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密室
额外任务为沉寂枯燥的探索注入活力。
尽管探索主世界足够让人期待,但当刻度以时间为单位,对观众来说就太过冗长了。
没有太多观众能坚持每天十二小时,连续几天观看直播,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偶尔看一会儿锦标赛然后忙碌自己的事,直到出现新状况再回来。
比如此时,官方直播与选手直播人数逐渐回温。
可惜任务仍是熟睡之后的精简风格:没有说明是什么类型的任务,主线、支线,还是传奇任务或连锁任务。
暂时搁置应该没有线索的废墟小镇,玩家们进入避难山洞,在通道和房间寻找任何数字或痕迹。
耗费比在废墟搜寻更久时间,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他们没在墙壁找到任何字符,也没从房间之间的岩壁找到任何暗门,仿佛23.5号密室并不存在。
“会不会在第一岛屿的断山上……”望闻问切想到。
因为那时他们尚且青涩,以及在为生存担忧,容易忽略许多细节。
不过千夜不打算等移动岛屿回来带着他们返回,那太浪费时间了。她联系感恩岛上的同伴,让他们在正午时分派出三四人组成的队伍前往第一岛屿搜寻,他们则继续在避难山洞寻找。
直到他们再次靠近撕裂之力弥漫的断处,密室踪影仍未浮现。
前面还剩几十米,房间延伸进去。23.5号密室可能在那儿,可能不在。
“有没有可能噩梦石块是我们解除撕裂之力的关键,我们喂饱它后带它来解决撕裂之力然后才能顺利进入密室?”凉夜七巧板用解密游戏的逻辑分析。
“有可能……别忘了噩梦石头就在溶洞悬崖,这可能是暗示。”望闻问切分析道。
“好消息是你说的有道理,坏消息是那块石头在第一岛屿。”大英雄泼了盆冷水。
移动岛屿明天才会返回,等感恩岛的同伴带回噩梦石块起码三天后——而且留在感恩岛的玩家未必能满足噩梦石块。
“也许关键在钥匙上面。”千夜猜想道:“你们觉得钥匙可能是什么?”
“钥匙。”牧苏即答。
“口令。”凉夜七巧板猜
“密码。”猜测越说越离谱。
樱华为大英雄补充:“可以维持数千年运作的核能驱动的支持密码识别人脸识别虹膜识别DNA识别的密码锁。”
“好消息这个猜测可以排除,坏消息我觉得你在嘲讽我。”大英雄感觉很别扭。
他们都是凑数量的,真正分析还是要交给望闻问切:“会不会是石板?毕竟这是作为玩家的我们唯一拥有的道具。”
从剧情上看似乎没头没脑,但跳出剧情以游戏角度看待则合情合理。
“可能性很大……我们再找一圈,留意数字的同时留意奇怪孔洞。”千夜说道:“如果石板是钥匙,一定存在对应的锁孔。”
他们找对了方向,或者说蒙对了。不久之后,粘痰筋道有弹性在避难山洞中断的磨平岩壁发现可疑凹陷,左右各有一间毛坯般原始房间。
玩家们汇聚至此,凹陷接近两只手掌合并,厚度不到两公分,突兀地显现墙体上。千夜猜这里之前应该挂着幅画或什么遮挡。
“这个大小……把石板放上去试试?”猫九试探说。
携带石板的望闻问切将其举起放入凹陷,边缘完美契合,只是什么也没发生。
“石板缺了一角……”千夜确认他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另一块石板在哪?”
“好像在牧苏那里。”凉夜七巧板犹豫道。
“牧苏呢?”
他们四处环视,发现不知何时牧苏身影消失不见……
……
废墟边缘,焦急寻找的众人发现沙滩上的牧苏。
挖空的底部烧着干柴,他们惦记的石板架在上面,烤鱼滋滋冒着油花香气?
“石板烧,来尝尝?”牧苏朝众人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啪!
树枝拍在樱华手背,牧苏嫌恶地说:“我只是在客套,就像春节不情愿给红包但还是要说上一句的亲戚一样。”
“我……”千夜打断他们的争抢。
“我的!”牧苏打断千夜的打断,护住他的烤鱼。
“……我们只是想要那块石板。”
牧苏用枝杈串起烤熟的鱼躲到角落。
“请便。”
望闻问切接来海水浇熄篝火,又将石板浸泡片刻冷却,带着散发可疑焦香的石板返回岩壁前,众人注视中将石板严丝合缝嵌进凹槽。
咔嚓——
油灯阴影浮现岩壁之上,浮现凹陷进去的房门轮廓。
“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几百上千年过去什么机关都是完好无损的。”牧苏煞风景的嘟囔声响起。
樱华也在附和:“开门原理是什么?”
千夜让大英雄通知前往第一岛屿的玩家可以撤回了,提着油灯迈入尘封千年的密室。
被惊扰的灰尘昏光下四处游走,它们比想象中少许多。密室角落摆着单人床,周围散落空罐头,套着破旧裙子的骸骨无声躺在床铺上。
望闻问切受到惊吓的同时感到兴奋。布料还存在,意味密室里能保存下的东西比想象中要多。
千夜没有理会骸骨,走近书桌,翻开同样落着灰尘的笔记。
一行歌谣浮现泛黄纸张上。
【听到歌声,闭上眼睛;看到伸向光的影爪,将它踩掉;响起三声敲门声,对门外存在说请进;愚笨的大肉团走近,不用理睬它;美妙歌声飘来,闭眼倾听;】
歌谣描述的存在让她熟悉,不过千夜因注意被另一件物品吸引,无暇细想,伸手拿起旁边一枚样式特殊的磨砂硬币。
【怪异货币】
【消耗】
【稀少的】
【这种流通在怪异间的货币比先令更受欢迎也更广泛,因为它本身具有价值】
*静寂时分将它放在耳畔,你似乎能听见灵魂在其中哀嚎。
千夜微怔,拿起带着的先令对照。
【一张先令:10面额】
【消耗】
【常见的】
【人类社会流通的货币】
*难以保存的纸币本应比硬币价值更高,但因为难以保存纸币的价值没有变化。
【一枚先令:2面额】
【消耗】
【常见的】
【人类社会流通的货币】
*每个人都喜欢哗啦作响的钱币碰撞声。
76.20年的守候
“这是米娅……?”
仿佛担忧惊扰沉睡之人的低语响起,凉夜七巧板蹑手蹑脚指向床铺骸骨。
“大概率是了。”
密室尘封了一切,也包括她的骨骸。
尽管玩家们已预料故事的两个主人翁逝去,但仍然为之伤感。
千夜除外。
她满心沉浸在笔记的第二页。
“就像得到心仪邪恶魔法书的女巫……”
【十个王城小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王城小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八个王城小孩,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七个王城小孩,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六个王城小孩,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五个王城小孩,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四个王城小孩,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三个王城小孩,房屋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两个王城小孩,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一个王城小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这首童谣写满整页,千夜不可抑制想到死亡锦标赛第三轮的那首望海崖童谣。除了地名没有任何变化。
王城是哪?两首不同地名的歌谣有什么联系?
怀着疑问千夜翻到第三页,期待接下来能得到解释。
“无名之书对千夜的侵染逐渐加深,引诱她掀开下一页……”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行走着黑发黑眸的驱魔人,阻路的荆棘横亘前方,消融于他的光辉,蛛网从阴霾天空飘下,虚与实的面具闪烁诡异光芒,玩弄幻象的怪物贪婪注视,同伴埋葬冰与冷寂之中,年轻的除魔人因挫折而止步,但短暂迷惘与反思后,见到人们所承受的苦痛后,他决定帮助被苦痛折磨的人们;】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黑发黑眸的驱魔人帮助绝望的人们,即使不是人类,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怜悯,人们簇拥着驱魔人,帮他寻找失散的同伴,他的冷漠内心泛起涟漪,因化作尸骨的旧日同伴悲伤,人们得到他的帮助,欢呼簇拥在他身边,人们歌颂驱魔人的名字,在不见希望的土地上传扬,而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分别中;】
【在世界背脊的脚下,黑发黑眸的驱魔人孤独地行走着,残酷事实来到他的面前,他愿亲手结束一切,然而疮痍大地上的结局早已注定,故事也终将落幕,驱魔人诉说最后的回答:这一枪叫做晚安。】
又是一首歌谣?
千夜感慨剧情设置的巧妙——歌谣童谣这类载体的确拥有更多信息量,只是他们需要更需要一本书,记载主世界历史、地理或人物的书。
继续翻动笔记,名为米娅的女人似乎将知道的所有歌谣抄录上面,仿佛歌谣全集,但直到末页也没有玩家们玩家迫切需要的内容。
“被无名之书蛊惑的千夜陷入癫狂,飞快翻阅寻找起她需要的献祭法阵……”
周围玩家也不看骸骨了,都盯着低沉呢喃的牧苏。
“扮演旁白这招用多了就没用了。”千夜觉得没新鲜感了。
“你不懂。”牧苏肃穆垂首:“只要有一个人还不知道,这种恶作剧就是有意义的。”
“如果你肯把这种毅力放在其他地方说不定会放在其他地方。”樱华诚恳说道。
牧苏带着惊喜抬头:“什么时候?”
“我设置了更新提示。”樱华竖起大拇指露出整洁白牙。
这种哑谜只有他们两个能懂。
及在直播间发“没有牧苏苏传看我要了”的人,仅限前10秒。
然后,疯狂翻页的千夜在笔记最后一页停顿,忽然低语念到:“深空中主宰万物的灰雾,汝虔诚的信徒呼唤您的降临,ftu——hl——ru——!”
