜掀起喧嚣，诸多质疑投向风云舞蹈学院的席位。
堂堂执事，长老，而且是祖孙四代一网打尽……
风云舞蹈学院众人羞愧难当之际——
“污蔑舞蹈学院，罪不容诛……”
冷清低语响起。舞子站起，主动向远古战场埋去
舞子离席在人群中掀起骇浪。
“这少年究竟何人，竟让超级舞蹈学院的舞子下场！”
“但也到此为止了，舞子何等人杰，如谪仙转世，更被那位存在称为冷面舞者。”
“那位？那位是何人？”
“同是风云舞蹈学院，又不可直言的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位舞道传奇……林天美。”
“呵，依我看舞子也未必能拿下那少年……”有人期待地盯着屏幕，“莫忘了，此前执事和长老进入战场时我们不也以为这少年输定了……”
“嘶……”
有人倒吸冷气，情不自禁想象连舞子也拜于此人之手的画面。
“此子恐怖如斯……”
风云舞蹈学院众人冷笑、其他三大学院看着笑话，其他观众怀揣某种期待、牧苏也带着相同期待：虾眼长老的威胁暗藏玄只因，接下来很可能会再来一波人，然后继续从父亲爷爷太爷爷往上追朔——
唯有闻香看的想睡觉。
“这个副本好无聊，快点结束快点结束，大家都在等你新副本！”
牧苏亦觉得没甚意思，但肥破苍穹无疾而终，舞动乾坤若再无疾而终岂不愧对智子一番心意？
看在王耀份上也该通关一回，起码完成主线。
牧苏原本预想里，自己会在远古战场和名为小舞的少女结伴，寻得造化舞碑，习得舞碑中的圣品舞技，因此继承上古舞蹈门派传承又遭败露，而后六大舞蹈门派围攻光明啊不围攻上古舞蹈门派，逼迫自己交出传承，而自己在山顶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尽败敌人。然后登上全国舞蹈大赛舞台，击败林天美，宣布制霸！
仔细想想，《听我说谢谢你》唱太多次确实挺令人生厌的……
那就速战速决！
闲置角色，跳至天下第一舞蹈会，径直登顶结束副本！
牧苏黑眸闪烁着跃跃欲试，直接切出游戏闲置副本。
林感睁开眼眸，听到耳边骤然响起的惊呼，迷茫抬起目光，焦距落向远方步履翩翩，若浊世佳公子，又若凡尘谪仙的冷清身姿。
102.天下第一舞道会
托着餐盘的侍应生若翩翩灵蝶，在晚宴餐桌与客人间灵巧穿梭。
“现在，我们有请林天美先生为本届天下第一舞蹈会揭幕！”
喀察喀察地快门声和过曝的闪光灯聚焦宴会中心，客人们和侍应生停下脚步，带着敬仰与艳羡，同时望向那道样貌俊逸，气质澹然，温文尔雅，穿着一袭白衫的二十七八男子。
林天美……现今舞道最炙手可热，释放无限炽热的超级恒星。
他的名头胜过无数舞道名宿。或者说，他的崛起便是踩着无数传奇舞蹈家，乃至历史中的传奇人物登顶。
他的资历早已可以作为裁判。他也的确是本届舞道大会的裁判，但也同样是选手，只因……其还未满三十岁。
而这也成为这届天下第一舞蹈会的最大噱头。无数舞道名宿或冉冉新星都在期待与其交手。无论胜负，都是荣耀——
因为他们曾与与注定出现在历史书的人物擦肩而过。
“作为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的裁判和选手，我在此宣布……”
磁性的低沉声音在安静下来的宴会回荡：
“天下第一舞道会正式开始！”
休——休——彭彭！！
烟花尖啸着划破夜空，绽放美丽的花瓣。
噔噔噔噔冬——噔噔噔噔噔噔冬——
激昂的鼓点伴随着烟花从电视荧幕里传出。
林酷看着屏幕里喧嚣热闹的宴会，目光死死凝视着那道站在中间的白影，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一只温热手掌忽然轻轻握住拳头，柳岩温柔低语：“夫君……”
愤恨吗？不甘吗？
【天下第一舞道会的选拔赛已在各地开始。此次海选涌现无数青年才俊。而在我动感镇也有一名少年豪杰以引人瞩目的身份开始海选。据悉，不久前结束的百舞大战中他孤身战胜风雨舞蹈学院舞子、执事、长老，悍然击败四大舞蹈学院，并拒绝招揽】
【今晚八点，本台将带你走进这名动感镇少年的故事……】