看着周围神情惊恐的同伴,维持冷漠的千夜忽然浮现优雅的浅笑:“只是配合一下牧苏的旁白。”
透明桥地位不保。
……
凹陷处的篝火旺盛燃烧着,投映玩家们的重影。
滋滋……
熟悉的两个青石板烤着滋滋冒油的煎鱼。不同于烤肉焦香,滚烫石板传导的热量让鱼香味更清晰。
“第八首歌谣:‘它们欢呼,它们雀跃,因它们的主降临;它们觊觎,它们贪婪,因它们发现宝藏;它们恐惧,它们战栗,因它们死亡之时已至。’,后面没了。”
笔记共记录了八首歌谣。第二首最长,最后一首最短,关键是,玩家们找不到歌谣间的联系,无论首字还是首字母还是什么都不行。但一定有谜题待他们解开。
因为【二十年的守候】还挂在他们任务栏。
“在和我说一遍你们在密室里发现了什么。”
因为只注意笔记,千夜没来得及留意密室里其他事物,等到思绪从笔记脱离已经接近傍晚,不得不退回凹陷处。
“什么也没有,骨架也检查了,裙子没有口袋,床底下的手提箱里只有蜘蛛网,空罐我们拿回来当做水壶”
望闻问切晃了晃旁边等待装水的铁罐,标签早已消失。
还没漏水就该玩家们庆幸了,不该奢侈更多。至于内部生锈可能有害健康……就像之前所说,死亡肯定比重金属中毒更先到来。
玩家们只好继续传阅翻看笔记,试图寻找他们遗漏了什么,并决定等到清晨再去密室调查。
不知因何,第三岛屿的第二晚并不安全,躲在凹陷处的玩家们时常听见雾霭深处传来阵阵窸窣响声。
第二天清晨,来不及熄灭微弱篝火,醒来的玩家直扑密室,然而直到翻开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线索。
“有没有可能任务是帮它安息?”凉夜七巧板悄悄指了指床榻上的“米娅”。
众人对视,用密室里残留的烂布和那件裙子包裹起骸骨,来到沙滩,挖出沙坑埋起。
与此同时,【二十年的守候】任务浮现完成字样,缓缓消失。
玩家们也因结束的平淡变得惆怅若失。
77.突然到来的最后主线
铅灰色的茫茫幽暗死海弥漫着宁静。
除了飘荡着的、渺小的、不起眼的望海崖木船。
和趴在上面吐得烂醉如泥的轮廓。
【晕船:过去48小时里你始终处于晕船状态,呕吐与腹泻令你处于严重缺水;饥饿让你低血压低血糖;低理智值让你几乎癫狂,这些又反哺你的晕船症状:再不登上陆地你很快会死。】
听上去很可怕,其实调皮梦少此时状态比想象中好多了。
在恒定10%痛感的情况下。
他此刻内心有愤怒,也有不甘。剩余不足三分之一的血量与三分之二的理智值且每隔十几秒就会微弱下降一次让他快没命了,而那罐装满复仇烈焰的陶罐未有绽放机会。
他甚至为此放弃直播赚上一笔钱。
复仇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但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浓郁困倦袭来,调皮梦少昏昏欲睡,黑暗剥夺了他的知觉,也剥夺了他的痛苦。
【您已陷入昏迷状态】
字幕浮现于黑暗。
调皮梦少仍能听到外界声音,海浪拍打木船,罐底和木船摩擦,但他只能被动与枯燥的接受这些。
期间他悲伤地切出游戏,在他午夜城的下水道单间醒来,被门缝下从走廊飘来的刺鼻烟雾熏得眯眼。
再过几分钟警报器就会发出刺耳报警声将他吵醒了。
调皮梦少不得从杂乱床铺坐起,靠近门旁闪着蓝灯的操作系统,眼球对准扫描。
【欢迎使用火星公共卫生系统,公民匿名请选择你需要的服务】
满是涂鸦粘着口香糖和难以形容的秽物的操作系统里发出变调的合成音。
“更换空气。”
话音落下,一串字幕投映在虹膜。
【请选择您需要的空气:】
【纯氧-每立方米售价:50信用点】
【新鲜空气-每立方米售价:3信用点】
【二氧化碳与氧气绝佳配比-每立方米售价:5先令】
【18%浓度尾气-每立方米售价:0.3信用点】
【病院吸氧患者呼出的病菌气体-每立方米售价0.8~2.5先令(视年龄与性别不等)广告:著名歌星玛丽莲·凯呼出气体正在火热抢购中,限时折扣-50%off】
【烧焦猪皮味-每立方米售价:1信用点】
【情调空气:[展开阅览]】
【更多空气:[展开阅览]】
“烧焦猪皮味。”调皮梦少选择了性价比最高的选项。
尾气和病菌空气虽然便宜,但前者吸久剩下的钱比医药费不值一提,只能偶尔囊中羞涩时夹杂一份;后者则像抽卡游戏,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次抽出的是香甜可口美少女呼出的甜美空气还是九十岁老太婆呼出的让你罹患疾病的的腐臭空气。
只有猪皮味物美价廉且几乎没有副作用。
【请输入需要数量】
调皮梦少输入数字单位1,扣款后账户余额同时失去百分之一。
视界忽然浮现一座抽奖摩天轮。
“运气不错~”心情好转的调皮梦少启动摩天轮,在奖项转动间,拿起桌上抹布塞进门缝阻隔烟雾。
他原本只想省些空气钱,没想到反而搭进去一笔。
抽奖摩天轮此时停下,显露奖项:+0.1立方米新鲜空气。
调皮梦少轻吹口哨,他以为会像以往抽到拼图或拼图碎片。
0.1立方米新鲜空气被提取保存,调皮梦少打算过几天生日再用。
设置为同步抽送,四小时时长,站在出风口下确认已有烧焦猪皮空气涌出,调皮梦少深呼吸几次,回到湿泞肮脏的的单人床,进入游戏。
毕竟再湿咸的海风也比烧焦猪皮空气让人舒适。
而且没那么闷热。
更重要的是,调皮梦少听见了海浪声。
不是空旷海面海水相互拥挤发出的噪音,而是海水涌向海面拍打沙滩声。
遗憾的是他什么也看不见,无从得知血量与理智剩余多少。
时间推移,海浪声逐渐清晰,响彻耳畔,难以辨别的交谈声由远及近——
“那边有条木船!”
喊声代表调皮梦少被发现,被发现代表他得救了,他得救了代表……他为牧苏准备的报复也被发现了!
“这儿有个陶罐……”
话音落下,调皮梦少便闻见玩家的讨论,然后凑近。
不要打开!
悲悸绝望地心中呐喊之时,他听见陶罐打开的动静。
“好恶……”
“恶……”
“真恶心!”
“不是没有排泄机制吗为什么会……”
“我不干净了呜哇啊啊啊啊啊!”
已知报复计划失败,调皮梦少只好打开直播,任由玩家们蜂拥而至。
唯有逐渐出现的信用点礼物温暖他的脆弱心灵。
然后被接下来的对话碾碎。
“他是来找你的,牧苏。”
“牧苏苏,助力每一个梦想!”
“……没有在夸你。”
自暴自弃的调皮梦少放弃最后坚持,切出官方直播以第三人称注视玩家们“摆弄”自己的身体。
……
千夜他们临时把调皮梦少拖到废墟小镇,依旧由猫九看管,并特别提醒:如果牧苏靠近你就大叫。
他们担心牧苏会报复这位带着“武器”从望海崖千里迢迢赶来的新同伴。
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牧苏对调皮梦少表现的似乎非常大度,故意远离,还与樱华保持距离。
几十分钟过去,每隔几十秒就会数遍礼物收益的调皮梦少感觉画面见亮,连忙切回游戏。
调皮梦少悠悠转醒。
可悲的余下五分之一血量和二分之一理智值。
低理智值综合征里理智值低于一半会发生什么来着……
“啊!!!啊!!!啊!!!”
猫九富有节奏的叫嚷惊吓了调皮梦少,亦引起所有玩家的注意。
与此同时——
【主线任务已更新】
翻找废墟的玩家、望向猫九的玩家、趴在地窖口观察的玩家、木棍上绑石块的玩家,全都望向突兀浮现的提示。
【主线任务:开拓者】
探索第一座岛屿(完成)
找到可交流的生物群落(完成)
驻守这座岛屿直至倒计时结束:0:0:0(完成)
继续前进(完成)
前进,直到死亡(进行中)
【已经不止一位幸存者登上这片岛屿,你们成功证明了航线的可靠,也证明了栖息地的安全,你们圆满完成了你们的职责,开阔者们。现在,请继续往前——】
【因为新世界就在那里】
78.名省钱小助手牧苏
普朗坎尔小镇,“黄金沙滩”。
10名玩家待在废墟小镇粗糙沙滩,眺望移动岛屿由远及近。
以及岸边回望的13玩家。
他们因主线任务被迫离开感恩岛,前来与同伴汇合,然后继续往前直到死亡。
等两座岛屿靠得足够近,他们乘坐木筏登陆移动岛,和身后第三岛屿交错远离。
锦标赛选手互相同情彼此遭遇,感恩岛玩家被同情更多些,因为千夜他们本就想要北上探索。
选手们难逃被主线操控的厄运,但在场有两人不是。
牧苏和调皮梦少。
前者千夜已经知晓,不过出于礼貌还是一起问到:“你们要和我们北上还是回感恩岛?”
牧苏不出意外选择北上,调皮梦少还在犹豫。
“你的血量和理智都需要时间恢复,而且感恩岛最好有人看着。”
千夜的建议让调皮梦少决定留下,而且比起二十多人争抢观众,独自留在感恩岛能让他收获稳定观看人数和礼物。
“那么感恩岛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些道具。”
两块带着灼痕与烤香的青石板;记载童谣的笔记;他们唯二找到的物品被千夜交给调皮梦少。
不过还没到道别时间,离移动岛屿抵达尽头还有一天,他们仍需在岛上逗留一夜。
“享受你们的最后一个夜晚吧!”
牧苏站在篝火前狰狞狂笑,背后火光倒影狰狞。
感恩岛海域的最后夜晚比想象流逝得更快。清晨,玩家们从沙坑醒来。
“你这个怪物!丑八怪!肮脏的鼻头怪!从我的沙窝滚出去!”
他们忽然听见喝骂响起,爬出沙坑的牧苏忿忿走开。
身后,望闻问切茫然从沙坑坐起,摸着鼻子:“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讨厌我……”
“也许是低理智值综合征。”路过的千夜安慰
“他嘲笑我鼻子大。”
“幻象会夸张化见到的一切。”
望闻问切再追问下去千夜就要说实话了,好在他没有。
移动岛将抵尽头,玩家们在岛屿北部海岸沙滩上升起火堆,围绕着熏干烤鱼、制造蒸馏水以及活跃氛围恢复理智。
临近上午,他们已经望见北方延绵的辽阔群岛。将篝火和不必带走之物留给调皮梦少,他们带上食物水源,乘上木筏飘荡在浅滩,然后在岛屿开始返回时划动木浆,脱离岛屿搅动的暗流。
移动岛和篝火旁调皮梦少逐渐远去。时至今日,玩家们仍不知晓这座岛屿因何移动。
十三条木筏保持距离又相对贴近,处于边缘呼喊另一边能听清的距离。
“我们来得及天黑前抵达吗?”望闻问切问旁边木筏的千夜。
“除非主线打算把我们弄死在海面上弄个坏结局,不然我们肯定会顺利登岛的。”千夜说道,想起什么又补充说:“只是保持谨慎,我猜感恩岛主线相当于新手教程,接下来才是真正难度。”
“然后新手教程就死了一半人。”瓦尔基尼抱怨声飘来。
尽管分散死在一个星期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因主线任务更新赶来的观众因漫长漂泊又陆续离开,南风鼓动着船帆让木筏顺利接近延绵群岛——越是这样千夜越是不安。
需知,这是场比赛,任何比赛都要有看点……若此前“新手教程”是为推进主线,那么当感恩岛已经占据、航线已经确定,他们的实用价值将变成娱乐价值。
真正的第四轮锦标赛。
千夜心中这么形容,犹豫该不该将猜测告诉同伴。
善意的谎言与虚假的真实在天秤上重量同等。
环视周围木筏的同伴,就连Tianmo和牧苏也保持沉静。
想想也是,怎么说Tianmo也是最后的四十四人之一,不可能意识不到——
视线中Tianmo突然迅速低头,从怀里鱼干撕下一块鱼肉塞进嘴里,恢复沉静神情,只有腮部肌肉微弱鼓动。
沉默的千夜又望向牧苏,然后懒得猜测。
啪啪——
“大家,我有个新观点。”
千夜拍手唤来同伴注意,诉说猜测。
“你的意思是上岸我们就会死?”
“不会,但会遭遇危险,就像上一轮。”
望闻问切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一点。前进的定义是主观的,比如如果我们来不及在傍晚抵达群岛而返回——”
千夜想起移动岛已经踏上返途,他们不可能追上,改口说:“抵达群岛然后留在第一座岛,不再前进。”
“游戏不会给我们增加难度?”
“这是主世界,游戏通常不会为我们改变什么……但这也意味前方极端危险……比上一轮望海角还危险。”
某种程度来讲这算是玩家在与游戏抗争。
全员同意千夜的计划,他们休养生息,准备走进靠岸后绝不是温和良夜的未知领域。
……
哗啦——
阴沉黑云遮蔽天空,漆黑海浪翻涌,沉闷空气涌动着暴风雨将近的压抑。
一切似乎因临近群岛而不再平静。
“调整船帆靠拢!瓦尔基尼,降下你们的帆,你们离得太远了!”
混乱无序的海浪将玩家彼此分开,千夜呐喊调控让他们重新聚拢,避免被海浪卷到远处。尽管如此,十三条木船仍然难以重新聚拢,分散在百米海域。
随着接近群岛,环境愈加恶劣。
狂风裹挟浪花拍打身躯,随后来自云层的骤雨让他们难以呼吸。
仿佛他们正在接近一座飓风。
“我的船!”
惊呼戛然而止,众人匆匆望去,只看到身后时秒和trustil随木筏翻覆消失在翻涌海浪。
“是疯狗浪!抓紧木筏!”
Tianmo怒吼短暂压过海浪声,他们来不及思考疯狗浪是什么,刚抓紧木筏,来自背后的汹涌海浪就将所有木筏掀覆——
十几秒后,逃离暗流的木筏陆续浮出海面,但有一些不在出现。
“我们离岸边不远了,撑住!”千夜地喊声湮没在狂风骤雨中。
“前进!前进!”
呼啸的暴风雨中,怒吼忽然在他们耳畔响起。
牧苏抓着船桅,黑发紧贴额前,雨幕从睫毛与鼻梁划过,湿漉漉地反着油灯光泽。
“我们的dio为何向前延伸?”
牧苏坚定望向前方幽暗笼罩的岛屿。
“那是因为男人要朝着前方勇往直前!”
79.一章解决主世界任务
漆黑海浪褪去,显露趴在浅滩轮廓。
筋疲力竭的轮廓在新的海浪到来前爬向海岸。
哗啦——
汹涌浪花转瞬袭来淹没众人。几秒后,海浪退去显露他们狼狈轮廓。
“救——”
落在后面的粘痰筋道有弹性来不及呼救,被海浪卷进波涛。
想救他的Tianmo被迫放弃,淌水冲上沙滩,回头拖拽在海浪踉跄挣扎的同伴。
回到陆地的千夜倒在浅滩,近海挣扎耗尽了所有气力,然后又因裹挟暴雨的狂风无法呼吸睁不开眼,被迫拖起沉重身体。
“还剩多少人?”
询问没有得到回答,她靠近Tianmo,救助海浪拍来的同伴。
牧苏、凉夜七巧板、望闻问切、樱华……几分钟后,10道身影瘫在海浪舔舐不到的沙滩。
四十多名选手,前期主线失去一半,登陆群岛又少一半。
“天快黑了,我们得找安全屋!”千夜喊道,他们必须喊叫才能让彼此听清声音。
“沙坑不行吗!”
“不行!雨太大了,会淹没沙坑!”
海水里浸泡整夜,跌落的理智值会轻易杀死他们。
群岛恶劣让他们必须深入岛屿,谁也不知暴风雨何时停歇,而夜晚将近铭刻所有人内心。
油灯绽放晦暗光芒,能见度只有几米,不辨方向的众人只能向海滩相反的方向前进。
“我感觉不太舒服……”
猫九捂着脸庞,比伤口挣开更惨是海水的腐蚀。
“留意血量和理智值。”望闻问切提醒。
倾斜雨幕犹如素描线条,掩盖远方黑幕般轮廓。
沿着积蓄雨水的坑洼沙滩,晦暗油灯边缘忽然浮现海草般团簇阴影。
他们犹豫绕开怪异还是接触时,Tianmo忽然靠近蹲下,捏起些伸舌蘸动,细细回味:“是排泄物。”
“你怎么知道。”
“要从我咬破对手结肠说起了,当时粪便漏了出来,味道差不多。”
千夜忽略恶心部分,提取关键信息:“这座岛上有怪物……我们得再谨——”
异变突起,舔食者Tianmo突然攥起脖颈,喉咙挤出咯咯气声跪倒,所有人未反应过来的几秒里迅速咽气。
“屎里有毒!”牧苏惊呼。
他们来不及掩埋Tianmo,只能在所剩不多的傍晚继续前进。
“我走不动了……”
跌跌撞撞的凉夜七巧板忽然踉跄跌倒,拍在沙滩的脸颊艰难抬起:“我好累……好冷……”
冰冷雨幕迅速冷却凉夜七巧板的身躯。
“怎么又一个!”猫九借着惊呼发泄疼痛。
凉夜七巧板死因成谜,但他们没时间深究,只能继续前进。
狂风撕碎暴雨,水雾般袭来,但某个时刻,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水雾——而是真正的雾。
怪异之雾提前降临!
浓郁危机忽然如同诡异之雾笼罩千夜,某种危机感让她低语:“我们得赶紧离开迷雾,往前跑不要停!”
他们拖着疲惫身躯奔跑,从沙滩跑上泥土,甚至短暂离开涌进岛屿的迷雾。
但面象征群落存在的原木墙阻挡去路,喘息的众人惊喜,猫九迫不及待攀上木墙,跨坐在三米高的墙头向下面同伴伸手。
“小心!”
惊呼忽然响起,猫九不知缘由从三米高湿软泥土跌落,他本不该有事,但姿势让他脸拍在泥土里,落下瞬间爆开血花,迅速被雨水稀释。
“又一个……”大英雄低声咒骂。
千夜绷起因冰冷虚弱苍白的脸颊,迈过围墙缺口进入营地内部。
营地深处亮着微弱氤氲——这代表需要光亮的存在居住这里。
暴风雨遮蔽了他们弄出的动静。
围墙、房屋、光亮,他们希望是人类,但当他们靠近窗户,窥探温暖明亮的房屋时,发现他们的愿望指满足一半。
背脊佝偻,赤裸着,皮肤挤出灰斑的类人轮廓坐在桌椅边,野兽般撕扯着餐桌上的血肉。
雾霭已经漫来,不可能敲响房门的他们只好溜进一座没有亮光的房屋。
“三……四……五……”
然后他们发现比格迪克佳不见了,只剩六个人。
千夜提着油灯检查房屋,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甚至衣架挂着衣帽,仿佛此地真的属于人类。
他们应该暂时安全了。
瓦尔基尼靠近衣架,取下大衣,内里附带皮毛的大衣卖相不佳却足以抵寒。
“这个给你。”
大衣抛给千夜,她摇头拒绝,递给喷嚏不断的望闻问切。
“谢谢……”
望闻问切脱掉湿衬衣,披起大衣取暖,又伸手接过千夜递给他的油灯。
瓦尔基尼又拿起宽檐帽,翻看后戴在头上。
“格兰芬多~”
牧苏操着怪异腔调念道,而话音落下,瓦尔基尼双眼突然灰败,头颅萎缩干瘪。
扑通——
仿若无头的躯体倒地,宽檐帽斜着滚出,抵在墙角静止。
“快脱掉大衣!”从异况回神的千夜朝望闻问切喊道,为时已晚,火焰倏然从抓着油灯的手臂燃起,席卷全身。
望闻问切果断抛出油灯,像具死尸般倒地熊熊燃烧。
剩余四人无法熄灭火焰,惊动此地居民前被迫返回雨幕,寻找新的幽暗房屋。
只是这回他们惊动了居民,佝偻着类人轮廓缓缓逼近。
“我虽无异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牧苏沙哑低沉地讲述,向前迈步。
嘶吼的类人怪物化为阴影扑向大英雄,啃掉他半条脖颈。
“我虽知苍生苦楚,却无意逐鹿——”
牧苏转身就跑。
千夜与樱华紧随其后。
几十秒后,幽暗漆黑的房屋响起脚步,亮起火光。
“我想我们摆脱了……”
千夜举着油灯离开窗边,观察这间房屋,绳套从房梁垂落,有些悬挂着阴影,冻得冰冷的鼻子能嗅到腐肉的味道。
却在走过一道阴影旁时,悬挂的尸体忽然跌落,将千夜压在下面。等牧苏与樱华靠近,千夜苦笑着将油灯靠近被利齿戳穿的腹部:“真是不可思议的死法……死法……童谣……”
呢喃着什么的千夜死去。
“只剩我们了。”
樱华捡起油灯。
牧苏观察周围悬挂猎物的绳套,伸手拉扯,熟练凑近将脑袋搁进绳圈,摇晃荡秋千。
樱华举起油灯环视周围,片刻后回到牧苏身边,发现他挂在绳套里歪头吐舌,已经死去。
“就我了?没意思……”
樱华嘟囔,靠近牧苏旁边的绳套,踮脚套起脖子,艰难吐出舌头,然后放心咽气。
无人生还。
80.锦标赛结束
所有人以全灭结局告终,但故事尚未就此结束。
观看人数抵近顶点,直播页持续着漆黑,直到海浪声逐渐浮现。
逐渐亮起的画面里,长桅帆船承载着四十三道身影,四十三道身影承载着人们的希望,在被阴霾笼罩的铅灰色海面航行。
【开拓者们乘船远航,踏上寻回祖地的归途】
沧桑而嘶哑的低沉讲述缓缓响起。
长桅帆船抵近断山岛,人影们从甲板落下,淌着浅滩登陆。
【也许他们遭遇欺骗】
伪装当地人的牧苏撕掉胡须。
【也许他们遭遇挫折】
他们与螳怪产生争斗,受伤与死亡,最终躲在礼堂里烧货渡过夜晚的是他们。
【也许他们面临死亡】
他们聚集在两名腹部剖开内脏消失的同伴尸体旁,默然不语。
【但他们不曾退缩】
渡过漫长浅滩,人们发现岛心石屋群落,以石屋作为核心,他们修筑陷阱,捕捞渔获,准备水源,于夜晚躲进石屋。
【即使他们的同伴被怪异族群俘获】
湿润,粘稠,散发深海淤泥般鱼腥味的怪鱼人族群抓走望闻问切等人。
【即使他们的同伴堕落成为异教徒】
绑缚石屋立柱的兰娜尔蜕变成可憎模样。
【即使被迫后退,他们深知这是暂时的,迟早他们将卷土重来】
恐怖海啸从北方海域涌来,他们被迫放弃岛屿,乘上木筏返回断山岛。
巨啸退去,躲在断山岛的人们渡过浅滩,再次回到感恩岛,清理随海浪到来的隐患。
【终于,他们在这座岛屿留下属于人类自己的烙印——一个名字:感恩岛】
他们砍伐树木,修建围绕石屋的篱笆围墙,囤积鱼干与蒸馏水。
【它将成为象征人类回归的基石,成为……一个新起点】
昼夜不停的篝火燃烧着名为文明的火焰,飘出石屋的烟雾在空中留下人类的痕迹。
【因为,他们终要再次起航】
哗啦——
船帆在海面上竖起。
【不要呼唤英雄,因为英雄一直存在。】
一条木筏载着孤单身影远去。
他可能存在我们身边……
房屋般的怪异一口吞噬木筏与木筏上的陆离,而它又被深海更庞大的轮廓吞噬。
鱼腹中的牧苏被带去深海怪异族群,然后伪装成它们,躲避巡逻怪鱼人,解救望闻问切。
人们终于知晓牧苏身上发生的故事,目睹他替望闻问切引走怪鱼人,又在他被怪鱼人追上时阻挡怪鱼人。最后,望闻问切缓缓升向海面,深海的牧苏被幽暗于怪鱼人包裹……
【可能就是你……】
冲破死海束缚的望闻问切拖着疲惫身躯迈上沙滩,在层出不穷的怪异里艰难求生。与此同时,感恩岛的众人起航向北航行。
【他们曾经备受磨难,但现在,似乎是享受甜美果实的时候了】
他们发现了移动岛,还有岛上的望闻问切,以及同样幸存的牧苏。
【似乎一切都有好转的迹象】
他们发现了另外半座半山岛,还有地窖,以及地窖里的石板引向的密室。
【但请谨记——命运早已暗中为一切标注了价格】
载着昏迷的调皮梦少的木船轻触沙滩,被人们发现。
【他们是开拓者】
调皮梦少说他沿着航线跟来。
【这是他们的使命】
因为调皮梦少确认了航线真实可靠的,开拓者们重新聚集一起。
【成为火焰,烧尽人类前方的迷雾】
登陆移动岛,二十二名开拓者在移动岛抵达最北端时坐上木筏,再次起航。
【他们准备好面临这个世界的真正挑战了】
暴风雨肆虐着深海,雷蛇在乌云之中游走,木筏在海面上随浪涌动,随时可能翻覆。
【即使没有准备好——】
从身后涌来的巨浪吞没所有木筏。
几十秒后,湿漉漉的十道身影相互搀扶着爬上沙滩,在天黑与怪异之雾到来点找到落脚点。
他们所有人都未察觉,身后十几米,一条飘荡的白色舞裙跟着他们。
雨幕遮蔽了它的存在,雾霭掩盖了它的歌谣。
“十个开拓者,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不远处的Tianmo掐着喉咙咯咯倒地。
“九个开拓者,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凉夜七巧板疲惫地瘫在水泊,转瞬消逝在暴风雨夜。
“八个开拓者,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
比格迪克佳与同伴走散,迷失在弥漫幽暗的怪异之雾深处。
“七个开拓者,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猫九从木墙上跌落,脑袋拍在地面,血肉迸溅失去生息。
“六个开拓者,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戴着宽檐帽的瓦尔基尼脑袋萎缩,无头尸体扑通倒地。
“五个开拓者,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披着皮毛的望闻问切因过于靠近油灯倏然燃烧。
“四个开拓者,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大英雄被营地居民扑倒咬掉脖颈。
“三个开拓者,校舍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千夜在躲进仓库时被落下的尸体砸倒,利齿戳穿腹部。
“两个开拓者,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牧苏无声的尸体在麻绳上轻轻摇曳。
“一个开拓者,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最后的樱华踮起鞋尖,将下颌放进绳套。
画面逐渐暗淡,只剩房屋外肆虐的暴风雨与横梁细微吱呀作响持续着黯淡,最终归于虚无。
哗啦——哗啦——
海浪声逐渐响起,阴冷,晦暗的世界重新浮现。
潮水推搡拥挤着冲上沙滩。
移动岛孤零蜷缩沙坑的调皮梦少……残留开拓者们痕迹的断山岛,无人逗留的感恩岛……以及从云翳中俯瞰,茫茫海面的远方漂浮的无数木船——
【开拓者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后继者会铭记他们的牺牲,他们的付出,他们的贡献——就是这场伟大开拓本身】
【《梦魇》·七·人类的归途完】
81主线结束,主线开始!