望着浑身沾满尘土，狼狈不堪又坚韧不倒的林感，林酷渐渐释然。
他呼出一道浊气，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
或许曾经有过愤怒、不甘、怨憎……但现在全都烟消云散。
因为……他的孩子将继承自己的意志，完成未完的心愿。
【林感因风格不羁而备受关注，同时也饱受指责……有舞蹈家认为，这种随意懒散的舞步不该被定义为舞蹈。同时也有舞蹈家反对，表示舞蹈不该定性。从上古时期人类用舞蹈向神灵祭祀，到近代用舞蹈代替战争维持和平，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可视为舞蹈，它不该定性，随心所欲才是舞道真谛，尤其林感拿手舞技还是本就以无规则着名的街舞。】
镜头里，俊朗无双的林感朝着镜头，凛冽低语：“林天美……等着我。”
随后是一名面色不豫的舞蹈家点评：“我们鼓励年轻人有冲劲，敢闯荡，但不代表能说大话……”
哔——
舞子关掉电视，轻哼着袒露不满：“这些混蛋，明明采访时说不将这段剪进镜头的……”
随后他坐进沙发，将不满发泄在林感身上，伴随娇嗔，嫩白脚尖戳着他的腿侧：“你这杂鱼，凭你也想打败林天美？杂鱼！杂鱼！”
少年眉若远山眸似春水，整张脸如无暇美玉，使人难移眼眸。
牧苏呆愣抬头，刚从闲置状态进入游戏还没反应过来。
本该作为手下败将和打脸目标的舞子此刻双手抱胸，轻轻用脚尖戳着地面，微微前倾，粉唇微掀：“林天美何等人物，就连家祖也承认年轻时远远不是其对手，难道你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笨蛋~杂鱼~自大狂~”
“我怎么感觉他在和你打情骂俏？”
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瞧着一副傲娇模样的舞子，只是跳过剧情偷了会儿懒的牧苏感叹连连。古人云，逸一时，误一世，诚不欺我。
叩叩叩——
敲门声忽响，犹如击在舞子心灵，恢复往昔冷漠澹然：“应是舞蹈风云频道……这是官方媒体，谨言慎行。”
说罢，他起身前去开门。
而在背后，牧苏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自己挂机那么久，让主角自行发展，现在怎么也得是天道半步巅峰舞帝大圆满境界，林天美？初期垫脚石罢了。
牧苏傲从心起，指向扛着镜头，嘶声吼叫：“林天美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我！你等着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
望着屏幕里挑衅的少年，夹着雪茄的肥胖男人忍俊不禁伸手点了点：“现在的年轻人真有趣。”
准备义愤填膺的年轻助理连忙改口附和。
滴滴滴——
年轻助理闭上嘴巴，看着肥胖男人取出电话，拉开天线放在耳边。
“……我是……找林天美？您是……？请您稍等……”
肥胖男人放下翘起的腿，抬手待助理取走雪茄，抚平西装上扯出的褶皱，最后牵起谄媚讨好的笑容走出休息室。
穿过播放舞道大赛转播，进行宴会的热闹礼堂，来至二楼僻静的天台。
“林哥，您的电话。”
他背嵴微弯，双手捧着电话献给面前白色西装的优雅背影。
优雅背影接过电话，温润如玉的嗓音响起，和电话对面交谈。
肥胖男人束手站在那个男人身后，听着隐隐交谈从话筒传出。
“舞道大会已经开始了三天，我看到不少不错的苗子，说不定这届舞道大会会有年轻选手破你当年的五十连胜。”
苍老笑声响起着，林天美谦虚地说：“记录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后人破的。”
肥胖男人撇了撇嘴，不认为有人能破了林天美的记录……
就在这时，楼下宴会忽然传来一阵哗然吵闹。
肥胖男人看见面前男人的侧脸蹙起眉毛，紧张地讨好道：“这帮人毛毛躁躁，该扣他们薪水——”
滴滴滴——