第四轮锦标赛就此落幕,但玩家的谈论并未停息。
他们关注侧重点集中于登陆群岛后发生的事、针对主线的讨论、以及下轮锦标赛。
前者议论选手们的惨死是剧情杀还是运气不好地在只剩十人时正巧遭遇舞裙之歌,但他们包括所有观众的确无人发现被暴风雨掩盖踪迹的舞裙之歌,而雾霭与黑夜的迫近让他们难以留意细节,仪式过程又似是而非。
以及牧苏和樱华的行为是仪式作用还是主观行为,他们真的难以判断。
对于主线的讨论则在开拓者这层身份。结尾动画里牧苏似乎也被算作开拓者一员。而感恩岛像是进阶版望海崖——比望海崖危险但程度有限。
无论结尾动画想表达的含义与选手们最后踏上群岛遭遇的危险都佐证这点。
后者是疑惑所有选手死亡,还会有第五轮锦标赛吗?以及如何选择参赛选手,算进开拓者的牧苏是否会算在其中?毕竟登陆群岛的十个人里包括他,只要第五轮锦标赛选手会超过10人就没理由漏掉牧苏。
尽管牧苏第三轮就被淘汰了。
无论如何,将被牧苏添乱的主线任务剪辑成这种具有史诗感的征程属实辛苦游戏官方了。
猜测始终持续不曾停歇,即使官方直播已经开始比赛回放,许多玩家仍留在直播页面再看一遍官方剪辑成10小时的比赛录像,或在游戏部落谈论、猜测剧情。
……
“《牧苏苏传》的子民们,出来迎接你们的王!”
来到“第二世界”的牧苏梅开二度。
“耶!”
只有举起双臂挥舞晃动的卡莲搭理他。
“其他人呢?”
房间只有卡莲和透明桥,牧苏四处寻找,翻看靠垫,查看鞋底,眯起一只眼窥探空薯片袋。
“洗澡的洗澡,工作的工作,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透明桥回答。
“莉娜,君莫笑,炽神,闻香。”牧苏示意卡莲伺候自己坐进沙发,揽着卡莲对答如流。
透明桥忽然望向沙发后面,神情惊异:“莉娜,这么快就洗完了?”
牧苏犹如色令智昏之徒发现昏迷雌性外星人忍不住伸手探索时突然被未知洞穴蛰到般缩回手掌,堆笑转向身后的空气。
“卡莲,抓住他!”
恼羞成怒的牧苏下达旨意。
“接受指令!”
卡莲小脸认真地扑向笑着躲避的透明桥。
“等等,游戏更新公告了。”
透明桥打断玩闹,按住卡莲脑袋将游戏官网公告投映上荧幕。
【《熟睡之后》1.4.0版本更新日志】
*开放感恩岛:玩家现在死亡将可使用10枚牙齿在感恩岛复活,再次死亡随机复活。
*望海崖木船将可抵达感恩岛
*感恩岛钟塔与井将自动生成
*处于安全环境将可进入梦境
*开启诅咒头衔掌控者功能
*开启人性功能
*释放的诅咒头衔在死亡后将永久消失
*锦标赛正式结束:所有第四轮选手获得【开拓者】诅咒头衔,登陆破碎的列侬群岛的第四轮选手将成为【开拓者】诅咒头衔掌控者
【游戏将于公计时2438年12月13日0:00分更新,0:01分更新完毕】
锦标赛就此结束在所有玩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们以为锦标赛会依照常规游戏那样分出排名。
不过所有参赛选手死亡,且不是第一、第二轮的副本类地狱锦标赛,玩家们想象不到制作组会怎么合理将他们复活。
这样的结局正好合适,结尾动画也将开拓者们衬托出史诗感。
至于诅咒头衔,玩家们猜指的是称号。掌控者则是进阶称号。毕竟许多称号并未具有明显用途——比如牧苏的【上古邪神的侄子】。
考虑到真正主世界可能会像耕地园望海角或群岛,手无寸铁的玩家们理应拥有对抗怪异的手段。
不是所有玩家都喜欢不断死亡的受苦游戏,尤其在死亡后果严重的情况下。
阅览完更新日志,收回目光的透明桥看到牧苏神情忿忿。
“怎么了?”
“如果你们复活立刻赶过来,大裤衩子就不会因为正好10个人弄死我们了。”牧苏下嘴唇包住上嘴唇,高高撅起表达愤慨。
“呃……我们也想但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
透明桥心虚瞥向角落堆满零食袋与餐盒的垃圾堆。
还有什么比陷在柔软沙发里享受美食边看其他人受苦更令人舒适的呢?
哗啦——
脸颊沾着食物残渣的卡莲举起一袋珊瑚味薯片,朝着牧苏眨眨眼。
……
哗啦——哗啦——
空荡房屋揉捏薯片般回荡海浪声从身旁响起。
游戏更新后的现实世界下午6点,牧苏在陌生沙滩悠悠转醒。
“《牧苏苏传》的子民们,出来迎接你们的王!”
荣归故里的牧苏苏三顾茅庐。
沙滩上游玩的玩家们怔住停顿,忽然尖叫着四处乱跑,伴随“牧苏苏来了”的划破天空的凄厉惨嚎。
“没错就这样边尖叫边到处乱跑吧。”
牧苏湿漉漉走在混乱沙滩,享受身旁混乱与尖叫,踏上空荡无人的空地。
陆续逼近木屋,拽动门把手。
咯啦咯啦——
躲在长廊的玩家们惊恐瞪大眼睛,盯着昏暗中晃动的门把。
门把逐渐恢复平静,然后在他们长舒口气之时,突然更剧烈地摇晃起来!
咯啦咯啦咯啦咯啦——
脚步声彻底远离,留下惊魂未定的玩家们。
“找自己家弄得这么麻烦……”
试探每扇门的牧苏嘟嘟囔囔。复活通常会在海滩与房屋里随机。
运气不好的是,牧苏拧动了每座房屋的门把才找到房屋,运气好的是这是独栋房屋,不用在长廊上挨个拧动门把了。
钻进房屋,熟悉而陌生的油灯、木床、破旧。
牧苏孤零地爬上床铺,打开无人在线的好友栏,翻看空荡个人面板,
他有些想神祇得魔法海螺了。
还有富江斧。
去找它们!
牧苏坚定信念。
……
深夜,提着油灯的轮廓悄然来到海浪昼夜不停的沙滩,翻进木船,悠悠飘向浓雾海面——
牧苏缩进木船内部,枕着手臂,躺在摇晃船底,摇篮曲般的平静海浪中选择梦境。
【当前进行:单人普通梦境】
【当前为普通难度,将不会加载特别世界观。】
【载入中……】
【游戏愉快】
82.林感
“唔。”
当林感费尽所有的力气睁开那有些沉重的眼皮时,简陋而整洁的房间顿时出现在眼中,熟悉的一幕让得他愣了愣,旋即连忙转头,果然是见到,在那房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坐在桌旁。
“爹,娘……”
“感儿,你醒了?”
听到叫声,那女子率先转过头来。女子身着略有些朴素,其脸颊略显秀美,给人一种温婉柔和的感觉,正是林感的母亲,柳岩。
“学艺不精,便与人争斗,自讨苦吃。”
坐在女子身旁的,是一位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左右的男子,他的眉宇间依稀可见些许凌厉,只不过好像有伤在身,脸庞略显苍白,他便是林感的父亲,林酷。
林感有些不服气的道:“谁让那些家伙在我面前骂爹是废物……”
说着话时,林感动了动酸胀无力的手臂,不由得恨恨的咬了咬牙,本来今日是林家中的一个训练,因为才开始锻炼了半年多时间的缘故,所以成绩倒也只能说一般。
而在训练结束时,却是遇见了几个平日关系并不好的家伙,年少的林感忍不住对方的故意挑衅,自然是忍不住发起斗舞,而结果也很明显,他直接败下阵来,还累得昏了过去……
林林便是此事的作俑者,也是林感心中的头号敌人,因为双方父亲彼此关系极为恶劣的缘故,那林林也是经常的找林感麻烦。
但紧接着林感又是突然垂头丧气了起来,那林林虽然可恶至极,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那家伙都已经是炼体第四重了,比起他这个炼体二重的确是强了不少。
舞术一道,炼体为先,一切的起始,都是源于己身。
所谓淬体,简单来说就是锻炼身体,让得自己的身体逐渐的强化,当身体强化到一定层次时,便能做出种种高难动作,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方才能够真正的成为一名舞者。
炼体九重,这一阶段,极为的苦累,因为只有不断的尝试肉体的极限,方才能够让得身体逐渐的强大。
不过,这种尝试极限,也是一种人体潜能的压榨,这种压榨会使身体劳损过度出现损伤,到时候不仅影响锻炼,反而还将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得不偿失。
“用不着与人去逞口舌之利,好好修炼,别人的嘴自然会闭上。”
林酷挥了挥手,道:“柳岩,去将那瓶蛋白粉拿给动儿,有了蛋白粉,他的锻炼应该能快一些,离族比只有半个月时间了,若是再不抓紧锻炼,去了也只会丢人。”
“酷哥,那蛋白粉可是你恢复用的……”柳岩顿时一愣,旋即连忙道。
“我已是个废人,再怎么恢复也是于事无补。”林酷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爹不是废人,爹可曾经是林家中除了爷爷之外的最强舞者!”听得林酷这话,林感倒是涨红着脸道。
“最强舞者……”
林酷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脸庞闪过深入骨髓的痛苦,他站起身来,有些疲惫的对着房外走去。
望着那道带着些许颓然气息的背影,房间中的柳岩眼睛一红。
“娘,不要哭,感儿一定会努力锻炼,到时候想办法把父亲的伤治好。”林感拉着柳岩的衣角,低声道。
“感儿,不要怪你爹对你严厉,他只是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你知道,这也是他唯一的期望。”
柳岩低头,望着林感那稚嫩小脸上的认真之色,摸了摸林感的小脑袋,低声说道。
“娘,我听说这次族比前三,能够许得一个愿望,肯定能恢复爹爹受的伤。”林感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目光明亮的看着柳岩。
闻言,柳岩也是一怔,旋即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族比前三,可不容易进,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娘先去帮你把蛋白粉取来吧。”
望着柳岩离去的背影,林感拳头紧握:“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得到前三!”