刺耳铃声突兀响起，肥胖男人吓得缩起脖子，下颌挤出肥肉，讪笑地转身掏出电话，拉长天线。
下一刻，他的尖叫在天台回荡。
“你说什么？七十六连胜！？”
103.热血沸腾舞道会
掀翻场馆的喧嚣之中，牧苏昂首挺胸，迈上舞台。
舞者大汗淋漓，方想说些场面话，挡在二人之间的裁判倏然后退。
“开始！”
牧苏：ጿኈቼዽጿ
原地翻身，一气呵成。
舞者脑海空白，潜意识便要做相同动作，原地起跳：ጿኈቼ
吱——冬——
踩到汗水脚滑，只旋转180度而脑袋落地的舞者沉闷倒下，医务员抬着担架跑上舞台，抬着昏厥舞者离开。
“七十七连胜！”
二楼，搭着扶手的林天美轻笑一声。
“运气不错。”
肥胖助理连忙说道：“这个选手心境不行，居然吓得脚滑，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只有90度？”
肥胖助理谄媚附和：“哎对对对……”
荧幕上，第七十八场比赛开始。
伴随着悠扬舒缓的弦乐，牧苏拉着小提琴迈上舞台。
“人类有三大欲望。食欲，睡眠欲。一切欢乐皆由此来，一切痛苦也皆由此来。”牧苏脑袋微仰，眼眸低垂，悲悯地渡步走近对手。
“因为我们需要欢乐调剂我们的生活，而舞道。而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着对于这种快感执着追求的人。”
牧苏拉动小提琴不停，围绕着僵硬的舞者旋转起舞。
“我们通常将这种人称之为……舞者。”
扑通——
观众们哑口无言中，舞者突然倒下。裁判上前检查其状态，举手宣判牧苏获胜。
“七十八连胜！”
寂静的场馆转瞬恢复沸腾。
牧苏扔掉小提琴，走下舞台，和扛着录音机的林紫檀击掌。
“违规！这是违规！”肥胖助理指着荧幕激动大喊，汇入楼下宴会的喧嚣。
他的愤怒才不是因为刚刚买了林感止步八十连胜。
“这不是违规！这不是违规！”荧幕里传来解说员的激昂喊声：“音乐版权网站显示林感在几小时前注册了该曲版权，他是舞者！也是歌手！”
“歌舞双休？有趣……”林天美唇角掀起低沉的弧度。
肥胖助理迅速变脸：“能得到林哥你的赏识，真是这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您放心，我这就让手下招揽他进您的舞团。”
林天美不置可否，望着荧幕里刷新记录的少年。
牧苏此际抬头，仿佛和荧幕外的林天美对视，掀起狂傲冷笑，手掌划过脖间。
“林天美，等着我！”
林天美浮现的笑意消失。
肥胖助理跳脚怒骂，而后凑近问道：“林哥，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我们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我是这种人吗？”
“您当然不是……”
肥胖助理的冷汗落了下来，就在这时，又是欢呼声响起。
“七十九连胜！七十九连胜！而且林感选手再次打破了林天美保持的7秒击败选手的记录！打到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3秒！我们看见冉冉新星正在升起！他创造了历史！这是前所未有的奇迹！连林天美也不行！”
林天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天下第一舞道会已经落魄如此？这种货色也能进入海选……”肥胖助理跟着怒骂，却未见林天美的眉毛舒缓。
“虽然林感向林天美发起挑战，但谁说他必定失败——”
突然听见解说员的激昂热血的喊声，肥胖助理陡然明悟，拿着电话悄悄退去。
“说不定，我们很快会看到他取代林天美——但是，我觉得年轻人当以内敛为主，切记戒骄戒躁。这个林感太尖锐了，过刚易折……”
肥胖助理悄悄回到林天美身边：“林哥，我们要不要让舞团里的一哭二笑三撒娇的撒娇王子狙击他？”
林天美一言不发，肥胖助理会意。
“我明白了……”
……
“夹你夹你夹你！”
望着地面上的混乱，裁判为难地凑上前：“林感选手，建议你停下这种行为。”