一想到林酷的伤势,林感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极深的恨意,父亲之所以会在林家被不少人冷嘲热讽,都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林感所在的林家,只是一个颇小的家族,即便是在这动感镇中,都是算不上顶尖。
但林感的爷爷一直希望他们能走出动感镇,被所有人知晓。而唯一的机会,便是九州舞蹈大会!
这是全国最为重要的舞蹈大会,在整个九州都十分的有名,每一次舞蹈大会,都是年轻一辈出人头地,名扬天下的最佳机会。
因此,他将所有的期望,都是倾注在了五个同父异母的儿子身上。
面对着这肩上的重担,林感的父亲,也的确是不负期望,五兄弟之中,最早突破炼体九重,可以正式学习舞术,而且在此后短短四年时间,成为了林家之中除了爷爷林天柱之外的第二位街舞高手。
舞蹈大会,在期待之中而来,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让林家所有人,如处深渊。
一招!
仅仅只是一招,那被视为希望的父亲,便是惨然而败!
而且,这还是舞蹈大会的第一场比赛!
多年的期望,多年的培育,在那短短数息之间,化为泡沫。
顶着那一道道讥讽冷笑,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回到了动感镇。
那天夜里,父亲便是搬离了林家内区,住到了林家深处最为偏僻的一座小山上。
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他更是惨然的发现,当日决斗不仅被击溃了他的舞者之心,还撕裂了肌腱。
在这等重伤下,林酷不再是一位舞者。
家族中,往日的那些敬畏目光,也是逐渐的衍变成叹息,失望……
面对着这重重的灾难,林酷,终于是绝望,每当醉酒时,都是会疯狂的锤着胸膛,那低沉如闷雷般的声响,让得一旁的母亲,心疼得只抹泪。
他,毁了父亲,也毁了他的家!
至于那位始作俑者,在后来,林感在偶然间,听大伯等人带着怨恨与无力的语气提起过。
十岁锻炼,十二岁突破炼体成为舞者,十四岁学习天鹅舞,十七岁成为屈指可数掌握天鹅舞的天才,更是在二十岁击败天鹅舞名宿。
他的一生,简直就是种种传奇所铸。
他的名字,叫做林天美。
83.社会摇
画面窸窣掠过林影,来至空地。一名少年躺在长凳上,双手抓着石碾般杠铃,咬紧牙齿进行卧推。
低沉旁白此刻响起:
【舞道一途,乃练基础,学基本,转街头,握手杖,掌同伴。舞之极,破苍穹,动乾坤!】
【你是一名渴望成为舞者的少年,登上全国舞台,击败曾羞辱了你的父亲的林天美】
“别以为改个名词我就认不出来了,就不能换个人祸害吗!”
牧苏嘟囔着“律师函要寄过来噜”中旁白继续响起。
【你是一名渴望成为舞者的少年。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家族资源恢复父亲的伤势,然后登上全国舞台,击败曾羞辱了你的父亲的林天美】
【但在此之前,你先要在这小小动感镇,微不足道林家中鹤立鸡群】
【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你,你,只有半年时间】
画面投入举杠铃的少年身体,短暂黑暗,视线亮起,牧苏恢复控制权。
最先感受的是双臂撑起的杠铃,牧苏怒目圆睁,双臂颤抖着顶起越来越低矮的杠铃,呼吸急促——
与此同时,视网膜更多内容缓缓浮现。
【载入任务……】
【该剧本中,玩家闲置状态时将会自动跳过,当产生突发事件将打断这一过程】
【该剧本中,玩家可设置计划自由跳过时间,注意此过程不可逆】
【主要任务:在半年后的全国舞蹈大会战胜林天美。奖励:10先令(未完成)】
内容:源于对荣耀的渴望,源于父辈的仇恨与希冀,源于你的梦想,向前奔跑吧,直到站在那万众瞩目的舞台!
【次要任务:在林家族比中夺得前三。奖励:5先令(未完成)】
【次要任务:恢复父亲林酷的伤势。奖励:5先令(未完成)】
【次要任务:为妹妹紫檀解决她抽搐症。奖励:5先令(未完成)】
【隐藏任务:隐藏】
【额外任务:来源于梦境缥缈的意识将会对你的表现给予奖励。当前为:0先令】
嘭。
牧苏歪斜着从长凳边缘滑落,钻过杠铃形成的夹缝灰头土脸爬起。
“气息不稳,凭你还想成为舞者?”
冷哼从旁传来,林酷严厉地说道,不过那双锐利的眼中,有着一丝欣慰流露:“不过一瓶蛋白粉就让你迈入炼体三重,不错。”
他明白,林动这么拼命的修炼,只是想要在半月后的族比上,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看在眼里,身为父亲自然心疼。
“如今你达到了炼体第三重,倒也是勉强能够修炼舞技,我便交你一套舞法。”
“武还是舞?”
牧苏猜后者,要问为什么的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肥破苍穹的副本。
舞之力,三段!
“天下武学,分九品三乘,一二三品为下乘,其后为中乘,七九品,则为上乘,我所要教给你的,是一种下乘一品舞技,社会摇。”林酷道。
“什么摇?”
牧苏歪脑袋拍了拍耳朵,怀疑是不是摔倒的时候耳朵进沙子听错了。
“社会摇。”
“社会什么?”
“莫要看不起只是一品舞技,所谓舞技分级,最为重要的,还是本身,在真正的舞者身上,即便是寻常的一品舞技,也是能够具备惊人的美感,舞者本身实力越强,所施展的舞技也是更好。”
林啸悠悠的道:“社会摇,讲究动作一致,其是最好入门的舞技,锻炼你的上肢协调能力,打下基础。社会摇有花手,也称手劲,共分九转,因为每一转施展而开,都需要手腕转动,一重胜一重,九转完毕,炫酷观感堪比二品舞技。”
“你且看好,将这九式好好记住!
林酷一声低喝,突然展开双手,步伐原地迈动,只见其身形如松柏,双臂挥舞间宛如挥舞指挥棒的交响乐指挥家。
牧苏望着双臂舞动的林酷逐渐出神,满脑子都是我他妈要赶紧离开这儿。
因为是教导缘故,林酷也是故意放慢了速度,如此演练了数遍后,方才徐徐收工,看向牧苏,道:“记住了?”
没有回答,望见感儿注意力游离,林酷悄然叹息,离开这片空地。
林酷离开不久,牧苏也溜出空地。
虽然舞动乾坤没肥破苍穹那般精神污染,但仍让牧苏提不起劲。
欣赏风景般的闲逛,牧苏来到连接着一片辽阔森林的林家后山。这森林之中,若是运气好的话,偶尔能够寻见一两只高蛋白动物或昆虫,因此平常有闲时,倒是有着不少林家的小一辈跑到这里,想要撞撞运气。
此刻,森林路口方向围拢着不少人,这些人看上去年龄大多都是在十多岁左右,显然都是林家的小一辈。
被收养在林感家的林紫檀被他们围在中心,护着怀中一篮幼蝉,黛眉竖起娇斥:“林林,不要做的太过分!”
林林望着紫檀发怒时候那般可爱模样,却是嬉皮笑脸的道:“紫檀,把幼蝉交给我,就让你走。”
“你休想!”
青檀咬着一口小银牙,这段时间林动那拼命的修炼她可是看在眼里,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在往这里跑,而如今好不容易才挖到一篮幼蝉,怎么可能就交给这个可恶的家伙!
“放开那个女孩!”
忽然有喊声响起。少年少女们循声望去,见到林感岔着双腿,指向这边:“你们要对我青梅竹马暗生情愫没有血缘的美少女幼驯染妹妹做什么!”
“感哥,你在乱说什么……”紫檀有些娇羞地轻轻跺脚。
“看来上次教训你不够。”林林望着牧苏,眼中升起一丝戾气:“你想要再打一架吗?”
“正有此意……”
牧苏合拢双腿,迈步走来,接近林林之时,藏于身后的手掌,猛地挥洒:“沙噗送葬!”
林林受袭,牧苏迅速矮身下鞭腿,将其绊倒,而后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牧苏本以为会被敬畏对待,但周围浮现的,却是讥讽与嘲笑、还有愤怒。
“呜呜呜呜……你打我,我要去告诉父亲!你给我等着!”
顶着青肿眼眶,林林被他的跟班扶起,哭哭啼啼跑掉。
84.珍惜和平,从我做起
“感哥……你太冲动了!”林紫檀懊恼跺脚,只恨为何不早将幼蝉交给林林,便不会惹得如此祸事:“林林的父亲管理着林家财政,他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你会被赶出林家!”
牧苏倏地偏头,掷地有声:“若是如此,那这林家,不待也罢!”
“感哥!你在说什么啊感哥!”
紫檀急得将欲哭出,引人怜惜的明眸,浮出水雾。
啪——
牧苏攥住紫檀柔荑,黑眸坚定而深情:“不如你我二人私奔,寻一山清水秀之地,共度此生!”
“感哥……我可是你妹妹……”
“并无血缘关系不是吗?”牧苏的手沿着白皙柔荑逐渐上移。
林紫檀令人惊艳的小脸浮现一抹羞红,犹豫着躲避牧苏手掌:“不行的……我们走了爹娘怎么办,爹还有病在身,而且他们最大期望就是你能成为舞者。”
话音落下,只闻得嘈杂忽从远处传来。便见那肿着眼眶,挂着泪痕的林林正领着一名约莫十五六岁,面容俊秀笑容微冷的少年。
“这是他爹?”牧苏微怔。
“糟了,是林林的哥哥林巩……”林紫檀无形担任解说,“林巩年仅十五岁就已是炼体五重,只要再进一步,便是能掌握柔韧,那时候,放眼林家小辈中,必然是前三甲般的存在。”
“哥,就是林感打的我!”
林林虽然对于常人盛气凌人,但在这看上去颇为温和的林巩面前,却是温顺得如同绵羊一般。
林巩噙着显得阴冷的笑容,站在蹲起又站起的牧苏面前,目露寒光:“便是你技不如人恼羞成怒打了我弟弟?看来我有必要代替你的父母教训教训你了……”
话音刚落,牧苏故技重施,背在身后的手掌抓着沙砾抛出,再用下鞭腿绊倒林巩。
林巩毕竟已是炼体五重,极快合拢眼皮未被眯眼,但被绊倒必不可免。
“林感……你敢打我!”林巩不复俊秀,不可置信地狼狈看着牧苏。
“不是你说要替长辈教训我吗?”牧苏被他反应弄得不好下手,纳闷偏头问林紫檀:“他说的教训是什么?”
“父亲想要教训你时便会把你拽去斗舞……”
牧苏神情呆愣,脑内浮现景象:胡茬唏嘘的林酷板起脸孔,缓缓律动身躯……
我他妈要赶紧离开这儿!
“哥!”等着羞辱林感的林林惊呼着扶起林巩,缓缓后退,带着仇恨与快意怒视牧苏:“林感,你完了……你的麻烦来了!”
“坏了……他们一定要去找他们父亲,感哥,我们快回家告诉父亲……”
紫檀小脸苍白地拉住牧苏,但还没走出多远,便见林林林巩领着一名中年人赶来。
“就是你——”
牧苏低头抓把泥沙,走近中年人挥手扬沙接下鞭腿,居高临下俯视林巩同款不可置信:“把你们爷爷喊出来吧,别浪费时间了。”
“感哥,不要再犯错了!”林紫檀苦苦哀求。
“混账……你都做了什么。”
历喝声突然响起,林紫檀讶异望向声音传来处:“爹……”
“做武者该做的事。”牧苏冷哼回答。
林酷一瘸一拐地来到牧苏面前,指向正被其子扶起的中年人:“舞者该做的事?动武……这也算舞者可为?”
“舞者?哼……呵呵……哈哈哈……”虚捂脸庞的牧苏猛地抬头:“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才叫武者!”
牧苏下蹲,抓泥沙,投掷后接下鞭腿,再接绕后裸绞。
“臭小子,我可是你爹!”林酷勃然大怒,奋力挣扎。
“我爹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爹!”
牧苏拼命用力,可他毕竟只有炼体三重,难以成功裸绞曾是舞者的林酷,但也让其无法挣脱。
林林林巩与其父看得目瞪口呆,后知后觉地帮林酷摆脱牧苏,将其控制。
“先关进林家大佬,等家主长老等人议事。”
林酷沧桑双眼流露伤感,对盘踞没有意义。
……
当啷——
被推进牢房的牧苏转身扑回闭上铁栏:“我不服!为什么不给我主角专有的单人病房!”
看守未发一言,锁起牢门后离开。
牧苏讨得没趣,将双手揣进袖子,回头看向他的室友:男男老少皆有,扫来一眼后便忙碌自己的事不再理睬。
扫视牢房,未找到沙子,牧苏决定暂时蛰伏,老实来到牢房深处靠近铁窗的无人床铺。
方一坐下,便听怒喝响起。
“你耍老千!”
“刷捞钱又如何!”
“揍你!”
一名壮汉猛地推开青年,然后原地迈步,挥舞手臂。被推开的青年也矫健迈动双腿,灵活跃步——
他们一人施展社会摇,一人施展鬼步舞,一人上肢舞动下肢趋于静止,一人下肢跳动上肢纹丝未动,引得牢房众人直呼畅快。
“你们不要再打了!”
只是一名八九岁大的男孩参合进去,阻止他们争斗,然后跑回一位乞丐般肮脏的老人身边。
“爷爷,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打架?”
“因为这是为了我们自己,孩子……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在争斗,为了私欲,为了家庭,为了国家,为了生存……每天都有无数人惨死。无辜的,罪有应得的,可悲的,愤怒的,绝望的,年老的,年幼的,男人们,女人们,父亲,母亲……后来人越来越少,于是制定规则,要用跳舞来结束纷争……这便是舞道由来……”
舞蹈大陆,舞者为尊……
耳畔讲述中,牧苏望向窗外。黄昏落下,月光升起,远方一座矮山,一道身影伫立巨石之巅,披洒着月芒,在圣洁微光下摇摆双腿,晃动手臂。
只是最基础的社会摇,但一举一动充斥力量与技巧的美感,牧苏心中有所明悟。
舞蹈大陆,舞者为尊……
“感哥!”
若有所思时,喊声唤醒牧苏,只见林酷与旁边招手的林紫檀出现牢门外。
迎着牢房众人的艳羡,牧苏沉稳走到牢门边。
“为了和平……”
牧苏注视着脖颈带着勒痕,维持严厉的林酷,神情肃穆。
“教练,我想学舞蹈!”
85.我是歌手
“我是你爹!”
林酷训斥道,眼眸深处,流露一抹忧愁的悲色:“看来紫檀没有说错,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定是前些天感哥炖的那锅野味……”林紫檀让人惊艳的小脸,梨花带雨:“我心疼感哥这几日过于劳累,没舍得吃……若那时我也吃一些,感哥就不会这般严重了。”
“野味?什么野味?”牧苏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所以有没有这种可能:这是正常副本,只是主角吃了致幻蘑菇扭曲了意识……”
“爹,快想办法救救感哥……”
紫檀惹人怜惜地哀求林酷,让得牢室里传出鬼哭狼嚎地模仿声。
“肃静!”
林酷张开五指,笔直举起,摆出舞姿,舞者的凌厉气质让得他们噤若寒蝉。震慑这些囚犯,林酷叹息,道:“那也得让感儿出来,但他可是袭击了林粑长老……”
“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跑去后山挖幼蝉,又被林林他们拦住,感哥也不会和他們争执……”
林酷冷哼:“跟你有什么关系?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比不过舞非要拳脚相向。”
牧苏彻底确认没有致幻蘑菇,放弃最后一丝期待:“教练,什么时候教我舞蹈?”
“等明日长老决定如何处罚你罢!”
林酷呵斥,挥舞衣袖离开地牢。
“爹!”
林紫檀朝林酷远去的背影呼唤,急忙和牧苏道:“爹是刀子嘴豆腐心,感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来!”
父女离开,牧苏意兴阑珊,回到靠窗床铺揣起双手。
插曲之后,牢房囚犯们恢复他们消磨时间的方式:斗舞。
朝墙唾骂有之,角落摆动双臂挺胸有之,相互紧贴合舞有之,拉抻韧带炼体有之,一片群魔乱舞景象。
“动感镇民风粗犷,人人习舞。”老人欣慰称赞,不忘警醒其孙:“只是孙儿你需小心,不要因过于钻研舞道走火入魔……”
好一个民风粗犷,好一个人人习舞。
牧苏枕着双臂,在牢室杂乱喘息与呼喝中阖上眼眸,使用副本机制跳过限制时间。
【一夜过去】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牧苏坐起之时,便听通道传来杂乱脚步。
家族护卫来到地牢,将他领至宗族大厅。
五位长老高居上首坐席,林巩兄弟与其父林粑居大厅左,林酷林紫檀父女居右。
随牧苏带到,位于正中的大长老眼眸半阖:“人已到齐,便由林粑父子先说。”
林巩望着牧苏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狠厉,向前迈出,焯长老坐席拱手:“禀众长老,事件起因乃是吾弟林林在后山练舞,见到林叔之女林紫檀回来便交谈几句,谁知那林感以为吾弟轻薄于她——”
“你说谎!明明是……”
“紫檀!”
林酷示意她噤声。
“爹!为什么不让我说……”紫檀不甘咬着一口小银牙。
林酷流露苦涩,这让他如何说出口。他堂堂林酷,曾经林家五虎之一,居然落魄到儿子需要去后山寻找蛋白质?传扬出去岂不为人嗤笑。
那林粑便是仗着这点,才敢污蔑林感。
但是,若真没办法为感儿脱罪,便也只能……”
“便突然冲出对吾弟大打出手,我闻讯赶来也被他中伤。”林巩侃侃而谈,那俊秀脸庞冷冷扫向牧苏:“我们便唤来父亲,哪只他竟是连父亲也……这便是晚辈要讲的。”
林巩退到其父身旁,无论言语行为皆无可挑剔,引得几位长老点头称赞。
详情也无须细说,林粑父子的青肿眼圈至今清晰可见。
大长老微抬半阖的眼眸,浑浊虎目掠过一丝复杂:“好久不见了,林酷……”
“承蒙大长老还记得。”
林酷同样情绪复杂,回道:“大长老,林巩此前所言吾儿殴打他们的确不假,但那是因为林林欲对小女紫檀图谋不轨。”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哦?竟有此事?”
“禀大长老,林酷此言乃是诬陷!”林粑忽然大喝,拉着垂头不语的林林道:“小儿林林乃是天阉,怎会做出如此孽畜之事!”
“你说是就是?可有凭证!”
牧苏抖腿等着看笑话,便听林粑声音响起:“林儿,展示出来给各位长老看一看。”
“不是吧!这都行?”牧苏吓得后跳。
然而事情发展未像牧苏所想那般,林林脱裤自证清白,赢了官司输了人生。而是掏出一份信纸,由林粑展开。
“此乃动感镇药房医师为侄儿开具的病单,”
他高举起,展示给诸位长老及对面林酷父子,医师龙飞凤舞所写天阉二字清晰可见。
林酷阴沉注视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的林粑,衣袖下的拳头紧紧攥起。
“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你们的不信任,既然如此,我不装了,摊牌了。”
牧苏低沉嗓音响起,缓缓说道:“其实是弟子因钻研舞道心有执念,以至走火入魔。”
林粑哈哈大笑:“区区炼体三重,也配称钻研舞道?林酷,你这儿子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
林巩也在恶意引导道:“你所说练舞走火入魔难道是那些撒沙把戏?”
没想到如何是好的牧苏被林巩提醒,福至心灵:“没错!那正是我修炼的舞道!”
“感儿……”
林酷皱眉欲说什么,被牧苏抬手打断:“放心,为父早已胸有成竹!”
“逆子!”
林酷训斥,但此时此刻,不得不顺着他讲道:“吾儿所言非虚,昨日他便是……便是连我也一并被袭击了。”
“口说无凭,何不让林感演示一番?”胜券在握的林粑轻蔑说道。
“试就试。”
牧苏胜券在握,左右寻找一番,从大厅角落盆栽里挖土塞进口袋,回到大厅,猛地做出扬沙动作,泥土飞扬。
动感地哼唱声、喊麦声随之响起。
“凤舞九天!!”
牧苏扬起又一把泥土。
“音乐工厂!!”
掀翻口袋倾倒全部泥土。
“跳舞大典!!”
牧苏双手撑地,双腿顺时针于泥沙中旋绕。
“送给你!”
望见大厅中央满身泥土的身影,长老纷纷震惊站起,昏昏欲睡的大长老也是睁开眼皮,眼底闪过精光。
长老们的惊呼声于此际响起。
“林感竟是歌手?!”
86.宗祠风云
斗舞大陆,有着一种特殊的职业,人们称他们为歌手,据说他们能够将声音凝聚成奇特音调。
而这些音调,因为各自的频率不同,又是拥有着不同的能力,比如此刻,牧苏所哼唱的旋律搭配舞步,从而导致舞蹈不论是节奏以及动感方面,都是提升了一个档次。
舞道一途,衍生出过不少旁门偏支,而这歌手,便是其中的一种,不过这个职业,不仅需要一定的本身实力做支撑,而且对于音调的要求,也是格外的严苛,所以相对而言算得上是稀缺职业。
而歌手,也是有着属于他们的等级,从歌手,到作曲家,再到演唱家,直至最后的国家级演唱家。
林感音调断断续续,难成乐理,但细品之下又蕴含微末韵味,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正式乐师。
一般说来,光是最低级的歌手,就足以在动感镇各大势力视为贵宾相待。
众长老眼热林酷教了个好儿子之余,又心生感慨,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林酷……怕是要重回林家核心了。
“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咳嗽声忽从场中响起,烟尘之中一道狼狈身影爬出。
“感哥!”
林紫檀不顾牧苏浑身脏污将他搀起:“你没事吧!”