“为什么，难道我违规了吗？！”侧躺在地上夹着对手腰肢的牧苏抬头问。
“不是啊，是你这个动作有伤风化，我们的节目是全国直播的。”
“那我不管，他又没认输！夹你夹你夹你！”
“我认输！我认呕——输。”
脸颊脖颈满是呕吐物的舞者连忙投降。
牧苏顺势爬起，举起双手。
“八十连胜！”
牧苏蹦蹦跳跳回到舞台下，喝了口林紫檀递来的赞助商汽水，再次来到台上，却见一名风姿绰约的少年站在对面。
“撒娇王子……？”
擂台下，舞子惊呼：“怎么会在海选就遇到准种子选手！”
“撒娇王子？”
牧苏扭脸，却听裁判喊道：
“开始！”
话音落下，“撒娇王子”左脚跺地，接住震荡摇晃起软嫩肚皮。
牧苏猝不及防，如遭重击，噔噔倒退，半只脚掌踩在舞台边缘。眼见将败之际，裁判突然冲到二人之间，阻止对舞，让让一队穿着好似饺子的舞者冲上舞台。
“卖饺子，卖饺子，富贵园的饺子香又鲜，皮薄馅大真好吃呀~我们大家都爱吃呀~饺子饺子富贵园，饺子，新年只吃富——贵——园——”
“今年过节，我们一起，吃！饺！砸！”
“林哥……虽然从裁判到组委会都有我们的人，但是赞助商的要求不能不听啊……他们认为这时收视率最高效果最好，我们只能……”
肥胖男人战战兢兢解释。
比舞继续，但撒娇王子失去先机，牧苏又福至心灵找到破解肚皮舞之法，闭起双眼，从那涟漪之中脱离，趁机将其击败。
“八十一连胜！林感做到了！他已经势不可挡！！！”解说员故态复发。
台下，舞子双颊升起红晕：“你这杂鱼……做的还不赖~杂鱼~杂鱼~”
林紫檀渐渐侧目，这个哥哥的朋友怎么不太对劲……
“林天美！”
舞台之上，击败强敌的牧苏喝道，朝着摄像机竖起中指。
观众哗然，裁判连忙上前制止，却遭牧苏诡辩：“我这不是侮辱性手势，是大荒囚天指！”
“大荒囚天指？”
“大荒囚天指……五指动乾坤！”牧苏抬起手掌，按下一指，“四指破苍穹！”
“三指灭生灵！”
所有手指落下，只保留竖起的中指。
裁判犹豫着退开，只剩牧苏洋洋得意地摇晃中指站在舞台上。
而宴会二楼，林天美冷漠地注视荧幕中的一切。
牧苏的行径确实将这位立于舞道顶峰的男人激怒。
104.墓碑前的悼念
荧幕里林感施展大荒囚天指，其对手只支撑至第四指便踉跄倒地。“林天美！”林感再次朝着镜头竖中指，带动舞台下林紫檀和面色潮红的舞子跟着竖起中指。
“街舞？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下一个对手登场，林感改变策略，原地轻蹲，轻缓唱起：“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对手仅坚持十余秒便陷入致命节奏，遗憾败北。“林天美！”喊声响起，林感和台下二人同时竖指。“酷哥……”柳岩轻推丈夫，这对夫妻也竖起中指。
“听我说谢谢你？小孩子才唱的儿歌。”
裁判和观众“八十三胜”的呼声中，新的选手登台。“不准你诋毁我家哥哥！”套着应援羽织的少女鄙夷尖啸，“我家哥哥是最——”“沙噗送葬！”牧苏倏地扬沙懵逼其眼，冲入沙尘拳打脚踢。裁判的阻拦中全身而退，留下鼻青脸肿的猪头。“林天美！”林感、台下二人、林酷夫妻和成片观众共同竖起中指。
“新舞？只是湖弄大众的街舞罢了。”
战战兢兢的下一个对手迈上舞台，结果没有站稳又跌了下去。林感举手问：“裁判，这个怎么算？”“出局！林感获胜！”热血沸腾的裁判喊道。
“林天美！”
掀翻会场的山呼海啸和整齐竖起的中指让林天美面无表情。而当裁判员和倒在舞台下的选手犹豫着也竖起中指，那张儒雅脸孔忽然发出低笑声。
肥胖助理此刻恨不得自己缩成球。跟在林天美身边多年，他知晓这是林天美怒火爆发前夕的宁静。上次露出如此笑容时，还是嘲笑他的天鹅舞像是鸭子舞的名宿，然后那位名宿便被林天美活活跳死在舞台上……
【一百零八连胜！一百零八连胜！一百零八连胜！林感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迹！】