“无碍,为夫只是舞气消耗一空……”牧苏顺势靠在紫檀柔香身躯。
一抹欣慰浮现眼眸,林酷忽略脸色铁青的林粑父子,正色向长老拱手:“诸位长老,现在可否相信小儿所言非虚?”
四位长老相互对视,最终同时望向脸庞带着赞许笑意的大长老。
“我林家舞者虽在这动感镇占据一席之地,但歌者从未有过……林感,你做的很好。”
林林意识不妙,急忙道:“大长老!林酷打我们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林儿!”
林粑没能来得及阻止。眼看林感峰回路转咸鱼翻身,再用此等小计只会羞辱自己。
果然,便见几位长老流露不满,大长老缓缓讲道:“虽然林感打你实在不该,但他是误以为你在轻薄其妹,再加沉浸练歌,所以一时失手情有可原……林粑,不知老朽可有薄面让你原谅他过失之举?”
“大长老言重了,林感将成为林家栋梁,我作为族中长辈可有针对之理?”林粑连忙谦逊躬身,扯了扯林林衣袖:“林儿,还不向林感道歉。”
“父亲,明明是他……”
“去道歉!”
“父亲,还是我替弟弟道歉吧……”林巩这时站出道,大步迈向牧苏。
林粑微怔,旋即感到欣慰,林巩此举,能让他们父子三人在诸位长老前挽回些颜面。
看来孩子长大了……
林巩走近牧苏,纵然心中千万不甘,却也不甘表露丝毫,俊朗脸庞噙着虚假的笑容,心中想的却是若是我也能成为歌手……
“想学?”
林巩瞳孔骤缩,却见牧苏双手抱胸好逸望来。
“我教你啊。”
“真……真的吗?”
“唱歌而已,这有何难。”
“对不起……”
“好……!好!”大长老连声道好,其余长老也颇感欣慰:“抛弃门户之见,心怀家族。林酷,你教导出一个好儿子啊。”
“大长老您过谦了……”
“大长老你多夸点。”
林酷与牧苏同时说道。
“贤侄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啊。林酷,你教导有方……听说你搬到林家边缘的山上?”
开怀大笑的长老忽然感叹一声,望着笔直站立,但一条腿略微弯曲的林酷,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心疼:“一切都过去了……回来吧。”
“回大长老,我们在山上……”
“哼……”大长老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即便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林感想想,终日躲在山上如何成为真正歌手?当年发生之事我等皆看在眼里,若非你一言不发离开林家,焉会让林感受这么多苦?”
林酷思索,而后深深鞠躬:“遵大长老命……”
……
祸事化为喜事,返回家中的林酷冷寂内心重燃火焰,迫不及待将此事告知妻子。
牧苏则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让他认陌生人做父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为了让副本继续,他需另想它法。
“爹,大长老好像认识你。”旁边蹦蹦跳跳的林紫檀歪头问。
林酷心情极好,便透露些曾经不愿说的往事:“我曾经乃是林家五虎之一,当时没少得到大长老指点。”
可惜那惨烈一败让林酷无颜面对族人。
“大长老是你的叔叔,又管叫我贤侄,我们显然平辈。”牧苏这时说道,尝试与便宜亲爹讨价还价:“不过你年长我几岁,那咱俩便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儿子,我管你叫哥。”
林酷微怔,旋即猛然拍打牧苏头顶,痛呼躲避中追上去。
“不是说此间禁止打架!”牧苏边跑边嚷。
林酷拖着瘸腿跟在后面:“老子揍儿子,算什么打架。”
铜铃般欢笑声响起,林紫檀噙着轻快笑容跟上追逐打闹的父子。
……
回到矮山上的木屋,林酷让紫檀将鼻青脸肿的牧苏带去卧室上药。
“感哥,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太冲动了……”林紫檀拿着金疮药,轻声说道
确认林紫檀没有出现在任务里,牧苏带着对林紫檀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选择跳过限制时间。
女人,只会影响我练舞的速度。
主要是她擦伤口太疼。
【次日清晨】
画面暗下,再亮起时自己扎着马步,接受父亲的教导。
而远方一片楼宇建筑,显然林酷一家已经搬回林家。
“蹲好麻布!”
林酷掌中戒尺抽打牧苏腿弯,令他重新扎起。
“莫要怠惰,也莫要骄傲。舞者,还是要以舞为本。在此之上一切都只是辅助,若你与人比舞时却只顾只会令人贻笑大方。”
听上去一些人跳舞一些人唱歌毫无问题。但考虑这是扭曲世界观的副本——武对应舞,歌手对应炼丹制符什么副职业,与人斗舞时只顾唱歌就像……
“林动,受死吧!”林山双腿肌肉膨胀,劲力上冲,由腰至背,犹如蛟龙,一弓一涌,化龙升天,锤向原地站立的林动。
“请赐教。”林动双手抱拳,双手挥展,一座丹炉从天而降,现场炼制起丹药。
87.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林感……林感!”
严厉呼唤将沉浸幻象的牧苏唤醒,望见林酷欲挥戒尺,牧苏连忙道:“我方才心有所悟!”
若是以往林酷便信了其言,但这两日林感变化让他不敢轻信:“扎马步也会有所感悟?”
“歌手,歌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能引发感悟,你不是歌手自然不会知晓……”牧苏顺势站起哆嗦双腿,走近林酷。
“回去!继续扎马步!”林酷看穿牧苏偷奸耍滑,勒令他重新扎起马步:“我不是歌手,却是你爹,扎马步能浮现感悟是罢?那便继续马步!”
搬石砸脚,脱裤见吊的牧苏不甘扎起马步:?
“感哥,爹也是为你好……”
林紫檀固然心疼,但父亲如此她也别无办法。
只能用那招了么……
牧苏眼眸转冷,深吸口气,咧开嘴巴做势欲哭:“呜哇——”
啪——
戒尺抽在后背,哭嚷戛然而止,牧苏捂着脸庞怀恨在心。
“哭也要扎马步!”林酷将戒尺抛给林紫檀:“紫檀,你盯着感儿,若是偷懒莫要心慈手软。”
离开前,林酷不忘再次提醒好似骄傲自满的儿子:“歌手虽然谣耀眼,但莫忘了舞道才是一切。只知偷奸耍滑,即便成为舞者也难登大雅之堂!”
林酷前脚离开空地,牧苏后脚两股战战向后栽倒。
未喘息几口,阴影洒下,林紫檀站在面前,犹豫道:“感哥,爹说得对……你虽然以是半步歌手,前途无量,但舞者才是你一直的梦想啊!”
牧苏听了直摇头:“我现实连起床关灯都嫌麻烦你还想让我游戏里扎马步?”
林紫檀听不懂感哥近日的风言风语,但能听出话中敷衍搪塞,轻咬银牙,举起戒尺:“感哥……你若再不继续马步,我就要听从爹的吩咐了。”
牧苏不情不愿爬起。他不想从蹲马步开始,就像鉴赏视频不想从前戏开始看。
好在这是游戏,牧苏勉为其难摆出马步架势,立即选择跳过时间。
不过这回牧苏跳过的有些久……
【十五日之后】
欢呼喧嚣入耳,牧苏怔然看着前方延绵的热络人群。
四个烫金大字印于纱幔之上,悬挂林家舞场,上书:林家族比。
跳过时间未以过场动画形式出现,而是完整跳过。
牧苏坐在边缘坐席林酷夫妻坐于左边,林酷严厉脸庞一如既往地绷起,只是难掩紧张情绪。
前些日子所见的大长老正在舞台宣讲,林酷于此际向林紫檀低语:“紫檀,莫要紧张。你年纪尚小即使排名靠后也实属正常。”
而对于儿子他便没这般温和:“感儿,你准备好了吗?”
“我不到啊。”
话音落下,便听大长老沧桑声线回荡舞台:选手登台!
等候已久的林家年轻小辈陆续登台。
“去吧。”
回忆林感前些时日的刻苦,林酷欣慰说道。
“感哥……”
林紫檀拉起茫然牧苏,离开坐席来到场边。
“酷哥,感儿可能夺得前三?”柳岩怀揣对儿子的担忧。
“感儿已炼体六重,此等实力足以立于林家年轻一辈前十,又是半步歌手,只要他不心高气傲,稳扎稳打,前三或有些难,但前五绝非难事。”林酷将林感这些时日的努力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但心知他多么努力。
“前五?可前三才能向长老请求……”
只见林酷严厉脸庞闪过一抹狡黠,微笑说:“那是为激励感儿的,大长老早已为我私下联系医生,随时可以治疗,只是我不想让感儿松懈。”
柳岩流露惊喜:“那岂不是说你能重新成为舞者……”
只有柳岩知晓林酷多少夜晚哀叹私仇。
林酷微怔,脸庞浮现暗色:“大长老说我韧带撕裂已久,而且年纪已过壮年,即使愈合也无法恢复如初……”
欣喜过后,柳岩望向林感与林紫檀的视线又变得担忧。
“可我觉得感儿状态有些不对……”
光束刺破压抑,投射到舞台上时,林家舞场在刹那间喧哗起来。
观众席人头攒动,座位几乎挤满。
林家在动感镇,虽然算不得顶级的势力,但也算是有着一些分量,因此倒也是有着不少的贵客前来观摩这场族比。
一位牧苏在宗祠见过的长老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让他们在前排坐席落座。
牧苏环视周围,却见到两张熟面孔:林林与林巩。
他们向牧苏微笑示意,毫不掩饰其友善。牧苏没缘由地打了个冷战,迅速移开视线。
这时,全场目光突然望向舞场入口。一大群人涌进,在人群首位,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身着短衫,给人一种消瘦的感觉。而此人,正是如今林家的家主,也是林酷的父亲,林感的爷爷,林踏地。
而跟在旁边的,多是其他舞道馆或宗门前来观礼的客人,甚至有背着摄像机的记者。
林紫檀此时望向身后,发现父亲神色复杂望向那边。
伴随着那些人陆续入座,舞场中逐渐安静下来。
一道道目光,锁定向舞场上的大长老。
林家族比,正式开始!
也许巧合,也许大长老想让观礼客人震惊,比舞第一场就是牧苏。对手名叫林大刀,在族中小辈中还算知名,已有炼体四重境界。
只是比起牧苏自然相差甚远。
“感哥加油!你一定能夺得族比前三的!”
场下林紫檀的鼓舞打气引来些许善意笑声,年轻男女们吹起口哨,长辈们则面带笑意望去,连摄像机也朝向这边。
林紫檀脸颊浮现让人感到惊艳的羞涩,重回座位。
作为裁判的林盛顿见到牧苏和林大刀都已上台,挥手喝道:“族比开始!”
“林感,请多指教。”
林大刀哭丧着脸,自知不是林感对手,只想趁他未动时先出手挽回些许颜面。
只见他脚步弹跳,肥肉呈波浪状荡起,臃肿却又异常灵活。
一品舞技,鬼步舞。
牧苏尝试跳过族比,未曾想不可跳过。而因他过久未动,台下逐渐交头接耳,响起阵阵嘘声。
犹豫之后,牧苏欲故技重施,却惊觉口袋空空如也。
于此之际,林酷,又当如何?!
88.族比开始
鬼步舞,下乘一品舞技,与社会摇并称两大基础舞技。社会摇练上肢,鬼步舞练下肢。舞道一途乃练基础学基本,鬼步舞与社会摇通其一则舞道无忧,通两者则天赋异禀。
跳动时双腿灵活迅捷有力,同时拥有与社会摇花手对应的“残影”,小成三道残影,大成六道残影,跃动极致时,六道残影闪烁,观赏性甚至比肩三品舞技。
“三道残影,也算不错了。”
观礼台,林天柱含笑点了点头,这些后辈越出众他心中便越欣慰。
“与他对战的是何人?”