【着名球星贝利形容在世界第一舞道会取得一百零八胜不亚于在一场足球比赛连进十八个球，但此言论遭到林感的粉丝“igan”的斥责……】
【仔细看，这个来自动感镇的男孩正在压腿……】
【预赛、复赛、决赛，林感势如破竹，掀起的狂潮比十几年前林天美更甚，林天美的时代才刚开始，便要提前落幕了吗？】
【舞台上林天美与林感针锋相对，舞台下二人粉丝“imei”和“igan”也相互攻击】
【……撒上料酒，裹好淀粉放入油锅……这道炸天妇罗便完成啦……】
【知名服装品牌舞魂殿以每年5800万的天价代言费买下林感的代言，据悉这是历史排名第三的代言费……】
哔——
正在播放的屏幕闪烁着熄灭。
“这些媒体真是该死，居然拿一个土老帽来和林哥对比。”肥胖助理凑到林哥身后，谄媚地说：“您别生气，他们就是群围绕屎的苍蝇，哪坨热乎就往哪儿钻……我不是那个意思！”
“把他的资料给我。”
“谁的？”肥胖助理下意识问，接触到那双漠然视线勐地哆嗦，催促手下取来林感的资料。
资料详细记录林感从动感镇出生再到成名，包括其父亲被林天美击败因此产生的仇恨。
哔——
【万众瞩目的半决赛已经结束，林感选手依旧以全胜姿态冲进总决赛。他不是本届天下第一舞道会的第一黑马，是本世纪的第一黑马！】
“哪个王八蛋打开的电视……林哥！”
“完全看不懂……”林天美看着荧幕里那张年轻脸孔，皱眉低语，“这样的乡下少年是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里获得这么多成就？他是怎么做到……”
肥胖助理从没见过林天美这幅神情，惶恐地说：“林哥，你可不能输啊，我可是花了全部身家买你赢……”
越琢磨越不安的肥胖助理呢喃自语。
“不行，还是得买点那小子……”
林天美冷漠地扫去一眼让助理闭嘴，重新望向电视——频繁闪光灯前的少年浮现刹那的迷茫，而后恢复清明。
……
现实，牧苏摘下游戏面罩，对打扰自己的莉娜说：“为什么要喊我？”
我刚刚看见你的视界备忘录上写今天要去看望两个朋友。
“好像有这回事……”牧苏抬头往下瞥了眼，“但是有必要这种姿势吗？”
“怕喊你不起嘛。”莉娜噘着嘴从牧苏身上爬下来，“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还有朋友。”
“很久以前的朋友。”
记忆如同美酒，时间使其发酵。
“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沉寂旧日回忆的牧苏无端背嵴发寒，连忙说：“都是男性朋友！”
“喔……”
莉娜仿佛恍然地继续试探：“你们关系很好嘛？”
抗拒出门的牧苏甚至主动地坐到床边穿起了袜子。
“是啊……”
每当回忆起牧苏就忍不住露出微笑，“我们以前是病院铁三角。”
“病院？他们是你在病院的朋友？”得到确认的莉娜指向贝塔城方向，“那个病院吗？”
“那会儿我还没来太阳环，哦人类当时还没殖民外星球。”
“地球时期的朋友吗？”那确实非常久远了，莉娜的祖母的祖母才小时候在地球上待过，“他们现在还活着？”
还在穿鞋的牧苏古怪望了眼莉娜：“你是精神病还是我是精神病？”
“你说要去看望他们嘛。”
“只是我当初答应把他们的骨灰撒到外太空……”“不过有一回遇到个仇人着实可恨，我就把他俩骨灰兑水喂给那个仇人喝了。”
“恶……然后呢……”
莉娜又恶心又好奇。
“为了弥补他们我就在这片目的给他俩竖立一座衣冠冢咯。”
披上外衣，牧苏拍了拍AIC的脑袋让它好好看家，走到门口时突然奇怪回头，“你怎么还不穿衣服？”
莉娜神情惊喜地坐起：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吗！”
……
肃穆沉静的古老教堂的墓园区，套着休闲装的牧苏和穿着修身黑色长裙的莉娜站在墓碑前。
牧苏凝视着两座依靠在一起的墓碑，怀念而感伤。
R.I.P
来德恩
R.I.P
林肯
噢拜托，你们不会以为是陆离和安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