“林感,林酷之子……”旁边的大长老低声回答。
“酷儿……”
林天柱怔然,苍老的眼眸泛起些许回忆,在观众席中寻找那道身影。
此时,舞台上,跃动的林大刀喘息逐渐加重,泛着奇异美感的波浪肥肉变得沉重。
因为牧苏纹丝未动,观众席渐渐响起异样交谈。
一旁,紫檀素手紧握,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场边的裁判林盛顿皱眉,若林感再不动起来,便要被判负了。
焦灼、关心、或等着看笑话地议论声中,舞台终于有了新的变化。
牧苏忽然轻轻蹲起,抚于胸前的双手向外展开,轻轻唱道: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林紫檀精致小脸浮现笑容,观众席中,林酷衣袖下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略显稚嫩地歌声回荡舞场上空。
“这便是你邀请我来的原因?”柴家家主手抚长须:“虽尚且青涩,然已见乐理……而且此舞步闻所未闻……”
柴家家主手上忽然停顿,惊讶道:“莫非是自创舞技!”
林天柱老狐狸般嘿笑几声,并未言语。
摇头笑道:“汝家有麒麟子啊,今年的舞蹈大会,或能见到此子登台。”
林天柱先是颔首,却想起许多年前的失败。那次失败,让他失去资质如日中天的儿子,也打断了他的奢望。
这次会有所不同吗……?
“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
舞台上的对决接近尾声。林感气息源源不断,而林大刀尽管因体型使得跳舞时更具视觉冲击,但耐力是不可忽略的硬伤。
“不……不打了!”
只见林大刀气喘吁吁地停下,淋雨般滴淌汗珠,上接不接下气:“这样下去你歌还没唱完我就跳不动了……你赢了!”
噙着对晚辈的欣慰消融,林盛顿来到舞台上宣布:“林感对林大刀,林感,胜!”
林盛顿话音一落,试炼馆中顿时响起一片嘹亮的掌声与叫好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林感“取巧”了。
但这种取巧没人会指责,因为那是天赋的肆意释放!
“感哥,这首歌你能教我唱吗?”林大刀咧起笑容。
牧苏收势:“想学?我教你啊。”
林大刀闻言,正色拱手:“我大刀输得心服口服!”
观众席,林巩觉得这一幕充满既视感,阴冷眼眸闪过一丝阴霾……
“德才具备,你林家怕不是要乘风起啊……”
柴家家主看在眼里,如何不羡慕,没见旁边林天柱像只老狐狸,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林感哥,真棒!”
望着走回席位的牧苏,林紫檀对着他竖起了拇指。
场中,在牧苏的比试结束后,陆续开始新的比试。只是毕竟是小辈间比舞,第一场歌手出现后的震撼让人们对后面的比武,比舞兴致缺缺,摄像机也频频照向场边牧苏。但随比赛进行,气氛逐渐升温,摄像机的重点重回舞台。
四场比试结束,下一场将轮到林紫檀。
“感哥,该我上了。”
牧苏与紫檀击掌,目送她迈上舞台。
“林紫檀。”
林紫檀年纪尚小,但亭亭玉立的身姿已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观众因上一场无趣鏖战而松懈的注意重新凝聚,竟使得舞场气氛犹如林感获胜时般热烈。
“林巩。”
意外成为林紫檀对手的林巩回道:“林紫檀,我接下来便告诉你,我们之间有着多大的差距!”
林盛顿微微挑眉,但并未制止此幕,如之前般宣布:“比试开始。”
话音落下,林宏原本懒洋洋的面色变得冰冷起来,言出即行地扭动腰胯
林紫檀修长双腿迈开,摆出社会摇架势。
如果说林紫檀的社会摇如潺潺清泉,挥洒着名为青春的活力,相对的林宏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一停一顿间充满力量与节奏。
年轻少女的社会摇固然使人赏心悦目,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林紫檀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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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檀不甘比舞开始就落在下风,跟随林巩摆动起来。
“糟了,紫檀陷进了林巩的节奏。”
林酷忽然低喝道。林巩毕竟炼体七重,只有炼体二重的林紫檀根本无法跟上林巩的节奏。
已然察觉的林紫檀正欲认输,林巩忽然手臂举过头顶,双腕相抵,摆出花手架势!
舞场泛起一阵哗然。因为,在对手快要输的时候提升强度,意味着……羞辱!
林紫檀眼眸浮现水雾,轻咬粉唇,不甘注视林巩翻起花手。
一转……二转……三转……手腕带动手掌的每次美妙转动都犹如巨锤敲击林紫檀心底。
四转……五转!
观众们对林巩的不耻逐渐变为惊讶。
若说鬼步舞的残影劲小成三道残影,大成六道残影,那么社会摇的花手劲也是三转为小成,六转为大成。尤其瞅着林巩花手如莲,浑圆一体,完全不似没有后力。
“有一个,你林天柱邀请吾等前来果然没憋好屁。”柴家家主冷哼,想起家族里那帮不争气的后辈便郁气上涌。
……六转!
而在此时,俏脸苍白的林紫檀“扑通”跌倒,筋疲力尽地瘫坐在舞台。
让观众与媒体遗憾的是林巩此时散开花手,停在六转。
林紫檀咬着嘴唇,不解地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林巩勐地跃起,双手与膝盖同时落地,摆动臀部,理由抖臀舞继续着比赛……与羞辱。
因为林紫檀并未喊认输,林盛顿只得维持比舞继续。
趴在林紫檀面前的林巩刻薄嘲讽:“看看你这幅表情,这副不甘的表情。”
89.恐怖如斯
余光里裁判林盛顿正在走来。
林巩站起,唇角泛着冷意俯视林紫檀:“接下来轮到林感了。”
“林巩胜!”
林盛顿宣布比赛结果,目送林巩离开,神色复杂地对林紫檀道:“你年纪尚幼,不是他的对手很正常。”
“谢谢您……”
林紫檀撑起虚弱娇躯,捂着手臂疲惫地走下舞台。
“感哥,对不起,我输了……”
“没关系。”
牧苏悄然朝柔弱的林紫檀伸出手掌……
“紫檀,你的身体怎么样?”严厉而不失温和地声音突然身后传来。
牧苏缩回罪恶之手。
“爹,我没事。”林紫檀拂开黏在额前的发丝。
严父形象的林酷注定不能直白关心女儿,他语气不善对牧苏说:“还愣着干嘛,帮你妹妹缓解筋肉。”
林酷离开,牧苏和林紫檀贴肩坐下,边伸手边振振有词:“运动完肌肉需要拉伸,不然会变硬邦邦……”
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忽然闯入视角,将牧苏和林紫檀纳入镜头。
“我小时候偷偷熘进过你的房间为你舒筋活血吗?”
林紫檀茫然摇头:“我不记得了……”
牧苏再次缩回手掌,怨念凝视着摄像师。
下一场比舞开始,摄像机依依不舍移开。
随比舞决出胜负,初赛结束,短暂休息后开始复赛。
“复赛第一场,林感对舞林林。”
一些愕然视线中,舞台上,裁判林盛顿揭晓第一场双方。
哭丧着脸的林林踏上舞台。
“林……感哥,我说我不知道我哥会这么做你信吗……”
牧苏的回应是望向林盛顿。
林盛顿暗自摇头,宣布道:“比赛开始!”
牧苏手扶胸口,向外推开:“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林林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只觉苦涩,抵御歌声侵袭,艰难跳起社会摇,但他只有炼体四重,如何是林感这歌手的对手,很快陷入歌声节奏,动作变得晦涩扭曲。
即使不懂舞学之人也可看出,林林显露败象。
林林不甘就这么失败。再一次出错后他强抬双臂,手腕相抵,摆出花手架势,但因紧张让手腕分开,花手失败。
林林终于绝望,向牧苏祈求:“林感……感哥……停下吧……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牧苏置若未闻,神情冷漠地于胸前比出爱心。
“我认输!裁判我认输!”林林崩溃地向裁判喊道。
而在林盛顿将欲插手时,牧苏停下歌舞。
“林感,胜。”
作为胜者,牧苏注意早已不再舞台。
望向选手席面带冷意的林巩,他的手掌轻轻在脖间划过。
牧苏已经觉得热血起来了。
……
“有趣……真有趣……看来你林家没想象中融洽啊。”望着此景,柴家家主揶揄道。
“小孩子间打闹是常有的事,适当竞争才能诞生进步。”林天柱原封不动讽刺回去:“你柴家不会其乐融融吧?”
柴家家主冷哼一声,言语上吃了暗亏,不再言语。
林感与林巩的纷争倒使得林家族比增添期待,连记者也开始解说,但关注仅限林感与林巩。
终于,让观众们昏昏欲睡的复赛结束。林巩不出所料轻松晋级,他们将在半决赛相聚。
如无意外,随后的第一场将是……
林盛顿再次站上舞台,平静宣布:“半决赛第一场,林感对舞林巩。”
许多原本阖起目光重新聚集场上,摄像机也是摆到最佳摄影角度。
牧苏踏上舞台,与林巩相对。
按照反派话多定律,这时林巩该开口说话:“你林感既然敢在长老面前说话不算,就别怪我揭露你的小人行径了……”
牧苏由此明白缘由:自己在宗祠说了一句我教你啊让林巩铭记在心,但跳过让这段剧情没能发生,林巩独守空房,因爱生恨……
没理你的是林感,关我正……义凛然的牧苏什么事!等等……因爱生恨?
牧苏仔细打量林巩,虽略显冷漠,但更显俊美。某种阴影如附骨之疽,令他不寒而栗。
“我会打败你,让你知道即使歌手大圆满,也终究只是小道。”
此言,使得观众席一些观礼客人皱眉,觉得此言过于气盛,但也有许多客人赞成,认为林感只顾唱歌,失了根本。
“你们莫要忘了,那林家小辈还自创了舞步。”
天鹅宗分宗长老乌兰听着门下弟子的低语,摇头说道。
弟子言喏,不忿有之,恍然有之,钦佩有之。
“我会打死你。”
牧苏听到林紫檀脆声加油,坚定地说。
“比赛开始!”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话音落下,牧苏放声歌唱,林巩甩头晃手,一时间难分伯仲。
观众席响起惊疑,舞台前记者揭晓答桉:“不可思议!林巩竟然闭上了眼睛……他在通过感悟屏蔽林感的歌声!他想和林感进行持久战吗?但社会摇只是一品舞技,不可能比得上,除非……”
“社会摇花手!”
林巩睁开眼眸,举起双臂,手掌呈莲,开始转动。
一转……三转……五转……六转!七转!
舞馆响起阵阵叫好。
七转……已入大成!
倒是牧苏被勐地嚷招式名吓得唱不出来:“……谢谢你,感谢有你,把幸福传递~”
林巩在七转停顿,随即再次转起花手。
“现在压力来到林感这边,这首歌不可敌七转花手,难道这位年轻歌手要输了吗?”
牧苏心中冷哼,换上第二首歌:“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观众席寂静无声,他们震惊望着舞台上的林感。
“闻所未闻!又是一首歌曲!无缝衔接!是他临时创作吗!若是的话,此子恐怖如斯!”
林巩面色苍白,登时“噔噔”踉跄后退,竟是从舞台跌下,摔了个狗吃屎,眼见舞心破碎——
“停下!”
暴喝声响起,一道人影冲至牧苏面前,颤动肥肉挑起肚皮舞。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众人大惊,待看得那出手之人时,台下的林酷顿时怒喝道。
“林粑,你也停下!”
林酷闪掠而上,出现林感身前,摆动身躯,跳起迪斯科与林粑对抗。
牧苏逐渐停下,试图理解这幅场面,但他失败了。